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慕容灼我很不開心

昏暗的密室裏燭光閃爍,我努力的注視着那兩個膠着在一起的人影,雖然那男子明顯占了上風,可我卻并不覺得他能輕易殺了那個青玉,一個白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向我靠近,待我發覺的時候,一切卻已經晚了。

“白念!你爹中了蝕骨咒!不能殺他!”

那個消息有些突然,我甚至弄不明白究竟是誰說了這句話,轉頭去看的時候,卻猛然看到一個白色的衣角,還有就是一個快速向着我劈來的手刀。

我只覺得後頸驟疼,腦子裏卻忽然輕松了,感覺什麽都沒有、空空的,在沒有什麽陳衍玄和陳衍弘的争鬥,再沒有哪個名叫青玉的女子,有的只是一片黑暗,還有耳中最後回響的那一句話,蝕骨咒?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我只感覺睡得渾身難受,好像手指都開始微微發麻,整個人猛地坐起身子,看的卻是熟悉的房間,還有就是熟悉的的人。

“小姐,你醒啦!”

“小姐,你吓死翠竹了!”

我恍惚的看着面前的兩個人影,過了一會這才終于看清楚,那抵在我臉前的兩張大臉居然是翠竹和若雪。

還沒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就已經伸手拉住兩人,将她們擁在懷裏,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只有失去過才知道她們對與我是多麽重要。

兩個丫頭估計也是這樣想的,被我抱在懷裏竟沒有半分掙紮,不一會居然就這麽趴在我的肩頭嘤嘤的哭了起來,那感觸讓我不禁也流下了眼淚。

哭了半晌,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我疑惑的擡頭去看,不想看到的居然是陳衍弘,不看那厮還好,那人居然還有臉來我房裏找我,松開懷裏的兩個小丫頭,我轉頭籀起床上的磁枕就想着那厮扔了過去。

“灼兒,別生氣,別!”

原本就覺得陳衍弘那張臉長得實在是太妖豔,此時陪着笑臉就更是讓人覺得移不開視線,我閉着眼将瓷枕扔出去,其實只是為了洩火,并沒有想過一定要砸到陳衍弘身上。

“狐祖!”

一開始扔出去的時候,那陳衍弘還不住的求饒,可等我聽到砰的一聲瓷枕碎裂得聲音過後,竟沒有在聽到陳衍弘的聲音,心裏還在思量這是怎麽回事的時候,若雪卻突然驚呼一聲,轉身就向着房門的位置沖了過去。

剛才所有的溫馨美好就這樣被若雪這一聲驚呼擊得粉碎,不是我小氣,而是若雪在這個時候還去關心那個陳衍弘,是個人估計都會生氣,更何況是我。

心裏沒有一絲愧疚感的轉頭看向門口,看着陳衍弘滿頭是血的站在那裏,眼看着就是要暈過去的樣子,我忍不住冷笑,一個瓷枕真的能砸到他才怪!要知道我可是親眼看到他一揮袖就變走了一屋子人的。

若雪卻十分的緊張,趴在陳衍弘的頭頂上細細的看了半晌,就在我以為若雪是在給陳衍弘抓虱子的時候,若雪卻轉頭看了我一眼,嗯!好像是在埋怨。

心裏一陣酸澀,明明就是苦肉計,若雪看不出來也就罷了,我可不會上當!

不過不上當歸不上當,我還是忍不住走下床,若雪和翠竹都沒事,那是不是說明徐伯也會沒事。

其實并不是真的那麽讨厭陳衍弘,作為一個女子,一個自幼只有爹爹疼愛的女子,對于一個不算熟悉的男子的好意,我還是感覺很開心的,可經過那一天密室裏的一切之後,我卻不敢去接受了,明顯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倒無所謂,可我身邊的人哪裏受得了一個神仙的閑氣。

雖然不知道那青玉究竟是什麽人,不過有一點我卻還是能夠看出來的,要殺我絕對是因為妒忌,不過也對!就陳衍弘那樣貌說一句人神共憤都不為過,這是來了一個叫青玉的,我又怎麽能夠保證以後不會有白玉、紅玉,那時候我整個丞相府豈不是都要陪葬!

假裝毫不在意的擡腳跨過陳衍弘的身邊,可眼角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陳衍弘那血流如注的傷口,心底隐隐帶着一些痛意,生硬的轉頭看向院子裏的菊花,此時開得正豔,雖然顏色不多可看着卻并不單調,可不知道為什麽,我看着那火紅色的菊花卻忽然沒有了往日的喜愛。

“翠竹,跟我走!”心裏突然十分煩躁,于是轉頭看了一眼還在屋子裏傻傻站着的翠竹,那丫頭看向陳衍弘的眼神明顯有些奇怪,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對那丫頭吼了一句。

“小姐!”

“小姐!”

兩個丫頭居然同時喚我,而且看樣子目的居然還是一樣的,雖然不知道這樣的情況究竟是因為什麽,我卻還是快步走了出去,既然翠竹也不願意跟着我,那我就自己走!

快步走出院子的時候,我看着院門前交錯的青石小道,一時又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一意孤行的想要出來究竟是為了什麽,可已經走出來了,讓我此時再走回去,我拉不下那個臉。

咬了咬唇,我居然還是忍不住轉身,踮着腳尖透過圓圓的拱門看向院子裏,若雪和翠竹居然笨笨的架着陳衍弘往外走,這兩個傻丫頭,我幾乎氣得跳腳,人都已經受傷了,為什麽不幹脆架到我床上,都傷成這樣了還往外走,這陳衍弘也是夠倒黴的。

思量了一下,我連忙在身上摸索半天,頭因為剛剛睡醒還沒有上妝所以只有一個樸實的玉簪挽着頭發不能做什麽文章,身上也唯有胸口上一直帶着的一塊玉墜,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說是一定要等到我嫁人才能夠拿下來的護身符,在看看腰間,額,什麽都沒有。

看着那兩人賣力的樣子,像是很不得了立刻就将陳衍弘帶出院子的樣子,我咬牙狠狠一用力,這才将脖子上的玉墜扯了下來,終于趕在那兩個丫頭還有陳衍弘走出院子,看到我之前将玉墜扔到不遠處的花叢之下。

“小姐!你怎麽…!”

“小姐,你不是…!”

我咬牙切齒,兩個心向外人的臭丫頭!可生氣歸生氣,我卻不能讓這兩個丫頭看出端倪,于是只能喜出望外的說道:“你們來了,實在是太好了!我的玉墜不見了!你們倆快幫我找找!”

擋在三人面前,我假裝沒有看出三人目的的樣子,對着翠竹和若雪就是一頓解釋,那兩個丫頭倒是沒有什麽,只是有些為難的看着彼此,倒是那個臉色慘白的陳衍弘,嘴角小小的翹了翹,我在看到陳衍弘這個小舉動的時候,腦子就立刻嗡的一聲,一陣亂響。

“可!小姐,七殿下受傷了,我們還要帶着殿下安頓一下,再去找大夫呢!”

這豈不是正合我意,雖然被陳衍弘那厮看出來了,多少有些尴尬,不過我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于是立刻對這兩個丫頭說:“把人放到我的床上就好了!若雪你去找醫者!就說是我的命令!”

轉頭看了一眼翠竹,我努力擠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來,對那丫頭說了一句:“翠竹最細心了!你就留下來給我找玉墜!找不到不準吃飯!”

該死的,我就這兩個貼身的丫鬟,我也就是昏睡了一會居然都倒戈了,嗯!不對,我是被人打暈的!那我昏睡的這段時間之內,究竟發生了什麽。

故意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來,我一步一步的向着翠竹走去,那丫頭居然低着頭不敢看我,而且還是一步一步的往後倒退,這丫頭不會是又有事情瞞着我了吧。

兩個丫頭估計沒有聽明白我的話,呆呆的站在原地居然誰都沒有動,我看着那臉色越來越難看的陳衍弘,只得提高了音量吼道:“還不快去!你們是想等他把血流幹了嗎!”

一惱怒、腦子就短路,呃,不小心把實話說出來了。

我知道我的臉一定是紅了,而且應該是紅的跟猴屁股一樣,不想站在這裏被兩個小丫頭編排,所以我很沒有骨氣的落荒而逃了。

“若雪,還不快些把我送回去!我快堅持不住了!”

沒跑幾步,我就聽到那個混蛋雖然無力,辨識度卻極高的聲音,莫名的嘴角浮上一絲笑意,我稍稍心安的向着徐伯的院子奔去。

事實證明一切果然同我想的一樣,丞相府裏的所有人都沒有事,就連徐伯完好如初,不過好像少了什麽記憶,我一再詢問他,我昏睡之後發生的一切他竟然都不記得了,最後我只能十分無奈的将心思又轉回了被我一個瓷枕差一點砸死的陳衍弘身上。

傍晚十分,當我再次走回自己院落的時候,院子裏竟飄着十分香甜的味道,因為一直在想究竟發生了什麽,所以在徐伯那裏我沒有吃什麽,此時走回院子,聞到院子裏的香氣,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肚子早已饑餓難耐了。

嗅了嗅院子裏的香味,我立刻精神不少的向着小廚房走去,還沒走進小廚房,就聽見裏面一派的歡聲笑語,仔細聽來居然還有男子的聲音,而且還剛好就是那個陳衍弘的聲音。

不知道是因為陳衍弘對着翠竹和若雪笑,讓我覺得惱怒!還是因為翠竹和若雪跟陳衍弘這麽親近,讓我惱怒,總之肚子已經餓扁的我就這麽怒火中燒的一腳将小廚房的門踢飛了。

看着輕而易舉就被我踢飛房門,我下意識的呆了一下,不知道是我用的力氣太大,還是這門實在是不結實,不過結果卻是我一腳将門踢飛,木門不知道打翻了什麽,我睜開眼去看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滿屋子的白色煙塵,待煙塵散後再看屋子裏的時候,我…,我十分沒有骨氣的轉身走了。

第 115 章 突然出現的救兵

回頭看了一眼待在地上的陳衍弘,雖然不知道這人為什麽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可不用細想就能猜透,這件事一定跟那個附在陳衍弘身上的孤魂有關系,也正是那個鬼魂的出現才會讓我身邊的的一切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

“陳衍弘,要是今天我死不了,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玉蕭橫在胸前,我自嘲的說了這麽一句,在轉頭時,人已經向着那個白衣叫做青玉的女人沖去。

那女人對于我的攻擊似乎并沒有什麽吃驚,抱着手就那麽站在原地,似乎根本就不打算閃躲,玉蕭順利的接觸到那人的衣服,就在我以為這一擊一定能夠的手的時候,那女子卻忽然消失了。

立刻轉頭四下尋找那青玉的蹤跡,再看到的時候她卻出現在陳衍弘的身邊,笑得十分得意。

“青玉!放了她,我什麽都聽你的!”

陳衍弘卑微的拉着那個青玉的衣角,整個人雖然極力想要站起來,可看樣子應該是力不從心,努力半晌卻仍舊只能癱坐在地上。

我緊張的看着那個女人,剛想再次出擊,卻不想還沒動手,人就已經莫名其妙的向着身後的牆壁撞去,趕忙運用真氣護住內髒,努力減輕将要到來的重擊。

牆壁很硬,撞得我似乎五髒六腑都移了位置,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所以只能再次勉強的撐起上半身,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口血水就毫無征兆的噴了出來,看來剛才的那一撞還是讓內髒受創。

睜開眼睛向着陳衍弘的方向看去,卻只覺得眼見一片恍惚,似乎過了許久,我才終于在才看清密室裏的一切。

“青玉!”

再次擡頭看到的卻是已經癱倒在地上的陳衍玄,那個女人依舊站在那裏,一只手就這樣擎在半空,估計就是這樣擡手将我抛出去的。

“陳衍弘,你給我閉嘴!”不知道為什麽我看到陳衍弘向青玉求救就忍不住怒火中燒,這怒火甚至要比我剛才受傷還要惱怒,此時那個青玉已經踱着步子向我緩緩走來,我下意識的向後挪身子,卻不想只是挪了一下後背就已經給抵在石壁上再無可退。

密室裏的火光不知為何搖動了一下,照得人有些恍惚,我咬牙看着那個青玉,心裏滿滿都是不甘,若我也會法術,若是我也能舉手之間取人性命,我一定不會坐在這裏等死!

就在那青玉走到我面前,緩緩蹲下的時候,遠處的陳衍玄卻突然翻動了一下身子,像是想要爬過來的樣子,那樣子狼狽的可笑。

青玉緩緩走到我的面前,卻并沒有立即出手殺我,而是緩緩地蹲了下來,一雙好看的眸子盯着我,嘴角的笑卻開始越發的瘆人。

“白灼,看來你最終還是會死在我手上!”

那話語裏滿滿都是得意,我卻只能咬牙切齒的回瞪他,若是眼神能夠殺死一個人的話,我簡直是恨不得用眼神将那女人千刀萬剮。

一連串沙沙的腳步聲自入口處突兀的傳了進來,我與那青玉一同轉頭看去,不想跑進來的那人居然是陳衍玄。

“師傅,可找到那個妖孽了?”

人還沒有走進,聲音就已經傳了過來,我看着那個被人利用還不自知的陳衍弘,只覺得這個太子也是可笑的緊。

面對陳衍弘的問題,那個青玉倒是十分的泰然,回頭看了陳衍弘一眼而後說道:“你且先回宮去,為師自然會将事情給你辦妥!”

我忍不住冷笑,看着那個一派孫子像的陳衍弘,說道:“好一個一國儲君,被人利用至此,卻仍不自知!大陳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滅國了!”

陳衍弘估計一開始并沒有看到我,也是在聽到我的聲音時候,才接連向前連走幾步,那樣子像是在努力的細看,我自然不怕他,反正都是死,就算是死,我也要拿出丞相府千金的氣度來,決不讓任何人看輕了丞相府。

昂首挺胸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下一秒那個陳衍弘居然笑了,一個箭步沖過來,也不管究竟是什麽樣的場面,就将我抱進了懷裏。

“你放開我!”惱怒的掙開他的懷抱,此時陳衍弘已經向前挪動了不少距離,轉頭下意識似的看了他一眼,而後人卻再次被陳衍玄抱進了懷裏。

“陳衍玄…,帶慕容灼走!快點!帶她走!”

那聲音不大,且說不了幾個字就要喘息幾下,這樣的情景莫名讓我覺得可笑,于是我竟真的笑了。

“誰都別想走!”果然就在我笑出聲音之後,那個青玉也終于不在僞裝,而是冷着一張臉,緩緩地站了起來,一聲呵斥倒是驚呆了不明就裏的陳衍玄。

“師傅,這是怎麽回事?”陳衍弘也站了起來,我想他應該是一臉疑惑的看着那個青玉吧,畢竟他一直是被蒙蔽的那個人。

一聲大笑,那笑聲竟然比我還要嚣張,我讪笑着擡頭看她,我想既然他已經給這麽得意了,接下來是不是到了要盡情宣洩的時候。

“是不是很得意?我很奇怪,你為什麽要殺我!我們應該沒有任何交集才對!”

不知道我是不是還有一絲期待,或者說是真的不願意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陳衍弘曾說過,念兒就快來了,我不管這個念兒究竟是男是女,我只在乎他若是來了能不能殺了這個青玉,能不能讓我活下去。

“哼!白灼,你這是想拖延時間?想知道什麽你可以去問他,我的好師兄可是什麽都知道!你放心,我殺了你,很快就會将他送下去陪你,不過或許你們兩人死了之後,應該都會魂飛魄散!哈哈哈哈!”

尖酸刻薄的笑在密室裏回響,而那個陳衍玄也終于弄清了現在的狀況,好像是不太相信的後退了一步,一腳踩住了我的衣袖。

陳衍弘那人确實很有恒心,就那樣的身體,居然也能堅持的爬到我的身邊,我看了那人一眼,沒好氣的問道:“你說的那個念兒,究竟還來不來!”

還沒等陳衍弘回答我,那青玉就忽然轉身一腳将陳衍弘踢飛了,我下意識的想要救人,卻忘了自己的袖子還被那個陳衍玄踩在腳下,連忙起身想要拉住陳衍弘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抓住陳衍弘,人就已經重重的再次跌回地上。

那青玉看到我的慌亂,看樣子倒是很開心,仰頭大笑之後,竟不在針對我,而是轉身向着陳衍弘的位置走去。

我以為自己絕不能活着走出這密道了,還以為我與這兩個皇子将要一起死在這裏,甚至想到父親在得到我死了的消息之後,會是怎樣的悲痛欲絕,甚至想到我死之後,全天下的人會怎麽編造這密室答案的案情。

“你确信你這一腳踢下去,你的腳還會留在你的腿上?”

一個有些冰冷的聲音忽然自入口的位置想起,我雖然也疑惑卻并沒有立刻去看說豬的人,畢竟那青玉已經擡起了右腳,以現在陳衍弘的身體狀況,那青玉只要再來一腳,陳衍弘就絕對活不了。

“吆!小家夥來的挺快呀!你不是去找二郎神君了嗎?怎麽不敢動手,就這麽認慫的回來了?”

“哼!果然是你懂的手腳!”

有一個女子的聲音自那男子身後響起,我聽着居然還有些熟悉,轉頭的時候,眼角忽然瞥見那青玉的臉色變了,帶着一絲慌亂的痕跡,下意識的感覺這人要跑,于是立刻将頭又轉了回來,沒有去看那忽然出現的幾人。

“吆,這不是将來的神君夫人嗎!都要定親了,還跟這男子厮混,你專門青丘的狐貍果然非同凡響!”

這話說的有些尖酸刻薄,于是我更加确信那青玉想要逃走的感覺。

手肘支撐着上半身,我扯了扯袖子,提醒那個已經傻掉的陳衍玄,移一下位置,我好坐起身子來。

等了半晌那人才終于後知後覺的擡腳,我沒好氣的說的了一聲:“謝謝!”

剛想利落的站起身子,一個白影卻忽然向着我直撲而來,我下意識的擡手想要阻擋,等了半晌卻沒有等到任何東西過來襲擊。

心有餘急的将手臂放下,我看到的居然是陳衍玄放大的一張臉,那臉上漲得通紅,嘴角甚至也留下了一縷血絲,疑惑的轉頭看向一邊,看着那忽然走進來的兩男一女,看着那男子,那有些熟悉的男子招式緊鑼密鼓的與那青玉站在一起,看樣子居然是略略占了上風的樣子,一直高懸的心此時在終于放了下來。

陳衍玄估計是受傷了,我才松一口氣,他就一只手打在我的肩上,整個人向着一邊歪了過去。

慌忙的将那人扶住,雖然明知道他是被人利用了,可一想到那個青玉就是她帶進來的,而且就看陳衍玄對待那個青玉的信任,這人不知道已經幫陳衍玄做了所燒壞事了,所以即便明知道陳衍玄是為了救我才會受傷,可我還是忍不住滿腹埋怨。

“好大的膽子!白念尋了你幾千年,你竟然還敢自己現身!你是感覺白念殺不了你,還是以為青丘無人!”

忽然聽到這麽一句,我整個人都是呆愣了,腦海中明明是空白一片的,可有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腦海中正在醞釀,可我低頭想了許久,卻仍沒有想起這個白念究竟是誰,沒有想起這個聽着如此熟悉的名字,我究竟在哪裏聽到過。

“白念!你爹中了蝕骨咒!不能殺她!”

第 114 章 那個青玉的真實目的

徐伯突然受傷算是這些人觸到了我的逆鱗,看了一眼手中的玉蕭,還未展開攻勢,就看見一個人在此時走了進來。

“幾位停手!”

我轉頭看向那人,居然是徐大哥,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徐伯,他依舊僵硬的以一個十分不舒服的姿勢站在那裏,咬唇看着已經走到近前的徐大哥,我哽咽的說道:“他們!他們傷了徐伯!”

肩頭被人重重的拍了一把,我沒有轉頭去看,總覺得徐大哥這個時候進來必定會是我的幫手。

緊握着玉蕭的左手再次擡起,還來得及有下一個動作,手腕就被人猛地抓住。

“小姐,住手!”耳邊是徐大哥的低喝,我疑惑卻依舊沒有轉頭看他的打算,無論如何今天我一定要要這個女人付出代價!這個念頭好像是自心底衍生而出,更何況她還出手傷了徐伯。

那女人就那麽站在那裏,沒有絲毫的的慌亂,嘴角噙着的笑就像一直在玩弄老鼠的貓兒一樣,一團怒火是火藥一樣瞬間點燃了我所有的理智。

手腕翻轉瞬間脫離徐大哥額牽制,就在我想要立刻沖出去的時候,徐大哥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我的去路,滿臉都是怒氣的吼了一聲:“慕容灼!”

“徐大哥,帶着小姐先走!讓我來!”

徐鵬不知道是怎麽了,這一次卻像是吃了秤砣一樣,一只手死死地抓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已經用了一個巧勁,将我扛在肩上。

因為是自己人,而徐鵬的動作實在是出乎我的預料,所以待我反應過來之後,人就已經被徐鵬扛在了肩上,天旋地轉之後,我好像聽到了若雪的聲音。

“雪兒!”

“帶着小姐快走!”

“你,嗯!保護好自己,我将師傅送走,就回來找你!”

這奇怪的對話讓我整個人都蒙了,轉頭看向突然出現在屋子裏的若雪,她是什麽時候進來的,我竟沒有發覺,而且聽她與徐鵬的交談,難道兩人之間有什麽我不知道的關系?

“徐大哥,你放我下來!”也就是在我看向若雪的時候,徐鵬居然毫不遲疑地點了我的穴道,此事在想要掙紮已經再無可能,我唯有不住的叫喊,想要讓徐鵬将我放下,因為他與若雪的交談讓我滿腦子都是不好的預感。

“青玉,你好大的膽子,我家主人和少主一直在尋你,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在被徐鵬扛着走出會客廳的時候,我最後聽見的卻是這麽一句,那是若雪的聲音。

“果然是師兄!居然提前将你們兩人安排在了那個白灼身邊!不過,還是棋差一招!”

那女人得意地笑聲似有無窮的穿透力,即便我已經被徐鵬扛着走了很遠,卻還是能夠聽見那個女人的聲音,能夠聽到那個女人的笑聲,若雪叫她…,青玉!

一路上我在腦中想了許多,卻唯獨沒有想明白那個青玉跟我有什麽過節,唯獨沒有想明白,徐鵬和若雪有什麽關系,除了他們兩獨居的院子距離有些近,好像只隔了一堵牆。

“周戰出來!”

看着徐鵬的路線居然是向着那一處假山去的,我好像已經猜到了徐鵬的目的,可是心裏卻沒來由的感覺危險在向我靠近,我此時甚至已經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好像是那個叫做青玉的女神身上的味道。

“徐大哥,那女人追上來了!”

感覺徐鵬整個人都僵硬了一下,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若雪留下拖住那個女人,而此時那個女人已經追上來了,那是不是說明…!

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我此時已經想明白徐鵬堅決不讓我動手的原因,可是此時才想透會不會晚了一些。

“周戰!出來,帶着小姐走密道!”

再次喊了一聲,徐鵬卻突然止住腳步,毫無預兆的将我向前一抛,我驚得周身都繃直了,人卻在将要落地的時候,被人穩穩接住。

“周戰!解開我的穴道!”

雖然與周戰接觸的此時不多,不過這個人應該是一個心思十分玲珑的人,就憑父親安排他留下來斷後這一點看來,周戰和周莽兩人之中,這個周戰就絕對是那個掌控全局的人。

“小姐,請恕周戰多嘴!解開您的穴位,你打算怎樣?你的身手比起若雪怎樣?”

周戰接住我之後,并沒有絲毫的遲疑,而是轉身就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此時那假山已經近在咫尺,我焦急卻依舊什麽都做不了,還以為周戰會聽我的,卻不想就在這幾步距離周戰說的話,我竟沒有一句能夠反駁。

停了所有的思緒,我知道若是我一意孤行,那若雪和徐鵬就白白犧牲了,可即便這樣我卻仍想不明白,這個青玉究竟是什麽人,她的目的難道真的只是為了要幫陳衍玄得到我,而後殺了陳衍弘?

“大哥!帶着小姐…。”

話才說了一半,我就感覺周戰整個人忽然向前一倒,我幾乎是在那一刻就哭出了聲音,重重的摔在地上之後,我轉頭去看,看到的竟然是周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明,而周莽也已經現身,擋在了我的面前。

“周莽!快走!你不是她的對手!去告訴我爹爹,讓他有多遠走多遠!再也不要回到京城了!”

努力的擡起頭來看着周莽的背影,我的心已經完全亂作一團,既然那個女人的目的是我和陳衍弘,那樣的話周莽此時選擇離開應該還有一絲希望。

可父親*的人又豈會在這樣的時候棄我不顧,周莽就像一座大山一樣站在我的面前,擺出攻擊的架勢,我擡起頭向前看去,視線越過周莽堅實的身體,剛好看到一白色的旋風悄然出現。

那女子顯然不是凡人,這也正好解釋了若雪和徐鵬的瞬間落敗的原因,就在這時我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一個被我忽略的人,陳衍弘。

身子沒有任何反應,我只能轉動脖子在這個還算寬敞密室裏尋找,周莽雖然有些莽撞,卻并不算是一個十足的莽夫,就在我轉頭的頭想要尋找陳衍弘位置的時候,他卻忽然後撤一步,一探身不但解了我的穴,還順勢将我整個人都抛了起來。

身子恢複自由,我立刻運轉真氣緩緩地落向地面,還沒來接的追上周莽的行動,就聽見周莽一邊前沖一邊回頭對我說的話:“小姐,已經死了三個了,你難道要讓他們都白死嗎!”

父親曾經告訴過我,最鋒利的武器有時候看起來卻是那些看似無力的東西,就好比話語、留言、謠言。恰到好處的話語有時候就能殺了一個最強的人。

那話語甚至要比箭驽還要鋒利能夠穿透一切,直達一個人的心地,我知道周莽的意思,也知道即使我此時沖上去也幫不了什麽忙,可就這麽離開,我做不到!

穩了穩身形,我在去與留之間艱難的抉擇,可偏偏就是這個時候,一個有些嘶啞的聲音從角落裏傳了過來。

“灼兒!你快走!念兒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快走!”

念兒?這是一個女人的名字?還是…,我居然在這生死一線的時候,還有時間去想,想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念兒是男是女真的那麽重要嗎?

“陳衍弘,你跟我一起走!”既然那個白衣女子想要的是陳衍弘的命,那我若是将陳衍弘帶走,是不是也能讓她感到惱怒。

黑暗中我隐約能夠看到陳衍弘身上的銀白色蟒袍,不在有過多的遲疑,我快速的來到那人身邊,最後看了一眼依舊擋在密室門口的周莽,咬牙起身轉身就向着另外一個點燃了火把的通道走去。

才走了三步,身後就傳來物體重重撞到牆上的聲音,我咬唇不再去看,而是加快腳步想要快一些,想要能夠走得遠一些。

“灼兒,放我下來!你快走!她不會殺我!”

我惱怒的瞪了一眼身側的陳衍弘,他是哪裏來的自信,要知道這白衣女子今天的主要目标就是他,居然還跟我說,那人不會殺他!

“閉嘴!要是能走,就跟上我的步子,快點走!”

一聲暴呵,我再次加快腳步,那出口已經近在眼前,我只要走進去,只要能夠走進通道父親一定還在裏面留了一些讓我保命的手段。

“師兄,你這是要去哪裏!”

就在我感覺已經能夠沖進通道的時候,那個白衣女子卻忽然如鬼魅一樣的漂浮着出現在了我與陳衍弘的面前。

忽然覺得自己的舉動十分可笑,緩緩的将搭在肩膀上的手松開,陳衍弘立刻就像一跟面條一樣倒向一旁,緩緩地再次抽出玉蕭,即便我不願承認,不過此時我唯一能做的卻只有殺一個魚死網破。

“青玉!你應該知道,傷了她,白念和我會怎麽做!”

又是莫名其妙的話,不過此時我已經沒有那些多餘的心思,去想他們話語中的含義究竟是什麽,小心的監視着面前的女子,我在等,等一個也許永遠不會出現的契機。

“師兄,你覺得我還是以前的那個青玉嗎?師傅即将出關!我此時就要當着你的面殺了她,我要你看着她痛苦的死去!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還有沒有六條狐尾換取仙丹!”

整個密室裏都是那青玉猖狂的笑聲,看來我一直都猜錯了,原來這個女人要殺的人自始至終都是我,轉頭看着倒在不遠處的周莽,而後再看看躺在密室入口生死不明的周戰,我一咬牙看着那青玉,說道:“殺我!那要看看你有沒有這麽本事!”

第 113 章 與陳衍玄的再次交鋒下

那一日天還沒有完全亮,數千人穿着整齊化一的皮甲、炯炯有神的站在丞相府之外,不明就裏的百姓已經将丞相府一旁的街巷圍了一個人滿為患,父親低調了十幾年卻還是因為我,讓丞相府再次成了衆矢之的。

低垂眼簾我緩步轉身,面向那個突然沖出來的女子,而後緩緩擡頭。

那人穿了一襲白衣,這質地居然連我都沒有見過,就連腳下的靴子都是白色的,我無奈的一笑而後繼續擡頭。

那人的頭發很美,似水一樣柔順的貼伏在她的衣服上,沒有一點毛躁,小巧而又修長的脖頸潔白的好似上好的羊脂白玉。

猛地回頭看了一眼陳衍玄,我不知道太子殿下帶這麽一美人來究竟是要做什麽,可我總覺得這個女子是…,是沖我來的。

陳衍玄此時正規矩的跟在白衣女子身後,那樣子倒是沒有了我記憶中太子爺該有的霸氣,只怕這一切都跟這個白衣女子有關。

再次對這個女子燃起了興趣,我前行一步站到女子面前,卻只覺得那唇,那眉眼我應該是見過的,可卻又始終看不真切,這讓我沒來由的想起了一個人,就是那個在明月樓與我擦肩而過的女子。

露齒一笑,我再次接連前行最終擋在女子面前,冷冷的說了一句:“姑娘,可是走錯地方了,我丞相府廟太小,容不下大佛!”

我的咄咄逼人好像并沒有收到什麽效果,那女子平靜的好似一絲惱怒都沒有,唇角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眸子緩緩擡起,露出一口潔白的貝齒,說的了一句:“慕容灼,你果真變得不一樣了!”

我呆愣,這話說得好像他認識我一樣,腦海中迅速回想這些年來我接觸過的小姐、或是公主,應該沒有一個人與面前的女子吻合,畢竟這份從容即便是我都自嘆不如。

“哦?原來姑娘認識我!那敢問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女子被我攔住去路無法前行,那一直跟在身後的陳衍玄此時卻忽然走了上來,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可那些細微的舉動卻皆是保護那白衣女子的舉動,我忍不住對這個白衣女子多了幾分好奇。

“灼兒,這是孤的師傅!”

“小姐,還是快些進府吧!”徐伯皺着眉頭再次走到我面前,我恍然醒悟,而後也不再跟着兩人糾纏,轉身拎起裙角不帶絲毫慌亂的走回丞相府。

丞相府的會客大廳內,我眼看着陳衍弘恭敬的将首位讓與那名女子,緩緩地站在下首,面對這一切,我想我沒必要去猜測,畢竟陳衍玄很快就會自己說出來。

“灼兒!”

“太子,這灼兒您叫着有些不妥,還是叫我的名字吧!”

搶在陳衍玄之前講這句話說出來,我自己也有些奇怪為什麽要搶白陳衍玄,那樣子就像是…,像是在吃醋。

“你!你可是生氣了?”沒有了外人,陳衍玄立刻就換了一副嘴臉,我忍不住想要為陳衍玄叫好,果然是皇家之人,練得一手好能耐,果然是能夠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慕容灼,不敢!”

恭敬地回禮,雖然不能跟這個人真的翻臉,可我也不是那種有了怨氣就真的能夠咽下去的人。

屋子裏有那麽一瞬間是安靜的,我忍不住嘴角一翹,想要擡頭看看陳衍玄此時吃癟的樣子,卻不想擡起頭來看到的卻是陳衍玄與白衣女子對視低聲交談的情景。

徐伯再次走出來給我解圍,隆重的行了一禮之後,就這麽跪在地上朗聲問道:“太子,不知您這一早帶了這麽多禁衛軍,來丞相府所為何事!”

陳衍玄的眼睛明顯在我身上刮過,而後目不斜視的看着大堂之外的空地,那樣子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預料。

“陳衍弘可是在你這裏!”

不時詢問而是質問,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一眼那個白衣女子,剛才兩人的談話讓我有些在意,難道這個女子就是那一日那個掌櫃所說的仙人?

“太子請恕慕容灼愚鈍!這七殿下不是昨日才回京,此時應該在七王府吧,又怎麽會在我丞相府!”

忽然覺得自己的傲然有些奇怪,畢竟對面的那個人可是将來的一國之君我究竟哪裏來的底氣同他這樣說話,心思一動我接下來的話就沒有原本的硬氣,低着頭不敢再與陳衍玄對視,卻不想就是這樣知情識趣的舉動,竟然讓那人發飙了。

“慕容灼,擡起頭來看着孤!你…,你曾該訴孤,你的心裏沒有任何人!那你今日的舉動究竟又是為了什麽!”

這…,這叫我如何回答?思襯着我只得鄭重的向陳衍玄行了一禮,而後垂頭斂目的恭敬回到:“民女自然不敢欺瞞太子殿下,不曾就是不曾,而七殿下也确實不在丞相府!”

“啪!”掌心重重拍在桌面的聲音,氣勢上既然已經弱了三分,我自然不會再強撐,而後更加恭敬地匍匐在地,君與臣、官與民不正是這樣的相處模式嗎。

“慕容灼,擡起頭來看着孤!你若是騙了孤,孤就讓你的父親跟那幾十萬人一起餓死在草原上!”

咬牙隐忍,我悲憤得緩緩擡頭看着那個已經站起來的陳衍玄,一字一頓的說道:“太子可知道,若是那樣子,北境就會自此失守,北境的百姓又該如何度日!”

“哈哈哈!孤自然有辦法補救!”

看着陳衍玄得意一笑,我卻再無抵抗的心思,就這麽一動不動的跪着,而後看着那個像是瘋了一樣的陳衍玄問道:“那太子尋找七殿下又是為了什麽?民女可是聽說陛下已經醒來了!”

轉頭看一眼那個一臉惡毒的坐在一旁的白衣女子,我再次說道:“難道就憑你這個故弄玄虛的師傅?陳衍玄你可知道,你越是這樣做,我就越是看不起你!”

哼,去他的不能撕破臉,去他的未來君主,若是為了這麽一個人,我倒是希望父親打敗仗,幾十萬兒郎在北疆冒着冰雪奮戰,而他們将來的國君居然還用他們的命來逼迫一個弱女子!

“即便是将你硬鎖,孤也要将你鎖進皇宮!這是你曾經答應過孤的!即便你忘了,孤也要你履行!”

那裏來的笑話,我曾經答應過的!可笑,這個陳衍玄該不會是被人控制了心智,才會如此荒唐,才會如此的沒有法度吧。

“哦!那還請太子提醒一下,民女可不曾記得答應過太子殿下!”

此時已經撕破了臉,我也不再繼續跪着,橫豎都已是一個下場,又何必謹小慎微下去,只會徒增笑話。

緩緩站起身子我就這麽站在那裏,微眯着眸子看向那人,視野中的白衣女子居然在此時微不可查的笑了。

“徒兒!這位姑娘你确定沒有愛上那個陳衍弘?這樣子…可不太像!”

一個二八年華的女子自稱自己是人家師傅,我忍不住好笑,不過這也讓我有了一個不太一樣的猜測,畢竟就在昨夜我曾親眼看到陳衍玄揮袖間就帶走了一屋子的人。

“你是仙人?”問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裏滿是不屑,畢竟在我心裏的仙人應該是像白衍那樣心系生靈,以自己一個人的所有來換取六界五行的安全,這個女人才一句話就已經将搬弄是非,颠倒黑白這兩個特點展現的淋漓盡致。

女子高深的對我一笑,那笑容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在挑釁,我雖然脾氣大一些,卻并不是癡人,自然知道這人如此的反應必定會有陷阱。

“太子,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若是等到皇帝清醒過來,只怕…!你那七弟就在這屋子往後三百米的假山之後!”

就在那個女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蒙了,疑惑的轉頭看向徐伯,這個密道我還是在周戰和周莽來了之後才知道的,這個女人又是從何得知!

轉頭看了一眼徐伯,此視為有牽制住這兩人,而後想辦法将周戰和陳衍弘轉移地方,可看這樣子我這個想法了可就被那白衣女子看穿,徐伯小心的後撤還沒有走出半步,就被那人淩空一直僵在原地。

看着那女子的舉動,我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感覺,閃身想要去救人的時候,最終還是晚了一步,看着僵立在那裏的徐伯,我幾乎是一瞬間就暴怒了。

袖子中的那管玉蕭是我一直以來的武器,雖然我也曾疑惑過,為何父親要用一管玉簫來做我的武器,不過用習慣了之後,我甚至感覺我生來就應該使用這個的。

猛然轉頭看着那白衣女子,我緩緩地站起身來,看着那兩個已經站起身來的人,說到:“哼!陳衍玄你難道不知道我的性格?若是我不願意,誰都別想勉強我!我不管這個女人是誰,傷我親人者,我必誅之!”

橫過手中的玉蕭我看着對面的一對男女,看着女子愣怔的盯着我手中的玉蕭,看着男子臉色忽然變得蒼白,滿臉都是掙紮的樣子,。

唇一笑,雖然明知道這個女子不簡單,雖然明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占到半分好處,可我就是我,這樣的情況若是還不反抗!那只怕慕容灼或者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第 112 章 與陳衍玄的再次交鋒

一道道清晨的白光透過薄霧射進屋子裏,就像是鋒刃一樣,翠竹滿臉都是怒氣的執劍站在屋子正中,而那個陳衍弘卻是赤手空拳的站在另一邊,面色潮紅看樣子滿滿都是狼狽。

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待确定沒有什麽不妥之後,我這才緩緩的坐了起來,坐在床沿上,百無聊賴的托腮,就這麽看着翠竹還有陳衍弘。

“小姐!翠竹…,翠竹看到他…,他居然抱着小姐躺在床上!而且….!”

翠竹的一張小臉慢慢變白,而後又變得赤紅,我疑惑看着那丫頭,這樣子就算什麽都不說,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了。

冷冷的斜眼看向一旁的陳衍弘,我只覺得昨夜的憐憫是多麽的可笑,不是在六年前就已經告訴過自己嗎,從今以後這無用的善良還是丢棄的好,昨夜為何又忍不住了呢?

“灼兒,她…,她誤會了,我什麽都沒做…,嘔!”

見我起身那陳衍弘像是忽然看到救星一樣,整個人就這麽撲了過來,我冷冷的擡腳躲開,垂眸看着那個陳衍弘,惱怒的恨不得一腳蹬在他的臉上。

可就在我狠下心來想要收拾那家夥的時候,他卻只是将話說了一半,就一歪頭吐了!

血腥氣瞬間充斥着整個房間,我心裏忽然像是被什麽刺了一下,不動聲色的向一旁又挪了挪,垂眸看向半趴在床邊的陳衍弘,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好像過了許久,直到陳衍弘吐了約莫有一碗血的時候,我再也坐不住了,緩緩地從床上下來,坐到陳衍弘身邊帶着惱怒的問道:“既然已經知道那裏有陷阱,為何還要去!你是傻子嗎!”

傻子就是傻子,這個時候居然還能笑的出來,我冷冷的哼了一聲,想要起身去找人的時候,袖子卻被人一把抓住了。

陳衍弘此時看起來應該十分的虛弱,我不敢用力将袖子抽回來,只能就那麽傻傻的站在床前,看了一眼翠竹,說道:“傻丫頭,還不去叫人!你是等着他把血全吐出嗎!”

翠竹估計也被陳衍弘的樣子吓着了,瞪着一對杏眼就那麽站在那裏,若不是我出言提醒,那丫頭估計還傻站着根本不知道找人呢。

翠竹慌亂的跑出屋子,若雪恰好閃身走進來,兩人就這麽撞了一個滿懷,我看着慌亂的兩個小丫頭,只覺得腦子裏嗡嗡直響,甚是無力。

“灼兒…,灼兒,我沒事,你快些将我送走吧!不然用不了多久,陳衍玄就會找過來!”

袖子被人用力的拉動了幾下,我無奈只得蹲下身子看着他,眼神無處安放的看着他的身後,耳邊卻隐約聽到了這麽一話。

胸口再次被人重重的擊中,我不着痕跡的将袖子抽了回來,原本想着立刻起身安排一切,卻不想就在我起身想要離開的時候,那人居然就這麽暈過去了。

身子比我的心動的還要快,待我發現這一切的時候,人已經将陳衍弘撈進了懷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只能親力親為的将一個大男人再次抱到床上,額,還是那麽沉!

若雪疑惑的翠竹小跑着走出屋子,就這麽大大咧咧的走進房間,剛好看到我将陳衍弘放上床的樣子,那小臉可是瞬間就紅透了,待我将人放好再回頭的時候,可是真真的被那丫頭吓了一跳。

“若雪,你的臉怎麽那麽紅!”這一連串的中毒,我對于這蹊跷的臉色已經有了過度敏感的反應,一看到若雪的臉色偏紅,心裏就是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忍不住就開口問道。

若雪挑眉抿了抿唇,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而後跟一只狗熊似的緩緩轉過身去,那樣子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看着我回話!”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一張口的音量就不小,若雪被我吓得一個趔趄差一點直接蹦起來。

“小姐,那個若雪不是故意在這個時間闖進來的!那個…,若雪什麽都沒有看見,真的,什麽都沒看見!若雪就先下去了!”

看着那個小眼珠子四處亂翻的樣子,我就恨不得将若雪的腦瓜子撬開看看,裏面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事情就是這樣,就在你最煩最亂的時候,總是要在發生一些小小的插曲,剛想再教訓若雪兩句,徐大哥居然在此時沉着一張臉走了進來。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徐大哥,轉頭看了一眼依舊昏迷着被我放在床上的陳衍弘,嘆了一口氣問道:“已經追過來了,是嗎?”

陳衍弘能夠想到的事情,我自然也能夠想到,聽說皇帝已經醒了這就說明這邺城之巅最近幾天會發生一些事情,有些熱會努力的将一些不該有的漏洞補齊,而有些人只怕會瘋狂的破罐子破摔。

徐大哥重重的點了點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內屋的位置,我自然知道徐大哥在想什麽,猶豫了一下這才對着房頂的位置說道:“周戰,将人帶到地道裏去,除了周莽,見到任何人都不能将人交出去知道嗎!”

我并不是舍不得陳衍弘,也算是性格使然吧,有些事一旦決定了,一旦已經真的插手了,我就不會半途而廢,所以無論是誰來,我都不會将陳衍弘交出去,更何況這門外的來的人只怕除了太子在無可能是其他人了。

“小姐,這是要保人?”徐大哥一向都不多話,此時居然會問有如此一句,我心裏微微生了一絲疑惑,卻并沒有較真,而是最後看了一眼陳衍弘,就這麽大步踏了出去。

這太子陳衍玄果然看得起丞相府,只是圍困一個原本本就沒有多少家丁的丞相府,而且在父親之後立刻顯得更加荒涼府邸,他卻動用了不少人。

才走出房間,院牆之外的嘈雜以及金戈鐵馬之聲就嘹亮的響徹在耳邊,我回頭看了一眼徐大哥,腳步微頓,等着這個有些奇怪的徐大哥說一句他該說卻到此時都沒有說出口的話。

“小姐可是有事要問徐鵬!”

果然就在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人的時候,徐大哥已經調整好表情擡頭看我,不過我卻沒有想到徐大哥會這樣說。

這是要我自己主動問嗎?

眼睛再次瞟向院牆之外,我頓了一下而後張口問道:“徐伯已經出去了嗎?”

徐大哥這一次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向前邁了一步,一邊走一邊說道:“家父在我來的時候,曾經叮囑過說我,丞相臨走之前曾叮囑過父親,莫要與太子對立!”

父親難道一早就猜到會有這樣的情景嗎?還是說父親只是不放心的提醒一句。

“我知道了!徐大哥!謝謝!”轉頭不在與徐大哥繼續交談,對于這個比我大了整整十歲的徐鵬,我總是下意識地躲避,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有這樣的舉動,不過每一次看到他的眼睛,我都覺得很不自在。

其實作為這丞相府的主人,我甚至要比一般的人對相府大門都要陌生,十幾年來我從這個門口出去的次數只能用寥寥無幾來計數。

擡步走上石階,厚重的大門此時正半開着,還沒有走出大門就已經被大門外嘈雜的聲音惹得不禁煩躁起來,咬了咬下唇,我略微穩了穩心神,既然父親已經告訴徐伯不能與太子對立,那今天這情景看來我還要費一些心神了。

伸出左手将大門緩緩推開一些,翠竹不知道何時竟然也來到大門口,見我開門立刻小跑着走過來,将一定帷帽戴在我的頭上,臉上的神情卻帶着滿滿的惱怒,看來這個小丫頭又上火了。

伸手摸了摸翠竹的頭,我緩緩轉身看向将丞相府團團圍住的衆人,看着那個站在人去中得意洋洋的人,雖然氣惱,不過至少這個人還不至于讓我覺得惡心。

“太子殿下,我父親已經帶兵出征,您卻帶着兵将丞相府團團圍住,就不怕亂了我父親的心神,影響大軍臨陣對敵嗎?”

父親是太子牽制我的一個手段,又何嘗不是我暫時保護自己的盾牌呢。

那人穿着一身明黃色的蟒袍就那麽站在人群裏,即使抛開身份地位,抛開謀略手段他也算是耀眼的存在。

七尺有餘的的身材雖然不算魁梧,卻也足夠他傲立于人群。微微挑來面前的紗幔,我緩步走下臺階,就這麽向着那個一直嘴角挂着笑意注視着我的人走去。

“慕容小姐!別來無恙!”

這算是客套話?

視線下意識的轉向旁處,心裏忽然一陣明亮,是了,畢竟這裏都是外人,畢竟就在不久前皇帝已經醒了,他也開始有所顧忌了。

“慕容灼見過太子!”既然他跟我客套,那我自然也要拿出丞相千金該有的氣度,行個禮又不會少塊肉!

一直站在一旁的徐伯突然走了過來,出現在我與太子之間,我後撤一步,來開距離疑惑的看着徐伯,畢竟徐伯的年齡放在那裏,閱歷自然也是我不能比拟的。

徐伯和藹一笑,而後十分恭敬的對着太子再次行禮,不卑不亢的說了一句:“雖然事出突然,不過畢竟小姐還未出閣,還請太子入府一敘!”

轉頭看向陳衍玄,場面居然在此時離奇的安靜下來,過了許久那陳衍玄才古怪一笑,微一點頭說了一句:“那就有請慕容小姐帶路!”

嘆了一口,我透過紗幔看了一眼徐伯,看來今天這事還真的有些棘手。

轉身才想要再次走上臺階,一個女子的身影卻突然走出密密麻麻的士兵,就這麽出現在我的視野之中,身子猛地一震,那人我應該在哪裏見過!

第 111 章 命硬的陳衍弘

火紅的太陽已經落到城牆的另一邊,我想即使此時日頭當空似乎也難以溫暖我的心底,呆呆的看着陳衍玄嘴角挂着古怪一笑,就這麽緩緩地轉身…,走了。

黑風不耐煩的刨着地,鼻子裏的低鳴似乎是在告訴我它的不耐煩,我周身如墜冰窖,許久沒有找回自己該有的思緒,果然…,果然這一切都是他的計謀!

黑風向來都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也許是等得不耐煩了,沒有等到我的回應它居然自己慢慢的跺了起來,噠噠噠噠噠…,每一聲都像是踏在我的心上。

恍惚間有人抓住了黑風的缰繩,那個黑風居然再次沒有反抗,我惱怒的擡頭去看,不想看到的居然是周戰的露齒一笑,那一笑也許只是一個憨厚漢子的善意一笑,我卻被那笑顏溫暖了周身,不自覺的對着周戰回以一笑,再也沒有絲毫的遲疑,我緩緩的拉過缰繩,狠狠的一夾馬腹,那一刻我才感覺自己還活着。

黑風的腳力一直都是難得的,不一會我就回到了熟悉的丞相府,雖然陳衍玄已經知道了我出城還有回城的事情,我還是選擇由後門進府,還沒來得及将黑風安置好,意外卻又再次不期而至。

“小姐!”

伴随着這一聲驚呼,一個銀白的東西就這樣重重的向我砸來,下意識的躲開,那東西沒有砸中我卻重重的砸在黑風身上,那馬兒的脾氣一上來,連我都害怕,所以在我看清那銀白色物體之前,那東西…,額應該說昏迷不醒的陳衍弘就已經被黑風再次蹂躏了一番。

周莽有些狼狽的落在我的面前,我…,我看了一眼昏迷的陳衍弘,呃,又看了一眼周莽,遲疑了一下,這才對着周莽問道:“這是…,這是怎麽回事!”

“小姐,周莽魯莽!不過七皇子還請小姐小心藏好,小的還要将人引K開,莫要讓那些人尋到這裏!”

我這才知道父親取這名字的深意,這人,果然夠魯莽!

無奈的轉頭看着已經自己回到馬棚的黑風,我撇了撇嘴,而後蹲下身子看向那昏迷着,渾身都是馬蹄的,呃…陳衍弘,咬牙彎腰将那厮架在肩膀上,惱怒的向着我的院子走去。

平時看着這陳衍弘挺瘦的,不過今天架在肩膀上才走了幾步,我就覺得這厮絕對是藏了不少肉,不然怎麽會這麽沉,踉踉跄跄地走了有幾十步的樣子,剛好路過一個門檻,我努力了幾次卻始終不能将這頭豬搬過門檻,看着高高的門檻,我再次由心的感覺我家這丞相府的門檻,嗯!确實是有些高了。

“小姐,是否需要周戰幫忙!”

就在我将那頭豬再次重重的跌在地上的時候,估計就連周戰都看不過去了,突然現身就這麽跪在面前,吓得我再次将陳衍弘扔了,呃,看着以奇怪形狀趴在地上的陳衍弘,這次好像是把那厮的頭都給撞了。

“啊!是…,是周戰呀!那個你幫我?正好,正好,你将人帶上,跟我走!”

慌亂的向後退了兩步,十幾年來我這算是第一次這樣狼狽,于是慌亂的捋了捋頭發,就差立刻撒丫子跑路了。

此時天色已經擦黑,我急不可耐的快速趕回自己的院子,還未走進就看到那個将死豬扔給我的周莽,忍不住就氣得眼睛發紅,牙根癢癢。

“小的見過小姐!”

周莽那厮顯然沒有發覺自己惹禍了,一張臉沒有任何的不尋常,對于這種人我就算是治罪都覺得索然無趣,所以也只能咬牙切齒的将那口氣壓了下來。

快步走進屋子,卻并未在我的床上看到翠竹的身影,看着淩亂的床鋪,細細看去還能看到血跡和嘔吐物,心裏陡然就涼了半截,緩緩地退出房間,我看着院子裏的周莽,還沒說話,那周戰就沖了進來,瞪着一雙眼睛看我,像是在等待我的安排。

惱怒的指了一下自己的閨房,我已經不再計較這到底合不合規矩,人已經沖出小院,我其實并不知道自己沖出來是要做什麽,只是下意識的感覺,翠竹既然不在我的房間,那若雪就一定知道翠竹的下落。

還沒有跑近若雪的茅屋,迎面就走來兩個人,我猛地頓了步子,看着那迎面走來的人,眼中卻在此時忽然濕潤了,還以為就這麽失去那丫頭了呢,還好!還好,還活着就好。

“小姐!”人未走近,那丫頭就已經跪倒在地上,完全沒有看看地上雜亂的是小石子,就這麽重重的跪在地上,也不嫌硌的疼。

“給我站起來!”冷聲對着那死丫頭就是一句怒喝,若不是父親一早就給我準備好這些能人異士,只怕這丫頭今天就死在這裏了,鬼門關前溜了一趟,居然還是只知道沒心沒肺的笑。

翠竹就是翠竹,見我這麽生氣的罵她,立刻笑得更開心了,緩緩地站起身來得意忘形的在我面前轉了一圈,而後腆着一張臉對我笑,還沒心沒肺的說了一句:“謝謝小姐!翠竹就知道小姐對翠竹最好了!”

我轉身不去看那個笨丫頭,這才想起陳衍弘那厮還躺在我床上呢,于是轉頭看來了一眼若雪,嗯,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個醫者在哪,我這還有一個累贅,讓他去看看!”

若雪原本滿是笑容的臉立刻變了樣子,緊張的來到我身邊上下打量,我疑惑看他,之後忍不住問道:“還不快去叫人,你看什麽呢!”

“還好!我還以為是小姐受傷了呢!還好!若雪這就去叫人!”

“小姐不好了!七皇子好像又中毒了!”

若雪才轉身,那周戰就忽然出現,我這才發覺父親不讓這兩個人來丞相府駐守原來真的是有原因的,就這高來高去沒有一絲動靜的習慣,估計膽子要是小一點,都能被吓死。

“中毒了?不應該吧!”其實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頭想着的卻是我将那厮扔在地上的時候,那厮腦袋瓜子重重撞在門檻上的那一下,該不會是內出血了吧!

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笑得比哭還難看的翠竹,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呃,轉頭看着翠竹,緩緩地問道:“你…,剛才是不是在我床上睡過?”

小丫頭的臉果然一白,而後慌亂的再次跪倒在地上,一邊哭一邊說道:“小姐,翠竹錯了!那…,那大夫曾經叮囑過翠竹盡快将床上的被褥換掉,可翠竹知道家人被小姐救了,,一着急就來看家人了!忘了…,忘了将被褥換掉了。”

我無奈的轉頭看向院子的方向,總覺得這陳衍弘要是還能活下來,那得是多硬的命啊!

若雪去的快回來的也快,這人雖然是醫者,可看樣子也是帶些傍身的功夫的,行走間腳步輕快且利落,我搬了個凳子看着被周莽拔光了衣服仍在我床上的陳衍弘,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愧疚的。

那醫者見我沒有回避,也沒有過多的詢問,十分自然地掀開被子将陳衍弘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而後十分疑惑的轉頭看我,那表情…,那表情顯然是知道什麽的樣子。

“小姐!這…,這位公子,除了頭上的一些外傷和馬蹄印,還有不小心沾染了床上的餘毒之外,并沒有什麽傷勢,這只怕不識普通的傷,小的只能幫這位公子處理一下外傷,還有解毒,卻并沒有辦法救醒這位公子!”

撓頭,在撓頭,若是沒記錯,這大夫說的外傷好像…,好像是我弄的!

這…,這身上的毒,好像也和我有些關系,額,算了!反正這陳衍弘昏迷着也不知道。

“那就有勞先生了!”

對着醫者深施一禮,這人畢竟以後掌握着我的小命,恭敬一些沒有錯,不等我吩咐翠竹就已經給引領和醫者出了屋子,畢竟這裏是我的閨房,這些大男人不好多呆。

嗯,送走醫者,我轉頭看着那鼻青臉腫的陳衍弘,卻又立刻犯了難,這是把他搬到別的房間呢,還是就這麽放着。

思量再三我最終還是沒能狠心的讓人将陳衍玄搬走,翠竹雖然看不出什麽不妥,不過也到底是中過毒的,醫者一走他就立刻被我大發了,不過看樣子那丫頭也是着急去見他的家人,整個人在我這裏,心卻在就飛了。

若雪被我派去跟徐伯還有徐大哥幫忙了,所以一陣忙碌過後,屋子裏居然就剩下我還有昏迷不醒的陳衍弘了。

明月悄然升上樹梢,我為了防止有人誤會,只能在九月的天氣敞着門窗,絲絲冷風吹進屋子,就連那月光也淘氣,透過窗棂照進屋子,竟十分不長眼的照到了陳衍弘的臉上,那時的我早已又餓又困又冷的蜷縮在卧榻上打起了盹。

恍惚間有人在屋子裏走動,呃,悉悉索索的好像有人在穿衣服,再後來就有個溫暖的懷抱,我早已凍得渾身瑟瑟發抖,有這麽一個溫暖的角落,哪裏還會抗拒,于是還貪戀的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睡了。

清晨的鳥兒總是呱燥的,此起彼伏的叫個不停,額,不對,好像有一只鳥兒闖進來了,居然在啄我的鼻頭,咬牙切齒的揮袖,想要一巴掌将那作死的鳥兒拍死,卻不想拍中的卻是一個柔軟的溫潤的東西,困得難受自然沒有那麽多心思思索,于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些什麽後來就再次睡了。

“什麽人!你…,登徒子!”

一聲厲喝算是徹底把我的瞌睡中趕走了,惱怒的伸了一個懶腰,我勉強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的卻是翠竹在與人交手,額那人還是一個穿了銀白色蟒袍的,哦!原來那認識陳衍弘呀!

“翠竹,這一代清早的,你怎麽就把他放進來了呢!”

含含糊糊的說了這麽一句話,我隐約覺得哪裏不對,于是揉着眼睛再看兩人,這才發覺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到床上了,還蓋着被子,怪不得這麽暖和…,不對呀!

“陳衍弘,你這個混蛋!”

第 110 章 再遇陳衍玄

因為我酷愛吃桂花糕,所以這莊子上中了不少,一陣微風襲來,隐約聞到一些花香,我一直認為桂花是含蓄卻又濃烈的話,簡而言之就是悶騷,站在樹下反而聞不到多麽濃烈的花香,若是站在院子外面或是屋子裏,隔了一些距離,那花香反而更加清新脫俗。

周氏兄弟見我注視那最後一個人,兩人對視一眼卻什麽都沒有說,而是同時向後踏出一步,像是給我讓出了一條路來。

我疑惑的看向兩人,發覺兩人皆是擡臉看向房頂,那樣子十足的此地無銀,我忍不住向前踏了一步,忽然覺得這樣不好,畢竟這個人究竟是做什麽我還不知道,若是…!

可此時再将踏出去的步子收回,卻又感覺實在是太丢人,畢竟這周氏兄弟我還是第一次見面,雖然有父親的教導,他們對我一定會忠心,可我畢竟也是熟讀兵書的,自然之道軍令和心甘情願的區別。

“小姐留步!”

我心裏一驚,居然是個女子,可為何一身男子打扮?于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麽了?”

“奴婢還是不要與小姐見面的好,奴婢是這莊子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對小姐越有利!”

我雖然疑惑,這一次卻沒有繼續前行,既然這個女子都這樣說了,我也不是那種為了好奇心不顧後果的人,可即便我不靠近,也總要讓我看到容貌吧,不然以後見到我怎麽知道她是自己人呢!

“可否…可否擡起頭來我讓看看!”

感覺那個女子的肩膀猛地抖了一下,我擡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周氏兄弟,忍不住問道:“如此看來,你是不會同我一起進城了是嗎?”

那女子忽然匍匐在地上,頭更是低到了地上,我不在強求,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快要日落西山的時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這麽帶着周氏兄弟上馬出來莊子。

周莽和周戰果然是父親挑選出來親自tiaojiao的人,這黑風的速度有多快只怕沒人比我清楚,可這兩個人卻僅憑自己的輕功就這樣一路山悄悄的尾随,竟然沒有落下半分。

城門一裏處原本有一處茶棚,這是供那些進京的人歇腳喝茶的地方,沒想到在我快馬加鞭趕着這裏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隊一隊的兵将,勒住缰繩我有意放緩速遞,就在講過那些必将的時候,果然聽到了一些讓我覺得吃驚的消息。

“聽說了嗎?那七皇子果然是讓妖精附身了!”

“別胡扯,這怎麽可能!”

“你還別不信,我有一個鐵哥們就在太子府裏當差,我聽他說,有一個仙人給了太子一副陣圖,說是用黑狗血繪制,而後在在陣眼處處死一個處子,就能将那妖怪困住了!”

我心裏一驚,竟忍不住在為那個混蛋擔憂起來,左手的馬鞭高高揚起在空中淩空畫了一個弧形,這是在召喚周莽的手勢,高高舉起的手還未來及收回,周莽就已經出現在馬前,單手抓住馬缰繩,十分自然地擡頭看我。

我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見那些人又說了。

“哎!聽說沒有,太子請了那麽多能人異士,卻還是讓那個附在七皇子身上的妖怪跑了!”

心裏再次一頓,還沒來及的松一口氣,就聽到一聲暴喝:“還不快走!太子說了三日內找不到慕容小姐,所有人都別想活!”

頭上的帷帽此時已經不能保證我不被發現了,可除了帷帽我用什麽遮擋容貌都會被人注視,這該怎麽辦!

“小姐,既然您要回城,只要不是被押解回去,遲早還是會被發現的,早一些要早一些的好處。”

周莽估計是看到了我的小心,轉頭單手撫摸黑風的鬓毛,我吃驚的眼睛都快掉出來了,于是就這麽看着周莽領着馬繼續前行。

與那些兵将擦身而過的時候我才忽然想起我召喚周莽的原因,于是再次勒住缰繩,而後目不轉睛的周莽,一字一頓的說道:“他們說的七皇子,你可認識!”

周莽隐晦的看了一眼周圍,而後就在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卻突然走到馬腹的位置,伸出一只手臂像是想要照顧我下馬一樣,我疑惑卻還是按照周莽的安排進行,不想我的右手才碰到周漢的手臂,就聽到一聲低沉的詢問:“小姐可是要小的去救人!”

頓了一下,我最後還是咬唇點了點頭,雖然臉頰已經開始變熱,可我還是不住地告訴自己,畢竟那厮也幫過我,額,見死不救…,好像也不太地道。

周莽疑惑的擡頭看我,一雙眸子清澈而透亮卻什麽都沒有問,轉頭向着什麽位置打了一個手勢,而後一個起落就已經在十米之外,我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周莽由城牆之上悄無聲息的進城,而後徹底消失。

再次打馬,其實周莽說的也沒錯,既然我已經打算回去,早些讓這些人知道,其實要比晚了好,畢竟父親還需要後方糧草支持,若是那太子生氣了,吃虧的唯有我爹。

煩躁的一鞭子打在馬背上,我此時已經完全忘了我騎的是誰,這一鞭子下去幾乎是将黑風徹底惹怒了,結果正如周莽說的,早知道比晚知道好,那瘋馬一昂踢差一點沒把我掀翻,不過也正是黑風的突然發瘋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自然也有人認出了黑風的身份。

那家夥一邊撂蹄一邊狂奔,還沒到城門處,那裏就已經空空如也,唯有兩個不能逃跑的守兵站在原地,咬牙堅持着,九月的天氣竟然還是滿頭大汗,仔細打量就能發現那兩人已經開始瑟瑟發抖。

我忍不住想起早晨出城時得場面,心裏滿是愧疚的想着等我回府,一定要讓徐伯或者許大哥好好地去探望一下那個被黑風一蹄子踢到城門上的小兵。

黑風的脾氣可不是說說就能完事的,我一路驚叫着讓人躲開,一路小心的勒着缰繩,幾乎筋疲力盡的時候,有個人卻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看着整個街道的人都被禦林軍隔得遠遠地,我忽然忍不住落淚,這一次看到陳衍玄的時候居然沒有太大的怒火,而是有些小小的感激,還好這人來了,不然黑風一定會闖禍的。

“下馬!”

陳衍玄倒是十分的淡定,沒有任何人保護就這麽緩步走到黑風面前,我疑惑看着黑風越來越小的掙紮,而後呆愣愣的看着陳衍玄居然只用了一只手就将黑風制服了。

暗暗的捏了一把黑風的肩膀,這家夥會不會是被陳衍玄的美迷住了,不然怎麽會這麽輕易的妥協了呢。

“太子若是有事大可以這樣就說,你我之間沒有要背着人的地方!”

我擡頭看着不遠處黑壓壓的人群,開玩笑要是當這麽多人的面跟你來個什麽密談我還要不要嫁人了。

“你确定不下來,要知道我可是剛剛收到線報,是關于你父親的,你就不想知道?”

那厮從袖中拿出一塊絹帛來,就這麽揚了一下而後迅速收回,我雖然擔心父親,要知道父親的本事我可是都知道了,陳衍玄顯然并不太了解我的性格。

“太子願說便說,若是太子不願說,慕容灼又豈能強人所難不是嗎?”

開玩笑我派去的人此時應該已經能夠追上父親了,我就不相信以我父親的智謀還能出事!

緩緩的梳理着黑風的鬓毛,這匹馬哪哪都好,就是脾氣不好,不過此時卻像是一個做錯了似的孩子,額,摸着摸着我就開始郁悶起來,這馬難道也會勢利眼?

“灼兒這是在為昨日的事情生氣嗎?”

那陳衍玄的一張臉笑得十分古怪,估計是是這厮出門沒有看黃歷,于是就在這時事情竟然又有了意外的轉變。

一個黑衣侍從容的越過那些禦林軍,緩緩地向着太子靠近,我挑眉看着那人。

雖然這些人我都沒有見過,可這個時候還敢過來的人一定不是什麽閑雜人等,而他過來的理由嗎,一定也十分的充足。

“太子!”

那人躬身施禮,卻只說了這麽兩個字,我立刻來了興致,其實我早已有些着急,翠竹從一早開始就一直沒有消息,而那個陳衍弘此時究竟是不是又死了一次我也不知道,可陳衍玄在這裏,我即便已經急的坐立不安卻依然不能表現出來。

“說!”

陳衍玄即便再怎麽沉穩,确也不過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人,雖然也已經當了父親,不過好像聽說他一直沒有冊立正妃,這不由得我不多想,可這個人最近的一些行事手段實在是讓我不敢茍同。

“太子,陛下醒了!”

“什麽?”

陳衍玄的臉色一變,而後皺眉轉頭看我,看得我心裏沒來由的一驚,好像陳衍玄看我的那一眼似乎是要将我吃掉一樣,緊張的狠狠蹬了蹬馬镫,若是下一刻那陳衍玄使什麽花樣,我一定一馬當先有多快跑多快!

“灼兒,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思!你父親的性格你也了解,幾十萬的兵士,他自然不會說走就走!你若是突然不見了!那這幾十萬人只怕就要餓肚子了!”

第 109 章 是該主動出擊了

天邊已經露出了一絲魚肚白,可等我擡頭去看的時候,卻又覺得那片天空被火紅的朝霞籠罩着,竟有一絲血腥的感覺,心沒來由的抽痛了一下,我整個人都僵在那裏,這莫名其妙的感覺難道是父親。

從昨日意外與父親錯過之後,我的心就一直高高的懸着,若是沒有昨夜的事情,只怕我還能安心一些,可那些人竟然已經開始對我動手了,那是不是說明有人已經開始對我爹動手了,不然他們絕沒有那樣的膽子。

甩袖轉身,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再去看跪在地上的翠竹,滿心忐忑的走回屋子,本想着先睡一會,等我醒來之後,再告訴翠竹她家人的下落,可坐在床上之後,我卻還是沒有半分睡意,就這麽呆呆的坐着直到日光照進屋子。

既然睡不着,我也就放棄想要休息的念頭,靠在床沿上,我腦子裏已經開始飛速的盤算,該怎麽安排突然出現在丞相府的衆人,還有誰去追上我爹貼身保護,也好讓我放心一些。

“小姐!翠竹,暈過去了!”

門外是若雪的聲音,說的有些猶疑,卻還緩緩地将這句話說完,我猛地站起身子,雖然想要懲罰一下翠竹,可我也是為了要讓翠竹記住這次的教訓而已,來不及穿鞋我就這樣翻身下床快步走到門口,打開房門。

快步來到翠竹的身邊,剛想給那丫頭把脈,可手還沒有碰到翠竹的手腕,就被若雪一掌隔開,我疑惑擡頭看向若雪。

若雪一雙好看的眉頭皺在一起,一張小臉滿滿都是心有餘悸的樣子,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若雪就已經緊張的開口說道:“小姐小心!若雪這是中毒了!”

我心裏一驚,趕忙低頭看向翠竹,眉心一條血線,雙唇發黑,這…,這可不就是中毒的跡象,可為什麽,又是什麽時候。

盯着翠竹的臉思緒飛轉,我猛地看到翠竹下巴處的兩個黑點,這才想起昨夜看到的一切,那個四十歲左右的漢子,那一對顏色明顯異常的手指,難道是哪個時候?

一邊思索着一邊緩緩地直起身子,我低頭看着一躺一跪的兩人,心裏已經有了最明确的決斷,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趕過來的徐伯還有徐大哥,而後對着若雪說道:“若雪,守着翠竹,小心将她移到我的床上,我要出城一趟!”

徐伯緊張的看着我,忍不住向前一步,我自然知道徐伯的意思,那些人已經迫不及待了,我若是不盡快運轉自保的能力,只怕再過兩日,我就沒有機會了!

“徐伯,柴房裏的人是翠竹的家人,暫且将她們留下,等到我父親回來之後再做定奪!”

最後看了一眼雙眼緊閉的翠竹,我緩步走回屋子,穿了一身勁裝,而後穿上翠竹親手給我縫制的玄色長靴,時間已經到了我不能在退縮的時候了,陳衍玄算得一手好計謀,若不是我父親帶兵出征,我們大可以抽身而退,那裏用得着這樣被人步步緊逼。

“小姐,還是騎黑風去吧!踏雪太顯眼了!”最終徐伯也沒有阻攔我,其實我能夠看透的事情,只怕徐伯也早就看得透徹了,這麽一聲叮囑确實是我沒有想到的一層。

頓了腳步,我鄭重點頭,卻沒有回頭看他,而後咬牙就這樣取了鞭子,走向馬棚。

徐伯說的不錯,踏雪實在是太顯眼了,就像整個邺城人都知道我額頭上有一朵梅花印記一樣,踏雪是我的坐騎知道的人也不少,要知道那是皇帝賜給我的及笄禮,北國進貢的千裏良駒。

黑風其實也是北國的馬匹,周身赤黑行千裏而不疲沓,不過黑風的脾氣不太好,所以在得到踏雪之後,父親就不怎麽讓我騎黑風了,緩步走進馬棚,放眼一看,今日這黑風看樣子不錯,還不等我走進就已經抛着蹄子像是恨不得立刻飛馳一樣。

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東方,我總覺得此時在哪個方向也在發生着什麽與我有關的事情,不過此時我的心思已經完全放倒能不能出城上了,要知道雖然為了父親我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逃脫,可我不能保證那些人也同我想的一樣。

清晨的街道上沒有了往日的嘈雜,三三兩兩的人,或是清早出攤的小販,或是一早要出城的商旅,一個個行色匆匆卻有一點讓我有些在意。

好似我每走過一個地方就都會有人似有似無的看我一眼,握緊手中的皮鞭,我将左手的缰繩在掌心繞了一圈,再次狠狠地一夾馬腹,對着一個挑着擔子好像是買早點的貨郎沖了過去。

我身上一般不帶銀子,只不過有一次父親知道之後,狠狠地教訓了我一次,從那之後,我無論什麽情況,我都會在身上帶上一錠五兩的紋銀還有就是一張千兩的銀票,小心的将那錠銀子拿出來巧妙的打到那貨郎的挑子裏,就這麽直直的沖了過去,沒有絲毫的猶豫。

身後一陣的人仰馬翻之聲,我于是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測,眼看着城門就在眼前,我知道自己若是不用些什麽手段,這城門今日我是絕對出不去的。

這件事本來可以讓徐伯來的,父親培養的這些人,其實一直是由徐伯暗中聯絡,只不過事發突然,而徐伯的腰不好,騎馬怕是不行,若是坐馬車出城,只怕回來的時候翠竹都已經沒命了。

清晨邺城的南門才剛剛開啓,就來了一道太子府的谕旨,說是有人盜了一匹太子府的寶馬想要沖出城,凡是騎馬出城的人都一律要攔下來好好地盤查,若是遇到可疑人可以先行押下,等候太子府的人将人帶回審查。

城門官很是困惱的看着車水馬龍的人流,實在是不知道太子府的這倒谕旨要怎麽執行,要知道早晚進出城的人裏面有半成是騎馬的,不過能到城門當守将自然就不缺腦子靈活的,有那麽一個城門官很是小心的詢問了頒旨的內侍,得到了一個天大的不算是秘密的秘密。

“你只要記住,這丞相府的千金将來必定是要進宮的,若是在你們這裏出了什麽差池,只怕太子得不到美人可就記下了這件事了!”

幾個城門官還是熟人,于是這消息很快就在幾個守門守将之間傳開了。

我快馬加鞭的向着城門方向疾馳,自然不知道那陳衍玄已經将事情做到了這般地步,不過父親就曾仔細的教過我一本《用間》的書,所以這些手法雖然沒有用過,卻也知道該怎麽去應對,這種前路不明的情況我自然不會貿然闖門,徐伯要我騎追風只怕也是預料到了這個情況。

追風的脾氣很大,若是不認識的人敢碰它一下,它是指定要追着那人一頓猛踢的,于是他這樣的暴脾氣剛好能在城門處制造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看着追風一路風神俊朗的沖着城門方向騎馳而去,我忽然有一種對不起那馬兒的感覺,這樣子完全就是在哪追風做餌,若是沒有人敢傷它也就罷了,若是…。

揉亂了發絲,我就這麽低着頭混入人群,果然就在黑風沖到人多不能繼續快速前行的時候,一個看門的小卒看到了落單的黑風,不一會那些人就将黑風圍在了正中,我聽着黑風不耐煩的踢地,刨踢而後不住地嘶鳴,這顯然就是黑風發怒之前的征兆,逃出城門與黑風回合的我,心猶記得摸着黑風黑的發亮的毛發,對于父親的叮囑更是多了幾分信服。

人就在城外的莊子上,只要我去就沒有叫不來的人。還未走進莊園,我就已經安排門房将父親親自培養的醫者用馬車送進了邺城。

留下來的衆人自然知道我獨自前來的意義,一個個都在最短的時間安排好一切,待我騎馬闖進莊園的時候,所有的人就都已經齊齊的聚攏在前院的院子裏等待我的安排。

父親就算是操練家丁也是按照他帶兵的習慣來的,而我認識的也就是那幾被父親挑選出來的頭頭,簡單的說完我的要求之後,根本就不用我來安排,那幾個人就已經挑選出了最得力的幾個人,将任務迅速卻周到的安排了下來去,待所有人都散去之後,留下來的居然還有三人。

“小姐!屬下周莽,老爺安排在迫不得已的時候,屬下帶着小姐有丞相府的密道出城,所以這一次屬下必須跟在小姐身邊進城!”

“小姐!屬下周戰,老爺安排在小姐迫不得已出城的時候了,留下來就将密道堵死,所以屬下跟兄長一樣,跟在小姐身邊進城。”

我呆呆的看着兩個身形俊美,太陽穴高高鼓起的漢子,一直都知道父親給我準備了兩個比若雪身手還好的護衛,今日一看果然了得。

看完這兩個彪悍的護衛,我忽然想起還有一個人,剛才一同留下的應該是三個,這兩兄弟都說話了,還剩下一個卻至今沒有聲音,我疑惑轉頭去看,卻意外的看到一個身形消瘦,額無論是身形還是身高都要纖細很多的人,雖然疑惑我卻并沒有出聲詢問,因為我知道他會主動告訴我!

第 108 章 夜黑風高聽房頂

燈火通明的屋外,幾盞紅色的燈籠被懸挂于屋檐之下,照亮了那張本來就漂亮得雌雄難辨的臉。

我站在那人的臂彎所及之處,距離近到就算是他的呼吸我都能盡數感覺得到,呆呆的看着他,心裏竟沒來由的升起了一絲失落,還以為…,還以為他會要求我同意嫁給他呢!畢竟這是多麽好的機會。

“啊!”

“我…,我是說,想要我去救那個丫頭,還有他的家人,你就親我一下!”

不知道是那大紅的燈籠映照的,還是那厮真的臉紅了,我奇怪的看着那個兩頰緋紅,竟錯開眼睛的陳衍弘壞笑着再次問道:“你說什麽?”

“臭丫頭,記住欠我一個大大的人情!”這一次那厮沒有再提什麽條件而是大袖一揮,我驚愕的看着眼前的屋子裏狂風大作,而後翠竹那丫頭居然不見了,緊接着那些人就亂了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不好!有妖怪!”

“那丫頭居然找了妖怪!快去看看那一家人丢了沒有!”

我看着陳衍弘一本正經的說出這一句,好一招打草驚蛇,而我忽然感覺這個人也沒有那麽讨厭,可才對着那厮露出一絲笑顏,那個笨蛋就立刻沒個正行起來。

“這麽看着我,是想通了?不然明日我就向父皇請旨賜婚?”

所有的好感瞬間就被這厮一句話全數攪了,狠狠地看着那笑得十分那看的笑臉,冷哼一聲說道:“你大可以去試試!你可以看看究竟是我逃了,還是你迎進家門的只是一具屍體!”

“你可還欠我一個人情!”

我忽然感覺這叫什麽狐祖的附在陳衍弘身上的鬼魂,會不會是一女子,這樣死纏爛打的哪有一點…男子氣概!

“你可以選擇不幫!”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其實我還是記得的,他說過有他在別害怕的,若是我說句氣話他就撂挑子,那我就只能認為他說的都是屁話。

屋裏的人此時已經被陳衍弘一句話詐了出來,慌亂的向着一處院子跑去,我瞪了一眼身後的那人,語氣十分扭捏的說了一句:“再不跟上去,不然就要前功盡棄了!”

腰再次被人勒住,我驚愕的伸手想要扒開,不想還沒來得及動,那人就緊貼着我的耳朵說話了。

灼熱的氣息讓我整個後背起了一片的疹子,心裏就像是有一只小貓在撓一樣,癢的難受卻完全沒有辦法,只得整個人都僵在那裏。

“告訴我,你是怎麽認識白衍的?你真的愛他愛到只願意嫁給他?”

僵硬的站在那裏,許久我才将他這一句話全數聽進心裏,忍不住眨眼,呃,然後在眨眼,回頭看他,忽然就想起這個人是個妖怪,那他會不會認識白衍?

“你…,你…你、你問這個做什麽?”慌亂的捋了捋被他吹起來的發絲,我磕磕巴巴的将這句話十分沒有底氣的問了出來,卻不想那人再次作妖一樣的對着我的後頸哈了一口熱氣。

向前邁了一步,剛想回頭罵他,不想他竟然毫無征兆的騰空而起,就這麽抱着我像是在閑庭信步一樣,忒自在。

心虛的拿眼角看他,看着他一臉得意忘形的笑,而後沒有任何征兆的說了一句:“放心,我不會告訴他的!”

渾渾噩噩的看着那人再次揮袖變走一屋子的人,我就這麽被那人扛在肩上送回了丞相府,站在屋頂山傻傻的看着他嘴角綴笑,十分不客氣的捏了我的鼻子一把,有些微微的疼痛,惱怒的皺眉而後又被他的指尖将眉頭揉開,這件事就這樣解決了。

看着他在屋頂上華麗的轉身,看着那銀白色的蟒袍在月光的照射下,流過一絲華光,最後那厮竟給我留下這麽一句:“你很快就會心甘情願的嫁給我的!”

我站在屋頂算是徹底的淩亂了,我甚至開始懷疑那十幾年的勤學苦修究竟是為了什麽,凡人在妖怪面前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你确定剛才那個是那個冷面煞星?”

風很輕,輕的沒有多少動靜,我呆呆的站了半晌,直到那風裏夾了星星點點的聲音,細細聽來居然是有人在說話,我忍不住側耳傾聽,那聲音居然是從書房的位置傳來的。

猛然想起我在追翠竹的時候,曾經看到兩個女人躺在父親書房的屋頂上,該不會那兩個人還沒有走吧,這膽子,是不是太大了。

下意識的一貓腰,我整個人幾乎是貼着屋頂的,待确定那風正是從書房位置吹來的時候,這才小心翼翼的向那裏爬去。

“就那樣貌,除了他還能有誰!沒想到堂堂狐祖也欺負人家小丫頭!居然捏我妹子的鼻子!”

這話說的帶了幾分怒氣,我猛然停住腳步,不知道為什麽聽着這個聲音,我就心裏一驚,總覺得要是被抓住結果會很慘。

“得了吧!要是不捏你更着急,你是不知道,那家夥扭扭捏捏的就這麽看了快十八年了,連手都沒摸過!害的白念那小子還以為他爹不愛他娘了呢!”

我将頭悄悄地伸出屋脊,果然看到兩個女子正躺在哪裏聊天,看樣子是把我這丞相府當成自己家了。

“你是不知道,要不是白念那小子使壞,讓我把月老灌醉了,偷偷把他娘的姻緣線換了個位置,估計他爹這輩子都只會躲在牆角裏看着!”

哎,我聽這兩人聊得熱火朝天,于是也忍不住好奇,悄悄地躺了下來,像他們一樣看着天上小巧的月亮,靜靜地聽着。

“你是說?這也太亂來了!那柳玄怎麽辦?”

那個聽着就感覺年長的女子忽然焦急的問道,我眨了眨眼睛,額,這個柳玄我好像也聽到過。

“白念說了,那情債他想辦法還!這小子越來越胡鬧了,也沒有通知我一聲,就跑到邊關去,硬生生将人家還有一年陽壽的魂給拘了,送到地府的時候,還說這是他爹的意思!害得他爹找到那人的時候,都晚了整整三天!”

聽這話,這兩個女子只怕不是妖怪,就是天上的神仙,今夜我好像聽到了了不得的事情,于是更加小心翼翼壓低呼吸,靜心聽了下去。

我只是心驚膽戰的的聽着,完全沒有想到這兩個人說事情,竟然就是發生在我周圍的事情。

稀裏嘩啦的聲音過後,那片房頂上許久沒有聲音,就在我以為我已經被發現的時候,那片屋頂上才終于再次傳來一句話:“你是說那家夥腦子開竅了?”

“算是吧!要是不開竅,那白灼估計就真的要孤獨終老了。”

那聲音忽然停了,我疑惑着努力将耳朵靠過去,卻沒有料到那邊忽然又接着說道:“也就白灼能收拾他!一句話就讓那家夥上天了!這不也不在躲着了,倒是自己送上門了!要是知道這事這麽簡單就解決了,估計白念那家夥都能氣的吐血!”

嘴角翹起,我聽得津津有味,總覺得這個人說話的時候有利落又幹脆,聽着就讓人覺得舒服,可我總覺得這兩個人的聲音我好像聽過,轉念一想,估計就是錯覺吧。

“對了,你總說白念,你知道不知道白念去哪裏了?”

那個年齡大一些的女子忽然這麽問道,我心裏莫名的一緊,總覺得這個白念和我應該有些關系,不過仔細想想,爹爹好像也沒有什麽姓白的親戚,估計又是錯覺。

“嗯!不知道,他闖了禍然後就跑了,我估計是怕他爹收拾他吧!”

“不會吧!那個冷面閻羅對白念可是寵得不得了,難道還會因為這一點小事收拾他不成!不過我來的時候遇到白念了,臭小子急火火的就從我面前過去了,眼看着他是向着灌口那方向去的,那裏不是那個什麽顯聖二郎神君的道場嗎!白念去哪裏幹什麽,慌慌張張的也沒看到我!”

“你說什麽?”

“我沒說什麽呀!我只是說白念那小家夥好像是去找二郎神君了!”

“我的天!那個小祖宗去找二郎神君幹嘛!”

“白藤上仙,那個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不對!不行…不行,你還是陪着我走一趟吧!白念那家夥多少還聽你的話!”

我趴在屋脊上,看着那書房的屋頂忽然間騰起一陣白色的煙霧,而煙霧過後那裏還有什麽人影,只剩下空空蕩蕩的一片瓦礫,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一樣。

恍恍惚惚的閃身下了房頂,才落進院子就發覺這院子今夜要比往常亮了許多,疑惑的掃視院落一周,卻在身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翠竹,你跪在這裏做什麽!”

此時已經接近天亮,翠竹就那麽小小的跪在那裏,燈影下的影子縮成一團,看着更加惹人憐愛。

我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心疼得不得了,可看着翠竹那已經哭紅顏的眼睛,又覺得有些惱怒,這丫頭是該受些教訓,不然以後遇到類似的事情也不知道找我,自己去求那些混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把小命也丢了。

翠竹整個人動了一下,估計是等了時間久了有些不支,恍恍惚惚的擡頭看我,兩個眼睛比我在俊王府看的時候,更紅了。

“慢着,給我好好地跪着!等你想明白做出了什麽之後,再起來回話!”

第 107 章 有我在別害怕

夜都是一樣的黑,只不過今晚的夜似乎更黑一些,月兒躲在朦胧的薄霧裏,調皮的畫了一個大大的圈,卻忘了隐去那星兒的光澤,依舊是滿天星辰挂于天空,調皮的眨着眼睛聚精會神的看着人間發生的一切。

那黑影的功夫稀松,應該只會一些花拳繡腿,不過也饒是這寂靜無人的黑夜,不然只怕她還沒有走出丞相府,就會被人抓住。

這樣的天氣居然還有風,不知是誰家在生火做夜宵,蒸屜打開時飄出來的香氣足足能飄三個街道,遠處狗吠還有更夫的聲音遙相呼應居然沒有人發覺異常的地方。

我翻身貓在屋頂,卻在上房的時候意外的看到書房屋頂上居然躺了兩個人,看樣子還是兩個女子,咬牙看了眼已經打開後門走出去的黑影,我只得一跺腳選擇那個更加讓我在意的黑影跟了上去。

那黑影走得極為謹慎,一路上都是貼着牆角在走,我再次擡頭看了一眼這個街道的位置,竟然是向着、向着十一皇子陳衍俊的方向去的。

我的心再次一顫,要知道…,要知道翠竹與若雪還是有些不同的,她是我五歲的時候自己從人牙子手中買來的,對于這個丫頭我完全就是當做妹妹看待的,若是若雪背叛我,我雖然生氣卻也只是傷心,之後将她逐出去便是了,可我從沒有想過,從沒有想過有一天翠竹也會背叛我。

因為失神,腳下一塊青瓦沒有踩好,整個人就這麽斜斜的向下一陷,悶哼一聲,我知道若是我叫出聲音來,那翠竹就一定會發現我的存在,如此一來我就絕無可能知道翠竹身後的人究竟是誰。

腳下的房子估計是許久沒有人修繕過了,一只腳被陷下去之後,我用兩個手臂支撐身體的重量,卻不想這屋頂還是支撐不住我身體的重量,整個人就這樣直直的跌了下去。

身子跌下去的一瞬間,我的手好想抓住了什麽,竟沒有像先前的屋頂一樣一動就壞,那時候我已經算是整個人都跌進了屋子裏,所以根本就看不到抓住的是什麽。

那殘破的屋子裏居然點着昏黃的油燈,一個夫人懷中抱着孩子,正在織布,我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後整個身子就猛地向上飛起,好像是有人抓着我另一只手,将我硬生生拎上去一樣。

慌亂的看了一眼頭頂,發覺只能看到屋頂的那片天空,其他的什麽都看不到,最後又低頭看了一眼那個婦人,瓦片泥土飛洩間,我的眼睛被什麽東西迷住了。

連忙用手去搓,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居然是…,居然是陳衍弘。

“沒事吧!”才看清那人,那人就立刻貼了過來,緊張的說了這麽三個字,可口中的熱氣卻噴了我一臉。

向後退了半步,不想腳下再次傳來瓦片碎裂的聲音,我立刻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還不等我的身體做出反應,人就已經被陳衍弘帶着飛了起來。

就如同我預料的一樣,陳衍弘的功夫确實不錯,不僅比我高,甚至要比這身體以前的主人陳衍弘都要高,就這麽帶着一個人自屋頂飛起,居然都沒有踩壞一塊青瓦。

“你…,你跟蹤我?”換了一個看着就很結實的屋頂落下,才一站穩,我就一把推開那人,惱怒的問了一這麽一句。

夜雖然不黑,可看清一個人的表情還會有些牽強,于是我就只聽到一聲微不可聞的輕笑,整個人再次緊繃起來,這一點那陳衍弘本人和那什麽叫狐祖的人倒是有幾分相像。

想到這裏我忽然覺得狐祖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裏聽到過,可細細思量卻又完全沒有頭緒,雙手抱胸,我都已經忘了此行出來究竟是要做什麽了。

“你,也不算是跟蹤!”那人總是這樣欲言又止,總是讓我感覺我就是一個始亂終棄的人,而他則是滿腹的委屈的棄婦,對就是一種棄婦的感覺,讓我總是恨不得直接掐死這個人算了。

不去理他,反正就算我問他也不會說,轉身看了一眼街道的位置,找了有一袋煙的功夫才終于再次找到翠竹的位置。

她此時正在敲門,敲一個側門,那個側門之後的深宅大院應該又恰好是俊王府。

還沒有進入大院,這院牆之外就已經有了暗衛的身影,我與陳衍弘站的并不遠,雖然還是看不清院落中的情景,卻已經能夠感覺到那院落之內淩冽的殺氣,看來這俊王爺也不像看起來那麽和藹可親,單看這院子的護衛就知道這也是一個狼子野心的主。

“你,不要着急!再等等!況且這些護衛的功力不弱,你的輕功還欠些火候!”

才想要閃身落在翠竹身後,想要問問她為什麽要背叛我,肩膀就在此本人按住,我回頭看他,卻清晰地聽見這麽一句話,腦海中所有的盛怒像是瞬間被水澆滅一樣,咬了咬下唇,我決定就像陳衍弘說的那樣等下去。

不多時門就被人由內而外的推開了,我回頭看了一眼陳衍弘,遲疑了一下輕聲問問道:“能帶我過去嗎?我怕被人…,放開我!”

這該死陳衍弘我話還沒說完,他就跟牛皮糖一樣的黏了上來,摟着我的腰,那露出來的大白眼就算是漆黑的夜我都能看見,心裏忽然就有一種被人輕薄的感覺,于是右手一握左手手腕,左手肘就狠狠地對着那厮的胸口搗去。

“嗯!你下手也太狠了!你不是要我幫你過去嗎!不攬着你,難道要我拎着你的頭發嗎?”

呃!呆了一會臉頰瞬間紅了,雖然明知道他看不清我的臉,看不清我的表情,可還是眼神閃爍就是不敢看他,說得好像是那麽回事。

“呃!呵呵呵!對不起!那個有勞了!”雖然口中在道歉,可我還是人不住在心裏嘀咕,若是你有什麽不軌的行徑,看我怎麽收拾你!

“慕容灼,你不會又打我吧!”

這人倒是學乖了,手伸了一半就心有餘悸,滿是擔憂的問道。

我…,我怎麽可能告訴他實話,于是轉頭看了一眼那側門的位置,發覺翠竹已經閃身進去了,于是有些着急,悶悶的說了一聲:“你,若是不做什麽不該做的動作,我自然不會打你!”

“那就好!灼兒,我好想你!”

人才被手臂圈住,那灼熱的氣息就再次襲上我的頭頂,那聲音朦朦胧胧的這麽近的距離我都沒有聽清,不過一聽就不會是什麽好話,所以我也沒有追問。

這算是十幾年來第一次主動與人這樣親近,後背緊緊地貼着一個男子的胸膛,那溫暖的氣息好像都透過衣服灼燙在我的肌膚上,臉頰再次莫名其妙的紅了,我努力的壓抑着心裏奇怪的感覺,卻不想那人…,那人的身形一飄居然直直的落進了那處院落裏。

“你,瘋了嗎?會被發現的!”

害怕被人聽見,我幾乎是貼着那人的耳朵說的這句話,左手更是緊張的抓着那人的衣襟,眼角一瞥看到的卻是一個高高翹起的嘴角。

“你說什麽?再貼近一點我沒有聽清!”

這顯然是…,這顯然是纨绔調笑良家女子時才會用的語調,我咬牙切齒的看着他,心裏反倒沒有先前那麽緊張了。

“愛咋咋地!要死也有你這個大妖怪跟我作伴!”因為身高的差距,我剛才說那些話的時候,還要努力的踮着腳尖,此時看着那個氣死人的陳衍弘,我将腳跟狠狠地往地上一跺,于是很滿意的聽到了一聲悶哼。

輕笑,又是一聲輕笑,于是我惱怒地向前一步,卻被人再次用手臂摟了回來,暴怒的回頭看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那人說了一句:“既然知道我是妖怪,那就應該老實些!呆在我懷裏,我保證任何人都看不到你!”

咬唇,拼命地絞着手指,我努力的權衡了半晌,最後只得再次咬牙點頭,壓低了聲音說道:“最好別讓我知道你騙了我!”

有手指撫上我的發絲,柔柔的似有似無,我一只手拉着那人的手臂,勸告自己權當這是在被人貼身護衛,于是在不糾結這些,向着燈籠消失的地方追去。

“求求你,王爺!放過奴婢的家人吧!求求你!奴婢只是一個賤婢,根本就幫不了王爺的!”

那燈籠消失的地方是一處偏房,人還沒有走近,我就聽到…,聽到了翠竹的聲音,心裏一滞,連帶着腳步也停了下來,身後的人一個不注意就再次撞到了我的身上,只是這一次我卻沒有生氣,滿腦子都是翠竹凄婉的哀求聲。

“別怕!有我在,沒事的!”耳邊輕飄飄的傳來這麽一句話,我只是聽在耳中,并沒有進到心裏,再次擡腳的時候,心裏已經做好了決定。

這偏殿雖然不算寬敞,可門前的石階居然也是漢白玉做的,小心擡腳緩步走上石階,最先看進眼中的卻是翠竹的衣角。

那個我熟悉的翠竹就這樣癱跪在門前,而那屋子裏卻站了滿滿一屋子的人,形形*卻都是在冷笑。

我的心裏猛地一陣抽痛,我不知道翠竹有什麽把柄被他們握在掌心,卻隐隐有些埋怨,埋怨翠竹遇到這種狀況為何不告訴我,反而是來對這些人苦苦哀求。

“哼!就算你只是一個賤婢,那也是慕容灼的賤婢!而且還是她最信任的賤婢!你想清楚,一大家子一共十一口人,只是換你給在慕容灼的飯食裏加點料而已!”

一個年紀約莫四十歲左右的漢子,冷哼一聲就這麽走到翠竹面前,用一對泛着青色的手指捏住翠竹的下巴,強制着翠竹擡頭,幾乎是緊貼着翠竹的臉說了這麽一句。

“不可以,不可以,求求你!小姐…,小姐的飯食從來都是徐大娘做的,我根本就插不上手!”

看着翠竹慌亂的搖頭,看着翠竹一雙眼睛已經哭到紅腫,卻依舊努力的說着謊話,努力的想要在家人和我之間尋找一個平衡點,我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壓住了,憋得難受。

“灼兒,你想幫她?”

耳後再次傳來一股灼熱的氣流,那個沉默了許久的人再次說話的時候,卻讓我忍不住想到了一個可能。

回頭看他,我咬唇點頭,緩緩地問了一句:“我要他的家人也安全!你能做到?”

那人嘴角再次翹起,很美好的弧度,我手指一動竟…,竟有了一種想要伸手去觸摸的沖動,那人卻在此時壞笑着說了一句:“當然!不過…!

心裏一緊,我這一次出來走得匆忙,沒有帶若雪,就連我父親留下的那些人為了隐蔽也都躲在城外,此時我能動用的唯有我自己,思緒飛速運轉之後,我冷了臉,看着陳衍弘問道:“有什麽條件,你說!”

“嗯!果然是我的灼兒!救她當然可以,我還可以順帶教訓一下這些人,不過這條件嗎……!”

我緊張得握緊了拳頭,暗自告訴自己,此時應該是動用那些人的時候了,還不知道父親能不能回來,幾時回來,我若是再不盡快做好布置,只怕在遇到什麽情況,我就真的要投鼠忌器了。

冷冷的轉頭看着他,我緊張的甚至手指都有些微微的麻木,心裏的忐忑完全就像是在等待斬首的囚犯。

“嗯!親我一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