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嫁嫁的深夜造訪

嚴舟的劍招很怪,他此刻左腳單足點地,另一腳搭在這只腳的膝蓋上,身子誇張地後仰,雪白的須發下垂,作飲酒狀,而他手中并無酒壺,唯有一把長劍,那長劍貼面而過,劍身微微彎折點地,整個人如一座拱橋。

這個姿勢并沒有保持太久,嚴舟的身子猛地打挺,如羅漢于睡夢之中變招,身子一擰一旋,袍襟如刀割,刷的一聲裏,他整個人已盡數伏倒,手中長劍走過一個詭異的軌跡後被他抱在懷中,而他身子雖仰,衣襟離着地面卻始終有一線距離。

寧長久覺得這個劍樁有些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接着嚴舟身子觸地,雙手松開。

寧長久以為那又是新的劍招,琢磨了一會才發現,老人已真正入睡,他身上的殺意也如酒氣散去,那勾連着自己心髒的殺人劍意,也似從未出現過一樣。

寧長久琢磨了一會,模仿着他方才的動作立下了那個劍樁,但是他對于心法口訣和靈氣的流轉不得要領,雖然動作可以模仿出幾成相似,但是那種劍氣的精氣神卻截然不同。

他又嘗試了幾遍,然後放棄了,想着等嚴舟醒來之後再旁敲側擊地詢問這件事。

他環視四周,确認沒有其他異樣之後,向着書閣外面走去。

夜已深了,內峰四壁挂着燈火,各個弟子的廂房中偶有燈光,大體一片安靜。

寧長久走回了屋中,也點了盞燈。

桌案上還散落着一個月前教寧小齡識字時的文稿,他伸手理了理,翻閱着這些寫滿了字的宣紙,回想起那段日子的點點滴滴,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不用教寧小齡識字,他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修行,生活也清靜了許多,但這種清靜卻透着孤獨。

他想起了前世二十四載的清修,自嘲地笑了笑,想着果然修道之人不宜入凡塵,自己不過轉世重來半年,竟然變得這般耐不住寂寞,全然不似過去那個清心寡欲的自己。

又或許如今的才是真正的自己?

他不願深想。

寧長久擡起頭,天上那輪月亮被層雲掩映,在晚雲的邊緣勾勒着淡淡的清輝。

忽然間,晚雲被忽如其來的大風扯碎,明月顯露,在案前勾勒出了一方月輝。

他心血來潮,從雜物堆裏取出了那根黑鐵似的枯枝,橫放在桌上打量了一番,心中忽有一個猜測,口中喃喃道:“蟾宮折桂?”

……

峰主殿外,冬日的雪還未消融,身姿窈窕挺拔的女子從黑漆漆的殿中走出,她持着劍,未簪長發,滿頭青絲在夜風中柔逸飄舞着,而她身上難得地罩着一件黑袍,溫婉而又清冷的容顏被那黑袍襯得更加恬靜。

天窟峰頂,陸嫁嫁立在漫天劍星之下,她望着那些沉寂的劍星,腰側忽有劍光如一泓清泉流瀉而出。

遮蔽着月亮的雲轉瞬消散,月光毫無遮擋地灑落,天地為之一清。

柔和的月影裏,峰頂光影舞動,成千上百道劍光像是同時間揮出,如君王宴樂于庭,細腰歌女一同起舞。

千百道縱橫不定的光在月色中起,又在月色中滅,劍氣化作碧水流入鞘中,所有劍氣的催發與收束幾乎在一瞬間完成,快到匪夷所思,而她的劍裳邊,瑩瑩流動的光宛若實質,每一道純粹似月輝的劍氣,都是自然而發的劍意。

她手中的是劍,她的身心也是劍。

她出劍時的靈力流動,甚至繞開了那些本該是必經之路的竅穴,每一劍都發乎于心,幹脆利落,她出劍的速度和劍意之精純,甚至比過去半步紫庭之時更甚。

她看着夜色中的白雪明月,看着遠處的群峰荒野,一顆靈氣盎然的劍心似可以與萬物交鳴。

許久之後,峰頂劍光盡數湮滅,她立在雪色與月色裏,但視線卻無法捕捉她好似蟾宮仙妃般的身影,因為她已不單單是劍靈同體,而是身為劍同于萬物。

她保持着這種狀态向着內峰的方向走出,嘴唇時不時抿着,睫羽垂簾下的眸子掙紮閃動,似是在下什麽決心。

她知道她的劍靈同體還沒有達到真正意義的契合。

昨夜的鍛體為劍,某種意義上只是開始。

她的體魄和劍靈已在不知不覺間走進了一個嶄新的世界裏,而這個世界所展露的冰山一角,已讓她驚豔無比,若是她将劍靈同體徹底煉化,真正化作一柄絕世的兵器,那到時候她的劍意該有多麽驚世駭俗?

這是她過往修道之路上從未敢想過的事情。

她苦心壓抑着自己的情緒,但這種誘惑依舊時不時地浮出心湖,動搖着她的道心。

“寧長久……你到底是什麽人呢?”

她走到一處的內峰入口之外,卻忽然止步,那種同化于萬物的狀态自然而然地解除,月光重新落回她的身上,劍裳搖曳,玉容似雪,她輕嘆了一聲,最終還是轉身離去,走回了峰主殿中,在寒玉榻上靜躺下去,讓自己有些微熱的身軀漸漸失去溫度。

……

清晨,劍堂再次開課,寧長久一如既往地坐在寧小齡的身邊。

他閉目養神了一會,看着劍堂前方那漆黑的桌案和戒尺,還有其後古韻悠長的屏風書架,他視線落在那烏紗屏風的畫上,第一次來劍堂時,他便覺得這三幅屏風上的畫隐藏着什麽,今日再看,他的感觸更深了一些。

那些畫皆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畫的墨法中,隐藏着一些劍意。

這劍意并非刻意施展,而是繪畫之人因境界過高自然而然的流露,尤其是第一幅荒人騎象斬蛇魔與第三幅萬劍升空斬九頭大妖圖,其中散發出的劍氣尤為凜冽。

他也能認出,這劍意與那劍星之中蘊藏的劍意,同宗同源。

陸嫁嫁從門外走來,腳步無聲,似吹入堂中的雪。

寧長久收回了屏風上的視線,落到了她的身上。

陸嫁嫁因為多年清修的緣故,氣質冷冽安靜,不食焰火,此刻境界更高,鐘靈的身影更顯出塵。

劍堂中的少年少女一見到她,便不自覺地屏住呼吸,那不是恐懼,而是劍心上下意識地臣服。

陸嫁嫁一如既往地扣動戒尺,堂外四角檐鈴鳴動,今日無人遲到,早課照常開始。

衆人先是誦念劍經,寧長久坐在寧小齡的身邊,看了一會師妹擡頭挺胸認真讀書的模樣,頗感欣慰,也随便抓了本書裝模作樣地讀了起來。

這些劍經劍理方面的書籍,很多都是從大而空的地方落筆,寫書之人應該也沒有到過五道之上,所以對于更高處的劍意境界也多為臆想,其中許多推論,普通的修道者看來有理有據,但在他眼中卻是很紮眼的謬誤。

諸如這本劍經中的“劍出十六竅”、“劍氣隐于幽,發于明”等言之鑿鑿的理論,在他看來皆無可取之處。

誦念完劍經之後,陸嫁嫁恰好給弟子們講解了一番“劍出于十六竅”的由來。

可供修行的靈竅一共有七十二道,其中十六道竅穴最為剛猛激烈,谕劍天宗所有劍招的靈力運行路線,幾乎都在這十六道劍招之中流轉推演,也未有途徑這十六道靈竅的劍氣,才足夠鋒利迅速,足以跨十丈,百丈,乃至千裏殺妖。

等陸嫁嫁闡述完了這一理論,早課便結束了,子弟們起身行禮感謝師尊授課之後便紛紛起身,向着劍堂的方向走去。

陸嫁嫁也朝着劍堂外走去,寧長久跟了上去。

陸嫁嫁腳步微停,聲音不悅:“有什麽事嗎?”

寧長久輕聲問道:“昨晚怎麽沒來?”

陸嫁嫁蛾眉一顫,她目光閃爍,環顧了一下周圍,雖有弟子向着這裏投來奇怪的目光,但應該沒有人聽清他在說什麽。

陸嫁嫁立刻設下劍域做了無形的隔絕,道:“我是峰主,擅去弟子的廂房,像什麽話?”

寧長久以為自己聽明白了,試探性問道:“我來峰主殿?”

陸嫁嫁神色略帶羞惱,“你不必對我操心這麽多。”

寧長久點點頭,道:“那就依陸姑娘的,不操心。”

說完,寧長久向着內峰中走去。

陸嫁嫁心中,那聲陸姑娘有些怪異地萦繞着……陸姑娘?他到底什麽意思?這師徒之名便這般不牢靠嗎?

一襲白衣消失在了檐角,陸嫁嫁輕哼一聲,向着劍場走去。

劍堂裏,樂柔盡量無視那不知因為何事騷擾師父的讨厭少年,目光始終盯着師父美妙絕倫的身影,托着臉,神色沉醉。

寧小齡收拾好了書本,帶着劍從她身邊走過。

“哎,等等。”樂柔忽然叫住了她。

寧小齡有些吃驚,問道:“怎麽了?”

樂柔神秘兮兮地問道:“小齡師妹,聽說你是從那臨河城來的?”

寧小齡點點頭。

樂柔問道:“聽說那城已經是個鬼城了,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呀,你是怎麽出來的?”

寧小齡想了想,道:“就是有只白骨女妖想要把整個城毀了,然後我和師兄,還有趙國的女皇帝姐姐,一起齊心協力,打敗了大妖怪。”

寧小齡言簡意赅的話語聽得樂柔滿臉興奮,她自修道以來,雖也斬殺過一些小的亡靈,但那些入玄都不到的陰魂鬼物一碰就碎,實在沒有挑戰性,關于大妖的傳說雖然哪裏都有,但若是落到實處,她卻從來沒有見過。

臨河城雖然偏僻,但整個城被黑暗籠罩了一個月,這件事依舊鬧得很大,許多流言一傳十十傳百,邪門無比,而寧小齡作為臨河城中的當事人,引起了許多人的興趣。

樂柔才一發問,屋子裏許多沒走的弟子便湊了過來,想聽寧小齡講故事。

寧小齡被衆人圍着,有些緊張,她看着樂柔那興致勃勃的嬌俏臉蛋,潤了潤嗓子,道:“那頭骨妖據說是從南荒深淵的殘骸裏分化出的妖怪。她是個女妖,長得……”

“兇神惡煞?”

“長得漂亮極了,很是妖豔,就像是閣樓裏的花魁一樣。”寧小齡說道。

“竟是這樣……對了,那位趙國女帝也與你們在一起?聽說她長得極為傾國傾城,是世間罕有的美人胚子,是徒有虛名還是……”雲擇在一旁插嘴問道。

“襄兒殿下應該比傳聞中還要好看很多的。”寧小齡确信道。

“真有這般禍國殃民?比之師父如何?”

“……”寧小齡唯唯諾諾道:“師父當然是天下第一好看。”

雲擇對這個回答很是滿意,道:“那趙襄兒有什麽好的,耽于權勢,據說還有一個未婚夫呢,哪裏像我們師父,一心奉道,不染人間煙塵,這才是真正的神仙中人!”

“……”寧小齡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們,師兄便是趙襄兒的未婚夫。

樂柔擺了擺手,道:“都不要吵了,聽小齡師妹說說故事,沒想到我們修道這麽多年,還不如小齡妹妹一個月見多識廣。”

寧小齡猶豫道:“先去雲臺劍場吧,要不然遲到了師父會生氣的。”

樂柔回家作威作福了一個月,對于練劍很是懈怠,此刻才猛然驚覺,呀地叫了一聲,道:“先去劍場,我們路上說。”

“啊……嗯。”寧小齡被她一把拉起,在衆弟子簇擁中走出了門,俨然已經是峰裏的風雲人物了。

樂柔一邊走一邊問:“師妹這一個月境界應該漲了不少吧?”

寧小齡怕太打擊她,道:“是漲了一些。”

若是平日裏,樂柔心裏肯定會不舒服,但臨河城的事路人皆知,寧小齡大難不死能得些後福也是正常,并未太放在心上,繼續追問着當時臨河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寧小齡被大家圍着,視線都聚焦到她的臉上,她起初有些緊張,但是成為人群焦點的體驗卻一點點帶給了她自信,她呼吸平穩了下來,删繁就簡地講了下當時臨河城發生的事情,她怕吓到大家,還将那白夫人的戰力拉低了一些,但饒是如此,許多人還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麽強大的妖怪。

構建神國?神國這般這存在于神話中的東西,如何是區區一頭妖孽可以構建的?

樂柔卻對那白夫人有些崇拜,覺得她如果不是反派,應該也能是叱咤風雲的一方人物。

“對了,寧長久……他在城中做了什麽?”樂柔忽然問道。

寧小齡一下子支支吾吾了起來,她不确定師兄到底在想什麽,是要藏拙還是……

樂柔看到她的神情,已經率先幫她蓋棺定論了:“我們都知道寧小師弟修為平平,但情勢那般危機,他能活下來已經不容易,我們當然不會因為這個嘲笑他。”

寧小齡不知想到了什麽,輕輕嗯了一聲,竟附和道:“是啊,師兄最沒用了。”

……

寧長久一如既往地前往內峰修行,他将昨日取出的那些靈果靈丹盡數吞食煉化,又出于心中的好奇,前往隐峰的深淵附近遙遙地看了一眼,接着便是去指導南承修行,南承天賦和毅力都很不錯,寧長久對于這個無意間收的弟子較為滿意。

在南承丙字玉牌中靈果薅完之前,他覺得自己應該會堅持來指導他修行。

指導結束,南承心悅誠服地謝過之後,寧長久想起一事,擺出了昨晚他所見到的嚴舟睡夢中的古怪劍架,問道:“你見過這樣的劍招嗎?”

南承看了一會,搖頭道:“不曾見過,這……是本門宗法?”

寧長久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麽。

夜裏,他再次回到書閣之中,發現嚴舟今日又擺出了,和昨夜截然不同的劍架,只是那劍架和昨夜一樣,渾身上下都透着詭異的氣息。

只是當他擺出這些劍架時,他俨然不再是那個歲将垂末的老人,而是散發着一擊必殺般的決絕。

擺完幾個劍架之後,嚴舟再次抱劍,倒頭睡去。

寧長久記下了這些劍架,離開書閣,回到了廂房中。

他打開了門,眼睛一花,一個黑影在身前一閃即逝。

“什麽人?”寧長久輕聲喝問。

一個身子與自己差不多高的黑袍人影立在面前,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寧長久認出了她的身份,微笑道:“弟子寧長久拜見師父。”

陸嫁嫁解下了罩着腦袋的兜帽,青絲瀉下,她不施粉黛的容顏在夜色中幽然而清澈,她看着寧長久,抿着柔潤的丹唇,似是心中有坎,神色中尚帶着幾分掙紮之色。

她也不知道如今她這般行為應算作什麽,深夜私會弟子?

她不動神色,輕輕嗯了一聲,問道:“你先前去哪裏了?”

寧長久道:“在峰中随便走了走……我不知道你來這麽早,要不然我早些回來了。”

陸嫁嫁沒有追問,她有些不适應地解下了那一身黑色的外罩衣袍,低聲道:“開始吧。”

寧長久道:“師父請上床。”

陸嫁嫁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說出這種話,輕咬唇瓣,走到床邊。

寧長久想要點燈,陸嫁嫁卻制止了他,她抿着唇默默地除去了鞋襪,緊致修長的雙腿盤在床上,她拉過了被子,遮住了如珍珠串連般粉嫩的玉足,輕聲道:“有勞了。”

寧長久在她的身後盤膝坐下,手指摩挲過她秀美的玉背,尋找雲氣和白府的位置。

陸嫁嫁道:“不用找了。”

“嗯?”

“既然是煉體為劍,那無論在哪裏,應該都是一樣的。”陸嫁嫁說。

寧長久覺得有道理,便将手指抵在了她的後背中央。

意念一動,金烏自紫府中飛出,躍然指上,化作金色的焰火,附着她的手指,将金光璨然的力量順着她的後背灌入,陸嫁嫁身子驟緊,如弓的玉足瞬間緊繃,珍珠玉貝般的足趾一下子扣緊,她輕哼了一聲,穩住心神。

肌膚由清涼很快轉為炙熱,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火爐,自身所有的劍意劍法都投入了這個爐子裏,反複鍛打除去其中的雜質。

很快,她身子已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絮亂的青絲黏在了微紅的臉頰上,就像是春雨過後天邊的雲霞。

她細長微翹的睫毛不停地顫動着,她感覺身後寧長久手指抵住的地方,就像是鑿開了一個洞口,無數的焰浪自其中灌入,在進入自己身體之後,一下子轉變為灼燒全身的溫度,這種溫度不算多麽燙,卻讓她的劍心有些癢,她的呼吸也忍不住急促了起來。

這種異樣的感覺也是她內心深處抗拒煉體的原因之一。

幸好寧長久心無旁骛,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只是一心一意地操控金烏,以金焰灼煅她的身軀。

寧長久閉着眼,神識鋪開,見到了她氣海上的紫府裏,一個類似劍胎一樣的東西,那便是她的劍靈。

劍靈并非真正的先天靈,更多來說是一種罕見的體質,擁有這種體質的人,對于所有鋼鐵打造之處都有與生俱來的掌控力。

寧長久試探着将金焰延伸到那裏,而他才一觸及紫府邊緣,陸嫁嫁便渾身戰栗不止,耳根更是紅得要燒起來一樣,她立刻清叱道:“別碰那裏!”

寧長久收回了觸及紫府的金焰,确認了那枚劍胎比自己想象中要脆弱柔軟很多。

陸嫁嫁方才被驟然驚動的心還未來得及平複,她的身體卻又突然繃緊了。

此刻的她雖神智有些模糊,但她隐約感覺到,門外似乎站着什麽人?

廂房之外,施展了道門隐息術的寧小齡将手按在了門上,她想着以後不能以識字之名來找師兄玩,兩人相處的時間就會越來越少了,她有些不自在,想着自己的隐息術練得頗有心得,要不深夜偷偷來找師兄?雅竹師叔應該發不了才是……

最主要的是,先前師兄把房門的鑰匙給了她,至今還沒要回去呢,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暗示呀!

寧小齡愈發篤定自己看穿了師兄的心思。

她竊喜地想着這些,插入鑰匙,悄無聲息地推開了門。

……

……

(友情推書:《逆仙九問》天人九問,逆仙成道,少年的通天之路。)

第 119 章 營銷

11月28日上午8時,文偉商貿實業公司的現場銷售會,在櫻之花夜總會開始了。

因為提前宣傳到位,早上7:時開始,長春各個銷售店門前就排滿了長隊。

7.30分店鋪一開門,購買麻将機的人就迫不及待地開始搶購。買到麻将機的人手持購買單據,都陸陸續續趕到了櫻之花夜總會。

櫻之花夜總會也設置了銷售人員,憑借購買小票,可以參加一次抽獎活動。麻将機随後會送到顧客家裏。

10:00左右,實業公司邀請的嘉賓也陸續來到。

滿洲國官方人士有總理大臣代表,治安大臣姚文彥,經濟部大臣韓雲階,以及蔡銘楷,萬本初,于芷川,謝雪飛等幾個官方的私人嘉賓。

非官方嘉賓有陳明珠,姚雲曦,曹秀娥,肖麗穎等一些官太太。

演藝圈的嘉賓有李香蘭、李明、小島百合等一些男女演員。

關世傑和姚文偉站在櫻之花夜總會的大門口迎接來賓。

于芷川和謝雪飛兩個人來的時候,關世傑熱情地跟他們寒暄了一通。主要是探聽一下,僞滿洲國的秋季圍剿是否已經結束。

當得知進山剿匪的隊伍基本都已經撤回,關世傑打定了主意,準備在12月初進山,為陳翰章将軍送去物資和藥品。

至于槍支彈藥,暫時還沒有着落。日本關東軍對槍械控制及嚴,這要得合适的機會和機遇,弄到一批槍支彈藥,再想辦法運到山裏。

關世傑從謝雪飛和于芷川口中得知,現在***和陳翰章兩位将軍的隊伍,已經向安圖縣亮兵臺一帶撤離,還有部分人向撫松縣一帶撤退。

據于芷川講,這次秋季圍剿一共打死抗日聯軍350人,其中包括幾股不受招安的胡子。燒毀山寨二十餘座,收繳槍支100餘支。

關世傑想,自己進山之前要明确抗日聯軍,現在所的地點,或是中轉站的位置,才能方便把物資安全送達。

關世傑和于芷川他們正在說話的時候,恰好李香蘭等滿映的明星們來了。

李香蘭身穿白色的貂皮大衣,一衆明星也穿金戴銀,等他們各自下車走到櫻之花夜總會的大門前,購買麻将機的人議論紛紛。

“還真的是李香蘭!”

“看看,那不是李明嗎?”

“小島百合小姐也來了!俺就稀罕她!”

“啧啧,小島百合小姐還是不穿衣服,比穿衣服好看。”

……

人群開始擁擠,都沖着滿映的明星大呼小叫。好在有商埠大馬路的警察維持秩序,不然的話,這些明星們很難脫身。

10時30分,滿映的演員們輪番上陣,上臺演出。李香蘭,李明都演唱了自己的拿手歌曲,小島百合演唱了日本民歌。

鄭蘋如看只有明星演出顯得有些單調,就找到櫻之花夜總會的總經理山口,讓夜總會裏的歌手上臺客串。

當然,這些歌手的酬勞,比較明星們少之又少。

購買麻将機的顧客,看到有明星們上臺演出,都慶幸這一次沒有白來,這些一般只能在電影上看到的明星,現在活生生出現在眼前。

在演出即将結束的時候,李香蘭作為麻将機的代言人走上臺,手裏拿着一張全自動麻将機的宣傳海報,站在演出臺的正中央說了一句廣告詞:

“文偉牌全自動麻将機,打麻将腰不酸腿不疼,是你最好的生活伴侶。”

《時事新報》的記者柳默生,不失時機地,從各個角度拍攝了幾張照片。

明天《時事新報》的副刊,就會刊登出文偉商貿實業公司,在櫻之花夜總會舉辦大型銷售抽獎活動的文章。

11時30分,抽獎儀式正式開始了。

姚文偉作為東道主上臺,先是宣布了麻将機使用超過一年,就會有以舊換新的舉措,然後宣布抽獎活動開始。

演出臺前擺放着兩個抽獎箱,裏面彙總了各個銷售店面,所銷售出去的麻将機數量,共計688臺。

因此,兩個抽獎箱裏分別放了344個紙團,裏面有特等獎一名,一等獎兩名,二等獎三名,三等獎五名,餘下設100名鼓勵獎的號碼。

沒有中獎的,走之前可以憑小票領取一塊豬胰子。

接近700人,用時半個小時左右,人手都抓到了一個紙團。

姚文偉和夏鵬飛兩個人,在副箱抽出一二三等獎和鼓勵獎號碼,并且現場公布。

對應着自己手裏的號碼,中獎的人喜笑顏開地上臺領了獎。

到了特等獎開獎的時刻,麻将機代言人李香蘭在臺上一個副箱裏,從剩下的紙團裏拿出來一個。

“特等獎號碼177。”李香蘭公布了號碼。

“哈哈哈,我中獎了。”

現場一個五十多歲,身體肥胖的男人手舞足蹈地跑上臺。

姚文偉手裏拿着特等獎的獎品一塊金表,正等着這個男人過來領獎。

誰知道這個男人直接奔着李香蘭撲了過去,踏踏實實地把李香蘭抱在懷裏說:“我不要金表,我要這個女人。”

夏鵬飛見狀急忙跑過去,連拖帶拽地把這個男人拉到了一邊。

李香蘭吓得花容失色,擦去了臉頰上的唾液,慌慌張張地跑到了後臺。

這個場景被一些小報記者拍了下來,明天也會成為家家戶戶飯桌上的談資。

關世傑心中暗笑,抽獎活動有這麽一個插曲,文偉牌麻将機的名氣何愁不火?

抽獎活動結束後,姚文偉去了後臺,給每位滿映的演員都送上了一個紅包。

李香蘭作為麻将機的代言人,收到了1000元的酬金。當然,滿映那裏也會有一筆可觀的演員中介費。

文偉商貿實業公司開創了明星代言的先河。

後來,國統區的明星們紛紛效仿,收入也成倍地增長起來。

中午吃飯的時候,收到酬金的滿映演員們,為了表達感謝之情,都來到關世傑他們的中餐雅間裏敬酒。

但唯獨李香蘭沒有出現。

小島百合顯然喝了不少酒,她面帶桃花,目露春色,端着酒杯來到關世傑的面前說:“關先生,我來敬你一杯酒。”

關世傑也站起身微微鞠躬說:“謝謝小島百合小姐。”

小島百合跟關世傑碰了一下酒杯,然後一飲而盡。

關世傑剛喝完這杯酒,小島百合就給了關世傑一個擁抱。

這是在西方流行的禮節,但現在的東方還處于半封建狀态。

小島百合的舉動,無疑是驚人之舉。

關世傑看到滿桌的人,都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關世傑暗自感到慶幸,好在鄭蘋如坐在女賓席,不然的話,很可能給小島百合一記響亮的耳光。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關世傑感覺鄭蘋如已經把自己當做了家人,親人。

而自己在潛移默化中,似乎也對鄭蘋如有了一種特殊的感情。

第 120 章 吃羊肉

第120章 吃羊肉

“究竟是什麽樣的秘密,居然值得你們這些強盜山匪不辭辛勞的,大批人馬往山下跑說!”

好奇心會害死貓,可泉寶覺得自己又不是貓,多好奇好奇總是沒錯的。

她小小的臉上帶着算計的笑容,怎麽看都讓人覺得,像是一個長着尾巴的小魔女。

強盜胖子擺擺手:“不能說,真不能說的,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我怎麽也是無蚩寨的一份子,怎麽可以出賣兄弟呢……”

泉寶也不急,從地上撿了根納鞋粗針,不慌不忙的紮在強盜胖子的大腿上,直接讓強盜胖子叫了起來,聲音猶如殺豬。

“你嘴巴這麽嚴實,我很欣賞,但我在衙門看過青天大老爺審案,他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你不老實将秘密告訴我的話,今天你是別想全須全尾離開我家了,我可以向你保證,落到我手裏,不比去官府輕松。”

泉寶依舊是奶聲奶氣的笑着,“別看我年紀小,我手段很多的喲,看看你其他三個大鍋鍋就知道啦!”

一個倒在地上頭破血流沒了‘前途’,一個胸口都被大石頭砸扁了,還有一個是打神鞭抽的,徹底成為了一個傻子。

如果不想淪落到他們這個下場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老實交代,沒有第二條路。

強盜胖子左看右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顫抖,然後跟泉寶讨價還價道:“小,小祖宗,我要是老老實實交代的話,你真把我放了麽不食言”

“呵!”泉寶拿起粗針,又在他的腿上紮了幾下,只聽得強盜胖子捂着嘴巴 又是一陣痛苦的喊叫起來,泉寶說:“現在可不是你讨價還價的時候,會不會放了你,全看我心情,說不說!!”

“說說說,我說!!”

強盜胖子是真的受不住了,泉寶手裏面的針好像每一下,都紮進了他的穴道裏面,要多痛就有多痛,所以他只能妥協。

“那天,我們正在處理食材,結果,結果你們村那個該死的獵戶突然出現,撞見了我們大當家二當家辦事兒,所以……”

“食材,什麽食材”泉寶撓撓頭,不就是做頓飯的事情麽,被阿爹看見擇個菜,就是要殺人,滅村什麽毛病!

強盜胖子神秘兮兮的,忽然臉上就出現了一股無形的陰冷,“當然是,羊肉啊……”

“把話說清楚……哎呀!”

泉寶正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時候,強盜胖子忽然将她一推,一屁股墩摔在了地上,疼得屁股都要開花啦!

泉寶擡起頭的時候,強盜胖子就瘋了似的奪門而出,顯然想逃跑,她趕緊抓起地上的打神鞭,朝着強盜胖子丢了過去,“還敢跑,給我打!打碎他的壞腦瓜子!”

打神鞭正中強盜胖子的後腦勺,只見其瞪大眼睛之後,雙目就失神了,怔怔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去往何處。

而闖入院子裏面的四個強盜都被解決以後,屋裏面的伍映雪才徹底反應過來,拼命搖晃着被反鎖的屋門。

“泉寶,快開門,讓阿娘出去!”伍映雪凄厲喊叫,強盜就在女兒身邊啊!

“阿娘,您別着急,我這就給您開門啦!”泉寶屁颠屁颠的跑過去,掏出鑰匙開門。

出來第一件事,伍映雪就是檢查泉寶,“你怎麽樣沒受傷吧!”

泉寶用髒兮兮的袖子擦了一把臉,結果把自己擦成小花貓了,“沒事喲阿娘,這四個強盜都被我的陷阱收拾啦,再也不會作惡多端了,只是寶寶不明白,為什麽阿爹撞破他們吃羊肉,就要被砍傷,甚至還要滅了我們清泉村,太過分啦!”

又沒有搶他們的肉肉吃,至于這麽壞麽果然啊,強盜的心思,正常人是揣度不了的。

伍映雪抱緊泉寶,身體哆嗦的紅着眼眶說,“因為他們說的羊肉,是兩腳羊!”

“阿娘,兩腳羊是什麽東西呀”泉寶疑惑的說。

“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這些,你只需要知道,他們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不應該被饒恕就對了!”伍映雪恨極,松開泉寶,去找了一根繩子,将幾個昏迷,但還沒死透徹的強盜都綁了起來。

綁強盜的時候她渾身都在發抖,生怕突然一下子,強盜突然醒過來。

直到把這幾個人都五花大綁的捆了起來,伍映雪才脫力倒地,哭了起來。

“阿娘,沒事啦,泉寶會保護阿娘不被壞蛋強盜傷害噠,他們已經被寶寶制服了哦。”

泉寶察覺到阿娘比以往遇到事兒的時候更加恐懼,雖然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但阿娘害怕,身為寶寶,她安慰就是了。

小小的人兒抱住伍映雪,胖乎乎的小手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一下又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伍映雪才支棱起來,“泉寶,你在家好好呆着,娘要去村裏把這個事兒告訴大家,順便讓人過來将這四個壞蛋提走,不能讓他們留在咱家裏!”

“阿娘,我跟您一塊去。”泉寶撿起地上的打神鞭,她沒有靈力可以運用啦,但保護阿娘還是能做得到的,“我可以打壞蛋哦,不然我一個人留在家裏,阿娘您也不放心的,對不對”

“确實,那咱們一塊去!”伍映雪點點頭,說的是這麽個理兒。

于是母女倆就把堂屋門重新鎖上,加了兩道鎖,省得後面再來人,發現蘇毅躺在裏面,只營造出了一種無人在家的局面。

泉寶讓岑小萍先去前方探路,得知一路上暢通無阻,沒有強盜之後,才安心的陪着伍映雪往村裏走。

這會強盜們應該是在等前鋒,也就是折在泉寶家的這四個強盜回饋消息,所以大部隊并沒有沖進村裏,一路上倒還算安寧,隐約間只看得到村裏組織起來的巡邏隊,提着火把在巡邏,排查強盜的蹤跡。

“什麽人!!”蘇興武的聲音忽然炸了開來,登時所有人如同驚弓之鳥,防備了起來,鋤頭鐵鍬一致對外。

泉寶吓了一跳趕緊喊道:“興武蜀黍,是我和阿娘啦!”

第 119 章 阿爹撞破了無蚩寨的秘密?

第119章 阿爹撞破了無蚩寨的秘密

轟隆隆……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了一陣悶響。

“聲音好像是從,從上面傳來的”強盜們面面相觑,最後擡頭一看。

只是來不及了!

半人高的巨石直接朝着他們的面門砸了下來。

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強盜躲閃不及,直接被當胸砸下,噗的一聲噴出好大口鮮血,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在屋裏透過門縫,緊張看着外面情形的伍映雪見到這一幕,忍不住捂着嘴尖叫起來,“啊!!”

泉寶是什麽時候把這樣一個大石頭,悄無聲息放在屋頂上,并且設置成機關的

又是怎麽能如此合時宜,巧妙的砸中人的她的小閨女,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她和蘇毅都不知道的……

泉寶當然沒辦法把這樣一個大石頭,放在屋頂上,她只是一個小孩子呀!

不過她身邊有岑小萍,動動手指的功夫,石頭自己就飄上屋頂了,連她家的瓦片都沒壓碎,簡直是乖巧得不行。

再用棉繩綁住磚頭,卡住巨石滾落的軌道,陷阱不就完成了麽

現在她扯住棉繩,拉開磚頭,巨石自然就順着慣性滾下來,砸死這些壞人了。

“瘦,瘦子,你……”強盜老三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沒想到泉寶說有,那就是真有,一點不帶虛張聲勢的

看着強盜瘦子被壓扁了的胸膛,他恐懼的後退了幾步,“你殺了我兄弟”

泉寶睨了強盜瘦子一眼,“沒死,還會喘氣呢,只是你們死不死,就不一定了,因為這一道落石陷阱,只是開胃小菜,真正的殺招,在後面……”

這些強盜傷害了她的阿爹,泉寶是絕不可能輕易放過的,她要這些傷害了她家人的壞蛋,血債血償!

泉寶從随身空間裏拿出了一根小皮鞭,哦不,不應該叫它小皮鞭。

它其實有一個很正規的名稱,叫做打神鞭。

一打仙傻、二打神瘋、三打諸佛難救,無力回天!

只可惜,以她現在三歲半的凡人之軀,力量不足,只能施展兩鞭,頂多就是把人打傻的程度,遠達不到那種摧山蕩海的神威。

為了公平起見,剩下的兩個強盜,就一人一鞭吧!

泉寶如同帶翅膀帶尾巴的小惡魔,一步步朝着強盜老三和強盜胖子走去。

手中的小鞭子揮舞得獵獵生風,極其順手,忽然!打神鞭延長而去,直接絞住了強盜老三的脖子。

“傷我爹爹,闖我家門,還企圖殺我!壞蛋,以命來償吧!嗬!打神鞭第一式,腦瓜開花!”

泉寶奶聲奶氣的嬌喝一聲,打神鞭松開強盜老三的脖子,直接朝着他的腦門抽了過去。

輕飄飄的一式鞭,看起來綿軟無力,可強盜老三被擊中之後,卻整個人懵在了原地,一動都不動了,雙目失神無光的看着前方,嘴角傻呆呆的流出口水。

強盜胖子親眼将這一幕看在眼裏,完全被泉寶的‘邪門’給吓傻了。

他不是第一次跟着大部隊下山洗劫擄掠了,可卻從沒見過泉寶這樣的人,不僅在家裏設置了層層關卡陷阱,還殺了他們的四當家、打傻了他們三當家,以及用陷阱坑殺了他的孿生兄弟瘦子!

這,這簡直是就是魔女轉世啊!小女娃才三歲半吧,竟有這麽大的本事,太離譜了吧!

“你到底是哪裏來的妖怪,你,你,你……”強盜胖子無話可說。

泉寶揮舞着小鞭子,指了指天上:“吾乃萬物命數之源鴻蒙靈泉,此次下凡專門收拾你們這種燒殺掠奪的壞人,哼,吓壞了叭”

她是鴻蒙靈泉的泉眼所化,唔……這樣吹噓也沒問題吧,畢竟水可是萬物之源呀!泉寶承認自己有些誇大事實了,可她才不管呢,是騾子是馬,管用就行。

瞧,強盜胖子被吓壞了吧!

“我,我給你錢,你放我走吧,今天看到的事情,我一個字都不會對外說的,求你了,上仙,放過我……”強盜胖子立馬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打開将裏面的東西倒出來,居然是黃燦燦的金錠子。

泉寶嚯了聲,“看來你們做強盜都是很掙錢的嘛,一個看起來就是蝦兵螃蟹的貨,居然有一大包金子……我有幾個問題,你回答得讓我滿意了,我就放你走,不然就把你打傻,和這個壞人一樣!”

她用打神鞭指了指旁邊的強盜老三,就見強盜胖子吓得抖如篩糠,“上仙您盡管說,我,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們寨子在哪裏”

“清泉山深處,我們叫,無,無,無蚩寨!”

“無恥寨這名字好随便啊!不管,那你們無恥寨有多少個人!”

“是無蚩寨……一共有二千一百人,我們,我們是其他地方逃荒來的難民,見安州這邊下雨,便尋了清泉山作為據點,準備安身立命。可我們是逃荒的,沒有戶籍在城裏壓根找不到活幹,也沒有土地,遲早會被餓死,于是隊伍裏會武功的大當家,就把我們訓練成了強盜……”

泉寶皺眉,“這麽多人那你們下山劫掠我們清泉村的,一共有多少人!最好給我說實話,否則後果你承受不起!”

見強盜胖子眼珠子轉來轉去,好像在密謀什麽似的,泉寶立刻威脅的拔高聲量。

強盜胖子一哆嗦,連忙道:“我們隊伍裏做,做強盜的一共就兩百二十人,這次全部都下山了,我們四個是,是負責踩點的!打算将你們村裏的人全部殺掉,然後頂替你們的戶籍,成功落戶安州……”

這樣有地可種,有名有姓,大家就都能活命,不必再被官府驅逐了。

泉寶又問:“你們為何選擇清泉村,我們可沒得罪過你們,憑什麽被你們這些壞人殺掉,實在是太過分了!”

強盜胖子見泉寶揮舞着打神鞭,吓得心慌,破着嗓音凄喊道:“因為,因為你們村之前有個獵戶上山,撞破了我們無蚩寨的秘密!!!!!”

泉寶冷靜下來了,阿爹撞破了無蚩寨的秘密什麽秘密

第 126 章 整裝待發

“我說,你冷嗎?能不能把衣服穿上?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無念慈眼睛一亮,也不在乎李雷就在眼前,掀開被子當着他的面就開始穿衣服,“你要跟我私奔?用不着啊,跟我爹說一聲,他肯定高興有你這樣的女婿。”

“額……你想多了,快點,我還要去接別人。”

剛剛穿完衣服,不等她梳妝打扮,李雷就打開了傳送門,每當外人見到這個場面都會驚愕不已,無念慈同樣如此,接着就被拉了進去。

“一會你大師兄就回來了,你先跟曉旋她們聊會,不許亂發脾氣。”

話一說完,李雷就轉身又走了出去,留下不知所措的無念慈看着笑盈盈的潘曉璇衆人。

走出院子打算去接魏長征,就看到天龍教主等在門口。

“小女就拜托你照顧了,長征他們在我屋裏等着呢,半柱香時間夠不夠?”

“用不了那麽久,讓其他人別到處亂跑。”

“放心吧,我讓他們全都閉關,不到血戰之時一個都不許出來。”

簡單的對話,李雷快速跑向天龍教主的居所,一到那傻了眼,不但四五個天龍教徒在,魏長征怎麽把天龍教主的大女兒也弄來了!這大女兒深入檢出可不再刺殺的名單上,投去個埋怨的眼神,卻遭到魏長征狠狠的回瞪。只好再次打開傳送門,看着他們一個個心情忐忑的走了進去。

“天殺的惡賊……還我女兒命來……”

“轟……”

先是天龍教主悲憤的大吼,接着是狂暴的攻擊和房屋倒塌聲,這天龍教主倒挺有演戲的天賦,很快天龍教內就熱鬧成一片,人們四處吼叫着搜尋着其他刺客的身影,李雷笑笑的進入到傳送陣內消失不見。

可一進入到浮空仙島之中,就看到魏長征在訓斥無念慈,她姐姐一臉無奈的站在一旁,而潘曉璇等人早就離開了,猜都能猜出來,這無念慈不知天高地厚的惹惱了潘曉璇他們,這大小姐的脾氣實在惹人讨厭,要不是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又對自己一往情深,才懶得管她死活。

見李雷進來,被罵的無念慈露出欣喜,可見到李雷一臉的寒霜,撲過來的腳步變得遲疑下來,低下頭不再吭聲,李雷也沒在搭理她轉身向島主府走去,有那閑心還不如哄哄自己的女人,背後傳來了低泣聲和長長的嘆息。男女之事,可不是你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

天龍教主的女兒身亡,連帶着還有數位靈皇,此事震動了周邊地域,不少人幸災樂禍,但還是來憑吊看看真假,可天龍教主和各長老老謀深算,一切安排的妥妥當當,還有人懷着鬼胎要趁此機會暗中搞掉李雷,可這貨根本沒出現,他已經準備暫時消聲滅跡了,前些日子風頭太盛,是該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了。

不但葬禮沒出現,殺手排行榜也刷新了版本,第一的暴君已經被去除了名字,傳聞被天龍教主當場拍成了肉泥,用事實告訴人們,排名第幾不重要,找好目标保住自己的命才最重要。

時間流逝,毒刺恢複了小打小鬧,沒有去碰觸十大宗門或世家的逆鱗,雖被人發起過幾次圍剿,也都是找不到人卻遭來報複而草草了之。李雷已經把全部精力用在了在海中尋找島嶼和挖掘各種礦物之上,當離着血戰還有一年時,絕殺宗派來了人,查看天龍教十萬人的準備情況,并作一些簡單的培訓。

李雷直接讓天龍教主把他們帶到了地球門的駐地,看着眼前列隊整齊的十萬靈士,來人傻了眼,原本以為會有些高手,卻沒想到全是炮灰!就連天龍教主也有些尴尬。

“很多人都外出了,等他們回來,會陸續的替換上高手。”

“哼!最好這樣,就這靈士,我敢打賭,進入血戰之地一個也別想活着回來,你們天龍教也別想有什麽收獲。”

血戰之地不光是生死的拼殺,還有無數的天材地寶,雖只是百年開啓一次,但運氣好,千年萬年的靈藥也經常能發現,各種珍貴礦物也同樣如此,但這些東西都需要和其他兩個大陸的人員去争搶,還要防着自己人。

“這我明白,百年前我也參加過,知道裏面的殘酷,十個人進去,能活着走出來一個就不錯,這次還打算進攻核心區域嗎?”

這天龍教主百年前參加過核心區域的戰鬥,這讓絕殺宗的人高看了一眼,說話也客氣了很多。

“上面人還沒定,你也知道,參加過一次就不允許參加第二次,現在各宗門和世家一代不如一代,敢參加的都寥寥無幾,核心區域就更沒那膽量了。哎,就算決定了,就你手下這些貨色,半路上就得死光了,讓他們在低級區撞大運吧。”

血戰之地是個圓形的大陸,呈環形分為四個區域,分別為核心,中心,高級,低級,進去後會按照實力随機傳送到不同的區域,低境界人員進入高級區域沒事,高境界的進入低級區就會遭到實力壓制。

四個區域的産出也不同,等級越高,值錢貨越多,核心區更是能獲得傳說中的仙器,可惜的是從沒有人能深入裏面,往往進去沒多久,就被守護的靈獸打了出來,不過倒是有個傳說,摧毀核心區域最中央的封印,三個大陸就會真正的貫通,再也沒有任何的屏障。

這些東西天龍教主已經囑咐過李雷,沒有絕對的把握,不要輕易的涉險,多弄些人頭,贏了戰如玉的賭約即可。

看了看這十萬人,絕殺宗的人說了說注意事項,連培訓的心情都沒了,只是告訴他們,裏面別想靠自己活下去,一經進入就要快迅速尋找同伴,也不要跟其門派的人争搶什麽,免得沒被另外兩個大陸的人幹掉,卻被自己人背後捅了刀子,這樣的事情可是誰也避免不了。

李雷早就這樣囑咐過,這十萬人徹底就是打醬油的,進去後就向靠近靈修大陸這個方向集結,有可能的話,看到沒人要的敵人頭顱就割回來。

人們都走了,十萬将士等待到日子就出發,倒是不用長途跋涉到大陸另外一端的絕殺宗領地,大陸各宗門和世家都被允許建造遠程傳送的裝置,可以直通血戰之地邊緣,那裏有不同的城市進行接待。

當天龍教和絕殺宗的人走完,兵營裏走出一個身影,來到還沒散去的将士們前方,正是翠湖國的皇帝菱角。

“大家知道,門主已經下令,讓我們進入血戰之地後就集結自保,其餘的不用理會,可你們甘心嗎?甘心讓人看不起,甘心任何的貢獻都不做,甘心看着門主為了贏得賭約,帶着他不多的直屬手下去拼命嗎?難道我們就是一幫吃門主喝門主的廢物嗎?”

“我們不是……”

大吼聲先後從菱角和十萬将士們的口中發出,天空中飛過的鳥群差點被震下來,驚慌的四散逃走,菱角滿意的點下頭。

“我這次會跟大家一起進去并肩戰鬥,只有二個要求,先各自集結到一定數量,接着就給我殺……殺光遇到的所有敵人,割下他們的頭顱,向我們的門主證明我們的勇武和忠誠……能不能做到……”

“能……”

他們只是底層的修士,是李雷給了他們這個機會,滿可以快活自在的活下去,一直活到老,可貧瘠之地出生的人也許缺錢缺修煉資源,但唯獨不缺血勇。拼殺而已,就算戰死,門主也會善待他們的家人,足夠衣食無憂。

李雷不知道自己善意的命令已經被改變,此時的他正在海底礦洞揮舞着礦鎬奮力的挖礦,大多地球人則是在浮空仙島修煉,很多對外的活動基本取消,還有一年而已,還要刨除趕路的時間,就算浮空仙島裏緩慢了五倍,可還是讓人感覺不夠用了。

光武器裝備更新換代就要耗費大批的時間,自身擁有的低品裝備倒是可以熔煉到高品裝備中,可祭煉的程度也會降低,七品靈器已經可以量産,夏雨峰更是可以打造八品靈器,運氣好的話九品也可以偶爾打造出來。可煉器材料極其難得,大陸上的出産基本被鐵盟控制着,李雷不想再跟他們發生沖突,大海裏有的是,就看你能不能找得到。

水系妖修們在竭盡全力尋找,可海洋裏實在太危險了,陸地上難得一見的兇獸,在這裏經常能遇到,為了這處正在挖掘的藍石礦,那名鱷甲龜妖修被咬斷了半個身子才逃回去,要不是可以用靈魂之力療傷,絕對早就挂了。

更可惡的是,随着深入大海,有的生物連食腐魚妖修都想吃,弄得人無可奈何,只得想辦法弄些皮糙肉厚有甲殼帶劇毒的海中靈獸進行捕捉,讓人們進行血脈融合,雖然這些生物的妖修速度要比其他水中妖修慢一些,但勝在安全,這才使得各種高級煉器材料的産量有所提升。

但李雷的心很大,要知道妖修大陸的對手,他擁有的水系妖修肯定要多得多,想在海中橫行,就必須擁有海中的兇獸,現在時間和實力都不允許,只得把此事押後。

第 122 章 人性貪婪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性貪婪

吳坤簡直要瘋了,十多個秦竹若同時向着他不斷的沖來,無論怎麽殺都殺不完。

藍楓伍行兩人也是遇到了同樣的麻煩,皆是被那麽多的秦竹若吓到了。

“死吧,死吧!”吳坤像是瘋了一般揮舞着長劍瘋狂的斬向四周的秦竹若,卻發現每一個都是幻影。

就在這時,陡然四周的秦竹若的身影全都消失一空,整個李府上下都恢複了原有的平靜。

怎麽回事?

他疑惑的看着四周,就在這時,他看到了距離自己不遠處的林炎,以及倒在地上的綠毛怪物。

那是……

吳坤的瞳孔一縮,他當然記得當時自己看到綠毛怪物的樣子,而林炎身旁倒在地上的綠毛怪物絕對是秦竹若。

而此刻,林炎的眉宇之間盡是疲憊之色,身上的衣衫褴褛,就像是剛被搶劫了一般,上面還粘着死死血跡。

看到林炎腰間的匕首,吳坤的眼中出現一絲寒芒。

他快步跑到林炎的身影,先是震驚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綠毛怪物,然後又是無比憤怒的看着林炎,吼道:“你殺了她?”

他的神情激動,嘴角顫抖着難以接受的看着林炎。似乎林炎殺死了她的至親一般。

林炎緩緩點了點頭道:“沒錯。”

“你居然敢殺了她,我殺了你!”吳坤怒吼一聲就要向着林炎沖去。

就在這時,藍楓趕到将吳坤攔了下來,疑惑的看着兩人不明所以。

“吳坤大哥,你這是幹什麽?”藍楓疑惑的看着神情激動的吳坤。

吳坤眼睛一瞪道:“你知道躺在地上的是誰嗎?”

藍楓嫌棄的搖了搖頭,不管她是誰,看起來實在是太惡心了。

“那是秦竹若!”吳坤大吼一聲怒視着林炎。

藍楓震驚的看着吳坤,這個綠毛怪物是那個絕美的秦竹若,打死他都不相信。

只是此刻看着吳坤的神色似乎又不像是在撒謊。

吳坤義憤填膺的說道:“今晚我去找竹若談找她姐姐的事,她說她有秘密告訴我,我原本很是期待,卻沒想到她居然是魔族,然後她問我如果她是魔族,我還願不願意和她在一起,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就已經消失了……”

“再次看到她,已經是這個樣子,我怎麽也沒想到她居然被林炎殺了,我還沒來得及将我願意三個字說出口啊!”他一邊說着,一邊不由流出了眼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你還真是重口味啊。”林炎不屑的看着他。

“你殺了竹若,我要給竹若報仇!”吳坤死死的盯着林炎,眼神中充斥着無邊的怒火。

藍楓怔怔的看着吳坤,和他做兄弟這麽久,怎麽都看不出來他是一個審美如此奇葩的人,只是看他痛徹心扉的樣子,怎麽看也不像是演出來的。

吳坤低着頭,嘴角浮現一絲冷笑,如果是這個借口恐怕所有人都不會懷疑吧,到時候就算是玄黃營的人過來要找麻煩也沒有理由吧。

而此刻林炎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只要這個時候下手,相信自己可以輕而易舉的擊殺他,到時候那把武器就是自己的了。

為了那把匕首,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陣掌聲。

擡頭看去,只見林炎微笑看着他道:“人魔戀,啧啧,吳坤師兄,你這恐怕放在東聖國都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吳坤依舊冷冷的看着林炎。

林炎繼續說道“她死的不怨,若論演技,你比她強太多了。”

吳坤一怔,他都看出來了,不過他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只要他咬住這個理由就夠了。

“你要非禮她結果被她變化之後的樣子吓到了,到了你的嘴裏居然變成了她要告訴你秘密,吳坤,我怎麽就沒發現你這麽無恥呢?”林炎的嘴角盡是冷笑,從秦竹若的話語中他要是猜不出事實才怪。

藍楓再次疑惑的看着兩人,究竟誰說的是對的,他已經判斷不來。

被林炎這樣一說,吳坤臉上的憤怒之色更加明顯了,他看着林炎怒吼道:“你殺了她,無論怎麽說,都死無對證。”

“真正希望死無對證的是你吧。”林炎冷冷道。

“我要殺了你為竹若報仇!”他咆哮着吼道。

只要殺了他,不僅僅是那把匕首,還有閃電豹的魔核都是他的了。

林炎依舊冷冷的看着他,早在面對閃電豹之時兩人便已經有了矛盾,現在既然他想要污蔑自己,就要付出足夠的代價。

盯着吳坤,他的眼中也出現了絲絲殺意,冷冷道:“戰吧!”

看到林炎中計,吳坤內心暗笑,嘴上确實憤怒的說道:“好,既然如此,我今天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給竹若讨回一個公道。”

第 116 章

第 116 章

擁有人形的海族平均壽命比普通人長出一倍有餘,所以躲在珊瑚從裏偷酒喝的幾個熊孩子也真是尚未成年的年輕魚。

本想着今天親王招待客人巡邏隊的注意力不會放這麽遠,誰承想還沒進入狀态就被抓了個正着。

這下人證物證俱在,丢人還丢到了水面以上,可想而知必将迎來疾風暴雨般的敲打。

敢在德爾瑪行宮附近犯渾的孩子,基本都是親王及其麾下高官家的子息。海族一次生育不知多少枚受精卵,能長成的數量卻不多,因此成年海族對于這些活下來的小優勝者們格外護犢子,不過也并不耽誤氣急了挽袖子錘打。

這些未來的南部海域肱股之臣們被巡邏隊抓到後縮脖子心虛了五秒,緊接着在大洋深處日天日地的德行就憋不住了。

“他是誰?”

“他叫什麽?”

“從哪兒來?”

“公的母的?”

“能搶走不?”

前頭還算能聽,越往後越離譜。巡邏隊隊長一臉恨鐵不成鋼,沙包大的拳頭藏在身後捏緊松開松開捏緊——瞅瞅你們的出息!

已經掀過一次桌子充分表達過倔強性格的聖子候選陷入沉思。

海族下一代平均智商看上去不太行啊,總共就那點小心思,全寫臉上了。總要板着臉防備被別人看穿心中所想的梅爾候選瞬間放松,異族好啊異族妙,無論鬧騰的精靈還是很會做生意的獸人,哪怕說話嘴上沒溜的海族,都是心眼缺乏者的好朋友。

“這位是來訪的客人,聖光教廷的梅爾候選!”

侍衛長努力向熊孩子們打眼色遞答案,結果這群蠢魚一擁而上把梅爾候選圍了了個結結實實:“你從北邊來?就是那個能治好脫水症的人類?”

艾爾洛斯:“……”

消息從陸地傳入海洋的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聖子候選在心裏不知所措的十幾秒,果斷跳過自己招架不住的問題:“這裏就是德爾瑪行宮的花園嗎?景色真美。”

海族侍衛們個個嘴角抽搐。

這位梅爾先生果然是跟着休伯安牧首來的,對着大大小小一地酒瓶子說什麽“花園景色真美”,您确定不是在開嘲諷?

偏偏為首的海族少年被他這句誇得很高興,擡起胳膊左右各掄上一個圓:“沒錯,這一片都是我們海族的花園,和陸地上不太一樣。欸你知道吧,珊瑚和海葵不是植物而是動物哦!”

我謝謝你還給做個科普!

艾爾洛斯矜持的點了下頭:“哦,原來如此,真是神奇。”

他棒讀得太明顯了,幾位海族少年臉上挂出不高興的表情。

确實他還是挺能理解他們的,自己态度實在算不上好。但人設在這裏放着,剛掀了涼亭裏的桌子“聖子候選”理應餘怒未消,他就是想配合海族幼崽們玩耍也不合适。

比起這些今天才見面的海族少年,還是牧首正在進行的讨價還價更重要。

“喂,你……”

海族幼崽們的小頭領也有點不高興,他慢慢眯起眼睛,借着逐漸上頭的酒意上前一把扯住艾爾洛斯的領口:“看樣子你應該是個雄性,按照我們的規矩,下了海地盤都得靠自己搶,你能嗎?”

那當然能,必須能,不能也得能。

雖有算計之嫌,“不打不相識”倒也不失為一條給兩族找個臺階下的辦法。

艾爾洛斯立刻擡手把脖子上的精靈石長鏈取下來扔給目瞪口呆的侍衛長:“勞煩幫我拿一下,謝謝。”

侍衛長:“……”

不是,怎麽就突然拐到這個畫風上來了?

“這位梅爾大人,是聖光教廷的神官!”

他咬着字着重突出“聖光教廷”四個字。

各位小祖宗,和一個只會刷治愈術的人打架贏了輸了都不好看,何必呢!

奈何一群熊孩子裏就沒有誰肯分半個眼神給他,他們就像大海裏的魚群那樣自動圍成一個圈,中間正是首領和那個外來的臭臉小子。

這還是艾爾洛斯完成九年義務教育後頭一次正兒八經擺開架勢要和人幹架,在老家時可不敢和人動手,但凡擋一下都得算互毆要被警察叔叔請進局子喝茶。在聖地裏時沒人理原身,到了耶倫蓋爾他更是嬌花一樣被養着,除了菲利普斯偶爾還能力排衆議要求聖子候選錘煉身體打磨意志,旁人恨不得把他裹起來抱着走。

眼神稚嫩,身形瘦削,挽起袖口的聖子候選看上去不堪一擊。

圍觀的海族少年們發出陣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起哄聲,小首領往下彎了彎腿,照着艾爾洛斯直沖過來——他當然不會召喚海水跟聖光教廷的訪客玩命。

只分高下不決生死,這是幼崽群裏很常見的一幕。就像新生的狼群總要有頭狼出現才能擁有戰鬥力,無論哪個種族幼崽們的打鬧都是對原始行為的模仿與致敬。

眼看事情脫出控制,侍衛長朝一個侍衛使了個眼神,後者把頭一低貓腰往行宮涼亭處跑。

根本管不住,只能讓管得住的人來管這些祖宗。

艾爾洛斯及時躲開海族少年的沖擊。

瘦也有瘦的好處,雖然力量上不能拿出來與人比較,至少足夠靈活敏捷,任憑對方再高的DPS打的全是偏離也沒用。

“你倒是還手呀!躲什麽?”少年自認為占了上風,臉上多少帶了點得意出來。

“呵呵。”梅爾候選深谙嘲諷之道,也許治療天生就比別人嘲諷值高吧,小首領的臉氣紅了。

圍做一個圈的少年們沒有注意到侍衛們紛紛讓開路低頭肅立,德爾瑪親王和休伯安得到消息一左一右走出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抓住他摔過去摁着!”

“拌他腳!”

“你倒是把腿伸出去啊!”

圍觀的比上場的還着急,各種計策光天化日之下大聲密謀着,休伯安牧首邊聽邊笑,笑得堪稱歡快。他指着侍衛長手裏的精靈石長鏈對德爾瑪親王道:“小梅爾是個有分寸的孩子,為了避免傷到新朋友他甚至把光系增幅法器都給取下來了,你不必擔心。”

梅爾候選看上去再弱也是覺醒了聖痕的神官,他在剿滅邪1教徒以及治療脫水症的事件中每每沖在前線親力親為,這些還沒真正見過血的海族幼崽必然不是對手。再說就算輸了也沒關系啊,咱們聖光教廷主打治愈,誰打治療師打贏了好意思出去跟人說?

小崽子敢在對方的主場上強硬表态,只這一點便很能讓人滿意。

圓圈裏的兩個少年并沒有意識到這場打鬧引來了長輩關注,小首領一心一意非要撞倒他,艾爾洛斯集中注意力躲避,繞來繞去一時誰也抓不到誰。

德爾瑪親王自然是願意看到自家孩子占上風的,不過人家人類的幼崽連武器都卸了,別的他也不好說,更不能代為令海水填灌此處制造優勢——那就不是護犢子,而是大人欺負小孩了。

梅爾候選的骨齡只有十五歲,他确實還是個尚未成年的大號人類幼崽。

過了一會兒,海族少年好不容易終于抓到艾爾洛斯逃跑躲避的軌跡。他志得意滿大笑一聲,揮動魚鳍一樣奮力揮舞雙臂突然轉向,眼看手就要碰到人類長袍的領口抓住他,卻在最後一步功敗垂成。

“哇啊——!”

海族少年腳下一軟整個人趴在地面上,撲街撲得平平的。

一群少年往他腳上看去,地面赫然拱出一根由聖光術組成的玫瑰藤,就是這玩意兒纏住了海族少年的腳踝讓他摔得五體投地。

那條光藤只纏繞不傷人,足以看出施術者精準的控制力。

“好了好了,施法者總是很難對付不是嗎?雖然神官屬于施法者中極其特殊的一類,但我們也确實是施法者沒錯。”勝負已分,休伯安秉承着聖地“以和為貴”的信條站出來和稀泥。他的安慰不能說完全沒用吧,只能說是用處不大。

願賭服輸,海族在這方面還是認賬的。不管梅爾候選如何取勝,他沒有在背後做任何小動作,就連釋放聖光術也只是軟綿綿做了根絆腳繩。自家孩子摔倒是他自己不動腦子外加輕敵,怨不得別人。

德爾瑪親王無奈:“行了芬尼恩,起來吧,帶你的朋友去看看我們海底才有的奇景。”

海族少年紅着臉從地上爬起來,站在他對面的艾爾洛斯看到他不幸的流出兩管鼻血——太倒黴了,一心只想畢其功于一役,不料腳下有陷阱,根本未做任何防護的他摔得結結實實。聖子候選的臉也紅了,不管原身的殼子什麽年齡,他一個老大人“偷襲”一條未成年小魚,多少有點不太地道。

萬一人家原型是國一呢?那就不是地道不地道的問題了,性質直接變成違法犯罪。

“不好意思,我沒拿好力道……”

一顆柔白色光球慢吞吞飄到芬尼恩面前,他的鼻血瞬間停止。少年用袖子左擦一下右擦一下,爽快應答:“沒關系,是我輸了,我會記住這個教訓。”

說完他看看親王:“知道了,我們這就去。”

休伯安牧首順勢對艾爾洛斯點頭:“去吧,今天不可以再和小朋友們鬧脾氣了哦。”

梅爾候選很乖很乖的點頭,趕在長輩們看到那一地酒瓶前禮貌告退:“很抱歉耽誤兩位商談的時間,我們這就離開。”

他站在前面帶着幾分腼腆吸引火力,手背在後頭朝海族少年們頻頻搖動要他們快點跑。

芬尼恩迅速意識到和客人小打小鬧無所謂,偷酒喝一定挨揍,不等艾爾洛斯說完話就上前拉着他領着小弟們呼嘯而去——再不跑就要被抓包了!

這個北地來的人類幼崽,人還怪好的嘞。

沒錯,睿哥在學校又和同學打架了。

自衛反擊,打贏了還沒哭,晚上加雞腿一條。

第 118 章 ∶列車聚餐

19.30分,徐慧房間內…

此時徐慧房間的客廳很熱鬧,沒錯,這熱鬧的前提就是人不能少,然而實際上如今在她房間客廳裏的人也确實不少,因為目前這趟地獄列車裏所有的輪回者都在這裏并圍坐在桌子前。

徐慧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的面子會這麽大竟然會把所有人都邀請過來,當然了,徐慧第一個邀請的就是何飛,而在盛情難卻之下,何飛最終還是答應了,這自然就産生了連鎖效應,其實主要原因也是她選擇的順序太巧,當邀請何飛成功後她第二個就邀請的就是隊長鄭璇,鄭璇見何飛已經答應自然也痛快的答應了,那麽既然何飛與鄭璇都答應前往,那麽随後當她挨個敲門邀請其餘人的時候,其餘人雖然一開始都比較猶豫,不過當聽到鄭璇與何飛都也去後最終也都紛紛點頭同意。

“哈哈,這瓶八二年的拉菲味道不錯,對了徐慧,你一會去冰箱裏在去拿一瓶國殇1644,也可是當年咱中國最後一年所珍藏的酒,我要嘗嘗!”

此時張虎的一邊喝着酒一邊對桌子另一旁的的徐慧興奮地說道。

不過他剛說完,坐在首位的鄭璇就立即說道“喂喂,你喝這麽多可別喝暈了,否則看一會誰把你拖回房間。”

然而鄭璇說完後,坐在鄭璇右側的何飛卻是趕緊接話道“呵呵,鄭璇姐不要擔心,如果張哥喝多了,我負責把他拖回他的房間就是了。”

“哈哈哈,好兄弟,果然夠義氣,來,咱倆幹一杯!”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先說好,我酒量可沒張哥你那麽猛,一杯足夠了。”

何飛與張虎正在一旁扯皮,趙平則是慢慢的吃着碟子裏的食物,也是他剛剛從盤子裏夾過來的,畢竟他不喝酒。

細嚼慢咽的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去後,趙平接着就将目光看向了徐慧,同時點了點頭道“沒想到你的手藝還挺不錯的,別看不是詛咒空間現成的食物,但是味道卻別有一番風味。”

得到趙平的稱贊後,徐慧趕忙一笑,随後謙虛的說到“哪裏,你過獎了,這些僅僅只是當初在現實世界時我自己常做的一些家常菜而已。”

雖然徐慧這麽說,不過總的來說她的做菜的手藝确實不錯,否則絕對不會獲得一向沉默寡言的趙平的誇獎,所以看到這裏,與趙平一樣從不喝酒的程櫻在聽到徐慧那自謙的話後也終于忍不住的附和道“徐姐過謙了,你做的菜确實與詛咒空間裏的菜味道很不同呢,說實話,這段時間天天吃冰箱裏現成的東西,雖說味道不差,但是整天都是那種口味,我都快吃膩了。”

自然而然的,連程櫻這個并不算在詛咒空間裏呆多長時間的人都這麽說了,那麽在詛咒空間裏呆的時間比程櫻更長的鄭璇、張虎、何飛以及趙平幾人更是深有體會,尤其是鄭璇與張虎二人這兩個标準的老人,吃詛咒空間的食物也是吃的最久,所以在聽到趙平與程櫻的話後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咦?對了,鄭璇姐你與光頭二人既然在這裏呆的最久,難道就一直吃詛咒空間現成的食物嗎?光頭這家夥就算了,一看就不會做菜,那鄭璇姐你在吃膩詛咒空間食物的時候,你就沒有換換口味嘗試着自己做着吃嗎?”

突然間,程櫻似乎想到了什麽似的,接着就将臉轉向了鄭璇,同時問出了上面那句話。

不過此言一出,鄭璇的面頰卻是突然一紅,但并沒有說話,當然,一旁的何飛卻有些怪程櫻多嘴,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過既然程櫻已經問出來了,所以他也只好出面替鄭璇解圍道“喂喂,程櫻,怎麽這麽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這嘴吧呢?人家鄭璇姐當初在現實世界裏是一名大公司的CEO,人家會親自做飯嗎!?”

雖然何飛的解釋說出來了,但卻是漏洞百出,因為就算在現實世界裏不用自己做飯,有錢,雇傭的廚子也多想吃任何口味都很簡單,可是來到詛咒空間裏想換個口味的話就只能自己動手做了啊,所以…

不過下一秒程櫻就不再說話了,而是尴尬的嘿嘿一笑,随後便低下頭埋頭吃飯,是的,雖然都沒說,不過現場所有人心裏都明白…像鄭璇這種有錢的大小姐,現實中會自己做飯的還真不多…

不過鄭璇卻是一個豁達的人,對剛才那件事根本沒往心裏去,然而卻在随後與一旁的徐慧聊了起來,似乎還是在談論如何做菜的問題…

“哈哈哈,來來來,兄弟你想不想聽聽關于這瓶名為國殇1644酒的事?”

為了打破現場有些尴尬的氣氛,張虎在喝完一杯拉菲後,便立即大聲的對一邊正在夾菜吃飯的何飛說道。

“哦,聽起來很有意思,張哥你說說看。”

當何飛表示出很有興趣聽的意思後,張虎就微微點了下頭,随後便對何飛說道“其實大家應該都聽說過國窖1573這種酒,但并沒有聽說過國殇1644吧,其實名為國殇1644的這種酒根據傳說也是存在的,只不過據傳說這酒世間僅有一瓶。”

“哦?張哥繼續說。”

聽到張虎說得這麽玄乎,不僅何飛興趣更濃,就連飯桌方的其餘人也都被張虎的話勾起了興趣,于是何飛便趕忙示意張虎繼續說下去。

張虎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大家都知道明朝末年遼東的滿洲建虜入侵中華大地,同時關內流寇肆虐,中華大地一片生靈塗炭,最終1644年3月份流寇攻陷北京城,崇祯皇帝自缢,一個月後漢奸吳三桂引滿洲建虜入關,占據了我中華大好河山,至于我所說的這瓶國殇1644,其實就是在1644年元旦那天晚上,崇祯皇帝在太廟祭祀完祖先與天地後,緊接着就一個人帶着一瓶酒來到了禦花園,将侍衛與太監斥退後,他就一個人将這瓶酒偷偷埋在了某處,其寓意就是請上天保佑大明帝國能度過這場浩劫,希望大明能在這新的一年裏蕩平流寇掃平建虜,重新還中華一個太平盛世,如真到了那天,崇祯皇帝就會重新取出這瓶埋下的酒并同時用李自成與福臨二人的人頭祭天。”

“可惜天不佑中華,就在元旦将這瓶酒埋下後,僅僅過了三個多月,流寇便攻陷了北京,随後中華大好河山也被滿洲建虜占據,大好河山盡陷建虜之手,所以當年這瓶被崇祯皇帝親自埋下的酒便永遠無法重見天日,後來辛亥革命成功後孫先生在聽說了這個傳說後曾派人去紫禁城尋找過,打算重新挖出這瓶酒在洪武皇帝的陵前祭天,可惜并沒有找到,所以後世之人給這瓶酒取名為國殇1644。”

張虎的這個故事說完後,何飛先是對其豎起了大拇指,随後又對張虎稱贊道“沒想到張哥居然知道如此隐秘的傳說,看來張哥也是一個愛國之人啊。”

這頓飯吃的很開心,也聊得很開心,飯桌前的氣氛也比較融洽,其實也算是刻意而為的,畢竟這次聚餐可是這趟列車裏輪回者們的第一次集體聚餐,誰都不希望留下不好的氣氛,所以直到夜晚22.00左右聚餐結束,期間整個餐桌的氣氛都比較融洽,當然,張虎與何飛二人為了保持氣氛可謂是費心了。

……………

聚餐結束後,衆人紛紛返回了自己的房間,不過讓何飛有些欣慰的是張虎雖說在席間喝了不少的酒,從徐慧的房間裏走出後也有些腳步輕浮,但卻并沒有像他想的那樣爛醉如泥,還能自己走,所以何飛在将張虎扶回他自己的房間後,随即也返回了自己的房間裏。

同樣,來到自己的房間後,何飛的倦意也在很快湧了上來,所以他在草草的洗漱一番後也是來到卧室裏,接着倒頭就睡。

未完待續…

第 118 章 300萬

川島芳子心想,這個皮貨商行的掌櫃是不是瘋了?不出50萬要出300萬。

姚文偉見關世傑并不像喝多的樣子,而之前和川島芳子的談話,也有條不紊,頭腦清晰。

關世傑并不支持自己去做這件事兒,這怎麽一張嘴就給川島芳子300萬了呢?

“關掌櫃的,你此話當真?”

川島芳子需要确定一下,這個關傑說的是不是胡話。

“當真。但我有條件。”

“什麽條件?”

“到時候寫一張借據。”

“就這麽簡單?”

“也不簡單,這筆錢你将來要還。除了咱們三個人外,你不能跟任何人說起,這筆錢是我借給你的。還有再有藥品,你不能加價。”

“好,我答應了。什麽時候拿錢?”

“最遲不超過12月20日,到時候我讓文偉兄通知你。”

“好,那咱們一言為定。”

川島芳子臨出門的時候,回過頭向關世傑問道:“你就不怕我還不上這筆錢?”

“我相信川島芳子小姐的實力和能力,所以我不擔心。”

川島芳子走後,姚文偉急火火地問道:“關傑賢弟,你怎麽也趟這趟渾水?再說這可是300萬啊。”

“文偉兄,你的事業也是我的事業。”關世傑一語雙關地說道。

“但願川島芳子能成事兒,我也不用提心吊膽,你的錢也能順順利利地拿回來。”

“文偉兄,據你所知,川島芳子會聯系哪些人起事?”

“這我還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滿洲國**裏有人支持川島芳子。”

“滿洲國大臣裏都有誰在支持川島芳子?”

關世傑見姚文偉沉默不語,就知道自己問的有點多餘了。這種事情姚文偉是不會對別人講出來的。

“文偉兄,我只是問問,你不要多想。”

“不是我不說,你知道的多了,可能會給你惹來麻煩。唉!皇上身邊已經沒幾個人了。”

“康德皇帝有沒有說過,萬一川島芳子成不了事兒,他有什麽退路?或是別的什麽方案?”

“皇上無時無刻不想擺脫日本人的控制,如果川島芳子這件事東窗事發,皇上想逃到別的國家避難。”

關世傑想起來自己在後世看到的一段記載。

據美國《歷史》雜志報道,1940年,溥儀秘密聯系薩爾瓦多外交代表團人,想逃亡薩爾瓦多。薩爾瓦多外交人員回國後,溥儀的意願報告了總丁斯。

正好馬丁斯是一個神秘主義者,他認為和溥儀都是螞蟻轉世,他對外交代表團人員:“殺死一只螞蟻,比殺死一個人罪行嚴重得多!”

在神秘主義理論裏,人可以輪回轉世,而螞蟻只能轉世一回。

但溥儀的這個出逃計劃,最終由于護軍統領的出賣而夭折了。

“想逃到哪個國家避難?”

“西方一些國家是不可能的了,他們都不承認滿洲國的合法性。與滿洲國建交的幾個國家,又都和日本國關系密切。總之,這件事兒操作起來不容易。”

此時與僞滿洲國建交的國家,只有德國,意大利,蘇聯和薩爾瓦多四個國家。

1942年以後,從逐漸發展到23個國家,其中還包括汪精衛的僞國民政府。

薩爾瓦多是第一個承認滿洲國政府的小國家。主要是因為薩爾瓦多輸出咖啡,建交以後,大量的咖啡從旅順港轉運到滿洲國各地。

至于蘇聯為什麽要跟滿洲國建交,後世學者專家争論不休。但在關世傑看來,主要還是經濟利益的驅使。

滿俄盡管在邊境線沖突不斷,中東鐵路也賣給了日本政府。但蘇聯對華的經濟貿易商品,還需要從東北各個港口運輸。

這也成為了蘇聯的一塊心病。

“那為什麽不考慮去蘇聯?”

“皇上說蘇聯是社會主義共和國,推翻了沙皇的統治,殺光了沙皇家幾十口人,不可能再容納一個流亡的帝王。現在能考慮到的,也只能是薩爾瓦多這個小國家了。”

“文偉兄,我個人覺得你不适合從事這些政治活動,這些事情就讓川島芳子,還有康德皇帝他們去折騰好了,你安安穩穩做企業好了。”

“什麽時候大清複興了,我再踏踏實實做企業。當然,咱們的企業我也會盡心竭力去做好的。”

關世傑想,姚文偉已經病入膏肓,無可救藥了。再多說也是無益,還是任其發展下去吧。

“關傑賢弟,咱們不說那件事情了。對于公司的銷售,我還有一個設想。”

“你說說看。”

“麻将機的機器,時間長了會有磨損。與其總是維修,還不如讓顧客以舊換新,出一半的錢換一臺新的機器。這樣的話,這些顧客就成了我們的長期顧客。”

“好主意,麻将機過了一年的保修期以後,咱們就實行以舊換新銷售方案。”

關世傑沒想到姚文偉能想到以舊換新這個辦法,這在他穿越來的時代裏,可是一些大電器商經常玩的促銷手段。

姚文偉的商業思維很超前,假設生在後世,也應該是一個商業奇才,能擁有一個商業王國。

關世傑回到家之後,扯動門鈴,鄭蘋如睡眼惺忪地走下來開門。

“又去櫻之花夜總會了?”

“你怎麽知道的?”

“你身上至少有三個女人的氣味兒。”

鄭蘋如的話,讓關世傑很吃驚,不會是真的吧?這是傳說中的聞香識女人嗎?

“有一個人是姜雲影,她用的香水我知道。還有一個人女人用的是日本化妝品,另外一個用的是普通的胭脂水粉。”

“你還真讓人刮目相看了。”

“不說了,困死了。對了,晚上吳彥章來過。”

“有什麽事兒嗎?”

“宋垣讓他捎口信,滿洲國中央銀行大面額的鈔票,定在12月1日開始發行。”

關世傑喜出望外,這真是一場及時雨,剛答應借給川島芳子300萬銀元,好消息馬上就到了。

大面額鈔票12月1日上市的話,最遲半個月左右,國民政府的高仿鈔票,就會運達到僞滿洲國。

軍統局長春站就會大展拳腳,在僞滿洲國的土地上,攪起驚濤駭浪。

第 125 章 村民

動物對于人類的腳步,那是最敏感不過的了,一下子全都緊張了起來!

黃丫立即讓老鼠們把自己拽到更隐蔽的地方,全都藏好!

然而…..它也知道這是沒用的,如果有人進了屋,立刻就會聞見臭味,也能發現血漬,然後順藤摸瓜,就可以找見自己!

難道,真的要背水一戰……幹一場了麽?自己的臭屁很有穿透力,黃丫很是擔心…屋外的人已經聞見了,并且産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它的心咚咚直跳,耳朵豎得老高,但聽見屋外的腳步聲,踱了一會兒後,離開了,漸漸走遠……

一萬個問號在黃丫腦子裏閃現,他是誰?幹什麽的?是那個小男孩兒嗎?聽腳步…..不像呀?

時間一秒秒的過去,空氣仿佛凝結成冰,除了那條瘋狼傻乎乎的喘氣外,就只有自己的心跳了……

“你們剛才聽見…..那是大人的腳步聲,對不對?”黃丫小聲嘀咕問。

“吱吱吱,是的!是個大人,而且,像是男人的腳步。”

“沒錯!我聽得清….他走路還是個外八字兒……”

老鼠們又叽叽喳喳了起來,黃丫陷入了懵逼中。

如果說…..是那個小男孩來“查房”了,這沒啥稀奇的,他是這個村子的“村長”麽。

但…..怎麽會有大人的腳步呢?還是個男人的?難道…..這村子裏,還另有蹊跷?

別說黃鼠狼耗子之類,就是人類,大晚上有人在小巷子裏走,鑽在被窩裏的婆娘也能聽出來…這靠近家門口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老爺們兒?這是一種無法用語言表達的“超能力”。

另外,如果是路過的話,外面的那個男人,沒必要在這間屋子旁停留啊?踱來踱去的腳步說明,他聞見臭味了,并且…..對這臭味産生了興趣,至于為啥沒進屋,這就不好說了。

這村子實在是太古怪了!黃丫尋思着,那男人…難道是小男孩的爸爸?或者叔叔?要麽….就是師父之類?

它想過趕緊轉移,這間屋子怕是被“标記”了,但自己身負重傷,兩條腿還不能動,能跑到哪裏去?去“別人家”…..也正像自己剛才說的,還不知道對方是個啥?萬一是個大蟒或者老虎啥的,更麻煩!狐貍也不好鬥啊!更何況…..狐貍抗屁能力還強!

最關鍵的是,自己還流着血,一路标記過去…..有何意義呢?還不如被窩裏放屁,就這麽悶着,說不定能逃過“村民”的注意。

黃丫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咬了一口那個榛子。

一瞬間,胃裏像是灌了一口熱湯,滾滾的暖意上下直竄,遍體舒暢,感覺血液流通的速度都快了,後腰椎猛的一顫,明顯有了強勁的“擁有感”。

小耗子說的沒錯,這榛子,大補呀!自己從來沒吃過這麽滋補的東西,比肉還猛!甚至于…..絲毫不亞于吸收了髒東西的靈力!

黃丫倒抽一口涼氣,滿嘴都是榛子的油香味兒,長期沒吃過好東西了,唾腺激顫的分泌,麻得它腮幫子還疼!

接着,身體開始發熱,周圍零下20多度的環境,竟然一點也不冷了!傷口也漸漸的止血,兩條腿開始有了力量,似乎能動了。

它看見自己的皮毛開始泛出了光澤,像是抹過油一般!

“大仙,我沒說錯吧,這榛子是好東西,誰吃誰明白,吱吱吱!”那個獻媚的小老鼠笑道。

“是啊,”黃丫驚顫于自己的變化,這才是只吃了一顆,要是再吃幾顆,會是什麽效果?自己100年的修為,會不會功力大增呢?

“再給我拿幾顆去!”

“得嘞!”

……

黃丫一口氣吃了三顆,再也吃不下了,強烈的飽腹感,讓它感覺….榛子碎渣都快到嗓子眼了,接着,更誇張的事情出現了,自己…..居然流出了鼻血!

“大仙,你太沒出息了,我們都有節制,沒有流鼻血!”

“是啊!你吃東西沒夠兒。”

“等見到了大王,我們要告訴大王,讓他笑話你,吱吱吱!”

…..

這群老鼠又開始放肆了起來,說話沒大沒小,而與此同時…..那只被熏暈的黑狼,蘇醒了過來,呼吸開始加促,白眼仁也翻回了正常。黃丫的屁,跟打火機裏的液體差不多,雖然一時很牛逼,但揮發之後,藥效也就結束了。

這一回…..是正面相對。雖然黃丫的腿腳還不利索,但勉強上牆是沒問題。當它正準備趁着黑狼還沒站起,帶兄弟們轉移時……卻看見那只黑狼滿臉的恐懼,發瘋的往外屋移動,四條腿無力卻又拼命的劃着……

它身子依舊麻痹,站不起來,但黃丫此刻在它眼裏,就像是要命的祖宗,可怕至極,片刻也不敢停留……

“大仙!這傻大個…..怕你诶!”

“是啊是啊!大仙之屁,天下無敵!”

“看來,還是這個家裏安全,大仙已經制服這個狼了!”

“黃鼠狼才是真正的狼!”

……

耗子們一個個興奮的手舞足蹈,屁股和屁股還相互的撞了撞,就像是它們打敗了黑狼。

黑狼轉移到了外屋,卻沒有離開這個房子,這讓黃丫的心稍微安定了些,要是這只狼,跑到外面,嗷一嗓子“搖人”,把“村民”們都給引來,那就麻煩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黃丫依舊沒有放松警惕,它帶着兄弟們上了房梁,低眼瞅着那只膽小的狼!

這狼可真有意思!等能站起來後,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叼來各種木板子,還有亂七八糟的雜物,把裏屋和外屋的“門”給堵住,像是生怕黃丫它們再出來似的!

它的腦電波依舊是雜亂起伏,完全是個瘋子!不到半個時辰,幾乎要把門給堵死了!

但這種漏洞百出的,七零八湊的“門”如何能堵得住老鼠和黃丫呢?這狼看來不但瘋,而且傻!

“诶?你們發現沒?這狼不會說話诶?”

“我早看出來了!之前,我和它搭過讪呢,它傻乎乎的不理我,像是腦殘一樣!”

“會不會是個啞巴?”

“不好說!”

老鼠們議論紛紛,對這個神經兮兮的狼,充滿了好奇。

雖然還沒找到回家的路,但不管怎麽說…..總算是安定了下來,這屋子裏有榛子,餓不死,還不用在外面讓冷風吹。不如….就這麽先待着,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只要有人類在,肯定就有希望能回到原來的世界,黃丫如是想着……

時間過的很快,又到了晚上…..這裏的白天黑夜,不像是大地的另一面變化那麽極端,只是雪停了,外面依舊冷的要死!

那條傻狼,遠遠的躲在牆根下卧地打盹,依舊在警惕的瞅着內“門”的方向,生怕黃丫出來,再熏自己!

黃丫瞅着它那傻乎乎的樣子,不知為什麽,心底…..竟然還生出的了恻隐之心,覺得它好可憐…….

要說這狼還咬過自己,自己居然還心疼它?什麽鬼?難道……是因為自己修行有道,修出了菩薩心嗎?

白天調查不方便,黃丫還琢磨着夜裏出去轉一轉呢,說不定能有意外的發現,人類在晚上……都是要睡覺的。

然而,在它正尋思着何時動身時,外屋的門…..突然開了,一個人類的身影站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