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命硬的陳衍弘

火紅的太陽已經落到城牆的另一邊,我想即使此時日頭當空似乎也難以溫暖我的心底,呆呆的看着陳衍玄嘴角挂着古怪一笑,就這麽緩緩地轉身…,走了。

黑風不耐煩的刨着地,鼻子裏的低鳴似乎是在告訴我它的不耐煩,我周身如墜冰窖,許久沒有找回自己該有的思緒,果然…,果然這一切都是他的計謀!

黑風向來都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也許是等得不耐煩了,沒有等到我的回應它居然自己慢慢的跺了起來,噠噠噠噠噠…,每一聲都像是踏在我的心上。

恍惚間有人抓住了黑風的缰繩,那個黑風居然再次沒有反抗,我惱怒的擡頭去看,不想看到的居然是周戰的露齒一笑,那一笑也許只是一個憨厚漢子的善意一笑,我卻被那笑顏溫暖了周身,不自覺的對着周戰回以一笑,再也沒有絲毫的遲疑,我緩緩的拉過缰繩,狠狠的一夾馬腹,那一刻我才感覺自己還活着。

黑風的腳力一直都是難得的,不一會我就回到了熟悉的丞相府,雖然陳衍玄已經知道了我出城還有回城的事情,我還是選擇由後門進府,還沒來得及将黑風安置好,意外卻又再次不期而至。

“小姐!”

伴随着這一聲驚呼,一個銀白的東西就這樣重重的向我砸來,下意識的躲開,那東西沒有砸中我卻重重的砸在黑風身上,那馬兒的脾氣一上來,連我都害怕,所以在我看清那銀白色物體之前,那東西…,額應該說昏迷不醒的陳衍弘就已經被黑風再次蹂躏了一番。

周莽有些狼狽的落在我的面前,我…,我看了一眼昏迷的陳衍弘,呃,又看了一眼周莽,遲疑了一下,這才對着周莽問道:“這是…,這是怎麽回事!”

“小姐,周莽魯莽!不過七皇子還請小姐小心藏好,小的還要将人引K開,莫要讓那些人尋到這裏!”

我這才知道父親取這名字的深意,這人,果然夠魯莽!

無奈的轉頭看着已經自己回到馬棚的黑風,我撇了撇嘴,而後蹲下身子看向那昏迷着,渾身都是馬蹄的,呃…陳衍弘,咬牙彎腰将那厮架在肩膀上,惱怒的向着我的院子走去。

平時看着這陳衍弘挺瘦的,不過今天架在肩膀上才走了幾步,我就覺得這厮絕對是藏了不少肉,不然怎麽會這麽沉,踉踉跄跄地走了有幾十步的樣子,剛好路過一個門檻,我努力了幾次卻始終不能将這頭豬搬過門檻,看着高高的門檻,我再次由心的感覺我家這丞相府的門檻,嗯!确實是有些高了。

“小姐,是否需要周戰幫忙!”

就在我将那頭豬再次重重的跌在地上的時候,估計就連周戰都看不過去了,突然現身就這麽跪在面前,吓得我再次将陳衍弘扔了,呃,看着以奇怪形狀趴在地上的陳衍弘,這次好像是把那厮的頭都給撞了。

“啊!是…,是周戰呀!那個你幫我?正好,正好,你将人帶上,跟我走!”

慌亂的向後退了兩步,十幾年來我這算是第一次這樣狼狽,于是慌亂的捋了捋頭發,就差立刻撒丫子跑路了。

此時天色已經擦黑,我急不可耐的快速趕回自己的院子,還未走進就看到那個将死豬扔給我的周莽,忍不住就氣得眼睛發紅,牙根癢癢。

“小的見過小姐!”

周莽那厮顯然沒有發覺自己惹禍了,一張臉沒有任何的不尋常,對于這種人我就算是治罪都覺得索然無趣,所以也只能咬牙切齒的将那口氣壓了下來。

快步走進屋子,卻并未在我的床上看到翠竹的身影,看着淩亂的床鋪,細細看去還能看到血跡和嘔吐物,心裏陡然就涼了半截,緩緩地退出房間,我看着院子裏的周莽,還沒說話,那周戰就沖了進來,瞪着一雙眼睛看我,像是在等待我的安排。

惱怒的指了一下自己的閨房,我已經不再計較這到底合不合規矩,人已經沖出小院,我其實并不知道自己沖出來是要做什麽,只是下意識的感覺,翠竹既然不在我的房間,那若雪就一定知道翠竹的下落。

還沒有跑近若雪的茅屋,迎面就走來兩個人,我猛地頓了步子,看着那迎面走來的人,眼中卻在此時忽然濕潤了,還以為就這麽失去那丫頭了呢,還好!還好,還活着就好。

“小姐!”人未走近,那丫頭就已經跪倒在地上,完全沒有看看地上雜亂的是小石子,就這麽重重的跪在地上,也不嫌硌的疼。

“給我站起來!”冷聲對着那死丫頭就是一句怒喝,若不是父親一早就給我準備好這些能人異士,只怕這丫頭今天就死在這裏了,鬼門關前溜了一趟,居然還是只知道沒心沒肺的笑。

翠竹就是翠竹,見我這麽生氣的罵她,立刻笑得更開心了,緩緩地站起身來得意忘形的在我面前轉了一圈,而後腆着一張臉對我笑,還沒心沒肺的說了一句:“謝謝小姐!翠竹就知道小姐對翠竹最好了!”

我轉身不去看那個笨丫頭,這才想起陳衍弘那厮還躺在我床上呢,于是轉頭看來了一眼若雪,嗯,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個醫者在哪,我這還有一個累贅,讓他去看看!”

若雪原本滿是笑容的臉立刻變了樣子,緊張的來到我身邊上下打量,我疑惑看他,之後忍不住問道:“還不快去叫人,你看什麽呢!”

“還好!我還以為是小姐受傷了呢!還好!若雪這就去叫人!”

“小姐不好了!七皇子好像又中毒了!”

若雪才轉身,那周戰就忽然出現,我這才發覺父親不讓這兩個人來丞相府駐守原來真的是有原因的,就這高來高去沒有一絲動靜的習慣,估計膽子要是小一點,都能被吓死。

“中毒了?不應該吧!”其實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頭想着的卻是我将那厮扔在地上的時候,那厮腦袋瓜子重重撞在門檻上的那一下,該不會是內出血了吧!

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笑得比哭還難看的翠竹,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呃,轉頭看着翠竹,緩緩地問道:“你…,剛才是不是在我床上睡過?”

小丫頭的臉果然一白,而後慌亂的再次跪倒在地上,一邊哭一邊說道:“小姐,翠竹錯了!那…,那大夫曾經叮囑過翠竹盡快将床上的被褥換掉,可翠竹知道家人被小姐救了,,一着急就來看家人了!忘了…,忘了将被褥換掉了。”

我無奈的轉頭看向院子的方向,總覺得這陳衍弘要是還能活下來,那得是多硬的命啊!

若雪去的快回來的也快,這人雖然是醫者,可看樣子也是帶些傍身的功夫的,行走間腳步輕快且利落,我搬了個凳子看着被周莽拔光了衣服仍在我床上的陳衍弘,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愧疚的。

那醫者見我沒有回避,也沒有過多的詢問,十分自然地掀開被子将陳衍弘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而後十分疑惑的轉頭看我,那表情…,那表情顯然是知道什麽的樣子。

“小姐!這…,這位公子,除了頭上的一些外傷和馬蹄印,還有不小心沾染了床上的餘毒之外,并沒有什麽傷勢,這只怕不識普通的傷,小的只能幫這位公子處理一下外傷,還有解毒,卻并沒有辦法救醒這位公子!”

撓頭,在撓頭,若是沒記錯,這大夫說的外傷好像…,好像是我弄的!

這…,這身上的毒,好像也和我有些關系,額,算了!反正這陳衍弘昏迷着也不知道。

“那就有勞先生了!”

對着醫者深施一禮,這人畢竟以後掌握着我的小命,恭敬一些沒有錯,不等我吩咐翠竹就已經給引領和醫者出了屋子,畢竟這裏是我的閨房,這些大男人不好多呆。

嗯,送走醫者,我轉頭看着那鼻青臉腫的陳衍弘,卻又立刻犯了難,這是把他搬到別的房間呢,還是就這麽放着。

思量再三我最終還是沒能狠心的讓人将陳衍玄搬走,翠竹雖然看不出什麽不妥,不過也到底是中過毒的,醫者一走他就立刻被我大發了,不過看樣子那丫頭也是着急去見他的家人,整個人在我這裏,心卻在就飛了。

若雪被我派去跟徐伯還有徐大哥幫忙了,所以一陣忙碌過後,屋子裏居然就剩下我還有昏迷不醒的陳衍弘了。

明月悄然升上樹梢,我為了防止有人誤會,只能在九月的天氣敞着門窗,絲絲冷風吹進屋子,就連那月光也淘氣,透過窗棂照進屋子,竟十分不長眼的照到了陳衍弘的臉上,那時的我早已又餓又困又冷的蜷縮在卧榻上打起了盹。

恍惚間有人在屋子裏走動,呃,悉悉索索的好像有人在穿衣服,再後來就有個溫暖的懷抱,我早已凍得渾身瑟瑟發抖,有這麽一個溫暖的角落,哪裏還會抗拒,于是還貪戀的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睡了。

清晨的鳥兒總是呱燥的,此起彼伏的叫個不停,額,不對,好像有一只鳥兒闖進來了,居然在啄我的鼻頭,咬牙切齒的揮袖,想要一巴掌将那作死的鳥兒拍死,卻不想拍中的卻是一個柔軟的溫潤的東西,困得難受自然沒有那麽多心思思索,于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些什麽後來就再次睡了。

“什麽人!你…,登徒子!”

一聲厲喝算是徹底把我的瞌睡中趕走了,惱怒的伸了一個懶腰,我勉強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的卻是翠竹在與人交手,額那人還是一個穿了銀白色蟒袍的,哦!原來那認識陳衍弘呀!

“翠竹,這一代清早的,你怎麽就把他放進來了呢!”

含含糊糊的說了這麽一句話,我隐約覺得哪裏不對,于是揉着眼睛再看兩人,這才發覺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到床上了,還蓋着被子,怪不得這麽暖和…,不對呀!

“陳衍弘,你這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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