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第十三章

你是他的此生摯愛,亦是他的未來、

兩人的中式定婚宴上,兩人一起在婚書上寫下二人的名字。

‘嘉禮初成,良緣遂締

赤繩早系,白首永偕

禮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

書同鴻箋,敦百年之靜好

心有缱绻,望若初見。’

自此良人就在身側,對蕭鳴跟她的訂婚宴上,蕭鳴首先感謝了季羨魚的爸爸媽媽,感謝給他教導出了這麽好的媳婦兒,其次呢,蕭鳴感謝了他的爸爸,感謝他爸爸這麽多年的付出,媽媽因為有事沒來,因為媽媽二婚的家庭不讓她出來了。為此蕭鳴也理解,當天晚上呢,兩人就同居了,當然沒幹別的事情,真沒幹。倆人是分房,畢竟還沒成婚了。

雖然說蕭鳴喜歡中式婚禮,但是季羨魚喜歡西式的,他跟季羨魚說‘我們能不能辦一場西式婚禮後再辦一場中式婚禮。’因為中式典雅大方。

小季畢竟也是從書香門第裏出來的,也知道要注意禮儀,她說給她一個晚上時間考慮吧。

不久,季羨魚說不着急,他們的婚期可以在明年和後年。有緣之人終會相遇,生命中注定也是上天的安排。世間的一切萬物與美好都存在于這人世間,人世間也有很多真摯而美好的事物,等着你去發現。

還記得高中那會兒嗎?他們兩個天天在一起呢,不過後來上了大學就沒有談了,直到幾年後的破鏡重圓,兩人再度相遇,冥冥之中的緣分讓兩人又有了相見的機會,三輩子的福分換來的!

人生總會破鏡重圓,或許之前的離開是在為後面的相見做準備,有緣之人自會相遇,這是我永遠相信的一句話。你我有緣,那麽即使分開,那也會再次相遇,沒緣,那就說明我們是有緣無份。

人生總會有不同的東西,不同的事物出現,所以破鏡重圓跟好久不見會同時出現,希望我們再次相見時也能說出那一句”好久不見,別來無恙”這終是破鏡重圓。

我希望所有人也能像我文中的蕭鳴跟季羨魚一樣,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活着。他們的人生也有許多的不容易,但他們終會克服困難,努力向前,向着更好的未來前進。蕭鳴跟季羨魚歷經磨難才在一起的他們,不是就平平淡淡的在一起,我文中沒給你們寫,但是在我腦海裏面也過了一遍。我能比你更明白,他們倆對我的意義。因為是我筆下的人物,我會有跟他們相似的經歷,他們的經歷也許會跟我的相同。收到的言論或許不同。

我相信破鏡終會重圓,我們也會有再次遇見的那一天,希望那一天來的時候,我們還是當初的少年,沒有變化。原來的自己不要告別,要做永遠的少年,要做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青春不該說再見,青春永遠在你身邊。或許你的青春完了。別人的青春才剛剛開始,每一個新的開始,就是每一個新故事的起點。他們終會有到達盡頭的那一天!

各位,當我們再次相遇時,必定說明我們這輩子有!緣!分!

屬于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我們未完待續。

人這一輩子坦坦蕩蕩,不要做什麽虧心事?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少年們讓我們揚帆起航吧!“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我會陪你們到永遠

第 21 章 仙島升級

“咦?”

剛剛走出島主府,李雷就驚訝出聲,因為這浮空仙島竟然有了變化,不說潘曉璇幾人正栽種從剛才的山上弄來的花花草草,好使仙島增添點生氣。作為副島的靈藥園,面積怎麽大了三四倍?不但面積大了,大部分地方還都是黑色的靈土。上面老婦人正忙碌着栽種各種挖掘來的靈藥,而最早的位置上先期栽種的靈谷和低級靈藥,已經發芽長了出來。

“管家,怎麽回事?誰命令擴建靈藥園的?”

“島主,作為種植員,她有權利用自己可支配的靈魂之力擴建靈藥園。”

一聽這話,李雷心中有些感動,放着可以提升自身實力的靈魂之力不用,卻主動貼補出來,可以看出這老婦人對着浮空仙島真的當成了家。

“拿一千靈魂之力給老太太強化身體,告訴她,多注意休息和修煉,別累着了。”

“好的……”

管家應聲,老婦人那裏就有了反應,她直起身子張望了下,見到李雷後立刻就跪下叩了個頭,弄得李雷趕緊通知管家讓她起身,那裏受得起這個!

不再打擾忙碌的老婦人,又看了眼嬉鬧的潘曉璇三人,大步向着煉丹房走去,一進去就看到李長海紅着眼睛,眼角有大坨的眼屎,頭發和胡須淩亂的盯着煉丹爐,連李雷進來都沒搭理。煉丹房裏一側是成堆的獸皮袋,有的裝滿廢丹有的已經空了,而另一側擺滿了裝着成品丹藥的瓶瓶罐罐,似乎兩側的藥箱抽屜都裝滿了。而自己先前送進來的那些花瓶,已經裝滿了毒藥被封傷口放到了煉丹房門口。

“小子,我要玉瓶,大量的玉瓶,趕緊給我買去,原本的不夠用了。”

發現李雷進來,說了一句就不再理會,說完還拿出個玉瓶,倒出一把米粒大小的丹藥吞進嘴裏,吞完藥還罵罵咧咧的。

“狗屎的煉丹水平,百分之九十都是廢渣,提煉完就變成這麽小,真該把那浪費藥材的煉丹師砍死。”

這是傳說中的嗑藥嗎?看樣子老爺子好久沒休息了,全靠嗑藥撐着,不會出事吧?

“我說老爺子,該休息就休息,您要是累垮了,我們這幫小輩可怎麽辦。”

“你懂個屁,我嗑藥是在練功,已經快要突破靈士了,哇哈哈哈……對了,你趕緊的弄個好靈根,我要用丹藥撐死你,咱不趁別的就趁着玩意。”

“額……”

老爺子說話很不客氣,可李雷知道那是關心自己把自己當成了家人,讓他震驚的是,這才幾天啊,這老爺子就快成靈士了,這也太恐怖逆天了!用手把快要掉下來的下巴托回去,更加堅定了回到縣城的決心,那裏可有個雷靈根等着自己,雖然這雷靈根稀少對以後提升靈根等級不利,但是多耗費些其他靈根,還是能把靈根等級提上去,只不過是別人的十倍。

沒再打擾對方,已經快靈士了,這老爺子絕對扛得住,走到煉丹室外,不放心的把幾個容易踢碎的小花瓶裝進儲物戒指,這裏面裝的可都是要人命的毒藥!

稍微轉了圈,又看了看像堆垃圾一樣被扔到一角的金磚,還得想辦法把它們兌換成金票,沒有其他什麽事情後,下令開始建造一級仙島可以建造的所有建築,并把主島的面積擴大道一萬平米。這次墳地之行可是發了大財,光自己這裏就有靈魂之力近十萬,可以奢侈一下了。

識海樓和血池暫時用不上,識海樓跟靈根閣差不多,是個兩層的木質建築,而血池則沒看到,詢問了管家才得知,血池被能排到了浮空仙島的中下方,沿着最北側的樓梯可以下去。

壯着膽子扶着牆探頭看了眼,只見中下部有個平臺,平臺上有個百多平米的一個大池子,裏面血浪翻騰,似乎有無數的冤魂在哀嚎,确實不适合放到仙島上層,把靈獸的血液放進去再讓人浸泡,就可以融合血脈,不過現在就是個擺設。

重點是靈獸園和煉器房,又一座副島被建造出來,跟略高些的靈藥園不同,靈獸園略低些。面積同樣是上千平米,只不過地面沒有贈送的靈土,倒是贈了間小木屋,看樣子應該是馴獸師休息的地方。

見到仙島又起變化,正在修建小花園的三人跑了過來,知道李雷又要召喚同伴,對此他們百看不厭,聽到動靜,老婦人也支起身子看了眼,但接着繼續幹活,而李長海幹脆除了煉丹什麽也不關系,連頭都沒露。

幾人先是進入到煉器房內開始召喚,對于每個建築能召喚的同伴,李雷都很慎重,就怕召喚來一個人品不好的破壞團結。

三個屏幕中都是些冶煉廠的工人,其中一個有雜靈根,可看到他指手畫腳的讓別人幹活自己看着,李雷選擇了放棄,讓管家再次刷新。

又是三個屏幕出來,其中有個是打鐵鋪,一個壯碩的漢子正用古法打造寶劍,輪圓大鐵錘正在敲打一個通紅的半成品。

這漢子名叫夏雨峰,有着金木土三個屬性的雜靈根,最高的是金系,不過只有5點,他的面容憨厚,神情很專注,看了好一會兒,直到他把半成品扔進水池,拿起毛巾擦汗,李雷這才把他召喚而來。

同樣是戒備的眼神,拿起煉器房裏的一個鐵錘就護在身前,可沒多久就放了下來,應該是管家給他解釋清楚了。

“我不想修煉,更不想成神,我只想回家和妻兒度過餘生,麻煩你送我回去。”

原本憨厚的臉變得有些兇狠,緊咬牙關使得額頭的青筋直蹦,看到李雷做出個無奈的手勢,在聽管家說已經回不去了,揮拳就向李雷的面門砸來。

“啪……”

李雷伸手攥住了對方的拳頭使他無法寸進,苦笑着解釋:“真是抱歉,我也不想弄成這樣,沒考慮到你有妻兒是我的失職。但我保證,只要見到她們,立刻就會召喚到這裏與你團聚。”

“混蛋,你連他們都不想放過嗎?去死吧……”

“啪……”

這次李雷沒有閃躲,任由對方的拳頭砸在自己臉上,人家已經是三十多的漢子,确實沒考慮對方有妻兒,自己是欠揍。可其他三女不幹了,讓管家把武器傳送的手上就要撲上,被李雷阻止。

松開攥着對方拳頭的另外一只手,彎腰深深的鞠了個躬。

“真的對不起,你要不解氣,就繼續揍我,我是欠揍,我一定會盡力彌補這次的過失。”

看出對方是善良之輩,要不然就不是用拳頭打自己,而是用錘子砸。夏雨峰忍着怒火沒再動手,許久後長嘆一口氣。

“哎……算了,剛管家已經跟我說了,只要出現在屏幕上,當民居建造出來後,會優先召喚出現過的人。你們出去吧,讓我靜一靜。”

這李雷還真不知道,趕緊向管家詢問,立刻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只得再次彎腰鞠躬後帶着有些氣憤的三女走出房門。

只要出現在屏幕上,就注定會被召喚到這裏,那意味着将來這島上的人會很雜,出了房門的李雷眼珠轉動的沉思着。當二級島主府建立又會出現新的建築,其他建築業的升級,更多的人會被召喚而來,必須打造一支強大的管理層,要不然這裏将十分的混亂。

“以後我就靠你們了,你們必須學會管理其他人,并把實力快速提升上去,能做到嗎?”

三人見李雷一臉的鄭重,互望一眼後堅定地點頭,李雷接着命令管家把2級仙島能建造的建築建了出來。

一級居民樓,花費靈魂之力兩千,可同時召喚四人,每升一級召喚數量加倍,沒特定的職務。主島每增加一萬平米土地可多建造一棟。

一級酒樓,花費靈魂之力兩千,大家的食堂,也是釀酒的所在,可以召喚一個廚師和一個釀酒師,每升一級召喚數量遞增。

剛剛建造出來,這兩棟建築就可以升到兩級,不同的是居民召喚量是加倍,其他建築都是遞增,随着土地的增加還可以多造。

李雷又想了想,居民沒有選擇召喚,那些都是自己的淘汰貨,現在來了只能是添亂,也沒把所有建築都升到兩級滿級,同樣是怕人太多了管理不了。先是到酒樓召喚了個做飯的廚娘,和一個滿臉祛斑的外國小姑娘,留下讨人喜歡的嬌嬌和潘曉璇陪她們聊天,帶着娜塔莎趕往靈獸園的小木屋召喚馴獸師,這也是個關鍵的建築,不能馬虎。

出現的三個屏幕,兩個是在動物園裏的飼養員,一個是馬戲團的正牌馴獸師,上面是個拿皮鞭穿皮衣的栗色頭發外國女人,在把腦袋伸進一只老虎的口中。見她這麽膽大,雖然沒有靈根,但李雷還是把她召喚而來,把娜塔莎留在這裏解釋并培養感情,畢竟女人們好說話,留下她們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不遠處島主府已經從漏風的木屋變成一棟結實的屋子,面積也擴大的一百多平米,心中還算滿意了些,接着把靈氣池和練功房升到兩級,這倆是最重要的建築,兩級的靈氣池已經變成個近兩百平米的小池塘,方方正正的池塘邊上分別聳立着四個真人大小的雕像,雕像手中的器物往外冒着靈氣更大的泉水。而練功房一次性也可以容納二十人共同練功,時間流速也變成了兩倍。

再次想了想,把靈石礦也花四千靈魂之力變成兩級增加産量,但是沒召喚人,島主府新增的兩個侍女名額也懶得召喚,想着一切都等着把現有的人實力先提升一些再說,在吩咐管家讓新來的人可以自行到靈根閣剔除多于靈根,接着就傳送離開,外面的事情還一大堆,不能總在這裏耽擱。

第 16 章

春去秋來,恍然大夢。

離了鄄都四餘年,每月一封家書,如今已有一尺厚。

阿紫十月懷胎,誕下一子,取名為故,意謂溫故而知新,善莫大焉。溫衍擢升成崇文館博士兼州學主簿。小山參軍從武,在年前與藩王的一次讨伐征戰中立功策勳。晏老爺鬓發漸白,晏夫人肩頭酸痛,我每見阿紫在信中提及此事,便從樓奕手中挑選了良藥寄予厮,遵囑他二人切不可忘記滋補。

扳指而算,須臾功夫,我竟是二十二歲有餘。

晏夫人總在信中催促我是時候成婚,我卻回之嫁杏無期,惹得他們勃然萬分,卻又忍不住擔憂。

拆開手中新至的簡牒,将信函取了出來,這信中所寫,卻是在人意料之外。

“餘年不日既二十,小夫子可回鄄都為之賜字加冠否?小山切切,盼禱拔冗見告。”

樓奕探頭欲覽,我将書信遞于他手中,聞他問之:“阿禾是要回去?”

我低頭靜默,腦中映顯出少年煞白的面容,漆黑的眸色,不啻輕嘲的唇角,令人寒噤。

垂了眼道:“不了。”

樓奕收起信,放回簡牒中去,未說什麽不該的話,似是了然于心。

三年前,在那個華燈初上,暖夜微風,甜澀參半,策馬揚鞭的少年踏平的夜裏,他将什麽都邃曉通透了。

“連個表字都吝啬,可不像阿禾你。”他把信交還與我。

“那我又該如何?”一不小心,将手中的紙箋揉皺。

“你若是放心不下,我随你回去走走。”

我胸口沉悶,腦中雜亂無章,樓奕将手搭在我肩上,被我驀然一驚。

“阿奕你可願娶我?”我咬着唇,望着他。

而未等他從怔忪恢複,我便尴尬地笑了一笑,立馬道:“那就一道回去。”

他嘴巴未張,複是愣了半晌。

夫人令人來催我們動身去廟裏頭,我整了整儀容,同樓奕踏出流雲閣。卻見阿布拉攙扶着夫人。

那異邦的北漠女子,一颦一笑皆是奪豔。

而夫人眉頭稍皺,或許是不喜這般親昵。

我卻不曾出言提醒,一再淺笑躬讓。

夫人茹素十餘年,體态纖纖。而我喜好吃肉,胡吃海塞,經年下來,比起在鄄都時,腰身又厚了一圈。

阿布拉嬌笑連連,回頭探尋樓奕的臉。我見此疏離,落在最後面。

想着阿紫曾說我步子小,每每一同前行便是放慢了腳步,雖然有時她會忘卻,就好似那時她抽中了月老祠的上上簽。

我被廟祝莫名攔下,告訴我命定之人為木。

現在想來,心頭還是悸動惶恐。

踏入西方三聖殿,我們依次參拜三尊金佛。雙手合十,嘴中念念,繞着佛像走了一圈。

我跪在蒲團上,道着心願。

樓奕耳根漸紅,也不知他與佛祖說了什麽。夫人閉着眼,拜了許久,阿布拉替她遞了香,點燃之後,插入佛前的臺子上。夫人從懷中掏出了一些銀兩,投入功德箱。

她出了殿門對我們道:“你們莫須陪我,要去外頭便去。”

阿布拉環着夫人的手,嬌憨:“阿布拉想陪在夫人的身邊,在這廟裏也好。”

一年之前,我一人去了北冥海,誰知竟是在那兒遇上了阿布拉。她一眼認出了我,問我可是知曉樓奕宅子所在。紅桃驚枝,她似跳脫濃豔的重彩,我再是愚鈍,也是猜出她的心思。我想着不如同她一道,畢竟有些日子未回去了。

到了湶州,樓奕見到阿布拉亦是訝異,夫人未多說什麽,便讓她住下了。

于是一待,便是在此留了近一年。

這朵桃花,愈發鮮活盛開。

而我好似被阿布拉視為友伴,作為她的李樹,我卻是不安,心頭反複出現一個詞“李代桃僵”。因而始終也說不出口,說要再度與之離別。

而此刻夫人怕是早早瞧出我留不住的心思,說了一句“你們莫須陪我,要去外頭便去。”

誰知樓奕竟是一口應了下來,對夫人說:“待從廟裏回去,我同阿禾走一趟鄄都。”

阿布拉的臉色霎時有些難堪。

我忙說:“阿奕想要逞逞作為師公的威風,瞅瞅我那弟子小山。”

她的面色稍有和緩,而夫人在一旁,眼睫輕顫,恍然靜默,道:“由你們罷,阿布拉姑娘也出去轉轉,我一個人想抄些佛經。”

香霧缭繞,我看不清她最後的眼色。

到了鄄都的那天,大寒,落雪。

護城河上結了薄冰,我披着厚厚的裘,踩過許久不見的勾玉橋。

踏過游廊,不見飛燕,唯見空巢,心中一凜,卻是折回。與樓奕、阿布拉去了城西,住在了一家客舍裏頭。

“不是說要去見你那弟子嗎,怎麽到這裏來了,住了三天也沒見什麽人兒?阿禾你可是在扯謊?”阿布拉泡了一壺熱茶問道。

“沒有。”我研着磨答。

“聽聞外頭的人說,城東什麽晏家兒子二十了,要行什麽禮,這在北漠可是沒講究,你可帶我去瞅瞅?”

“讓阿奕帶你去罷。”我倒了些熱水到硯臺裏頭,繼續研磨。

“你自小在這兒,總是你熟。”她嘴裏抱怨,卻是歡喜我這般安排,有了這個說辭,阿布拉便是去找了樓奕前去。

算算時日,今日便是小山的生辰。

我卻是不願露面,怕他橫沖直撞似脫缰的野馬不聽勸。

肚子有些餓了,下了客舍的樓,叫了一碗蝦肉馄饨,坐在窗口。

路上積雪,窗外一片雪白。

幾點蔥花,碗中熱氣騰騰,暖意撲面。

兜了一個馄饨,輕輕咬開,粉色的蝦仁滑嫩。

我雖說在鄄都住了十年,卻是未曾将這裏一一走遍。即便是貪吃如我,亦是沒曾在這裏落腳,嘗一口鮮。

一碗吃完還不覺飽,看看時辰也差不多到了午飯點,伸手招呼來了小二,再加一小碗鳝絲炒面。

點單完畢,不料餘光瞥見店裏頭走近一個眼熟的人影,皺着眉頭,嘴裏碎碎念着什麽。

竟是阿三。

分明今日小山應是在行禮,阿三自當陪同,可誰知會在此碰見他。

我連忙低頭,怕是被他認出瞧見。

“掌櫃的,要兩碗蝦肉馄饨,一籠翡翠餃子。”阿三嚷嚷,把懷裏的銀子拿了出來,放在木臺板上。

掌櫃記下帳,随意問道:“又是晏少爺令你來的?”

阿三撓撓頭,“對啊,買兩碗,”抱怨道,“兩碗都不給我吃。”

“晏少爺好胃口。”掌櫃笑,我望着面前空着的馄饨大碗,亦是納悶。

“嘁,他只嘗一碗,另一份給狗吃。”又補了句,“給狗吃也不給我吃。阿三在少爺心中連狗不如。那狗分明不過才養了五年。”苦上眉頭。

“啊哈哈,阿三小哥說笑了。”掌櫃擱了筆,看着阿三道,爾後探着頭,終于似是在我這處尋到那般大的碗,拍了拍阿三的肩頭,指了指道,“我本想着,若是晏少爺一人要吃那麽多,便是買那大盆的便好。”

大盆的。

我吃的竟是大盆?我傻眼,後又猛然驚起,低頭故作不知,希望阿三這愣頭沒注意我才好。

可是事不如人願,阿三瞅了我幾眼,卻未罷休,反倒是走向前來。

一拍桌子,不敢置信地喊了一聲:“小夫子?”

我裝作以為不是在喚我的樣子,充耳不聞。

“小夫子,可是謝禾夫子?”阿三彎下腰,歪着脖子瞧我的臉。

我惚然對視,望着阿三麋鹿般的眸子,說:“你認錯人了。”

“啊?姑娘,真不好意思。”阿三似是讪讪,帶着打包好的食盒,铩羽而歸,“可真像啊。”

沒料到那麽好應付,我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城裏頭依稀能聽聞鐘鼓的聲音,地上亦是飄落着不知是誰家放鞭炮的紅屑。

又是一年。

還記得我方來鄄都時,也是冬天。

未曾下雪,卻是濕冷。小小的我,望着大大的石獅子,在朱門之前,有些膽怯。

擊中背的那顆石子,亦是被我藏在手心,在帶路老伯不注意的時候,向小山擲了回去。

他一臉忿恨的神色,我似是記憶猶新。

一個人發呆許久,腦中迷迷糊糊不知想了些什麽,面都快涼了,吃完便是湧上一股困倦,想要回房歇息了。

而恰在此時,一人玄衣蒼服駕馬而來,馬鳴如撕,他卻霍然跳下馬背,徑直闖入客舍中來,四處尋覓,在我心驚詫還未反應過來之時,終于在我面前止步,氣喘籲籲。

素來淺白的臉也因動作過激,而沾染上了紅暈。

聽聞他急促的呼息聲,我猶是未擡面瞅他一眼。

闊別多年的一句謝禾卻是未如料想所致,出聲喚我的,不過是确鑿一句:

“小夫子。”

沒由來地一陣失落,但又轉念一想,或許是五年了,小山終于通達,不再拘泥,也不再執着于對我的關系,這也是好事。

我低眉,擡眼,望着他還未平複呼氣的臉,心中惴惴,不自覺地又擺出了訓斥人的架子:“行冠禮哪由得你這般胡鬧?”

“小夫子不會不知,小山向來胡鬧。”他喘了一口氣道,“難不成你還期望着我這性子有所更變?”

我對上他濃稠如墨的雙眼,道:“是有改變。”

他隐隐地透出些期待來,卻是在霎時又消弭,在我面前藏匿起來,語中帶刺地說:“小夫子定是覺得從前在晏府的日子過得不舒坦,外頭去了五年,吃的也多,倒是比原來壯上一圈。”

聞言笑笑,起身而言:“你也長高了。”

那時,分明不過比我高上二寸,而今卻是高過一個頭了。

“你不在跟頭叨叨,我自是舒心愉快。”他一派得意之色。

“你不在眼前為非作歹,我也心寬體胖。”我皺眉道,“速速回去罷,街坊鄰居都在晏府外頭瞧着,莫要鬧了笑話。”

晏千山卻是嗤笑,一傾頭,玄色深衣裏頭的鹿韭露出半片赤金的瓣來,望着我,揚聲道:“自我歡喜上你,便是鬧了天大的笑話。”

作者有話要說: 清明節回家了喲hhhhhhhhhhh

節日快♂樂w

第 12 章 :妖雀鳴城

在趙襄兒跳入井中的那刻,白幔飄拂的青花小轎恰好越過皇城的拱門。

年輕的皇帝陛下早已在大殿前伫立等候,這座原本陰雲籠罩的皇城,在那頂小轎到來之後,漸漸喧沸起來。

寧長久道:“應該是世外尋訪來的仙師,去看看?”

寧小齡眼眸明亮,滿是仰慕崇敬之意,聽到寧長久說話,她卻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又不是三頭六臂的妖怪,有什麽好看的?”

說罷,寧小齡從湖岸邊坐起,拍了拍手,朝着與那城門相背的方向走去。

寧長久看着她纖淨嬌小的背影,眸子微微眯起。

……

皇城以北,那片不死林的中央,巫主殿的大門已緩緩打開,身穿祭服的弟子們手中持着折子,陸陸續續地入殿出殿,好似一場早朝。

近日皇城所有發生的事情,便都記錄在他們手中。

巫主蒼老的身影盤踞在青玉蓮花座上,他從不釋卷的那本古書此刻攤在膝蓋上,身前的折子皆是以木塊夾着紙條,已然堆成了三沓。

巫主伸出指甲極長的食指,向上一勾,那些折子憑空浮起,其中的字條展開,一面面地攤在身前,巫主的目光緩緩掃視過它們,眉頭漸漸皺起。

“子時,趙石松遇刺,被一小道士攔下,未死,唐雨不知所蹤。”

“小将軍府全府上下染疾,有家仆在噩夢之後于醜時跳湖自殺。”

“陛下再未出宮,今日朝堂上為是否開啓朱雀大陣護城有争執。”

“宋側很安分,做的都是陛下交待的分內事,并無不妥之處。”

“辰時,寧長久與寧小齡于辰時三刻随着趙石松游歷皇城,天上怪鳥相随,卻無怪事。”

“卯時入城的刺客皆已就位,只是國師府有陣法阻攔,無法窺探。”

巫主的目光匆匆掠過,停在了最後一張字條上:

“巳時,一頂青花小轎入城,應是世外尋訪來的仙師。”

巫主皺起了眉頭,自語道:“來得這麽快?”

“青花小轎?難道是谕劍天宗的人?”巫主神色驟然一震。

人們對于那些世外仙宗知之甚少,唯有到了他這個境界,才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隐秘。

幾乎所有仙宗都是由各大王朝悉心奉養的,為了争奪一些仙宗的奉養權,許多國家之間甚至爆發過無數戰争。

而能入仙宗修行者,幾乎都是可以結出先天靈的,萬中無一的絕好胚子。

而大多數仙宗對于人間,又是袖手旁觀的态度,唯有在一國真正危難之際才會出手。

可谕劍天宗……根本不是趙國疆域內的仙宗呀。

當年血羽君撞破皇城,無仙人下山阻攔之時,巫主便明白,仙人早已棄了趙國。

可今日,那遠居世外的仙宗之人終于現世,難道這次皇城之亂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複雜?

巫主一邊想着,一邊以手指摩挲過那卷古籍的邊緣,神色複雜,他看了一眼跪在身邊的年輕人,道:

“丘離,可知那位仙師是何境界?”

名為丘離的年輕人恭敬答道:“只知是為女子,那青花小轎似有天人之隔,混目珠無法探知她的境界。”

巫主點了點頭,又問:“那些人準備得怎麽樣了?”

丘離答道:“只等趙襄兒出國師府,殺無赦。”

巫主颔首道:“這次莫要再出岔子了,剩下的我會處理。”

丘離跪伏在地,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老師,國師府……還有其他出來的可能性嗎?”

巫主閉目沉思,他仰起頭,看着殿頂漏下的那束光,搖頭道:“不可能。”

……

……

國師府中,水井波紋亂顫,卻又很快平靜,仿佛只是尋常女子哀怨投井,再無動靜。

趙襄兒紮入水中之後,水幕一層層地蕩開,那些水幕似帶着尖銳的意味,割裂了她束發的細紅發帶,割碎了些許的裙袖衣角,甚至自她瓷白的面容上留下了淡淡的血痕。

黑裙于水中散開,又在倏然之間猛地下沉,對于那些似陣非陣的水幕,趙襄兒置若罔聞,身形疾墜間破開重重阻隔猛地向下紮去。

不久之後,她的手觸碰到了冰涼的石壁,少女輕咳了一聲,一口血自嘴角溢出,被流水帶去,開成了黑暗中無人能見的花。

她在觸及石壁之後,身子猛地一蹬,向着更深處的黑暗游曳而去。

她小時候曾經下過井,不過那時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只記得自己游啊游啊就來到了一個空曠至極的地宮裏,而如今這裏的水明顯比當年要更加陰沉,觸及肌膚時便有鬧人的冷意與黏稠。

古井深處,周遭霍然開闊,急湍的暗流沖刷過石道,如大劍橫亘于前,而那暗流的對岸,隐隐約約泛着昏黃色的光焰。

趙襄兒以傘為劍,當空劈下,驟然炸開的水聲裏,少女身形驟然墜入,自流水間橫劈而過,水流的對岸,是人工開鑿的牆壁,牆壁上的一個甬道間透着光,而入口的兩側,立着兩個巨大的,手持巨斧的金甲神像。

趙襄兒踩着牆壁借力,一下躍上了那條甬道,在她踏足的那一刻,兩個金甲神像似活了過來,手中的巨斧當頭劈下。

趙襄兒不為所動,徑直穿過,身形恰好與那兩柄巨斧錯開,斧頭斬落之時,兩座金甲神像竟砍中了彼此,神像粉碎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那兩個巨斧在空中連結到一起,化作一柄滾地的飛刃,自甬道中快速襲來,沖向少女的後背。

趙襄兒對這裏的機關似熟悉得很,那斧如旋風般滾來時,她立刻躍起,身體貼靠在甬道之頂,那巨斧從身下滾過,恰好離面三尺,斧風有些刺人,卻并未傷及到她。

她的身影落了下來,她知道這巨斧看似殺人,實則只是要驚醒那地宮深處的存在罷了。

甬道兩側浮着無根無源的火,甬道的盡頭便是一座開闊的地宮,那地宮似怪物戰争的鬥場,以一層層環狀的階梯式向外鋪開。

而地宮的最中央,有一個巨大而漆黑的圓形火爐,火爐的由六根鐵索相連,四根分別連着進入地宮的四個甬道,一根直插地宮的穹頂,一根則是深埋地下。

随着趙襄兒的到來,那幾乎漆黑一片的火爐中央,似有什麽東西睜開了眼。

那一點幽紅的火焰燃了起來。

旋即那個镂空的圓形銅爐被充斥的焰光照亮了,那個銅爐太過巨大,幾乎充斥了半個地宮,所以火焰一經亮起,便照得趙襄兒眉目如緋。

那一團焰火層次模糊,由極深的猩紅色到淡淡的緋色,它掙紮變幻着不同的形狀,焰芒之中卻似深藏着一雙眼,那雙眼望着衣裙未幹的少女,眸子中有絕對的熾熱與寒冷。

若是仔細看,會發現那團火焰的中心,仿佛是被什麽東西撕裂開了,露出了巨大劍痕狀的缺口。

趙襄兒裙衫上的水跡被瞬間蒸幹,即使隔着仙人的封印,她僅僅是站在這裏便能感受到極大的威壓。

就像十餘年前,第一次誤入這裏時,她直接被那氣勢震得匍匐在地,難以動彈,整整一天之後才被出現的娘親給帶走。

如今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小姑娘,而那種威壓卻愈發真切。

“好久不見。”趙襄兒微笑道。

那團火焰漸漸安靜了下來,一個蒼老至極的聲音似老驢拉磨般緩慢地響起:

“原來是你。”

它靜靜地注視着趙襄兒,問:“那個女人呢?”

趙襄兒同樣平靜道:“娘親已然仙逝。”

那團火焰瞬間竄起,充斥着火爐四壁,仿佛随時要破壁而出。

“什麽?死了?小丫頭莫要唬我,她怎麽可能死!誰能殺得了她?”

十餘年前,它見到了這個小姑娘誤入禁地,然後被自身散發出的威壓震得無法動彈,它欣賞着那粉雕玉琢的小丫頭在自己面前痛苦死去,那是它百年難得的快感,但是那小丫頭比它想象中更加堅強,竟足足撐了一天一夜。

第二日,一個女子忽然出現,帶走她的同時對着自己随手一指。

于是他本就殘破的神魂中央,又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豁口,數十年難以彌合,日日夜夜給它帶來痛苦。

那種神魂撕裂的恐懼它猶自歷歷在目,甚至不輸當年鎮殺自己的那個仙人。

那樣的女人,怎麽會死?

“你是她的女兒?”它問。

趙襄兒颔首道:“我自小随娘親長大。”

那團火焰發出了一聲不知是嘲弄還是遺憾的嘆息:“但你太弱了,你哪怕修行一生,也遠遠觸及不到那個層次。”

趙襄兒沒有回答,但她蹙了蹙眉,顯然不認同對方的觀點。

那聲音微諷道:“我知道你覺得自己年齡還小,但是你要明白,修行之路上,大部分時候,年齡并沒有太大的意義。”

修行不像行商,若非機緣通天,大部分人一生能達到的頂點,在出生之時便已然決定好了,甚至很多人,十多歲時便觸碰到了那個頂點,誤以為是絕世之才,可惜此後一生再難寸進。

趙襄兒道:“既然前輩修為通天,那可能猜到我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那蒼老的聲音笑了笑,自嘲道:“總不能是來陪我這個老東西解悶的吧?”

趙襄兒直截了當道:“我要放你出來。”

地宮之中一片死寂,接着山呼海嘯般的笑聲爆起,有飓風自那銅爐間湧出,吹得少女黑發向後抛舞,一襲黑裙更是灌風般獵獵抖動着。

她抿起薄薄的嘴唇,雙手負後,似暴雨之夜湖上逆行的舟,竟艱難地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過了許久,暴風漸止,光影明滅的地宮恢複了平靜,少女緊繃如弦的身子卻并未放松,她目視前方,并無退意。

那聲音威嚴中透着一些古怪,“你可知道我是誰?”

趙襄兒道:“五百年前,有一靈狐吞食了隐國流落人間的煉天珠,逃至岩溶山脈,躍地火而遁,一隐十餘年,其後生八尾,毛發生焰,可焚萬物,破紫庭境直入五道,叱咤一時,只是恰逢天地災變之大浩劫,終被‘原君’隐國的大神将鎮壓于西國,百年前你僥幸遁逃而出,至南州,又被仙人銜尾追殺,打碎肉身,築起皇城,定下四件護國之物,鎮殺于地宮之底。”

聽着少女的訴說,那團焰火漸漸平靜,火焰在破碎與凝聚之間隐隐攢簇成了一頭八尾天狐的模樣,那一雙狹長的眼睛注視着趙襄兒,眼眸深處,似有着自地獄間燃起的鬼火。

少女說完之後,這頭活了數百年的火狐才緩緩開口:“我越發不明白,你是真不知天高地厚,還是另有依仗?”

少女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反問:“你可知道我是誰?”

那老狐眯起了眼,“你是誰?”

少女莞爾一笑:“我叫趙襄兒。”

……

……

秋風吹拂,栖鳳湖上忽有漣漪一圈圈漾起。

寧小齡仰起臉,用手遮了遮額頭,道:“怎麽又下雨了唉。”

寧長久道:“秋雨無常……早些回去吧,小心着涼。”

寧小齡點了點頭。

寧長久擡起袖子替她遮住了腦袋,小丫頭便也往他身邊靠了靠。

城牆的塔樓上,一只朱紅小雀俯瞰着這座古老的城池,它一邊梳理着自己的翅膀,眼睛一邊不停轉着,打量着四周,他看到湖畔那對一身道袍的少年少女,竟口吐人言自言自語了起來:

“唉,煩死了煩死了,怎麽全是硬茬子,本仙君如今這副樣子要是真把事情鬧大,怕是要被毛都扒得不剩啊。”

“今天又來了個不知深淺的女人,若真是那天宗的人……”

說着,朱紅小雀想到了自己的凄慘下場,不由渾身一顫。

“反正殿下給的任務只是鬧事……随便鬧鬧就能走的吧?”

“要是當年知道這破地方藏着那種怪物,他們磕破腦袋我也不會來這鬧事啊。”

朱紅小雀在塔樓的屋脊上蹦蹦跳跳,越發覺得煩躁。

忽然間,身後傳來一記鐘響,一場新雨随之而下。

那一記聲響裏,朱紅小雀如聞喪鐘,渾身都僵硬了。

“算了,反正橫豎是個死……要是這次能脫身,我就徹底自由了。”

它絕望地眨了眨眼,撲棱起自己小小的翅膀,像是跳樓一般從塔樓上躍了下去。

“殿下……要信守承諾啊,皇城,本仙君又來了!”

那朱紅小雀扇動翅膀間,身形卻越來越大,它自城樓上猛然折返,朝着塔樓撞去,巨響之中,塔樓破碎,那已然變得巨大無比的朱紅怪鳥張開了極長的翼展,靈力湧動間,一道裂紋自城牆上撕了過去。

皇城的騷亂就此開始。

很快,幾乎全皇宮的人都看見了那高踞城牆上的血紅巨鳥,一些老人便想起了那段歷史,驚恐地嘶喊起來。

“血羽君!果然是血羽君!皇宮的大陣開了嗎?”

“來不及了……”

“快去請巫主大人!”

第 17 章

第17章

雞絲粥是李姨今天一大早就起來煮的。

将天神大人賜下雞肉切成細嫩的條, 用料酒跟姜蔥腌制過後,再跟大米一起煮。

香軟清甜的米粒塊裏邊伴着雞絲,又下了三分之一顆味精調味, 無比鮮香。

就連曙光基地的人都有些頂不住,更何況希望基地那些餓了很久的人呢。

在雞絲粥掀開的瞬間, 聞見味道的人不由自主被吸引過來。

口水直流不是一種誇張手法, 那些餓得面容饑瘦如同骷顱的人瘋了似的吧砸着嘴巴, 又黑又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雞絲粥。

“只要加入曙光基地, 就可以喝到幾時走。”徐若謙拿着喇叭,聲音沉緩開口。

現在在這個末日裏,所有普通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只要能吃飽肚子,能讓他們幹什麽都行。

“我願意加入曙光基地!”

“還有我, 我也願意!”

大家紛紛舉起手,生怕自己說得慢,名額就沒了。

都争搶着,你擠着我,我擠着你, 現場混亂成一片。

“好好排好隊, 不然的話永遠都不準加入曙光。”作為現場唯一幸存下來的異能者,周佳琪手中閃爍的雷電讓她說的話格外有分量。

果然衆人都安靜下來, 趕緊乖乖排好隊。

張三海上次收集來的物資裏就有一次性飯盒, 現在正好能用上,他負責添粥,旁邊的人則負責登記資料。

只要登記好加入曙光基地就能喝到雞絲湯, 因此沒有人傻到會謊報自己的身份。

香甜肉香的雞絲粥征服在場所有人, 大家不顧米粥還有些燙,大口大口地喝着, 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滿足感。

在隊伍中間,有個瘦弱的女生一直在舔自己幹涸的唇,終于輪到她了。

付彤伸出龜裂流血的手接過一碗熱騰騰的粥,從指尖傳來的溫熱,讓她感覺像活過來了一樣。

登記完自己的資料後,付彤又說:“可以再給我一份嗎?我有個妹妹,她也很久沒吃東西。”

負責維護秩序的周佳琪看着對方也是個女性,嗓音稍微放緩和一點說道:“你可以帶你妹妹過來排隊,要快點哦,因為我們這一趟可能只帶兩三百人回去,晚了可能就輪不上。”

“謝謝你的提醒!”付彤用力地朝周佳琪鞠了一躬。

周佳琪順手就将她扶起來:“你不要感謝我,你應該感謝天神大人,你現在吃的東西,還有将來要入住的房子,都是天神大人帶來的。”

複付彤此刻還不明白天神大人意味着什麽,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緊接着抱緊自己的雞絲粥,拼盡全力朝曙光基地跑去。

姐妹兩人被分到防空洞最角落,平時這個地方很冷,也取不到什麽暖。

不過今日借着偏僻可算得了些不被人發現的好處。

趁着其他人都沒關注過來,付彤迅速打開一次性飯盒,然後給妹妹喂兩口粥。

妹妹半夢半醒,嘴裏突然被塞住溫熱的粥水,立即睜開眼睛。

饑餓的身體讓她在意識還沒有完全恢複之前,已經憑借身體的本能将米粥吞咽下去。

“姐姐,這是什麽……”妹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意猶未盡地舔着自己唇瓣。

“噓,不要說話,快點跟我來。”

在其他人發現香味來源之前,付彤帶着妹妹迅速朝着希望基地門口跑去。

她們非常幸運地趕上了最後一碗粥。

這一次登記上的一共有200多人,他們會分批被帶往曙光基地。

張三海通過後視鏡,掃完衆人一眼,提醒道:“切記,不能對天神大人不尊重,知道沒?”

“知道了。”所有人異口同聲。

張三海收回視線。

他知道這其中有些人是口是心非,但沒關系,只要住進曙光基地,他們遲早會知道天神大人有多厲害。

每個人最終都會成為天神大人最忠誠的信徒。

車子在曙光基地大門停下。

原本住在三層土樓裏的居民,已經有大部分通過積分住上高樓,因為那邊環境更好,而且還有清水可以用。

三層土樓空出來的地方正好可以給剛過來的居民們暫住。

雖然只是暫時居住的地方,但大家還是對眼前幹淨溫暖的建築震撼到。

“我們以後就坐在這裏?”

“努力賺積分的話,可以搬去高樓高樓那邊有自來水。”

聽見周佳琪這句話,衆人立馬轟炸開,居然有自來水,這跟末世來臨前沒什麽兩樣吧!

有句話叫天底下沒有白得的午餐。

他們來之前其實已經做好當飽死鬼的準備,但沒有想到他們根本不是去赴死,而是來享福。

“好了,去安排好的房間吧。”張三海也不耽誤他們休息,“明天早上敲鐘的時候,就都到這個位置集合,會有早餐,早餐之後是工作招人,大家争取多賺點積分,過上好日子。”

付彤帶着妹妹來到一處房間,裏邊有四張床,也就是說還會有人跟他們一起住着房間。

付彤知道這裏的環境已經非常好,但她還是抱住妹妹,擔憂地看向門外,直到看見走進來的兩位都是女生,她這才松口氣。

畢竟在希望基地時,年僅七歲的妹妹,就差點遭遇不好的事情……

“樓下可以用積分兌換床被,你們快去吧,現在還能選花色。”其中一個女生開口說道,能看出來,她的神情也很激動。

“謝謝。”付彤道謝之後,帶着妹妹出門,這才發現,原來曙光基地将男女身的地方都分開了。

她心中霎時湧現一絲難以言喻的滋味。

在曙光基地,她終于又一次感受到“人權”的滋味。

付彤今晚打算跟妹妹一起睡,所以兩人只買有一床被子,這被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制成,非常滑也非常暖,像一團綿軟火熱的雲。

這一晚上,她跟妹妹睡得很香甜。

而另一邊。

皇天不負有心人,陳嘉詠跟電腦同吃同喝同住好幾天,終于把電腦給修好。

“等把局域網建好,我們只要有手機,又可以跟之前一樣上網了。”陳嘉詠手裏拿着兩根網線。

“太好了!我記得張大哥找回來的物資裏好像就有幾十臺手機,應該還能用。”範悅悅迫不及待。

第 20 章 我這該死的魅力呀!

淩霄道:“怎麽?女人你想要爬上我的床了嗎?

哎,我痛恨這個世界,我盛世美顏掩蓋了我的驚世才華!

我這讓人無法掙脫的,該死的魅力呀!”

他說着話,還捋了捋頭發,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其餘人聞言,沒有說話。

但是從他們的表情裏可以看出,要不是他們打不過淩霄,說不定就是一個拳頭過去了!

“你們這個表情是幾個意思?就算我看着不帥,難道還沒有魅力了嗎?”淩霄沒好氣地說道。

淩霄這話一出,其他人頓時沒了脾氣。

經過系統不斷加持,哪怕淩霄再路人臉,也不能說他沒有魅力。

相反淩霄的一舉一動,都在吸引着他人的注意力。

雖然……雖然這貨有點騷包、有點賤。

張蕊聽着這話,也是咬了咬牙。

她強忍着心底的火氣,問道:“三天之前,南城一小,那個高中生就是你?”

淩霄先是一愣,随後皺了皺眉道:“你怎麽知道的?”

“路過。”張蕊答道。

随後就見她伸出了手,道:“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張蕊,南城一中女戰神!”

“我,淩霄,一個強到爆炸的男人。”淩霄同樣伸出手。

其他人見狀有些摸不着頭腦,剛剛還大打出手的兩人,怎麽這會兒就握手言和了?

聽着兩人同樣很嚣張的自我介紹,衆人心裏嘀咕,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南城一中的人,更是莫名其妙。

今天女戰神不會是發燒了吧?怎麽會這麽好說話?

不對!一定有哪裏不對!

蘇瑤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那人,問道:“蕊蕊,三天前的南城一小發生什麽事情了?”

其餘人這才回過神來,原因就出來這裏了。

張蕊深深地看了淩霄一眼,道:“三天之前,南城一小有異界武者出現!”

“不是吧?竟然有異界武者從異次元裂縫裏出來了?”

“出來也就算了,竟然直接出現在一小裏,一小可是在市中心啊!”

“嗯?不對!張蕊這意思是淩霄跟異界武者戰鬥了?”

“……”

很快,衆人立刻就從張蕊的話裏,琢磨出事情來了。

而後,他們立刻滿臉驚愕地看着淩霄,似乎想到了什麽讓人震驚的事情。

這回張蕊直接開口說道:“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那天傍晚,南城一小上空,那道長達千米的命魂虛影!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會兒淩霄正在覺醒命魂!”

“我靠!”

“千米的命魂虛影?”

“這麽說來淩霄的命魂品級很高咯?”

還沒等他們議論完,張蕊說出了一個更讓他們震驚的消息。

“那天三名利劍部隊的成員,一名命魂二階,兩名命魂一階,全部被異界武者擊敗!

但是淩霄覺醒本命神魂之後,竟然直接就把那個異界武者打殘了!”張蕊緩緩說道。

嗡!

張蕊這話,就像是一枚炸彈,将在場衆人給炸暈了。

淩霄才剛覺醒本命神魂,就能将能以一敵三的異界武者給打殘?

你确定這不是在騙我?

第 20 章 再戰田斌

“那好,你等着,我給你寫一下啊,同學今天也就是你,要是那個姓唐的同學來的話,我是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的,太特麽嚣張了,吃霸王餐都吃的這麽硬氣,還威脅要去食品監督局告我”

“不好意思啊老板,我替他向你道歉”

拿到飯店老板的紙條後,李翺當即便朝紙條上的位置趕了個過去。

可李翺雖然是找到了馮埠的家中位置,但是如今他那家中卻是空無一人。

李翺一連等了幾個小時,這才見到回來的馮埠。

“馮埠學長!”

“李翺?”

見到李翺居然在自己家的門口,頓時令馮埠有些吃驚。

“有什麽事嗎?”

“那個…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想跟你說聲謝謝”

“不用了,因為我并不是為了你們才和田斌打起來的”

馮埠一邊冷冷的說着,一邊準備開門進屋。

“可你也是因為和田斌打了架,所以才辭職的啊,說起來也是我們幾個害的你丢了工作”

“我不都說了嗎,這件事跟你們沒關系,工作沒了可以再找,沒什麽可道歉的”

馮埠說着便要推門進屋,可李翺随即便擋在了他的身前。

“為了生活我可以忍,但是侮辱足球就不行!”

聽聞李翺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後,馮埠眉頭一皺,頓時愣在了原地。

“你…”

“昨天你對田斌說的這句話,我聽得一清二楚,這句話也是我如今想對你說的,既然不允許別人侮辱足球,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麽?你放棄了你最喜歡,也是最擅長的足球,難道這就不是侮辱?”

“小子,你懂什麽?當你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的時候,你就不會這樣質問我了”

“每個人都活的不容易,但是為了生活的打拼,也可以從事自己擅長的工作”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三中,正好要找一名足球教練,這不就是你既擅長又喜歡的工作嗎?而且還有薪水”

李翺如今的這個主意,也是臨時起意的,因為先前在和馮埠的對話當中,他忽然想到馮埠可是當年代表青雲大學,參加過省大學聯賽的,算起來這種聯賽的級別,可是要比市高中聯賽,高上整整一級啊。

而且如今馮埠是大四的學生,也超過了十八歲,怎麽看他都非常适合,擔任他們三中的足球教練啊。

“哼,李翺,我沒空跟你們玩家家的游戲,高中聯賽我更是不稀罕參加!”

“足球是不分年紀的,高中怎麽了?只要球技好,小學生照樣能虐人,當年咱們市有一個號稱山金區齊內達的青年,帶領了整整一隊,和一群小學生比賽,最後卻被虐便了整場,當年那群小學生的守門員,更是在全場對方的三十餘次射門當中,成功零封對手,賽後那個號稱山金區齊內達的青年曾說,他以前也對這種力量一無所知,賽後他才終于明白這是什麽力量,這就是足球的信仰,這件事當時在轟動了我們整個市區,我記得當年那個小學生的守門員,名叫馮埠!可你如今居然不但是丢了青雲大學校隊隊長一職,甚至連當初的鬥志都丢了,看來我今天真是找錯人了”

“李翺!”

就在李翺轉身準備離開之際,馮埠立即喊住了他。

“如今市高中聯賽,再過幾天就要開始了,怎麽你們三中這個時候找足球教練?以前的呢?”

“以前的被我們校長開除了,就是昨天在飯店鬧事的那個田斌”

“居然是他,想不到他還擔任過你們三中的足球教練”

“是啊!”

李翺立即将這次市高中聯賽,改變參賽規則一事,講給了馮埠。

“而且這個田斌,今天還堵在我們校門口,逼我們和他的野球隊比賽,說是最後無論輸贏,都讓我們參加高中聯賽”

“那你們答應了嗎?”

“沒有,我們擔心這田斌再在暗中耍什麽手段,因此就沒有理會與他”

“原來如此!”

馮埠一邊說着,一邊看着李翺,此時那馮埠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眼中精光一閃,随即暗暗嘆道:“李翺,是你的話,或許能夠做到!”

接着馮埠便再次沖李翺說道:“你真的想讓我當你們三中的足球教練?”

“是啊,你答應了嗎?”

聽到馮埠的詢問後,李翺頓感事情有轉機了。

“我可以同意,但是你們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和田斌的野球隊比賽一場!”

“什麽!”

“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我才剛剛拒絕了田斌的比賽,你現在又讓我跟他的野球隊比?”

“不錯,而且我也沒有在開玩笑”

“可是我跟不跟田斌的野球隊比賽,跟你當不當我們三中的教練又有什麽關系嗎?”

“有關系,而且還有很大的關系”

馮埠說道這裏,頓時面露沉色。

“因為我想讓你們這群年輕的球員,走的更遠一些”

“什麽意思。我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系,你可以回去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如果你真的希望我當你們的教練,那就按照約定,和田斌比試一場,如果你覺得我的要求太過無理,那你就可以另請高明了”

“再會!”

“神神秘秘的!”

看到馮埠離去的背影,李翺無奈的嘟囔了一句,随即便也離開了這裏。

而随後第二天,李翺便将他和馮埠見面的情況,告訴給了蘇亞和唐尋路。

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先前極力阻止和田斌比賽的蘇亞,居然一聽馮埠願意來當他們三中的教練,馬上就同意了這場比賽。

“我說蘇亞啊,你怎麽變化這麽快啊”

“不是我變化快。而是李翺你想想馮埠是什麽人!”

“地球人啊!”

“廢話,馮埠可是當年帶領青雲大學,奪得省大學聯賽三連冠的功臣啊,那可是省聯賽舉辦以來,第一個三冠王啊,雖然他不是正兒八經的足球教練,但是憑借他以前當球員時候的經驗,帶領我們高中校隊獲得冠軍,那可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啊,畢竟高中聯賽,可是要比大學聯賽簡單的多啊,你覺得呢?”

“馮埠當教練的确是不二的人選,可是你先前不是說,擔心田斌在暗中耍什麽詭計嗎?”

“沒關系,既然馮埠也在場,我們就什麽都不用怕,田斌耍詭計的話,自然有馮埠收拾他,前天馮埠不是還幫助我們,收拾了田斌一頓嗎,放心吧!”

“那好吧,反正我是沒有意見,不過比賽是整個球隊的事情,我們是不是也需要詢問一下其他隊員的建議呢?”

“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唐尋路此時立即朝各班的校隊球員,一一說明了情況。

第 20 章 謝謝夫君

微風拂過小院,吹起白衍鬓角的發絲,随風搖擺,我看的出神,更等得焦急,等待着白衍如方才一般痛快的答應。

院子裏很靜,靜得針落可聞,這一次白衍卻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擡步緩緩向我走來,擡手抓起我肩上的發絲,古怪的放在鼻子旁輕嗅。

靜靜的看他做完這些動作,臉頰莫名就紅了,忍不住想要後退,卻不想發絲被人抓着,無奈只能後退半步,于是只能繼續由着他嘴角藏笑,眸子亮晶晶的與我對視。

距離太近,我只能昂頭看他,緊張的甚至忘了呼吸,就那麽看着他,完全沒有感覺我們兩人之間的距離或許有些太過親昵,他略帶了些灼熱的氣息就這麽噴灑在我的臉上。

“我若說好,你是不是立刻就毀了剛才的約定?要求我将柳玄救出來,然後要求我離開?”這…,這聲音…,仿若禪音,聽在耳中竟帶了幾分蠱惑,于是我恍惚的點頭,完全沒有注意到白衍眼中那古怪的笑。

只記得當時我傻了半晌,然後就這麽被白衍引領到屋子之後的小小花園,那花園之中建了一處涼亭,涼亭中豎了張石桌,四個石墩就那麽圍在石桌周圍,恍惚着被那厮十指緊扣的引領着,走了進去,然後坐了下來。

看着石桌上各式各樣我喜愛的菜肴,恍惚擡頭看他,卻在他說話之前心虛的将頭迅速低下,不給白衍任何機會說話,我快速的将桌上的美食席卷一空,更在白衍淺笑的注視下,倉皇的逃回房間。

雖然我一路走得匆忙而略顯狼狽,可我還是聽到了那個跟在身後不遠的腳步聲,于是臉頰再次一紅,想起一件事來。

我好像沒有強調,這三年中,不準白衍與我那樣…,畢竟假裝的是夫妻,呃,這假裝要到什麽程度,是不是該強調一下!不過既然沒說,那這樣算是不能,還是可以?

豎耳聽那腳步聲邁進屋子,我緊張的立刻将被子蒙在頭上,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白衍只是跟過來看看我,等我睡着了他就會自己離開的!

還沒有勸服自己,床前的榻腳上就再次傳來幾聲空洞的落腳聲,于是身上的被子就好像有人拉扯,立刻更加用力的将被子裹在身上,卻不想此時頭頂竟傳來一聲輕笑,随即就是白衍的聲音:“難道你要在這床上過上三年?”

這話…,這話…,這話聽着實在是別扭,于是悶的有些氣喘的我立刻做起,等着那個完全像是得了失心瘋的白衍,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一個很好聽的女聲在叫門。

“這裏可是狐祖聖君白衍仙府?”

我轉頭看他,心底突的冒出一絲火氣,卻不想那厮也是一愣,随即立刻皺起眉頭,再次低頭看我,居然還不忘了将被子從我頭上扯下。

“白衍,青玉有事相告,你當真不見?”

院子外那人好像脾氣也不怎麽樣,第一句說的還算溫柔婉轉,第二句就已經帶了幾分威脅,卻不想白衍那厮居然依舊不去理會,而是就那麽站着,眉間的溝壑更深了。

起身跳下床鋪,也不等白衍說什麽,我倒是大大方方的走向門口,既然那人認識白衍,既然那人說有事要告訴白衍,白衍不動,就只有我去開門。

手指還沒有碰到大門,就再次被身後突然出現的手掌抓住,我惱怒的将手抽回,梗在喉嚨裏的那句話就這麽脫口而出!

“舊情人都找上門了,你真的不打算見?”

那厮居然又笑了,笑得眉眼皆帶笑意,看得呆了于是腦子就又迷糊了,就這麽被白衍打橫抱起走回了房間。

最後是怎麽睡着的,忘了!只記得白衍那厮将我放到床上的時候,院子外的人已經開始砸門,被白衍封了五感之後,我就那麽睡了,至于睡前都幹了什麽真的忘了,白衍有沒有去見那個發情的女人,也忘了。

只記得第二日醒來時,房門是開着的,門外立了兩個小丫頭,一身的白衣似雪,眼眸低垂着恭身站在門外,那樣子看着就累。

被兩個小丫頭伺候起床,我十分的別扭,從起床到現在已整整一個時辰卻仍不見白衍那個家夥,于是忍不住想起昨日那個女人,心開始有些焦了,轉頭看向木偶一樣緊跟着我的白衣小姑娘,我無奈的坐在床沿上,看着那兩個小丫頭問道:“你們會說話嗎?”

估計是因為懷疑白衍那家夥被人勾走了,所以臉上的表情也稍微嚴肅了一些,一句話問出口,那兩個小丫頭卻已經吓得面如土色,紛紛跪在地上,打着哆嗦,倒是說話了:“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我恨得牙根癢癢,努力語氣平和的對她們說道:“誰說我要殺人!”

想想這句話的語氣依然不好,我于是嘆了口氣再次說道:“好吧,我只是想問你們的名字,我又沒說要殺人!”

這句話說的委實和善,我不相信這兩個小丫頭聽不明白。

結果我知道我再次高估這兩個小丫頭,只見她們倆對視了良久,最後才終于回神一樣的看着我回到:“奴婢若雲!”

“奴婢若雪!”

兩個小丫頭的名字讓我有些奇怪,細細的打量一番之後,忍不住問道:“你們是姐妹?難道說你們不是九尾白狐?不然為何不姓白”

兩個小丫頭再次對視,最後還是那個叫若雲的說道:“回禀娘娘,我們确實是姐妹,也是九尾一族,只是在九尾狐一族,唯有真正的皇族中人才會是白狐,而且他們都是将來的帝君!”

“哦!”我微微點點頭,可又覺得不對,立刻問道:“那你們族裏有幾人姓白?有沒有一個叫白姝的?”

我心裏還在想着那個白靜所說的話,要知道既然這個白姓這麽尊貴,那這些人應該能知道這個白姝。既然不是九尾狐,還是一個迷仙藤妖,為什麽又會姓白。

“拜見狐祖!”一個沒注意,白衍竟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屋子裏,一步一步向着我走來,有點像,有點像要覓食的豹子。

我猛地一驚,下意識的爬上床,幾個翻滾就來到牆根,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流暢的不得了,可等我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的時候,于是只能再次一愣。

白衍嘴角上翹,大步走進房間,看樣子心情大好,語氣輕飄的對我說“想知道什麽,直接問我豈不更好!”

白衍這樣子很氣人,我慢慢的爬回床邊,強壯鎮定的看着他,恩,氣勢這東西還真不是裝裝就能有的,而此時我就沒那個運氣。

兩個小丫頭再次噤若寒蟬,整個人都已經抖的跟搖錢樹一樣,我有些不忍,說道:“你是不是威脅她們了?不準她們跟我說話?”

白衍眉峰一挑,再次看向我,活我就是一個大寶貝一樣,然後一本正經的說:“沒有,即便有也不能告訴你!”

哎呀!幾日不見這口舌的功夫倒是見長!我……,我……!我很沒骨氣的再次癱軟起來,語音不詳的說:“我想出去逛街!”

房間裏似乎安靜了好一會,我挑眉看向白衍,想着估計不會答應了,我撅着嘴一腳踹開大拉拉坐在床沿的白衍,躺在床上悶聲悶氣的說道:“算了,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白衍估計沒想到我會突然踹他,被我結結實實踹了一個趔趄,卻并沒有立即發火,只是悻悻然的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泥土,我忍不住想笑,這算是這幾天來我第一次真正的得了一個便宜。

一直到我真的快要睡着的時候,白衍這才淡淡的說了句:“出去可以,但你必須将你的臉遮起來,還要讓若雲、若雪寸步不離的跟着!”

這算什麽要求,遮臉也不算是什麽過分的要求,所以一聽說我能出去,也不再繼續假寐,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起來,我立刻眼冒金星的對着白衍伸出一只手說:“銀子,銀子!”

兩個看着膽小的要命的丫頭,居然敢在這時候笑,我忍不住斜睨了她們一眼,想着傻不傻,少見多怪!要是不要銀子一會出去怎麽買東西!

白衍再次看着我伸出去的手,臉色古怪,我見白衍又是那種像是便秘的臉,忍不住一陣腹诽的說道:“該不會沒有吧?”

想着以後還要在這個人眼皮底下興風作浪,再者我還要依靠這人救出柳玄,太讓他丢臉委實不好,遂悻悻的收回手掌,無奈的說了一句:“沒有,就算了!”

兩個小丫頭笑得更加歡實,我額頭青筋直跳,板着一張臉說:“再笑,一會我看中什麽喜歡的東西,就拿你們抵賬!”

雖然我只是想要吓吓她們,不想我這句話的效果倒委實不錯,兩個小丫頭被吓得僵在那裏,真真是笑得比哭還難看了三分。

白衍終于回神,幾步走到我面前,又拉起我的右手,我本能的想要掙脫,卻在快要掙脫的時候,感覺手裏多了兩個沉甸甸的東西,猛地回頭一瞧,銀子,還是大大的元寶。

原諒我的見錢眼開,因為多少還在凡世混搭過幾日,當然知道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雖然我也不是一個漢子,可沒銀子總是不行的!

“你看中什麽只管買,若是不夠就讓若雲回來找我要,但是你要記住,決不能在外面給我闖禍,她們倆一般的凡人還能應付,只是變化術卻欠缺了些,決不能因為犯懶讓她們直接變化知道嗎?”

我愣愣的看着手上的銀子,突然有一種呃,老婆是敗家子,然後老公各種寵溺,由着老婆翻天的感覺,沒有血性的心裏一甜。

咽下口水,猛地心裏又籠上一層悲哀,若是……,若是他能一直如此待我,那該有多好!

不過既然已經達成交易,為了柳玄,我決定暫時将須彌山上那些不開心的往事先忘了,這三年我必定要開心的度過,實在不行就利用這三年好好報仇!

眼神一轉,我立刻一臉虛僞的沖着白衍笑道:“謝謝,呃!謝謝夫君!”

第 19 章 小姐姐會暖床嗎

只見淩霄走到馬尾妹子面前,開口道:“小姐姐會暖床嗎?”

“叮!宿主展現渣男本色,生命之力+2!”

“叮!宿主展現渣男本色,神魂之力+2!”

淩霄眼睛一道光亮閃過,這人應該就是張蕊了。

在此之前,淩霄沒有在一個學生上刷出過2點生命之力、神魂之力!

“看來神魂武者能給帶我的屬性,比之前多多了!”淩霄心中暗道。

他一副平靜的表情,而帶隊老師頓時頭皮發麻,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夏瑜四人不約而同的咽了口唾沫,淩霄,牛逼!

淩霄或許不太确定這妹子是誰,但是夏瑜他們卻是知道的。

這妹子就是南城一中的排名第一,覺醒了本命神魂的張蕊!

劉牧和蘇瑤聞言,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

“咳咳咳……”

二中的老師學生們,因為淩霄這生猛的一句,直接咳嗽起來。

而後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之前咳嗽的人不是他們一般。

“我認識你嗎?”馬尾妹子平靜地說道。

淩霄無所謂地說道:“不認識,但是大概……可能是張蕊吧。”

“知道是我,你還敢這麽說話?”張蕊的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作為南城一中的戰力榜首,可從來沒有人跟她這麽說過話。

哪怕是老師、校長,也是一副尊重的模樣。

淩霄聞言,卻是笑了,“沒人這麽跟你說過話嗎?要不要我再說一句?”

南城三中的老師和學生們聞言,立刻撇過頭去。

這動作整齊劃一,就像之前排練過似的。

在無聲之中表達出了他們的意思:這人我們不認識!

張蕊沒有說話,神魂之力凝聚,右手一揮便是一掌擊出!

嗖!

速度極快,撕裂空氣!

淩霄眼睛一眯,同樣一掌擊出。

嘭!

手掌接觸,音爆聲轟然傳出。

張蕊一驚,脫口而出道:“命魂武者!”

“難道只有你能是命魂武者嗎?”淩霄平靜地說道。

其餘人聽着兩人的對話,頓時瞪大了眼鏡。

張蕊成為命魂武者的事情,在這幾天裏幾乎是整個南城人盡皆知的事情。

畢竟在此之前,南城可沒從沒有出過,達到命魂境的高中生武者!

但是淩霄呢?基本是完全相反。

除了那天利劍部隊的幾人之外,基本沒有任何人知道。

即便有知道的,也被利劍部隊明令禁止傳出,怕引起民衆恐慌。

也正是因為如此,淩霄聲名不顯。

“淩霄你是什麽時候成為命魂武者的?”蘇瑤回過神之後,立刻驚聲說道。

淩霄看了她一眼,道:“三天之前。”

其餘人聞言,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

三天之前,短短三天時間,淩霄就已經與其餘人拉開了差距。

武者和命魂武者,看上去兩個字的差別。

但是其中的差距,只有武者才能體會!

這是一道常人難以逾越的鴻溝,天才與凡人的分水嶺!

原本以為在場之人,只有張蕊一人是命魂武者,但是現在他們中間又出了一個異類!

“三天之前?”張蕊眼睛睜大,仿佛想起了什麽事情來了。

第 16 章 哥哥去哪忙了

天已經很黑了。

雨還不算大,葉知空撐着傘站在高步遠身後不遠處說:“親,臺風都橙色預警了,你還在海邊站着,不怕被臺風刮跑了啊。”

因為下午開會時說了傷人的話,葉知空也知道自己不對,而且這種程度也不是三言兩語在微信上就能說明白,他不願意把今天做錯的事情拖到明天解決,去高步遠家門口看了一圈沒找到人,就來了他家附近的海邊。

結果高步遠還真在海邊吹風,手邊已經喝完了三罐啤酒,連個傘也沒打,安靜地坐在海邊公園的凳子上頹廢。

葉知空跟高步遠和賀洋從小一起長大,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高步遠。

他印象裏這家夥就跟alpha沒什麽區別,此時竟然覺得,高步遠的背影如此伶仃而落寞。

他都被感染的有些難過,皺起了眉頭。

“……下雨了,高步遠,回去吧。”葉知空把高步遠的酒扔進垃圾桶,卻聞到了非常濃郁的檸檬味omega信息素。

這種檸檬味不是很酸,而是接近于檸檬味夾心餅幹的味道,甜甜的。

二十幾年了,葉知空終于有“高步遠還真是個omega啊”的感覺。

“你去找賀洋了?”

“恩。”高步遠破罐破摔道,“是啊。”

檸檬的氣味越來越濃,葉知空皺起眉,心道不是吧,高步遠這個程度都快趕上發情期吧。

高步遠已經有些暈,他指了指自己的包,說道:“幫我把抑制劑拿出來……”

他的發情期在上個月,他去醫院拿了抑制劑,一直在用,可是沒有太大的效果。

但拖拖拉拉了一個多月,他覺得自己身體裏洶湧澎湃的omega信息素非但沒有被控制住,還有着愈演愈烈的趨勢。

葉知空翻出來一支抑制劑,有點着急了,沉聲說道:“你說你一個omega,都這樣了還不回家,你到底有沒有自己是omega的認知度啊。”

他嘴上不饒人,卻把抑制劑推進了高步遠手臂。結果高步遠也沒力氣反駁他,頭一歪,倒在了他懷裏。

“……高步遠。”葉知空抱着高步遠不知所措,“你醒一醒。”

“送我回去吧。”高步遠閉着眼睛輕聲說,“我真的……真的很累。”

他這個樣子,葉知空本來也不放心,原本也打算送他回家的。

現在雨也變大,葉知空嘆了口氣,把昏昏沉沉的醉鬼塞進了自己的車裏。

“我真誠地教育你。”葉知空說,“下雨天,不,臺風天,你明明知道自己身體不舒服,不要跑到海邊喝悶酒,行麽?”

高步遠被身上一陣一陣的燥熱折磨,想到賀洋完全不理他,仿佛又失戀了一次,卻比八年前更痛苦。

“賀洋他都結婚了好吧。你說你,談戀愛不到半年,陪進去八年,你值不值啊?而且你現在就是想去追他也沒意義了,他不喜歡你了啊。”葉知空仿佛忘了自己來道歉的,噼裏啪啦又說了一通,“幹嘛去給人家當舔狗啊?也有很多人跪舔你啊,你就不能……”

車後座的高步遠越聽越生氣,說道:“葉知空,你特意來羞辱我?那算了,你不用送我了,我要下車。”

葉知空張了張嘴,剛想道歉,結果後座的高步遠真的去開車門了。

他踩了剎車,怒不可遏地說:“你能不能注意點安全啊?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知不知道!”

高步遠呵了一聲,悲傷讓他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他沉聲說:“我管你幾行淚。”

“你就是這樣,任性又強勢,從來不考慮一下別人,逞強有意思麽?”葉知空各種複雜的情緒糾纏在一起,他倒不是真的怪高步遠,但他想到今天如果自己不來找他,這個人能暈在海邊被風刮跑了都說不定,就一陣一陣地來氣。

結果高步遠又沒了聲音。

車裏突然安靜。

葉知空說道:“行行行,我錯了錯了,親你別動了哈,我們回家好不好啊?”

他從後視鏡的反光裏,看到高步遠竟然哭了。

這場景堪比宇宙大爆炸,火星撞古地球,高步遠從未在他面前這麽哭過。

葉知空第一反應是完了,我把他欺負哭了。後來又恍惚地想,這家夥這樣看好漂亮。

“對,你們都讨厭我。”高步遠咬牙切齒地說,“我确實沒有什麽優點。”

葉知空覺得自己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難題。他本意并不是要表達高步遠有多讨厭,他只是替高步遠不值得。

車子是個密閉的空間,葉知空被檸檬味熏得頭疼,覺得自己也莫名燥熱。

他誠懇地道歉,說:“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高步遠低着頭,深深懷疑自己對抑制劑有了抗藥性,此刻越來越原始的沖動控制着他的身體,他輕輕地哼了一聲。

葉知空身上如雨後竹林般清新的雪松味兒成了讓他渴望的來源。葉知空打開窗,雨立馬掃了進來,他嘆了口氣又關上了窗,心想這麽濃的omega信息素味兒,高步雲今天情況不大對啊。

“抑制劑是假冒僞劣産品麽?”葉知空說,“高步遠,你……你再堅持一會兒啊,就快到你家了。”

葉知空也不知道怎麽辦。生理課上什麽都講過,但他沒有遇到過正值發情期的omega,此時也在瘋狂回憶護理手冊的內容。

高步遠此時已經大汗淋漓,渾身像被水浸泡了一般。

他一直閉着眼睛,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葉知空總算是把車開到了高步遠家門口,傘也沒打,就拉開了後車門。

“喂,你還能走嗎?”

當葉知空抱住高步遠的那一刻,高步遠直接貼到了他身上。

葉知空皺起眉頭,心想壞了,進入發情期的omega哪有什麽理智可言,只要找到alpha就會貼上去,這很危險。

高步遠淋着雨,葉知空又怕他感冒,幾步就沖到了大門口,從高步遠兜裏翻出來鑰匙說:“你家有沒有阻隔劑啊?”

高步遠被雨淋的長發被打濕,脆弱的樣子倒是顯得十分秀麗動人,他說:“不要走,我很孤單。”

葉知空心想自己是作孽啊,媽的下午為什麽要多說那麽句話啊!

他打開門的瞬間,被信息素搞得意亂情迷又脆弱不堪的高步遠攀上了他的脖子,本能地吻住了葉知空。

兩個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雨水濕噠噠的落在地板上,葉知空用腳踢上門說:“喂……你……”

他再次被堵住了嘴唇,alpha信息素被發情的omega影響的十分混亂,頭腦發熱的葉知空勉強維持最後的理智,聲音都變得嘶啞,他說道:“你确定?”

“葉知空……”高步遠小聲道,“你不要走…如果你也走了,我就什麽都沒有了…”

翌日清晨,天降暴雨,葉言窩在被窩裏聽着窗外的雨聲,看着賀洋起床換衣。

賀洋穿好襯衣,回眸親了親他的臉頰,說道:“吵醒你了?你還可以再多睡一會兒。”

葉言搖搖頭,心想外面好大雨,像是天上在倒水。

他對賀洋說道:“那你……雨天開車注意看路。”

老婆關心我了。

賀洋心裏樂開了花,面色依然稀松平常,沉聲說道:“好。”

軍團的聊天群已經炸鍋了。

據說是葉知空和高步遠竟然同時請了蜜月假,讓正在進行的項目推遲了一周。這是破天荒,頭一回。

蜜月假是一種法律許可供ao度過發情期的長假,一次五到十天不等。這葉知空和高步遠這對宿敵突然同一天請假,就非常可疑。

而且他們倆,都是第一次請蜜月假。

賀洋來到軍團的時候,任副官正端着咖啡看聊天群裏的八卦,表情十分微妙。

賀洋從進基地大門就感知到了大家的氣氛,基地都彌漫着八卦的氛圍,于是好奇地問任副官說:“發生什麽了嗎?”

“啊……你聽說了啊長官。”任副官激動地說,“就是葉少将和高少将一起請假了。”

賀洋疑惑:“他倆請假幹什麽,去互毆或者決鬥嗎?”

“好像是蜜月假吧。”任副官深感自己在軍團的每一天都多姿多彩十分刺激,賀少将的好朋友睡了前男友什麽的……太刺激了啊。

“聽說是同時請的。”任副官啧啧道,“沒看出來啊,話說葉少将不是昨天才和高少将吵架了……怎麽轉頭就去度蜜月假了呢。”

賀洋愣了幾秒,心想葉知空這狗什麽情況。

高步遠昨天不還好好的,難道沒打抑制劑嗎,晚上從他家走後真的發情了?

這麽巧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小言同學沒收到哥哥的回複,自己一個人在家裏彈了會兒鋼琴就去逗新來的小橘貓玩。

這時候,家庭通訊光腦漂浮到他面前,離子屏上的大哥對他說:“言言,媽媽說聯系不上葉知空,問賀洋知不知道葉知空去哪裏了,你能幫我問問賀洋嗎。”

哥哥聯系不上?

要知道葉知空這種□□微信line三個軟件全天候在線的人,不回消息的時候太少了。

葉言有些驚訝道:“恩?好的,那等會賀洋回家,我問問他。”

賀洋下班回來,正好看到葉言正抱着小貓咪看omega48。

屏幕上的妙妙選手穿着可愛的背帶褲,戴着一頂米色貝雷帽,正握着話筒對大家微笑:“1,2,3——妙妙真奇妙~謝謝大家!我愛你們!”

賀洋說道:“這節目有這麽好看?”

葉言心想多看看可愛的omega說不定自己也就變可愛了,所以他搖頭說:“我打發時間而已。你今天……遇到我哥了嗎?”

“葉知空?”賀洋說,“他今天請假了。”

“我哥病了?”葉言有些擔憂地皺起眉頭,“媽媽說聯系不上他,讓我問問你,知不知道葉知空去哪裏了。”

賀洋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話,表情有些糾結。

“你告訴媽媽,可能最近幾天都聯系不上他,你哥哥有事情在忙。”賀洋欲言又止,補充道,“等他回來了,讓他自己跟你們說。”

葉言一臉問號,心想難道葉知空是去執行了什麽不能說的秘密任務嗎?

為什麽感覺賀洋話裏有話呢。

他雖然疑惑,卻把原話告訴了大哥,大哥又告訴了媽媽。

一連幾天,葉言都沒有葉知空的消息。

等臺風徹底過去,葉言才收到了他哥發給他的消息。

葉知空:弟,你快來治愈我QAQ哥哥需要你

葉言:?你終于執行完任務了?我很擔心你的

葉知空:執行任務?

葉言:賀洋這麽說的。

葉知空:對,我執行了一個極其廢體力,難度系數極其高,又極其危險,還沒有好處的任務TAT

葉言:有這種任務?話說你不會是去陪哪只小貓咪共度發情期了吧?

葉知空心道狗屁小貓咪!高步遠發情期小野貓,下床就是大獅子,他剛穿好衣服就被趕出來了。

軍團裏十天不上班,那函件積攢了那麽——多,葉知空現在坐在辦公室焦頭爛額,悲憤欲絕地問自己副官:“卧槽,要不然我再休五天?!”

副官呵呵一聲,又拿來一沓子文件:“那您可能就要幹到下輩子了。”

葉知空遂開始瘋狂幹活,含糊不清地回小言:哥哥先去忙啦。

葉言:……?這是發生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人生如夢啊

妙妙:老子一個皇家特工天天做宅男偶像,也人生如夢。

葉言:珍惜吧,你們現在看到的還是洋哥,我後來都叫他浪哥,因為太浪了

賀洋:葉甜甜你在說什麽:)想看我的小天使,後面幾十章的劇情全是我的,看個爽

毛太狗到69章了,v後我能雙更一陣子?!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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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希造哥哥扔了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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