第 517 章 :撕破臉
聽到這突然的敲門聲,書房中一時有些安靜。
秦風看向榮華景,榮華景面上帶了些許的疲倦,他朝秦風揮揮手,秦風便轉身開了門,然後無聲地離開了。
對于秦風的無禮,江盈惠頗有些不忿,不過,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總會有機會教教秦風,怎麽做下人的!
“雲寒。”江盈惠走到榮華景身邊,視線随意在桌案上掃了眼,見上面幹幹淨淨的,只有一本書卷,那密密麻麻的毛筆字,看得她頭疼,她立即移開視線,“你在書房做什麽?”
“看些兵法。”榮華景将書卷合起,“你怎麽過來了?身子好些了嗎?”
“躺了這麽些日子,又每日裏喝那些苦苦的藥,不好也不敢了。”江盈惠噘了紅唇,挽着榮華景的胳膊,親昵地往他身上靠,“雲寒,你與莫太醫說說,讓他不要給我開那麽苦的藥方子了,好不好,我實在喝不下去。”
榮華景聽她嬌嬌軟軟的語調,轉頭見她眼睛裏水霧迷蒙,端地是可憐姿态,本有意冷着她些的心又動搖了,他扶了江盈惠往外走,“你不愛吃藥,便與我在院中曬曬太陽。”
那不是要被曬成非洲人?江盈惠十萬個不情願,她拖着榮華景的胳膊,不讓他走,“那我還是喝藥吧。”
“你啊。”榮華景哭笑不得,“對了,惠兒,明日我要出府一趟,不能看着你喝藥了,你可不能乘着我不在倒掉,回來我要檢查的。”
江盈惠終于聽到了這句想聽的話,她壓住心底的雀躍,擡起頭目光盈盈地看着榮華景,“你要去多久啊?”
“最晚申時也回了。”
“這麽長時間啊。”江盈惠眼中瑩光點點,頗有些不舍,“你不能早些回來嘛,我不想一個人待在屋子裏,沒有人陪我說話,悶地很。”
“我……”榮華景想說我會盡力,可是想到鳳王的話,他又沒辦法做保證,“我身有要職,在家中待的時間長了,旁人也是看不慣的,惠兒,你等我休沐時,帶你出去玩,可好?”
江盈惠思索良久,才不情願地點點頭,“好吧。”
第二日一早,看着江盈惠喝過藥,榮華景就跟秦風趕往鳳王府。
鳳王因為常年不在上京城中,所以他的府邸十分冷清,裏面裝潢都還是堯明帝賜下來的樣子,榮華景到的時候,很不巧地就趕上了鳳王不在府裏。
一大早的,榮華景也不知道鳳王去做什麽了,他本是打算去找鳳王,可也無從找起,幹脆就在鳳王府中等。
他這邊前腳才走,江盈惠後腳就帶着小雲玄一跟着出了府。
“縣主,世子要是知道了,怕是要罰奴婢的。”小雲有些害怕,尤其是看到江盈惠去的地方越來越偏僻,行人都少了,“縣主到底要去哪裏啊?”
“去馮記茶樓。”江盈惠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小雲,只一個勁拉開車窗簾子看外面,“玄一,到了前面一點停下,你和小雲去廂房等我。”
玄一聽了這話,沒什麽反應,小雲卻是臉色一白,她驚地直接抓了江盈惠的衣袖,“小姐,你要去幹什麽?要是世子發現你出來沒跟我們在一處,定是不會饒了奴婢的。”
這些日子,浮煙院裏所有的丫頭都知道了一件事情,世子并不像她們想象中的那般親近人,他很重規矩,拿軍法罰了三個丫頭以後,整個浮煙院就特別守規矩起來。
要不是江盈惠往日的淫威,小雲根本就不會跟江盈惠出來,她怕挨軍棍,那三個丫頭至今還躺在床上起不來。
“你何時管到本縣主頭上了?!”江盈惠一擡手,直接将小雲的手打落,見小雲還要上來糾纏,她急地甩了她一巴掌,“你記得世子的厲害,就忘了我的手段了?”
小雲便縮回了手,窩在馬車一角,眼睜睜地看着江盈惠跳了馬車,很快消失在街角。
江盈惠轉過了兩條街,确定沒人跟上來,這才叫了馬車,往明月樓趕去。
進了熟悉的雅間,果然禧王叫了一桌子菜等在那裏,不過他這次臉色不好看,也沒有對江盈惠過分親昵,反而離地她遠遠的,見她解開幕籬,還陰陽怪氣道,“何必每次都遮遮掩掩,倒像是本王見不得人似的。”
“王爺!”江盈惠氣地手一抖,差點把幕籬給扯壞了,她忍住氣,将幕籬挂好,轉身一步步走向禧王。
禧王很少聽江盈惠這種尖銳的語氣,他聽慣了她嬌嬌軟軟的聲調,當即皺了眉頭,本是要罵幾句,可看到江盈惠的臉色,他又張不了口。
江盈惠自認為自己現在面色很嚴肅,可看在禧王的眼裏,她分明是大病中的一張慘白小臉,一副可憐見的模樣。
“你離本王遠點,也不知道你去一趟九江城,回來就沾了這病。”禧王起身,換了個位置,跟剛靠近的江盈惠隔開。
江盈惠氣地嗓子冒火,她在座位上坐下,也不去看桌面上的菜,只對禧王道,“禧王爺,我今天來找你,是有重要的事跟你說的。”
“怎麽,沈将軍給你帶話了?”禧王手上夾菜的動作一頓,“奇怪,他怎麽沒有給本王來信。”
“沒有什麽沈将軍!”江盈惠咬牙切齒,她刷地從袖子裏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剪刀,對着自己的脖子。
“你要幹什麽?”禧王見狀,吓了一跳,“不過就是得了病,你怎麽就想不開了,要死……”你也不要在本王面前死啊!
禧王的話堵在了喉嚨口。
因為江盈惠不是自殺,她的剪刀到了脖子附近,往邊上一移,便十分快準狠地剪了一小揪頭發下來,她把那小揪頭發鄭重其事地放進準備好的錦囊裏,然後往桌子上一拍,定定地看着禧王,“禧王爺,我今天是要來跟你割發斷義的。”
“割發斷什麽義?”禧王被江盈惠這一番連環的動作驚地瞪大了眼睛,等他反應過來,他便黑了臉,“你在說什麽胡話,你跟本王什麽關系,豈是能割斷地了的,是不是沈将軍為難你了,他那個人,就是為人頑固點,可軍饷事大……”
“我沒有送銀錢到沈将軍手裏。”江盈惠打斷禧王的話。
禧王這下臉色漲紅了,他擡手指着江盈惠,有些不敢置信,“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沒有送什麽銀錢到沈将軍那裏,這次沒有,以後也不會送了。”江盈惠說地很果斷,:“禧王爺,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結束吧,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的話,禧王爺你聽明白了嗎?”
禧王震驚地看着江盈惠,反了天了!這個女人居然敢這麽跟他說話,她以為她是誰啊,真以為他非她不可啊?這天下美色何其多!
“你在開什麽玩笑,你如今知道我這麽多底細,說抽身就抽身?”禧王冷笑,他伸出手将那錦囊捏在了手裏,眼帶諷刺,“不要說你割這點頭發,你就是把你一整只手送給本王,本王也不可能就這麽放你走,除非,你死在本王面前!”
江盈惠早料到攤牌的時候禧王會翻臉不認人,但她沒想到禧王居然敢殺她。
她哈哈笑了兩聲,像看傻逼一樣看着禧王,“禧王爺,你是不是皇帝夢做久了,忘了自己現在就是個根本不受重視的王爺,而我,非但是陛下親封的縣主,還是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未來的鎮國公夫人!你說要我的命?你倒是真敢開口,我就在這裏,你來啊!”
“你以為本王不敢嗎?”禧王的面色随着江盈惠的話越來越紅,他手中緊緊捏着那錦囊,就像那是江盈惠的脖子,眼睛死死盯着江盈惠,血絲慢慢布滿他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