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8 章 月下悶酒

妙法門中,大皇子一個人默默的喝着悶酒,三皇子坐在對面,半躺在椅子上,擡頭看着天空中的那輪缺角的圓月。

窗外是一片月光籠罩着的黑粼粼的湖水,時不時有一群散發着熒光的魚群游蕩過來,這個時候,三皇子就會掰下一塊饅頭捏碎了撒入湖水中,湖水立時鼎沸,百魚争食,熒光彙聚,如同一盞圓月落于水中一般。

夏國兩位曾經的皇子就這樣默默地呆着。

三皇子将最後一塊饅頭全都丢入水中,随後淡淡的道:“大哥,我覺得方蕩是沖着我來的,這家夥就像是一個陰魂一般,纏着我,甩不脫,丢不掉,弄不死。”

大皇子一口飲下杯中酒,随後笑道:“他來難道不是正好?本來你也想要殺他,現在他自己來送死,簡直就是飛蛾撲火,你難道還怕偌大一個妙法門收拾不了一個小小的方蕩?”

三皇子皺眉道:“方蕩當然不可能是整個妙法門的對手,我不怕他來這裏搗亂,就怕他來這裏争奪煙波仙子阮凝香,不說我們希望靠着凝香來得到妙法門的支持,從而奪回我們失去的一切,光是我和凝香曾經的情分,也絕對不能任由這件事情發生。”

大皇子一笑道:“誰不知道你和煙波仙子是真愛,入贅妙法門對你來說也算是其所,要不然你們兩個還未必能夠走到一起。”

随後大皇子微微皺眉,放下酒杯,“你是說方蕩會申請妙法門的脫門大典?”

三皇子臉上神情凝重無比的點了點頭。

大皇子想了想後,也點了點頭:“不錯,方蕩似乎沒有別的路可走,只有這個辦法才能從妙法們将你的煙波仙子搶走,也只有這個辦法他還有那麽一成的把握能夠成功。”

妙法門也不完全是不近人情,所有的想要迎娶妙法門的女弟子的男人都必須入贅不可,除了入贅之外,還有另外一條光明正大将妙法門女弟子迎娶出妙法門的辦法,那就是為某個特定的女弟子申請脫門大典,只要能在脫門大典上贏取勝利,或者用足以打動妙法門諸多修士的寶物就能夠光明正大的迎娶妙法門的女弟子,當然,這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任務。

妙法門建門數千年,也就只有三次被人堂堂正正的将女弟子迎娶出門。

其實妙法門本身并不排斥有人來迎娶自家的女弟子,畢竟敢迎娶妙法門女弟子的都不是泛泛之輩,這種人物本就不可能入贅妙法門,通過這種真正的聯姻的方式同樣能夠和這樣強大的人物構築不凡的關系,對于妙法門來說,有利無害,當然,這一切必須有個前提,那就是對方真的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所以脫門大典考驗極嚴,并且考題随意,都是由妙法門閉關的幾位長老出關出題,內容相當随性,往往極為刁鑽不講道理。

最不講道理的一次,一名大修士通過重重阻礙,艱難的申請了脫門大典,剛剛上場一字未言,就被妙法門的一位長老以長相不過關一口回絕,那名大修士憋悶無比,在脫門大典上行兇,最後被一名妙法門長老誅殺。

那三次成功通過脫門大典的三位修士,每一個都非常人,有號稱肩負人族榮辱的千年獨苗游螢子,有鎮守邊關三百年的人族紫金梁昆洞,甚至還有海域龍宮之中的人龍混血,巨力擎天的渣勝。

這三個每一個拿出來,都是萬夫不敵之勇,稱霸當代的人物,同時又極端聰慧,有大智慧,這才能從妙法門中将女弟子迎娶走。

同時三人又因為妙法門女弟子為妻的緣故,和妙法門之間有了千絲萬縷的關系,互惠互利,各取所需,簡直就是天下美談。

“弟弟,你覺得就憑方蕩,能申請下來脫門大典?你覺得就憑方蕩能夠成功通過脫門大典将你的煙波仙子帶走?”大皇子看着三皇子一臉不解,他實在不明白三皇子在擔憂什麽,就算方蕩擁有十萬陰兵,擁有萬靈浮屠,但脫門大典上不一定你擁有力量就能獲勝,那些閉關的妙法門長老各個一肚子壞水,什麽題目都有可能出來。

“我知道方蕩的力量算不得什麽,但若是方蕩将陰兵虎符還有萬靈浮屠奉上呢?妙法門說不定稍稍動心,就應允了方蕩,雖然我并不願意承認,但事實上,凝香嫁給我能夠給妙法門帶來的利益遠遠抵不上方蕩的萬靈浮屠還有陰兵虎符。”

大皇子聞言,神情輕松,曬然一笑道:“弟弟,這就是你的錯了,從你我的角度來看,萬靈浮屠或者陰兵虎符的價值遠勝你我,但其實在妙法門看來,區區陰兵虎符還有萬靈浮屠根本算不上什麽。你看看從古至今能夠從妙法門中将女弟子娶走的都是什麽樣的人物,用法寶換取女弟子可有先例?”

“沒有!根本沒有!若是某個人拿了件法寶就将妙法門的女弟子領走了,那麽天下人将妙法門當成是什麽了?娼館還是妓寨?現在你再想想,方蕩手中的陰兵虎符還有十萬陰兵值不值得妙法門破例?”

聽到大皇子這樣的言語,三皇子不由得茅塞頓開,臉上神情變得放松起來。

“對極,對極,大哥不愧是大哥,我竟然連這麽簡單的關節都沒有想透。”

大皇子笑道:“你也是當事者迷,要我看,方蕩不來還好,一旦來了,必死無疑,說實話,我都有種沖動想要給方蕩寫一封請柬了,呵呵。”

三皇子聞言雙目微微一亮,笑道:“為什麽不呢?我們不如就真的給他一封請柬,邀請他來參加咱們的婚禮。”

大皇子微微一愣,略一琢磨,随後笑了起來,點了點頭。

原本視對方如仇寇的兩兄弟此時舉杯互撞,笑聲爽朗,震得窗外水波粼粼,只不過,這笑聲中有多少壓抑,多少無奈只有大皇子還有三皇子自己才知道,寄人籬下,苦中作樂,放棄尊嚴,入贅妙法門,每一樣都叫他們心中如有蟲蟻嗑食。

大皇子放下酒盞,問道:“你的腿怎麽樣了?若是還不好,酒這東西還是少喝為妙。”

三皇子郁悶搖頭道:“應該是從別人身上切下來的腿按在我的身上尚未完全融合,每日都要疼上一個時辰,啧啧,那味道,不說也罷。”

大皇子皺眉看了看三皇子的腿,道:“沒辦法,你且忍一忍吧,咱們到了這妙法門本就沒有地位可言,若是再叫她們知道你腿上有問題,就更不将你放在眼中了。”

三皇子點了點頭道:“我曉得,一切都等我和凝香成婚之後再說,大不了将這條退切下,服藥重新長出一條自己的來。”

三皇子說着不由得伸手猛的一捏自己的腿,那裏又劇痛鑽心起來,三皇子瞬間就大汗淋漓,整個人猶如水中撈起來的一般,臉色青白的三皇子一聲不吭,繼續和大皇子喝酒談話。

大皇子看出了三皇子的不妥,但也不說破,再疼再苦,三皇子也咬着牙往肚子裏面咽,一個男人的尊嚴有時候就像是小孩子的游戲,幼稚可笑,但卻不容冒犯。

……

“妹夫,咱們現在還是回夏國吧,你要是實在不想回去的話,那準備準備就直接去妙法門吧。”洪熙坐在鳥背上,挪了挪屁股,盡量離那無手無腳的人柱綠袍遠一點。

不知道為什麽綠袍就是看他順眼,總是喜歡靠着他坐着,這叫洪熙一萬個不爽,還是丁苦兒看穿了原因,因為綠袍郎中本身就是胖嘟嘟肉乎乎的,從這點上來說,綠袍郎中和洪熙極為相近,或許就是因為如此,綠袍對洪熙很是親近,八成是将洪熙當成了自己的同類。

一向以自己和洪正王體型最相像為傲的洪熙第一次認真的覺得自己應該減肥了。

下一步去哪裏,此時鳥背上的所有人都相當關心,但究竟去哪,只有方蕩一個人能說的算,所以,所有的人全都齊齊望向方蕩。

方蕩笑道:“不急着去妙法門,我得先去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洪熙微微愣了愣,随後好奇的問道:“你有什麽東西?放在那裏了?”

方蕩看了洪熙一眼,道:“這麽快就忘記了?我有五千萬兩兩白銀,你也有無千萬兩白銀,都存放在甲候城,現在當然是去将這筆銀子取回來。”

大王子洪熙聽到方蕩這句話,後背上的毛都豎起來了,瞪着一雙眼睛盯着方蕩,然後用極大的嗓音吼道:“你是認真的?你是認真的?你确定要帶着這個家夥去甲候城?唐門轄下的甲候城?”

不怪大王子洪熙一張臉都綠了,方蕩吃了唐門的鬼将,然後又将唐門的舵主給煉成了肉蠱血奴,現在竟然還要大搖大擺的帶着肉蠱血去唐門的轄下城池甲候城去讨要一億兩白銀,這麽做已經不是往唐門腦袋上拉屎那麽簡單了,簡直就是拉完還要糊在唐門臉上塞進唐門嘴裏,這麽做太惡心了!

方蕩一臉确定以及肯定的表情,告訴大王子自己的目的地絕不會輕易更改。

第 247 章 揚名百象

方蕩身後的洪熙一臉驚恐,雖然方蕩戰勝了唐三公子,但在洪熙眼中,真正的問題才剛剛開始。

洪熙喃喃的道:“方蕩,那唐三要鬼将你還他就是了,幹嘛做得這麽絕?現在得罪了唐門,咱們恐怕再也回不去夏國了。”此時的洪熙洩氣般,方才抽進肚子裏面的氣呼呼的往外竄。

“還?拿什麽還?鬼将我已經吃了,嘎嘣脆,味道還不錯。”

啊啊啊?

洪熙剛剛吐出去的氣自己又一下倒吸回去。

四周的修士聞言也齊齊發出倒吸冷氣的聲音。

怪不得方蕩下這樣的重手,吃了唐門鬼将,比殺了十個唐三公子更叫唐門仇恨,雙方的仇恨原來已經根本不可能化解了。唐三公子若早知如此的話,絕對不會和方蕩廢話一個字,最後落得個教了方蕩煉蠱之法把自己給煉了的下場。

就在一衆修士們心驚肉跳的時候,猛的見到方蕩朝着他們望來,盡皆膽顫心驚,在場的都是練氣期的修士,修為盡皆不低,并且人多勢衆,現在卻被一個強筋境界的武者看一眼,就吓得汗毛亂豎,傳揚出去絕對叫人笑掉大牙。

方蕩目光掃來,他們盡皆回避,生怕被方蕩當成擊殺的目标,哪怕此時的方蕩一身平和,也給他們一種被殺機萦繞的感覺。這樣的家夥最好不要招惹。

方蕩一個修士一個修士的慢慢看過去,每一個被方蕩盯上的修士都感覺度日如年般的難受,有幾個差點掉頭就跑。

最後,方蕩的目光落在了子妖妖身上。

子妖妖身上的蠱毒尚未消退,渾身酸軟無力,迎着方蕩看過來的目光,心頭猛的一跳,從方蕩敢将唐三煉成肉蠱血奴就知道,方蕩是個什麽都敢幹的家夥,這樣的家夥,和唐三公子可完全不同,若動了心思,對她做些什麽的話實在是太正常了。

尤其是她現在渾身無力,唐三公子的蠱毒甚至連她動用蠱匣之內的蠱蟲的力量都給禁锢住了,可以說,她現在就是案板上的一條魚,方蕩想将她怎麽樣就将她怎麽樣,完全不能反抗。

身為女修,落在敵人手中有些時候下場是最悲慘的。更何況,她還數次輸給方蕩,賭注是自己給方蕩為奴一年。

也不用方蕩不講理,只要方蕩現在就要她兌現承諾,她該如何是好?為奴可是什麽都得做的,生死完全由主人支配。

子妖妖打定主意,萬一方蕩有什麽不軌企圖,她就咬碎了舌頭自殺。臨死前一定噴方蕩一臉血。

方蕩身後的大王子洪熙眼見方蕩看向子妖妖,心中叫糟,連忙道:“妹夫,這個丫頭不是壞人,方才還救了我。你要想找女人,到了地方我幫你弄,個個都比這丫頭水靈,比這個丫頭有風情,你看看她幹幹巴巴的肯定無趣。呃呃,這丫頭雖然輸了你幾次,按理說應該與你為奴,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你就放過她吧。”

大王子洪熙說到後來,聲音都小了,說實話,他真不知掉自己在方蕩這個便宜妹夫心中究竟有沒有面子可言。

方蕩本就沒想對子妖妖做些什麽,即便子妖妖輸了數次給他,應該給他為奴為仆,方蕩也根本沒放在心上,現在被洪熙如此一說,好像他方蕩是個**似地。

方蕩無奈扭頭看了洪熙一眼,随後一聲唿哨,天空中靈鳥降下,一頭紮入方蕩腳下的泥土中,猛的一起,就将方蕩連帶着綠袍還有洪熙一起帶走,靈鳥雙翅一振,轉瞬間無影無蹤。

在場的一衆修士一個個啞口無言,據說天地間每三百年就有英雄生,眼前這個不知道算不算是一個,就算不是,有這樣的風光力量,想來也不枉此生了。

一衆修士一個個沒精打采,被一個修為低微從來不被他們放在眼中的家夥碾壓,甚至連對視都不敢,對于他們來說,絕對不是什麽好滋味,甚至有些連本心都動搖了,所以各自離開,只有幾個和子妖妖有些關系的修士攙扶着子妖妖離開。

子妖妖擡頭看了眼方蕩消失的地方,銀牙暗暗咬了咬。

雖然她和方蕩沒什麽洗刷不盡的仇恨,但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自己很恨這個原本是個醜鬼,現在卻變成了一個無法無天的少年的家夥。

按理說,方蕩對賭輸了的她都沒有追索賭債,應該是恩情才對,但子妖妖就是感激不起來,究其原因,就是那種輕視,不,談不上輕視,根本就是純粹的無視。

那個該死的方蕩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她子妖妖給他為奴都不配。

想到這裏,子妖妖銀牙咬得咯咯作響,“方蕩,只要你在百象帝國,就千萬別落在我的手中。”

女人的心思其實并不複雜,就只有一句話,我最重要,我最重要,全世界我最重要!

你做到了,她就開心,你做不到,她就怨氣滿腹。

你要是将她當成腳底下的野草一腳踩過去,那就是洗刷不幹淨的仇恨。

方蕩百象帝國揚名何止萬裏?

不過名聲卻兩極分化,一方面方蕩以一己之力力阻蛛王,避免了妖聖出世,可以說拯救了整個人族,至少使得人族免去了與妖族的百年巨鬥,大功一件。

另一方面,方蕩以孱弱修為力壓整個唐門,吃了唐門鬼将,将唐門舵主唐三公子煉成肉蠱血奴,還贏了唐門一億兩白銀,這是将整個唐門當成是泥球用腳猛搓的舉動,唐門的一張臉都丢光了。

消息傳回唐門,整個唐門沉寂了半天時間,半天之後,下了唐門毒誓令,誓殺方蕩。

百象帝國不少門派本應該紛紛響應,畢竟不少門派都和唐門有交往,但是這一次,卻少有門派應和,原因也很簡單,方蕩畢竟剛剛拯救了整個人族,避免了妖聖現世,這樣的功勞太大了,他們若是在這個時候追殺方蕩,對于自己名聲影響太大,當然,名聲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不少門派門內的修士也反對這樣做。

唐門最近這百年猛烈擴張,有些時候确實是太過嚣張了點,況且,區區一個方蕩又是在百象帝國的地頭上,唐門還用不着別人來動手,若是旁人出手搶先殺了方蕩,反倒成了唐門的仇敵,誰不知道唐門上下商人心思,睚眦必報,有仇必須自己來報!

總之,一時間,方蕩的名字成了百象帝國之中茶餘飯後的主要談資,甚至連不少市井乞丐都知道了這樣一號人物。

不少夏國在百象帝國掙紮的無根草坪們一時間揚眉吐氣,但也有不少人當街被揍,成了發洩工具。

随後又有好事者将方蕩在夏國的事跡挖掘出來,一人扭轉國運,随後又知道方蕩乃夏國十世大夫的後人,但卻自幼被貶入爛毒灘地,在野人堆中長大,長大有成後,第一件事就是回京報仇,然後又将方蕩和最近即将大婚,同樣揚名百象帝國的夏國大皇子還有三皇子給引了出來,立時就有明眼人琢磨出來了,方蕩八成是來幹大皇子和三皇子的,畢竟方蕩和三皇子有血海一般深的仇恨,那麽也就是說,方蕩這次來,是來找妙法門的晦氣的。

随後又有好事者将方蕩當初在夏國皇都的那句要将三皇子的東西一點點全部拿走,将三皇子的女人變成他的女人的言語翻了出來。

我艹,那可是妙法門,靠征服男人征服整個世界的女人門派。

方蕩這是要來搶親了?

別的不說,方蕩的經歷,光聽聽都覺得太牛叉了,簡直就是牛逼閃閃的人生。

幾乎一夜之間,方蕩獲得了不少女性的支持者。

對于女人們來說,什麽都不重要,百象帝國和夏國之争不重要,拯救人族也不重要,方蕩若能夠幹翻了妙法門的那幫小婊子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功臣。

同時,方蕩在男人們的心中位置就變得相當玄妙了,一方面覺得方蕩去了必死,另外則是覺得方蕩若能夠阻止夢仙子夢紅塵還有煙波仙子阮凝香兩個夢中情人嫁給夏國兩位皇子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畢竟對于男人們來說,寧可自己的夢中情人一輩子守寡,也不願意她們躺在別的男人的床上做那些不好的事情。

甚至有不少人期待方蕩能夠搶親成功,畢竟方蕩和他們比起來,其實差不多,甚至連他們都不如,畢竟方蕩雖然家世不錯,但卻是在爛毒灘地之中長大的,是火奴賤狗,這樣的家夥若都能實現人生夢想,那麽他們又有什麽做不到的?

他們即希望方蕩成功,又希望方蕩失敗,即不願意看到夢仙子還有煙波仙子成了夏國皇子的女人,也不大願意看到兩個夢中情人中的一個變成了方蕩的女人,總之矛盾至極,心情複雜至極,好似那兩位仙子不許給方蕩和夏國王子轉身就能嫁給他們似地。

距離夏國大皇子還有三皇子入贅妙法門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不少人翹首以待,眼巴巴的希望十天之後,來點更大的動靜。

第 246 章 方蕩你敢?

唐三公子原本以為這些陰兵會直接殺了他,沒想到這些陰兵并未下死手,只是将他給捆住,這叫原本驚悚震驚的唐三公子變得憤怒起來。到此時他越發認定方蕩不敢殺他,不然他早就死了。

既然不敢殺他,還玩這些小把戲,實在是太沒意思了,唐三公子此時也不說話,只是冷笑連連,他倒要看看方蕩究竟要幹什麽。一副你把事情搞砸了的模樣,似乎想看方蕩如何收場。

“唐三公子,不急着走,我不是說了麽,我要試一試你教給我的肉蠱血奴煉制之法。”方蕩臉上是人畜無害的笑容,配上那雙殺機環眼,着實透着一股妖異。

唐三公子冷哼一聲,一副懶得和你說話的模樣,閉口不言。

方蕩如自言自語一般的道:“蠱蟲我有現成的,缺的卻是一個人,究竟拿誰來煉成肉蠱呢?”說着一臉沉思的方蕩看向四周的修士。

四周的修士見到方蕩那雙殺機盈、滿的雙目後,齊齊心頭一跳,眼見方蕩的目光掃來,一個個生怕不敢動唐門的方蕩拿自己開刀,那實在是太冤枉。人家你死我活打仗的沒事,你這看熱鬧的掉腦袋了,傳出去也不好聽。

方蕩看來看去,最終将目光重新放在了唐三公子身上,方蕩此時臉上的笑容說不出的詭谲!

滿不在乎的唐三公子驟然看到方蕩這樣的目光,感受到方蕩殺機環眼之中的那縷殺機,心頭不由得突的一跳,一個可怕的念頭瞬間沖入她的大腦,脫口而出的叫道:“方蕩你敢!”

方蕩雙目微微一眯,殺機環陡然間加快轉動起來,甚至發出嗡嗡之聲,“有什麽不敢?你要将洪熙煉成肉蠱血奴,我就将你變成肉蠱血奴!你将洪熙的雙腿搞成這個糟爛樣子,我就将你的雙腿變得稀爛。”

方蕩說着那頭綠袍郎中當即飛出,一起飛出的還有上百只巢蟻。

綠袍郎中本就最善食人腦,境界也不高不低,簡直就是為了此刻準備的一般。

唐三公子此時被陰鬼們捆綁得不能動一丁點,只能瞪着眼睛眼瞅着綠袍郎中一頭朝着他的腦門撞來。

與此同時劇痛襲來,唐三公子清楚地看到上百只巢蟻鑽進了他的雙腿,一陣瘋狂的噬咬後,唐三公子感覺雙腿處猛的一軟,嘩啦一下,唐三公子直上直下的矮了一大截。

唐三公子知道,自己的腿已經被那些巢蟻嚼碎了。

劇痛襲來的同時,唐三公子猶自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諱拿他煉蠱,這比殺了他還要得罪唐門。

這完全就是在**裸的羞辱唐門,這是在唐門的腦袋上拉屎,方蕩的膽子實在是太大,大得沒了邊際,方蕩真的敢這麽做?

在這個疑問猶在唐三公子腦中萦繞的叫唐三公子不敢相信的時候,綠袍郎中噗的一下在唐三公子腦門正中鑽出一個血洞來,随後唐三公子耳邊就聽到咔嚓咔嚓嚼噬大腦的聲音……

“方蕩,該死,該死,你用我教你的方法來拿我煉蠱,唐門不會饒過你的……”這是唐三公子的遺言。

随後唐三公子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之剩下腦袋裏面咔嚓咔嚓的聲音,還有身體的不由自主的抽搐。

方蕩的舉動吓壞了四周所有的修士,方蕩不但殺了唐三公子,還将唐三公子煉成了肉蠱血奴,這簡直太可怕了,他們都是膽大包天的人物,但卻連想都不敢想這樣的事情。

大王子張大了嘴巴呼呼的往嘴巴裏抽氣,以至于他本就肥大的肚子此時變得如同一個球般鼓了起來。

唐三公子此時忽悠一下用膝蓋站起,嘴歪眼斜,身子來回亂晃亂擺,好在他本就沒有雙手,此時又被方蕩的巢蟻吃掉了雙腳,所以就跟一根柱子似地亂搖,不然他非得不受控制的四處亂跑不可。

轉了足足一刻鐘的時間,唐三公子複雜的面部表情終于緩緩平複下來,一張臉上恢複了之前的陰柔,卻越發變得邪祟起來。

唐三公子用僅剩的雙膝慢吞吞的行走,來到方蕩面前,又慢吞吞的彎腰,靠着慣性才咕咚一聲以頭戳地,他沒有了膝蓋之下,所以唐三公子身子如拱橋一般砸在方蕩腳下。

遠處的子妖妖更是花容失色,唐三不是什麽好人,但落得這樣的下場未免太慘了,畢竟剛才還是揮斥方遒的人物,轉眼就被方蕩一腳踩在腳下,卑賤如泥,這種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還有,這個叫做方蕩的家夥實在是太壞了,剛才請教唐三公子如何将人煉為肉蠱血奴,唐三公子親切傳授,轉眼間學會了的就立馬翻臉将唐三公子煉成了肉蠱血奴,唐三公子這是典型的,別人把他賣了還在為對方數錢的舉動,不是唐三公子太蠢,而是方蕩太壞。

據說這個叫做方蕩的家夥在夏國還有一個外號,叫做蔫壞兒……這他娘的那是蔫壞兒啊,壞得簡直沒屁、眼兒!

周圍的一衆修士盡皆生出不忍卒睹的模樣,畢竟唐三公子是百象帝國的堂堂蠱修,現在卻被一個夏國修為不過鑄骨的武者碾壓羞辱,對他們在場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種羞辱。

若非能力不濟,動手必死,他們定然出手共誅方蕩。

咦?不過一兩個時辰不見,方蕩的修為似乎已經進入了強筋狀态?怎麽回事?方蕩之前一直都在隐藏修為麽?

跪下,是綠袍郎中在感謝方蕩賦予他一個人族的身軀,感謝方蕩賦予它的一步步的成長,同時也是一種儀式,從現在開始綠袍郎中就不是方蕩的蠱蟲了,而是方蕩的血奴,是方蕩的奴仆。

綠袍郎中原本只是一只蠱蟲,雖然知道感恩,但卻并不知道下跪來表達情緒的,不過他吃掉了唐三公子的大部分腦子,只留下記憶之後,綠袍郎中就能夠操控這些記憶,從而從這些記憶之中汲取自己需要的東西,從而能夠完全掌控這個身軀,人族和蟲子之間的區別非常大,若不通過直接從大腦之中汲取方式的話,綠袍郎中恐怕用十幾年也不一定能夠适應這具身軀。

汲取操控身軀的方式的同時,綠袍郎中也汲取了一些唐三公子的記憶,這其實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說白了一個人是不是存在,就是靠記憶決定的,你擁有屬于你自己的完整的記憶,那麽你就是你,你若沒有了屬于自己完整的記憶,那麽你就不是你了。

一個人的舉動行為等等都是受到曾經經歷的事情影響的,你的經歷決定你現在處事的方式,思維的方式,可以說唐三公子還活着,因為他擁有完整的記憶。

但唐三公子的行動完全受到綠袍郎中的操控,只能說,唐三公子被囚禁在大腦記憶的部分。

調用了這些記憶,綠袍郎中就擁有了一個人的行為舉止,明曉了一些道理,同時行為也容易朝着唐三公子的行為方式前進。

這就要看綠袍郎中受到唐三公子的影響的程度究竟如何,肉蠱血奴是容易煉廢掉的,所謂連廢掉,就是指肉蠱血奴連帶着原本的宿主對于主人的仇恨也一同記憶下來,感同身受,那樣的話,肉骨血奴在未來的某個時刻說不定就會弑主。

不過就目前來說,綠袍郎中不會有對方蕩的任何不敬,也絕對不會有弑主的念頭,那需要很長時間的潛移默化的逐步影響才有可能會發生,機率并不高,因為這之間有一座鴻溝,那就是綠袍郎中很清楚自己占據了這個身軀,弱勢這個身軀的仇恨影響到他,那麽占據這個身軀的,就不是他綠袍郎中了,說白了唐三公子和方蕩之間的争鬥已經告一段落,但綠袍郎中和唐三公子之間的争鬥才剛剛開始,并且,唐三公子的勝算着實不大。

方蕩對于綠袍郎中的跪地舉動點了點頭,開口道:“既然你有了人身,就不能再叫綠袍郎中這樣的蠱蟲名字了,改個名字吧,就叫綠袍。”

有了人的名字,就等于和蠱蟲身份做出了告別,從此之後,綠袍名正言順的擁有唐三公子的身軀,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個名字,但對于蠱蟲來說象征意義相當大,簡直就如同新生一般。

綠袍當即老老實實又叩了個頭,這才直起腰來,用膝蓋慢吞吞的走到了方蕩身後,不管大王子洪熙願不願意都和他站在了一起,時不時還慢吞吞的扭頭,看大王子洪熙一眼,嘴角抽動兩下,似乎是想笑,但卻控制不好面部複雜的神經表情,以至于那笑容看上去恐怖至極。

洪熙現在看到這沒手沒腿的人棍就覺得發毛,就算唐三公子站在他旁邊他也不會有這種感覺,因為他搞不清楚身邊這個家夥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收了唐門三公子,方蕩覺得自己胸中又多了一線殺機,方蕩将其引入殺機血丹之中。

殺機有兩種,一種是尚未完成的殺機,是胸中的一股憤怒,這種殺機有毒,如果這種殺機累積得太多,就如同不停地往口袋之中打氣一樣,口袋早晚要爆掉,修士也容易走火入魔,變得貪婪好殺。

還有一種殺機更為凝練,更為完整,就是方蕩現在引入的這種心願得償的殺機,這種殺機積累得越多越好,只有好處,不會有什麽不适之處,對于殺機血丹的成型膨脹有着極大的幫助。

方蕩眼中的殺機血環緩緩消退,清澈如水晶一般不含任何雜質的目光看向在場的其他修士。

這真是見鬼了,天知道擁有那麽一雙清澈眼睛的家夥,怎麽就有這麽肮髒邪惡的心思?将唐三公子耍得團團亂轉,擁有這樣的眼睛的家夥不是應該純潔的如同一張白紙一樣麽?怎麽會和蔫壞這樣的外號聯系在一起?

第 245 章 方蕩不敢!

唐三公子剛剛說出一個好字,天空之中也傳來一個好字。

唐山三公子聞言不由得一愣,擡頭望去,四周所有的修士都擡起頭來,受傷的子妖妖驚詫的仰頭。

躺在地上慘哼的洪熙先是大喜,随後憤怒的叫嚷道:“還他娘的好?好個屁,趕緊把我救走!我受不了,馬上就要招了……”

天空中的聲音響起:“唐三,你想找我?好像你找到了我,就能對我怎麽樣似地?不用你找,現在我來找你了,看看你能将我如何!”

一聲刺耳鳥啼天空中一只大鳥俯沖下來,一道黑影一躍而下,穩穩的落在大王子身旁。

不用問來得自然是方蕩,只不過這個時候的方蕩不是那醜鬼模樣。

方蕩張嘴一吐,無數巢蟻洶湧而出,也鑽進大王子洪熙的皮肉中,轉眼間大王子的皮下如同跳舞般的躍動起來,大王子之前的慘哼還算腼腆,此時是直接的慘嚎慘叫,聽起來就慘絕人寰。

人能夠發出的最極限的慘叫不過如此了,聽起來比生孩子還可怕。

不過這場慘叫來得快,去得也快,片刻之後,紅頭巢蟻從大王子身軀之中紛紛鑽出來,至于那勾肉、吸血、剜骨、食腦,四種蠱蟲,早就被巢蟻吃得一幹二淨。

“你不是找我麽,我來了,你想把我怎樣?”

方蕩看了一眼大王子雙腿稀爛骨肉分離的模樣,一雙眼睛之中殺機環緩緩旋轉,此時的方蕩身上殺機溢出,似乎整個人都被一層血氣包裹,如同來自深淵地獄之中的索命厲鬼一般。

這是方蕩心中真的起了殺心,殺機一起鬼神伏藏。

唐三公子喉嚨裏面咕咚一聲,眼前的方蕩竟然叫他心中生出種種恐懼來。

他确實很想知道方蕩在那,然後調集唐門的力量來宰殺方蕩,但他可沒有準備現在就碰到方蕩。

眼前的唐三公子尴尬至極,之前千辛萬苦的想要找方蕩,但現在方蕩來了,他心中卻只有恐懼。

唐三公子眼珠轉動一下,随後掉頭就跑。

“你還真機智!”方蕩看着一路狂奔,潇灑無比,空袖飄飄的唐三公子,淡淡的說道。

這确實是誇獎之言,唐三公子此時逃走,确實是相當機智的舉動,唐三公子就算再強,也不是方蕩十萬陰兵的對手,方蕩可是連蛛王都能正面硬撼的家夥。

一旁的大王子連忙落井下石,揚聲道:“姓唐的,有本事你別跑,你要是有卵子就別跑!”他之前逃跑兩次全都被唐三公子抓了回來,這口悶氣憋得幾乎快要內傷了,此時正好發洩出來。

唐三公子那裏理會大王子的言語,機智的逃跑,方蕩也不追,只是一聲令下,早有伏兵從地下鑽出,攔住唐三公子的道路。

原本還想出手幫助唐三公子的修士此時齊齊停住身形,他們是親眼見到方蕩以十萬陰兵對戰蛛王的,方蕩本身不可怕,但十萬陰兵實在不容小觑,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他們出手也一樣改變不了什麽,反倒會将自己白添進去,即救不了人,還将自己陷入絕境,得不償失。

眼瞅着身前被攔住,唐三公子不得不掉頭換個方向逃走,一邊跑一邊叫道:“方蕩,你若不将鬼将交出來,我唐門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方蕩聞言哈哈一笑道:“不放過我?你還是先想想自己怎麽才能活着離開吧。”

唐三公子眼瞅着身前腳下再次湧起打量的伏兵,連忙再次掉頭,一邊跑一邊叫道:“方蕩,你敢殺我?我是唐門舵主,你傻了我就是和唐門接下了不解之仇,從此之後,上天入地,唐門上下都必殺你不可。”

“真是吓死我了,看來我現在必須殺了你來壓壓驚了。”說着方蕩扭頭看向大王子洪熙的那雙腿,眼中的殺機環越來越紅,随後開口道:“算了還是不要殺你了,萬一唐門真的上天入地都要殺我的話,我豈不是下場凄慘?”

一路狂奔的唐三公子再次碰壁,此時他所有能夠逃走的方向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陰兵。

所謂的十面埋伏也就是這樣的情形,呃陰兵如同水桶一般将唐三公子牢牢圈住,別說是他這樣的大活人,就是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方蕩手中的陰兵的數量一直都在減少,連番大戰下來,方蕩手中的陰兵由十萬減少到了八萬,但八萬陰兵來獵殺一個修士,簡直就是甕中捉鼈。

絕望之中的唐三公子聽到方蕩的言語,心中不由得一寬,背靠大樹的感覺就是如此,或許你本事通天,随便動動手指就能殺我,但你就是不敢殺我,因為殺了我,你承擔不起後果!

唐三公子呵呵一笑,眼中閃現出幾絲得意,道:“識實務者為俊傑,方蕩你只要将鬼将交出來,我保證唐門不會追究你的罪責,和唐門作對沒有好下場,你現在知道這一點還不算太晚。”

大王子則在方蕩身後低聲道:“方蕩,他說得不錯,你不能殺他,不然咱們誰都不能活着離開百象帝國,唐門的手段最是陰毒,用毒用蠱還做生意的門派一點下限都沒有,簡直就是流氓會武術,誰都無可奈何。”

雖然大王子聲音不大,但還是被唐三公子聽到了,唐三公子越發得意,并不以修仙門派卻做生意為恥,反以為榮,冷笑一聲道:“洪熙,算你識趣,明白輕重,你的罪責,我既往不咎了。”

方蕩看着唐三公子又扭頭看了看大王子洪熙。

洪熙微微點頭低聲道:“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頭?你此次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有些事情未必就需要馬上就去做,你若有什麽想法,來日方長,不争在這一時。”

遠處一衆修士們都在看着方蕩,方蕩現在已經将唐三公子圍起來,十萬陰兵的威力他們是親眼目睹的,此時唐三公子就像是方蕩掌心之中的一只螞蚱,說碾死就碾死,但這只螞蚱後、臺太硬了,碾死了唐三公子,确實是一件非常不智的舉動。

換成是在場衆人中的其他人,都絕對不會殺唐三公子,因為後果太嚴重,他們根本承受不起。

方蕩嘴角露出一線笑容來,眼中的殺機環緩緩轉動,越發顯得殺機環中的瞳子漆黑猶如深淵一般。

“我聽說唐三公子最擅長的就是煉制肉蠱血奴,正巧我也聽說過一鱗半爪的煉制之法,只是有些細節卻不大明白,相當仰慕,不知唐三公子可願意傳授一二?”方蕩忽然将話題扯到了別的地方。

任誰都聽明白了,方蕩這是給自己找臺階下,他不敢殺唐三公子,所以就提出了這樣的建議,只要唐三公子傳授他肉蠱血奴的煉制之法,就放了唐三公子。

老實說,肉蠱血奴的煉制之法算不上是什麽了不得的神通手段,在百象帝國之中,肉蠱血奴的煉制之法,至少有上千種之多,各門各派都有傳承,大同小異,沒什麽隐秘可言,方蕩問這個,可謂給足了唐三公子面子。

唐三公子聞言眉頭一挑,掃了一眼四周的密密麻麻的陰兵,心中微微一嘆,方蕩是人在矮檐下,他又何嘗不是?就坡下驢,對大家都好,等今天之後,他定要叫方蕩好看,付出相當的代價,這該死的家夥不是想要學肉蠱血奴的煉制之法麽,到時候就将他煉成肉蠱血奴。

唐三公子目光看向方蕩,臉上露出笑呵呵的神情,輕松随意還帶着一點老師教導學生的語氣道:“肉蠱血奴,其實相當簡單,首先,你要有一只聽話能遠程聽從命令的蠱蟲,這蠱蟲不要太聰明也不能等級太高,不然有了身軀後容易叛主,有了蠱蟲就等于已經完成了一半,随後将蠱蟲種入修士的腦部,吃掉除了記憶外其餘的大部分腦子,蠱蟲在腦袋裏面駐紮下來,代替原來的腦子,這樣對方之剩下記憶,雖然還活着,但卻變成了聽話的血奴,怎麽樣,其實肉蠱血奴相當簡單吧?”

方蕩連連點頭:“聽起來,若是能有現成的蠱蟲的話,一點都不難。”

唐三公子贊賞的點頭道:“正是如此。”随後唐三公子就準備離開,他已經給夠方蕩面子了,懶得再繼續兜圈子。

方蕩琢磨了片刻後道:“聽起來确實不難,不過,總要試試看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難。”

唐三公子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來,小地方來的人真是有夠煩,他可不是真的來當老師的,逢場作戲差不多就得了。

唐三公子正準備抽身離去,忽然面色大變,驚聲叫道:“方蕩你要做什麽?”

眼瞅着四周圍着唐三公子的陰兵們猛的一撲,唐三公子連忙祭出自己的蠱蟲,可惜,連個浪花都沒有打出來,就被撲滅。

八萬陰兵一起出手,唐三公子又經歷了連番大戰,之前還被大王子的龍族雷珠給炸得險些死去,十成實力現在已經剩不下三成,雖然蠱蟲在之前受創不重,但也敵不過八萬陰兵,這樣的唐三公子根本沒有抵抗的可能。

轉眼間唐三公子就被陰兵們化為的鎖鏈牢牢捆住,按在地上。

第 244 章 龍族雷珠

逃走的大王子被一名蠱修潛藏在地下的蠱蟲傷了小腿,那蠱蟲猶如蚯蚓,體型肥大,有多只觸手,觸手處是如同花苞一般的口器,一張開如同花朵綻放,內中滿滿的都是肉/芽倒刺,看上去就叫人感到驚悚。

正是這口器吞掉了大王子一只腳,将大王子拖死狗般拖拽回來。

大王子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唐三公子呵呵一笑道:“我就喜歡嘴硬的家夥,你最好不要叫我失望。”

唐三公子說着,腳下地面微微一裂,從中鑽出一只只拇指大小,渾身上下滿是倒鈎的蠱蟲來。

到了唐三公子這樣的修為手中最主要的蠱蟲只有一兩只,但也會在閑暇時候煉制一些偏門蠱蟲,這些蠱蟲并不追求太高的境界,也未必會有多麽強大的殺傷力,往往是用來進行一些彌補,一些修為上的彌補,或者一些特殊的愛好。

眼前這些蠱蟲,就是唐三公子随手煉制的一些小玩意兒。

唐三公子眯着眼睛笑道:“這些蠱蟲叫做勾肉,沒什麽大用途,只能算是最初級的蠱蟲,他們只有一個用途,就是喜歡往肉裏鑽,因為他們的破壞力很小,所以,他們只能慢慢的鑽,很慢很慢的鑽,所過之處,皮肉分離,我用這寶貝勾肉曾經用一天一夜的時間,生剝下一張完好無損的人皮來。那是一張曾經號稱為是厚土城第一美女的人皮,至今還在我的……啧啧,可惜,可惜,那張皮已經随着厚土城被破壞一同損毀了,我辛辛苦苦的諸多收藏現在全都沒有了,你叫我想起了這麽心痛的事情,這個罪過實在是太大了。”

唐三公子說着那一群勾肉立時發瘋般的朝着大王子洪熙沖去。

洪熙雙目瞳孔猛的收縮,臉上露出驚懼的神情,高聲叫道:“等等,等等,我說,我說,我全都告訴你!”

唐三公子臉上露出極端掃興的神情來,“這就是夏國王子?我還以為你至少能堅持個十分八分的,這麽快就求饒,是不是太給夏國丢臉了?”

從英雄到狗熊簡直就是一瞬間的改變,這使得四周觀瞧的一衆修士們不由得發出嗤笑聲。

洪熙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來道:“我這個家夥皮肉金貴,受不得苦,反正早晚都會說,沒必要非得受盡皮肉之苦後才說。”

唐三公子露出個算你聰明的表情來,“若是在平時,不管你是不是馬上招供,我都會叫你吃盡苦頭,今天算你走運,我要盡快找到方蕩,順便也給子妖妖一個面子,說出方蕩的目的和下落,饒你不死,免你皮肉之苦。”

洪熙看了看四周,周圍還有不少修士,都臉上露出嘲諷的神情,在他們眼中洪熙就是個嘴硬的懦夫,牛皮吹得山響,對方還沒等動手,就已經被吓得什麽都招了,他們平日裏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軟蛋。

“方蕩當然不會随随便便就跑到百象帝國來,他帶着十萬陰兵和萬靈浮屠來百象帝國乃是奉了皇命,尋找一處太古遺藏仙人古墓……”洪熙說道這裏,停頓下來,再次看了看四周。

聽到太古遺藏仙人古墓八個字,所有的修士激靈一下,精神起來,一個個雙目都噴出油來了。

太古遺藏仙人古墓至今只開啓了八座,每一座內中都藏有數不盡的寶物,運氣好的話,甚至能夠找到破損的仙器,直指大道的盎古傳承,可以這麽說,太古遺藏仙人古墓,別說凡間帝王了,就算是修仙門派聽到都要傾巢而出。

這八個字一出就代表着腥風血雨,天下大亂,代表着人族的野心**的極致。

唐三公子聽到這八個字,當即叫停,大喝道:“閉嘴!”

唐三公子說着身形一動,瞬間到了大王子身前,一雙眼睛之中滿滿的都是貪婪的神情,在太古遺藏仙人古墓面前,方蕩簡直不值一提,若是能将太古遺藏仙人古墓弄到手,他在門派之中地位将何等超然?

“小聲說給我聽!你若騙我,我保證你會後悔生下來。”說着唐三公子身邊鑽出一群蠱蟲來,嗡嗡亂叫,形成天然的聲音屏障。

唐三公子的舉動叫周圍的修士盡皆不滿,其中幾個修為較為高明的修士已經準備出手擊殺唐三公子然後擄走大王子了,甚至有幾個是一直幫着唐三公子的,改變一生的利益面前,友情變得極為廉價。

大王子擡頭看着唐三公子,一張胖臉上露出詭谲的笑容,猶如地獄中鑽出的厲鬼一樣。

唐三公子驟然見到大王子如此的眼神,當即叫了一聲糟糕,抽身急退。

大王子說太古遺藏仙人古墓這八個字,就是為了将唐三公子吸引過來,唐三公子既然已經上當,早有準備大王子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該後悔的是你才對!”大王子說着猛的一張嘴,噴出一顆圓滾滾的珠子來,唐三公子一見到這珠子瞳孔驟然急縮,四周的修士看到這顆珠子也面露驚懼。

就見大王子吐出來的那顆珠子遇到空氣就龜裂開來,內中綻放出一道道的綠色電流,那些電流剎那之間如同水草般狂張,将大王子還有唐三公子全都一口吃了下去。

噼裏啪啦的巨響不斷傳來,電鞭亂劈,形成了一個方圓二十米生人勿近的禁區。

碧綠色的電流劈擊了一分鐘的時間,這才逐步衰竭。

一片混亂的電流之中逐漸顯現出兩個身影來。

兩個焦糊的身影。

其中一個是大王子,這龍族雷珠乃是他這次出來專門從洪正王那裏讨要來的,為的就是以防萬一,乃是龍族以雷氣打造出來的,威力不凡,早有準備的大王子雖然也陷入了雷霆之中,受創不輕,但卻不至于有性命之憂。

和大王子外皮焦糊,冒着袅袅煙氣不同,對面的唐三公子此時已經外焦裏嫩,渾身散發着一股肉香,整個人躺倒在地,一絲聲音都沒有了,死活不知,顯然唐三公子受到的傷害更深。

大王子這簡直就是魚死網破同歸于盡的手段。

大王子一直攥在手裏的恢複生機的丹藥連忙塞進嘴巴,咕咚一聲後,哈哈大笑道:“後悔?現在你知道是誰該後悔了吧?”随着丹藥入肚,大王子身上的焦糊飛速的剝落,長出嶄新的皮膚。

而對面應該已經死掉的唐三公子一絲動靜都沒有。

洪熙勉強爬起來,走到唐三公子身前,用腳狠狠地踢了唐三公子一腳,正準備破口大罵順便鞭屍,誰知道唐三公子的屍體忽然微微一顫,雙目陡然張開,猶如詐屍一般忽悠一下坐了起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大王子。

大王子被吓得直接跳起,一張臉上露出震驚至極的神情來,在大王子心中,唐三公子正面被龍族雷珠劈中,必死無疑,完全沒有料到唐三公子竟然沒死。

“好痛,好痛,好痛!”唐三公子發出一聲慘叫,随着他一動,唐三公子渾身上下的焦皮爆開,露出下面鮮紅的血肉,如肆意流淌的熔岩一般。

大王子見到這場面,掉頭就跑,唐三公子哪怕身受重傷,只要還有一口氣尚未昏迷,就不好對付,因為唐三公子是蠱修,蠱修用來征戰的不是自己的肉身,而是蠱蟲,方才的龍族雷珠雖然傷得唐三公子不能再傷,但卻未必傷到了唐三公子的蠱蟲,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用在蠱修身上一點都沒錯。

“跑?将本公子害成這個樣子,你竟然還想跑?”唐三公子身後猛的竄出一道黑影,轉瞬間就追上了大王子……

“說還是不說?啧啧,我承認之前是小看你了,原本我以為你也就只能堅持幾分鐘而已,實在看不出,你竟然能夠堅持半個時辰的時間。我還是那句話,馬上招供,少受皮肉之苦,我保證給你留個全屍。”唐三公子一邊說着,一邊将從大王子身上搜出來的專門療治雷傷的藥丸全都丢入口中。

此時此刻,一只只的勾肉順着大王子的腳心鑽進去,前面已經有十幾只齊頭并進,猶如潛伏在地下的蚯蚓一般鼓起一個個小包一路向上,将大王子的皮和肉切割開來。

這種劇痛簡直沒有辦法形容,相比之下,大王子寧可再被龍族雷珠給劈上一下,也不願在這裏承受鈍刀切肉剝皮的痛楚。

大王子此時滿頭冷汗,焦糊的皮肉已經恢複了大半,并且還在逐步恢複着,只不過,剛剛恢複的皮肉很快就要被剝離下來,那種痛楚,還不如被雷劈焦來的舒服。

“說,太古遺藏仙人古墓到底是真是假?”唐三公子雖然明知道大王子肯定是說假話,現在想想,這麽重要得多事情,怎麽可能叫他一個區區的王子知道?但貪念還是使得他心中有着一絲僥幸期盼,希望是真的。

大王子咬着牙哈哈大笑道:“蠢貨,當然是本王子說出來随意消遣你的!”

“方蕩現在在哪裏?”唐三公子心中微微一嘆,轉換了話題。

洪熙的丹藥對于灼傷有奇效,此時唐三公子的腦袋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模樣,不知道從哪裏換了一身衣服,原本那被雷霆劈擊得焦糊一片的衣服已經變成碎末不知去向。

唐三公子的臉上全都是陰毒表情,大王子的那顆龍族雷珠險些就将他的性命了結了,要不是他修煉了特殊的秘法,現在已經被烤熟了,大王子使得他落得如此兇險地步,嘗受如此痛苦滋味,唐三公子如何不怒?

大王子冷汗滾滾,雙腿傳來一陣陣劇痛,咬着牙嘿嘿笑道:“本來麽,我跟方蕩也不算太熟,告訴你也無妨,但不知道為什麽,我這倔脾氣上來了,就是看你不順眼,所以,我送你三個字,老子就是不告訴你!”

唐三公子眼角挑了挑,随意的點了點頭,道:“你或許不知道,我養了四種蠱蟲,分別是勾肉、吸血、剜骨、食腦,我會一步步的叫你體會到這些酷刑,從來沒有誰能夠将這一套走完,不過,我會盡力幫助你,若你将這一套流程全部走完了,你依舊能夠閉口不言,那麽我就佩服你,你以為我會因為佩服你而放了你?錯,到那個時候,我再将你煉成肉骨血奴。”

“哎,若是平時我會叫你受四天四夜的苦,但是現在不成,我着急要找那個叫做方蕩的狗賊,叫你沾點便宜,一天之內,我就叫你嘗遍人世間最可怕的苦頭。”

唐三公子說着從腳下鑽出三種蠱蟲來,三種蠱蟲都和勾肉長得差不多,只不過觸角和爪子模樣各異,還有一種肚子扁扁,長着長長的尖嘴,如同蚊子一般。每一種都有上百只之多。

光是看到這密密麻麻的蠱蟲,都叫人感到頭皮發麻,更何況被這樣的東西鑽進身體裏,在皮膚下鼓起一個個小包緩緩移動。

大王子身子微微顫抖,随後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聲音發抖的哼哼起來,似乎在唱着什麽鄉間俚曲,不過因為聲音抖,斷斷續續的,所以根本聽不出他唱的是什麽。

大王子或許想要表現得潇灑一點,但表現出來的,着實一點都不潇灑,因為這歌聲着實暴露出了他內心深處的恐懼又多麽大。

憤怒如唐三公子聽到這歌聲都不由得笑出聲來:“居然還會唱歌,一會我就叫你用慘叫來唱歌!”

“唐三,你還是叫他少受點苦,直接将他煉成肉蠱吧,你難道不着急找到方蕩麽?”遠處中毒的子妖妖恢複得很慢,此時此刻依舊不能動,只能在其他修士攙扶下勉強坐着,子妖妖一雙眼睛猶如要殺人一般瞪着唐三公子,但內中更多的是無奈,現在的她幫不上洪熙什麽了,只能叫他少受點苦,因為現在情況擺明了,唐三一定能從洪熙口中問出他想要知道的事情能夠,洪熙掙紮得越久,越痛苦。

唐三公子桀桀一笑,手指一點,三種蠱蟲密密麻麻的竄出,争先恐後的鑽進洪熙的腳心,正在哼歌的洪熙當即慘叫起來。

勾肉、吸血、剜骨、食腦,四種蠱蟲開始在洪熙的身軀之中肆虐,如同蝗蟲一般,所過之處,洪熙的皮肉分解,骨頭拆離,血液被吸走,而且,也不知道這四種蠱蟲有什麽古怪,那一口一口咬噬的感覺竟然清晰無比,正常人疼痛到了一定程度,身體就會自然而然的麻痹,但是這四種蠱蟲的撕咬早就超越了常人的承受能力,卻越來越清晰。

大王子洪熙這一次再也唱不出來了,死死咬着牙關,但依舊從鼻孔之中發出巨大的慘哼。

“方蕩究竟在哪?說不說?”唐三公子臉上沒有多少耐心,用極為低沉的聲音問道。

“說你娘是個婊子麽?”雖然在慘嚎,但大王子依舊罵得響亮幹脆。

唐三公子雙目微微一眯,道了一個好字。

就在此時,天空中也傳來一個好字。響亮震動天地。

第 243 章 夏國王子

“夏國王子?我這幾年來聽到的最可笑的笑話就是這句,夏國的王子?夏國也配有王子?整個夏國還沒有我百象帝國一州之地之地大,區區彈丸之地,也配稱王?你們夏國皇帝做個王爵還差不多,如你爹洪正王那樣的家夥,最多也就只能算是占山的土匪吧?王子?狗屁王子!”唐三公子臉上露出嘲諷的神情來,在百象帝國的角度看去,夏國确實太過狹小,洪正王以一城之地稱王都只是笑談,更何況是洪正王的兒子了。

大王子聞言一張肥臉上沒有什麽激怒變化,但顯然,大王子身上湧起一股執拗的氣息來,語氣平淡卻堅硬無比的道:“首先,你不會從我嘴中得到關于方蕩的任何一句話,我這個人很簡單,想告訴你的你不想聽,我也要告訴你,我若不想說的,誰都沒有辦法讓我張嘴!其次,想要逼問我不是不可以,不過,本王子是有尊嚴的,雖然我戰勝不了你,但我保證給你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叫你知道我夏國王子的節操,從此之後,你絕不會再說出方才那樣的羞辱之言。”

夏國人,在整個玄天大陸上有一點最有名,那就是不怕死。

因為夏國四面臨敵,環境艱難,必須如蟑螂般生存,所以夏國百姓可以說自幼開始就時刻準備着上戰場,血性這東西代代遺傳下來,便鑄就了夏國百姓那種彪悍民風,這種彪悍在本國內是不存在的,但若到了別的國家,就會控制不住的洶湧出來。

此時的大王子就是如此。

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就是這個道理。

洪熙這個夏國王子雖然對夏國皇帝并不忠心,但卻不能叫人随意羞辱。

唐三公子聞言冷笑連連,一雙眼睛上下打量洪熙,“尊嚴?啧啧,這麽說來,我也不妨直言,我要将你煉成肉蠱血奴,到時我要叫你這個高貴的夏國王子跪在腳下舔、我的鞋底,我還要牽着你去夏國走一圈,給夏國人看看夏國的王子是怎麽為奴為仆逆來順受的,到時候,我會叫你不停地重複剛才那句話,尊嚴?沒有力量的尊嚴狗屁不是。”

子妖妖聞言微微皺眉,她雖然對大王子沒什麽好感,但大王子終究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夥伴,叫她眼睜睜的看着大王子變成肉蠱血奴她是做不到的,拷問一下大王子叫他說出方蕩的下落無所謂,但真的将大王子變成肉骨血奴那就有些太過了。

子妖妖當即道:“洪熙,你就說出方蕩接下來會去那裏,還有他此行的目的,我會和唐三說一聲,叫他不要為難你的。”

洪熙肥大的身子微微挺了挺,呵呵一笑道:“我洪熙一口吐沫一根釘,本王子既然說不會說,那就一個字都不會說,方蕩來百象帝國做什麽,還有他接下來會去那裏,我一清二楚,但就不告訴你們,怎麽樣?來咬我啊?”

洪熙此時一張肥臉上露出一副滾刀肉流氓樣,充滿了市井痞氣,絲毫沒有一國王子的作态威嚴,活脫脫一個土匪頭子,看到此時的洪熙似乎能夠看到當年的洪正王占山為王時的模樣,但正是因為如此,反倒叫不少人覺得這個夏國王子倒是有幾分真性情,算是一條頂呱呱的漢子,也只有這樣的人物,才配得上王子稱號。

子妖妖有些急切起來,嗔怪道:“洪熙,你若想要活命就不要這麽固執,你小時候就執拗逞強,沒想到長大了依舊還是不長進。”

大王子聞言呵呵一笑道:“我洪熙生下來什麽樣,現在就什麽樣,前二十年我沒改過,後面的幾十年也從未想過要改。唐三你別傻子一樣戳在那裏,來來來,戰個痛快!”

說着洪熙竟然開始拉起架子,準備大戰一場。

唐三公子忽然笑了起來,他嘴中還有不久前被鞭打出來的鮮血,笑起來格外滲人。

“好好好,你倒是一條漢子,現在我忽然不想把你煉成肉蠱血奴了,我要你心甘情願的告訴我方蕩在那裏,向狗一樣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一切,放心,等一會你就會忘記你那可笑的自尊心。”

唐三公子說着,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上的鮮血。

子妖妖連忙站出來,攔在兩人中間道:“唐三,我來問他。”

唐三公子身上背着一個月內必須找到方蕩,找回鬼将的重任,若是不能完成就将被殺滅蠱蟲,驅逐出唐門,對于他來說,現在已經走上了絕路,若是他沒有了蠱蟲,沒有了唐三公子的名號,他将再次變成那個人人随意嘲諷的殘疾兒,這是他寧死都不願意見到的,所以此時的唐三公子表面上看起來相當冷靜,實際上已經陷入瘋狂的狀态中,誰攔着他,誰就是敵人。換言之,此時的唐三公子就是一只外表冷靜的瘋狗,冷不丁的見誰咬誰。

“子妖妖,你讓開!”唐三公子對于子妖妖多少還有些客氣。

子妖妖眉頭一挑道:“我若不讓開,你想怎麽樣?”子妖妖也不是什麽和善脾氣,唐三公子不客氣的言語激怒了子妖妖。

唐三公子幹笑一聲道:“不要以為你是皇家的人,我就要讓着你,在我唐門眼中,世俗帝王都算不得什麽,更何況是你這個半吊子公主。”

子妖妖最煩別人提她公主的身份,唐三公子這是那壺不開提那壺。

子妖妖當即眉毛一豎,冷哼一聲道:“唐三,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将洪熙怎樣!”

子妖妖身後的四個擡着蠱盒的壯漢當即湊到子妖妖身後,紛紛伸手扣住猶如棺材一般的蠱盒的蓋子。

蠱盒之中也傳來一陣陣躁動興奮的叫聲,似乎迫切無比的想要從蠱盒之中鑽出來。

唐三公子眼角微微抽動一下,顯然對于子妖妖蠱匣之中的東西相當忌諱。

其餘衆修士看到這裏,除了和唐三公子還有子妖妖關系密切的各自站隊之外,其餘的全都紛紛退走,這已經成了唐門和皇家之争,這種事情,還是少參與為妙,不過他們雖然退走了,卻并不走遠,落在無人之處遙遙觀望,好戲雖然年年都有,但卻不是誰都能看到的。

身處漩渦之中的大王子忽然掉頭就跑,“子妖妖,我欠你一個人情!”

大王子不是傻瓜,子妖妖現在撐着他,他逃走子妖妖一定會幫他攔住唐三公子,雖然剛才喊話豪氣雲天,但能逃命誰還留下來伸着脖子等死?

果然,唐三公子見到大王子逃走,當即雙腿一彈身形疾飛朝着大王子追去,空袖搖擺,嘩嘩作響,子妖妖也一如大王子所料,一下攔住唐三公子的道路。

唐三公子冷哼一聲,頓住身形,目光一閃道:“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追這個夏國雜種。”

子妖妖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算你識相,你放心我會問出方蕩的下落……”對于那個醜鬼方蕩,子妖妖心中也一肚子惱恨,希望盡快抓住他。

子妖妖正說着,身後陡然傳來一聲慘叫,不用分辨都知道這聲音來自胖大的大王子洪熙。

子妖妖心頭一驚,扭頭去看,随後感到一陣冷風撲來,子妖妖大驚,當即就想要出蠱,卻來不及了,唐三公子放出一頭鬼面蠱蟲,一頭撞在子妖妖的肩膀上,直接将子妖妖撞飛出去。

子妖妖肩頭上鮮血淋漓,傷口瞬間變得青紫,鮮血化為烏黑。

有毒,子妖妖渾身酸軟,肩頭腫脹,一下就喪失了戰鬥力。

而那四名擡着蠱盒的男子被唐三公子身旁的一名蠱修放出的猶如章魚一般的蠱蟲的觸手牢牢卷住,就聽骨頭爆響的聲音猶如放鞭炮一般響起,剎那間,四名精壯男子骨碎如泥,變成軟塌塌的一堆,冒着泡的鮮血和內髒順着口鼻流淌出來。

子妖妖萬萬沒有料到唐三公子竟然如此偷襲,一張臉上滿是怒火,她并不怕唐三公子殺她,因為她知道唐三公子不會殺她,所以她眼中沒有驚恐,只有憤怒。

唐三公子果然不會殺子妖妖,一個個和子妖妖有關系的蠱修紛紛攔在子妖妖和唐三公子之間,但并不是因為這個,唐三公子這邊的人并不比子妖妖身邊的修士上,反占有絕對優勢。

一旦唐三公子殺了子妖妖,那麽皇族必然震怒,他們修仙門派可以不将皇家放在眼裏,但若真的和皇家作對,卻是一萬個不願意,勝負難料不說,即便勝了,為此所消耗的開銷也絕對大得驚人,就是唐門也承受不了,關鍵問題,是這樣做完全沒有半點好處。

唐三公子臉上露出笑意來,可惜身邊沒有那些侍女來做自己的手手腳腳,只好收回那鬼面蠱蟲,以蠱蟲做手腳,從懷中取了一瓶解藥,倒了一半後,丢在子妖妖身旁,“得罪了,那四個仆人我會賠你的。”

子妖妖重重的冷哼一聲,勉強将解藥灑在肩膀上,呲的冒起一股碧藍色的煙氣,子妖妖疼得鑽心一般,越發沒了力氣,只能瞪眼看着唐三公子。

說到底,子妖妖雖然伶俐,但她身份畢竟不凡,就算別人在她身上吃了虧,也沒有誰真的要和她你死我活,從這點上來說,她和唐三公子這種天天勾心鬥角你死我活的環境之中成長起來的家夥比起來,還是差了一些火候。

第 242 章 肉蠱血奴

母蛇蠍等人見方蕩已經恢複如常,齊齊松了口氣,圍攏過來,只有劉貨郎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走得慢吞吞的落在後面。

不過方蕩身上的氣質卻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很細微,但卻給人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細細觀瞧方蕩似乎沒有任何改變,但就是給人一種方蕩變得不一樣了的感覺,似乎方蕩身上有了一種強大的力量,掌握一切的力量,掌握生死的力量,一念決人生死的力量,一種俯視衆生的力量。

這在以前的方蕩身上是從未見過的。

力量會改變一個人,叫懦夫變成勇者,叫庶民變成騎士,一個人擁有了強大的力量自然會發生變化,哪怕一個人只是鍛煉了幾天身體,肌肉稍稍強勁了,整個人精神狀态都會不一樣,更何況是方蕩不光修為一步邁入強筋,還在殺道上找到了方向,如此這麽大的變化。

丁苦兒還有丁酸兒兩個甚至不太敢去看方蕩,她們覺得此時的方蕩雖然眼中已經沒有了殺機環,但卻比有殺機環的時候更叫人心驚,她們兩個談不上害怕方蕩,畢竟方蕩和她們之間關系不一般,之前方蕩曾經說過,她們是他的親人,這句話,兩女可是牢牢記在心中。

但劉貨郎就不成了,他站在這裏,就覺得自己雙腿發軟,不住的打顫,好似有重物壓着肩頭一般,低着腦袋,似乎看方蕩一眼都是對他的冒犯,生怕觸怒了方蕩。

母蛇蠍琢磨了一下道:“大王子乃是夏國王子,應該不至于被殺吧?不過,雖然死不了,但活罪肯定少不了。”

方蕩知道母蛇蠍對于唐三公子了解太少了,沒有足夠的信息支撐,根本無法做出正确的判斷,母蛇蠍說這些只能是以常理推測。

好在這裏還有個應該比他們這些人都了解唐三公子的人。

方蕩看向劉貨郎開口問道:“你……”

方蕩才說出一個字來,一直都勉強支撐着身子站着的劉貨郎酥的一軟,直接跪在地上,方蕩方才殺機入骨入筋,此時依舊還有餘韻,渾身殺機,一個字就叫劉貨郎筋軟骨酥。

劉貨郎掙紮着想要站起來,雙腿卻怎麽都支撐不住,還是丁苦兒還有丁酸兒兩個上前将劉貨郎攙起。

方蕩知道問題出在那裏,之前鬼将也曾說過,狗遇到屠狗者就會不敢動,蛇遇到殺蛇者就變得僵硬,方蕩雖然沒有自己殺太多的人,但身上卻有殺人盈野的鬼将殺機,足以叫人畏懼。

方蕩并不希望自己變成人人畏懼的家夥,連忙收攏身上的殺機,并且含蓄了自己的氣息,如此一來,方蕩回複了原本的模樣。

劉貨郎這才松了一口氣,逐漸站穩,對着方蕩一躬到地,“小的劉閑謝過恩人救命大恩。”

劉貨郎這一拜,方蕩坦然受之,方蕩确實救了劉貨郎,劉貨郎感激他天經地義。

劉貨郎也不過多客套,他在異國他鄉做生意,自然眼皮活泛,心思靈巧,知道方蕩要問什麽,穩了穩心神後,直接道:“唐三公子是出了名的不願意輸,恩公你這次叫他輸了一億兩白銀,還拿走了他的鬼将,他一定記恨在心,如蟲噬咬,不報複回來絕不罷休,他找不到恩公,自然不會放過大王子,唐三公子不會殺大王子,絕對不是顧忌大王子的身份,老實說,夏國的王子在百象帝國一錢不值,就算當年夏國太子來了百象帝國都受盡屈辱,國弱式微,沒有尊嚴可談。”

“我聽說過唐三公子對付人的諸多手段,雖然不敢妄言究竟如何,但想來,唐三公子炮制大王子的手段最簡單易用的就是種蠱,将大王子煉成肉蠱血奴,這樣他可以輕易知道大王子和恩公的一切事情,一旦被種蠱成奴,那就再無半點隐秘,大王子将知無不答,言無不盡。”

方蕩聞言雙目微微一眯。

母蛇蠍此時開口道:“方蕩,你要想好,大王子那家夥是不是值得你去救,若我是你,就絕對不會管他,一路上他貌似親近,其實不過是想要靠近你,從你身上獲取更多罷了。”

方蕩呵呵一笑道:“鬼将說了一句話,倒也不錯,他臨死之前告訴我,我少受教化,心智單純,本性太善,我不理會大王子接近我想要在我這裏得到什麽,我只知道這個胖墩墩的家夥一路上沒有任何不妥之處,不能以揣測來加罪與人,當然,最重要的是,洪熙是靖公主的大哥,靖公主心地比我還善,若是大哥死了,定會傷心,我怎能坐視?”

“現在,洪熙将因我而淪為肉蠱血奴,你們或許不知為奴的可怖,我卻明白,況且,話說回來,究竟是那個允許唐三公子對我身邊人想下手就下手?就算大王子該死,也是我方蕩動手,輪得到他?洪熙自己求死,我管不着,但誰要殺他,我卻絕對不讓,動洪熙,我方蕩不答應。”

随着方蕩最後一句話吐出,方蕩腳下猛地靈光閃爍,如同浮現出乎一塊巨大的冰塊,這如冰塊般的靈光将母蛇蠍等人一下囊括在內,繼而靈鳥一飛沖天。

丁苦兒還有丁酸兒兩個看着此時的方蕩幾乎要迷醉在方蕩身上。

母蛇蠍呆了呆,随後搖了搖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劉貨郎則再次開始雙腿打顫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飛上高空還是被方蕩身上那種殺伐氣息吐露吓的,索性一屁股坐在靈鳥背上,再也不起來了。

母蛇蠍忽然轉過頭來道:“方蕩,咱們耽誤了這麽久,若是大王子已經被煉成了肉蠱血奴怎麽辦?”

方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的道:“好辦,叫唐三公子将洪熙恢複原狀,做不到,他就是我殺機丹中的第二個身影。”

方蕩這句話吐露出來後,雙目之中殺機環一閃即隐,殺機環中仿佛有一個身影凝固其中,形單影只确實顯得寂寞。

參悟殺機,以本心為道,絕非是叫人不要去殺,而是要在本心的支配下多多去殺,不殺怎麽悟殺道?

方蕩要想進入《陰符經》下一部分,就必須将三大殺機悟通,不然一輩子都卡在三大殺機上,不能有存進。

不過,方蕩覺得,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三大殺機,人道殺機,地道殺機,天道殺機,方蕩現在也不過觸碰到了人道殺機的一個邊角,人道殺機以人為本方蕩還能有些門路可以摸索,一旦到了地道殺機,天道殺機上,方蕩真不知道應該以什麽為本為道。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方蕩收攏心神,全心駕馭靈鳥直奔厚土城。

……

大王子洪熙此時正在罵娘,罵誰的娘就不去說了,總之,他心中牢騷滿腹。

唐三公子還有子妖妖此時都盯着大王子洪熙。

洪熙心中罵娘,臉上卻還得堆起笑容來,一張胖臉上滿滿的都是褶子:“方蕩那混賬王八蛋我和他一點都不熟,他雖然是我的妹夫,不過,我可從來都沒有認過他,這家夥是從爛毒灘地中長大的,猶如一個野人一般,我什麽樣的身份,怎麽會和這樣的家夥有牽連?至于方蕩究竟來百象帝國做什麽,這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他一直把我當成外人一樣防着,生怕我害他,拿走他的陰兵虎符,一個字都懶得跟我說呢。”

唐三公子冷笑一聲,問道:“你和方蕩關系很一般?”

大王子洪熙連連點頭:“非常一般,一般到不能再一般了!老實說,我是觊觎他手中的陰兵虎符,不然,我堂堂夏國王子怎麽會和他一起上路?”

“一般關系的話,他會舍得給你五千萬兩白銀?”唐三公子一句話,釜底抽薪一般。

大王子臉上的笑容一僵,随後幹咳一聲道:“方蕩那家夥沒安好心,他是怕自己不能将一億兩白銀都拿走所以分給我一些,好叫我出頭露面,這不是什麽好事,肯定不是,包藏禍心,蓄謀陷害啊。”

唐三公子舔了舔嘴角上的鮮血,淡淡的道:“好像那一億兩白銀的籌碼他都給你了,怎麽看他都對你極為放心,換成是我,就算是我親爹,我也舍不得将一億兩白銀的籌碼給他拿着,這種關系要還是一般的話,天底下還有更親近的關系麽?”

子妖妖在一旁連連點頭,顯然大王子的這些話說服不了這兩個人。

四周的修士中知道前因後果的也紛紛附和。

大王子額頭流下冷汗來,搜腸刮肚後,臉上露出鎮靜的笑容:“唐三公子,你想想看,我若和方蕩有什麽親密關系,他能将我丢在這裏獨自逃走麽?顯然不會的,對不對?子妖妖,你說是不是?”

唐三公子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大王子不由得摸了摸鼻尖,觸手冰涼濕潤一片,那裏已經滿是冷汗了。

唐三公子接着道:“不過,你說方蕩和你之間沒有什麽親密關系,我是不相信的,就算你說破了天,我也不相信,你剛才也聽到了,我若不能在一個月內抓住方蕩,那麽我就會被逐出唐門,所以,任何一丁點能夠找到方蕩的可能,我都絕對不會放過,你說的話,我不願意相信,不過,我有個辦法,能夠毫不懷疑完全相信你的話。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麽辦法?”

大王子冷汗從額頭上一直淌到了脖子上,随後這汗水刷的一下蒸發掉。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是堂堂的夏國王子,你若是想要對我動什麽歪念頭,那你一定是打錯主意了。”大王子此時變了一副模樣,原本憨态可掬滿臉笑容的他,此時一張臉上流露出洪正王特有的那種陰沉表情,或許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與此同時大王子渾身上下的筋肉不住彈動,大王子似乎知道自己今天靠裝傻充愣是萬萬躲不過這一劫了,所以他抛棄了面具露出了本來面目。

第 241 章 嶄新道路

雖然《無極殺道》并沒有方蕩的《陰符經》高明,但方蕩現在最缺少的就是啓蒙讀物,之前雖然鬼将也說了不少關于殺機的事情,但方蕩一句話都不敢相信,萬一鬼将在某個地方省略了一句話,或添加了一句話,哪怕是一個字,對于方蕩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大道之所以艱難,就是因為大道不是能夠忽左忽右,随便變通的,多一字謬之千裏,少一字,有若鴻溝。

方蕩将《無極殺道》展開,方蕩雙目之中立時浮現出一道道的金色蝌蚪文字,應該是一些上古文字。

這些文字方蕩本不認識,但不知為何,看到後就是能夠明白其中的含義。

半晌之後,方蕩合上《無極殺道》将其用手一撚,收入雙目之中。

《無極殺道》雖然極為偏激,講求以殺證道,但對于殺機的描述相當清晰,尤其是在如何應用殺機上更是闡述得極為透徹,這對于方蕩來說用處極大。

方蕩微微閉上雙目,在自己的心中仔細尋找。

按照《無極殺道》所說,每一個人,每一個生命,哪怕只是草木心中都有一顆殺機種子,若想修煉《無極殺道》運用殺機,就必須找到這顆種子,以殺機孕養這顆種子,将自己的殺機全都送入這顆種子之中,這麽重要的事情,堪稱入門第一步,鬼将竟然都沒有告訴他,可見鬼将的言語果然一點都不能信。

方蕩遍尋神魂,方蕩對于殺機已經極為敏感,有心摸索之下,果然在神魂之中找到了一顆比小米粒還要小,很容易就會視而不見的透明顆粒。

這顆粒就是殺機血丹了。

方蕩看了看鬼将拳頭大小的殺機血丹,再看看自己的殺機血丹,兩者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即便如此,這顆拳頭大小的殺機血丹恐怕也只有鬼将巅峰狀态下的殺機血丹的三成左右大小,喪失了肉身,殺機血丹存儲殺機的能力至少下跌五成,再加上鬼将之前運轉殺機血柱,又反複凝聚殺機隕石打砸石牢,耗用了不少殺機,還能剩下這麽多,本身就是一個奇跡了。

怪不得鬼将極端自負,與鬼将的殺機比起來,方蕩的殺機,簡直就是皓月和螢蟲之間的區別。

鬼将的殺機血丹之中似乎有什麽影子一閃而過,方蕩皺眉,将鬼将的殺機血丹放在眼前認真觀瞧,轟的一下,方蕩瞬間陷入一片血海,到處都是被殺的生靈,耳邊是驟烈的痛苦慘嚎,黑紫色腥氣沖天的泥濘大地,鮮血彙聚的暴雨傾盆,這簡直就是一個屠宰場。

方蕩覺得自己本心都受到了影響,心中殺機盈、滿,不吐不快,連忙抽身,轟的一下,世界恢複一片漆黑寧靜的模樣。

方蕩倒吸一口涼氣,閉上眼睛休息了好一會,才緩緩張開,安撫了情緒。

這殺機血丹還真不好駕馭。

方蕩想了想,随即嘗試着從殺機血丹之中汲取一點殺機。

一股血腥氣直沖頂門,方蕩身上殺機驟然狂放出去,四周的一切都受到影響,黑暗世界開始有鮮紅的火焰在燃燒,火焰劈啪爆響,似乎有無數鬼魂在其中吟唱。

方蕩早就有所準備,當即掐斷了汲取殺機血丹。

短暫的吸納,使得方蕩自己的那顆殺機血丹從米粒狀态膨脹了數倍,變得如同黃豆一般大小。

方蕩不敢一次将鬼将的殺機血丹全部吞吃掉,也做不到,所以決定一步步慢慢消化這件寶貝。

方蕩覺得,自己或許無法進入黑化狀态,但這殺機血丹,卻足以叫他進入一次赤化狀态,當然赤化狀态究竟能夠是什麽模樣,方蕩實在不想嘗試,因為本心不強大的話,恐怕很難駕馭這種狀态,除非他方蕩心生殺機本心殺機駕馭殺機血丹之中的殺機,相鋪相成。

方蕩仔細品味一番後,覺得這殺機血丹之中的殺機,他應用起來,甚至要比鬼将更純熟,效率更高。

正如十萬陰兵,在方蕩手中只能發揮出三成力量,到了鬼将手中十萬陰兵才能發揮出十成力量。

這殺機血丹雖然是鬼将凝煉出來的,但在方蕩手中才能将殺機的力量完整發揮出來。或許他方蕩要想釋放殺機血柱只需要鬼将釋放殺機血柱三成到五成的殺機就可以做到。

只不過,方蕩現在還不敢輕易嘗試,生怕一不小心,被殺念感染,走火入魔忘卻本心。

這一次方蕩收獲不小,最重要的不是得到了殺機血丹亦或是《無極殺道》而是方蕩越發明白了本心的用處,明白了殺機是怎麽回事。

如此一來,方蕩在修習三大殺機之時,就知道本末道理,不會輕易被困惑本心。

怪不得《陰符經》中要先穩固本心明白本我,才來傳授三大殺機,若是前後颠倒,方蕩轉眼就陷入殺機中化為嗜血妖物不可自拔。

說起來,殺機不過是術,本心才是道,以本心操縱殺機,才是以道控術,鬼将一身殺機層出不窮,但卻無法真正發揮殺機的真正威力正是在于他缺了道,缺了本心。大部分的力量都用來駕馭殺機,生怕殺機反噬。

現在想想他之前也被殺機迷惑過,自從能夠感知到殺機後,好幾次都陷入殺機血環的殺念之中,險些走火入魔,被殺念蒙蔽本心,一旦他一步踏錯,任由殺機釋放,殺了某個人,那麽等待他的就是變成入鬼将這樣的家夥,鬼将不一定無法證道,但方蕩讨厭鬼将這樣的存在。

那一座座流血的城池,那一條條冤魂彙聚的血河都是鬼将曾經殺滅的生靈,可以這麽說,鬼将的殺機血丹是死人的鮮血浸泡出來的。

得到了殺機血丹,給方蕩省下了太多的時間和殺戮。

黑暗退散,方蕩張開雙目,眼中殺機環中隐隐有一個人影,一忽消失不見。

母蛇蠍等人緊張的湊在旁邊盯着方蕩。

見到方蕩醒來,一衆人臉上卻也依舊還是凝重的表情。

方蕩眨了眨眼,開口道:“大王子那家夥會不會死?”

聽到這句話,母蛇蠍等人皺着的眉頭盡皆舒展開來。

這就說明方蕩贏了。

母蛇蠍還有些不放心,問道:“那鬼将鑽進了你的腦袋裏,他不會再作怪吧?”

方蕩坐起來,搖頭道:“世界上已經沒有鬼将了。不過,這一下,算是徹底得罪了唐門。”方蕩說後面那句話的時候卻一點擔憂都沒有,似乎唐門在他眼中并不算什麽,被唐門追殺,也沒什麽了不起。

此時的方蕩,雖然只是鑄骨武者,但他誰都不怕,他也确實沒有理由去怕誰,只要不是被一個門派給生生困住,方蕩就總有辦法逃出生天。

方蕩念頭一動,殺機洶湧從體內鑽出,化為一條條渾身赤紅滿口利齒的醜陋游魚,圍着方蕩來回游走,随後紛紛鑽進方蕩的身軀之中。

母蛇蠍等人見到這殺機小魚一個個背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駭得紛紛後退。

方蕩閉上雙目,鬼将有句話沒有說錯,他方蕩要想進入殺道,就需要殺機入肉入血,入骨入筋。

方蕩現在就是用自己殺機血丹之中的殺機來入骨入筋!

對于尋常人來說,殺機入骨入筋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最大的障礙就是殺機,尋常人很難獲得大量的殺機,殺機這東西要想積累,就靠胸中的那口不平之氣,那股憤怒,或者是吞噬別人的殺機血丹,一個人若不是天生異種,抑或懷有血海深仇,忍辱負重,是萬難積累出足夠入骨入筋的殺機的。

而方蕩剛剛得到了鬼将積累不知多久的殺機血丹,彌補了他最大的不足。

這些游魚鑽進方蕩的身軀之中,一下就融入方蕩的骨頭裏筋脈裏。

方蕩感到身軀一陣陣的躁動起來,被毒性染得漆黑的骨頭此時上面多了一道道的血痕,如同老虎的斑紋一般,而方蕩的筋脈在殺機的浸注下開始不由自主的彈動起來,并且發出崩崩之聲。

方蕩手掌不由自主的一彈,一下甩出十幾米,險些将劉貨郎一巴掌拍死。

方蕩的手指來回彈動,如同皮鞭一樣,在空中發出啪啪聲響。

丁苦兒還有丁酸兒兩個看得眼花缭亂,連連後退,生怕被抽中,母蛇蠍将兩個女兒攬在身後,低聲道:“方蕩這是強筋成功了,不過,他這是偏門,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方蕩也覺得自己無法控制身體,甚至連嘴巴都控制不了,只能用眼神示意母蛇蠍,母蛇蠍等人立即躲得遠遠的。

足足一刻鐘之後,方蕩才停下來,在他身周圍是一道道的被鞭子抽過的溝槽。

方蕩臉上雖有疑惑,但卻很坦然,從現在開始他就是強筋境界的武者了,并且被毒性還有殺機浸潤後的筋脈比任何強筋狀态的武者都更強。

方蕩現在完全走得是另外一條路,和尋常武者的道路都不同,是一條恒古未有的嶄新道路,這究竟是一條死路還是一條通天大道,誰都說不清,只能走到盡頭才能得出結論。

“大王子那家夥會不會死?”方蕩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第 240 章 我世界

鬼将扭頭查找,其餘兩座被他破碎的石牢依舊還在,這兩座石牢提醒鬼将,他之前做過什麽,要不然鬼将自己恐怕都要生出自己剛才是不是在做夢的感覺。

鬼将再次來到石牢前,随後鬼将發現,他已經又恢複了原本大小,除了被破碎的石牢外,一切都恢複如初,似乎時間被重置了一般。

??

鬼将臉上終于露出凝重而莫名其妙的神情來,鬼族的手段鬼将不敢說自己全都知道,但也至少了解個七七八八,即便是一些不曾聽說過的手段,只要見過一次,他也總能從中窺出一些端倪,而現在,鬼将竟然完全看不懂究竟發生了些什麽,這就實在太可怕了。

在鬼将生活的修仙世界中有一句老話,說得相當精辟,不怕強大無比的對手,就怕看不明白的手段。

對手再強大總有應對的手段,一旦連對方的手法都不明白,那就連應對都不能了。

現在,鬼将就一頭霧水。鬼将終于承認,自己或許是落進了方蕩的圈套中。不得不說,這實在是一個叫人沮喪的消息,在不久之前,鬼将還信心十足,準備迎接自己夢寐以求的新生,轉眼間,就落得如此田地,實在是叫人笑掉大牙。

鬼将的脾氣本就相當暴躁,現在之所以顯得有些城府了,完全是因為被囚禁了千年之久,多少收斂了些,若是在被封印之前,鬼将遇到這種情況早就暴走了。

鬼将再次來到那座石牢前,這一次鬼将沒有忙着出手,他知道他砸碎一座石牢,就會再生出一座石牢來,這将是一個無休止的噩夢。

要想破解他當前所處的困境,就只有從那個抱着兩個娃娃的小家夥身上下手。

鬼将身形一晃,再次化為一道黑煙,鑽進了石牢之中。

石牢裏面小男孩抱着兩個娃娃,驟然見到有人闖了進來,當即猶如野獸一般,抱緊兩個小娃娃,一臉警惕的瞪着鬼将,喉嚨中發出吼吼的聲音。

鬼将眯了眯眼,黑暗中小男孩那雙眼睛如同寶石般閃爍着光芒,随後鬼将換上一張笑臉,拿出一萬分的耐心來道:“小弟弟,你在這裏多久了?這裏這麽黑多無趣?叔叔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顯然,對面的小男孩完全聽不懂他的話,抱緊了兩個小娃娃,喉嚨裏依舊吼吼作響,完全就是野獸的模樣。

鬼将眉頭皺起,看着眼前這皮包骨頭一般的小男孩,他見過餓殍,就是這個樣子,小家夥距死看樣子只差一步之遙,不過他懷中抱着的兩個娃娃卻白白胖胖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好東西,“你這家夥,究竟是怎麽長大的?”

鬼将想了想,開口道:“你放心,我不是來和你争奪你手中的食物的。”顯然,鬼将以己度人,以為方蕩抱着兩個胖墩墩的小娃娃是準備吃的。

鬼将見小男孩依舊一臉警惕,手往袖子裏面一伸,随後手中多了一只香氣四溢的烤雞,整座石牢瞬間想起萦繞。

鬼将雙手捧着碩大肥美的烤雞送到小男孩面前。

小男孩依舊一臉警惕,然而他懷中的兩個小娃娃嗅到了烤雞的香味,在他懷中掙紮起來,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想要抓住那只送上門來的烤雞。

鬼将一看有戲,連忙越發和顏悅色的道:“你看咱們現在都被關在這石牢裏面了,咱們就是牢友,是朋友,所以有好東西就要分享,這烤雞算是我給你們的見面禮。”

“噢噢噢,你怕有毒是吧?”鬼将說着當即從烤雞上掰下一塊雞肉來,放在口中嚼吃起來,一邊吃一邊吧嗒嘴,露出極為陶醉的神情。

兩個小娃娃饞得口水直淌,那小男孩也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鬼将雙目微微一眯,呵呵笑着再次将烤雞送到了小男孩面前。

原本鬼将以為小男孩定然上當了,誰知道,他剛剛将燒雞送到小男孩面前,小男孩一伸手就将他手中的燒雞打飛,小男孩一臉堅定絕對不會受到任何誘惑的神情。

兩個小娃娃卻一下哭了起來,小男孩抱着兩個小娃娃,哇哇說了兩句什麽,兩個小娃娃竟然一下就不哭了,瞪着一雙眼睛兇巴巴的看着鬼将。

鬼将額頭上當即蹦起幾根青筋來。

鬼将本就不是什麽有耐心的人,事實上修煉了《無極殺道》之後,沒有誰會還有耐心,《無極殺道》本身就是劍走偏鋒的證道法門,性格平和與世無争的家夥,是根本無法修煉的。

再加上鬼将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了一起,距離實現夢想只差一步之遙,卻誰知夢想依舊遙遠,之前那種勝利感現在回想起來,似乎是方蕩對他的一種羞辱。

這一切越發叫鬼将憋了一肚子的氣,此時正好一起發洩出來。

鬼将一把将小男孩抓起來,用手一撚就将小男孩還有他懷中的兩個娃娃給碾死。

鬼将發洩之後,不由得懊惱起來,因為殺了這個小家夥對于他當前的困局完全無解。

鬼将一拍腦門後鑽出石牢,方蕩的世界依舊和之前一樣,并不因為方蕩的本我神念被捏死而有任何變化。

鬼将升起,果然在這座酸臭大地上,再次發現了一座石牢。

鬼将罵了一聲娘,朝着那石牢飛去……

鬼将是個沒有什麽耐心的家夥,不久之後,也不知道小男孩如何惹毛了鬼将,整個石牢都被炸飛,粉身碎骨蕩然無存。

只有一臉怒氣殺機的鬼将站在原本石牢所在的地方呼哧呼哧的喘着氣,一雙眼睛中血光閃閃殺機騰騰。

随着鬼将怒火逐漸消退,鬼将再次露出懊惱的神情,惱恨自己不應該出手随便殺了那小崽子,現在還得重新開始。

鬼将不得不升起身形,尋找下一座石牢。

不出意料,果然在這片土地上又多了一座石牢。

鬼将不停的毀掉一座座的石牢,殺死一個個的小男孩和他懷中的娃娃,荒蕪的藥渣沙漠之中出現了一座又一座的石牢,最初還東一座西一座的,此時四五裏寬窄的荒蕪世界竟然開始變得擁擠起來。

鬼将再次殺氣騰騰的升騰起來的時候,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副極為可怕的場景,以前他見過的最可怕的世界是那種密密麻麻如同蟻巢般的世界,現在方蕩的這個世界繁複程度絲毫不遜色蟻巢,唯一遜色的恐怕就是沒有那麽多的形形色色的人物進進出出,而他則陷入到了無法超脫的輪回之中,不可自拔。

鬼将此時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一次次的殺死方蕩和他懷中的兩個娃娃,使得鬼将身上殺機爆棚,他只有神魂之體,無法完全存儲殺機,所以此時的他身上殺機游走四洩,看起來就像是燒開水的蒸籠,只不過在他身上噴湧而出的是滾滾血色殺機。

同時,鬼将殺來殺去,只是殺掉了空氣,并未真正殺掉方蕩,這使得鬼将一直都在做無用功,怎麽殺都殺不死使得鬼将殺機憋悶,無處發洩,從而叫鬼将越發喪失理智,陷入殺機死圈中不可自拔。

殺機是一種最為濃烈,最容易迷失本心的情緒,修煉《無極殺道》的修士本身就應該心中殺機洶湧,見證殺機,就是見證本心,否則就是走火入魔,一不小心就迷失在殺機中變成殺機操縱的肉傀。

此時此刻,鬼将已經完全迷失。

鬼将徹底陷入殺念之中,懸在空中,雙目血光殺機噴吐出一米多長,如同兩根血紅光柱一般。

眼瞅着又一座石牢從地下鑽出,鬼将嗷的一聲大吼,猛地張嘴,吐出滾滾殺機,這殺機彙聚成一塊隕石般的血紅大球,朝着那座剛剛誕生出來的石牢狠狠砸去。

咚的一聲,石牢被砸扁,石牢之中的一切都化為齑粉。

鬼将眼中不遠處又有一座新的石牢從地下鑽出來,石牢如同雨後的春筍一般不斷生長出來。

陷入殺道之中的鬼将此時心中已經只剩下一個殺字,見到剛剛生長出來的石牢,當即又吐出一道殺機,彙聚成一顆隕石重重的砸在石牢上,直接将石牢砸成齑粉。

但鬼将砸一處石牢,就又有石牢鑽出,鬼将一遍遍的砸,石牢一座座的往外鑽,一時間天空中隕石傾洩,砸得大地咚咚巨響,搖擺不定。

眼瞅着鬼将開始呼哧呼哧的喘息,原本潇灑的中年男子身形也崩塌剝落,逐漸恢複了原本的大腦袋無皮無肉的模樣。

鬼将此時看上去就像是一頭瘋牛,四處亂撞,現在鬼将不光砸那些新鑽出來的石牢,還将眼睛內能看到來所有的石牢不斷打砸。

整個大地上到處都是石牢廢墟,但石牢依舊一座一座不停的鑽出來,似乎永無休止。

就在此時天空中的太陽晃動起來,金光收斂,那将整個世界炙烤的搖擺不休的太陽開始朝着中心塌縮起來。

轉眼間巨大的太陽塌縮成一個小小的身影,整個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之中鬼将碩大的腦袋上血氣滾滾,殺氣騰騰。

一只肥大的肉/蟲從鬼将的腦袋中緩緩鑽出,慢吞吞的爬着。

鬼将騰然醒轉,“不對,不對,上當了,上當了,這裏不是方蕩的世界,這裏是我的世界……”

随着鬼将一聲怪叫,四周的漆黑玻璃般的炸裂,漆黑碎片之後是一片闊大的世界,。

一座座被屠殺血流成河的古城轟然出現,一條寬廣的大河流淌着滾滾鮮血,一個個鬼将曾經至親至近的人七竅流血的在鬼将周圍徘徊旋轉,如同索命的厲鬼來找鬼将讨債……

“鬼将,吃了你的神魂後,我就将得到你的《無極殺道》,還有你身上的滾滾殺機。”

第 239 章 夢想成真

對于鬼将來說,要想占據也一個人的身軀,就需要鑽進對方的身軀中,将對方的神魂給吞噬掉,消化掉,從而擁有接駁這個身軀的權利。

鬼将原本打算誘使方蕩殺了周邊的母蛇蠍等人,但轉念一想,鬼将就放棄了這個念頭,畢竟他不是真的要傳授方蕩《無極殺道》,況且,方蕩若是真的殺了身邊的親近之人,殺機定然暴漲,方蕩的神念将變得更加堅硬固執,甚至有課鞥陷入狂暴偏執,如此一來,鬼将要想占據方蕩的身軀的難度就會增大。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那條在他腦袋上爬來爬去如入無人之境的綠袍郎中。

這條蠱蟲也不知道方蕩為何丢在他的身邊,自從他從蛛網上逃走後,這綠袍郎中就莫名其妙的鑽進了他的腦袋裏,兜來轉去,搞得他惱怒無比,修煉《無極殺道》的他真沒有那麽強的耐心,慢慢折騰,尤其是方蕩腦袋上已經閃現出了一個大洞,完全敞開了神魂的防線,對于鬼将來說,這就等于一個角色美女脫光了躺在床上朝着他不住的勾着手指,是個男人都受不了,所以他一頭紮進了方蕩的世界中,迫不及待的準備吞噬方蕩。

這是一片充斥着酸臭氣息的世界,巨大的太陽挂在高空,整個大地都在陽光的照射下顫抖着扭曲着,刺目的光線好似一雙手死死的按壓着眼皮,叫人睜不開眼睛。

鬼将不由得伸手撘了個涼棚,這樣暴曬太陽對于他來說已經是許久許久之前的事情了,好在這裏是方蕩的世界,太陽徒有其形,并不具備剛烈的陽氣,所以他才能放心大膽的站在陽光下。

鬼将念頭一動,忽然想起來自己本來只剩下一顆腦袋,那裏來的手?此時的他已經生長出了手腳身軀,一顆鬼頭也變了模樣,變成了一個英俊潇灑的中年男子,鬼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相當懷念這種用手觸摸自己身體的感覺。

鬼将眼中貪婪的目光越發堅定起來,方蕩的身軀,他無論如何都必須得到。

鬼将身形一動,淩空而起,升高百米,将方蕩的世界盡收眼底。

方蕩的世界實在不大,長寬都只有百米,百米之外,就是一片漆黑的虛空,這是鬼将見過的最小的世界了。

一個人的世界有多大,就證明這個人的複雜程度有多少,越是世界狹小的,貧瘠的,越是簡單的,鬼将見過的最複雜的人的世界懸浮空中一望無際,到處都是猶如蟻巢一般的建築,千百萬個人物出出進進,一旦陷入其中,連他這樣的家夥都會迷失其間。即便是現在,鬼将一想起那個家夥的世界,都感到一陣涼氣在腦海之中不住的盤旋。

再看看眼前這個世界,狹小荒蕪,幾乎什麽都沒有,鬼将冷笑一聲,捏着下巴道:“好狹窄的個格局,不過,這樣也好,這麽小的地方這麽貧瘠的土地,就不怕你逃掉。”

鬼将很簡單的就找到了這片土地上的唯一的一座建築,一座石頭房子。

鬼将桀桀一笑,身形朝着石頭房子疾飛過去。

轉眼間,鬼降落在石頭房子前,石頭房子靜寂無聲,轉了一圈鬼将才發現,這不是房子,而是一座牢房,只有一扇狹長的,只能放入手腕的窗戶,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更別說門了。

鬼将看着那漆黑的窗戶,猶豫了一下,随後緩緩靠近,一直走到窗前,才緩緩将自己的腦袋湊近窗口,窗戶裏面的世界實在是太黑了,外面光線越熾烈,內中就越黑暗,鬼将竟然都看不出石牢之中的情形,不過鬼将聽到了稚嫩的喘息聲,充滿了緊張感。

鬼将哈哈一笑,眼中殺機滾滾,身形一動,化為一道黑影,一忽鑽進了石牢中,石牢裏面陰暗狹窄,一個目光淩厲清澈的少年抱着兩個嗷嗷待哺的小孩,瞪着眼睛看着鬼将。

鬼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來,呵呵一笑,“原來你這個小崽子藏在這裏!”說罷,鬼将如同一頭兇惡的老鷹碰到了小白兔般朝着那小小的孩子走過去。

小男孩抱着兩個孩子激靈一下,連忙退走,後背緊緊貼着牆壁,在石牢之中兜圈子,不想被鬼将抓住。

但小男孩又怎麽是鬼将這樣的存在的對手?就見鬼将身形一晃就攔在了少年逃走的路上,一只手猛的伸長,一把抓住少年的脖子,直接将少年給拎了起來,哈哈笑道:“該死的小畜生,現在是時候叫你知道我的厲害了,吃了你,你的身軀就是我的了!你的十萬陰兵就是我的,你的萬靈浮屠就是我的,你的那凝縮殺機就是我的,哎呀呀這樣一說,我都要忍不住大笑出來了,哈哈哈……”

鬼将春風得意,一邊大笑,身形驟然放大,直接脹、破了石牢,化為一頭十米多高的巨人,兩根巨大的手指如同兩面牆壁一樣夾住抱着兩個小娃娃的小男孩,随後直接将小男孩丢進口中。

嘎巴一聲,嚼碎,神魂雖然不會流血,但鬼将似乎還是嘗到了鮮血的味道。

鬼将心中暢快無比,從見到方蕩的第一眼開始,方蕩的那雙眼睛就叫鬼将不喜歡,尤其是那殺機環緩緩旋轉的樣子,總是叫他膽戰心驚,生出諸多的莫名其妙的感覺來,所以鬼将在對付方蕩的時候總是心中懷有一絲疑慮,總是覺得那裏不對勁,尤其是方蕩身上那凝練的殺機,鬼将甚至覺得方蕩身上的殺機比他的殺機更加高級更加純粹,這一點尤其叫他感到不安,在他心中《無極殺道》乃是最無上的神通,沒有什麽能淩駕其上,現在,将方蕩的神魂一口吃掉後,鬼将心中的那些疑慮,全都消散,接下來,他只要好好享受方蕩的身體和方蕩所擁有的一切就成了。

嘎吱嘎吱,鬼将用力嚼着,越嚼越歡快,越嚼越舒坦,終于,鬼将咕咚一聲,極為不舍得将那嚼碎的神魂咽了下去。

對于鬼将來說,現在,就是夢想成真的時刻。

鬼将緩緩閉上眼睛,只覺春風撲面,一切都變得那麽輕松,接下來,他将溝通方蕩的大腦,接駁方蕩的血肉神經,進而操控方蕩的身軀。

鬼将實在是太懷念擁有身軀的日子了,想到這裏,鬼将的嘴角上不由得挂上一絲充滿緬懷和向往笑意,他等這一天實在是等了太久了,夢想實現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然而,鬼将閉上眼睛溝通半天,卻完全感覺不到身軀的存在,無法接駁上方蕩的血肉神經。

鬼将微微皺眉,張開雙目,眼前依舊是烈陽高挂,酸臭的大地依舊被曬得搖擺不定。

按理說他已經吃掉了方蕩的神魂,那麽方蕩的身軀應該只剩下一個軀殼,與方蕩有關的一切都将崩滅,尤其是這一片屬于方蕩的世界,更是應該隕滅破碎,但看這裏現在的情形,一切都沒有變化,這叫鬼将心中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來,或許剛才吃掉的根本就不是方蕩的神魂,或者只是方蕩神魂的一部分,這種事情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既然這裏是方蕩的世界,那麽方蕩玩點小把戲也是正常的事情。

鬼将再次升騰身軀,居高臨下,想要重新審視這個世界,世界果然沒變,一切依舊如故,随後,鬼将竟然在這片大地上再次發現了一座石頭牢房。

這叫鬼将心生疑惑,低頭看去,被他撐碎的石牢碎片還在原地擺着。

鬼将嘴角一撇,身為鬼将的他,對于神魂有着深刻的了解,并不在乎一個弱小的神魂玩什麽把戲:“好,我就再吃你一次,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子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鬼将當即朝着那石牢飛去,但飛到一半,鬼将心中悚然一驚,再次觀瞧這個世界,他剛剛明明身形漲大到了十米多高,但怎麽在這裏完全沒有身形壯大的感覺?

鬼将落在石牢前,随後就再次證明了心中的想法,石牢依舊比他還要高,似乎他完全沒有變大過一樣。

鬼将覺得自己被方蕩給耍弄了,眼中殺機殷紅一片,一伸手,直接将石牢給生生拍碎,果然,在石牢之中又出現了那個一臉堅定抱着兩個小娃娃的小男孩。

這一次小男孩看到鬼将掉頭就跑。

鬼将沒有急着追方蕩,而是看向石牢,仔細觀瞧一番後,确定這石牢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鬼将收斂心神,身形一漲比之前更大,足足有三十多米高,此時的鬼将,一只腳就比小小的小孩男還要大。

鬼将不用邁步,直接一彎腰,伸手插入地下,連帶着抱着兩個娃娃的小男孩和一大把的酸臭土壤一起撈起。

就見落在鬼将掌心之中的小男孩一臉堅定,眼神清澈,死死的抱着兩個哇哇大哭的娃娃,瞪視着鬼将,半點退縮和軟弱都沒有。

鬼将眨了眨眼,他對方蕩這樣的眼睛相當不爽,不管是方蕩那雙殺機環眼,還是現在這清澈如水晶內中充滿不屈和堅韌的眼神,都叫鬼将厭惡。

自從執掌殺機不知道多少人畏他如蛇蠍一般,看慣了別人敬畏的眼神,果然不大能接受這種內中全無恐懼的目光。

鬼将不爽,當即張口一吹,将掌心之中的酸臭土壤吹飛,冰冷寒風中,抱着兩個孩子的小男孩身形不住搖擺,險些一同被吹飛。

鬼将手掌往自己的嘴上一扣,吃藥丸般的,将小那還丢入口中,嘎嘣一聲咬碎,嚼吃,這一次,鬼将沒心思體味方蕩神魂的味道,咕咚一聲就将粉碎的神魂咽下。

鬼将再次閉上雙目嘗試溝通方蕩的肉軀,然而,片刻之後,鬼将張開雙目,臉上就露出煩躁的情緒來,顯然這一此依舊沒有溝通到方蕩的血肉神經,而四周依舊還是原來的樣子,絲毫沒有要崩塌的可能。

鬼将擡頭,陽光熾烈,曬得萬物都軟了,原本許久不曾照到陽光的他對于陽光還倍感親切,但是現在,鬼将越發讨厭這要将大地燒焦的太陽。

鬼将再次升騰而起,果不其然,在這一片酸臭之地又發現了一座石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