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0 章 錦安候夫人的落敗

“華兒!為父聽說你病了,所以過來瞧瞧,你還好吧?”錦安候的聲音裏帶了一絲梗咽,看的出,他的心裏面當真是在乎這個小女兒的。

聽了錦安候這話。古月華心中一暖,當即應道:“回爹爹,女兒前段日子是病了,母親一直都派人照看着的,爹爹公務繁忙,所以不知道罷了。”

在錦安候面前,她沒有拆穿母親所做的事情。

然而錦安候聽了這話,卻是轉過頭來瞧着錦安候夫人冷哼一聲道:“你就是這麽照顧的?一把大鎖鎖了門,找兩個人看守着,這跟關押囚犯有什麽區別?對了,既是這樣的情況,你應該很少來看望華兒吧?”

錦安候夫人接觸到丈夫冷冰冰的眼神,心中頓時一謊,她還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用如此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一瞬間莫名的被扯痛了。可是理智告訴自己,她不能認輸!尤其是在這個小女兒面前。

彤兒,彤兒還等着她為自己披上嫁衣呢!

“侯爺,您這說的是什麽話?身為母親,我怎麽可能沒有來看望華兒?”錦安候夫人瞧着丈夫微微一笑,道:“雖然我做不到每日裏都來看望,因為府裏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但每隔兩天,我就都會看她一次,華兒。你說娘說的對不對?”說着,錦安候夫人的目光轉向了古月華。

“華兒,你娘說的可是真的?”錦安候的目光也轉了過來。

古月華深深的凝視了他們二人一眼,低頭微微一笑,溫婉道:“爹,娘自然說的是真的。她經常來看望我的。”

還算是上道!錦安候夫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真的?”錦安候狐疑的看了古月華一眼,又扭過頭來望着自己妻子:“你既然經常來看望華兒,那還鎖門做什麽?咱們府裏面總共就只有這麽幾個人,我每日裏事情繁多,能來看望華兒的除了你,就只有蕭兒與彤兒了,難不成你是防着他們?”

“錯!侯爺,我這麽做是為了華兒好!”錦安候夫人聽了丈夫這一連串的質問,一點也不慌張,神情裏居然還有一絲理直氣壯:“不信你問問她,太子殿下曾經多次吵着要來見她。要不是我鎖上了大門,誰能攔住太子!再說華兒也不想見太子的,對不對?”說着,她的目光再一次的轉向了古月華。

“娘說的對,我并不想看見姐夫。”古月華微微一笑,附和錦安候夫人的話道。卻不由的在心底裏暗暗佩服自己的這個母親,她這麽多年的侯夫人畢竟不是白當的,三言兩語便打消了錦安候的疑慮,而且還拿她來做擋箭牌。她敢在父親面前指正母親麽?不能!

為人子女,孝道第一,古月華沒有忘記這一點,再說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是一個孝順的好孩子。倘若她在這裏指責了錦安候夫人,她爹反而會對她有所懷疑了。

“太子殿下經常來這裏?”錦安候聽了這話,眉頭頓時深深的皺起。

“可不是麽!”錦安候夫人擡手抹了抹眼淚,語氣梗咽道:“再有三個月他就要與彤兒大婚了,可是即便如此,太子殿下每次來府裏,第一個來的便是這落梅居,我怕傳出去會弄出什麽不好的名聲來,所以,就将大門鎖上了。侯爺,我這完全是一片苦心啊!也不敢奢求華兒能體諒我……”說着,錦安候夫人的臉上便出現一絲傷心欲絕來。

錦安候聽到這裏,再看看古月華的反應,心中對這事兒便相信了那麽幾分,氣也消下來了。但他仍然皺眉道:“這麽大的事情,怎麽沒有見你來回禀過我?”

“侯爺公事繁忙,這點瑣碎小事,怎敢勞煩侯爺……”錦安候夫人低低道,臉上是柔順的表情。

錦安候看着她,便想起從前每當府裏有了大事情,妻子也是如此的硬撐着,絕不肯來麻煩他。他臉上的柔情緩和下來,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好了,是我錯怪你了,快不要哭了。”說着,還拿出帕子來親自替妻子擦下眼淚。

“多謝侯爺體諒……”他不如此還好,一擦那眼淚啪啦啦落的更兇了,錦安候夫人面容哀怨的望着丈夫,語氣哀哀道:“但是,我是華兒母親,侯爺竟然覺得我會虐待自己的女兒,這實在是讓我心痛……”

“好了,夫人!我知道自己冤枉了你,這都給你道歉了還不成?”錦安候連忙低低的勸慰起來。

錦安候夫人臉上的表情這才好看了一些,她低低的,帶了些試探的道:“侯爺,既然如此,那麽華兒她……”

她原本是想說接着關禁閉的,大門還是要鎖上來,但是不等錦安候夫人開口,錦安候便不假思索道:“華兒這病都養了兩個月了,也好的差不多了,好好的大閨女,不能因為太子而一直都關着,這對華兒不公平!”

“那,侯爺,您說應該如何是好……”錦安候夫人一聽這話,頓時覺得心中不妙,但越到這個時候,她心中就越發的鎮定,當下低低的開口問道。

錦安候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道:“我好久都沒見過華兒了,想要跟她聊聊,但是諸事繁多,根本就不得空兒,這樣吧,這落梅居就不要住了,讓華兒搬去芷蘅院如何?”說着,他回過頭來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古月華,道:“華兒,那止蘅院裏可沒有這大片的梅花,你可舍得?”

古月華還未曾答話,錦安候夫人便大聲喊道:“侯爺,這萬萬不可!”

錦安候聽了這話,慢慢轉過頭來,瞧了自己妻子一眼,道:“哦?為何不妥?”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臉上的神情已經不似剛剛那般溫柔,隐隐夾帶了一絲暴風雨欲來的架勢。

“侯爺,這止蘅院跟您的書房實在是太近了,并且也靠近二門處,并且那院子空了這麽些年,早已經敗落了……”錦安候看了自己丈夫的眼神,再一次感到心驚,但她依舊穩穩的道:“華兒畢竟是侯府千金,如何能讓她住在這種地方?”

“夫人您多慮了……”錦安候聽了這話,慢悠悠道:“我只是想見華兒了,所以讓她來止蘅院小住些時日,如今天冷,落梅居距離我的書房太遠,芷蘅院卻剛剛好,華兒身子弱,經受不得這些風雨,住在那裏,我也能每日裏見見她。”扔助反扛。

“侯爺,您這麽做,是依舊不肯相信我會真切的對華兒好麽?”錦安候夫人泫然欲滴道。

古月華站在一旁,一直沒有開口,靜靜的聽着這兩個人唇槍舌戰,她自己只是一言不發。但是心裏面到底還是有些暖暖的,她這個父親,雖然相信了錦安候夫人的話,但內心中卻還是為她考慮良多,甚至還怕她去了止蘅院欣賞不到梅花,這份細心體貼,唯有父親才有!

而她,去了芷蘅院,距離父親越近,就越能知曉蘇姨娘的行蹤,這對她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了。

錦安候夫人越聽,越覺得心中吃驚,面上卻一副為難的樣子:“侯爺!您又不是不知道太子經常上府裏來,您的書房更是經常去,華兒要住在止蘅院,太子豈不是……”

“你不要張口閉口就是太子!當華兒很稀罕似的!”錦安候聽了妻子這話,再一次的惱怒起來:“你說太子經常入府,可是我這幾個月來,從來就沒有在府中看見過他!至于我的書房,那是一次也沒去過,你擔心這麽多有意思麽?”

古月華聽了這話,忍不住熱淚盈眶,她沒有想到,在這個諾大的侯府裏,還有一人能懂得她心中所想!而不被表面迷惑!這個人還是她的父親……

錦安候夫人沒想到自己又惹怒了丈夫,心中也是吓了一大跳,然而錦安候處處維護古月華,這讓她心裏面多多少少的也生了一些氣,就沒見他如此維護過彤兒與蕭兒!

“老爺,這你也怪不得我多心,華兒一向都是個乖孩子,這我知道!可是,太子如此喜愛她,我不能不多想……”錦安候夫人苦口婆心道:“這一切哪怕是太子的一廂情願好了,可是終究是不妥的,難道侯爺要眼睜睜的看着彤兒嫁不出去不成?”

錦安候聽了這話,眉頭不由的緊緊皺起,怒道:“你在胡說些什麽?我只是讓華兒搬進止蘅院而已,又跟彤兒出嫁扯上什麽關系?”

“這怎麽沒有關系!”錦安候夫人也怒了,她瞧着丈夫,一字一句道:“侯爺,您恐怕不知道,前幾日太子上門來,二話不說便來了這裏,借口要送華兒的丫頭進去,硬是逼着守門的兩個婆子将大門打開了!具體情況我也不說了,侯爺可以問問華兒,但是那一日,太子卻說,他會想法子命皇上收回華兒做敏王妃的聖旨!”最後一句話,錦安候夫人說的格外之重。

錦安候頓時錯愕了,還有這事兒?

錦安候夫人看鎮住他了,心中不由的一陣得意,卻仍然裝出一副難受無比的模樣道:“侯爺,太子爺能為華兒做這麽多,原本我是感激的,因為我也不想讓華兒去嫁給一個過世的王爺,但是!太子那日也說了,他喜歡華兒……”

古月華這時候忽然怯生生的開了:“母親,記得那一日,女兒嚴詞拒絕了太子的好意,再說這件事情跟我沒有關系,母親您就因為這個,所以不想讓女兒多去看看父親麽?”說着,她低下頭去,眼中盈滿了淚水:“我身子如此之差,想來活不了幾年便要去了,太子就是去求皇上收回聖旨,卻有什麽意思?”

錦安候夫人原本是咄咄逼人的,但是此刻看了她這淚流滿面的模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只能讪讪道:“華兒,娘不是這個意思……”

古月華打斷道:“娘,女兒只想在有生之年內,能夠多陪陪父親母親,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落梅居裏,身邊只有幾個丫鬟……”

“華兒!你放心,這種情況絕對不可能發生的!”錦安候聽了小女兒這一番話,頓時心痛莫名,他再也不肯跟妻子争執了,直接便吩咐道:“來人!”

“侯爺!有何吩咐?”一瞬間從院外便奔進來好幾個侍衛來。

錦安候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皺眉道:“你們去外頭守着吧!一群男人,能做什麽?”說着,他便轉過頭來瞧了一臉怒氣的妻子一眼,無視她的祈求眼神,面無表情道:“夫人,本候要讓華兒今日之內就搬到止蘅院裏去,你吩咐人幫忙吧!”

“侯爺!”錦安候夫人大聲的喊了一句。

原本已經轉過頭去的錦安候愣了一下,慢慢回頭道:“你還有何事情?”

錦安候夫人原本有着千言萬語想要對錦安候說,她要告訴他,別輕信眼前的這個丫頭!她不知廉恥,勾引自己未來的姐夫,根本就不配做她們的女兒!可是,在看見了錦安候哪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之時,錦安候夫人頓時說不出一個字了。

好半天,她才低低道:“侯爺,您要接華兒去芷蘅院裏住,這原本也是好事,但是,那處院子已經空置了許多年了,如今貿然讓華兒搬進去,恐怕不妥當吧?”說着,她擡頭望了古月華一眼,溫柔道:“雖說華兒如此身子見好,可是,如此這般折騰,恐怕又會引發她的舊疾……”

錦安候見她說的也在理,臉上表情便也緩和下來,他點點頭道:“你能這樣想,也是好的,只不過,芷蘅院這麽多年沒有住人,但是我一直是派人去打掃的,想來不至于荒廢,華兒去住,也沒什麽。”

這是半點不肯退讓了。

錦安候夫人聽到這裏,已然明白此事是板上釘釘,再無反悔的可能性了,她低了頭,仔細想了好半天,才再次開口:“侯爺既然如此說,那我也無話可說,只是,倘若太子前來,一心要見華兒,這如何是好?”

“不見就是了!你這麽擔心做什麽?”錦安候瞧了妻子一眼,道:“要不這樣,本候親自去告訴他,沒有成親之前,都不要他登門,這樣可好?”

“侯爺,這不妥當吧?”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頓時暗暗吃了一驚,面上勉強笑道:“太子畢竟與彤兒定了親,他來侯府看望彤兒,也是應該的,能讓她們多多培養感情……”

“我到不知道,這京城裏哪一家的高門大戶裏,女兒出嫁前還要與未婚夫婿見面的!咱們侯府可真是不怕丢人!”錦安候聽了這話,頓時諷刺的一笑,他擡眸瞧了錦安候夫人一眼道:“再說了,彤兒與太子自幼青梅竹馬,感情本來就很深厚,何須此刻見面?彤兒的太子妃之位穩固如泰山,你就放心吧!”

“侯爺……”錦安候夫人還要再說,錦安候卻已經不耐煩了,他擺擺手道:“好了!你不知道華兒病着的麽?這麽冷的天她都已經陪着咱們在這裏站了這麽久了,你可曾心疼?”說着,解下身上披風,搭在古月華背上。

錦安候夫人不由的呼吸一窒。

“就這樣吧!明日我便進宮去見太子,讓他這段時間內都不要上侯府來,你就放心吧!”錦安候說着,轉身對着古月華道:“你可還好?能行走的話,陪為父去書房裏下一盤棋如何?”

古月華點點頭,欣然同意,但卻依舊怯生生的看了錦安候夫人一眼道:“父親,能陪您下棋,女兒自然是樂意至極,可是母親她,好像不太高興……”

錦安候順着她的目光看了自己妻子一眼,錦安候頓時吓了一大跳,連忙開口道:“侯爺!我沒有不高興!華兒能搬去芷蘅院,我也就放心了,至于太子,就按着您說的去辦吧!”

這一局,是她輸了,她費了那麽大的力氣,好容易才讓丈夫相信她的話,可是只要古月華一開口,情況就完全改變!錦安候夫人內心中不由的憤恨交加,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小女兒居然如此有手段!以前真是看輕了她!

錦安候聽了這話,轉過頭去對着古月華笑道:“華兒,你看錯了,你母親她沒有不高興,好了,咱們走吧!這裏就交給他們來收拾好了,你只管跟着為父下棋去!”

“是!父親!”古月華微微一笑,慢慢走到錦安候身前,卻伸手要拿身上的披風:“爹,您穿的也不多,這披風還是您穿吧!”

“為父不冷!”錦安候聽了這話,頓時擺擺手,道:“你身子弱,你穿吧!”

這一幕父慈子孝的情景,一瞬間便刺痛了錦安候夫人的眼,她忍了心中痛恨,轉頭對着愣在一旁的琉璃與錦瑟呵斥道:“你們還傻站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趕快去取二小姐的披風來!侯爺要是凍壞了,拿你們是問!”

“是,夫人!”兩個丫頭吓了一大跳,忙奔回去取披風去了。

古月華站在那裏,卻是沒有開口。

錦安候瞧見自家妻子這幅聲厲色茬的模樣,卻是不由的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夫人,我記得你以前對下可是很溫和的,也很體諒他們,你什麽時候變成了這樣?”

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頓時心中一驚,她正要開口解釋,一旁的古月華便柔柔開口道:“父親,您多慮了,母親不是在斥責下人,她只是關心則亂罷了,還請您不要怪罪。”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古月華并不介意自己在錦安候面前賣乖,她看似是在替錦安候夫人開脫,但是此舉,卻是讓錦安候越發的心疼她這個女兒,母親如此,但她依舊無怨無恨,這樣的女兒,哪個做父母的不喜歡?

果然,錦安候夫人聽見這話,心中頓時一暖,沒想到這個女兒竟然肯在這個時候為自己開脫!她不由的擡眸瞧了古月華一眼,卻見對方眼中滿滿的都是心疼之色,她不由的心中一動。

錦安候聽了這話,面上頓時緩和下來,他瞧了自己妻子一眼,道:“你事情也多,就不要在這裏傻站着了,趕快回去吧!這裏交給下人們就好了。”

“是,侯爺。”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忙低頭應道。除此之外,她什麽也不能說了。

錦安候攜着古月華施施然離開,身邊并沒有帶一個丫頭,古月華把她們全部都留下來收拾落梅居了。這裏面有很多重要東西,不讓自己的人守着,她不放心。

錦安候夫人在身後瞧着他們,臉上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心裏面的傷痛卻是越發的濃烈。

一陣風吹來,滿院子的梅花紛紛飄落,猶如落雪一般,有談話聲遠遠的便從遠處傳了過來:“華兒,這梅花你等了一年,好容易才等到開花,為父卻要你搬去止蘅院,你怨不怨為父?”

緊跟着,一道清靈靈的聲音便跟着傳了來:“父親,住在止蘅院裏,我能天天去父親的書房裏借書來看,還能天天見到您,這比什麽都好!至于這裏,我想賞梅了,便挑個好天氣過來看看就是,再好的景致,天天看也是厭煩的……”

“華兒說的對極了!”

至此,談話聲便飄然遠去,錦安候夫人一個字也聽不到了。她呆呆的站在那裏,只覺得渾身僵硬的難受,還是一旁的心腹嬷嬷忍不住開口道:“夫人,這裏冷,咱們回去吧!”

她話音落地,錦安候夫人眼中便有淚水滾滾而落:“我也沒穿披風!為什麽侯爺眼裏就只有華兒!”

這話婆子不敢接,只垂了頭站在那裏,暗恨自己剛剛為何要開口,居然引出了錦安候夫人的憤怒。

“罷了,走吧!”錦安候夫人擦了眼淚,淡淡道:“侯爺既已經說不讓太子再上門,那麽華兒關與不關都是一樣的,就這樣吧。”說着,她挪動已經站的發麻的雙腳,失魂落魄般的朝外走去,一衆丫鬟婆子連忙跟上。

只用了短短一下午的時間,落梅居裏的所有東西都搬到了止蘅院裏,地龍也早早的燒好,屋子裏暖融融的,琉璃幾個丫頭都有些興奮的收拾這個,整理那個,心情說不出的愉悅,太好了,她們家小姐總算是不用被關禁閉了!

而書房內,錦安候一進門便對着古月華問道:“這本書,你是什麽時候還回來的?”

第 231 章 真正的慈悲

(更新時間:2005-7-2015:12:00本章字數:4777)

薩摩收回神識,終于了解一切。噬巫災禍事件,從頭到尾,都是現今的國王,蔭·普勒為了奪得王位所策劃,與他合謀的便是右相,至于約塔家,這個那坦家旁支中的旁支,大約只是觊觎那坦家的力量,才依附在蔭·普勒之下。

想清了一切,薩摩心裏很沉重,他不知道該不該将這件事告訴琉璃。他早已決定為那坦家報仇,但是更讓薩摩在意的是,哈托·丹尼諾在火刑時聽到的話,究竟真的是那坦·埃森所說,還是根本只是哈托·丹尼諾的幻覺?

如果是真的,那坦·埃森口中的那個人會是誰?是他嗎?燒毀裏爾公國又是什麽意思?是希望裏爾公國徹底亡國嗎?

薩摩的視線落向睡夢中的哈托·丹尼諾。

這個愚昧的人,只是被懦弱和恐懼打敗,卻被折磨了十多年。

在心中長長嘆息,薩摩伸手喚醒哈托·丹尼諾。

哈托·丹尼諾第一次夢到當年的事。這十幾年來,他會夢到的都是一些片段,從頭到尾的,這還是第一次。沒有之前每一次作夢時的恐懼,這一次顯得很平靜。

睜開眼睛,哈托·丹尼諾迷惘地看著滿室迷霧。這是哪裏?

“以上天賜予的火焰,将裏爾公國徹底燒毀……”低沉的聲音從迷霧中傳來,飄邈得尋不到聲音的來處。

哈托·丹尼諾聞言大驚。

“誰?”

“詹卡拉·納恩司铎。”這一次的聲音有了明确的方向。

“大神!”哈托·丹尼諾驚叫出聲,一對金色眼珠立刻塞滿了哈頓·丹尼諾的腦海。

“我的指示你已經成功傳遞了。”低低沉沉的聲音沒有情緒,卻充滿威嚴。

成功傳遞?哈托·丹尼諾不解,他這十幾年來,從來不敢将那些話告訴其他人,就連他的妻子也不例外,怎麽大神卻說他已經成功傳遞了。

“那個人已經聽到了。”低沉的聲音沒有解釋,只丢下這麽一句話。

哈托·丹尼諾很迷惑,卻不敢追問詳情。

就在哈托,丹尼諾內心忐忑不已時,低沉的聲音又道:“你的懦弱害我損失了我的仆人。”

此話一出,哈托·丹尼諾突然感覺恐懼漫天鋪地而來。

“你在恐懼?是的,你應該恐懼。我的仆人并不好尋找。”低沉的聲音帶著不悅。

哈托·丹尼諾渾身發抖,顫著聲音道:“大……大神……請原諒我。”他知道,大神所說的是那坦·埃森。所有首席預言師都是最貼近大神的仆人。

“我本來不想原諒你,但看在你這十幾年沒有違背我旨意,我原諒你了。”低沉的聲音又開始飄邈起來。

此話一出,哈托·丹尼諾大喜。

“謝謝大神,謝謝大神!我……我等一下就馬上到神殿去感謝大神的恩賜!”

“別去神殿!”低沉的聲音似乎有些薄怒。

為什麽?哈托·丹尼諾迷惑極了。受到大神恩賜的人,到神殿去感恩是再正常不過了。

“現在神殿裏的人令我作嘔,我不會在那裏。”低沉的聲音哼了一聲道。

聞言,哈托·丹尼諾腦中浮現約坦·土靈的樣子。難怪那約·土靈的預言總是不準,原來是大神不喜歡他啊!

其實哪有什麽大神,這道低沉的聲音就是薩摩,利用迷障術的掩護,薩摩演出這出戲。但他不想讓哈托·丹尼諾到神殿去,因為要是被神殿對照出大神的樣子不同,那豈不是完蛋?

其實這是薩摩多慮了,首先,大神并無固定型态,更別說神殿裏的預言師根本沒人見過大神了。

“那我怎麽感謝大神?”哈托·丹尼諾問道。

“不用感謝,只要不告訴任何人我出現過。”低沉的聲音在四周回蕩的同時,哈托·丹尼諾突然感覺全身一熱,頭一昏,又倒回床上去了。

薩摩抹抹額上的汗珠,噓了一口氣。為了取信哈托·丹尼諾,薩摩不僅利用神能控制哈托·丹尼諾的情緒,還用光元素把哈托·丹尼諾亂七八糟的身體狀況整理了一次,估計他醒來感覺起碼年輕十歲。

一切完成,薩摩這才收回迷障術,緩步走出房間。

房外,貴婦人就站在門口,表情有些詭異,見薩摩出來,連忙上前,恭恭敬敬地道:“大師,成功了嗎?”

薩摩裝出一臉疲憊,點點頭:“算是成功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貴婦人猶豫了一下:“大師不留下來讓小婦人好好招待您嗎?”

此話一出,薩摩全身起了雞皮疙瘩,終于發現貴婦人的态度有些奇怪。剛來的時候,貴婦人的态度就好像他可有可無,怎麽一轉眼就變這麽多?

“不了。我的妻子還在家等著我。”薩摩搖搖頭,連忙拒絕。

說也奇怪,貴婦人也不堅持,立刻招來青年:“你送大師回去,一路上給我小心招待,一根寒毛都不能掉了。”

薩摩想不懂貴婦人在緊張什麽,但能早點離開卻是好的,于是跟著青年,離開這座大宅。

經過在哈托家的這番折騰,夜已深了。薩摩撘同樣一輛馬車回到住處,一路上許多住家已經熄了燈。遠遠瞧見住處,發現燈還亮著,他知道琉璃還在等他。

讓青年在巷口停車,薩摩徒步走回家,還沒進屋,就聽到屋裏傳來吱吱喳喳的聲音。

“我說,小鬼,大大哥不會回來了,我看你也別等了。”木頭的聲音傳來,聽起來有些煩躁。

“嗳……木頭,你要是累了,就跟火把一樣,先去睡吧!你這些話說了很多次了。”琉璃溫柔的聲音顯得很無奈。

木頭哼了一聲,尖起聲音,信心滿滿地道:“我才不像火把那麽差勁,就是一個月不睡我也不打緊。”

琉璃輕聲一笑,沒有回答,但聽得出來并不相信木頭的說辭。

“你不相信我?小鬼!你竟然不相信我!”木頭顯然也發現琉璃的懷疑,立刻喳呼喳呼地嚷嚷起來。

發現自己想法讓木頭察覺,琉璃更無奈了:“唉,你別大聲,小心吵了鄰居。”

“不行!除非你承認,我,木頭,一個月不睡也沒關系!”木頭氣呼呼地要求琉璃承認他的話。

薩摩聽著,不禁莞爾,推開門,戲谑地道:“今天如果不是輪到你保護琉璃,你也早睡了。

”一進門就看見木頭叉著腰站在琉璃面前,薩摩伸手就往木頭頭上敲了一記。

琉璃正坐在桌邊一針一線地不知縫綴什麽,見薩摩進門,臉上立刻湧上喜悅:“你回來了。”

木頭一見薩摩,嘴裏嘟哝嘟哝著,摸著頭,卻沒敢反對薩摩的話。

薩摩不理木頭,看著琉璃,回以同樣溫柔的笑容。走到琉璃身邊坐下,伸手就拿走琉璃手中的針黹,随手放在桌上,然後将琉璃拉進他的懷中:“都這麽晚了,以後你就別等我,早些睡。”

本來在屋裏來回踱步的木頭聞言連忙附和:“是啊!是啊!我就是這麽說的。”

琉璃柔順地倚在薩摩懷中,解釋道:“沒關系的,琉璃一邊等你,還可以幫你縫制些衣服。”

薩摩知道琉璃只是因為擔心他,所以才會等到這麽晚,哪是為了縫衣服?想到這裏,薩摩雙手一緊,将懷裏的琉璃抱得更緊了。他……該告訴琉璃那坦家的事吧?

察覺了不對,琉璃疑惑起來:“摩哥哥,發生什麽事了?”在薩摩懷中擡頭仰望薩摩的臉,發現薩摩表情嚴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聞言,薩摩一醒神,連忙道:“沒什麽。”說完一頓,看著一旁兩顆眼睛盯著兩人看的木頭,眉頭一皺:“木頭,你先進去休息吧!”

此話一出,木頭如蒙大赦,臉上一喜,偏偏嘴上還兀自埋怨道:“其實我也不累的……”

嘴巴雖是這樣說,偏偏雙腳卻已往屋裏去了。

薩摩和琉璃見狀都有些啼笑皆非。其實精靈來自自然,同時也最遵循自然。随著自然界能量的起伏變化,精靈的狀态也會跟著變化。夜晚,能量元素活動減緩,精靈力量也會受到影響,這種時候,精靈就必須減少活動,這跟四周環境能量的變化有關,無關累不累。也是因為這樣,所以精靈偏好居住在森林裏,因為只有森林才能在夜晚還保持一定的能量活動。

見木頭已經進屋,薩摩猶豫了一下,才道:“琉璃……我已經知道陷害那坦家的兇手了。”

琉璃身為那坦家的一員,有權利知道一切。

此話一出,薩摩感覺到懷中人兒身體一僵,暗暗嘆息一聲:“你想報仇嗎?”

雖然他已經打定主意為那坦家報仇,但不是立即,所以他必須知道琉璃對這件事的想法。

琉璃沉默了許久,最後沒有回答薩摩的問題,卻是開口問道:“兇手是誰?”

“現在公國的王,蔭·普勒。”薩摩沒有絲毫猶豫地說出這個名字,之後還不忘問上一句:“你想報仇嗎?”

琉璃又沉默了,薩摩靜靜等著,也不逼她。

薩摩并不急著為那坦家報仇,以他的立場,他必須先查出究竟是誰洩漏了龍人族的秘密,如果這時報仇,公國一亂,要想找出這個洩密者便難了。

但是如果琉璃急著報仇,那麽說不得他便要改變計畫,乾脆刺殺蔭·普勒,雖然這一來他們可能要有一段流亡的日子,直到遠離裏爾公國。

沉默了許久,琉璃終于開口了,只是琉璃的回答出乎薩摩意料之外:“琉璃……不想報仇。”

薩摩聞言一愣:“為什麽?”

琉璃嘆了一口氣,悠悠地道:“因為……就算報仇,爹爹媽媽還是回不來了。那坦家,早就已經消失了。那個人是國王,要是國王死了,這個國家一定會很混亂。琉璃不想為了已經消失的那坦家,讓這裏善良的人們受苦。”

“……琉璃。”薩摩聽著這番話,心裏感觸良多。

琉璃比他更像精靈人,慈悲而善良。若換成是他,要不是為了大局著想,恐怕早就動手報仇。薩摩知道,在仁心方面,他遠遠不敵琉璃。他也許善良,但卻不慈悲。他的性格,從來都是冷靜,或者說是冷酷的。該殘忍的時候,他仍舊會殘忍。

他羨慕琉璃,因為她擁有自己永遠都不可能真正擁有的單純慈悲。

琉璃不知道薩摩心中的感觸,頓了一頓,便擡頭看著薩摩,真摯地道:“而且,摩哥哥到裏爾公國有更重要的任務,不是為了幫那坦家報仇。琉璃不要摩哥哥為了那坦家,耽誤了大事。”

聞言,薩摩感動之外又帶著激動。“琉璃……你……”你什麽呢?薩摩說不下去了,只能緊緊抱著琉璃。

他的妻子成長了,從那天堅持著跟他來到裏爾公國之後,薩摩已經有所領悟,他以為琉璃的成長會将她推離他的懷抱,但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琉璃終究還是圍繞著他,為了他而成長、懂事。琉璃不僅看著薩摩本身,也看見了薩摩身後那層層疊疊的身分和責任。

琉璃感覺到薩摩的激動,連忙回身抱著薩摩,緊張地道:“摩哥哥……你怎麽了?琉璃……

說錯了嗎?”

薩摩搖搖頭,看著迷惑、緊張的琉璃,他突然開懷地笑了起來:“琉璃,你沒有說錯!我只是發現,我更愛你了。”

此話一出,琉璃一張臉突然轟地燒了起來,看得薩摩哈哈大笑,讓琉璃一張臉熱得幾乎快冒起煙來。

站起身,薩摩一把将琉璃橫抱起來,往屋內走去。

“摩哥哥……”琉璃緊抱著薩摩的脖子,迷惑地問,但迷惑只維持了一會兒,當她看到薩摩暧昧的表情時,她知道薩摩想要做什麽了。

發現琉璃羞得将頭埋進他的懷裏,薩摩笑得更加燦爛,低頭在琉璃耳邊呢喃道:“沒錯,你懂了。”

琉璃沒有回答,只是将薩摩抱得更緊。夜……還長著。

隔天,葉都流傳著,酗酒許久的哈托·丹尼諾突然恢複正常,樣貌也年輕許多,幾乎恢複當年英姿飒爽的年輕宮廷侍衛長的風采。

當天下午,神殿送來一份證書,上面認定杜斯妥·安森為高級預言師,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有人從占蔔師直接跳到高級預言師的位置,這項消息傳遍葉都的大街小巷。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不用說,必是哈托·丹尼諾做的,對此,薩摩也很無奈。跟随著消息而來的,是驚人的人潮,薩摩忙得焦頭爛額,心中更是不住暗罵哈托·丹尼諾。

但薩摩不知道的是,從這一天開始,貴族內部開始悄悄卻迅速地流傳著,葉都有一個可以與大神溝通的預言師。

第 241 章 奄奄一息的小龍

第二百四十章 奄奄一息的小龍

唐穎所說的話并不是沒有道理,所以張凡等她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完以後,點點頭答應了下來,可此時二人并不知道,唐偉的秘書就站在張凡和唐穎二人後面,看見兩人聊得這麽投機,臉上不禁有些失望,唐偉的秘書對張凡似乎也有些感覺,只不過她是一個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對這種特殊的感覺難以啓齒,就連兩人在一個工作的微信群,她都不好意思放下這個面子,主動加張凡的微信!

“哇,這麽巧啊,你也在!”

等電梯下來後,張凡和唐穎二人走進電梯,才發現秘書站在二人身後許久,張凡來公司這麽久,每天看到的秘書都不一樣,她是那種素顏的美人,沒化妝和化妝之後沒什麽區別,再加上家裏面對她天生的溺愛,所以長這麽大,她還沒怎麽吃過苦,所以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也正是她身上這一點,深深的吸引了張凡,所以張凡看見秘書後,先是一臉驚訝,驚訝後笑着開口問道跟随着二人走進來的秘書!

“是呀,真巧,我這邊剛出去替唐總辦了點事兒,這不剛回來呢,剛才聽說你們兩人晚上要去吃飯?小穎這麽好的事兒也不帶上我。”秘書一邊笑着說話,一邊走進電梯。

“可以啊,我正打算通知你呢,沒想到剛巧在這裏碰到你,晚上我們一起去吧,這種好事兒肯定帶上你啊,誰讓你不僅僅是我閨蜜,還是一個十足的吃貨呢!”唐穎望着秘書,一臉偷笑的說道!

秘書一臉尴尬,本打算想用自己平日裏和唐穎相處那種女漢子的氣質收拾這個丫頭的,可又迫于張凡在場的壓力,她只能故作尴尬的看着舒雅,默不作聲!

下班以後,三人如約而至,來到了附近一家比較上檔次的西餐廳,唐穎拿起菜單,點了一堆名貴食材後,三人聊開了話題!

看着這些名貴食材,張凡這才想起了微信裏面的小龍,之前在濱海的時候,因為擔心小龍太大會驚吓到大家,所以把小龍藏在了微信裏,這麽多天過去了,自己竟好像忘了這事兒,他擔心小龍會不會在百寶囊裏餓死了,所以掏出手機,打開微信的百寶囊,翻了很久才找到藏在很多仙丹裏面的小龍!

張凡焦急的點開小龍的資料,發現小龍的生命值只剩最後一丁點了,再這樣下去,他估計會死掉,這可是玉帝賜予的法寶啊,天庭衆神想得都得不到的祖龍,再加上上次去天山深處,祖龍幫了自己不少忙,可此刻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祖龍變得奄奄一息,張凡不禁心裏産生了深深的懊悔,責怪自己這些天沒好好照顧祖龍,索性完全不顧及唐穎和秘書在,直接把祖龍提了現,并且提現了一顆體力丹,準備利用體力丹的效用,讓祖龍死裏逃生!

“恭喜你祖龍和仙丹提現成功,即将出現在現場,請主人查收!”

半響後,張凡腦中閃現出一段微信系統信息,信息過後,祖龍真的緩緩出現在了餐廳的桌面上,它耷拉着腦袋,病怏怏的樣子頭垂在桌面上,和之前那個看起來威武雄霸的祖龍相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這,這是什麽東西啊,好漂亮啊!”

唐穎和秘書被這突然出現的小家夥吓了一跳,可仔細看了看這小家夥,才發現它長得很可愛,而且祖龍頭上的羽冠,看起來鮮豔至極,把兩人給迷住了,半響後,唐穎懷揣着不可思議的表情,開口疑問道!

“噓,這是我的寵物,它好像病了,我如果再不救它,我擔心過幾個時辰它就真的命喪黃泉了,所以無奈只能把它拿了出來,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張凡望着祖龍,心裏有些生疼,一邊說話一邊把提現出來的仙丹從口袋裏拿了出來,緩緩的放在祖龍的嘴巴邊,讓它吞下去!

“嘎…嘎…”

看見仙丹的小龍就如同看見救命良藥似得,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緩緩張開嘴,把仙丹嚼着吃了下去!

“哇,好可愛啊,你給他喂的是什麽?藥丸嗎?如果真的病得很嚴重,我認識一個很出名的寵物醫生,我可以帶你去找我那個朋友,讓他幫你看看着小家夥的病情!”秘書平日裏也很喜歡小動物,看見張凡這只祖龍後,更是愛不釋手,伸手撫摸着祖龍額頭上的冠羽,開口說道!

“放心吧,吃下這顆仙丹以後,再過一個時辰,它應該就能生龍活虎了,這小家夥這些天都沒吃東西,我都沒時間顧及他,跟着我真是受了苦了!”張凡還是深深自責,撫摸着祖龍,病怏怏的樣子看起來讓人心疼!

半響後,唐穎還沒看夠,本打算多看看的,可餐廳的服務員卻上了菜,無奈之下,張凡雙膝并攏,把祖龍置放在自己面前,并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這小家夥身上!

看見張凡這麽有愛心,而且和自己一樣喜歡養寵物,唐偉的秘書對張凡的好感似乎增加了不少,在張凡脫下外套蓋在祖龍伸手的時候,她雙眼始終沒有離開過張凡,雙眼停留在張凡身上,臉上寫滿了深深的喜歡!

唐穎對張凡也有這種莫名的感覺,只不過長這麽大,她都活在家裏的溺愛裏,所以那時的她,根本不知道這就是喜歡,直到後來她臨死之前,看見和張凡即将生死離別,才發現自己真正的喜歡上了張凡!

在西餐廳裏吃完東西,三人緩緩走出西餐廳,不出張凡所料,祖龍的身體果然恢複得差不多了,被張凡懷揣在懷裏,時不時發出一陣叫聲,看起來可愛至極!

出了西餐廳後,唐穎和唐偉秘書還有張凡三人分道揚镳,朝着不同方向奔去,張凡等二人離開後,在餐廳門口攔下一輛出租車,準備回到酒店。

過了半響,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張凡身邊,出租車司機停車後,把頭湊出窗外,開口問道:“老板,到哪裏啊?”

第 231 章 反擊

雜草叢生的山崗上,狀元候沐沉山臉色一冷,聽明白了洪淵嘯聲中的意思。

霸王槍一出,本以為洪淵就要四下抱頭鼠竄,誰能想到,他竟然用嘯聲回應迎戰?嘯聲比自己還要高昂,戰意澎湃!

“好一個洪門家主,洪淵,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一條翻不起大風大浪的小魚,還是魚躍龍門化龍!”

狀元候沐沉山一聲冷哼,舉起手中的長槍,正準備循着微弱的氣息向洪淵追上去,突然腳步一頓。

遠方,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沐沉山心頭一震,有一股不好的預感,率衆人沖過去一看,在山腳下發現了一具屍體。

一片雜亂的草叢上,一個青木皇朝的武者倒在地上氣絕身亡。身體上看不到什麽傷痕,體內的內髒卻全都被震碎了,渾身的毛孔滲出點點血跡。

這是青木皇朝的一個高手,來自青原武府,十五年前就已經突破到了靈武六重。

身為一個銳不可當的悍将,狀元候沐沉山對青木皇朝的高手了如指掌,一眼就認出了死者的身份。

靈武六重的高手,身體竟然瞬間就被活活打爆,誰下的毒手?

沐沉山面無表情,不動聲色,身後的衆多高手卻情不自禁的微微顫抖。目睹死者的慘狀,一個個心驚肉跳,唯恐下一個就輪到自己。仔細觀察一番,在一旁的一塊亂石上發現了一個潦草的大字‘武’。這個‘武’字雖然潦草,但蒼勁有力,明顯是直接用手指頭刻出來的,衆人看到後又是一陣心驚。

是他,洪淵!

蹲下摸了摸亂石上的大字,狀元候沐沉山緩緩地挺起腰身,臉上不動聲色,體內的殺氣卻越來越濃。沒想到,洪淵不僅敢于應戰,反擊還來得這麽快!

又一聲凄厲的慘叫,從遠方傳來,緊跟着是亂糟糟的驚叫聲。這一次,聲音傳來的方向是遠方的一座山谷。

不好!

狀元候沐沉山心中一個咯噔,突然想起了衆多随行的土著,十萬火急趕過去一看,山谷內只剩下大片空蕩蕩的營地。五個留下鎮守大營的護衛,全都倒在了血泊中,死狀一個比一個慘。随行的數千個土著,全都作鳥獸散不見蹤影。

斬殺一個青木皇朝高手後,洪淵開始率流雲戰隊襲擊和狀元候沐沉山一行随行的土著,不需要直接把他們都殺了,只要把被他們奉為天神的武者殺死在眼前就足以讓這些土著崩潰四下逃竄。沒有足夠的土著戰士,狀元候沐沉山神通再廣大也無法開啓古傳送陣前往神山,釜底抽薪,斷掉他的後路!

“小子,我要殺了你!”

沐沉山大怒,手裏的霸王槍嗡嗡作響,浮現一道道猙獰古老的符文。身體一晃,強忍着立馬追殺洪淵的沖動,飛身向另一個營地掠去。

這段時間,他聚集了越來越多的青木皇朝高手,橫掃這片大草原斬殺一個個風雲皇朝的武者,殺盡對方所護送的土著戰士;但對自身護送的土著戰士,卻分批小心保護起來。他這一招,斷掉了不知多少人的退路,連李淩、拓跋圖和步風雲都遭受厄運,沒想到這麽快就被洪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狀元候沐沉山速度飛快,不久就趕到了十幾裏外修建在一座懸崖邊上的另一座營地,可惜,還是來遲了一步。營地內不見打鬥的跡象,幾個守衛卻全都倒在了地上,身體都已經僵硬了還保留着生前的姿勢,顯然是被人襲擊一招致命。營地內外有無數腳印,衆多土著戰士倉惶離去。到了外面茫茫大草原上,就算沒被随處可見的兇獸殺死,想要重新集合起來也是癡人說夢。

“侯爺,要不,用靈符傳信把各個營地內的土著集合在一起,派重兵把守?”

一個謀士走上來,及時向狀元候沐沉山提議。這個謀士身體瘦弱,看起來雖然有些弱不禁風但也修煉到了靈武六重,是沐沉山征戰沙場和震懾青木皇朝文武百官的左右膀。

“好,馬上下令,調派十二個靈武六重的高手日夜看護,其他人跟我……”

沐沉山點點頭,但一句話還沒說完,一片落葉就不知什麽時候随風刮到了面前。只見眼前青光一閃,站在面前的謀士就捂着喉嚨倒了下去,鮮血從手指縫井噴而出。沐沉山沖上去扳開謀士的手指一看,心頭一涼,前者整個喉嚨都被割斷了,頭顱只剩薄薄的一層皮連在脖子上,有再多的靈丹妙藥也回天無力。

僅僅一片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樹葉,瞬間就奪去了一個靈武高手的性命!

狀元候沐沉山霍然站起來,手裏的霸王槍嗡嗡作響似乎要化作一條狂蟒活過來,狹長的眼睛一眨不眨,方圓千米內的風吹草動絲絲入耳。

周圍的一切,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然而,就在一陣冷風襲來後,刮起了一片枯黃的落葉。

茫茫大草原樹木稀疏,哪來的落葉?

狀元候沐沉山身形暴起,鋒利的霸王槍如一條狂蟒在空中掠過,槍尖瞬息之間就追上了飄飄蕩蕩的落葉。

眼看就要刺上去的剎那,這片落葉突然光彩暗淡,閃爍一下後急劇加速飄到了懸崖邊上。洪淵的身體突然現身,回頭看沐沉山一眼後轉身就從深不可測的懸崖上方跳了下去,聲音冷冷地從懸崖下方傳來,“沐沉山,很快就輪到你了,你永遠也走不出失落原這片土地,哈哈哈……”

出手之前,洪淵就想好了退路,讓狀元候沐沉山攻擊落空。

“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給我殺了他,追!”

沐沉山勃然大怒,臉色前所未有的猙獰,以往,就算和風雲皇朝的戰神武百裏殺得難分難解的時候都沒有如此失态。神出鬼沒卻出手毫不留情的洪淵,徹底激起了他的怒火。過了好一會,身後仍然沒有任何動靜,霍然轉身一看,以往令出如山的衆多高手一個個惶恐不安地站在身後,沒有一個敢率先追上去,竟然全都被神出鬼沒的洪淵吓怕了!

第 240 章 兩百四十一章:妖道

作為婚房的殿閣屋頂爆破般被掀開,其間炸空而去的兩道身影似橫跨皇城的火線。

他們驚動了許多的人。

這抹火光在夜色中顯得如此違和而不祥。

宮中的人紛紛去撲滅不小心被劍火燎着的屋子,将其中值錢的物件搬運出來。

皇殿中的人東奔西走,喜慶的氣氛還未過去,混亂已在小範圍內開始傳開了。但大部分人依舊有着信心,如今有陛下坐鎮,哪怕再大的亂也可以抹平。

城牆被毀壞的巨響聲雷聲般傳來。

城樓那邊已經下了令,所有靠近城門的人或者住宅居民紛紛被向後驅散。

天空中,白色的火光還在燃燒着,一遍遍地撕破長夜。

寧長久手中的銅燈光禿禿的,上面的蠟燭已經在劍火中燃燒殆盡了。

他大紅色的嫁衣在空中飛舞,腰帶随手系着,在風中大肆地飄動。

金色的修羅神像已從體內爬出,它與寧長久幾乎是一體的,殘缺卻依舊附帶着古老的、力量的美感。那是勾勒于夜空的光輝,好似赤金色的鬼,裂于血肉,巨大的雙手按在清秀少年的肩膀上,擡起古戰場上破碎頭盔般的頭顱。

雪鳶看着他的衣裳,微皺起眉。

那件衣裳很漂亮,顏色鮮紅,繪着彩鳳,隐隐……還有些眼熟。

娘親?

雪鳶心中微驚。

記憶裏,她與娘親只見過一面,而那一面中,她便是穿着這樣的衣裳。只是娘親穿着的時候,帶着焚天滅世的妖豔之美。而此刻,這個少年穿着同樣的形制,卻也并不違和,看他披散墨發的樣子,望上去近似妖魔。

“你就是火鳳凰和那個女人的夫君?”雪鳶打量了他一番,先前他那些大開大阖而來的劍招震得自己手腕發麻,她冷冷道:“年紀不大,本事倒是不小。”

寧長久懶得理她,他看着這個立于風雪中的少女,拎着手中的燈柱,血脈中的金光越來越明亮。

雪鳶跻身在凜冬之河中,那是她權柄所能衍生的領域之一。

她的寒冰權柄有大大小小十三種術法,每一種都建立在最本質的元素基礎上,或是霜天肅殺,或是令得萬物冰封,其中蘊含的死亡意味就像是秋過冬至那般不可阻擋。

但她對于自己的冰霜權柄并不滿意,因為她知道,真正強大的權柄,它的構築是遠超于元素之上的。

雪鳶能感受到這個少年的強大,甚至與先前那個女子相比都不遑多讓。

這讓她感受到一絲驚憂,這絲驚憂并非是恐懼,而是對于事件超出了計劃之外的不悅。

在她原本的認知裏,這一戰會和雷國中與師雨的一戰一樣順利——單刀直入,皇巅對決。

當然,這些變數并不會改變什麽。

因為魚王此刻正立于虛空中,俯瞰着下方的一切——這是它的棋盤。

它的足下踩着一頭黑夜凝成的巨大鲶魚。

雪鳶将視線投向了寧長久的後方。

一襲紅衣已然出城。

趙襄兒同樣披頭散發,她手中握着紅傘,劍已從傘中抽出,夜風中她舞動的發好似一蓬黑色的火焰。

“你就是趙襄兒?好妹妹,終于見到你了。”雪鳶淡淡地笑了起來:“看你的樣子,想來還不到二十歲吧?”

趙襄兒看着她,眉頭漸蹙。

她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氣息。

那是一股熟悉的氣息。

随着夜風吹涼額頭,她的智力重新回到了識海裏。

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許多。

“你叫什麽名字?”趙襄兒看着她,問道。

“雪鳶。”

“嗯?”趙襄兒不解道。

“聽不懂麽?”

“不是,只是我聽到你這個名字,就知道你必死無疑。”趙襄兒道。

“為什麽?”雪鳶好奇發問。

趙襄兒道:“因為你的名字太簡單,只有十九畫,而我有二十八畫……娘親這樣的人物,怎麽可能對一個這樣簡單的名字上心呢?”

雪鳶眯起了眼,她的凜冬之河變成了鏡子般柔軟澈亮的劍。

“不愧是娘親的女兒,你果然很驕傲。”雪鳶稱贊道。

趙襄兒不置一詞。

雪鳶笑了起來:“師雨也如你這般驕傲。”

“師雨?”趙襄兒眉目微傾:“娘親到底有幾個女兒?”

“不多,只有三個。”雪鳶道。

趙襄兒仰起頭,看着那只坐在巨大鲶魚上的白貓,問道:“那你這麽做,她知道麽?”

雪鳶沒有回答,只是道:“你的反應還算不錯,當時師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道心可飄搖得厲害。”

趙襄兒聽到這個消息,聽到自己最愛的娘親竟然不止有自己一個女兒,她本該是很震驚,甚至會開始自我懷疑。

但此刻,她卻沒有太多這樣的情緒。

她恍然明白,或許是因為一個人的親情只有那麽多,心中每多一個親人,便會分去一些……當然,最重要的是,看到陸嫁嫁受傷的樣子時,她很生氣,這種生氣蓋過了這些情緒。

“我其實也不太明白,既然已經有了我,為何還要創造你們?”趙襄兒淡然開口。

雪鳶笑道:“你應是養尊處優慣了。呵,也對,年紀最大的在天寒地凍的北國,年紀小些的在寸草不生的雷國,年紀最小的在這景色宜人的南州……哎,果然是年齡越小越惹人疼愛啊。”

趙襄兒道:“你不必說這些,娘親喜歡我,不會因為別的,只是因為我比你更強。”

雪鳶淡淡地笑着。

“是麽?那我先幫你看看,你夫君有幾斤幾兩。”

凜冬之河再次在她身後展開,那條洶湧的河流裏,無數冰河時代的生物一一狂奔而出。

雪鳶自信,這些冰河時代的生物皆極其難纏,它們境界不高,但皮糙肉厚,若不正中死穴,哪怕是紫庭境巅峰,都無法将它們一擊殺死,這也是它們能在冰河時代這般寸草不生的環境中厮殺存活的原因。

“這就是你的手段?”寧長久冷冷問道。

雪鳶笑道:“你破給我看?”

她手中的劍已然握緊。

方才趙襄兒願意與自己說這麽多,實則是因為魚王盯住了她,将她鎖在了原地。

她無法抽身。

此刻是她可以放心地與寧長久的單打獨鬥。

她并不覺得自己會輸。

寧長久握住了手中的燈柱。

靈力灌注其中,燈柱的頂端,火焰般噴射而出,看上去就像是一根燒紅的鐵劍。

接着,令雪鳶感到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在第一頭雪象沖過去時,寧長久身子微沉,緊繃而瞬發,一躍而起,側跳至雪象的腦側,他握着燈柱橫地一插,直接精準地攪入了它的要害,雪象痛苦地吼叫着,骨骼上的肉似冰雪消融,化作了森森白骨。緊接着,他身影落下,若蜈蚣伏地,在一頭皮毛厚實的惡虎即将撲來時,他以手為刃,在其身下一閃而過,惡虎被瞬間開膛破肚,冰雪般的內髒嘩啦啦地流了出來……

寧長久的身影殺入獸群之中,起落不定,燈柱與白衣帶起了一道道噴濺的雪線。

他……他怎麽像是殺過無數次這種生物一樣?為何能熟練到這個地步。

這些上古雪獸可是她辛辛苦苦用骨頭拼湊出來,用冰雪權柄賦予其肉身的……但此刻,它們就像是一張張碎紙般被撕了過去。

雪鳶并不知道,在斷界城中,寧長久曾在寨子裏幫着他們打獵,殺了一個多月的雪原巨獸,那些巨獸雖與這些時代不同,但是身體的結構卻大同小異。

若不是此時危機當頭,他又正在氣頭上,他甚至可以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表演一手盲人殺象。

他握着燈柱,如握着長槍,橫向猛掃。

燈柱柱體扭曲,宛若長鞭。冰雪在燈柱中破碎湮滅。

雪鳶看着它們一一被斬去,心如刀絞。

她無法容忍,身形騰躍而起,雪鳶嘶空長鳴。

随着她的躍起,她手中的凜冬之劍拖拽為一柄巨大的刀。

雪鳶嘶啼着張開翅膀,刀面的兩端,一場狂暴的雪晶之浪陡然掀起。

寧長久的面前,似有巨大的海獸掙出海面,張開血腥的巨口,帶着狂風暴雪的怒浪撲到了他的面前。

寧長久銅燈柱雖未舔血,但一路斬殺而來,殺機已盛。

銅燈刺入雪中。

雪花瞬間卷成了旋渦的形狀。

金光撕開了雪,修羅粗大的手臂伸出,巨大的拳頭緩緩掠過,貫穿風雪,砸向了那只飛來的雪鳶神雀。

神雀同樣不懼,凜然撲上,與金色的修羅巨象扭打在了一起。

刀刃與燈柱相撞。

風雪一淨,天地澄澈。

寧長久帶來的壓迫感遠遠不如陸嫁嫁,但雪鳶卻能感受到,對方那種可怕的殺機……那種随時要将自己撕成碎片的殺機!

“娘親……這是你給我的考驗嗎?”

她這樣想着,雙臂經絡爆起,雪鳶的紋身似活了過來,發出了一聲聲宛若劍鳴的長嘶。

刀光與鐵影相撞,風雪與劍流相激。

凜冬之人與銅燈壓在了一切,噴濺的火光照得夜空明亮。

而天空之中,貓叫聲再次突兀地響起。

這一聲貓叫宛若雄獅怒吼。

它足下的鲶魚顫抖不安。在場的其餘人也紛紛寒毛直豎。

趙襄兒與它已對峙了許久。

“五道?”她的眼眸裏露出了驚異的目光。

魚王怒吼之後舔了舔爪子,道:“害怕了?”

趙襄兒不懼,她緩緩擡起舉劍的手,橫于胸前。

魚王道:“前一個小姑娘和你一樣驕傲,驕傲的少女的血最是解渴啊……”

魚王爪子按了下來。

……

顯而易見,五道之中,魚王所修為妖道。

五道是五條通往大道的截然不同的道路,但是殊途同歸。

它們本身沒有強弱高下之分,但幾乎所有修道者都認同,唯有天道才是真正得到登天的康莊大道。

魚王的妖道在多年的封印後實則是有些破碎不堪的。

但幸好,它得到了許諾。

過去,哪怕是它境界最巅峰的時候,傳說中的白銀雪宮也是它絕不敢想象之處——那是白藏的神國。

雖然神使沒有給予它任何多餘的力量,但五道與紫庭乃雲泥之別,哪怕它是全天下最弱的五道,也有足夠的信心将這只小麻雀碾死。

貓爪落下,突兀地穿過他們之間的距離,來到了趙襄兒的頭頂。

紅傘張開,傘面與貓爪一撞,數百根傘骨同時震顫。

趙襄兒足下虛空開裂,身子陡然下陷,猛地墜落。

“這般不堪一擊?”魚王身經百戰,哪怕它對于自己的實力有足夠的信心,它也不相信這小姑娘這般弱。

它目光始終鎖着趙襄兒。

利爪再次撕來。爪風過處,虛空碎裂塌陷,化作一個個凹陷的渦輪。

魚王如此不緊不慢,并非是想入貓抓老鼠般将其折磨,而是因為白藏神國的神使給自己下達過指令——絕不可能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爪子的傷口,否則他們只能把自己殺了,銷毀所有的證據。

十二天律合于大道,這是真正的鐵律,哪怕神國之主也無法公然違背。

因為違背便是否定自己。

趙襄兒帶着紅傘面無表情地下墜着。

魚王看了一眼寧長久,沒有管他。

它知道,就算這個少年比雪鳶強也無所謂,雪鳶不死就好,畢竟最後一擊必須由她來完成。

而它必須全程盯緊趙襄兒,不給她一絲遁逃離去的機會。

魚王身形一躍,遁入虛空,再次現身之際,它出現在了趙襄兒的身邊,坐下的鲶魚變成了一條鼓起了腮肚的河豚。

砰!

傘面再震。

五道的拳頭已不是力量充沛那麽簡單,它出拳之時,整片空間都排山倒海般朝着趙襄兒擠壓過去。

那是一面貫穿天地的牆,是真正擋無可擋的攻擊。

魚王打算先用利爪打碎她的防護,然後再一拳拳地打到她無力再戰。

這是最沒有花哨的攻擊,是最直接的殺死她的方法。

趙襄兒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先前她承受了兩拳,哪怕有紅傘相抗,她渾身的筋骨依舊被震得發麻,難以做出反抗。

“你們京城死過一頭大妖?”魚王穿梭出黑暗,座下又換了一只縮着腦袋的烏龜。

“你認識它?”趙襄兒竟也有閑暇發問。

嘭嘭嘭!

三道拳風從各個不同的角度封死了趙襄兒,沿着筆直的弧線砸向了趙襄兒。

“只是好奇。”魚王道:“那股氣息經久不散,想來生前也是赫赫有名的妖怪,說不定還是故人。”

“是只死狐貍。”趙襄兒淡淡開口,迎上了魚王的拳頭。

同樣,虛空開裂,她遁入其中,自魚王身後出現,細長之劍燃着鳳火,劈了下去。

幾乎沒有任何的征兆,魚王的身影與它坐下的烏龜颠倒。

趙襄兒紫庭巅峰的一擊未能在那龜殼上留下哪怕一絲白痕,反而是劍鋒被彈開,震得虎口發麻。

“死狐貍?”魚王夢了一會兒,腦子裏出現了好幾個人選。

“聖人一脈的狐貍?”魚王問道。

趙襄兒身後虛空開裂,一棒槌狀腦袋的魚破空而出,撞向了她的後背。

“你是哪一脈的?”趙襄兒身影向上掠去。

魚王沒有回答,它在虛空中穿梭着,身下的魚不停地變化,它仰望着星空璀璨的黑夜,慨嘆道:“聖人是天下所有妖的聖人。”

這句話之後,他們并不激烈的戰鬥陡然扭轉。

向着上空掠去的趙襄兒瞳孔驟縮。

因為她發現,自己無論怎麽飛,實則都滞留在原地不動。而她的周圍,那些虛空一個接着一個地裂開,她就像是置身在一處蜂巢的中央,眼睜睜看着幽邃洞穴的虛空裏,一條條奇形怪狀的魚從中竄出。

與此同時,原本在她下方的魚王出現在了她的上空。

那只白貓盤膝倒坐,它張開了嘴,道:“她是魚餌。”

趙襄兒心生警覺。

在白貓開口之後,那原本悠哉游曳的虛空大魚,它們就像是聞到了血水的鯊,紛紛望向了趙襄兒,化作了萬般兵器,破空而去

妖言惑衆!

這是五道之中妖道獨有的能力之一。

趙襄兒不敢再藏拙。

她的身上,嫁衣像是燎着火了似的,朱雀的紋身在嫁衣中明亮了起來,它的線條或柔美或淩厲,糾纏勾勒,如點燃的引線。

若趙襄兒沒有穿錯衣裳,那麽此刻,她身上的朱雀之影便能和嫁衣上的毫厘不差地重疊起來!

白貓贊嘆道:“好一只火鳳凰。”

“瞎貓……”趙襄兒罵了一句,心想自己明明是小朱雀。

周圍的空間束縛在朱雀之火燃起之後瞬間崩潰,趙襄兒手中之劍飛旋,帶着烈火騰空,穿梭過虛空的魚群,燒着熾烈的火光,于夾縫中撲出,刺向了那倒挂着白貓。

“死耗子?”白貓冷笑着探出爪子。

刷!

皇城之中鐵劍破空而來。

陸嫁嫁調息了片刻,穩住了自身的傷勢,身影同樣掠下城頭,帶着數十道暗藏金光的劍影撲向了魚王。

身影臨近之時,那十餘把劍随身而來的仙劍,整合為一,如誅神的刃,鎖住魚王,與它的身形連成了一線。

趙襄兒與陸嫁嫁形成了一前一後的攻勢。

白貓不為所動。

她們身影臨近之時,它打了個響指。

當初它打響指這個動作也練了許多年。

叮!

兩柄來勢洶洶的劍同時靜止。

它似沒有廢太多力氣,擡頭望天,道:“人間許是很久沒有見過五道之中的妖道了吧?”

五百年前,妖神死絕,輝煌盡滅。

白貓的話語帶着久遠的滄桑。

她一手捏碎了陸嫁嫁的虛劍,一手将趙襄兒的劍拽入自己的手中。

它的身影帶着破碎的劍意向着上空掠去。

與此同時,一片無邊無際的領域飛速延展開來。

皇城之外的方圓千裏,瞬間被白貓的領域盡數籠罩。

這片空間好似變作了一方汪洋。

虛空不停地裂開,無數漆黑的魚類從中游曳而出。

趙襄兒與陸嫁嫁對視了一眼。

她們也成了魚塘中的魚。

魚王高坐天際,似可與星辰比肩。

絕望感壓來。

這便是五道之境?

她們如何能夠戰而勝之?

“垂釣……開始。”魚王悠悠開口。

無形的線由星光凝成,輕飄飄地垂落,向着囚困于池塘中的兩位女子落去。

……

……

(感謝劍劍劍劍劍打賞的盟主!!!感謝書友血羽菌打賞的掌門!!同時累積成為了盟主!萬分萬分感謝二位盟主大大啊。感謝盟主大大季婵溪打賞的舵主~最近驚喜一波接着一波,讀者大大們真是太給力了。受寵若驚!)

第 227 章 好矯情呀!

第227章 好矯情呀!

聽到泉寶又一次叫他們去濟民齋治病,衆人終于是松了口氣,趕緊恨不得拿狗鏈拴着方友善的架勢,把方友善送去了官府,

緊接着就成群結隊的去了濟民齋,打算早點接受治療,早點痊愈,不過有了仁心堂壞事在前,終究是沒多少人願意相信所謂的‘特效藥’就是了,畢竟信任是一回事,懷疑又是另外一回事。

泉寶不強求,她做事只要自己心安理得就好了,趕緊把瘟疫治好,早點回家看看村裏的情況才是最重要的,阿娘和哥哥們在家中,不知情況如何,她本身也放心不下!

“各位,不要再觀望了,趕緊把藥吃了吧,我們濟民齋的泉寶姑娘,那是天上醫官下凡塵,濟世救人來的,怎麽可能和仁心堂那些畜生一樣拿毒藥害人呢”

學徒小二嘆了口氣,指着周遭的人說道:

“你們自己看,如果是要害人的話,大家夥兒恐怕早就死了,哪能等到現在呀!你們都觀望一整日了,繼續拖下去,越來越嚴重,到時候瘟疫治不好的話……就不是我們濟民齋的問題咯!”

半吓唬,半勸解的語氣,讓衆人讪讪。

學徒小二還真是一點不給他們面子,明知道他們害怕,擔憂,還很直白的戳破了,這下搞得他們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素心娘子嘆了口氣,優雅的拿起托盤上的一粒藥丸,頓時酸臭撲鼻讓她臉上的娴靜神色差點破功,她過了好半晌才深呼吸,勉強笑着勸慰大家。

“早吃,晚吃,這藥都是得吃的,我們看了一晚上,濟民齋這裏的病患确實睡得很安穩,倒是我們一晚上咳醒了好幾次……我素心選擇相信濟民齋,相信湯大夫,相信泉寶,各位請自便吧!”

她雖然是冰魄學堂下來縣城招生的副院長,但血肉凡軀哪有不怕死的呢她想活,不想死在縣城這裏!

人固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她希望自己是死在教書育人的路上,而并非這區區疾病!

素心娘子仰頭将味道濃重的藥丸,丢進了嘴裏,想都沒想咽了進去,然後趕緊端起學徒小二給的水灌了幾大口,最後含了一塊陳皮,才覺得嘴裏的味道沒這麽濃。

“素心娘子可真是勇敢,這藥,一般人都吃不進去呢,呵呵,素心娘子都給大家做榜樣了,大家還擔心會被毒死嗎”學徒小二笑着搖頭,“現在吃藥,還有鹽漬陳皮可以提供給大家過過嘴,去去藥味,再晚點可就沒有了哦……”

“我也吃藥吧,相信濟民齋,相信湯大夫,相信泉寶!”

“給我來一粒,不就是死嗎,瘟疫毒藥,死在哪不一樣,難道我的命還有素心娘子的貴重不成吃!我可以不要陳皮……嘔!快,給我來一塊陳皮!!”

衆人嚷嚷着,頓時整個正堂的患者都在吃藥,一派其樂融融,看這樣子學徒小二又要去做鹽漬陳皮,給患者們祛除嘴裏的藥味兒了。

泉寶緩緩放下後院的簾子,回頭嘆氣道:“湯爺爺,這些大叔大嬸好矯情呀,不過就是一個藥丸子,至于像是吃狗屎一樣,下不了嘴嗎哎!這還只是吃藥丸子,要是他們知道,往後沒藥丸子吃了,要喝一大碗藥汁,豈不是得哭出來”

第 228 章 招架不住

看到唐钰那有些兇殘的一腳,也是讓柳珊珊吓了一跳,有些驚容的看了看唐钰。此時的唐钰,讓他也有幾分畏懼的感覺。

不過她的心中也同樣是有幾分認同感,唐钰的憤怒是因為欣姐被人欺負了,換句話說他是為了欣姐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這樣的男人,才給人更多的安全感。

一腳廢了那男子的命根子,這樣的手段雖然是有些歷害的了點,不過唐钰并沒有後悔這樣做。雖然自己一般來說都很善良,不會輕易的打人,不過自己的逆鱗絕對也不容許任何人來觸怒,否則後果一定會很嚴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而這就是唐钰的底線。

“走吧我們回去。”唐钰道。

柳珊珊這才收回了目光,點了點頭扶着趙欣欣上了車。

半個小時後就回到了公主公寓,客廳的燈還是亮着的,門也沒有反鎖。。趙欣欣一路上到是沒有沒有閑騰,基本上是睡了一路到家。回到公寓,唐钰發現林菲菲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睡着了,而且睡的還蠻沉的,他們三人進了客廳林菲菲都沒有被吵醒。

“珊珊,你先将欣姐扶到她的房間去吧。”唐钰對柳珊珊道,說完就向沙發上的林菲菲走了過去,盡量不發出聲音以免吵醒了林菲菲。

林菲菲卷縮在沙發上,玉鼻均勻的呼息着,這幅安靜的樣子就像是個小AY睡着的樣子一樣,到着實有幾分可愛樣,看的唐钰都不由一笑,好像在她的小臉上捏上一把。

不得不說,唐钰确實比較喜歡看林菲菲熟睡的樣子,也可能他也只見過林菲菲熟睡的樣子吧,他覺得女生睡着的樣子都別樣的可愛動人,讓人有某方面的沖動吧。

也有可能是因為,睡覺的女人好占便宜吧。

林菲菲忽然嘴唇動了動:“壞蛋,唐钰你就是個大壞蛋,讨厭你了。”

唐钰還以為是林菲菲睡了,不過一看她的眼睛是緊閉着的,沒有半點醒的樣子。原來,這個丫頭在說夢話。唐钰到是搖頭一笑,在她心裏自己真的是個壞蛋不成,連做夢都要說自己是壞蛋。

不過,也到是辛苦她了,又一個人在這裏等着自己回來。看了看時間,都已經零晨了。唐钰到也想早點回來啊,不過實在是有事要做,沒有辦法回來早了。這份虧欠,也只能先記下了。

唐钰輕輕的去抱起了林菲菲,将她放到了床上,由于唐钰的動作非常的小心,所以直接唐钰将林菲菲放到了就要上都沒有吵醒她。

穿着吊帶睡衣的林菲菲此時可愛之中,也有幾分性感。唐钰的目光,也是不由的在她身上掃量了幾遍,才收回了目光輕聲的走出了房間。

來到趙欣欣的房間,發現欣姐在床上翻來滾去,嘴裏含糊的不知道說着什麽,現在到是變得有些燥動了起來了。柳珊珊也是一臉無措的站在床邊,不知道要怎麽辦。

“唐钰,欣姐這是怎麽了,剛才在車上還睡了呢,怎麽現在卻是這麽燥動了。”柳珊珊道。

“沒什麽事吧,應該只是酒精作用吧,欣姐的酒量很好,能讓她醉成這樣可想而知她今天是喝了多少酒,那麽多酒精在肚子裏自然是很難受了。珊珊時間也不早了,你先去洗澡休息吧,我來照顧下欣姐吧。”唐钰道。

“嗯,那你照顧下欣姐吧。”柳珊珊點了點頭,就退出了房間。

看了看欣姐,唐钰到是想着要不要用純陽真氣給欣姐解酒呢。不過唐钰又有些猶豫了,自己這方面的能力還不想被欣姐這麽聰明的女人知道,不然恐怕她會追根問底。

欣姐并不像是柳珊珊,柳珊珊從來不會問自己什麽事的。再者來說,唐钰覺得喝醉了酒的欣姐也挺可愛的嘛,至少比清醒的時候可愛的多,這個樣子才讓她重新找回了幾分小女生的感覺。

唐钰到是喜歡欣姐這個樣子。

“來再喝,我沒醉,繼續喝,姐今天跟你們拼了,喝。”趙欣欣忽然叫了起來。

“欣姐到底是跟什麽人喝酒,竟然能被人灌醉了,看來那群人還真是不簡單。”唐钰撇了下嘴,不過今天欣姐心情有些不太好,可能也是跟這個有關系吧。以前欣姐要喝酒,也絕對能把握的住的,而且她跟別人喝酒,向來只會是優勢的,又怎麽會被人灌醉成這樣的呢。欣姐為達利集團的案子,看來也是愁的不輕啊。

去找皇甫靜遭拒,也不知道欣姐的目标放在了誰的身上。

皇甫靜拿不下來,如果不拿下個不弱皇甫靜人氣多少的巨星的話,那這次欣欣文藝顯然是沒有什麽勝算。天億廣告已經跟張國立暗中聯手了,他們的人脈還有財力都遠不是欣欣文藝所能媲美的。

最主要的,他們已經做好了虧錢的準備了。天億廣告不會做虧體的買賣的,但是張國立無所謂,他寧願虧都要拿下這個案子。

所以欣欣文藝面臨的壓力,不可謂不巨大。正是這些巨大的壓力,才讓趙欣欣今天如此的心情不好吧。要知道趙欣欣對這件案子,也是下了必奪下之心了,像她那麽倔強的女人,輸對她來說那絕對是無比巨大的打擊的。

唐钰撇了撇嘴:“不就是皇甫靜嘛,放心吧欣姐我會把她拿下的。不過嘛,哼哼,這可是做為殺手锏的,到是不急。”唐钰早就有拿下皇甫靜的想法了,只是一直沒有告訴趙欣欣。關鍵的時候,這樣的好消息才能取到最好的效果。

想到張國立,算了算時間,他也已經差不多與這個世界告別了,也不知道明天各大版面的頭條會不會是他的消息呢?

“小色狼別跑,過來跟我喝酒,喝酒。”趙欣欣忽然坐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唐钰,再往床上一倒,直接将唐钰給拉了下去。

還沒等唐钰反應過來,他就被趙欣欣拉的撲倒了她的身上,上半身完全的壓在了趙欣欣的身上。趙欣欣則是雙手緊緊的抱住了唐钰,像是抓到了什麽東西似的。

趙欣欣的眼神還是無比的朦胧無色,滿臉的醉紅如是夕陽那般的美,那般的迷人,那般的讓人着迷。

如此近距離的靠着欣姐的臉,準确的說是靠着她的嘴唇,唐钰的眼睛也頓時瞪圓了起來,他到還真沒有如此近距離的跟欣姐的臉靠在一起。

唐钰能夠聞到欣姐身上散發出來的淡幽香味,能感到的到欣姐鼻子裏呼出來的氣息,能感到她嘴裏吐出來的酒氣,還有幾分讓人着迷的香甜的。

這一看,頓時讓唐钰心中的欲火就像是火山噴爆了一般的洶湧澎湃了起來,全身頓時變得有些燥熱了起來,嘴裏也變得幹澀了起來,連吞口水都沒的吞了。

一股股部動,也是如山洪一般的來勢無比的洶湧的襲湧着唐钰的心潮,讓他變得無比的澎湃了起來,難以控制住了自己的想思。他的腦海中,也是被一個個念頭完全的堵實了。

親她,親她,親她——

似是來自遠古深幽的呼喚一般,唐钰感覺到了一股強大不可抗拒的力頭作用在自己的頭上一般,壓着他的頭向下面靠了過去。

再加上此時上半身也是完全的壓在了趙欣欣那飽滿的身上,感受着趙欣欣那有些發燙卻是無比柔滑的身體,胸膛還壓着兩團軟綿綿的巨物,也是刺激着唐钰的神經,一股股爽感如百川納海一般的襲來。

第一次,唐钰有想不顧一切的沖動,做自己還從來都沒有做過的事情。

他是男人,而且是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男人。

唐钰已經感覺到了自己跨下那巨物已經變得堅硬如槍一般了,壓在了欣姐的腿上,壓的異常的難受。

“嗯哼——”

或許是被唐钰壓着,趙欣欣也是有些抗拒了起來,她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重壓,不過手上卻是沒有松開唐钰。

“小色狼,陪姐來喝酒。”趙欣欣又是道,她的嘴一張一股酒氣夾着香甜的吹到了唐钰的臉上。

這一股香甜襲來,就像是催魂散一般,讓唐钰最後的一點堅持防線都被擊潰了。唐钰頭一低,便向趙欣欣那性感的嘴唇吻了過去,頓時香津入口,讓唐钰感覺像是觸了電一般,全身一陣酥麻,說不出的爽感。

欣姐的嘴唇好柔好軟好甜,吻住了欣姐的嘴唇唐钰腦海中也冒出了一個念頭,自己真正的初吻交給了欣姐了。

“嗯嗯——”趙欣欣似是有些清醒了過來,開始劇烈的反抗了起來,嘴唇也是緊緊的閉着,死咬着牙不讓唐钰能夠突破。趙欣欣的雙手也是奮力的推着唐钰,在唐钰的身上捶打着。不過,喝醉了酒的她卻是沒有什麽力氣。這樣的粉拳,差不多也就只有按摩的功能的。此時的唐钰,仿佛已經忘卻了一切,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本能。

“咚咚!!”

正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就像是一道午夜驚雷一般的在唐钰的腦海中炸響,讓唐钰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清醒。

“唐钰,我能進來嗎?”門外柳珊珊的聲音傳來。

唐钰猛是打了一個激動,趕緊的從趙欣欣的身上起來。唐钰看向了欣姐,發現欣姐那朦胧的眼神此時也有了幾分清醒,她的眼神滿是幽怨的看着自己。

看到欣姐這樣的眼神,唐钰也是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也為剛才自己的沖動有些抱歉。剛才,确實是自己太沖動了,不過剛才那種情況下,自己實在是忍不住啊,就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在世,也絕對的招架不住啊。

不過趙欣欣顯然也沒有完全的清醒,那眼神雖然有幾分幽怨,不過更多的還是迷蒙晃乎。

“唐钰,欣姐沒事吧?”見房間裏沒有回答聲音,柳珊珊再次問道。

“哦沒事,你進來吧。”唐钰這才對門口道,整理了一個自己的衣服和神色。

(本章完)

第 228 章 又見孫克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又見孫克

“算是舊識吧。 說起來,我和這白素媛是同時拜入燭龍道的,不過看來蘇兄也知道此女?”韓立點了點頭,反問道。

白素媛雖然天資絕頂,但一入門便被那位突然出現的雲姓金仙道主直接帶走,這些年在宗內似乎頗為低調,并沒有傳出什麽動靜,知道之人應該不多才對。

“蘇某前些年接過一個雲道主發布的任務,偶然見過此女一面。據說此女如今身負月華仙體,修煉至今不足百年便已有此等修為。此次嶄露頭角,想必很快便會名聲大振,震動整個燭龍道。”蘇同肖啧啧贊嘆道。

“既然這白素媛已被雲道主收入門下,破格提拔為真傳弟子,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試煉之?”韓立有些疑惑的問道。

“話雖如此,但是宗門規矩不可破壞。此女先前一直在閉關,如今修為既已臻煉虛境,也必須通過了這真傳弟子的試煉,才能真正獲得真傳弟子的資格。”蘇同肖如此說道。

“原來如此。”韓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在此刻,一個身形微胖的青年男子從朝陽殿外面走了進來,身穿內門弟子服飾,似乎也是來參加測試之人。

結果當韓立目光随意一掃之下,眼卻不由閃過一絲驚訝。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一同乘船抵達古雲大陸的孫克。也不知此子用了什麽手段,竟在這短短數十年間加入了燭龍道,并且還可以跻身這次試煉之。

只見他一踏進大殿,殿內衆人的目光也都随之看了過來。

被衆人目光一盯,孫克似乎有些不習慣,腳步微微停了一下,朝衆人笑了笑。

那些身份不凡的內門弟子下打量了孫克一眼,眼露出些許輕蔑之色,很快移開了目光,繼續自己的話題,只有白素媛朝孫克回以微微一笑。

孫克對衆人的反應似乎也不以為意,自顧自的走到了殿內一個角落站定,開始打量起四周環境和衆人來。

殿內諸人分成了三個泾渭分明的圈子,人數最多的足有九人,幾乎占了殿內人數的一半,心處是一個錦袍玉帶的俊朗少年,眉心處有一點紫色印記,閃爍着陣陣紫光,頗為神秘,修為達到了煉虛後期。

俊朗少年附近不遠處,也站了五六人,圍着另一名氣度不凡的男子。

此人膚色微黑,身材修長,容貌也極為英俊,只是眉眼有些細長,整個人散發出一股陰柔氣息,眼眸開合間隐隐有冷芒閃過。

這黑膚男子修為也到了煉虛後期。

這兩個圈子的人神色間最是輕松,談笑不已,時而還有人發出哈哈笑聲。

最後的一個圈子便是白素媛了,身旁也圍着幾名女修,雖然姿色也不差,但與前者俏麗無雙的姿容相,便有些相形見绌了。

白素媛微垂眼睑,默然無語,身隐隐散發出一股白色光芒,整個人看起來仿佛一株雪蓮,靜靜盛放。

她沉默不語,身旁的幾名女修目光卻在殿內游走,不時竊竊私語幾聲。

俊朗少年和黑膚男子和身旁之人談笑間,目光都有意無意間朝着白素媛這邊瞄來,眼神不時閃過一絲火熱。

剩下的幾人如同孫克一般,沉默的站在大殿各個角落。

不多時,那俊朗少年再次朝着白素媛如冰如霜的絕美容顏望了一眼,輕咳了一聲,邁步走了過去。

“閣下是白素媛白師妹吧,在下戚寰宇有禮了。早聽聞過師妹大名,乃是雲道主的入室弟子,可惜始終緣悭一面,直至今日才有緣見到師妹真容。”戚寰宇彬彬有禮的微笑道,語氣流露出一副相見恨晚之感。

“戚師兄客氣了,你是戚副道主的後輩弟子,天資卓絕,在我們這一代弟子,素有第一翹楚之稱,小妹也是早有耳聞。”白素媛美眸微閃,抿嘴淺笑道。

戚寰宇微微一怔,他雖然素有名聲,但是卻沒有被人稱呼第一翹楚過,莫非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有了這個名頭?

他望着面前巧笑倩兮的少女,心不禁暗喜,老實不客氣的承認了下來,笑道:“師妹太誇獎了,區區虛名,何足挂齒。以師妹的絕頂天賦,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超過我了。”

“哼!第一翹楚?戚寰宇你什麽時候得了這個稱號,唐某怎麽沒聽人說起過,莫不是自封的吧。”一聲冷哼從旁邊傳來,卻是那黑膚男子走了過來,面帶冷笑。

戚寰宇臉色一冷,瞥了黑膚男子一眼,對白素媛緩緩說道:“白師妹恐怕還不認得這人吧?這位也是我們內門弟子一員,名叫唐川。”

“你……”黑膚男子聞言面色一沉。

“唐師兄乃是天丹殿唐鏡明長老獨子,所修煉的幽游玄功更是內門一絕,小妹豈會不知,若有機緣,還請唐師兄指點一二。”白素媛如水的眼波看向那唐川,嘴角微微翹,一股動人心魄的狐媚之意散發開來。

唐川聞言頓如春風拂面一般,心哪還有什麽怒火,連連擺手道:“白師妹客氣了,只要師妹開口,在下絕無二話。其實這幽游玄功神妙無,在下不過初窺門徑罷了……”

“區區幽游玄功何足道哉,我看不過如此。”戚寰宇看到二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心不知為何無名火起,冷笑道。

“什麽!你敢瞧不起幽游玄功,好,唐某今日讓你好好見識一下!”唐川頓時大怒,身亮起一陣幽幽的黑光,道道黑霧浮現而出。

戚寰宇絲毫不懼,眉心印記處卻浮現出紫色毫光。

二人身旁之人此刻也紛紛怒目而視,大殿之內一時劍拔弩張起來。

白素媛淺淺一笑,蓮步輕移,身子不露痕跡的往後退了兩步,給兩人空開了一塊區域。

“放肆!此處是朝陽殿,你們來此是參加考核,還是來争鋒鬥氣的!”大殿內驟然響起一個威嚴的聲音。

一股無形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座大殿,令戚寰宇與唐川雙方在內的所有人只覺氣息一滞,幾乎無法動彈分毫,連距兩撥人不遠的白素媛也是面色泛起一絲潮紅。

這股威壓只是稍縱即逝,下一刻,所有人便覺行動恢複了正常。

只是原本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卻在這一張一弛間,化為了烏有。

白光一閃,卻是那名叫方宇的方面青年身影憑空現身,一身大乘期氣息毫無掩飾的釋放而出,引得附近空氣嗡嗡顫鳴。

他的目光從戚寰宇和唐川身一掃而過,最後似有深意的看了白素媛一眼,便收了回去。

戚寰宇和唐川見此,彼此怒視冷哼一聲,轉頭走開。

白素媛此刻也微微低下了頭,後退到了一邊。

“好了。現在人既然都到齊了,試煉這便開始。在此之前,我先宣布一下此次試煉的內容,記住,我只說一遍,事關任務成敗與你們的生死,務必都給我聽好了!”方宇倒也沒多做追究什麽,直接揚聲宣布道。

站在大殿角落裏的孫克等人此刻也紛紛走了過來,認真傾聽起來。

“你們這次目的地是玄冰山脈,我自會帶你們抵達山脈wài wéi……你們需要深入其,擊殺一頭合體期的雪棕玄熊,方算完成試煉……在此期間,可以找人聯手,也可以獨自擊殺……”

……

與此同時,偏殿之。

韓立望着主殿發生的一切,心不覺有些啞然。

這些年沒見,白素媛此女倒是一點沒變,還是這般古怪精靈。

說起來,此女似乎開始修煉了那個雲姓道主的功法,方才其一颦一笑間流露出的媚術甚是高明,不知不覺讓兩名同階之人墜入其。

想到以自己如此龐大的神識之力,當初也差點不慎陷入那雲道主的魅惑之,這兩名看似未經歷多少世事的天子驕子自然無法幸免了。

眼見那方宇開始宣布試煉任務內容,他自然也凝神傾聽起來。

“玄冰山脈……那倒是不遠。”一旁的蘇同肖喃喃自語了一聲道。

韓立點了點頭。

古雲大陸的情況,他現在也基本弄清了不少,這方宇口提及的玄冰山脈地處鐘鳴大陸北方,距離燭龍道并不算太遠。

而且玄冰山脈并不算非常大的山脈,裏面盤踞妖獸雖有不少,但以他們兩人的真仙境修為,看護住這些內門弟子應該并不是很難吧。

韓立心如此想着,突然一擡頭,朝偏殿入口處望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入口處虛空一動,兩個身影浮現而出。

當先一人是個年男子,一襲紫袍,五官甚是平常,方面細眉,雙目炯炯,亮而不刺目,儒雅又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旁邊是一個白袍少婦,五官如畫,媚眼如絲,赫然正是當年曾經見過一面的雲道主,白素媛的師傅。

龐大無的氣息從二人身散發開來,那儒雅年男子起雲道主,氣度絲毫不遜色,隐隐還壓蓋了一頭。

“歐陽道主!雲道主!”蘇同肖連忙站了起來,拱手行了一禮。

韓立聞言心暗驚,也随之起身行了一禮。

“你們二人,便是此次試煉的暗衛了?”紫袍男子緩緩開口問道。

“正是。”韓立和蘇同肖齊聲道。

“關于試煉內容,你們應該也已經知道了。在這次試煉,你們二人的任務,便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若是一般的危險,讓那些弟子們憑借自己的能力度過,若是他們能力不足,死在試煉也無妨。不肖子弟,與其死在外面,不如死在宗內。”紫袍男子不緊不慢的說道,語氣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甚至還帶着些許肅殺之意。

“啓禀歐陽道主,您剛剛所說的一般危險,能否說的更明些……我們也好照做。”蘇同肖微一遲疑,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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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4 章 234 她要反殺(一)

第234章 234 她要反殺(一)

葉綿綿擡起頭,對上秦烈溫柔的眸光,她的笑容微微僵滞。

的确,紀喬希的事情她是從來沒有告訴過秦烈,一來是她并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她低估了網絡暴力的可怕,那些被煽動起來的粉絲是有多麽的可怕。

二來,她本來就覺得虧欠了秦烈,又怎麽會再去麻煩他。

對上秦烈溫柔如玉的眸光,葉綿綿伸手抓住了沙發的抱枕,在手裏揉搓了許久,“阿烈,我覺得我自己可以處理好的。你不用擔心!”

他笑了,嘴角勾着一抹邪氣。

“小傻瓜!”

他站了起來,“我去倒杯飲料給你喝!”

“嗯!”

秦烈高大的身影走向廚房。

葉綿綿坐在沙發上面,雙手捧着臉,看向窗外的夜色。

她盯着桌面上的手機,這手機她在緊張的情況下,拿去垂打壞人了。

當時是掉在了地上,應該是秦烈幫她順帶着撿回來的。

手機屏幕已經摔碎了,但仍舊在響着,是有人給她打電話。

她聽那鈴聲,知道是慕寒川的。

但是屏幕花得她已經看不清楚來電顯示,更無法接聽。

索性,她一巴掌揮到了地上,砰地一聲,手機摔得彈跳了兩下,屏幕上的光暈終于熄滅了,電話也不響了。

奧斯卡搖晃着尾巴,趴在沙發上沖着葉綿綿嗚咽着,葉綿綿微微一笑,伸出手去逗弄它。

秦烈站在廚房裏,打開冰箱,從裏面拿出來一瓶杏仁露。

側過頭,看着沙發上的女子,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絲襪也全部挂破,俏麗的臉上全是污漬,淩亂的劉海下面,眼睛也是紅腫的……

他渾身的熱血直往上湧,雙拳狠狠地砸在了牆壁上。

“阿烈,怎麽啦?”

葉綿綿聽到動靜轉過頭看過來,秦烈轉過頭,臉上已然有了一抹妖孽的笑。

“要不然你去洗個澡吧,衣櫃裏有你的衣服,洗幹淨了會舒服一點。”

“好的啊!”

葉綿綿轉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在她身後,小狗奧斯卡搖晃着尾巴跟着。

秦烈慢慢地均勻了呼吸,這才将杏仁露倒出來,然後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來一粒藥丸。

用筷子碾碎了之後,将那白色的粉沫撮了一點放進杯中,輕輕地搖晃了一起,那粉沫很快便與白色的杏仁露融化在了一起。

半個小時之後。

葉綿綿換好睡衣走了出來,懷裏抱着奧斯卡。

小狗在她的臂彎裏似乎很是舒服。

“阿烈!”

她看到秦烈不知何時把掉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正在拆卸着。

“能修好嗎?”

“換個屏幕而已,我去弄個配件,一會就能修好。”

秦烈坐椅子上面,雙手分開,一雙大手倒是十分靈活,片刻之後便将那網狀的破顯示屏給拆下來了。

“把這個喝了吧!”

秦烈将杯子推到了她的面前。

葉綿綿看着那濃白的液體,還以為是牛奶,喝了一口之後感覺到不同了。

“杏仁露啊!”

她有些小驚喜,國外沒有杏仁露,她很久沒有喝過了。

小時候,每天夏天秦母都會煮杏仁露降暑,這熟悉的味道讓她感覺到了甜蜜的味道。

“是啊,冰箱裏有冰淇淋,無限量供量,你一會随便吃……”

“阿烈,那是甜食啊,你這樣寵着我,會讓我變胖的。”

“怕什麽,以後我站你身邊,幫你顯瘦……”

葉綿綿小口将杏仁露喝完了,不知道為什麽,只要跟秦烈在一起她就覺得特別舒服。

不經意地擡頭間,看到一道身影在門外徘徊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也不敢進來。

定睛看時,那一身非主流的打扮,正是小七!

噫?小七現在還跟着秦烈嗎?

葉綿綿本來想問問的,但是腦子裏開始迷糊起來,眼皮也在打架,她抱着枕頭就歪在沙發上睡着了。

秦烈放下手機站了起來,看着她小小的身影蜷縮在沙發上睡着了,睡得很安穩。

奧斯卡急燥地轉了一圈,終于跳上了一只矮椅,然後從矮椅上面爬到了沙發上面,擠到了葉綿綿的身邊,也跟着一塊睡下來了。

秦烈拿了一塊毯子,給葉綿綿蓋好了。

此時,已經是暮色降臨了。

拉開門,小七正站在門外抽煙,見狀立即将煙蒂扔到地上,用腳踩滅了,站直了身體,神色變得敬畏起來。

“秦哥!”

秦烈長眸微眯,神色冷峻。

“怎麽樣?”

小七豎起拇指指向外面,“那流浪漢已經從派出所放出來了,我叫了幾個哥們把他暴揍了一頓,他這才招供。說是有人給了他錢,讓他故意襲擊葉小姐的。”

秦烈冷笑了一聲,果不其然。

就說了,一個流浪漢怎麽會有膽子欺負女人。

“查出來是誰嗎?”

“鼻梁都打斷了,他所說不出來一個所以然。腦子有點不清楚,大概的意思是,就是那些圍觀的人……”

“行了,回去吧,以後沒事別老往這裏湊!”

小七手指抵在額頭處,給秦烈行了一個禮,一會又往裏面看了一眼。

“那個,老大……紀小姐在不在你這?”

“滾!”

“是,我這就滾,滾,滾吶!”

小七狡诘地笑着,利索地逃遠了。

秦烈矗立在黑暗之中,眼神漸漸陰暗。

以前,他是沒有能力保護她,現在,但凡是欺負她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葉綿綿這一覺睡得很沉。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五點了。

客廳一片幽暗,她挪了一下身子,這才發現自己是躺在沙發上面的。

伸手摸過去,便是一片毛絨絨的腦袋,是奧斯卡。

她摸索着坐起來,透過玻璃門看到外面的天邊已經露出魚肚白。

看到書房裏有光亮着,她趿上拖鞋走了過去,奧斯卡胖乎乎圓滾滾的身子也從沙發邊沿滾下來,連忙跟在了葉綿綿的身後。

“阿烈!”

她推門,便看到秦烈還坐在書桌前面,手裏擺弄着一部電腦。

秦烈擡起頭,一雙眼睛已經布滿了血絲,明顯是熬了通宵。

“醒了?”

“阿烈,你一夜沒有睡啊?”

她拉了張椅子坐在他對面,他這個人就跟小時候一樣,做什麽事情都很專注,不做完就是絕對不睡覺的。

第 230 章 暗號

關世傑處理完張家兄弟的事情之後,就領着呂雲飛和吳彥章兩個人,一起去了大澤商會分公司一樓的餐廳去吃飯。

其實吃飯是次要的,主要是想讓鄭蘋如問一下,總部那邊有什麽消息。電臺送過來後,關世傑出于安全上的考慮,給劉成功配備了一輛雪佛蘭轎車,電臺暫時就安放在轎車裏。

再之後,關世傑還是想把電臺設在船上,具體選在北運河還是永定河,要等有時間過去看看再定。

大堂經理見過關世傑,知道他是商會分公司的大股東,看到關世傑帶着兩個人來,就趕忙讓服務員招呼他們來到一間包房。

關世傑則去了鄭蘋如的辦公室,見鄭蘋如正埋頭整理賬目,就輕輕咳嗽了一聲。

“我聽到腳步聲,就知道是你來了。”鄭蘋如記下一筆數字後,擡起頭來說。

“怎麽樣還習慣于這份工作嗎”關世傑問道。

“有事情做,總比閑極無聊的好。你來時想問一下總部有什麽指令嗎”

“這是一方面,主要是想看看你工作是否習慣。”

“中午的時候,我發了一份電文,總部那邊說,原北平工作站,還沒有暴露身份的通訊員會找你聯系。”

“這樣好,現在太缺人手了。光靠着剛來的人搞情報,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弄到重要的情報。”

“工作都是慢慢開展起來的,你也別過于着急了。”

“當當當”門外傳來敲門聲。

随着鄭蘋如說了一聲“請進。”劉成功推開門走了進來。

“我聽大堂經理說你來了,一猜就在着兒。是不是有什麽任務”

“暫時還沒有什麽任務,這兩天我搜集一些漢奸名單,然後咱們開個會商量一下怎麽辦。正好你和蘋如也認識一下新來的成員。”

“好,時間你安排,我等你的通知。”劉成功說“要是沒什麽事兒,我再去進一批貨,餐廳經理剛交給我的單子。”

“劉大哥,你先忙,又事再通知你。”關世傑說;“看起來咱們生意還不錯。”

“最近銷售額一直上漲,用不了多久,就能超過長春那邊了。”鄭蘋如笑着說。

關世傑交給鄭蘋如一份新成員名單,讓她按照人員給每個人存入一份保險金,後續人員将會陸續添加。在長春站時也是如此,根據個人貢獻,工作業績,或多或少,都能從生意上分到一些紅利。

“咱們什麽時候回長春一趟”鄭蘋如說“于芷川說,那些姐妹想我了。咱們利用過人家,回去看看也是應該的。”

“怎麽,想回去等工作站的事情安排差不多了,回去看一下影片的拍攝進度,順帶着把賬目對一下。”

“那邊不是有姚文偉幫忙嗎公司的會計就幫你做好了。”

“第一部片子的收益,我打算挪到北平來用。再說也應該再撥付一筆款子給電影廠了。”

關世傑所說的這筆款項,就是總部運來的那些;足可以以假亂真的鈔票。還有幾千萬的資金亟待消耗。至于電影廠的賬目,關世傑倒看得不是很重,不怕多花錢,就怕錢花不出去。回去查賬目,主要是看花了多少錢,需要再撥付多少。

幾個人吃過晚飯後,關世傑就讓司機先送鄭蘋如回家,自己則跟呂雲飛和吳彥章兩個人回到了賭城。

新來的五個人還沒有掩護身份和住處,暫時都留在了賭城幫忙。

關世傑想把兩個女生調到大澤商會分公司工作,其他三個男生負責賭城貴賓室的工作。因為在貴賓室打牌,賭博的,基本都是北平的軍政要員和家屬,或是北平四九城有名的商賈富戶,闊太太和千金小姐。在貴賓室工作能更好的獲取一些情報,當然不排除他們使用男色。

在吳彥章的辦公室裏,關世傑跟新來的五個人交待了一下掩護身份,兩個女生一會讓吳彥章送到大澤商會分公司的會所,找劉成功安排宿舍。剩下的三個男生的住處,暫時就在賭城的工作人員宿舍。

剛安排好這些事兒,呂雲飛領着一個人走了進來。

“這位先生說是來找你的。”呂雲飛對關世傑說。

“你們都忙去吧,彥章,你送她們過去吧。”

吳彥章看到來人後,若有所思地停了一下,然後才走出門去。

幾個人都走了之後,辦公室只剩下關世傑和來人。還沒等關世傑開口,吳彥章又推門走了進來。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示警的人。”吳彥章對來人說。

“沒錯,是我。”來人說。

“不知道先生找我何事還有你為什麽會示警”關世傑問道。

“老板讓我來找個事兒做。”

“哪個老板貴姓”

“車行,沈沛霖老板。”

“沈老板還在賣洋車嗎”

“還在賣洋車。”

這個人伸出左手來,關世傑也伸出左手,兩個人握了一下立馬分開了。

這一套暗號也有講究,沈沛霖是戴笠最喜歡用的化名。因為算命先生說戴笠命裏缺水,所以戴笠的化名多有水字。自從用過沈沛霖的這個名字,戴笠覺得做什麽都異常的順利,所以可以确定這個人就是總部派來聯絡自己的人。

“我是北平第一工作站情報處萬斌。現在北平警察署特勤科第一組,也就是唐浩的手下工作。唐浩死了,我接任了組長。”

“關世傑,北平第一工作站代站長。”關世傑說;“你先說一下為什麽示警,是提前就知道賭城是一個聯絡點,還是有什麽其他的原因”

“關站長是這樣,周世光是我的直接領導人,我只跟周世光單線聯系,在他出事情之前,就跟我說過滿洲國經濟部大臣關傑,是咱們自己人。恰好知道你們在北平開賭城,趙劍安排我們去縱火,我就提前做過預警。當天晚上,我就對這位兄弟講了。”萬斌說。

“這位是吳彥章,軍統局長春站的人,現在暫時在賭城幫忙。萬斌,你知道是誰出賣了周世光嗎”

“第一個被日本特務機關抓捕的是情報處主任史岩東,是他出賣了周世光。聽說可能要安排到我們特勤科去工作。”

關世傑想起宏記鐘表店掌櫃廖宏的話,如此看來,北平站第一個任務,就是鏟除這個投敵叛變的漢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