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鬼母

第130章 鬼母

沈星然将胥清歌緩緩放在大床上,他手指勾着對方裙子上的扣子。

卧室的燈光不怎麽亮,是溫柔的暖色調。

胥清歌閉着眼,緊張的将自己的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裏。

一種無可遁形的感覺讓她羞恥,本能的想去遮擋。

沈星然将她的臉從枕頭裏撈了出來,将對方完全圈在自己懷中。

胥清歌耳朵尖紅的幾乎滴血,白皙細膩的皮膚也染上一層淡淡的粉。

沈星然輕柔的吻落下……

落地窗外的雪似乎越下越大,簌簌而落,餘下雪白的寒涼。

屋內的溫度卻很高,也不知是不是暖氣開太的足,與外面的寒涼有着鮮明的對比。

胥清歌側耳似乎能聽到雪落下的輕微聲響,心底陌生的情愫讓她也免不了慌亂緊張,又覺得難以啓齒,就總想抓住點什麽……

沈星然低頭看到她眼裏平鋪着的一層薄薄水光,整個人似乎都已經潰不成軍。

“沈星然……”

…………

她忍不住蹙起眉尖,細細弱弱的嗓音發出不能過審的聲音。

“清歌……”

他擡眸,桃花眼昳麗潋滟,豔色勾人,能讓人輕易失魂動魄。

眼底的灼熱也似能将人焚燒殆盡,滾燙的溫度讓對方都忍不住瑟縮。

“清歌……”他一只手捧住她的臉,吻她的眉眼,細密又溫柔。

他說:“我愛你……”

她的眸子漫上水汽,眼角濕紅,“嗯。”

滾燙的熱汗滴下……

瑰麗的緋色,玫瑰般馥郁。

溫暖馨軟的讓人心底喟嘆。

沈星然低聲喃喃,“清歌,我愛你……”

胥清歌睜眼去看他,眼尾泛着一抹紅,眸子裏帶着旖旎潋滟的水汽。

…………

“清歌……”

“嗯…”

“清歌……”

“嗯……”

“我愛你!”

“我知道……”

“我就想說給你聽!我愛你。”

沈星然一遍又一遍的對她說着自己的心意,胸腔內的情感炙熱而洶湧。

壓抑百年的深情,逼的他幾欲發了瘋……

像是一只不知餍足的野獸,誓要榨取對方最後一點潛力。

…………

最後,有水跡将她的眸子洗練的格外透與黑,身上大片皮膚泛着淋漓細致的光,瓷白如玉,像水洗過一般溫潤……

沈星然抓住她的手,掌心貼合,與自己十指緊扣……

…………

“清歌,我愛你……”他聲音低沉溫柔的貼在她耳邊小聲的重複,“我愛你……”

怎麽會這麽愛一個人呢?想将她一點一點,拆吃入腹,融入骨血……怎麽親近好像都不夠……

這是胥清歌迷迷糊糊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

次日,

西南分局的人上班時都注意到了蹲在他們分局結界口的老人與莫心安。

莫心安他們都熟,只是這個老人……

曾有幸見過老者的幾位隊長也覺得對方分外眼熟,但可能是他沒穿蓑衣和鬥笠,所以都沒能将他認出來。

不少人對莫心安打招呼,“喲,鬼王大人今天這麽早,蹲在這做什麽?”

莫心安抱着只醜萌醜萌的兔子,指了指旁邊的老人,“他要找七隊和沈顧問。”

此時蘇聞剛好也上班路過,聽到這話,好奇的問:“誰要找七隊和沈顧問?”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了蹲在莫心安身邊的老人,心髒一跳,震驚的問:“是你?!你找七隊和沈顧問有事?”

蘇聞自然認得老人,将對方往局裏帶,“你先跟我來,我幫你問問他們什麽時候到。”

老人起身,一臉世外高人的模樣,跟着蘇聞進了西南分局。

“若地皇大人他們有事,我可以再等等。”

蘇聞掏出手機給胥清歌和沈星然一人發了條消息過去,“你找他們肯定有正事,我給他們打個消息就好。要實在不行,再打個電話。”

…………

胥清歌被逼的迷糊睜眼,她嗓子有些沙啞。

“電話好像響了……”

“沒有,你聽錯了!”

…………

當胥清歌再次昏昏沉沉睡過去的時候,腰肢酸疼的她只剩下一個念頭,明天分房睡,必須分房睡!

…………

蘇聞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打通,他皺着眉,有點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麽特殊狀況。

于是将電話打到了七隊去。

接電話的是莫老頭,此時正在與齊全下棋。

“喂,莫副隊,七隊和沈顧問來了嗎?”

莫老頭眯着眼,喜滋滋的将了齊全一軍。

“沒有诶,老大跟沈顧問都沒有來。浪哎,局長你找他們有事嗎?”

“是有點事,等七隊和來了,你讓他們來辦公室找我。”

“好,我曉得了。”

蘇聞挂了電話,他現在有點尴尬,總覺得沈星然和七隊一起找不到的話,他就不能多問,問就是狗糧。

“渡魂者,七隊和顧問今天可能不會來了,你看……”

老者喝茶的手微微頓住,接着又面不改色的繼續,“沒關系,我可以等。這件事一定要我親口告訴七隊他們才行。”

其實老者一點都不介意多等一會,這樣多好啊,他可以正大光明的翹班,還不會被扣業績和工資……

蘇聞見老者堅持,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麽,只能笑一笑,然後在內心感嘆他運氣不好。

…………

莫心安坐在鏡子迷宮上,用那根針仔細的縫着傀儡,再在傀儡身上畫胥清歌交給她的鬼符。

忽然,她身邊一處空氣波動了一下,泛起圈漣漪,一個巨醜的木偶從空氣裏探了出來,交給莫心安一封信。

莫心安面無表情的接過信,然後再一臉冷漠的把木偶塞回去。

太醜了,醜到了七隊怎麽辦?

莫心安展開信紙,那上面只寫了一個字。

“有事,速來華南梧州市。”——冷君。

莫心安将紙揉成了一團,望了望七隊的位置,決定還是去看看七隊來了沒,跟她說一聲。

她來到七隊,看到七隊的人都在,唯獨不見胥清歌和沈星然。

李霁發現了站在門口的莫心安,沖她打招呼,“心安,你找我們老大嗎?”

莫心安搖頭,“我就是來看看,七隊她在不在。”

她朝他們揮手,“既然七隊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轉身出了七隊,走進了鏡子中。

…………

胥清歌和沈星然是第二天才回分局的。

蘇聞看着前者眉眼愈發疏懶,慵倦也沒敢開口問原因。

老者捧着茶,慢悠悠的喝了口,滿是皺紋的臉上浮現享受惬意的神色。

不上班真好……

要是七隊再多耽擱一天就更完美了。

老者喝完茶後,清了清嗓子準備說正事,“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七隊,你上次讓我拿去祭冥河的人裏,其中有一個被黑袍人帶走了。”

胥清歌蹙眉,“那人死了嗎?”

老者肯定點頭:“死了,身體裏的一魂一魄只不過是要讓他死後都感受無盡的痛苦而用秘法封住的。”

胥清歌點頭,“我知道了,那個黑袍人是自己親自去了冥河?”

老者繼續點頭,“是,而且,他是共工氏族的人。”

“共工氏族?!”胥清歌難得驚訝,随後她眉頭蹙緊,“共工氏族幾乎沒有後人留下了,怎麽會忽然出現個黑袍人。”

胥清歌其實沒懷疑黑袍人是不是共工氏族的人,恰好很多事和細節都能證明黑袍人的确是共工氏族的人。

比如弱水,即便弱水再古怪也是水,只要是水,就沒有他們共工氏族搞不定的……

沈星然看着老者開口問道:“消息是誰讓你帶給我們的?”

老者:“冥王。”

“哦……”沈星然點頭,幽黑的眼神注視着老者,讓後者不由自主坐直身體,“那他還說什麽了嗎?”

老者咽了咽口水,“冥王說,最近會不太平,所以讓我把事情告訴地皇,讓你們盡快處理解決,以免波及我們冥府。”

“哼……”胥清歌冷哼一聲,“那麽多死人的魂魄丢失,冥府就沒有察覺嗎?你們那的判官,管生死簿的那個,開除了吧!這麽大的纰漏都沒有發現。”

老者:“……”他不敢說話……

胥清歌又看了看老者,眉眼挑了挑,“你要不要考慮換個老板?”

“要不你來我們分局吧,直接進七隊。任務少,待遇高,還有假放!”

本來老者面色很平靜,直到聽到胥清歌那句,有假放……

他眼睛亮了亮,開始考慮事情的可行性。

忽然,老者身上一涼,一團黑霧晃晃悠悠的從老者身上飄出來。

黑霧蠕動了兩下,最後發出冥王的聲音,“地皇大人這是要公開挖我牆角啊!”

胥清歌也不客氣,不屑的撇嘴,“我還當你要藏多久,不過一個分身,至于這麽警惕嗎?”

老者聽見這話後悚然一驚,冥王一直在他身體裏,一直都在看着他?!

老者:“……”救命,我老板可能是個變态!

那團名為冥王的黑霧又緩緩動了兩下,“我要是不藏着,還不知道你想挖我牆角呢?”

胥清歌似笑非笑的看他,“你藏在人家身體裏,不覺得自己像個變态嗎?”

辦公室空氣一靜……

冥王似乎也覺得自己行為有些不妥,他掩飾性的輕咳一聲,“咳,我這次來,是有正事要說的。”

第 126 章 鬼母

第129章 鬼母

“沈星然,我要那個!”

胥清歌指着一個攤位上擺着的白色兔子說道。

沈星然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不過一個小攤位,上面用朱紅色的筆寫着“二十五元十槍”還有許多情侶都圍在攤位前躍躍欲試。

沈星然拉着胥清歌過去,指了指她想要的那個兔子,問老板,“這個兔子,需要多少錢?”

那只胖兔子玩偶渾身雪白,手裏還抱着個被咬了一口的胡蘿蔔,模樣又傻又憨,看起來還挺可愛。

胥清歌打量着兔子,朝沈星然說:“比心安縫的要好看!”

老板看兩人也是沖着兔子來的,當下笑道:“只要打中二十槍,你就能帶走。”

恰好他們旁邊的一對情侶似乎也是沖着兔子去的。那女孩見又有人來搶,有些着急,對她男朋友說:“你到底行不行啊!”

她男朋友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往老板面前一放,“老板,再來四十槍。”

胥清歌看沈星然付錢試槍,扯了扯他的衣服,說道:“加油!”

沈星然眉尾一揚,桃花眼彎了彎,即便臉被口罩遮住大半,但依舊難擋豔色。

“我一次全中你就親我一下。”

胥清歌翻白眼,“你要是不能一次全中才丢人。”

沈星然低笑,修長的手指摩挲着玩具槍。

明明玩具槍制造的粗糙又不好看,可是被他拿在手裏後,硬生生多出了一股,飒爽冷淡的禁欲風。

引的旁邊的小姑娘頻頻側目,還有人拿出手機偷偷拍照。

二十槍,一槍一個氣球,一顆子彈也沒浪費。老板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就已經将槍放下了,“二十槍,二十個氣球,我們可以把兔子帶走了嗎?”

老板回過神來,深知自己遇到了高手,“哦,可以可以……”

他将架子上的兔子拿下來遞給沈星然,對方接過兔子,手指動了動丢了好幾個清潔咒給兔子後才将它遞給胥清歌。

胥清歌眉眼彎了彎,“你抱着吧,跟你還挺配。”

沈星然:“……”

他看了看兔子憨傻憨傻的外表,眉頭輕輕一蹙,有點好奇自己在胥清歌心裏的形象。

但還是好好的抱着。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開口問:“小哥哥,你是不是警察或者兵哥哥啊?”

沈星然沒回答,一手牽着胥清歌,一手抱着兔子,準備離開。

“小哥哥,你是專業的嗎?”

依舊有人不死心的問。

沈星然前面的路被擋住了,他蹙眉,“麻煩讓一讓。”

那幾個女生先愣了愣,最後笑嘻嘻的讓開。

看着他們倆說道:“小哥哥,你女朋友長得真好看!”

沈星然步子頓住,“嗯,我也覺得她好看。”

那幾個女生明顯沒想到沈星然會回答自己,聽到他的話後,她們笑的更開心了,“你們倆超級配,一定要99啊!”

沈星然眉眼染上笑意,禮貌颔首,“謝謝!”

胥清歌扯着他的手,“走了。”

兩人牽着手離開,沈星然聽着後面傳來的笑鬧聲,唇角忍不住上揚,“你看,群衆的眼光是雪亮的,我們的确很相配。”

胥清歌:“………”

“我們接下來去哪?”

“找個人少的地方,讓你先親我一下。”

胥清歌默了默,“你看這裏像是有人少的地嗎?”

沈星然打量着四周,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那就在這也可以。”

胥清歌無語,正想開口說他,一絲清涼倏忽拂過她眉心。

她仰頭,“下雪了!”

沈星然握緊她的手,“嗯,今年的初雪。”

“以後每年初雪,我都會陪你一起看。”

胥清歌望着他深情潋滟的桃花眼,有些微微的發怔。

“怎麽了?”

胥清歌有些恍惚,她眨了眨眼,“沈星然,我覺得你好像不止一次對我說過這話。”

沈星然低笑,“嗯,以後每年都說。”

“你還要逛逛嗎?”

胥清歌搖頭,将那點熟悉感抛到腦後。

“我們回去吧!”末了,她又加一句,“不回別墅,去你那。”

“好。”

…………

華南區梧州市的某處小山村。

此時天空正洋洋灑灑的下着雪,小山村內一片漆黑。農村人都睡得早,尤其是這種天氣,更是早早就上床熄燈了。

只有幾戶人家還亮着燈,從裏面傳來低低的交談聲。

“王老五家買來的那個媳婦,長的真叫一個俊。聽說還是個大學生哩。”

“王老五家有錢,自然買的起。”

“可惜,那姑娘不夠聽話,照我說,就是打的少了,多打幾頓,自然就好了。”

“……”

“啊!!!死,死人了!!”

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刺破初雪天的寧靜,小村莊緩緩亮起燈,變得喧嚣起來。

…………

沈星然的住處幹淨寬敞的沒有一絲煙火氣,跟胥清歌別墅以前給人的感覺一模一樣。

沈星然将兔子放在沙發上,這麽一只蠢萌蠢萌的兔子與這裏的風格格格不入,卻又詭異的和諧。

胥清歌窩在沙發上,手裏捧着杯剛買的熱奶茶。

整個人看起來閑适又疏懶。

沈星然眸光暗了暗,坐到她身邊,“甜嗎?”

胥清歌眨眼,将奶茶遞到他跟前,“還可以。你嘗嘗?”

沈星然接過奶茶卻沒喝,順手将它放到了茶幾上。

他一手攬過胥清歌的腰輕松将她放到自己的腿上。

嗓音低啞,“嗯,我嘗嘗。”

說完他覆上她的唇,她的唇上有一絲奶茶的甜。

胥清歌順從的摟住他的脖子。

良久,唇分。

沈星然将頭埋在她脖頸處,灼熱的呼吸噴灑上她的皮膚。

胥清歌被他這一下,激的心髒一顫,以為他會做些什麽的時候對方卻忽然止住了動作。

“你不繼續嗎?”胥清歌聲音也有些不自然,清泠的聲線變得又酥又軟。

沈星然呼吸一滞,抱着她的手都收緊了幾分,但最後還是啞着聲音道:“你有傷……”

胥清歌咬唇,雙手捧起他的臉,臉色緋紅,“其實,其實已經好了……”

“嗯,這麽快?”

胥清歌将臉埋在他胸口,“嗯,小雪她将蓮子化開覆在傷口上,好的很快……”

沈星然眼底仿佛有火焰在燃燒,炙熱的溫度燙的胥清歌心口都跟着化開。

“那我看看。”

胥清歌當時受傷的地方的确已經愈合,只有一道淺粉色的痕跡還未消失。

胥清歌微仰着頭,優美修長的脖頸,纖細的鎖骨看起來格外秀色可餐。

沈星然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大步往房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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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5 章 鬼母

第128章 鬼母

“你真好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祭祀神。”

小女孩在一尊神像前放了一束花,在一堆精致講究的祭品中這束花顯得格外突兀。

在她走後,有道人影從神像後走出來,拿起那束花嗅了一下。

人影喃喃,“好強的祭祀之力。”

又有一名窈窕的女子從神像後走出,“證明剛剛送花祭祀你的人,不是普通人。”

人影把玩着花,低笑,“那還來祭祀我?挺有意思的。”

“我又來了,你今天還出來嗎?”

少女放下一束花,坐在人們用來跪拜的蒲團上,雙手托着腮,望着神像後面的圖騰說道。

圖騰一閃,從裏面出來一個人影。

人影走到少女的面前,“今天不能久待,待會會有祭典。”

少女彎眼,笑的特別好看,“好!”

…………

胥清歌從睜開眼,她愣愣的發了會呆,然後拉開窗簾走到陽臺上想吹會風。

沈星然剛好推門進來,他看到胥清歌站在陽臺上,走過去,“怎麽不穿鞋?”

後者搖頭,“不冷。”

沈星然還是打橫抱起她,将她放回床上,“現在是冬天。”

胥清歌眼睛彎了彎,“嗯,可我們又不怕冷。”

沈星然無奈搖頭,“我是說,我們要給冬天一點面子,好歹注意一下。”

“噗嗤…”胥清歌一樂,“好,給它留點面子。”

想了想,她對沈星然說,“我剛剛好像做夢了。”

“嗯,夢到什麽了?”

胥清歌眨眼,“我記不得了……”

沈星然看她很努力的在回想,揉了揉她的頭發,“好了,既然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我們下去吃飯。”

胥清歌眼睛亮了亮,“你做飯了?”

“嗯,若水他們都在下面等着了。”

“好!”

胥清歌下樓,果然看見若水和小戮外加一個小雪三人圍在餐桌旁。

小雪坐在小戮面前,白嫩嫩的小腳丫在半空中晃動,小手不停的比劃着。

“小戮,你的劍身好帥啊!我平時都沒見主人拿出來過!”

“又強又霸氣!”

小戮看着對別人兇,但對待他認為的自己人時總會多出幾分耐心。

“帥吧!”他眉尾上挑,有些得意的看着若水,“我的劍身是不是很好看?”

若水點頭,“好看!”

小戮笑的更開心了,“當年都虧了我好看又霸氣才能找到媽媽!”

胥清歌輕笑,忍不住過去揉他腦袋,“別得意了,吃飯。”

屋內暖光融融,

沒過一會,胥清歌就看到小戮和小雪兩人為了塊排骨鬥嘴,吵的有來有往,互不相讓。

兩人之間已渾然不見剛剛的和諧。

小戮擡頭看若水,“你幫我。”

小雪轉頭,“幫我!”

若水:“………”

“要不,給我吧。”

兩人瞪他,眼神說明一切,想得美!

胥清歌伸手,将那塊排骨夾走,在小戮小雪殷切的注視下放進了若水碗裏。

小戮,小雪:“!!??”

胥清歌看他們,“你們倆,好好吃飯。”

若水猶豫的看了眼小戮,偷偷将排骨放進他碗裏。

“這個給你。你等下帶我打游戲。”

小戮揚眉,看向若水。

“看在你都用排骨求我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吧。”

小雪:“……”

胥清歌看着他倆,“聽說你兩經常去網吧打游戲。”

小戮點頭,“我們走的時候有留下分身陪他們打。”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們是怎麽知道網吧的?”

“啊?”小戮咬着排骨裝傻,他的良心告訴他不能出賣隊友。但對上胥清歌似笑非笑的眼神,還是沒底氣的說道:“啊,就媽媽你們去西北的時候,局裏幾個隊長說要去網吧跟人約決鬥,我們好奇,就跟着去了。”

胥清歌微笑,“哪幾位隊長?”

小戮:“六個隊的都去了,還有隊員,他們一起有個戰隊。”

“那你們贏了嗎?”

小戮一聽到胥清歌問這個,眉尾就揚了起來。

“當然了,對方簡直太菜了,沒一個能打!”

若水:“………”說好的不出賣隊友呢?

“媽媽,我們聽到其他人說,我和小戮這個年紀應該正在上高中。上高中是什麽?”

胥清歌愣了愣,然後還真的認真想了想。

她最近老是看到,有人說:孩子太皮怎麽辦?

多半是作業太少……

“高中就是高級中學,是人類學習知識的地方。”

她眼睛亮了亮,轉頭看向沈星然,“孩子他爸,我們送孩子去上學吧!”

沈星然專心給胥清歌剝蝦的動作停了一下。

“我們還沒結婚,他們還不在同一本戶口上。”

胥清歌疑惑:“這有什麽問題嗎?”

“別人會以為他們是單親家庭,影響孩子的心理健康。”

“媽,我覺得我爸說的有道理。”若水也不知道自己從啥時候開口,已經能很順口且熟練的叫沈星然“爸爸”了。

可能是跟小戮待久了……

胥清歌仔細想了想,覺得好像也有道理。

跟沈星然結婚其實她也沒有什麽好多想和顧慮的。于是,她吃着碗裏沈星然剝好的蝦,頓了頓然後說:“那我們結婚吧!”

沈星然看着胥清歌,心跳忽然加快,“嗯?”

胥清歌點頭,“我們明天就去找蘇聞,走後門。好像還要婚禮什麽的,不過我們先不急。先給孩子上戶口。”

沈星然眉眼絕豔,舒展間盡是绮麗旖旎的風采。

“你怎麽不等我先說。”

胥清歌眨眼,“有區別嗎?”

沈星然喉結上下滑動,被她的坦然直白給撩的心癢。

“那我們在結婚前去約個會吧。”

胥清歌點頭,“好!”

若水慢條斯理的吃着飯,心裏甚慰,他們終于有戶口了!

…………

…………

西南分局外起了一陣白霧,白霧升騰缭繞間,出現了一扇古樸厚重的門。

門緩緩打開,門內是一片無盡的黑河。

老者将船停在門口,靜靜地等胥清歌和沈星然發現他。

一道嬌小的身影在這時候自黑暗中出現。

她看着老者秀氣的眉頭皺了皺,“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麽?”

老者注意到來人身上的氣息是位鬼王。

他心裏咂舌,分局這種勢力,竟然還有鬼王在裏面,他能說,不愧是兩位大佬嗎?

“我是來找地皇。”

莫心安:“可他們早就下班了。”

老者:“……”

真好,他也想下班……

第 124 章 皇墓

第127章 皇墓

‘‘什麽忙?”胥清歌沒立馬答應,而是先問對方。

姜祁道:“也不是什麽很為難的大事。”

“我有一個朋友,我想救他但力量不夠,所以我想讓你們幫忙。作為交換條件我會為清歌祛除蠱蟲。怎麽樣劃算吧?”

‘‘可以。”沈星然幾乎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

“什麽時候開始?”

姜祁:“我還要準備一些東西,到時候我來找你們就行。”

“好。”

“那行。”姜祁目光看向胥清歌,‘‘那留個聯系方式呗,到時候好聯系。”

沈星然不動聲色的擋住姜祁看胥清歌的視線,‘‘留我的。”

姜祁似遺憾的嘆氣,‘‘那也可以。”

等雙方交換了聯系方式後,姜祁沖二人揮手準備離開,然後他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回頭沖他們笑了笑,‘‘我記得弱水這種東西很難找到了,除了運氣逆天能在別處發現一點外,應該只有特定的地方才有。”

胥清歌似笑非笑看着他,‘‘比如說神農氏族嗎?”

姜祁:“……”

“告辭!”

胥清歌看所有人都已經離開,擡手伸了個懶腰。

‘‘嘶~”

她差點忘了自己身上有傷,不小心牽扯到傷口,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沈星然皺眉詢問:“傷口很疼嗎?”

“我不小心扯到了,有小雪的蓮子在其實已經不太疼了。”

聽她這麽說沈星然眉頭并未松開,他見莫老頭他們已經回來了,便拉着胥清歌的手道:‘‘我們也走吧,這裏交給西北分局善後就好。

胥清歌點頭:“好。”

“要不我抱你下去?”

胥清歌搖頭,無奈說道:‘‘我受傷的是手,又不是腿。我能自己走。”

沈星然也沒堅持,他拉着她的手,帶着她小心翼翼的往山下走,‘‘你下次再這樣,我就把你關在家裏,哪都不許你去。

胥清歌覺得自己應該要掙紮一下,她解釋道:“那這次情況特殊,你看以往誰能傷我。

“情況再怎麽特殊都不如你自己重要。”

胥清歌看沈星然的樣子就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将他給吓到了。

她乖乖服軟,‘‘那我下次注意。”

“你還敢有下次?!”

“不敢不敢。”

沈星然面對她向來心軟沒立場,看她軟化,再多要提醒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啊……”

…………

…………

無盡黑河之上,老者将鬥笠扣在自己的臉上,悠悠閑閑地躺在小舟上。

從來不起風的的黑河之上忽然起了一陣風,本無波的黑河上倏忽掀起一陣漣漪。

老者拿下鬥笠,站起身,眼睛死死盯着起風的方向。

“共工氏!?”

黑袍人踏水而行,對于其餘人來說危險的黑河但對于他來說似乎根本不算什麽。

黑袍人停在老者前方,嗓音粗啞,“原來你還能認出來。”

老者眼神嚴肅,“除了共工氏族的人,我想不到還有誰敢闖冥河,就算是那位人皇地皇于一身的大人都會付出點代價。”

黑袍人古怪的笑了兩聲,“不愧是見多識廣的渡魂者。”

“不過,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問你要個人的。”

老者眼皮抖了抖,忍住了脫口而出的:那你去找冥王要。

求生欲使他冷靜。

“不知這位大人想要誰?”

“今日被你拿來祭冥河的人。”

老者表情僵的難受。

“這位大人,那人可是地皇親自送來的。”

他希望對方看在人是地皇送過來的份上也冷靜冷靜。

“我知道,就是她送過來的我才要。”

老者:“………”你們什麽仇什麽怨,你直接去找她啊,為難我個老頭子做什麽……

“大人,這不太好吧,到時候地皇問起來,在下不好交代啊。”

黑袍人沒有說話,手一揮無盡黑河之上無故起了一陣大風。

風吹的老者和他的渡船搖搖欲墜,老者扶着渡船,臉色異常難看。

但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你要人,帶走就好……”

黑袍人冷笑一聲,袖袍卷起一陣飓風,長風扶搖直上,從河底卷上來了個渾身濕噠噠的中年男人。

男人臉色慘白,三魂七魄只餘下一魂一魄在河底受苦。

“他基本都已經死透了,魂魄在冥王那裏,你找我也沒用。”

黑袍人卷起男人,“死透了才好,死人才比較聽話。”

老人:“………”跑到冥河來救個死人,什麽毛病……

等人走後,老者才敢徹底松口氣。他放下一直緊緊握住的鐵鏈,手心和後背全是冷汗。

“吓死我了……最近大佬紮堆,這誰受得住……”

老者坐回船上,開始思索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地皇。

一團黑色的霧氣出現在老者旁邊,黑霧裏傳出一個男子說話的聲音,“告訴他們吧。”

老者一驚,忙又站好,“冥王大人。”

“過段時間可能會不太平,為了不影響我們冥界,還是讓地皇他們早點解決較好。”

老者躬身,“是。”

…………

…………

胥清歌回去給蘇聞交代了一下情況。

蘇聞捧着枸杞茶,“所以,你不相信人皇墓是羅門弄出來的?”

胥清歌看他,“你會相信嗎?弱水這種東西,就算羅門運氣好能弄到,那可以渡過弱水的船羅門根本不可能做出來。”

蘇聞手頓了頓,“所以你還是懷疑黑衣人?”

“不是他還能是誰?”胥清歌眼睛眯了眯,“不過我沒想到,他這麽早就開始了。”

帶走她哥哥命魂,時間這麽早……

那麽黑衣人手中有多少魂魄呢?

蘇聞幽幽開口,“我已經跟上面說過了,羅門不可留。”

胥清歌點頭,“盡快,羅門勢大,能為他做很多事,添很多麻煩。”

一旁的沈星然實在忍不了了,“說的都差不多了吧,你該回去休息了。”

蘇聞:“………”

蘇聞放下茶杯,“針對羅門的事你們放心,我會聯合其他分局一起,這種事我們來就好。”

“好。”胥清歌點頭,針對羅門的确交給分局去做就好。

沈星然抓住她的手,“那我們回去了。”

蘇聞點頭,“好……”

戀愛使人盲目且脾氣大……

第 123 章 皇墓

第126章 皇墓

等處理完羅骞幾人之後,胥清歌才将注意力挪回軒轅邈身上。

看他一身狼狽的樣子,覺得心情甚好。不由問道:“所以你到底圖啥?圖一頓毒打嗎?”

軒轅邈生無可戀的盤腿坐好,“我當然是圖人皇傳承啊。”

胥清歌居高臨下的看他,“所以是誰告訴你的?”

“你可以猜猜?”

胥清歌将戮神劍抽出來甩在他旁邊,目光瞬間冷淡,“你猜我猜不猜。”

軒轅邈臉上的笑容微僵,戮神劍冰冷暴戾的劍意就在旁邊,他老實回答,“沒有人指使我,也沒人能指使喲。不過我的确是收到了消息說人皇傳承在你身上。”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軒轅族一直立志于搶回人皇傳承,所以我會動手并不奇怪。”

胥清歌聽到這,眉眼微挑,“原來你們族還有這種 志向呢?”

軒轅邈擺手,“沒辦法,人皇傳承我們氏族本來就有競争資格。”

“是啊,但是你們競争失敗了。”

軒轅邈覺得心口被紮了一下,“多競争幾次,總會成功的!”

胥清歌點頭,“你說的對,所以,你打算什麽時候再來競争?”

軒轅邈沉默一瞬,最後無奈且沒有底氣的說道:“……我等下一任。”

胥清歌白眼,“你就沒想過有人故意把消息透露給你,是利用你嗎?”

軒轅邈眸子依舊亮,他不在意的揮手,“利用便利用吧,反正消息是真的。”

胥清歌:“……”這人怎麽長得,一會傻白甜,一會中二病……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很欠揍的氣質。

胥清歌收回戮神劍,不太想理會這傻子了。

“行了,你們……”她還沒來得及說完話就被旁邊忽然出現的美婦人給打斷。

那婦人一雙眸子燦如星辰,容色妍麗好似天邊朝霞。

胥清歌看見來人微愣了一下,她皺眉看着美婦人靠近卻見對方一雙眼睛全落在了沈星然身上。

‘‘阿然!”美婦人不僅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

她這聲音一出讓在場所有人都懵了一下。

連胥清歌都忍不住眉眼輕挑,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星然。

沈星然察覺到她的目光後捏了捏她的手,拉着她來到了婦人身邊。

“夫人。”

美婦人看着他的眼神帶着幽怨。

“阿然,你已經有好久都不叫我姐姐了。”

胥清歌:“!!??”

沈星然笑了笑并沒有叫對方姐,只是轉頭對胥清歌介紹道:“她是盤古荼的母親,舒月。”

又對舒月介紹道:“胥清歌,我愛人。”

胥清歌對沈星然最後三個字并沒有什麽意見,只是禮貌颔首。

“夫人好。”

心裏卻偷偷的想,原來這位就是傳聞中,天皇的小嬌妻,舒月夫人。

舒月仔細的打量胥清歌,然後在對方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偷偷的朝沈星然豎了個大拇指。

“胥姑娘也好。”她斜睨了一眼沈星然,輕笑,“胥清歌生的這麽美,真是便宜他了。”

胥清歌淡淡一笑,“沒有,他也很好看,我不吃虧。”

舒月先是愣了愣,随後反應過來,捂着嘴笑開,“你倆确實般配。”

盤古荼偷偷的往後挪,努力降低存在感。

然後還是被他母親一個眼神鎖定。

“盤古荼,你又要去哪?”

盤古荼腳步一僵,幹笑了兩聲,“母親,我能去哪?你想多了。”

“呵呵……”舒月冷笑,那張過分年輕豔麗的臉看起來根本就不像盤古荼的母親,而是像他姐姐。

“過來。”

盤古荼雖然很不想過去,還是得乖乖聽話。

他慢悠悠的挪過去,在剛靠近的一瞬間,舒月伸手一把拎住他的耳朵。

“可以啊,盤古荼,你長本事了,讓你閉關,你還敢偷跑出來。”

盤古荼誇張的叫疼,“母親,母親,疼。”

“疼才能讓你長記性。要是你父親知道了,就不是拎耳朵這麽簡單的了。”

一聽到他父親,盤古荼立馬老實了下來。

“母親我錯了,你不會告訴我父親吧。”

“看你表現了。”舒月扯過盤古荼,朝沈星然道:“阿然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回去。”

沈星然搖頭,“不用了。”

舒月似乎有些遺憾,“那好吧,我們就先告辭了。”

軒轅邈這時候從地上爬了起來,“等等,我和你們一起走。”

盤古荼看着軒轅邈狼狽的樣子有些同情,“可以,那我們走吧!姜祁,你要一起嗎?”

姜祁沖他們揮手,“不用了,我還有件事要與清歌說。”

盤古荼:“……”也不知道姜祁會不會被捶死……

山頂上的人開始散去,最後走的是玄靈子和道藏。

玄靈子走之前來到胥清歌身前,慎重的行了一禮,“人皇大人,以後若有需要我們昆侖的地方,還請你随意吩咐。”

胥清歌有些驚訝,但沒拒絕昆侖的好意。

“以後昆侖會和分局有合作的。”

玄靈子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心滿意足的告辭離開。

整個天水山山頂只剩下了胥清歌一行人和姜祁。

胥清歌看姜祁,“你留下來想做什麽?”

姜祁看着她和沈星然,“我想看你們是怎麽帶走弱水的。”

胥清歌:“……”這都是些什麽癖好。

沈星然從身上拿出一個玉色的葫蘆遞給莫老頭,“用這個,可以帶走弱水。”

莫老頭接過玉葫蘆,樂呵呵的回道:“好嘞!”

胥清歌見他們去裝弱水了,便回頭對楊豐寧道:“楊局可以通知人上來給弱水底下的人收屍了。”

楊豐寧點頭,“行,我去安排。”

等所有人都去忙了之後,胥清歌才再度看向姜祁,“你要說什麽?”

姜祁手裏依舊捏着那枚翠玉做的綠葉,神色中的漫不經心微微收了些。

他目光緩緩打量過胥清歌,最後才開口道:“清歌你是不是中蠱了?”

胥清歌神色平靜如常,倒是沈星然聽到姜祁的話後,問道:“你怎麽看出來的?”

姜祁攤手,有些無奈,“我是神農氏族的啊,我跟你們強調過,我不止會下毒,還會煉藥治病的。”

沈星然盯着他,“所以,你能解?”

姜祁勾唇一笑,“能,但是,我也需要你們幫個忙。”

第 122 章 皇墓

第125章 皇墓

“你知道為什麽這次來這裏的只有散修,沒有其他門派嗎?”

胥清歌手中執劍,紫黑色的劍氣濃烈,開始往羅門之人腳底蔓延。

羅骞努力壓住心裏的惶恐,他這次的确确保了所有門派勢力都能收到消息,畢竟牽扯的勢力越多,他們就越穩。

“為什麽。”

“因為他們還在西海飄着呢。”胥清歌淡淡一笑,笑容裏似乎有無限的惡意。

“我忘了有多久沒用過這招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手生。”

她神念與戮神劍的劍意融合在一起,方寸之間的天地被化為地獄。

羅門的人個個面色驚恐的看着腳下原本的土地變成沼澤,有白花花的屍從裏面爬出來牽扯他們的靈魂。

他們試圖攻擊,卻發現了這些屍幾乎是無窮無盡的。他們永遠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屍從沼澤裏爬出來。

胥清歌站在地獄與人間的交界處,一雙漂亮的眸子裏,此刻全是冷幽幽的光。

讓人不寒而栗。

“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麽?”

羅骞是身為羅門的門主,自然被胥清歌特別對待。

他咬着牙,努力忍受此刻的痛苦,“七隊,你這是濫用私刑!”

胥清歌微微往後退了一步,完全退出地獄範圍,“你想多了,是你們自己虧心事做多了,入了地獄,關我什麽事。”

“你……”羅骞冷汗不停的從額頭上滑落,一只屍從他背後爬上他的身體,白花花的手臂纏住他,低頭一口咬上他的脖子。

羅骞瞬間慘叫出聲,但是他的脖子處卻不見任何傷痕。

這個地獄的一切都是針對靈魂的。

羅骞感受着靈魂深處的顫栗,那些東西并不會撕扯下他們的靈魂,只是不停的加大傷害。在保證他們不會死的情況下,對他們造成最痛的傷害。

看到羅門的人身陷地獄的慘狀後,其餘人心底都不受控制的冒出絲絲涼氣。

他們有人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脖子,心裏無比慶幸自己剛才慫了。

“說,我說……你放過我,放過我……”

胥清歌微微擡眼,那些屍的動作便停了下來。

“說吧。”

“這次的事件的确是我故意的設計的,目的就是為了挑撥其他勢力和你們分局的關系,這樣,這樣你們分局便無暇顧及其他,我們羅門便可以獨大了。”

胥清歌眉毛挑了挑,“這個墓也是你弄得?”

羅骞硬着頭皮,“是!啊!!!”

一只屍狠狠咬住對方的心髒,疼的他幾乎暈厥。

“這個墓,真得是你弄出來的嗎?”

羅骞雖然快被疼死,但還是咬牙點頭,“是……”随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你哥哥不是……”

咬他的屍停下了動作。

羅骞趴在地上努力呼吸,“你哥哥,也就是胥錦年,包括那口玉棺,都是忽然出現的,那人還給我留了一封信。告訴了玉棺裏的人是誰,還有壁畫的事。”

“要不然,我,我哪裏知道人皇,我開始只想弄一個大能修士的噱頭。是那封信告訴我人皇傳承才足夠有吸引力。”

胥清歌抿着唇,目光幽冷,不知道是信了還是不信。

“所以,弱水裏面死那麽多人,都是你們安排好的?”

羅骞聽到她平淡的聲線,心底一個激靈,但又不敢撒謊,只能硬着頭皮承認,“是!”

楊豐寧瞬間怒了,這裏是西北地區,死的那些人只能就近從他們西北抓。

“畜生!”說着他怒氣沖沖的就想要沖上去打死他們。

卻被李霁眼疾手快的抓住。

“楊局長,冷靜,冷靜,有我們老大呢!”

楊豐寧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努力平複下心情。

那些在旁邊聽着的散修一個個也怒火沖天,弱水裏不止有普通人,還有和他們一起的許多修士,包括他們這裏的大部分人,都差點死在那裏。

剛才還覺得胥清歌手段過于殘忍的人這下也不覺得了,只恨不得能親手過去給他們幾刀。

“一群畜生!”

“……”

羅骞聽着他們的咒罵,內心平靜,如果被他們罵幾句胥清歌就能放過他們,那他願意被他們罵個夠。

“砰!”

軒轅邈從半空中直直的摔了下來,就掉在離胥清歌不算遠的地方。

沈星然回到胥清歌身邊,看她臉色并無不适之後才問:“審完了嗎?”

胥清歌點頭,“完了。我想把弱水裏的游魂給送走,也不知道還能剩多少。”

沈星然點頭,“好。”

他手指結印,一道熟悉的大門出現在山崖處,大門打開,裏面依舊是熟悉的無盡黑河,和渡船老者。

老者看到熟悉的兩人:“……”他想換班!換班!

胥清歌與沈星然看到熟悉的老者:“……”行吧,熟人好辦事。

老者沒有廢話,将溺于弱水之人的靈魂帶走,胥清歌想的沒錯,這裏果然只剩下了今天死去的那些修士和異能者的靈魂,而以前死去之人的靈魂,全都不見了。

胥清歌眉眼含着一層霜雪,她撤了地獄,将羅骞幾人用神念緊緊縛住向老者送過去。

老者藏在鬥笠下的臉抽了抽,“……人皇,我們不收活人。”

他特意加重了對胥清歌的稱呼,就是希望她能記住自己的身份是什麽,好好冷靜冷靜。

羅骞等人的嘴也被封住,他們個個神色驚恐,能清晰的感受到從那扇門內傳出來的冰冷死氣。

胥清歌看着老者,不客氣的朝他翻了個白眼,“誰讓你帶走他們的?我是讓你拿去沉河。”

他們不是拿活人沉弱水嗎?她就拿他們祭冥河。

老者帶着鬥笠的頭微微擡起,一張陰鸷的皺紋遍布的臉,非常符合他渡魂者的身份。

他一雙陰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這幾人,看到他們身上的罪惡後滿意的“桀桀”怪笑了兩聲。

“多謝人皇大人,冥河最喜歡這種滿身罪惡的人了。”

老者從船上抽出一根鐵鏈,鐵鏈靈活的從他手裏飛出去,将那幾人捆得死死的,向門內拉去。

在他們被拉進門的瞬間,胥清歌收回了神念,門內傳來幾人撕心裂肺嘶吼聲。

只不過衆人并沒有聽多久那扇門便緩緩的關上了,慘叫聲随着關上的門而消失。

其餘人再看向胥清歌與沈星然的目光不只有敬畏,更多的是懼怕。

胥清歌并不在意其他人怎麽看她,或者換句話說,她覺得懼怕比尊敬其實更好一點。

只有真的懼怕,他們才不敢再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

第 121 章 皇墓

第124章 皇墓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說的大概就是現在這種情況了。

有些臉皮薄的人反應過來後,已經開始默默後退了。

就算那些臉皮厚的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羅骞倒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繼續點火,“幫我們過弱水不是你應該做的嗎?要不是你們,墓穴怎麽可能會塌?”

嘲風忍不住了,“什麽叫應該的?你又不叫我們爹,我們為啥要幫你?”

“你們羅門是靠不要臉起家的嗎?”

跟着附和的人也變少了,大概是忽然意識到自己有點白眼狼。

但也有不少人覺得羅骞說的對。

胥清歌冷嗤出聲,目光清清淡淡的,“你的目的是什麽?”

羅骞皺眉,“七隊你在說什麽?”

胥清歌嗓音清泠泠的,帶着幾分說不出的譏诮,“從第一天開始你就跟蹤試探我們的實力,然後第二天,刻意的觀察我們,還有現在,故意針對。怎麽?你不要告訴我,你羅門真就是靠厚臉皮和不要臉起來的?”

她語氣稍頓,“對不起,我收回我剛剛的話,說不定你們就是靠不要臉起來的。”

羅骞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七隊想多了,我觀察你們只是因為認出了你們而已。面對你們我總要多幾分在意的。”

胥清歌聽他這麽說也不反駁,“不說也沒關系,多半是打沒挨夠。”

“所以七隊這是要故意岔開話題,想把你獨吞人皇墓傳承的事蓋過去嗎?”

“哦,”胥清歌勾唇,“你倒是說說我吞了裏面什麽傳承?”

羅骞面不改色的瞎說道,“人皇印,和許多至寶。”

其餘人在聽到羅骞的話後,一片嘩然。

“人皇墓竟然有這麽多東西?”

“傳承也就算了,其他至寶你憑什麽也帶走?”

姜祁把玩着一枚綠葉,似笑非笑的看着那群人,“厚顏無恥也要有度,什麽傳承法寶?連墓都是假的還想有傳承?做夢呢?而且……”他指了指胥清歌,“她就是人皇啊!都做了幾百年了,怎麽你一說,她像是才當上一樣?”

“怎麽?他們華胥族的傳承,在傳承的時候還要經過你同意?”

羅骞臉色不定,後來跟着的人也開始動搖了。

西南分局七隊的強大他們是一直都知道的,傳承為假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除了羅骞在說,他們誰都沒有見過。

“老子真的看不下去了,你們是不是腦子有病,開始在山崖上是誰救得人,是誰提醒的你們?弱水要不是七隊出手,你們這群人還出的來嗎?一個個早就死在裏面了,哪還有機會來質問自己的救命恩人。”

散修中也有頭腦清醒的站出來說話。

有人聽到這話,頗覺有道理,“是啊,羅骞說什麽都信,說不定他就是想拿你們這一群蠢貨當槍使,他說了這麽久,怎麽不動手直接去搶?”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動搖,看向站在他們對面,面無表情的女子心裏也起了幾分愧疚。

有人開始反問:“羅門主,你說你看到七隊搶了寶貝和傳承,可有什麽證據嗎?”

羅骞面不改色的繼續說道:“人皇印在她身上難道這不是最好的證據嗎?”

“行了。”胥清歌不耐煩的開口,“你們到底讨論好了沒有?誰要和羅骞共進退的就站好,不想的就讓開。”

說到這,她又冷幽幽的加了句,“畢竟,本皇也不知道,我何時留了傳承下來,這個墓還裝模作樣的挺像那麽回事。原來你們對刨我的墳如此感興趣?”

衆人後背發涼,開始驚悚的想,若七隊一直就是人皇,那麽這個墓為什麽會出現?

如果這一切是有人刻意為之,利用他們去針對七隊,就像他們剛剛想的那樣,法不責衆,分局不可能将他們全部抓起來,七隊也不可能将他們全殺了。

但是從此分局和他們散修包括一些門派的關系會降至冰點。

如果昆侖和崆峒兩派同他們剛才一樣的話,那事情就更麻煩了。

想到這其餘人再看向羅門之人的眼神就不一樣了。

羅骞陰沉着臉,他注意到除了他們羅門的人之外,其餘人已經全部退開。

胥清歌勾唇,笑的諷刺,她手掌随意在空氣中一抓,手裏便多了一柄渾身漆黑的長劍,暴戾弑殺的劍氣瞬間席卷了這片天地。

盤古荼驚呆了,指着胥清歌手裏的長劍,“戮神劍?!”

他現在開始懷疑胥清歌的身份了,她真的是地皇和人皇嗎?怎麽戮神劍在她這裏,不應該在沈星然那裏嗎?!

姜祁嘴角也抽了抽,腳步不自覺後退,“這把劍不是在你們族裏壓着嗎?”

盤古荼看到姜祁後退,才想起這貨以前被戮神劍劍氣震傷過。

戮神劍雖兇戾暴虐,卻是把難得的神劍,神農氏族的戰力一直是硬傷。于是姜祁在知道盤古氏族有這麽一把兇劍後便想着試試能不能讓劍認主。

起初他們提醒過姜祁了,連盤古荼的父親天皇都不能讓神劍認主。不是說天皇不夠強,而是天皇不符合戮神劍的标準。

所以就算天皇怎麽養着這把劍,這把劍依舊對他愛搭不理。

姜祁那時候覺得,戮神劍就是在等自己,于是他信心十足的去了,結果就是不僅被震傷,還被戮神劍裏面剛誕生出靈智的劍靈嘲諷:

“長得醜,想的還挺美,本神劍也是你能碰的?”

姜祁這輩子都沒有這麽丢過人,被一把劍嘲諷。

于是他不服氣的往前沖,想要證明自己,然後被不客氣的一次又一次打回來。

從此給姜祁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這把劍千年前就自己跑出去認主了。”

“哈?”姜祁懷疑自己聽錯了,“你是說,它自己主動跑出去認的主?!”

就這麽一把,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老子是天下第一神劍,沒有人配擁有我”的劍,會自己認主!?

盤古荼也覺得很唏噓,“我們當時都以為它認主沈星然了,畢竟沈星然那時候是大魔頭,妖魔界大佬……誰知道……”

盤古荼眼神實在複雜,“當年戮神劍自己跑出去認主,我父親傷心到一個月沒吃好睡好,每每想到,就心痛不已……嘆息自己是天皇,不符合戮神劍的标準。要是他知道戮神劍認主的是人皇和地皇,我估計他能再心痛上一年。”

姜祁:“……”別說了,他已經開始心痛了……

第 120 章 皇墓

第123章 皇墓

“軒轅氏族軒轅邈,請賜教!”

清朗的男聲帶着他獨有的自信與傲氣。

盤古荼對軒轅邈行注目禮,“軒轅邈真的太敢了!”

“以後誰要是再說我們盤古氏族最好戰我一定上去捶死他,明明是他們軒轅氏族最好戰,見誰都想打。”

姜祁也驚奇的看着眼前這一幕,但是讓他更好奇的是盤古荼的态度,從一開始,盤古荼就對沈星然很熟悉。

盤古荼說沈星然稱呼他母親為姐姐,所以兩人認識,關系不淺他能理解。

但是,盤古荼似乎對沈星然還有一種特別的懼意。

姜祁其實很不能理解,盤古荼的父親是天皇,他自身戰力也不差。為啥他這麽忌諱沈星然?

“我能問問你為啥這麽忌諱沈星然嗎?”

盤古荼看着姜祁的認真又好奇的眼睛,扶額,有些糾結說還是不說。

在古族中,他與姜祁關系最好,姜祁對地皇似乎有非分之想……

盤古荼深吸了一口氣,為了保證這貨以後不會被沈星然打掉腦袋,他覺得自己父親的面子,也可以先放一放。

“數百年前,我父親收到來自華胥族的書信,說墟海鎮壓者今日會離開,墟海的封印可以加固了。”

姜祁皺眉,“墟海何時有鎮壓者了?”

墟海其實基本就是他們幾大上古隐世氏族在看守,畢竟現在很多人都不知道墟海的存在了。

盤古荼:“你記得千年前,墟海魔氣過盛,差點将封印沖出一條裂縫的事嗎?”

姜祁:“記得,當時墟海邪氣外洩,是華胥族族長帶着他們的兩位長老重新加固了封印。”

盤古荼點頭,“對,其實我父親最後也去了,只是去的比他們晚。華胥族的族長有能窺得天機的能力,他當時跟我父親說,墟海罪惡太盛,需要人去清理,但是我們幾個古族之人不能進入墟海,只能選擇封印,但封印壓制的越厲害,日後反彈就會越狠。”

姜祁:“所以最後被選擇去清理的人是沈星然?”

“嗯,沈星然幾乎殺光了墟海的人。他出墟海時周身魔氣太盛,我父親覺得他失了理智,然後對他動手了……”

盤古荼頓住,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姜祁挑眉,“你這意思是,天皇輸了?!”

盤古荼摸了摸鼻子,“嗯啊……我父親當時已經準備放他出來了,結果誰知道他當時那麽瘋。”

“在墟海邪氣已經平衡的情況下,還回身去殺那些人。”

“我父親以為他失了理智,出手準備将他抓回盤古氏族……”盤古荼心累嘆氣,“然後,沈星然自己劃破了封印出來,還打贏了我父親。最後潇灑離開……”

姜祁:“………”他忽然想到一個他在網上看到的詞。

“戰力天花板……”

盤古荼:“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這好像是事實。”

姜祁這下再看向用劍指着沈星然的軒轅邈時,莫名就有些同情他了。

希望等下沈星然看在胥清歌的面子上,不要把場面弄得太血腥。

姜祁又把目光挪回面無表情的沈星然身上,眼睛莫名發亮,他是看出來沈星然很厲害,但沒想過對方能這麽強。

長得好看又厲害,啧啧……

胥清歌這時候也從帳篷裏出來了,她看到軒轅邈用劍指着沈星然,眉頭皺了皺,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沈星然見胥清歌出來後,眼神全部凝在了她身上,“怎麽樣,好點沒?”

胥清歌點頭,“姜祁給的藥挺厲害,還有小雪的幫助,你放心吧。”然後她目光移向軒轅邈,下巴揚了揚,“揍他。”

沈星然笑着點頭,“好。”

說完他轉身,眉眼漸漸冷了下來,上善劍跟着出現在他手中。

兩人目光對視,都不約而同的朝半空中飛去。

姜祁看着沈星然手裏的劍,“他這把劍也有點意思啊!劍氣清正純粹,一點都不符合他大魔頭的人設。”

盤古荼也疑惑,“他為什麽不用那把劍?”

姜祁聽到他的嘀咕,轉頭詢問:“哪把劍?”

盤古荼正準備跟姜祁說,只是突然出現的人打斷了他的話。

羅骞帶着人一臉陰沉的向他們走過來,胥清歌明顯也看到了他,正好奇他又想玩什麽花樣。

然後就聽見羅骞一臉義正言辭的說:“七隊,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所有人都被羅骞的忽然詢問給弄懵了。

胥清歌饒有興趣的勾唇,看他想玩什麽花樣。

“哦,我怎麽過分了。”

羅骞憤怒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演戲,“你不僅獨吞傳承和寶藏,還故意弄塌人皇墓,你根本就是想要我們這些人的命!”

語頓,他又将目光轉向一臉震驚的楊豐寧,“楊局長,你們分局連這種心思歹毒,視人命為草芥的人都敢收,就不怕我們不服嗎?”

楊豐寧先服了,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你們服不服管我們什麽事?”

羅骞面色難看,指着楊豐寧一臉憤恨,“所以你們分局要包庇她到底了?”

胥清歌看到羅骞和羅門的人情緒如此到位,忍不住想給他們鼓掌。

“以後的電影沒你們參演,我都不看。”

羅骞:“……”為什麽她反應這麽平靜?!

羅骞氣的臉色通紅,轉頭看向那些和他一起從人皇墓出來的人,“諸位,難道你們就這樣看着嗎?”

那些人面面相觑,最後還是有人想渾水摸魚,跟着附和。

“對,我們差點把命丢在裏面卻什麽也沒得到。什麽好處都給你拿了,憑什麽?”

“……”

附和的人越來越多,裏面大多數人其實都只是想渾水摸魚,看看能不能撈到好處。

分局勢大,他們得罪不起。胥清歌厲害,他們也得罪不起。

但是,法不責衆,何況帶頭的又不是他們。

就算分局想追責,也不可能找他們,首當其沖的就是羅門的人。但是如果有好處的話,他們都能分一杯羹。

在這樣的條件下,誰不想插上一腳。

盤古荼被這群人的厚臉皮給驚呆了,“不是,要不是地皇,你們能不能活着過弱水都不一定,現在倒打一耙?這是什麽操作?”

第 119 章 皇墓

第122章 皇墓

胥清歌手裏拿着養魂珠,心裏除了一片酸軟外,還有一些莫名的驚慌。

她現在特別怕其他人與她說煽情的話,這樣總會給她一種,馬上會分離的感覺。

“哥,你先進養魂珠。”

胥錦年笑了笑,他将目光投向了沈星然,“你叫沈星然?”

沈星然點頭,面對胥錦年,他努力将态度放的溫和近人,“是,我是沈星然。”

胥錦年盯着他,“雖然我很不想就這樣把妹妹交給你,但我想讓她過得開心輕松一點。你好好待她。”

沈星然神色認真而慎重,“你放心。”

胥錦年重新将目光放回胥清歌身上,“小歌,我等你回家……”

話音剛落,他的身體開始越變越淡,最後緩緩散成白色光點,消失在他們眼前。

胥清歌握着養魂珠,呆愣愣的看着胥錦年消失的地方,似乎沒能回過神來。

“清歌……”

沈星然伸手攬住她,在看到她泛紅的眼角後心口像是被人用一把針紮了一下,細細密密的疼。

胥清歌拽住沈星然的衣服,神色是難得一見的脆弱和受傷,還帶着幾分茫然無措。

“他怎麽又走了?他為什麽不跟我走?”

沈星然看着她眼裏漫出的水霧,将她輕輕攬入懷,“別哭,不是你的問題。他只是回去了,等你回去後,就能見面了。”

胥清歌将頭埋在他胸口處,聲音輕的近似呢喃,“可我還能回去嗎?”

沈星然另一只手安撫似得拂過她的頭發,聲音堅定溫柔,“肯定能的。畢竟我們家清歌這麽厲害!”

…………

華胥族,

“族長,長老,錦年的續魂燈有變化了。”

一間光線明亮的石室中,放着一張石桌,石桌上刻着一個晦澀複雜的陣法,陣法中間點着一盞燈。

燈光幽幽,是罕見的冰藍之色。

漓長老三人匆匆趕到,等看到續魂燈的燈光是純粹的冰藍後,都松了口氣。

漓長老眼裏似乎有淚光閃過,“看來錦年的所有魂魄都回到續魂燈中了。”

大長老安慰的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族長也知道這兩人心裏難受,當下也不拖沓,“兩位長老放心,等錦年魂魄再養上幾天,就可以複活轉生了。”

近千年的時光,漓長老終于能盼到一個孩子回來了。

心下安慰之時又不可避免的想到至今還漂泊在外的胥清歌,心底又是一陣酸楚難當。

“只是不知道,清歌她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她這話一出,整個石室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過了半晌,族長才嘆氣似得開口說道:“快了……到時候白澤會蘇醒。”

…………

胥清歌整理好情緒後才從沈星然懷裏擡起頭,只是眼眶還殘留些許的薄紅。

她看向了被鎮壓的軒轅邈,将人皇印收了回來。

軒轅邈也從地上站起了身,他随意擦掉嘴角的血,他正欲說些什麽的時候,整個墓室都開始震蕩起來。

沈星然抱起胥清歌,沉聲開口道:“這個墓室要塌了。”

胥清歌在他懷裏,手指輕輕一勾,将那口玉棺給收進了乾坤袋中。

所有人都開始往外面走,他們到了照心石走廊時,發現還有很多人停滞在那。

那些人原本是在接受照心石拷問的,結果因為墓要塌的緣故提前從那種拷問狀态出來,算是因禍得福。

沈星然速度很快,只是在眨眼的時間就到了弱水邊,他都基本沒怎麽停頓,足尖輕點,幾個起落間就過了弱水。

此時弱水翻騰,卷起一陣又一陣水波,水底的屍體異常活躍。

“沈星然,等等。”

胥清歌叫住沈星然,恰好此時姜祁與盤古荼還有玄靈子,道藏也到了弱水邊。

沈星然依言停下,他猜到胥清歌要做什麽。

果然,她手一揚,整片弱水都被冰封住。

姜祁幾人準備掏法寶的手一頓,踩着冰封的弱水幾個起落就到了對岸。

“多謝。”

“走吧。”

其餘跟上來的人也都注意到了,冰封的弱水,原本他們還在擔心最後過不了,沒想到弱水被人給冰封了。

他們踩着冰面,快速通過。

而胥清歌幾人已經回到了對面的山頂上。

七隊的人見他們回來,紛紛圍了上來。

但在看清楚胥清歌身上的傷後,一個個又不敢置信的睜大眼。

蘇筱筱震驚的問:“老大,你怎麽受傷了?!”

胥清歌示意沈星然将她放下,搖頭回道:“無事,一點小傷,我去換身衣服。”

然後她注意到沈星然似乎想要跟着一起去的樣子,她嘴角一抽,“你就在這等。”

沈星然皺眉,“我去看看你的傷。”

胥清歌瞪他,“你又不會醫術,看什麽?小雪跟我去就行了。”

小雪立馬從蘇筱筱身邊飛到胥清歌身邊,還拍着小胸脯對沈星然保證道:“放心吧沈顧問,給主人療傷,我是專業的。”

沈星然:“………”

沈星然還想為自己争取一下,然而看到胥清歌瞪他的眼神時,默默地收回了嘴邊的話,只無奈妥協,點頭道:“行吧,但是有什麽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胥清歌點頭,“行。”答應後便和小雪回了帳篷。

“沈顧問,你們這次遇到了什麽?老大怎麽會受傷呢?”

齊全怎麽想怎麽覺得魔幻,他認識老大這麽久了,就沒有見過她受傷。

這次這些人中有可以打傷老大的人嗎?

齊全看了一圈跟着胥清歌他們一起先回來的幾人。

這幾個人看起來都不像啊!

他忽然反應過來不對,若是真的是被這次裏面的人傷到的,那那人肯定不可能活着出來。

這幾個人中少了個叫軒轅邈的路癡,難道是他?

齊全正這樣想着呢,然後他就看到,被他叫做路癡的人,正從對面山崖飛過來。

軒轅邈停在距離沈星然他們不遠不近的地方,一雙琥珀色眸子正盯着沈星然看。

裏面有忌憚,打量,還有從一開始就沒有消退過的戰意。

然後,衆人就見到,軒轅邈伸手在空氣中一抓。金光流溢,他手中出現一柄古樸厚重的長劍。

軒轅邈抓住長劍在空氣中輕輕一劃,劍尖直指沈星然,“軒轅氏族軒轅邈,請賜教。”

第 118 章 皇墓

第121章 皇墓

忽如其來的變故讓其餘人都始料未及。

胥清歌眸子眯了眯,神念一動想要收回人皇印時發現人皇印被一層東西罩住,隔絕了她的神念。

那人一把拽住人皇印,長劍立于身前,一身修身的運動裝,當他沒有帶帽子,完全露出那張臉時,琥珀色的瞳仁會顯得極亮,就如他現在一般。

“軒轅邈……”

軒轅邈抓住人皇印,朝胥清歌揚眉一笑,驕傲陽光,其實與剛開始他們見到的路癡無異。

“人皇印我就先收了,多謝地皇成全!”

胥清歌看着他,忽然也勾唇笑了,她一半的衣服上還染着鮮血,眉眼的輕嘲猶如天生就印上去的一般。

“哦,你确定你能帶走人皇印?”

軒轅邈眯眼,琥珀色的眸子打量着胥清歌,想看看她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這個就不用地皇操心了,能不能帶走就要看我的本事了。”

“嗤……”胥清歌冷嗤一聲,“你們不會以為拿走了人皇印就能拿走傳承吧?想什麽呢?怎麽能這麽天真呢?”她語氣稍頓,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另一處,“你說對吧?羅骞,羅門主?”

空氣一靜,羅骞并沒有出現。

“怎麽?不敢出來了?”

随着她話音剛落,墓室外走進幾人,正是羅骞帶着羅門的幾位弟子。

“不愧是七隊,怎麽都沒逃不過你的眼睛。”

胥清歌懶懶的靠在牆上,看着軒轅邈說道:“你跟他合作?”

軒轅邈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沒有!”

“那還好,我以為你堕落到跟廢物為伍了。”

胥清歌話音剛落,被軒轅邈抓在手心的人皇印就發出了淡金色的光。

人皇印震動,似要掙脫出他的手心。

軒轅邈皺眉,手掌上燦金色流光如絲,狠狠裹住人皇印。

人皇印安靜了下來,但他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人皇印身上忽然光芒大盛,鎮壓之力瞬間傾瀉而出。

軒轅邈因為抓着人皇印的原因,感受到的鎮壓之力最強,當即被壓的半跪在地,喉嚨一甜一口血便吐了出來。人皇印也從他手中飛了出來,重新安靜的懸在半空中。

羅骞也不好受,他雖然離人皇印較遠,但是實力遠不如軒轅邈。羅門所有人,當下全部口吐鮮血,氣息萎靡的倒在地上。

胥清歌眉毛輕揚,語帶嘲諷,“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忘了收回人皇印吧?”

羅骞白着張臉,“你是故意的?”

“對啊。”胥清歌扯了扯唇角,笑的惡劣,“也不知道是誰告訴你們搶到人皇印就可以搶到傳承的?這種坑貨,你們還是趁早遠離比較好。”

說完,她也不想再聽他們的廢話,人皇印化出金色的結界将他們罩住。

…………

盤古荼被這忽如其來的變故弄懵了,他咽了咽口水,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姜祁,“姜祁,軒轅邈是咋回事?他是真的沖着人皇傳承來的?”

姜祁時常挂在臉上的笑容也沒了,他皺着眉,手指下意識的摩挲着腰間的翠葉。

“我以前聽聞過一個傳聞,軒轅氏族曾經也被人皇選中過,但是軒轅氏族與人皇終究無緣,沒能留住傳承。傳承最後還是歸屬了華胥族。”

“華胥氏族擁有雙皇傳承,在我們這些氏族中都是罕見,軒轅邈想搶也很正常。”

盤古荼摸了摸鼻子,“可是本來初代人皇和地皇就是他們族的。先祖争氣,後輩享福,也很正常啊!他們族不也有軒轅劍嗎?”

姜祁點頭,“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可能軒轅邈是覺得,反正清歌雙皇加身,少一個也沒關系吧。”

盤古荼:“……”啊這……他不是很能理解。都知道對方雙皇加身了,旁邊還有個這麽兇的沈星然在虎視眈眈,他還敢動手……這是種什麽樣的精神和勇氣?!

…………

半空中那團被沈星然扯出來的命魂先是明滅不定的閃爍了幾下,最後化成了胥錦年的模樣。

沈星然扶着胥清歌站起來,後者看到身體呈現半透明狀的胥錦年,心髒被狠狠拽緊,疼的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哥哥……”

胥清歌上前,伸手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一下他身體,手指毫不意外的從對方身體上穿了過去。

她這一聲哥哥,就好像觸碰到了對方什麽開關一樣。

胥錦年原本無神的雙眼劃過一絲神采,眸子裏漸漸有了焦距。

“小歌……”

“哥……”胥清歌眼眶發紅,她嗓音壓抑着酸軟的哭腔,“哥,你的命魂怎麽會在這?”

胥錦年看着眼前這個雖然外貌沒多少變化,但眼睛裏的神采是騙不了人的。他想伸手摸摸她的頭,但手卻直接從她腦袋上穿了過去。

胥錦年神色黯淡了下來,苦笑着搖頭,“我也記不清了,按理說當日……”他語氣頓住,看到胥清歌瞬間僵硬的表情,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其實能猜到自己将人皇傳承給出去,并在她面前消散時她有多害怕,多傷心。

“我的魂魄應該直接回到華胥族的,但這縷命魂不知怎麽就被帶走封印了。我當時是處于無意識狀态,實在是沒有什麽記憶了。”

“沒有記憶也沒關系……”胥清歌手忙腳亂的拿出一顆養魂珠,“哥哥你放心,等我回去後,一定想辦法讓你轉生。”

她很高興自己還能見到胥錦年,只要他魂魄沒有消散,自己就能想辦法救回他。

但胥錦年的關注點明顯跟她不一樣,他目光停在胥清歌染血的肩膀上,“是我傷了你……”

胥清歌搖頭,“哥哥,不是你。我不疼的。”

胥錦年卻忽然怔怔的盯了她好一會,最後才似悵惋的嘆了口氣,“小歌……”

胥清歌緊張,以為他命魂出了什麽問題,“哥哥,怎麽了嗎?”

胥錦年唇角的笑容無奈又苦澀,“我只是覺得,小歌你忽然變成大人了……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和時間裏長大。”

他擡手,雖然身體仍舊透明,但還是隔着空氣做了個揉胥清歌腦袋的動作,“對不起,我食言了。沒能讓你無憂無慮……”

胥錦年沒有問胥清歌這麽多年過得辛不辛苦,累不累,他又不傻,她怎麽可能會不辛苦,不累。

胥清歌被胥錦年後一句說的心裏酸軟一片。

若能有所倚仗,誰不想無憂無慮,一生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