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仙力被人奪走
擡頭看着那人緊閉的眉眼,我心裏一遍又一遍的祈禱,祈禱地黃沒死,可因為心虛我那伸出去想要探一探鼻息的右手,卻顫抖的更加厲害。
走進了我才發現,地黃竟然是被鐵索吊在半空的,腳尖距離地面居然還有兩尺,而那鐵鏈因為我的碰觸此時已經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我看得心底難受,于是拿着五色嫘玉簫的左手猛地一揮,鐵索應聲而斷,我慌忙伸手想要将地黃老兒接住,卻不想靈彥卻先我一步将地黃托在手臂之上。
“下一次不可這麽魯莽!”靈彥腳尖落地之後,看着我就是這麽一句,說得我有些委屈,卻在看到靈彥接下來的動作時候,委屈瞬間變為愧疚和感激。
靈彥小心的将地黃放在地上,卻并不是平放,而是讓靈彥半坐着坐在地上,他的一只手一直托在地黃身後,我忍不住走近去看,卻驚愕的發現那鎖鏈的盡頭竟是兩個巨大的鈎子,而那兩個鏽跡斑斑的鈎子居然就刺在地黃的一對琵琶骨上,經年累月已經看不出那血肉與鈎子連接的地方究竟是血跡,還是已經張合的血肉。
我幾乎目眦欲裂,我不知道是誰居然敢這樣對待地黃,但是若是讓我知道究竟誰,我一定讓他生不如死。
靈彥皺眉看着那一對巨大的鈎子,手指更是不住的在鈎子與血肉連接的地方摸索,像是在思考什麽。
身後突然傳來鐵鏈落地的聲音,我擔憂的轉頭去看,卻看到若雲跪坐在那個鐵籠面前,手中拿着一個已經被人打開的大鎖,我無暇多想,只是看到白靜已經跑進那個鐵籠,抱着昏死的狐帝不住的哭喊。
再回頭看向靈彥的時候,我不經意看到夜斛此時已經召喚出自己的法器,竟然是一個長鞭,就這麽全神貫注的注視着通道與石室的入口處,怕是在為我們所有人放風。
靈彥的手在鐵鈎處摸索半晌之後,手指卻突然用力,我忍不住咬牙看着,看着靈彥用手指将那鈎子一點點的從地黃的皮肉中拉扯出來,而此時那一直沒有任何回應的地黃,也終于有了反應,想是因為疼痛,眉頭狠狠的蹙在一起,手指也在不住的抖動。
“靈彥你慢一點!”我忍不住出聲阻止,卻不想靈彥卻并不搭理我,依舊是手指快速的将勾在往外擠。
地黃終于忍不住輕哼出了聲音,而第一個鈎子也終于在靈彥近乎殘忍的手法下,被靈彥的手指擠出了地黃的琵琶骨,我咬牙看着靈彥,再次說道:“地黃很疼!你慢點!”
靈彥這才擡頭看了我一眼,眉毛一挑說道:“我手法有多慢,他就會有多痛苦,不然咱們坐下來喝杯茶,慢慢來!”
我忍不住一噎,雖然明知道靈彥說的對,卻依舊覺得靈彥這厮太壞,完全沒有顧及我的感受,可這樣做又的确可以讓地黃少受些痛苦,于是只能轉過頭不敢再繼續去看。
嘩啦一聲,再一次響起金屬跌落地面的聲音,我這才咬着煙轉過身來,卻剛好看到靈彥自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居然是與我那個玉瓶有些相似的玉瓶,我心裏一陣欣喜,有了靈彥的藥,過不了多久地黃應該就能醒了。
“爺爺!爺爺!”
白靜的聲音在安靜的石室中顯得有些刺耳,終于松了一口氣的我這才猛然想起,那狐帝好像也昏倒了生死不明,要不跟靈彥在要一粒丹藥,給狐帝服下。
心裏雖然這樣想,可實在無法開口,于是我只能僵硬的看看白靜和狐帝,而後轉過頭來看看已經将地黃平躺着放在地上的靈彥,呃,臉皮還是不夠厚。
也許是我的表情做的太到位,于是我還沒有想出該怎麽開口,靈彥就已經忍不住挑眉看我說道:“有什麽話就直說!人都跟着你來了,還能不出手嗎!”
原來靈彥是誤會我了,我于是更加糾結,人家都已經這麽賣力幫我,我卻将心思打到人家的丹藥上,是不是太沒有良心了,于是我很沒有良心的再次看了一眼狐帝,呃,又猶豫了。
好像狐帝也是為了幫我才會落難的,堂堂青丘狐帝落到這樣的地步,對手一定不簡單,不去幫他,是不是更沒有良心。
“吶!這裏還有一粒丹藥,拿去給那個狐帝服下,應該不出半個時辰就能醒轉,到時咱們再想辦法出去!”
我咬唇接下靈彥遞過來的玉瓶,心裏更是覺得自己忒不是東西,居然…,居然,…,不過既然靈彥這麽喜歡白衍叫他兄長,等白衍回來,我一定讓他多叫幾次!
主意已定,我也不再扭捏做态,對着靈彥露齒一笑,說道:“那謝謝兄長!”
剛想起身卻看到若雲、若雪兩姐妹不知何時已經靜靜的站到了我身後,我因為擔憂地黃的情況,于是對着身後的若雪說道:“将這個拿給白靜,就說是靈彥天尊給的,不出半個時辰狐帝是就能醒過來!”
就在我将玉瓶遞給若雪的時候,地黃終于咳了幾聲,突然睜開眼睛居然就這麽醒了。
地黃躺在地上昏黃的眼睛顯示茫然的在山洞頂部掃過,而後微微側頭看了一眼靈彥,後又轉頭看向我,于是眼睛就定住了,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眼角居然留下淚來,嘴唇居然也在不住的顫抖。
我哽咽着前行一步,拿起地黃幹瘦的手掌,還未說話,淚就已經流了下來,于是我居然聽到地黃說話了。
“你這妮子太不懂事,一聲不響的就走了,也不跟地黃老兒打個招呼,走就走吧!居然還一走就是六千多年,也不知道回來看看小老頭!還以為有生之年再也見不到你了呢!”聲音嘶啞,說得幾位費力,我居然全都聽懂了,心再次微微抽痛。
我于是哭得更狠,山洞裏我與白靜的哭聲此起彼伏,更顯得十分的雜亂,靈彥皺眉,卻并沒有立刻阻止我,靜靜的背着手站在一邊看着。
地黃也許是一口氣說了太多話,我見他的胸膛起伏嚴重,好像氣息并不順暢,于是忍不住擡手搭上他的脈門,卻意外的發現地黃所有的法力居然都不見了。
“地黃,這是怎麽回事?”
緊緊的抓着地黃的手,我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有一點我已經猜到,這應該是有人故意為之,只不過目的是什麽 我暫時還不知道。
“沒事了,被人奪走了而已!”
地黃說得很淡定,好像再說我的飯被人搶走了一樣,我驚愕的看着地黃,咬牙切實的問道:“究竟是誰幹的?你告訴我,我一定将他活剝了!”
這并不單單只是氣話,而是我已經真的打算這樣做,無論那人是誰,為了我居然将地黃的周身仙力奪走,我豈能容他。
“呵呵,小妮子氣性那麽大幹嘛?沒了就沒了,無妨!”
我看着地黃那越看越熟悉的臉,于是疑惑的問道:“你不是已經得道成仙了嗎?為什麽這樣貌竟沒有太多變化呢!我給你找的那些畫像,你就沒有一個看上的嗎!”
想要轉移話題,我不管地黃說那些違心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我只知道我白灼在乎的人吃了虧,我自然是要過去讨還公道的!無論那人是誰!
“那些都很好!我只是怕變得太多,你記不住,而後就不認我這小老頭了!”
我看着地黃,突然感覺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安靜的看着地黃,心裏已經亂作一團。
後來柳玄才告訴我一件事,說是地黃曾經有一個妻子,為他生了一個十分可愛的女兒,那女孩的眼睛與我及像,也是跟我一樣愛胡鬧,後來因為戲弄一個為富不仁的惡霸,被那惡霸重金請來的道士殺了,他的妻子在得知消息之後,一怒之下将那惡霸的全殲二百多口全數殺了,被一個天雷劈的魂飛魄散。
而我那時并不知道地黃為什麽對我好,我卻只是心安理得接受着。
“你且先休息休息!那丹藥雖然不能将你的修為補回來,但是對你以後的修行也有着不錯的好處,細細将它吸收吧!她有我在,胡鬧些倒也無妨!”
靈彥估計也看出了地黃的心思,慢慢的插口說道,倒是讓地黃的眼珠都差一點掉出來,于是慌亂的爬起來,想要給靈彥行禮。
我着急的想要阻止,卻又擔心力道大了再傷到地黃,值得惱怒的擡頭看向靈彥,看着那厮居然大大方方的站着,并沒有一絲要躲避,或者阻止的意思,這靈彥還是以前那麽死要面子。
“你別瞪我,因果循環你沒參悟過?這強撐着受上的身體給我行禮,已經是最輕的償還了!”靈彥挑眉看我,估計是我的表情出賣了我,這一次靈彥居然開口解釋,倒是讓我覺得更意外。
“爺爺,你醒啦!”
這邊還在寒暄,那邊狐帝已經醒了,我回頭看了一眼,見狐帝此時的精神頭還不錯,應該是那丹藥起效了,于是這次是誠心誠意的對着靈彥說了一聲:“我代表青丘謝謝你!”
靈彥卻連忙擺手,而後緩緩說道:“既然都醒了,那就快些恢複身體,沒有太多時間浪費,你們還是跟我快些離開這裏吧!”
一路上我雖然沒有出力,不過一直緊繃的神經也确實有些疲累,聽靈彥的意思應該是說這出去的時候還會有一場硬仗要打,無論如何恢複體力才是最重要的。
白靜也終于在一天的驚吓中找回理智,而後山洞裏的人就都按照靈彥的要求原地坐下,盡力在最短的時間讓自己達到最好的狀态。
閉眼之前我看了一眼夜斛,他依舊專心致志的注視着通道裏的動靜,因為想不出更合适的人選,我只得閉上眼睛開始調息,卻不想我才入定不到半炷香的時辰,就聽見夜斛冷冷的呵斥了一句:“什麽人,還不快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