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心上人叫白衍

狼狽的爬起來,我惱怒的看着再次把我絆倒的門檻,恨得牙根癢癢,狠狠地一腳揣在門檻上,身後卻再次傳來那個混蛋的一聲輕笑。

“灼兒,你這是太高興了?”

衣袖忽然被人抓住,彼時我正狼狽的想要一腳跳出門檻,被人這麽一扯,身子立刻失去重心,我連忙将左腳後撤一步,想要以此穩住身體,不想那一腳剛好踩到身後那人的腳上,那腳背十分不平坦,我這一腳本來就将全身的重量放了上去,腳腕一崴身子立刻栽向一邊,這一次是整個人重重的向着左側的門框撞去。。

“啊!”

“小姐!”

“小心!”

右肩被人一把抓住,我疑惑的側頭去看,身子被那只大手帶向右側,整個人就這樣重重的撞到一堵牆上。

我知道這是被人扶住了,可這房子裏此時為有唯有我、若雪還有那個該死的混蛋,聽若雪的聲音離我還有些距離,應該來不及出手幫我,于是這個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反手就是一巴掌,我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巴掌居然真的得手了,愣怔的看着泛紅的手背,我心裏忽然生出了一絲愧疚,其實心裏明知道陳衍弘是想要救我,可就是因為自己這一連串的出醜,就是因為陳衍弘剛才說的話,我沒來由的惱怒。

“灼兒,你應該知道,你若是不想進宮,嫁給我才是唯一的出路!”那聲音帶了一絲悵然,卻字字紮進我的心裏,我低頭不去看他看着自己的腳尖,手卻在此時被人抓住了,使勁的扯了幾次,卻始終不能掙脫。

抿唇轉頭看他,鬼使神差的與他目光對視,心裏莫名其妙的就是一酸,眼中更是酸澀不已。

“你…,為何不願嫁我,我知道你不願進宮,更知道你其實并不愛陳衍玄,嫁給我,我來保護你!”

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深情的将這些話說完,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應該…,應該惱怒。

“我不會嫁給你,也不會嫁給陳衍玄!你們兩個人我誰都不會嫁!”

再次扯了扯手,卻發現那人很堅決,力道也用的十分恰當,既不會抓疼我,也讓我無論如如何掙脫不開!

“為什麽,難道你已經有…,心裏已經有人了!”

此刻這人完全就像是、完全就像是一個棄婦,絮絮叨叨、絮絮叨叨,讓人聽着就頭疼,我用盡全力再次掙脫,卻依舊沒有如願,只得毫無耐性的看着他,冷冷地說道:“是!我心裏已經有人了!所以除了他、我誰都不會嫁!”

那人忽然用力,手腕上更是立刻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我惱怒的擡起右手打他,不想他卻依舊不躲不閃,被我一巴掌将臉頰都打紅了。心虛再次收手,任由他靜靜地看着我,像是許久,才聽到他悶悶的問了一句:“他…,是誰!”

這本來就是我随口一說而已,雖然父親給了我足夠的自由,可我心裏還是知道的,父親雖然會盡所有讓我快樂,可天威難犯,也許我根本就躲不過那個命運,父親為了保護我而準備的勢力,又何嘗不是皇帝不得不拉攏他的理由!

愛上一個人而後不能在一起,最後被深鎖後宮,倒不如一直将心藏好,落得一個心裏自在或許我還能多活幾年。

手腕被人高高舉起,我整個人就像是被吊在那裏一樣,擡眼看他,看他眼中的盛怒,我忽然覺得這樣的陳衍弘我仿佛見過,只不過也只是一念之間而已,吞了吞口中的唾液,我看着門外的方向說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若告訴你,你又打算怎樣!陳衍弘你根本就不愛我,又何必做出這樣的形容!”

那人楞了一下,然後再次看着我,伸出另一只手,再次佛上我額間的印記,那眼神好像并不是在看我,而是在通過我看另一個人的感覺,左手被他抓住,即便是反擊都有些吃力,看來他知道我習慣用左手。

“你若…,你若真的那麽愛他!我就将你送到他身邊去!這一生我都守着你們,護你周全!讓你與…,與他恩愛白頭!”

我疑惑,轉頭看他,卻不小心看見了他嘴角的血跡,腦中一片空白,不知為何心再次毫無征兆的痛了一下,不想在這麽繼續下去,于是在腦海中過了一下,脫口而出:“好!他姓白!叫…,叫白衍!”

房間裏好像忽然挂過了一陣風,很邪門的風,平地驟起而後忽然消失,我呆呆的看着這一切放生,而後呆呆的看着那風忽然消失,還不等我搞清楚那風是不是我的錯覺的時候,就聽到那人再次說話:“你說…,你說他叫什麽?”

這聲音更奇怪了,聽着竟像是在哭泣,話已經出口,我自然不能在臨時改變于是瞪着他,一字一頓的繼續說道:“他叫白衍!”

手臂酸麻得不行,我剛剛還在想怎麽讓這人将我的手臂放下來,下一刻我就輕松地重新落回地面,看着那人猛然轉身背對着我,不知道在幹什麽,疑惑的打量了一會,我這才想起此時應該立刻出逃,不然再被抓住就不知道那人會做出什麽了。

貓腰、轉身、擡腳、跨過門檻、起身剛想飛奔,就聽見那人忽然問了一句:“你…,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這人完全就是個瘋子,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我回頭看了一眼一同發呆的若雪,扔下一句:“若雪,記得送客!”

這一次我可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腳不點地、耳後生風,這幾乎是我這一生最快的速度了,卻還是被追上了,被聲音追上了:“慕容灼,我要你心甘情願嫁給我!”

腳下的步子再次淩亂了,我卻沒有回頭看他,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想招惹,雖然從不相信這世上有人會為了情愛而不顧性命,可父親給我的那一本書,早已深深地刻進了我的心裏,雖然明知得不到,可我也忘了怎麽将就了!

回到房間之後,我呆呆的坐在床沿上,腦海中都是這一天中發生的一切,陳衍玄的舉動雖然異常,可細細想來倒也不難明白,看來那皇子老子的命真的沒有幾天了,不然陳衍玄也不會耐不住性子跳出來,而不是繼續隐藏,只是那陳燕紅卻十分奇怪,他究竟是誰,這讓我很苦惱。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翠竹端着木盆走了進來,小腦瓜一直低低的垂着,竟沒有擡起頭來看我一眼,我瞬間就被那丫頭的奇怪舉動吸引,忘了腦子裏紛雜的一切,目光死死地盯着舉止奇怪的翠竹。

翠竹将木盆放在窗前的踏腳上,而後也不詢問就開始脫我的鞋子,我将腳拿到一邊,躲過她的小手,她卻只是呆了一下,而後也不擡頭,也不說話就這麽半跪在踏腳上,這完全不像翠竹的性格。

“翠竹怎麽了?”

忍不住出聲詢問,卻不想那丫頭依舊不擡頭,悶悶的說了一句:“奴婢伺候小姐浣洗!”

我再次躲開小丫頭的手,伸出一只手來捏住翠竹的下巴,原本想着迫使這丫頭擡頭,卻不想無論我怎麽用力,那丫頭就是不擡頭,我有些不耐煩對着翠竹說道:“擡起頭來!”

翠竹忽然就哭了,肩膀微微的抖動着,我心裏一緊,從床上下來,坐到踏腳上卻剛好看到翠竹紅腫的眼睛,還有微微發紫的額頭。

“誰下的手!”這句話幾乎是若口而出,要知道丞相府裏雖然也有規矩,可都是徐伯來執行,方才陳伯帶着翠竹下去的時候,分明沒有生氣,況且就算責打普通的丫鬟徐伯都要告訴我或者父親一聲,剛何況翠竹還是我的貼身大丫鬟。

有我撐腰放在以前翠竹那丫頭制定是要狠狠告狀,可這一次卻又再次反常,不等我将話說完,翠竹就連連擺手,口中說的卻是:“沒有,小姐,沒有人責打翠竹,是翠竹不小心摔了一跤。”

再次伸手将翠竹的笑臉擡起來,這一次翠竹到沒有躲閃而是乖順的将頭擡了起來,看着那丫頭眼中的淚,直覺告訴我,翠竹一定有事情瞞着我,可既然她不說,我也不想為難她,躺了一口氣就主動将鞋子脫了,任由翠竹伺候着我躺下了。

以前我都是只要躺下就會很快睡覺的,可今夜我無論如何也睡不着,腦海中全是陳衍玄、陳衍弘兩兄弟的樣子,煩亂的恨不得抓頭發,我此刻從沒有如此想念過我爹爹。

其實自我娘親去世之後,這是父親第一次遠行,也只有父親遠行之後,我在意識到以前的不在意的事情後很多都被父親小心的隐藏起來了,就好比陳衍弘的心思,就好比若雪的這是身份。

三更的棒子緩緩地在耳邊響起,,依舊是小心火燭的提醒,我煩躁的坐起身來,卻不想居然看到門外有個黑影一閃而過,這黑影看着還有些熟悉,我遲疑的一下,看了一眼屋內,于是咬唇立刻翻身下床跟了出去。

第 105 章 被人背叛的怒火

前一刻還有些紛亂的房子裏瞬間安靜下來,我下意識的用左手捂嘴,眼神左右飄忽卻始終不敢再去看那個披着陳衍弘身份的男子。

那人…,眼神瞥見那人忽然将已經放在門上的手指緩緩收回,我緊張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若雪,幹笑幾聲說道:“額呵呵!若雪起來吧!跪在地上幹嘛呀!”

那人就這麽緩緩地轉身,而後一雙眸子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看着我,像是過了一年那麽久,我緊張的就連呼吸都打了折扣,剛想找一個借口搪塞一下,那人卻在此時忽然笑了。

我咬牙轉頭看向那人,雖然心裏依舊虛着卻不打算繼續裝傻下去。

其實這件事到了這般地步,我說還是不說都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陳衍玄定在明日早動手的消息,應該只有陳衍玄的人才能知道,我只怕是唯一的意外,此時那人分明已經聽到了我的話,在明知道自己有危險的情況下,只要不傻,就一定會采取手段保護自己,如此一來,陳衍玄自然就會把這件事記在我的身上。

嘆了一口氣,我走到若雪身邊有些惱怒的将那丫頭拉了起來,而後無奈的走到那人面前,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哼!只怕整個京城得人都在懷疑你是被人借屍還魂了,所以就算你突然間死了,估計也沒有人在意!”

絞着指尖的袖子,我繼續說道:“陳衍玄,也就是陳衍弘的二哥,得了一個仙人的指引,明日一早在你進宮的時候想要對你動手!只怕明早進宮,你就是有去無回!”

将這些話說出來我反而覺得渾身都輕松了不少,看着那男子嘴角的笑,我竟然也十分奇怪的笑了。

那人就這麽看着我說,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那感覺就好像,就好像是在看一只小兔子一樣,眼神忒溫柔,竟讓我尴尬的坐立都不是,才想發火,卻猛然間聽那人說道:“灼兒,你這是在擔心我?”

我猛地一愣,跟這個人說話實在是太難受了,不想再跟這人糾纏,于是先一步轉身向着屋外走去,不想就在此時感覺身後的發絲微動,我立刻察覺有一道勁風向我襲來。

右腳向右前方邁出一步,一個側翻身人才一站定,袖中的玉蕭已經握于掌心,對着這個身份不明,目的不明的蹊跷男子,我可沒有對付陳衍玄時那樣的耐性。

發絲飛轉,寬大的袍袖也是十分的礙事,待我終于站定身子回手一擊的時候,眼前卻突然沖過來一個人,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

立刻停了手上的攻擊,我冷眼看着整個人擋在面前的若雪,看着她明顯是要保護那個男子的舉動,我忽然感覺氣血上湧,心裏滿滿都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盛怒,一把推開若雪,我冷着臉沒有去看那個男子,而是向前一步附身看着呆坐在地上的若雪,努力的壓制着想要立刻殺人的沖動。

咬緊牙關我在唇齒間,硬生生擠出幾個字來:“若雪,你應該知道我的禁忌!”

這是我第一次對若雪這樣說話,因為自從若雪來到我身邊之後,對我一切的也要求都完成的很好,那絕對的忠心即便是我都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或許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會如此生氣。

手中的玉蕭被人猛地一抽,我滿腦子都是想要一個說法的念頭,所以也沒有理會那人,而是将手中的玉蕭再次放回袖中,不想就在此時一個人走到我的側面,緩緩蹲下,昂着一張煞白的臉看我。

若雪被我一把推在地上,明顯也是一臉的吃驚,眼睛瞪得溜圓,看看我而後又看看我的身後,我看着若雪上下顫抖的睫毛,咬牙再次說道:“若雪,你若是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這丞相府就再也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若雪緊張的立刻翻身跪倒,一雙眸子居然蓄了淚水,我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不想讓若雪的舉動影響到我的決斷。

“何必為難她!她其實是我送的你身邊的!面對以前的主人,難免有些慌亂!”若雪咬唇什麽都不說,我惱怒剛想下決定蔣若雪趕走的時候,那個蹲在一旁的人卻在此時說話了,而且一開口就是我完全不能接受的內容。

斜眼看他,看他那種雖然堆滿了笑容,卻還是讓人覺得生人勿近的臉,我起身緊走幾步卻忽然不知道該走到哪裏。

回頭看了一眼徐伯和徐大哥,我不想讓自己的慌亂被一直熟悉的人看見,于是只能又折回來走到兩人面前,遲疑了一下說道:“徐伯年齡大了,徐大哥你先帶着徐伯回去,我還有事情要問若雪,等一切解決了,我回去院子裏跟徐伯說明的!”

徐伯明顯是不同意的,急忙伸手抓住我的手腕,眼中的警告是屬于長輩的關懷,我自然知道,可我更明白若是若雪真的跟這個人有關系,那今夜我必定要将這件事情弄清楚,這已經關系到了整個丞相府的生死存亡。

“老人家放心去,若是本王想做什麽,即便你就在這裏也這于事無補!”那人說的嚣張,我卻并麽有立刻反駁,沒有別的原因,而是因為他說的其實都是實情!

那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緩緩起身,伸出一只手想是要将若雪扶起來的樣子,若雪則是一副受寵若驚狀,再次将我忽視,就這麽順勢站了起來

惱怒的再次擡起一腳将若雪踢到,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麽要這麽做,是因為若雪的背叛,還是因為那男子對若雪翹起的嘴角。

若雪驚呼一聲再次跌倒,不過這一次若雪卻沒有直接跌倒地上,而是被那個男子順勢攬在懷裏,我心裏的怒火再次像是被人澆了油一樣的蹿高了三丈之多。

咬牙切齒的看着那男子,看着他細心地蔣若雪放回地面,看着他溫柔的詢問若雪的情況,我幾乎恨不得立刻轉身就走,卻不想還沒來得及轉身,那人就擡頭看向我了,眼中竟然摻雜了些許怒氣。

這分明就是指責的語氣,而那若雪居然就這樣當真我的面去拉扯那陳衍弘的衣袖,冷冷的看着這一切,耳中卻是那男子滿是惱怒的聲音:“灼兒,你,你怎會如此對待若雪!”

“殿下慎言!這灼兒乃是慕容閨名,殿下如此稱呼于理不合!”

冷冷的将衣袖扔出,這一次我再沒有絲毫留下來的念頭,我已經不再想要知道若雪的真實身份,因為明日我就會将她逐出丞相府,如此一來她與那人無論是什麽關系,都再與丞相府毫無任何關系。

“慕容灼,你給我站住!”

我的無視顯然讓那個男子覺得惱怒,一只大手再次毫無預兆的向我襲來,我已經是滿腹的怒火無處發洩,自然不會在有所顧忌,袖中的玉蕭再次騰于掌中,直直就向着那人的手腕點去。

男子的反應也是極快,不過看樣子竟然是打算與我拼速度,玉蕭點到之處,他卻只是以掌變拳躲過了我點向他脈門的手法,而是以拳回擊,那拳頭上的帶着的勁風,我讓忍不住頭皮發麻,眼角所過之處居然看到若雪又飛撲過來了,也就是這兒一瞬間的失神,那男子已經将拳收回,靜靜地站在原地,門頭卻已經蹙到了一起。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狐祖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姐神魂根本就沒有融合,還記不起若雪!”若雪一臉緊張的将那男子退到一旁,而後滿臉是淚的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最後更是哭着說了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若雪将那人推開了,我這才意識到若雪最在意的還是我這個小姐。

心情忽然就好了大半,我挑眉看了一眼那男子,而後這才忽然想起自己居然兩次蔣若雪踹倒在,心裏立刻就心疼起來,拉着若雪手說道:“記住我才是你的小姐,你跟着我以前是幹什麽,跟着誰幹的,我都不在乎,可你現在是我的人!所以只能聽我的,就算保護也只能保護我知道嗎!”

越說與生氣,我甚至惱怒的對着若雪的頭就是一擊,而後狠狠的說道:“記住了嗎?以後這個陳衍弘絕對不準進入丞相府,若雪你記住了?”

這句話其實我是說給那個男子聽得,要知道我早就看出這個人的功力要比若雪好很多,而且這個人還說若雪姐就是他派過來的,這讓我覺得十分沒有面子。

其實這句話一開始就是說給那個男子聽得,要知道主子打奴婢好像根本聽說過,而且若雪顯然也打不過。

“殿下,男女授受不親,臣女告退!”懶懶的看了一眼那男子,我可沒有打算繼續跟着人靠下去,不想這竟然是我在走出房門的時候,被人一句話吓得一把鋪在門上,第二次在陳衍弘面前出醜。

“慕容灼,你剛才那句話可還管用?若是沒有記錯,你的意思是,我明日活着回來,你就願意嫁給我?”

“哎呀,我的媽!”

第 104 章 這人究竟是誰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許多,滿天的紅霞将樹影投射在窗戶上。

我看着窗戶上的點點陰暗,神思已經不受控制的飄遠,滿腦子都是那個房間裏與陳衍玄發生的一切,我不知道陳衍玄對我做的那一切究竟是因為他的霸道,還是只是為了将我引開,不讓我在父親離開京城之間見上一面,但是有一點我卻清楚地感覺到了,那個太子已經将我看成了他的所有物,只怕他登基後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我囚禁起來。

若雪一直跟随着我,這一天發生的一切也只有她最清楚,剛想擡頭詢問一下若雪的感覺,卻不想擡頭時看得到的剛好是若雪臉色一變,看向房梁的舉動。

那分明就是發現房梁上躲着人的舉動,我不動聲色的将面前的鎮紙握于掌心,順着若雪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角銀白色的衣角,那衣服的顏色我看着眼熟,卻一時之間沒有想起來,究竟是在哪裏見過這件衣服。

“王爺,那裏的風景可不見得好看!”若雪伸手打出一個物件,我看着黑乎乎的一時之間也沒有分辨出那是什麽東西,不過我知道若雪這人雖然是個女子,但是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從不見她随身帶什麽暗器,想來應該是跟我一樣随手在桌子上拿的。

“哼!若雪,今年不見,連你也敢對我動手了!”

若雪出手的時候我就已經一個魚躍翻過桌子,看到若雪的身邊,此時的徐大哥也已經保護着徐伯靠到不遠處的牆壁上,我四處打量了一下,待确定屋子裏就這一個人的時候,那人卻冷冷的說了這麽一句話,翻身飛了下來。

發絲飛舞,銀白的衣袂飄落間很是吸引人的眼球,只不過若是那人的臉色不是那麽蒼白,只怕這畫面會美妙不少。

我看着已經落在地面,卻絲毫沒有做賊被發現的窘迫的陳衍弘,氣的牙根癢癢,轉頭看向一邊的時候,卻忽然發現了一件不太正常的事情。

若雪這一次不但沒有動手教訓陳衍弘,反而還滿臉驚愕的看着面前一臉蒼白的陳衍弘,好像根本不認識這個七皇子一樣,不…,不對!那樣子分明就是認識,只是有些不可置信而已。

“若雪!”我看得疑惑,忍不住叫了一聲,可還沒等我看出這之間的蹊跷,若雪就已經單膝跪到,說了一聲:“狐祖!”

我去,我驚得眨了眨眼,然後又揉了揉眼,額,這人我沒有認錯,确實就是那個傳說死而複生的七皇子陳衍弘。

雖然不知道這之間出了什麽問題,不過有一點我卻十分清楚,畢竟與若雪已經相處了幾年,這個丫頭雖然頭腦不算靈活,可她卻從來不說謊,更不會做什麽稀奇古怪的陰謀詭計,她這樣稱呼陳衍弘,我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陳衍弘卻實被人借屍還魂了,而那個魂還是一個名叫狐祖的人,又或者說是鬼。

再次看了一眼單膝跪到的若雪,我心裏突然沒了底氣,幕然想起今日在明月樓時陳衍玄所說的事情,更覺得這人看來一定是個麻煩,此時唯有盡快與他劃清界限,才能最大程度上的保存丞相府。

“不論你是誰!來我丞相府做梁上君子只怕不太妥當吧!”冷冷的說了這麽一句,我的眼睛始終不敢離開面前的男子,若是在叫他陳衍弘,只怕我自己都說服不了我自己。

那男子聽了我的話,卻并不生氣,嘴角的笑卻再次加深,我卻謹慎的連連後退,待發掘自己的膽怯之後,我有忍不住咬唇,硬着頭皮對上了那男子的眼。

那雙眸子是我見過的最為黑亮的,就連我認識的那七皇子陳衍弘都不曾有過這般烏黑且深沉的眸子,那深沉就像是一眼靜寂了千年的古井,深邃的讓我只是一眼就深深地陷了進去,就連一直平靜的心都在這一刻起了波瀾。

這也許是第一次離開父親這麽長時間,所以整整一天的時間我都是慌亂的,可就在這可我的心竟然安靜了,好像一條漂泊許久的船,終于回到了它熟悉的港灣那般。

“老奴見過殿下!聽說殿下負傷,只怕是重傷還未痊愈,此時老爺不在府上,不能款待殿下,還望殿下海涵!”

就在我失神,而那個男子漸漸向我靠近,就這麽伸出食指将要碰觸到我臉頰的時候,徐伯适時的站了出來,恭敬地行禮,而後不卑不亢的說了些話。

徐伯的話其實只是一些客套,不過我知道徐伯說這些話的真正意圖其實是想要提醒我,猛然回神之後的我也剛好看到那已經近在咫尺的手指,身子下意識的一歪,剛好躲過那個白淨的食指,為了以防那人像白天的陳衍玄一樣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我甚至還不放心的接連向後退了三步,人更是已經站到了徐伯的身邊。

“殿下才剛回京,實在不易多作走動,更何況我們老爺已經出征,家中女眷待客又不成體統,不弱殿下先回府,待我家老爺凱旋之日,老奴一定會禀報老爺,而後登門賠罪!”

徐伯将我往身後不着痕跡的擋了擋,被人護着的感覺還是很好的,于是我忍不住對着那個此時還身份不明的男子笑了笑,也算是小小的嚣張了一回。

那男子聞言眉頭突然微微皺起,顯然是已經不高興,就那麽看着我,嘴角卻苦澀一笑,我看着那笑,不知為何心裏竟忍不住抽痛了一下,這樣複雜的感覺是我這十七年來從未有過的,于是整個人就這兒呆住了。

“灼兒!你…!哎!”那人欲言又止,卻更讓我覺得奇怪,忍不住從徐伯的身後走出來,我就這麽傻傻的将自己送到了那個男子的面前。

看着他眼中的深情,我疑惑卻又不想要躲避,呆呆的看着他再次揚起右手的食指,向着我的臉頰而來,我竟沒有絲毫想要閃躲的意思,心底反而還有小小的期待,莫名其妙的期待,恍惚間那指尖竟然停留在了我的額間。

微涼的指尖慢慢的摩挲着我額頭上的梅花印記,若是我沒有感覺錯,那人竟然是在用指尖在描繪我額頭上的梅花印記,愣怔的回頭看了一眼一臉擔憂的徐伯,我的心這才終于猛地一蟄,所有的心神瞬間清醒。

惱怒的揮手拍掉那男子扶在我額上的右手,強裝氣勢的對着那人說道:“剛才你究竟做了什麽!”

我雖然有時候會犯迷糊,可這樣毫不掙紮,毫不抗拒的讓個男子碰觸,除非我的心神被人控制,守則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發生。

“灼兒!你…!你應該知道,若是太子登基,他會怎麽待你!”男子這話說的有些突兀,可我還是瞬間就聽明白了他話語中的的意思,這其實也正是我在擔憂的事情,于是沉吟着并沒有立即反駁。

“你若是…!”男子像是忽然想到什麽,脫口而出這麽幾個字之後,居然就這麽沉默了。

徐伯悄無聲息的扯了扯我的衣袖,我低頭看他,看到的全是老人因為擔憂而緊皺的眉頭,再次看向那個男子的時候,我忽然想要知道這個人會說出什麽樣的話來。

“殿下!陛下千秋萬代!殿下還是謹言慎行!”

再次被徐伯拉了一把,我忍不住有些退卻,此時父親不在京中,徐伯的意思好像是在說等父親回來在做商議,理解了徐伯的意思,我也覺得事情唯有這樣才是最妥當的,于是不再去看那男子,而是将目光轉向了從這男子出現就一直跪在地上的若雪。

“哼!你以為陳衍玄為何一定要将你父親掉走嗎?這麽好的機會,我若是他,就一定會在你父親回來之前将你接進宮!”

男子似乎不太高興我的忽視,不等我靠近若雪,他就忽然來了這麽一句,這一句剛好也正是我此時心底最擔憂的事情。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怎麽做,可就在我思緒紛亂的時候,那人卻再次說話了:“你今天是不是已經去過明月樓了?”

我猛地轉頭看他,看開白天我的感覺沒有出錯,即便我戴着帷帽,卻依舊被他認了出來,不過對于這個消息我沒有驚訝多久,畢竟那是指一頂帽子,對于熟悉的人來說,可用有很多地方看出一個人的身份。

“她給你準備的房間你可看見了?”(為了保護自己,我會在發布完章節,小網站也上傳之後,對章節做一下改動)

那人見我沒有回應,整個人已經轉過來,與我面對面的站着,此時那言語中已經多了幾分咄咄逼人。

我咬唇不做反應,甚至還轉過頭來不去看他,卻不想他竟接着說道:“那個屋子裏的一切其實都是從東宮取出來的,你只怕不知道,這些年來陳衍玄為了你究竟都做了什麽!若是不想進宮,你能夠選擇的只有我!”

我驚愕,看着沒有向我逼近,反而還走到門前的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有太多的猶豫說道:“你若是能夠活過明日,我倒是可以考慮!”

第 103 章 被太子盯上算嗎

第一次與男子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雖然我不住地告訴自己,又不會少塊肉,若是能打聽到父親的消息也算是不錯的交易,可即便我不住地告訴自己,卻依舊不能說服自己,拍打着陳衍玄後背的手慢慢的加重了幾分力道,卻不想就在我覺得那人的手臂放松的時候,手卻被人一把抓住,穩穩地握于掌心!

感覺那氣息再次靠近,我只得側開臉,想要躲過陳衍玄那已經完全越過男女戒防的舉動,咬牙切齒的拿眼角看他,狠狠地對着那個原本印象不錯,卻在此刻只讓我覺得惱怒的人吼了一句:“陳衍玄,你這個瘋子放手!”

腰間的手臂始終沒有放松的跡象,我幾乎無計可施,于是咬唇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若雪,卻猛然想起若雪的性格還有若雪身後的那個男子。

連忙對着身後喊道:“若雪,不得妄動!”煩躁的狠狠用腦門對着那厮的胸口狠一撞,這般境地只怕我只能靠自己。

“太子,還請放開我家小姐!太子若是有話要說,何不跟我家小姐一同坐下,細細商談!”

愣了一下,這是我第一次聽到若雪用這樣的語氣說話,若是不是親耳聽到,我只怕都不能相信,可即便如此那陳衍玄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我掙紮着看了一眼若雪,卻只看到屈膝跪倒的一個身影,心裏卻已經是滿滿的感動。

記憶中父親與母親相處的方式我已經記不清了,可徐伯和徐大娘的相處方式我還是記得的!這樣的任人蹂躏早已讓我煩躁不已,我思索而後昂頭對着陳衍玄說道:“陳衍玄,若是不想讓我厭惡你!你就将我放開!”

感覺那緊緊箍着我手臂顫了一下,而後那陳衍玄也終于有了動靜,我不等他再說出什麽奇怪的話來,而是将人往外一推,看着他的眼睛,立刻問道:“你應該知道我不反抗的原因!所以陳衍玄告訴我,我爹爹現在可好!你要對付的人裏面,可有我的父親!”

見我重獲自,若雪便立刻就走到我與陳衍玄的中間站立,這樣的舉動顯然是想用身體将我與那厮隔開,抿唇看着一臉擔憂的若雪,我只得咧嘴一笑,輕輕的拍了拍若雪的肩膀說道:“沒事的!”

陳衍玄像是終于冷靜下來一樣,靜靜的看着我與若雪說話,并沒有在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這讓我原本厭惡的想要立刻離開的念頭稍稍放緩了一些。

緩步走大桌子邊坐下,再次擡頭看向陳衍玄的時候,我鄭重的一字一頓的追問:“陳衍玄!我父親現在何處?可還安全!”

陳衍玄靜靜的站在原地許久細細的打量着自己的手指,而後看着我邪佞一笑,看着那樣的笑容,我登時整個人都緊張起來,眼睛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若雪,卻不想那太子還沒有說話,門外就來人了!

“主子,七爺已經到家,家裏來人詢問,這七爺該怎麽處置!”

眼看着陳衍玄的眉頭微微皺起,門外那人雖然将話說得含蓄,可已經知道這樓主身份的我自然也能聽出這話中隐藏的含義,緊張的擡頭注釋那人,想要細細的探究那陳衍玄表情裏隐藏的情緒,卻不想才剛剛擡頭,就被那人發現了。

“灼兒,你這是緊張了?”毫無預兆的一句話,卻讓我感覺到了殺氣,我自然不能承認,可話若是說得太假,陳衍玄自然也不會相信,思來想去對于這幾乎完全陌生的太子爺,我唯有保持沉默。

“我來之前,你說有仙人指路,可以将老七身上不幹淨的東西去掉!”陳衍玄目不轉睛的看着我,只怕是我有任何風吹草動,那七皇子陳衍弘都會立刻受到牽連,對于一個還算熟悉的人,我做不到置之不理,更何況我相信若是陳衍玄着的打算對七皇子動手,我爹爹又怎麽可能置身事外!

“是!主子的意思是…!”

兩人之間似乎很有默契,陳衍玄根本就不用多說,簡單的一個提示就能讓門外的人立刻會意,我下意識的想起那個将我送進這個房間的掌櫃,略作比較就發現這聲音有些不同,只怕門外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見過的掌櫃,而是另有其人。

“那仙人說的東西,你們何時能夠準備好!”緩緩的走到我面前,陳衍玄的眼睛依舊直直的注視着我,我無奈的擡頭看向窗外,努力的維持着自己不耐煩的表情。

“主子,已經問過二掌櫃了,最快也要明日一早!”

我疑惑,這陳衍玄該不會是想要明目張膽的殺了陳衍弘吧!可這樣又說不過去,先不說他那個皇帝老子爹願不願意,就單單陳衍弘那借屍還魂的謠言…。

謠言…,心裏一動,我猛然想起一件事來,就在不久前我還認為這陳衍弘已經死了,是由什麽東西借了陳衍弘的屍體還魂,看來這陳衍玄只怕也将心思放到這上面了。

心思轉動之間,我已經從陳衍玄這一連串的舉動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蛛絲馬跡,而卻看陳衍玄的樣子,估計也不會輕易将我要的消息告訴我,如此一來,我繼續等着也在沒有任何意義,看了一眼若雪,我就這麽在陳衍玄的注視下起身,向着門外走去。

“你這是要走了?灼兒,這裏是我為你準備的房間,你覺得怎樣!”

與這樣的人接觸讓我覺得頭疼,畢竟身份在哪裏擺着,更何況此時看來還是一個心狠手辣得主,隐忍着想要上前将那厮暴打一頓的沖動,我嘴角挂着笑意的轉頭看他,用盡最後一絲耐性說道:“該知道的我都已經知道了,就不勞太子費心了!哦!還有,你要做什麽我不管!不過最好不要把主意打到我父親身上,我想原因,你應該知道!”

這句話說說的很是婉轉,幾乎用盡了我這一天的耐性,這一次若雪卻沒有走在我的前面,而是落後半步一直走在我的身後。

我一直以為就在我走出門口的時候,那陳衍玄會暴怒,甚至會讓他手下的人出手,可等我與若雪一路走出明月樓,這樓上、這茶肆裏居然都沒有一點異動,我反而覺得越來越看不透這當今的太子爺了。

一路上沒有任何的遲疑,我帶着若雪為了謹慎甚至沒有走人多的街道,而是選擇在大白天裏飛檐走壁,我與若雪誰都沒有說話,卻十分默契的奮力趕路。

前腳才踏入丞相府,翠竹那丫頭就一把撲進了我的話裏,我心裏猛地一滞,将小丫頭從懷裏拉出來,聲音幾乎變了調調的問了一句:“我爹回來過了?”

翠竹已經哭得泣不成聲,我因為着急根本就控制不住力道,狠狠的抓着一向乖巧的翠竹再次問道:“翠竹,我爹是不是來過了!”

緊張的看着翠竹,我不住的祈禱着,祈禱我那莫名米奇妙的想法是錯的,卻還是在問完這句話之後,得到了答案。

“小姐!你才剛走不久,老爺就回來了,說是陛下兵種太子監國,七皇子那邊又打了敗仗,如此一來兩軍對壘已經沒有了主帥,必須要有一個德高望重的人來坐鎮,所以太子爺就給老爺辦了一道聖旨,所以就讓老爺帶兵出征!”

說道這裏,我已經清楚這整天裏讓我惴惴不安的地方,原來我這是中了人家的計。

看了眼一同等在門外的徐伯,我拍了拍翠竹的後背,壓低了聲音說道:“先別哭!這件事情,我們進屋再說!”

回頭回頭看了掃視大門之外,我謹慎的看了一周,直到我實在看不出有什麽異常之後,這才側頭對着徐大哥說了一聲:“既然父親不在家,那徐大哥不行就關門落鎖吧,我一個未出閣的人在家也不能待客,還是關門的好!”

手上拎着翠竹,我早已忘了前一刻還一路狂奔回來,身體早有些脫力,此時我只想知道父親回來過沒有,此時我們是該留下,還是應該快些離開,這裏已經成了衆矢之的,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掀起血雨腥風!

呆呆的坐在父親常坐得位置,還沒來得及詢問,徐伯就先一步開口了,相對于翠竹的語無倫次,徐伯到底是見過世面的,簡簡單單說了一句話,算是将我想要知道的所有訊息都說完了。

“小姐莫要着急,以老爺的身手自然不會被人輕易暗殺,再者老爺說了太子的意思只是想将他支開,看來這京城裏接下來的幾天都不會太平,老爺說待太子登上了他的位置,自然會想辦法将他拘回來。老爺還說小姐這些日子小姐無論如何不準出府!不然只怕會被太子的人盯上”

聽了徐伯的話,我只覺得頭有些疼,若是爹爹早洩告訴我,今天一早我就不會出門,父親還說要我別被太子府的人盯上,我此時卻只想要哭,滿心苦澀的看着徐伯,我差一點問道:“那個被太子本人盯上算不算是太子府!”

第 102 章 明月樓主居然是他

那女子一身白衣無風自動,即便相距不遠,卻依舊只能感覺那女子仙姿袅袅像是隔了一層霧一樣看不真切。

耳畔像是瞬間安靜下來一樣,我卻始終疑惑,站在臺階上依舊忍不住回頭去看那個女子,雖然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卻總覺得擦肩而過的時候,那女子嘴角的笑有些怪異。

若雪已經走上二樓,回頭看我的時候,應當也看到了那個白衣女子,耳邊再次響起臺階被人踩踏才會發出的吱吱之聲,若雪居然又走了下來。

“小姐怎麽了?”站定之後,若雪皺眉疑惑的又看了一次樓下,這才緊張的走到我身邊貼心的輕聲詢問。

我猛然回神,總感覺前一刻好像身體不受控制一樣,甚至覺得那思緒都有些奇怪,明明就是一個擦肩而過的人,我為何會那般在意,甚至已經到了忍不住想要跟上去一探究竟的程度!

看着若雪又往下連走兩個臺階,像是想要去追那個女子,可走了一步卻又立刻回頭,看着我,眼露焦急的問道:“小姐認識這人?”

我急忙将人拉住,雖然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可我明顯感覺她是故意與我相遇,又或者說她是有意想要将我帶去一個地方,在這本就處處隐藏危險的時候,我要做的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謹慎的對着若雪搖頭,我擡頭看了一眼依舊等到樓梯口的掌櫃,隐去心底惴惴的不安,而後緩緩地對着若雪無力的說道:“還是先上樓吧!”

那掌櫃果然是個玲珑心的,安分的将我和若雪安排到一處十分特別的房間,那房間布置的十分特別,無論是桌椅板凳還是牆上挂着的畫像都與一個地方十分相似。

眼神謹慎的掃過整個房間,伸手就将若雪拉在身側,在這樣完全陌生的環境裏我們主仆二人還是不要拉開距離的好。

若雪雖然有時候比翠竹要遲鈍一些,可只要是關系到我安危的時候他,她的反應就會極為快速,這一次也是一樣,右臂立刻伸出半環繞在我的身側,謹慎的與我一起檢查整個房間。

“小姐!”

待确定屋子裏真的沒有埋伏之後,我與若雪下意識的對視一眼,雖然誰都沒有說話,可眼神裏的吃驚卻是任誰都隐藏不了的,回頭看着那掌櫃我忍不住就脫口問道:“這是你們樓主的房間?”

那掌櫃臉上沒有任何起伏,只是那一只晶亮的眼睛卻劃過一道異樣的光,動作卻沒有任何停滞,一邊轉身将房門關好,一遍恭敬地說道:“小姐,這是我家樓主提前為小姐準備的房間,還請小姐稍等!在下已經去信通知樓主了,您且稍等!”

看着那人将房門緩緩閉合,我竟有一種将要被人囚禁的錯覺,咬唇看了一眼若雪,我總覺得這個樓主絕對知道我的身份,而且一早就知道我會來,這讓我忍不住又多了幾分擔憂。

還不等我将心思平順,若雪卻突然在我身後驚呼:“小姐,你看!”

下意識的将自己的兵器從袖管中亮了出來,我轉頭看向若雪的時候,卻看到那丫頭只是站在那裏,眼睛瞪得圓圓的,手裏卻拿着一樣東西,一件我十分熟悉的東西。

“小姐,這是…,這是幾天前小姐掉進荷花池的搖扇!”

細細的打量着若雪手中的扇子,還沒有理出頭緒,卻不想若雪竟然将那扇子放到一邊,順手又拿出一樣東西,不過這一次若雪卻沒有驚呼,而是呆呆的看着,屋子裏的氣氛似乎瞬間凝重了許多,就連我都覺得呼吸有些憋悶的時候,若雪這才呆愣的将手中的東西緩緩放下,滿眼驚訝的掃視着整個房間。

相對于若雪的安靜,我的心裏卻已經掀起驚濤駭浪,原先以為這屋裏的東西只是相似,可這一圈看下來,我才驚愕的發現,這裏面的很多東西不單單是相似,而根本就是我用過的。

“小姐這裏有古怪!您還是先離開吧!”若雪再次将一個掐金絲藍寶石蝴蝶簪放回首飾盒,人就已經來到窗戶邊,看樣子是想要帶着我從這窗戶離開。

若雪不認識那個簪子,可我卻認得那個簪子,若是沒有記錯,那個蝴蝶簪分明就是太子選妃那一天,我借着落水的時候扔進碧湖中的那一枚。

思緒紛亂,要知道這明月樓雖然勢力深不可測,可能夠在皇宮中來去自如就有些說不通,我突然對着明月樓的主人有了興趣,要知道這一屋的東西應該不是有人閑來無事集齊的,想來這個人不但認識我,只怕我應該也認識他。

“若雪,無妨!即便這次離開了,這明月樓主若是想要找我,我們依然也逃不掉,倒不如靜觀其變!”

話音未落,那窗戶外面就接連跳進來兩個人,雖然事情發生的有些突然,可我與若雪自走進明月樓開始就一直在戒備着,雙雙向後一越,不等我站住身子,若雪就已經于其中一人戰到了一處。

這是将近十年來,我第一次看到能有人與若雪平分秋色,屋子裏當光劍影間,若雪竟一直沒有站到絲毫的上風,壓抑着心底的驚駭,我這才側了側身勉強看向那站在亮光處的男子。

這人一身湖水綠的長衫剪裁的極為得體,一條白玉為扣的紫金腰帶系于腰間,我在看到那腰帶的時候,整個人就呆了一下,那腰帶我認識,若是沒有記錯,我上次見到那腰帶的時候,應該是在太子陳衍玄的身上。

“原來這明月樓的樓主居然是太子爺!”

所有的事瞬間開朗,我看着那因為背對光線而始終看不清樣貌的男子露齒一笑,而後緩緩轉頭看向依舊在交戰的兩人,再次說道:“呵呵!身手不錯!竟然能與若雪戰成平手!看來太子已經準備許久!”

那人緩緩地前行兩步,若雪雖然被人纏住,可一看到那男子居然向我靠近,虛晃一招立刻不顧後果的向我奔來,我看得心驚,脫口而出就是一句:“若雪小心!”

若雪皺眉卻絲毫不顧我的警告,依舊向我沖來,我看着那人已經亮出來的明晃晃的長劍,整顆心都已經懸了起來,于是也不管什麽身份的尊卑之別,對着陳衍弘再次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你的人若是傷了她…!”

面對我的威脅,那人終于有了一絲動作,左手華麗的劃了一個弧線,看來是對他的手下在下達命令,我在看到那人将直抵若雪後背的長劍緩緩收回劍鞘,終于松了一口氣,卻不想還不等我再開口說話,那個人就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

看着與幾年前相比要成熟了不少的男子,我卻一時不知該用什麽樣的心情去面對他,這屋子裏的一切若是換作旁人,只怕我還要懷疑他的動機,可偏偏這人是陳衍玄!

“幾年不見,灼兒長得愈發靓麗了!”

那人自顧自的擡起右手,就這麽毫無忌憚的撫上我的臉,我惱怒向後退了半步,剛想出口呵斥,卻不想臉上的力道突然被人加重,陳衍玄居然死死地掐住了我的下巴,我這才看清那張已經完全褪去了稚嫩的臉,那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憤怒。

下颌的疼痛讓我再次瞬間清醒,腦中快速的計算一切可能,最後我只能咬牙飛速的擡起左手,對着陳衍玄的臉急速揮去,不想還沒有碰到那人的鬓角手就已經被人再次抓住!

若雪看得真切,再次臉色一變,起身就想攻擊陳衍玄的腋下,可就在若雪動手的一瞬間,那個站在若雪身後的人也是一樣突然發難,看來那人也是一直注視着若雪的舉動。

這一切幾乎是就在我擡起左手的時候,所有人都動了起來,看到這一切的我只能再次停手,為難的看了一眼若雪,再次轉頭看向那個發神經的陳衍玄。

“灼兒莫氣!你的人孤暫時還不會動!不過不殺她,是因為她對你的忠心還算讓孤滿意!”那聲音似乎夾雜了一絲冷意,我皺眉看他,不知道他這句話又是從何而來。

感覺有指尖在我的臉上摩挲,又羞又惱的感覺讓我忍不住紅了臉頰,雖然這陳衍玄有些無奈,不過這個人卻又剛好是我能夠用到的人,隐忍着自己的惱怒,我此刻最先想到的是确定我父親的安危。

“放手!你弄疼我了!”滿是不耐煩的嬌嗔一句,對于這小女兒撒嬌才會用的手段,我可是駕輕就熟,既然不能正面交惡,我還是要想辦法解決尴尬的境地的。

屋外陽光明媚,所有的窗戶都被人緊緊地關着,唯有若雪先前打開的一扇開着,就愈發顯得那窗戶明亮得有些刺眼,既然逃脫不了,我也就不再推讓,反而是又向前走了一步,高高的昂起頭看着陳衍玄的眸子,卻又忽然腦子一空,忘了已經盤算好的應對之策。

臉頰處的力道被人緩緩放松,終于得到自由的下巴努力的張合了幾次,待确定只有一些酸疼,卻并沒有想象中那麽疼之後,我這才不着痕跡的緩緩後退,将依舊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生死線上掙紮的若雪擋在身後,不過對于陳衍玄,我卻沒有了剛才的耐性。

從沒想過與人對視的時候,我竟會退縮,重獲自由之後,我接連向後退了三步,就在我擡頭看向陳衍玄的時候,他竟然也低頭看我,與那烏黑的眸子剛一接觸,我就不受控制的将眼睛轉向一邊,再回神的時候滿腦子居然都是陳衍玄的眼神,揮之不去一般讓我失神。

我低頭退縮,卻不想他竟再次上前,一對手臂将我圈在懷中,聲音竟也放揉了許多,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頭頂,這一次我依舊沒有掙紮,心底想到的都是這陳衍玄今天出現在這裏真正的目的。

“慕容灼!你的心可還在這裏?”

這句話問的沒頭沒腦,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卻不想那人居然生氣了,手臂的力道再次加重,像是想要将我勒死一樣,艱難的擡頭看向那人,卻只能無奈的看見那人的下巴,星星點點的黑色胡茬看得我有些恍惚。

“慕容灼,你知道這六年孤是怎麽熬過來的嗎?每一次…,每一次有人通報老七去你那裏,我就恨不得立刻将你抓起來,藏到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去!告訴我,慕容灼,你的心可還在這裏!”

終于想明白陳衍弘的話是什麽意思,,雖然并不想要告訴他,可我知道若是想要消除陳衍弘的怒氣,我只能順和他的意思來。

“沒有!這裏誰都沒有!你們誰都不适合我!”悶悶的說了這麽一句,我雖然想要打消陳衍弘的怒氣,卻更不想讓那人誤會,要知道一個未來的國君,沒有那麽好的本事還是不要輕易去招惹的好!

“哼!慕容灼你一定不知,你其實是母後臨終的時候為我求下的恩典!”

感覺那陳衍弘想要将一個故事給我聽,可是被人按在胸口,就連呼吸都覺得無比尴尬的我,實在沒有心思聽,惱恨的拍打着陳衍弘的後背,想要這人将我放開。

“你一定不知道!從孤第一次見到你開始,孤就已經決定,将來要讓你做孤的皇後!父皇明明已經答應了母後,卻就因為那莫須有的傳聞,居然臨時變卦!即便我苦苦哀求卻依然沒能讓他改變心意!後來我才回到原來父皇将你許給了老七!”

“陳衍弘你個瘋子,放開我!”

第 101 章 初進明月樓

任誰都沒有想到白念這一走居然是去找玉帝的外甥二郎神君打架去了。

白念一心想要證明自己,想要證明自己能夠配得上白靜,卻忘了這件事的症結其實在白靜身上,所以一個勉強算是三千歲的九尾天狐居然将天界,還有青丘搞得天翻地覆.

不過終究是白衍和白灼的兒子,白灼雖然胡鬧可結交的朋友卻為數不少,就連白衍也是,所以雖然白念将天界攪得天翻地覆,卻也沒有真的鬧出什麽大錯,算來算去也就把那個玉帝氣個不輕!

——點擊突然少了,小柯傷心的不能自已的分割線—

(不明白那些小的網站點擊為何突然比網站的還多,心裏有一點小小的苦悶,罷了,那也證明灼灼有人喜歡!)

街道上人來人往,與那人的目光對視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不過因為隔着帽子垂下來的紗幔,我猜想這那人應該看不到我的容貌,也就沒有避諱,就這樣看着那人漸漸走遠,看着那人不住地回頭張望,有那麽一瞬間我甚至懷疑那個人已經認出我了。

呆愣的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人漸漸消失,我總覺得有什麽事情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心裏莫名的一陣驚慌,還沒有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手臂就被人輕輕地搖晃了一下。

“小姐,還是去茶樓嗎?”若雪疑惑的看想我眼睛所看的方向,而後輕輕地在我耳邊問道。

陡然想起這一次出來是為了打探消息,轉頭看了一眼若雪,雖然明知道若雪看不到,卻還是對着若雪抿唇一笑,随後重重的點頭。

父親原本不讓我與那些朝廷裏的女眷接觸,原因我也自然知道,他不想讓我入宮,自然也就盡量阻止我被那些人惦記,這樣做即使在保護我,其實也是在保護他人。

若是有一天我跟父親不得不離開京城,那些我真的喜歡的、主動親近的人也不會遭受什麽災禍。

“去明月樓吧!那裏都是一些商賈巨富,還有朝廷官員才能去得地方,父親的消息一定與皇帝的身體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此時想要知道這些消息唯有明月樓才有可能。”也低了聲音,我将腦子裏的想法簡單的說給若雪聽。

原本以為若雪會遲疑,以為若雪将我攔下,要求自己前去,卻不想我等來的居然是若雪的同意。

這次若雪卻只是點點頭,而後前行半步,就這麽若有若無的護着我向着明月樓的方向走去。

這明月樓建立的時間并不長,也就是五六年的光景,雖然沒有人見過明月樓的樓主,不過隐約聽到明月樓的後臺很硬,而且那裏還是一個隐形的消息集散地,只要有人牽線,只要你拿得出足夠的代價,任何消息都能夠從這裏獲得。

只是能夠拿出巨大代價的人畢竟少,所以這樓主又有了一個不同的設計,那就是消息交換,也就是說,若是你拿不出足夠的銀錢也無妨,那就要用相應的消息來交換。

後來這樓主又發現這知道秘密的人其實也不多,尤其是那種十分重要的秘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這明月樓就又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以勞代工,賣身給明月樓,再由明月樓給予相應的報酬,決定這個人要賣身多久然後達成協議。

說到這裏這也許就是這樓主的不同之處,漸漸地這明月樓的的名聲也就在整個大陳國打響了,幾乎每一個郡城都會有一處裝修極為奢華,位置極高的茶樓,這幾乎成了一個世人皆知的秘密。

說到去明月樓,其實我一點信心都沒有,這完全就是在碰運氣罷了。以前就知道這明月樓,只不過因為沒有這麽緊迫的時候,所以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病急亂投醫的來這裏尋消息。

明月樓的位置一般都極為顯眼的,而且那樓主也總有辦法得到最好的位置,這也正是誰都沒有見過樓主,卻依然能夠猜出樓主後臺不弱的原因。

有那麽一段時間,甚至有人猜測這明月樓是我父親的産業,只因為這京城之中論謀才我父親之後難有人出其右!

擡頭看着明晃晃的琉璃瓦,我強按下忐忑不安的心,牽起裙角就這麽一步一步的走進了聽聞已久的明月樓。

這明月樓裏果然同一般的酒肆茶寮不同,單單是一樓的大廳,這個大廳裏的桌椅用的都是上好的花梨木,日光斜斜照進大廳,照射在他廳內的桌椅板凳上,流光溢彩之間反倒顯得整個大廳朦胧中參插着富麗堂皇之美,看着竟有一種低調的貴氣。

微微頓了一下,我透過帷帽上的紗幔看向大廳之內,穿梭在大廳中的小二腿腳輕盈,動作更是利落快捷,細細看着竟都是有傍身武藝的人,還沒有真正走進明月樓,就讓我對明月樓的印象更是加重了三分,就連已經邁進去的左腳都忍不住頓了一下。

若雪比起我來武藝更要精深許多,她在走進明月樓的時候,左手立刻背于身後,這是若雪的招牌動作,一般在遇到危險,還有那陳衍弘來的時候,若雪都會如此,所以若雪此時這樣做只會證明一件事,那就是這明月樓裏居然有若雪就要忌憚的人物存在。

我與若雪本就顯眼,要知道一個小姐帶着婢子抛頭露面已經足夠招人非議了,此時兩人居然來到茶樓,而且還沒有帶一個護院,就憑這一點若是我的身份暴露,就夠我身敗名裂的。

兩個本就顯眼的人,就這麽站在顯眼的位置,自然會引來整個大廳之內的注視,原本嬉鬧的大廳幾乎是瞬間變得安靜下來,而那正對着大門的櫃臺處掌櫃,就那麽停下了手中撥弄的算盤,就這麽探究的迎着光看我。

“小姐,小心!”若雪向我靠近三分,而後悄悄地說了這麽一句,我瞬間驚醒,要知道這明月樓裏,朝廷裏的人、江湖的人,形形*什麽樣的都有,我與若雪本就是來打聽消息的,若是被人盯上只怕又要惹出不必要的禍端來。

對着若雪點、點頭,而後再次邁步就這麽走進明月樓,還沒來得及找桌子坐下,那掌櫃的就已經一臉和善的走出櫃臺小跑着向着我與若雪走來。

看着掌櫃如此的舉動,我與若雪便沒有坐下,而是站在桌子邊上等着,掌櫃的走的極快,幾乎是我與若雪轉身站立的功夫他就已經走到,一臉的笑,什麽話都還沒說,卻先是畢恭畢敬的對着我與若雪行了一禮。

我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半步,謹慎的将面前的一身藏青色衣衫,看樣貌就覺得和善,看眼鏡就會覺得精明的長相有些唐突的掌櫃上下打量幾遍,在腦海中思索半晌卻仍舊沒有任何思緒的時候,悄無聲息的激昂若雪向身後拉了拉,做好立刻轉身就逃的準備。

那掌櫃恭敬地行李之後,一開口竟說了一句讓我和若雪都覺得奇怪的話。

“姑娘終于來了!這一樓有些嘈雜,還請小姐上樓!”

我謹慎的看着面前的老頭,試探的問了一句:“你認識我?”

若雪此時已經給從我身後走了出來,就在這我的身側,那樣子似乎這老頭說錯半個字,她就會立刻出手讓那人身首異處一般。

我于是更加緊張起來,要知道這明月樓幹的就是販賣消息的生意,可暗地裏也幹一些替人消除煩惱的事情,該不會已經有人要買我的人頭了吧。

我的話音未落,那露頭倒是先一步笑了起來,摸了摸自己少的可憐的幾根胡須,看了一眼周圍,突然神神秘秘的對着我又說了一句:“姑娘的帷帽帶的嚴嚴實實,又有誰能夠看到姑娘的容貌,只是幾年前家主曾帶來兩張畫像,讓明月樓所有的夥計和管事觀看而後牢記!”

我下意識的以為那兩張畫像會是我的,或是若雪的,卻不想那掌櫃見我十分認真地再聽他說話,居然動起了歪腦子,而後不着痕跡的轉身,這麽一邊說話一邊将我帶到了額通往二樓的樓梯口處,如若不是我身上的裙子太過繁瑣,需要牽起衣角才能上臺階,只怕我根本發覺不了自己已經走到了樓梯後。

透過紗幔我再次看了一眼已經停下步子等人的掌櫃,心理對這個和善的老頭暗暗地又加了三分的戒備。

“那畫像…,是出自何人之手?”走的看似随意,于是我也裝作無意的問了這麽一句,心裏想的也無非就是知道這明月樓主的身份,或是大致手段。

那掌櫃的腳步頓了一下,就在我以為他還會避而不答,或是避左右而言他的建這個問題躲過去,卻不想那掌櫃倒是極為坦然,率先走上二樓之後,舉這麽轉身而後大大方方的說道:“自然是這位若雪姑娘還有丞相府裏的哪位翠竹!”

我忍不住一愣,這人居然連翠竹的樣貌都知道,只怕是已經将我的消息細細的打探過了,忽然就有一種送羊入虎口的感覺,再次擡頭想要繼續詢問的時候,身邊卻擦肩而過一個女子。

那女子竟然與若雪一樣周身白衣,一頭烏發盤了一個飛天髻,青玉做成的發簪簡單的插于發髻之中,步子不疾不徐,卻明顯在于我擦身而過的時候頓了一下。

因為得了若雪的警告,所以我一直戒備着會有人來偷襲我,所以即便是一邊走路,一邊思索的時候,我還是及早的發現了那個擦肩而過的女子,更何況那女子還有意的停了一下。

這也正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那麽近的距離,我竟沒有看清那女子的樣貌,那感覺完全就像是…,完全就像是隔了一層霧氣再看人一樣,眼睛下意識的追着那女子看去,我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那背影我應該是見過的!

那人會是誰呢?

第 100 章 你這是同意了

不知道從哪裏吹來的風扯起白靜額間的發絲,翩翩飛舞着遮到了白靜有些麻木的表情。

那句話說的突兀,所以就算是白念都稍稍的愣了半晌,而後低頭看着比自己矮了一頭的白靜,薄唇抿成一條線,卻什麽都沒有說。

白靜亦是低頭,自嘲似的說了一句:“果然,那樣轟轟烈烈的愛戀,并不是誰都能遇到的!”

那風倦了白靜的發絲,吹向遠處碧綠的水面,蕩起微微波瀾,而後跳上樹梢,費力的搖晃樹枝,吹起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突然就給人一種恍如夢境的感覺。

白念靜靜地看着眼前女子的身影,從出生開始他見過的女子、熟悉的女子也就只有那麽幾個,雖然沒有細細的探究過自己的心,可他知道若是白靜嫁人,而他再也不能這麽肆無忌憚的站在白靜身後的時候,他的心會疼!

幾步走到白靜身後下意識的伸出左手,本想着霸道的将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另嫁他的人的女人攬進懷裏,想要告訴這個女人,他看上她了,不準她嫁給任何人,可就在手指将要碰觸到白靜發絲的時候,他卻猶豫了,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指尖,悶悶的問了一句:“你,這是打算同意了?”

白靜的眼睛一直都注視着涼亭裏的兩人,那眼神中有不甘,有豔羨,甚至還有失落。雖然也聽見了白念的問題,她卻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低垂了眼眸,心底的苦澀并不打算跟一個孩子說。

白念心情忐忑的等待着,他不知道白靜究竟是怎麽想的,卻愈加想要知道白靜究竟是怎麽想的,這樣的煎熬甚至要比他與父親那近一千年的追尋還要折磨人。

“老太婆,你就這麽着急嫁人?怎麽害怕人老色衰之後,沒有人要你?現在才着急不覺得晚了點!”

咬唇擺出這麽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白念的心思已經完全從娘親的身上脫離,心裏想的,眼睛裏看到的全是那個跟他吵鬧了一千餘年的白靜。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其實在等,等到白靜在他面前露出柔弱的樣子,等到白靜給他一個機會,一個說出:“沒關系,若是沒有人發現你的好,我娶你!”的機會,卻不想原本就不會揣度人心的他,還是說錯了話。

白靜整個人僵了一下,其實一開始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将這件事說給白念聽,也許是看到了白灼吧,那個為了愛能夠不顧生死,為了自己的孩子慷慨就義的女子,在白靜眼中白灼就像一團火,就算是這麽遠遠的看着,都會讓人心血沸騰。

可白靜卻沒有想到将這個訊息說出來之後,得到的居然是白念這樣的奚落,沒想到這般苦澀的時候,白念居然還嘲笑她,白靜緊抿着紅唇回頭看向那個即便說些風涼話,卻依舊一臉正經的白念,嗤鼻一笑而後說道:“晚不晚也總要試過才知道!”

白念的手猛地握進掌心,粘稠的液體沾染的整個掌心瞬間粘粘的。

他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更不知道白靜這樣說只是為了讓他生氣呢,還是真的這樣想的,那些準備許久的甜言蜜語再難說出口。

此時的他反而開始慶幸,慶幸自己沒有真的将心裏話說出來,慶幸剛才沒有直接将白靜抱進懷裏,不然此時自己一定會是最難堪的那個。

本就有些沉悶的氣氛仿佛在瞬間被人壓上了一座大山,壓得白念擡頭看向別處,壓得白靜眼中竟緩緩凝出淚來。

白靜一直都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可這一次她卻抑制不住自己,父母的離開将整個青丘都壓在了年邁的爺爺身上,她不是不知道他的爺爺青丘的帝君早已力不從心,可知道又能怎樣,她不過就是一個不足萬年的九尾天狐而已,即便勉強繼承了爺爺的帝君之位,又怎麽保住青丘的太平盛世。

玉帝明顯是看到了青丘的難處,他這一次并不算是亂幫忙,那個新晉的天神二郎神君也确實是六界五行之中武力與法力都難逢對手的人物,她嫁給他不算受委屈,她嫁給他,青丘必然就能多一個法力高強的人物保護,這也正是她不能拒絕的原因。

兩人就這樣各懷心思的站着,竟沒有發覺那慕容灼和他的父親已經離開,風歇了,樹葉也終于安靜下來,靜靜站立的兩個人卻任誰都沒有動一下。

“何時…,何時定親!”白念覺得自己的舌頭都是麻木的,艱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甚至差一點說錯,差一點就說成:“為何不能是我?”

緩緩地前行一步,白靜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對着一個孩子說這些,甚至還期待一個孩子能夠安慰自己,再次自嘲的一笑,白靜換上最拿手的笑容看着白淨,嘴角努力的翹起就這麽十分自然地說了一句:“到時自然會讓你知道的!不能讓你娘親也來,說起來多少還有些遺憾呢!”

說到這裏白靜突然想要離開,不想要在這個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面前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懦弱,這是作為青丘的公主,作為青丘帝君繼承人最後的驕傲,她不想連這個都失去。

白念最終還是忍不住,就在白靜前行幾步,施法想要騰上雲頭的時候,伸手抓住了白靜的手臂,卻又在抓住白靜的那一刻後悔了,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不知道說什麽才會讓自己不那麽難堪,坐在自己在以後的歲月中不後悔。

“那個人,你見過?”白念第一次覺得自己這樣不善言辭,第一次覺得他與父親是那樣的相似,也許這就是他娘親最終選擇那種方式離開的原因吧。

“見過,是個不錯的人,他配我足矣!”是陪我足矣,而不是覺得他不錯,這裏面也許是有區別的吧!

白念忽然覺得自己所有的擔心看似多餘,手卻在此時被白靜掙開,就這麽看着白靜從而離開,這一次他卻并沒有立刻去追,而是在哪碩大的丞相府裏掃視了一圈,輕而易舉的找到了他那個無時無刻不再注視娘親的父親。

見面的那一刻,父子兩人都笑了,白夙看着白念笑的和藹卻帶了幾分歉疚。

白念看着白夙,那笑卻多了幾分理解,還有依戀。

“你終于肯來看看你娘了!”白夙一直都是這樣,唯有面對白灼的時候,話才會多一些。

白念知道父親的性格,所以也不太在意,父子兩人坐在大樹的枝丫上,看向院子裏正揮汗如雨的慕容灼,卻誰都沒有立刻說話。

不知道那裏傳來幾聲犬吠,攪了父子兩人之間的沉默,白念最先按捺不住,轉頭看着白夙,看着自己的父親,遲疑了片刻,而後說道:“父親,娘親這一世的姻緣…!”

“我知道!這是命中注定的,不過無妨也就是兩個月的時間,父親不會介意的!”

說這話的時候,白念明顯看到父親手掌上的青筋,就那樣越來越凸起,堪的白念甚至有些擔心,擔心他父親忍不住直接沖下去,将他娘也就是現在的慕容直接搶了,而後帶回須彌山,可他也十分清楚,他娘臨死前留下的那一句話對他父親來說有多大的震撼,這就像是一根刺紮進了皮肉,最終留在心頭。

白念不想勸說他的父親,畢竟愛人的方式不一樣,就像是他,他不會跟父親一樣隐忍,所以這一次他沒有直接去追白靜,而是找到父親,來與父親将情況說一下,來跟父親道別。

其實玉帝的那個外甥二郎神君,他曾經見過,那人若論年齡比他大不了幾千歲,若是論地位,白念也覺得自己并不比那二郎神君差,既然如此二郎神君可以,為什麽他白念就不可以,好歹兩人還都屬于天狐一族。

“父親,白靜方才說玉帝又給他指了一門親事,孩兒坐不住了!”

白夙的眼睛終于從那敞開的窗戶移開,看着自己的兒子,雖然眼神中滿是詢問,不過卻并沒有開口,像是在等,再等白念自己說下去。

得了鼓勵,白念自然不會再扭扭捏捏,而是向前弄了弄身子,雖然這琉璃瓦的表面十分光滑,可兩個仙人坐在那裏終究,或許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

“我不知道情愛是什麽,只記得父親唯有見到母親的時候,才會真心的笑,而我也記得母親唯有在父親面前的時候,才是糊塗的,甚至很多時候都是再裝糊塗,所以父親應該在一切還能夠挽回的時候想清楚,你應該知道若是有一天娘親歸位,或者說想起了以前的一切,這凡間的種種難道不會成為我娘的另一個心結!”

白念明知道他的這些話也許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明知道這些話也許每一句都是傷人的,但他又忍不住實在要說,他要離開一段時間,而那個陳衍弘的陽壽将至,若是不能說服他爹那老人家,只怕他娘就真的成了旁人的新嫁娘。

白夙呆呆的看着已經起身的兒子,卻依舊什麽都不說,直到白念自己開口:“父親兒子會有一段時間不能陪你,白靜那丫頭有些難纏,不過您此時也該動身了!那陳衍弘再怎麽說也是皇族,借他的肉身不但對您的修為有損,就連您的法力也會受到抑制,這一點兒子知道,您應該早就知道。若是兒子,一定不能容忍自己愛的女人嫁給旁人,無論那人是誰!”

第 99 章 各種消息齊聚

那一年我十七歲,而陳衍弘二十二歲,上一次不歡而散之後,我們便在沒有多大的交集,頂多是每逢初一十五,這厮會發一次神經,來我丞相府找人切磋,我自然沒那麽對好心情,于是若雪下手也開始越來越很,不想幾年下來到培養出了一個不錯的戰将。

若雪功夫大開大合并不像一般女子學的花拳繡腿,就連我爹爹交給我的那些在戰場上用的武功都會偶爾顯現不足,時間久了倒是跟那個陳衍弘混熟了。

突然聽到他的死訊,我有那麽一刻是失落的,畢竟已經認識而且熟悉了,就連他上戰場的這兩年,我偶爾還會想起他的定時到訪,倒是那個太子這段時間從沒有來找過我,就像那次他與我爹爹的長談都是謠言一樣。

翠竹緩了緩這才繼續說道:“翠竹今天休沐回家,還沒到家就聽到各家各戶都在議論這件事,我這才細細的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七皇子在半個月前被敵人用計困于一處山谷,後來七皇子為了讓士兵們逃出來,居然主動引開追兵最後被困死在一處水潭裏。”

也許是這七皇子的舉動讓翠竹感動,說這些話的時候,翠竹明顯哽咽了一下,我亦是有些意外,從沒有想到那個痞裏痞氣,無時無刻不以自己的利益為最終目的人,居然會舍己救人?

“那…,那後來呢?他又是怎麽複活的?”

我緊張的握着手中的書本,看着翠竹就連說一個盡人皆知的消息都這麽婆媽,忍不住追問。

晶瑩的淚居然在翠竹的眼中彙聚,我奇怪的看着翠竹,這一次卻沒有在繼續追問。

“我聽說後來那些軍士找到七皇子的時候,他的屍身,屍身被潭水泡的已經看不出原本的容貌,那些人快馬加鞭的将消息送回京城,陛下得到消息之後,心痛的一病不起,命人将七皇子的屍身送回京城,卻不想就在那些兵将找到屍身的第二日,七皇子突然就行醒了!”

我疑惑,這都已經死了幾天的人怎麽可能複生,而我最先想到的居然是借屍還魂,可這麽明顯的做這件事,那個東西借屍還魂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被人發現之後,會有什麽後果嗎!

沉吟着、思索着,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老爹來了。

“灼兒,爹爹再問你一次,你對太子可有心思?”

爹爹人還沒有走近涼亭,這話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出後,我将手中的兵書放在石臺上,起身看着老爹,一時之間還真沒有理出一個頭緒來。

“爹,你這話從何而來?”

老爹蹙眉看我,而後緩緩說了一句:“陛下身體抱恙方才一直與爹爹交好的張禦醫告訴我,陛下怕是熬不過三天了!”

我吃驚,這消息來得有些突然,畢竟就在翠竹告訴我那陳衍弘死而複生之前,陛下身體有恙的消息我一直都沒有聽說,這才得到消息居然就是這麽一個消息,是不是有些蹊跷?

“爹,你的意思是…!難道太子他還沒有死心?難道陛下的身體也與他有關?”

老爹臉上的表情微不可查的怔了一下,看到這樣的表情,我卻不知道為什麽稍稍的松了一口氣,若是爹爹沒有這樣的猜測,那就說明應該不是太子下的手,那就說明那個我對他印象好不錯的太子爺,應該還沒有到那種心狠手辣的地步。

“即便如此,你若是不願,那咱們父女2還是要準備好退路!只怕太子登基,灼兒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麽樣的情景!”

我咬唇,看着爹爹,不知道老爹與太子究竟說過什麽,自然也無法猜測爹爹會這樣說的原因,于是只能微微點頭,期待着那個太子不會像我爹想象的那般…,那般固執!

接下來的整整三天我都沒有見到爹爹,其中兩次帶着若雪出府,卻始終沒有探聽到一絲關于皇宮裏的更加有力的消息,倒是偶然聽說了那個死而複生的七王爺不日就要進京了。

我對于一個可能被人借屍還魂的人沒有興趣,我此時最重要的是要知道爹爹安全,還有就是那個太子究竟是不是主導了這一切,卻不想就在我失望的帶着若雪回去的時候,竟然與一個人擦肩而過。

呆愣的看着高坐于馬上的人,那容貌經過兩年的沙場歷練多少還是變了一些,可當我恰好與那人對視的時候,我卻突然萌生出了一個一樣的感覺,那眼神我很熟悉。

若雪猛地将我向後一拉,我這才回神意識到就在剛才,我居然對那雙眼睛産生了産生了抗拒,甚至忘了要躲避,若不是若雪出手救我,只怕我就要被那随後而來的馬車撞飛,可饒是如此,精神未定的我還是猛然想起一件事來,這京城怕是馬上就要變天了。

——-偶是沒吃藥的分界線——-

那一天我與老爹在涼亭裏密談,若雪和翠竹早已走到涼亭的入口處守着,兩人這樣做其實也是為了避嫌,畢竟憑若雪的本事,只要有人靠近這裏将近百米就會被她發現,所以我與老爹倒也沒有過多的擔憂。

一直都知道若雪本事在凡人裏是很不錯的,卻不想那一日居然真的有人在偷窺,而那偷偷窺視的人我居然還見過,不過到底不是凡人若雪沒有發現倒也正常。

“哎!你娘跟地黃在說什麽呢?”

白衣女子伸出胳膊捅了一下身旁的男子,我看不到這兩人,若是看到一定就會立刻認出來,那站在樹梢用了隐身咒的兩個人居然是在夢中站巨樹上改人姻緣的兩人,一個好像是叫白念,我那時并不知道那個女子居然就是白靜。

須彌山上的種種盡數被我忘了,會不會想起來我也并不知道,可我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我的離開,居然給自己的寶貝兒子留下了那麽深的傷害,甚至讓那個小家夥在我最後待過的山洞裏整整昏睡了十天。

在得知是用了白念的心頭血才能保命之後,我就将自己所在山洞裏,而後更是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留下一張紙條,一張寫了:“照顧好念兒,我欠他的太多了,白夙替我好好照顧她,還有不要找我,愛你愛得太累,若是可以,若是還有來生,你我也不要再相見了!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這樣一張與愛人訣別的紙條,原本是想要父子兩人不在找我,卻不想竟被白念曲解成決裂的訊息,更沒有想到白念居然認為是他自己的不小心讓娘親看到真相,這才讓娘親傷心的來開,在不願回來的原因。

白靜是知道這一切的人,一開始她就反對白念的決定,就如同白夙要瞞着我一樣,白靜似乎更了解我,更了解我作為一個母親的心思,所以一開始她就處處針對白念,想要白念在做這一切的時候,能夠多想想我的感覺。

十日之後,蚩黎的族民終于有人在無意中得到而我的消息,以前去的還有柳玄、夜斛和白靜。

白眼因為擔心白念的情況只能坐在山洞之外等,而蚩黎帶着衆人敲開須彌山的時候,白念依舊在昏睡着。

後來是白靜,居然是白靜在蚩黎撤去山洞洞口的仙罩之後沖進了山洞,将那個已經長大成人的白念一巴掌打醒,而後更是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身為人子,竭力保住母親的性命這是孝道,而你母親在得知自己的活命居然是用你的心頭血換來的,作為有一個母保護自己的孩子,這本就是你母親該做的,可是你在你母親離開的這多時間,都做了什麽?做了什麽!”

再後來的一千年裏,白靜時長會跟着父子二人,雖然也是在照顧兩人,可漸漸地白念會偷偷地注視白靜,會在白靜胡鬧的時候偷偷地翹起嘴角,這一切也就就是從那一巴掌開始,只是兩人都沒有發覺而已。

“應該是關于那個七皇子陳衍弘的事情吧!”

白念自長大之後,便一直話不多,也只有在白靜面前的時候,還願意多說幾個字而已。

“對了,為何你爹爹會晚去三天!你是不是沒有将确切的時間告訴你爹爹呀!”白靜為頭看着白念再次得寸進尺的問道。

白念緩緩搖頭,而後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緩緩說道:“南螯老祖的傷已經痊愈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再次出山了!”

“哎,對了那個若雲前幾天來信了,說是她再過幾天想要來看看你娘!”白靜似乎是突然想起什麽,再次拉了一把白念的衣袖,這個動作有些過于親昵,只不過已經将自己定位于姨娘的白靜從沒有在意過罷了。

白念怔怔的看着白靜依舊緊抓不放的衣角,嘴角的笑意緩緩升起,而後居然臉頰一紅,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也好!”

“你說什麽?”白靜沒有聽清,只得轉頭看着白念大神問了一句,這不過他接下來的話,卻讓白念無論如何也笑不起來了。

“我爺爺給我來信了,說是玉帝最近太清閑了,要将我許配給他的外甥!”

第 98 章 深夜到訪的小王爺

門外大風呼嘯的厲害,吹得窗棂噗通噗通作響,我勉強睜開眼睛看着爹爹,心裏其實已經不再需要爹爹答案了。

老爹身後的窗戶映照着天空的顏色,沒想到只是打了一個盹,這天就已經這麽晚了,我與老爹一同看向窗外,紅霞滿天卻都是腥紅之色,莫名就給人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老爹嘆了一口氣,而後走了幾步來到窗邊坐下,依舊是看着窗外的景致發呆。

我起身走到爹爹面前,看着他,第一次看到老爹這般遲疑的形容,于是放緩了語調,抓着爹爹的手問道:“爹,有什麽難以抉擇的事情是嗎?”

手背被老爹抓住,緊接着又被溫柔的拍了幾下,我疑惑擡頭看他,直到這時爹爹才緩緩說道:“灼兒,你覺得…,你覺得太子怎樣?”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爹爹為什麽會突然這樣問,要知道那皇帝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不想再讓我入宮,因為一個帝王不可能一生不負一個女子,就像皇帝最終負了與他同甘共苦的先皇後一樣,所以他對自己的兒子沒有信心,勢必要害怕因為我而掀起什麽不必要的波瀾。

我緩緩蹲下身子看着低垂着眼簾的老爹,忍不住反問道:“爹,你為何會這樣問?”

又是一聲長嘆,我看着略顯老态的老爹,忍了忍卻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說道:“其實爹爹應該知道,灼兒不想進宮,若是可以一直留在爹爹身邊才是灼兒所求!”

老爹慈愛的摸着我的頭,他很喜歡在清閑的時候将我叫到他面前,就這麽有一下沒一下的為我梳理頭發,我緩緩坐下,坐在屋子裏的地毯上,将頭放在爹爹的膝蓋上,靜靜地等着。

“太子和七皇子先是一同離開,而後太子突然折返,同爹爹說了很多。”

我心中隐約已經有了猜測,卻沒有說話,等着爹爹将這一切慢慢說給我聽。

“若是沒有他,若是沒有白衍,其實他才是爹爹看好的人選!”

老爹這句話說的聲音很小,就像是在喃喃自語,我趴在爹爹的膝頭,隐約聽到這些,雖然疑惑卻并沒有開口詢問,爹爹不想說的事情,我便不問。

“爹爹不知道怎麽做對你才是最好的!所以爹爹害怕,害怕為你選的路是錯了的,害怕将來你會怨恨爹爹!哎!算了,一切都是天意,不過灼兒今後的幾年只怕要讓你受些委屈了!”

說到這裏老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疑惑擡頭看他,只覺得老爹眼中的神色很是堅定,而後連忙起身,看着老爹就這麽走了。

老爹為什麽會有那樣一問我不知道,也無法想象,總覺得那太子去而複返一定與爹爹說了一些什麽,卻不想爹爹所說的受些委屈居然是這個。

白日的一覺睡到黃昏,夜裏就覺得實在太精神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卻始終無法入睡,就在我煩躁的想要起床的時候,若雪卻突然走了進來。

坐起身子看着若雪,這丫頭是我被那白發男子送到外祖家之後,被我爹爹帶回家的,武藝怎樣從沒有印證過,我只知道憑我苦練八年的武藝,居然在她手裏走不過十招。

“若雪,怎麽了?”拂開額前發絲,才開口詢問若雪就聽見身後的窗戶微不可聞的響了一下,若雪此時也已經閃身而去,居然是與人交起手來。

“若雪!”

我披了衣服起身下床,待看清那與若雪争鬥的人之後,這才呼聲阻住,看着那半夜爬窗卻依然穿着一身銀白色蟒袍的小王爺,我只能微微側身将外衣穿好,轉頭對着七皇子說道:“王爺深夜到訪,不會只是為了與我這貼身婢女切磋吧!”

若雪收手,側立于我的身後,只是那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陳衍弘,緩緩地走到桌邊将燈燭挑的更加明亮一些,我這才在桌旁的矮凳坐下,看着那只是站立在一旁,卻什麽都不說,更不知道避諱的七皇子。

“哼!你倒是從容!”

約莫過了一袋煙的功夫,那陳衍弘終于惺惺的笑了笑,幾步走到我面前也坐了,這麽大眼瞪小眼的坐着,我竟有些不自在,畢竟這裏可是我的香閨,這陳衍弘也算是第一個走進這裏的的外男,這深更半夜的被一個外男盯着看,我一個十二歲的丫頭都會不好意思,他居然毫不自覺。

“你不會是打算在這裏呆到天亮,而後被我爹爹撞見,就這麽逼我點頭?”我再次擡手挑了挑燭心,挑眉看他的時候,才發覺他正看着我發呆。

心情更是陡然不好,這就像你在與人對局的時候,殺得正酣,卻突然發覺對手的心思完全不在棋局上一樣,總會有一種被人怠慢,或是戲耍的感覺。

“若雪,送客!”

“這是生氣了?慕容小姐也不過如此!”

也許是被我的呵聲驚醒,就在若雪再次打算動手的時候,那厮終于開口,只不過依舊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一句話就讓人忍不住想要打人。

冷笑一聲,我對這個陳衍弘果然沒有太多耐性,即便是這樣的挑釁我都生不出一絲怒氣,不耐的吐了一口氣,我懶懶的看了他一眼,想要看看這個深夜的訪客還想耍什麽花樣。

“白天的事情相比你應該知道的也已經知道了!”

我不置可否,卻還是點了點頭,都是聰明人,藏着掖着反而落了下乘。

“那你也應該知道,忤逆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即便是這樣,你也依然不願點頭?”

陳衍弘的話有些蹊跷,好像并不只是為了要達成皇帝的目的,隐約還有一絲…關切。

“自然知道,不過你也應該知道,若是不能容于朝廷,我爹爹自然也可以帶着我離開,若是我們父女要走,沒人能攔得住!”這句話說完我就已經後悔了,看着陳衍弘閃閃發亮的眼睛,我只能立刻閉嘴,暗罵自己的一時疏忽。

“呵呵,果然是慕容丞相的愛女,只是你可曾想過,那樣的後果,不明就裏的人會怎麽猜測?即便是給你們安上一個通敵賣國,背主求榮的罵名你們又能怎樣?可曾想過你爹一世的名聲!”

我無奈看他,不知道這陳衍弘究竟想要幹什麽,于是冷着臉轉過頭來垂眸看着腳下,冷冷的說道:“那你是要我嫁給你?你就不怕那個白發男子找你?”

陳衍弘居然也是冷冷一笑:“有些事情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選擇最有利的!而娶你回去,對我來說利大于弊!”

我惱怒,看着那個一臉得意的陳衍弘一時又不知該說些什麽,于是更加惱怒這得對着這個自大而又只會咄咄逼人的七皇子說了一聲:“謝謝殿下厚愛,不過我慕容灼即便是老死家中,也不會嫁給你!還是不勞您費心了!”

惱怒的起身,我看了一眼若雪,待得到若雪的回應之後,我這才起身走上床前的踏腳,這陳衍弘必定還有所隐瞞,這朝廷之中誰不知道我爹的脾氣,我幾乎是我爹爹的軟肋,被陳衍弘這麽一鬧,我反而覺得這件事還沒完。

看着若雪将人逼出我的房間,呆坐在屋子裏,我就這麽看着窗外的黑暗漸漸變得明亮,看着滿天的星空被白色吞噬,最後無力的癱倒在床上,盡然就這麽快就睡着了。

原以為這一切會以我的意思結束,畢竟爹爹知道我的選擇,就一定會想法設法的拒絕皇室一廂情願的安排,卻不想那陳衍弘就是一個瘋子,更加想不到這一拖竟拖出這麽多事情來。

沒有想到那七皇子居然在早朝的時候又舊事重提想要皇上賜婚,後來聽說是被爹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場面上鬧得很不開心,爹爹被逼無奈而後對那皇子說了一個承諾,說是在我及笄之前決不議親,卻不想這一耽擱,我居然就要十八了。

閑來無事我坐在花園裏的涼亭裏,看着滿園的春色,手中拿着的依舊是爹爹給我的書,額這次不再什麽上古傳說,而是兵書。

只能說老爹的心思沒有誰能猜透,我都要嫁不出去了,他居然一點也不着急,要知道這整個京城的貴族小姐過了十六歲還沒有嫁出去的只剩我一個了!

自從那次落水之後我就逐漸減少了出門的次數,就算帶着若雪私自出門,也會盡量快去快回,而那個将我救出水面的白發男子卻再未出現過,雖有惆悵,卻也無可奈何。

遠處有腳步急促的靠近,我疑惑擡頭去看,看得到的卻是翠竹那丫頭,估計跑了很遠,就連頭上都蒙了一層細細的汗。

“小姐,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我看着喘了半晌,才終于能夠開口說話的翠竹無奈擡手給她倒了一杯說,而後說道:“喝口水再說!”

翠竹倒也聽話,二話不說拿起杯子就一飲而盡,卻不想她一開口就說了這麽一句話:“小姐,小姐那個七皇子戰死沙場了!”

我挑眉看她,這翠竹是怎麽回事,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那個陳衍弘一直不對付,他死了關我何事!

“可是,可是那個七皇子在運回來的路上又複活了!”

這話蹊跷,我這才終于擡頭看向翠竹,将手中的兵書合起,挑眉問道:“複活?你這是聽誰說的?”

第 97 章 咱家門檻要高一點

要說出醜,估計我這個醜也算是出到家了,還沒爬起來,我就先偷偷地看了眼那兩個站在我爹身後的人,一個是一臉擔心,另一個則是一臉的譏諷,而恰恰就是那個譏諷的,居然是前一刻向我爹爹求親的那個。

徐伯一直都是疼我的,見我摔倒半晌沒有爬起來,早已心疼的不行,彎着腰就想把我扶起來,徐伯已經是年過半百的老人,年輕的時候更是跟着我爹征戰過沙場,腰上落下了毛病,我又豈能讓徐伯扶我,一個鯉魚打挺雖然樣子不太好看,不過勝在熟練,站起身子的時候,就看到我爹那張臉,哎,估計比鍋底還要黑三分。

一邊拍打身上的泥土,我一邊悻悻的對着我爹笑,很是厚臉皮的将責任轉嫁,說了一句:“爹爹!咱家的門檻可真高?”

想了想我又害怕爹爹會答應,畢竟從一開始我就跟這陳衍弘不對付,若是我爹腦子一抽筋,那我豈不是徹底倒黴了.

老爹聞言沒有立即回應,而是微不可見得冷笑了一下,我的心這才終于放回肚子裏,看來這小子算是将我爹得罪了,若是想要用權勢逼迫,只怕這個七皇子很快就要哭了。

不自覺的松了一口氣,才要走出房門我就立刻又不放心起來,畢竟我爹對這個七皇子好像一直都別樣對待,若是這人巧舌如簧将我爹說通了,那我…,不行一定要叮囑一下:“爹爹,其實灼兒覺得咱家的門檻還不夠高,還可以再高一點!”

說得太多估計被我爹嫌棄了,所以就在我放心的追上徐伯,一副乖巧女兒樣的扶着老人家想要離開的時候,就聽見我爹那老頭兒大聲說了一句:“灼兒,這門檻都接上天了,還能再加多高?”

“徐伯小心!”一個趔趄差一點沒把徐伯推飛了,我連忙将老人家扶好,我爹的心思我此時已經猜不透了,又怕說得太多那倔老頭為了跟我置氣胡亂答應,于是只能滿心忐忑的扶着徐伯走了。

徐伯疼我那可不是嘴上說說的,就在我遇到徐大哥的時候,徐伯就立刻将徐大哥叫了過來,毫不避諱的當着我的面對徐大哥說了一聲:“灼丫頭想要知道老爺是怎麽跟兩位貴人回複的,你且先去看看,畢竟關系到灼丫頭的幸福,回來再說給我聽!”

我開心的對着徐伯就是一個大笑臉,于是更加誠心的扶着老人家送回他們的院子,徐伯不算是我家的奴仆,只是戰場殺腰上負了傷,再無勞作的能力,我爹才讓他們一家委屈在我家做了管家,所以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叫徐伯一點錯都沒有。

徐大娘一直都是一個心靈手巧的,尤其是我愛吃的桂花糕,幾乎都是出自她的手藝,這一次将徐伯送回來,徐大媽自然是要好好款待我的,只不過我看着這一次的糕點有些不同,那一個個可愛的不得了的小兔子的形狀,看得我根本就舍不得吃。

将一個糕點小心的捏在掌心,我一臉興奮的對着徐大娘說道:“大娘,這糕點做得真漂亮,您的手真是越來越巧了!”

大娘自是得意一笑,她沒有女兒,平時沒有旁人的時候,也都是将我當做女兒看得,所以說話的時候語氣滿滿的都是憐愛,其實我對于娘親的記憶很多都是從徐大娘身上潛移默化來的,畢竟我娘死的時候,我才三歲,還是個奶娃娃能記得住什麽!

“昨夜大娘做了一個夢,夢裏的女娃娃就是小姐的樣子,在那裏吃糕點,拿着的就是這個樣子的,所以一早就讓門房的李季給我雕了一個模子,這才做出第一鍋,小姐就來了!”

我得意的笑,雖然不舍不過因為知道徐大娘還會給我做,所以這才小心地拿起一個放進嘴裏。

滿口都是桂花的味道,唇齒留香不說,大娘的手藝又是極好的,糕點軟糯而不粘膩,吃在口中就像在嚼雲朵一樣。

徐大哥此時緩緩地走了進來,身後跟着的是臉色不太好的徐伯,我心裏一愣于是手中的搞點掉了都沒有發覺,而是心情忐忑的看着徐伯和徐大哥。

“鵬兒你說吧!為父在這裏聽着!”

我擡頭看着,口中再無香甜的味道,滿滿都是擔心。

“是!丞相怕是知道兒子的意圖,所以直接将兒子叫了進去,說是奉茶!”

我爹,好吧,我爹應該能幹得出來。

“那七皇子忒欺人太甚,竟然說…,竟然說小姐的婚事此時唯有嫁給他才是最好的選擇,不然再過兩個月,小姐就再難嫁出去了!到那時就算丞相去求他,他也不會再趟這趟渾水!”

我下意識的一把将掉在桌子上的糕點拍扁,看着徐大哥甚至開始擔心起來。

徐伯沉吟并沒有立即說什麽,倒是徐大娘冷冷的呸了一聲,很是義憤填膺的說道:“他就是跪在地上求一輩子,老爺也不會将小姐許給他,就他那名聲,好人家的閨女都不會嫁!”

我的心慢慢下沉,雖然只有十二歲,可爹爹教授的東西不少,我隐約覺得這裏面一定有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原因。

心裏有事也就再無胡鬧的心思,我回到自己的屋內,等着爹爹,我想今天的事情爹爹一定會來同我說一說,畢竟是我的親事,爹爹一般情況下應該不會獨斷專行,可我偏偏在這個時候,沒了往日的信心。

等的無聊于是趴在桌子上擺弄手指,慢慢的竟然就這麽睡着了,那夢裏我到了一個十分美麗的地方,處處仙氣缭繞,一顆巨大的樹唐突的種在一個小屋旁,那樹上滿滿當當的都是紅線,我好奇于是又走進看了幾眼,不想此時竟走來一男一女。

“這月老的酒量實在是沒的說,若是在多喝一會,我都要醉了!”女子昂頭看了一眼男子,滿臉的笑,樣子長得十分可愛,甚至可說是一種甘冽的清純,卻偏偏被唇角的笑徒增了幾分刻骨的妖嬈。

那男子冷着一張臉看了一眼女子,而後緩緩地說了一句:“多事!喝那麽多酒不難受?直接打暈不是更好!”

“你,你這人也太暴力了,一點都不像你娘!”

不知為何就在那白衣女子說這話的時候,男子的腳步突然停住,而後看着女子說道:“你又偷偷去看我娘了?”

我好奇于是忍不住又靠近了一下,這才看清那男子的樣貌,看着居然與我十分相像,我挑眉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這白衣男子該不會是我的什麽遠房親戚吧!

“嗯!你娘現在比起以前可好了不少,起碼賊精!都是地黃教的好!”

那女子也停了腳步,一本正經的說道,不過兩人之間的氣氛卻忽然有了一些變化,好似沒有剛才那麽和諧了。

“以後不準偷偷去!實在不行就叫上我!”男子再次說道,只是這麽說的時候,那白淨的臉頰好似紅了幾分。

女子擡頭看他,過了許久這才說道:“白念,你能不能別這麽別扭,那都是你娘的選擇,跟你沒有關系!再說了,若是想看她,你完全可以自己去,偏要拉上我做擋箭牌幹什麽?”

女子撇嘴轉身向着那棵大樹走去,男子的眉頭蹙了蹙,顯然是在為什麽事情而感到傷心,我莫名其妙的心裏一痛,像是那種被什麽刺中的痛,這莫名其妙的感觸讓我覺得陌生。

“話說,白念,你娘親命中注定要還那柳玄半世情緣,你這麽做真的好嗎?”

女子已經走到大樹跟前,昂頭看着樹上翻轉纏繞的紅線,猛地一回頭就這麽突兀的說道。

“那債我替我娘還!半世情緣就算了!我爹那個人我了解,若是看着我娘嫁給別的男子,估計能丢半條命!”

男子走到女子身旁駐留,一樣的擡頭看着大樹上的紅色絲線,而後莫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麽一句,我有些好奇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麽關系。

“可,你也不能讓你娘一生不嫁人吧!”

那女子于是又繼續說道,這話題越說我就越是奇怪,卻總是隐約懷疑這件事該不會與我有關吧!

“十五年前我就已經同紫薇星君要了一個人情,也算是幫了他一個不大不小的忙,所以只要将紅線牽到我爹将來會用到的那個凡人身上便可!”

男子說着已經開始動手,我因為多在樹後所以并沒有看清楚這兩個人究竟幹了什麽,只是隐約覺得因為這兩個人的緣故,這凡間有些事情變得不一樣了。

眼前的大樹忽然搖晃了一下,我疑惑擡頭看去,總覺得那大樹搖晃的越來越厲害,忽然有一個聲音響起,居然是爹爹的,疑惑的四下尋找,卻始終沒有找到,一着急就這麽睜眼了。

爹爹還是我那個爹爹,既不是玉樹臨風,也不是虎背熊腰,若不是知道爹爹還上過戰場,只怕就算我是他的女兒,也不會相信眼前這個有些瘦弱的老頭兒,居然還是一代名将呢!

“徐鵬都告訴你了?”爹爹臉色不太好,,像是有什麽事情讓他有些不悅,我猛地坐起身子,看着爹爹,下意識的問道:“那,那七皇子今日的舉動,可是得了皇帝得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