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前夢

第60章 前夢

胥清歌青絲徹底變白,跟着她身上的衣裙一起無風自動,銀色的光點越聚越多,盤旋在她身邊就像一條璀璨的星河。

胥錦年快瘋了,他想上前阻止她,卻被一群天機處的人用天機陣給困住。

天機陣,也是從上古流傳下來的古老陣法,陣法裏面蘊含天機。就算是胥錦年也照樣能被困在裏面。

胥錦年這才明白過來,這陣是這群人一開始就給自己準備好了的。

“小歌,停手!”

胥錦年一邊應付着天機陣裏的殺招,更多的心思卻還是在胥清歌身上。

一直在圍觀的人也發現不對勁了,豐河白着臉問國師,“她不是中蠱了嗎?這又是什麽?”

國師的臉色同樣不好看,他發現胥清歌體內的蠱被徹底壓制住,他操控不了了。

他聲音幹澀的道:“蠱被壓制住,我操控不了了。”

“什麽?!”豐河臉色驟變,他看着胥清歌周身的星河,是真的開始後悔為什麽要惹她了。

“要不然,就讓那個人皇去阻止她吧。”也不知是誰顫着聲音說道。

“不行。”皇帝臉色難看,“要是把胥清歌交給他,你們确定到時候能承受的住他們兩個人的怒火?”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說該怎麽辦?”

皇帝咬牙,“用天機陣直接困死胥錦年,就算胥清歌出來了,我們手上也有胥錦年可以要挾她。”

國師臉色白了白,“陛下,要徹底困死胥錦年就只有徹底開啓天機陣,利用天機殺他,這樣勢必會反噬。”

“朕讓你開。”皇帝瞪着國師,表情已經有些猙獰了。

“咔嚓”鎖靈環被胥清歌身上的靈氣震碎。

聽到鎖靈環碎裂的聲音國師也明白這時候是顧不了太多的了。

他心一橫徹底開啓了天機陣,天機陣徹底啓動後即便是他也很難控制住陣法了。

胥錦年本身就有傷,他剛剛刺自己那一劍時沒有絲毫的留手,天機陣又殺機重重,他身上難以避免的多出幾道傷口來。

胥錦年再一次躲過某個殺機後,天機陣就忽然變得更加複雜危險。

無數看不見的天機化成透明的利劍從四面八方而來,全部往他要害刺。

胥錦年眉頭一凝,手指結出一個奇怪的法訣,一枚金色的印章從他眉心飛出,在半空中變大,鎮壓天機陣內的多半天機。

“噗……”國師一口鮮血噴出,臉色青黃,原本他看起來并不老,這會卻突然老了幾十歲,滿臉的皺紋。

“國師!”

“師傅!”

“師兄!”

天機處的人全部圍了上來,皇帝也看着國師,心頭那種壓不住的恐慌越來越清晰。

“是人皇印……我對人皇下了殺手,恐怕天譴就要來了。”

周圍人都聽到了國師的話,已經有人在準備怎麽離開這了。

“砰!”原本關着胥清歌的籠子被直接炸開,一頭白發的女子從裏面走了出來。

她額頭的地皇印越發明顯,就連瞳孔的顏色都變得比以前淺淡了許多。

胥清歌冷冷的瞥了那群人一眼,沒有動手也沒有停留,她飛身,直接朝天機陣而去。

國師吐血,氣息再次萎靡下去,這下除了人皇外又多了個地皇。

…………

胥錦年看到胥清歌這幅樣子,又心疼又生氣,“你什麽時候給自己下的禁咒。”

胥清歌垂眸,乖乖回答:“我知道他們要拿我來威脅你的時候。”

“你!簡直胡鬧。”胥錦年指着她,氣的手指都在抖,聲音也跟着抖,“你知不知道禁咒是會要命的,就算你是地皇也有萬一,還不把禁術收回去。”

胥清歌伸手抓住胥錦年的袖子,聲音又軟又委屈,“哥哥,我疼,好疼好疼……我找不到你,沒人保護我,被欺負了也沒人管……他們一個個都恩将仇報……我一點都不喜歡俗世,太壞太髒了。”

胥錦年心髒猛的被揪緊,疼的他差點喘不過氣來,“對不起,是哥哥不好……”

“嗚嗚……我找了你好久,被人調戲,被人騙,被人欺負……我就是怎麽也找不到你……”

胥錦年心疼的抱住胥清歌,輕輕哄她,“對不起,對不起,是哥哥的錯……”

胥清歌閉眼,将手慢慢貼上他胸口,銀色的星河順着她的手流進胥錦年胸口。

胥錦年推開她,但她卻先一步抓住了他,胥清歌沖他笑了笑,眼眶是紅的,眼睛裏還有淚,她說:“對不起哥哥,我給自己下的是死咒。”

胥錦年臉上有一瞬間空白,“你說什麽,你再給我說一遍?”

胥清歌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對不起哥哥,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為了我交出傳承,可交出傳承就是把性命也交出去……”

“所以你就先一步給自己下了死咒?!”胥錦年眼眶通紅,“胥清歌,你……你……”他說到一半忽然說不下去了。手指在顫抖,整個人都在顫抖。

最後一點銀光也被胥清歌放進胥錦年身體裏,她額頭上的地皇印慢慢消失,“我小時候就不喜歡修行,可能注定了當不好地皇吧。”

胥錦年扶住她,“是我沒保護好你,明明說好了你只用一直跟在我身後,我卻把你弄丢了這麽久。”說完,他從乾坤袋裏取出一個用靈力溫養着的花環,小心翼翼又慎重的給她戴上。“我一直都很遺憾沒有看着你成年,沒能去你的成年禮。這個就當給你補上,以後,別生哥哥的氣好不好?”

胥清歌點頭,泣不成聲,她越來越虛弱了,知道自己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哥哥……”

胥錦年摸着她的頭,“咱們家小歌長大了!”說完手在她脖子的某個穴位上點了一下,伸手接住了瞬間暈倒的胥清歌。

“小歌以後也別生哥哥的氣好不好?”

胥錦年将手指點在胥清歌眉心,将兩份傳承都給了她。

他家妹妹真的傻,都沒有發現,補天石,從始至終都沒有從她手上脫落過……

有眼淚從胥清歌閉着的眼角滑落,最後隐入頭發裏。

懸浮在半空中的人皇印閃了閃,胥錦年望着人皇印,感受着它與自己的羁絆被掐斷,“以後,替我好好守着小歌。”

胥清歌終于睜眼,她看到那個方才還好好的人,這會卻在慢慢的變透明。

“哥,你,你做了什麽?”她緊緊抓着他的手,想把傳承還給他,“我不要人皇,誰稀罕,你給我回來,你這個騙子,騙子……”

胥錦年無奈的伸手給她擦眼淚,“別哭,我只是以另一種方式在看着你。”

“我不要……”胥清歌崩潰的喊,“我才不要,我,我只要哥哥……哥哥……”

“對不起小歌兒,以後哥哥不能站在你前面保護你了。”

第 5 章 畫皮

第6章 畫皮

房間沒有開燈黑黢黢的一片,厚重的窗簾落下将屬于城市的光亮與熱鬧隔絕。“寶寶,我們馬上就可以成功了,那個畜生終于可以下去了,哈哈哈哈……”女人抱着娃娃笑,笑聲詭谲缥缈的回蕩在房間裏使人不寒而栗。

“寶寶你說有人來攪局?”黑暗中那道隐隐約約的纖細身影似乎是站了起來,“你放心寶寶,媽媽一定會讓那個男人嘗嘗我們受的苦。”

“我曾經有個青梅竹馬。”

“最後你抛棄了她。”

李家興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他激動的反駁,“我們又沒有結婚,分手不是很正常嗎?大家都是成年人啊。”

胥清歌不想聽他廢話,直接問道:“她死了?”

李家興驚恐搖頭,“我們分開後她父母和哥哥把她帶回了小李村,後來,後來她家裏人聯系我跟我說她自殺了。這,這不關我的事啊,我還給了他們一筆錢。”

沈星然低頭看着李家興,“你确定沒有其他遺漏嗎?”

李家興瘋狂搖頭,“沒了,真的沒了。”

胥清歌擡腿往外走,“筱筱李霁跟我們去小李村,其他人把這些屍體處理了。”

“是。”

李霠有些遲疑,他看着地上的李家興,“七隊這個人呢?”

“不用管他,讓他自求多福吧。要是他想跟着去小李村也行。”胥清歌頭也沒回的說道。

李霠問李家興,“那你要去嗎?”

李家興費勁的從地上爬起來,“不,不去,我不去。”

李霠毫不意外李家興的回答,他也不再做多餘的停留,擡腳跟上了胥清歌他們。

胥清歌走到一半忽然停住,她偏頭和沈星然對視一眼,回頭沖着跟上來的三人說道:“我們先去看看李家興的妻子。”

李霠愣了愣識相的沒問為什麽,“行,我先去開車。”

蘇筱筱走到胥清歌身邊,“老大你和沈顧問是懷疑李家興的妻子?”

胥清歌點頭沒有否認,“如果我們的懷疑沒有錯,那李家興身邊的人就都有嫌疑。”

“沒有猜錯?”蘇筱筱疑惑的望向胥清歌,“老大你們知道什麽了?”

胥清歌與沈星然對視一眼,兩人勾唇一笑,“現在還不能說。”

“嗯,明白了。”蘇筱筱乖巧的退回原位。李霁挪到蘇筱筱身邊,“筱筱姐,你不繼續問了?”

蘇筱筱搖頭,“不問。”

李霁:“可七隊什麽都沒說啊?”

蘇筱筱:“老大沒說,就自有她的道理。”

“哦……”李霁認真點頭,覺得自己又學到了。

…………

…………

“李家興的妻子孫穎年輕時是個典型的白富美,父母生意做的挺大兩人也只有她這麽一個女兒。幾十年前,孫穎偶遇李家興,兩人沒過多久就确認了戀愛關系,最後結婚。李家興現在生意能做的這麽成功還得多虧了他老丈人的幫助。”蘇筱筱在車上将查到的信息講給胥清歌他們聽。

沈星然聽到這,挑眉,“恐怕不止是老丈人,應該還有那只已經被你們老大殺死的小鬼的功勞。”

胥清歌打了個哈欠,“啧,劇情俗套。”

沈星然低笑,“是俗套。”

車在孫穎他們家小區大門被攔下,一位身穿制服的保安走近敲了敲車窗,“先生,我們這裏是不能随便進的。”

李霠放下車窗,熟練的掏出證件,“我們是警察。”

保安明顯愣了一瞬,他接過證件仔細檢查後還給了李霠,随後退開沖其他保安擺手示意放行。

蘇筱筱将電腦收好,“孫穎家就在前面25號。”

李霠将車停好,正準備上去按門鈴時被胥清歌攔住了,“李霁,你去按。”

李霠不解的回頭問:“這有什麽區別嗎?”

胥清歌看了他一眼,“我怕人家看到你後就覺得我們是壞人。”

李霠:……

行,我醜我不配……

“你們是。”一位做保姆打扮的婦人打開門,看到門口站着的是幾個陌生人後面露懷疑之色。

“你好。”李霁扯開笑臉,“我們是警察,想來了解一下情況。”

“哦,原來是警察同志啊。請進請進。”

“這家人看起來似乎比李家要正常。”沈星然跟在胥清歌身邊低頭小聲的對她說。

胥清歌點頭,“表面是這樣。”

“先生,警察來了。”

“警察同志,請坐。”一位滿頭白發的老者放下手中的書從沙發上站起來。“我以為還是上次的張隊呢,幾位警察同志怎麽稱呼?”

李霠對這套流程熟,他回答道:“這次李陽的案子情節太過惡劣,我們幾個是特派過來的,我姓李。”

“哦,李警官您好。不知這次您們又想了解什麽?”

李霠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穩重又靠譜,他道:“孫先生,我們想見見您女兒,也就是孫穎女士。”

“這……”孫先生臉上出現幾分為難的神色,“李警官,不是我們不肯配合,想必您也清楚我女兒的精神狀态不太好。”

“孫先生,您放心,我們不會問會刺激到孫穎女士的問題。我給您介紹一下,”李霠指向胥清歌,“這位是我們特意請來的精神方面的專家。只要讓她去看看您女兒就好,這對您女兒的病情也有幫助。”

孫先生看向胥清歌,有些遲疑,畢竟這位李警官口中的專家從外表看實在太過年輕了些。

“孫先生,看事情只看表面可不是一位成功的商人該做的事。”胥清歌挑眉,漂亮的眸子盯着對方,仿佛能窺進人心底。

孫先生被揭穿了也不尴尬,笑着問道:“不知這位專家如何稱呼?”

胥清歌面不改色的回答,“我姓沈。”

“咳咳……”正在低頭喝水的蘇筱筱猛的被嗆了一下。她轉頭看向胥清歌,老大變了,以前她都對別人說自己姓蘇的。

旁邊的沈星然則看了眼身旁的胥清歌,黑眸流光,淺淺勾唇一笑,也不知在想什麽。

“沈醫生,”孫先生站起身,“我帶你去看我女兒。”

胥清歌跟着起身,帶着還在皺眉糾結的蘇筱筱上了樓。

孫先生走到一間屋子前敲了敲門,門從屋子裏被打開一位氣質優雅的老婦人站在門內,她看到跟在孫先生身後的兩人有些許驚訝。

孫先生對着自己的妻子介紹道:“這位是沈醫生,這位……”

蘇筱筱主動開口,“我是沈醫生的助理。”

孫太太點頭将幾人讓了進來。房間的燈開的很亮,一個女人懷裏抱着個玩偶縮在床上,頭發披散着眼神與表情都木讷讷的。

胥清歌上前,想看看孫穎的具體情況,誰知她一靠近孫穎就猛的擡頭瞪向她,聲音尖利刺耳,“你們別過來,滾,滾開!”

胥清歌皺眉,伸出手抓住孫穎的手腕,她擡眼看向她的眼睛,冷聲道:“安靜。”

孫穎尖利的聲音戛然而止,她張着嘴呆呆愣愣的盯着眼前的女子。

胥清歌開口,聲音明明還是清淡的,但聽在孫穎耳裏卻帶着某種不可抗拒的力。她問:“你看到了什麽?”

孫穎愣愣的回答:“人,好多人。”說着她眼裏又露出驚恐之色,“他們都血肉模糊的,向我爬過來……”

胥清歌仔細打量孫穎,手指探向她的額頭想要确認。

“媽媽……”一聲軟糯糯的呼喚打斷了胥清歌的動作。胥清歌回頭看見李露抱着洋娃娃躲在孫夫人身後正探頭向她們張望。

孫穎眼底的驚恐忽然消失,她眉眼舒展笑開,溫柔的對李露招手,“露露,過來,到媽媽這來。”

李露聽到媽媽在叫她,聽話的準備上前。

胥清歌眉頭一凜,“筱筱,攔住她。送他們三個下樓。”

“是。”蘇筱筱一點也不拖沓,在孫家兩位老人震驚的注視下單手抱起李露,拉着他們就往樓下沖。

“多管閑事。”此時的孫穎早已沒了木讷呆傻的模樣,她眼神狠厲,出手更狠厲。

她的指甲變長,上面還隐隐泛着幽青的暗光。尖利的指甲直直向胥清歌的咽喉抓去,又在半路忽然停住,怎麽也靠近不了對方,像是有一堵她看不見的牆擋在中間。

胥清歌順勢手一揮床上的被子床單全部沖孫穎卷過去,孫穎五指成爪長長的指甲輕松就破開了床單被套。

只見胥清歌趁着這個空擋手指快速掐訣,銀色符文一個接着一個從她指尖飛出。符文在空中互相交織,化成一個銀色的陣法将孫穎困在裏面。

孫穎低呵一聲,從她身上開始冒出暗青色的光,她指甲上青光流轉想要直接撕開陣法。

銀色符文劇烈閃爍了幾下後開始破碎,最後化成點點銀色光屑消失在空氣中。

“我就說怎麽可能沒煞氣,原來都被你吞了,胃口不錯啊你。”胥清歌眼神驟冷,整個房間都被她的念力覆蓋,一根細長的銅釘裹挾着淩厲之勢直朝孫穎眉心而去。

孫穎反應也不慢,手上青光大盛雙臂交叉的擋在腦袋前,銅釘沒入她手臂。

卻見胥清歌手指一勾,銅釘又從她手臂飛出帶出一串綠色的血花。

胥清歌眼角抖了抖有些嫌棄,決定結束後就把這次用的銅釘全部送出去。

銅釘在胥清歌的操控下繼續沖着孫穎的眉心而去。孫穎無法,狼狽回擊間還是讓銅釘刺穿了心髒。

“啊……”孫穎慘叫,但她身上的煞氣不減反增,“你不要欺人太甚。”她咬牙切齒的瞪着胥清歌,恨得雙眼血紅。

孫穎捂着胸口處的傷,綠色的血就從她蒼白的手指間流出。

“欺人?”胥清歌慢悠悠的又喚出兩根銅釘,“你可不是人。”

孫穎看見另兩根銅釘瞳孔一縮,“你們現在幫着一個畜生,我活着的時候怎麽不來幫幫我。”

胥清歌平靜的說道:“我現在可以幫你投個好胎。”

話音落下的一瞬三根銅釘就以極快的速度刺向孫穎的死穴。

“不想他們死你就最好住手。”

第 4 章 畫皮

第5章 畫皮

羅丹家位于市中心的某個高級小區中,李霠推開門,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子黴味,房間雖不至于太髒但家具上多少都落了一層灰。

胥清歌攔住想要進去的李霠,轉頭對蘇筱筱與李霁道:“你們兩人進去查看。”

蘇筱筱,李霁,“明白。”

李霠看着蘇筱筱與李霁進門,然後轉頭看了看胥清歌,“七隊,萬一裏面有危險呢?”

胥清歌靠在門框邊,淡淡的掃了李霠一眼,“帶新人就要有帶新人的樣子。何況裏面有沒有危險你感知不到嗎?”

李霠閉眼細細的感知了一下,感知到裏面的确沒危險後睜眼打算小小的拍一下胥清歌的馬屁,卻發現身邊的兩位大佬早就無視了他自顧自的低聲說着什麽。

李霠:以前是被一位大佬無視,現在是被兩位大佬無視,他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成長吧。

李霠挪步,靠近正躲在牆邊發抖的李家興,冷嗤一聲,“裏面可是你的舊情人,你慫什麽?”

李家興聽完這句話後抖得更厲害了,嘴裏驚恐的重複道:“不是我,別找我,不是我,不是我……”

李霠:原來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的感覺這麽爽,他忽然就理解了大佬的快樂。

“這屋子至少兩三個月沒住過活人了。”李霁在屋子裏走了一圈,“警方似乎沒怎麽來調查。”

蘇筱筱抽出一張符,閉眼默念咒語後将符給打了出去,符紙化成好幾道金色流光在屋子裏散開。做完一切後她才回答李霁的話:“一般警方只要确定案子是靈異事件後就不會再碰有關于案件的任何線索,也不會打聽任何信息,這是規矩。”

“哦,原來如此。難怪我要羅丹的遺物時他們會這麽爽快,想來我就算不要,他們也會主動給。”李霁恍然大悟的點頭。

蘇筱筱一邊注意符紙的異動,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李霁聊天,“你是純新人?”

“啊?”李霁摸了摸腦袋,“也不算吧,我異能覺醒的比較早,也一直知道我哥的工作特殊。但我大學沒畢業之前他都不讓我接觸案子,只會告訴我該怎麽控制異能。”

蘇筱筱點頭理解李霠的做法,她順嘴問道:“你的異能是什麽?”

“啊?”

“不方便說就算了。”蘇筱筱看李霁娃娃臉上表情呆萌,眉宇間的稚氣還未完全褪去,她就總是當對方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語氣也比面對其他人時軟幾分。

“沒有不方便說。”李霁摸了摸鼻子,“我能看到并捕捉他人的氣息或異能,方便追蹤。若與追蹤對象有牽扯的人我也能清晰的看到他們之間所牽扯的因果線的深淺。”

蘇筱筱停下動作,詫異的看向笑的一臉陽光天真的李霁,“你的異能很不錯。”

簡直比搜尋犬還好用。

“也沒有啦。”李霁笑着撓頭,“比如這次遇到會掩藏氣息的就沒什麽用了。”

蘇筱筱搖頭,“并不是所有鬼怪都會掩藏。”

“你們兩有發現嗎?”清歌從門外走了進來。

李霁最後敲了敲死者房間的全身鏡,眉頭越皺越緊。

蘇筱筱的眉頭也皺着,她搖頭,“這個屋子太幹淨了,沒有煞氣,沒有陰氣,連死氣都沒有。簡直,簡直就跟我調查的那些被剝皮的死者一模一樣,但屍體呢?”

胥清歌看着糾結思考的蘇筱筱又将目光放在正對着鏡子發呆的李霁身上,“李霁,你呢?”

“我的結果跟筱筱姐一樣。但是……”他摸了摸那面全身鏡,“七隊,這面鏡子有問題。”

胥清歌挑眉,“有什麽問題?”

“這面鏡子上羅丹殘留的氣息有些多。”李霁伸手像是從鏡子上抓到了什麽,“我覺得屍體可能在裏面。”

蘇筱筱也走了過來盯着那面全身鏡,“氣息殘留過多也有可能是羅丹生前喜歡照鏡子。”

李霁搖頭,“還是多了。”

胥清歌點頭,“行,你們靠後。”說完她伸手朝鏡子抓去。

“等一下。”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打斷她的動作。

胥清歌擡眼不太理解沈星然的行為。

沈星然勾唇,“我是來學習的,七隊你不讓我動手我還怎麽學習?”

胥清歌覺得也是這個道理,而且徒手抓屍體這種事能不做就不做。她點頭,退後幾步,“行,你來。”

抓着李家興進來的李霠剛好聽到兩位大佬的對話,他眼角抖了抖,對不起,打擾了,小醜就是他自己。

沈星然伸手,手掌上有黑色霧氣流轉,他對着鏡子輕輕一握,“咔嚓咔嚓”鏡子表面遍布細碎的裂痕,鏡子裏面有血色紅光湧出,鏡子碎裂,一具呈血紅色被剝皮的屍體從鏡子裏摔出,還伴随着一陣刺鼻惡臭。胥清歌雖提前捂好了鼻子,但還是被這陣惡臭熏到。

她開始後悔這次沒有讓莫老頭來……

“啊!!!”李家興被眼前這一幕吓傻了,他跌坐在地上,抱頭尖叫。

胥清歌被他吵的耳朵疼,皺眉沖李霠說道:“打一頓。”

李霠咧嘴一笑,伸出手一手刀劈在李家興的後腦勺上。李家興翻了個白眼利落的暈了過去。

胥清歌蹲下身仔細打量這具屍體,轉頭問李霁:“能确定是羅丹嗎?”

李霁點頭肯定的說道:“能确定。”

沈星然蹲在胥清歌身邊,“雖然有陣法隔絕但也能确認死了至少有三個月了。沒有魂魄殘留的痕跡,這種情況要麽就是死後立馬被鬼差帶走投胎,要麽就是被殺她的人帶走了。”

清歌支着下巴,點頭,“嗯,她死的還挺慘。一般死的慘的人怨氣重,會化厲鬼。所以我偏向第二種。”

沈星然接下她的話繼續說道:“那就是說,兇手不僅剝皮,還索魂。”

胥清歌:“這樣看來,李陽也不是羅丹殺的了。那李陽為什麽沒有被剝皮?”胥清歌頓了頓,與沈星然對視一眼後,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倒在地上還在昏迷的李家興。

沈星然勾唇,“看來李家興很多話都沒說,不老實啊。”

胥清歌點頭,“多半是我們還不夠兇,多打他幾頓就好。”

說完兩人一起起身,拍了拍衣服,擡腳向外走。

蘇筱筱,李霁,李霠:這大概就是他們與大佬之間的差距吧……

“筱筱。”清歌停步回頭,看向了已經擺好工具,正在帶手套準備進一步檢查屍體的蘇筱筱,“仔細檢查一下。”

蘇筱筱點頭,“明白。”

李霁看着蘇筱筱不停的從她那個不算大的白色小包中一件件往外拿東西時就已經看呆了。

哥說的沒錯,七隊是真的壕,這就是自帶乾坤的背包吧,他只在哥哥嘴裏和小說裏了解過啊。

蘇筱筱看着李霁,遞了副手套給他,“別光看着了,幫忙。”

李霁回神,接過手套,“哦好,好的。”

接下來看到的一幕,徹底讓李霁對蘇筱筱改觀,也對西南分局神秘的七隊改觀。

只見蘇筱筱拿着刀,熟練的剝開那具慘不忍睹的屍體,然後伸手在屍體體內掏來掏去,拿出一個個內髒仔細翻看。

李霁看着蘇筱筱一臉的淡定,咽了咽口水,他倒不是怕這些,只是被蘇筱筱這麽一個長相甜美可愛的女孩子做這些事時竟一臉的淡定和熟練的手法給驚到了。

七隊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隊伍啊……

蘇筱筱捧着顆心髒仔細翻看,最後起身拿着這顆心髒去找胥清歌。

“老大。”蘇筱筱捧着心髒給胥清歌看,“屍體其他內髒沒有受損,只有心髒被洞穿了,和那些死者一樣。”

胥清歌看了眼心髒被洞穿的痕跡,點頭,“行,你放回去吧。”

蘇筱筱點頭,拿着心髒回去,利落的将自己掏出來的內髒再放回屍體裏。

胥清歌擡眼問李霠,“其他人好了沒?”

李霠看了眼手機,點頭,“好了,就在離這不遠的殡儀館。”

“行,我們去那。把這一具也帶上。”

…………

…………

殡儀館的某個房間內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幾具死狀相同的屍體,胥清歌繞着走了一圈,道:“死法都一樣。”

李霁上前有眼色的将屍體全都用白布蓋好。

胥清歌看着躺地上的李家興唇角彎了彎,說道:“把他弄醒。”

李霠拿出個瓶子彎下身将瓶子放到李家興鼻子前晃了兩下,李家興果然立馬就蘇醒,他先是驚恐的往後爬兩下,嘴裏不停念叨,“有鬼,有鬼,救我救我……”最後發現周圍環境不太對,環顧一圈發現周圍全是蓋着白布的屍體時他眼睛一翻差點又暈過去。

“我勸你先別暈,也別叫。”平靜清淡的聲音喚回了李家興僅存的理智,他轉頭看向胥清歌他們的方向,忙不疊的爬過去,“大師,仙女,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說着就想來抱胥清歌的大腿。

沈星然皺眉,“救你的事待會再說,你還是先說說你還有沒有事忘了交代。”

“我沒有什麽事沒交代了啊,要害我的不就是羅丹那個女鬼嗎,她,她已經殺了我兒子,逼瘋我老婆了,你們快把她收了。”李家興用手抹了抹臉抹了一手的水,他自己也分不清這些究竟是被吓出來的淚水還是害怕時流的冷汗。

胥清歌皺眉,“李先生你搞錯了一件事,殺你兒子的不是羅丹,羅丹也是受害者。我們剛剛查到了關于李先生你的一些事。筱筱,你幫李先生回憶回憶。”

蘇筱筱抱着筆記本電腦,翻到自己剛剛查到的一些事,一字一句的念給李家興,“×年×月×日,有人拍到著名企業家李家興先生摟着名身材火辣的女子進了酒店,據酒店知情人透露這并非第一次。李家興先生公司有人八卦爆料稱其與秘書關系匪淺……”蘇筱筱念完這些桃色新聞後合上了電腦,然後接着開口,“我剛剛調查過了,這些女孩都失蹤或者失聯了,最久的失蹤了好幾個月,最短的是兩天前。李先生,你确定在這些人裏面,你兩天前摟着的那個女人還是原來的人嗎?”

李家興聽完蘇筱筱的話後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寒氣直往頭頂冒,冷的他牙齒都在打哆嗦。

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因為情況特殊,二隊的人找殡儀館要停屍房時選了個最裏面的。這間房間的燈不怎麽好,燈光有些暗,李家興看着地上黑乎乎參差不齊的影子,還有在床上被白布布蓋住的屍體。這些東西在他眼裏都變成了随時能撲上來咬他的惡鬼。

她們都想殺他,都想害他,一個個都想撕下他的骨肉,讓他最醜陋最不堪的樣子暴露在光下。

良久,停屍房裏才響起男子嘶啞幹澀的聲音,“我曾經有個青梅竹馬……”

第 3 章 畫皮

第3章 畫皮

“局長,剛剛市局的人遞了個案子過來,是緊急事件。”蘇聞的秘書走進會議室,将手中資料遞給蘇聞。

蘇聞接過資料翻了翻,擡頭示意秘書用投影機放出來。

秘書點頭,将市局剛剛傳過來的資料投放到會議室的屏幕上。

“受害人李家興一家,前段時間李家興的女兒總說家裏多了個人,過了不久他的妻子就出現精神失常,拿利器傷人的情況。前幾天,李家興的兒子李陽死在家中的浴室裏,死狀慘烈,心髒被挖。”随着秘書的聲音落下,屏幕上出現了一組照片,照片裏面是一個渾身赤裸的男子,男子的面部表情極度驚恐扭曲,胸口處血肉模糊的破了個窟窿,一顆血淋淋的心髒就被扔在他旁邊不遠處,看樣子像是被人硬生生扯出來的。

“看這死法也不一定就是靈異事件啊。”五隊趙錢多開口。

其他人也附和點頭,“有些喪心病狂的人也不是做不出來挖心的事。”

秘書接着說:“李陽死在自己家浴室時家裏的傭人與李家興還有他妹妹都在家,浴室門是鎖着的,沒有其他人進入過的痕跡。李陽是個标準的富二代,不至于跟人結多大的仇,警方也調查過那些與他的有過矛盾的人,最後都排除了嫌疑。”

“讓警方覺得這次案件不尋常的是因為她。”秘書調出另一組照片,照片裏是一個長相可愛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

“李露,今年十歲,李家興的女兒。就是她說家裏還有另一個人。起初大家都以為是小孩子惡作劇,直到後來,李陽死了,李露就老是重複說家裏那天來了個牽着小孩的姐姐。說那孩子比她還小,特別瘦,還送了個洋娃娃給她。警方根據李露的形容查到了她口中的姐姐,羅丹。”屏幕上的照片又變成了一名相貌姣好的女子,“羅丹是李陽的前女友之一,早在李家出事前就失蹤了,而且他們可以确認李露根本沒有見過也不可能知道羅丹。”

蘇聞點頭,“現在可以确認這的确是起靈異事件。”他環視其餘六隊,最後停在二隊身上,“這起事件就由二隊負責,就目前的線索來看應該不複雜,正好練練你們隊的新人。”

李霠起身,“是,局長放心。”

“行,散會吧!”

胥清歌伸了個懶腰,起身離開。她算了算時間,覺得一隊買的奶茶應該到了,先去喝杯奶茶然後再去問問筱筱那邊的情況。

胥清歌踏出會議室沒走兩步然後停住,轉身看着跟在自己身後的男人有些無語,“你是在跟着我嗎?”

沈星然詫異揚眉,“這還不夠明顯嗎?”

胥清歌:……這人腦子果然是壞的。

“你跟着我做什麽?”她有些不耐煩,奶茶放久了就不好喝了。

沈星然:“不是你說我欠你蛋糕嗎?怎麽不要了?”

“要,當然要!不過……”她上下打量沈星然,“你有錢嗎?”她真的怕待會這個大傻子會直接掏出個元寶付錢。

沈星然靜靜的盯着胥清歌,“沒錢,但現在不都是用手機和卡支付嗎?”

胥清歌挑眉,有些意外,“你不是昨晚才睡醒爬起來的嗎?”

沈星然淡定回答:“不是,我是半個月前睡醒爬起來的。”

胥清歌點頭往前走,她要回七隊拿奶茶,奶茶放久了真的不好喝。

沈星然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她回到七隊辦公區,從辦公桌上那一堆奶茶中挑出一杯最喜歡的,然後轉頭看了看自己,最後又轉頭身挑半天勉為其難的挑出一杯她應該不那麽喜歡的遞給他。

“請你喝。”

沈星然的唇角揚了揚,接過奶茶,“謝謝。”然後當着胥清歌的面戳破杯子喝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胥清歌點頭,“那當然,我最喜歡這家的奶茶了。”然後她轉身,将其他奶茶放進了辦公室中那臺巨大的冰箱裏。

沈星然的眉頭抖了抖,他竟然在這個冰箱裏看到了刻印的頂級陣法。

“這個陣法是?”沈星然遲疑着問到。

“這個啊,”胥清歌唇角一揚,“老齊研發的保鮮陣法。”

“保鮮?!”沈星然懷疑自己聽錯了。

胥清歌:“有問題嗎?”

沈星然:“沒有。”他揚唇,“只是覺得刻印這個陣法的人陣法造詣挺不錯。”

胥清歌理所當然的颔首回答,“我們七隊從來不收廢物。”

沈星然依言環視七隊辦公區一圈,七隊的辦公區很大,裏面設有乒乓球臺,象棋桌,一架子桌游,大冰箱,咖啡機,懶人沙發,漫畫書……這裏跟其他隊的畫風比起來簡直就是兩個世界。其他隊的氛圍都是嚴謹而忙碌,七隊反而像休閑養老俱樂部。

“你們隊這個環境還挺……舒服的。”

胥清歌揚眉,嘴角微微上揚,熟練的勾出獨屬于她的招牌微笑,帶着幾分仿佛天生的輕嘲,“就算我們隊人最少,環境布置的還很随意休閑,但其餘隊就算加起來一起上我們也依舊可以吊打他們。”

沈星然看着眼前這個眉眼帶着幾分張揚的女孩,語氣不由染上笑意,“你是想說你們七隊很強嗎?嗯,的确強。”

胥清歌咬着吸管搖頭,她咽下嘴裏的奶茶,“我們隊很強還用我說?”她翻了個白眼,“我的意思是,垃圾聚的再多也還是垃圾,廢物與菜鳥也一樣。”

沈星然眼中的笑意更勝,他沒有說,既然你覺得他們都是廢物菜鳥那為什麽還要每次都費神的去救這樣的話。他只是順着胥清歌的意思點頭,“嗯,你說的對。希望我以後不會拖你後腿。”

胥清歌的眸子中盛滿對他的無語,“我又不瞎,看得出來你很厲害。走吧,賠我蛋糕。”

沈星然跟在她旁邊,跟她一樣,手裏拿着奶茶,姿态閑适。“行,多少都行。”

…………

…………

蛋糕店外,一男一女兩個長相同樣出衆的人站在門口引得路人頻頻回頭忍不住多看上幾眼。

胥清歌擡頭看天,天空陰沉沉的,“又是陰天。”

沈星然站在她身旁,跟着她一起望了眼今天的天氣,“你不喜歡陰天?”

胥清歌不知想到了什麽,眉頭輕皺,“是不喜歡。走吧,回……”她未說完的話被包裏的電話聲響打斷,胥清歌掏出手機看了眼,眉頭輕輕蹙起。

“喂,筱筱?”

“老大,有線索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帶着幾分慎重和嚴肅。

胥清歌:“什麽線索?”

蘇筱筱:“我和小雪追查那個剝皮怪結果與二隊遇上了。”

胥清歌難得有幾分意外,“二隊?李家興事件?”

蘇筱筱:“嗯。今天淩晨,我和小雪發現了剝皮怪,她很厲害,差不多能到鬼王級別。小雪不是對手。而且他掩藏氣息的能力特別厲害。我們追查了好久才查到這,結果就撞上了二隊。老大齊叔回來了嗎?”

胥清歌揉了揉額頭,“老齊還沒回來。”

蘇筱筱:“那莫爺爺呢?”

胥清歌:“老莫剛結束上個任務。行了,放心,這次我過來。”

蘇筱筱的聲音都輕快了幾分:“行,老大,我等你!”

胥清歌:“好,你把位置發給我。”

胥清歌挂斷電話,随手給蘇聞發了條信息過去,然後點開蘇筱筱發過來的地址準備打個車去。

沈星然這時候忽然開口,“我能一起去嗎?”

胥清歌回頭,“你也去?”

沈星然反問,“不方便嗎?”

胥清歌搖頭,“那倒還好,你又不會拖後腿。”

沈星然上前一步站在胥清歌身邊,“我還沒有處理過事件所以想熟悉一下。又不想跟着其他隊熟悉,畢竟其他隊的任務應該蠻簡單的。”

胥清歌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說法,“行吧。”

…………

…………

某棟別墅裏,二隊帶着幾位新人坐在沙發上,他們看着蘇筱筱放下電話,然後迫不及待的問到,“來的是莫老頭嗎?”

蘇筱筱在李霠充滿期待和忐忑的眼神下搖頭,“老大說她親自來。”

李霠的臉色隐隐發苦,“這不好吧,多麻煩七隊,莫老頭不是在局裏嗎?這種小事,你和莫老頭再加一個小雪完全夠了啊!”

蘇筱筱誠實回答:“夠是夠了,但肯定沒有老大在保險。”說完她眼睛發亮,“又可以和老大一起處理案子了!真好!”

蘇筱筱背包裏的小雪動了動,但最終顧及到這裏除了西南分局的人外還有其他普通人,她忍住了出來的欲望。只動了動背包表示贊同。

李霠:七隊的人都有些什麽毛病?!

“七隊要親自來嗎?太好了!”

李霠側目,除了七隊的人局裏還有這種勇士?他回頭想看看是誰在說話,結果看見一個長着一張稚嫩清秀的娃娃臉少年正用放着光的眼神注視着對面的蘇筱筱。

李霠胸口忽然有點悶,他捂着胸口,“小霁你很欣賞七隊?”

弟弟,弟弟你告訴我,你不是七隊的粉絲頭頭……

李霁回頭看着自家哥哥,不知為啥他總覺得自家哥哥現在的眼神裏面有莫名的沉重。他疑惑反問:“咦,我沒有跟哥你說過嗎?我一直都是七隊的崇拜者呀!”

“咔嚓”李霠覺得此刻在心裏有什麽東西碎了……

李霁摸了摸腦袋,奇怪,他怎麽感覺他家哥哥的眼神一下子就灰暗了?不,不止眼神,他哥哥整個人都灰暗了。

畫皮

胥清歌仰頭看着眼前這棟被濃厚黑霧籠罩的別墅有些無語,“啧,黑成這樣,這家人是做了多大的孽啊。”

沈星然桃花眼微眯,看着從別墅裏走出來的幾人,其中有位中年男子,身上也被層層黑霧籠罩,眉宇間業障血紅,有無數因果線纏繞其上。他微側頭對胥清歌說:“喏,正主。”

胥清歌依言看過去,嘴角抽了抽,“好家夥,這是個煤球修煉化形來的吧。”

“老大!”一道輕快的身影直撲向胥清歌,不過有人比她更快一步竄上胥清歌的肩頭。

“主人,主人,你想我沒?”小雪在胥清歌的肩膀上興奮的蹦來蹦去,早上蘇筱筱才幫她紮的花苞頭上開出了一朵花。

胥清歌用手指戳戳小雪的臉,再戳戳她頭上開出的小花,“你怎麽又胖了。”

“小戮上次跟我說,我胖點比較可愛。”小雪雙手捧着臉,嘟着嘴反駁。

胥清歌:……小戮不是在睡覺嗎?怎麽跟你說的話?

“老大。”蘇筱筱在胥清歌身前站好,眼睛彎彎,梨渦淺淺,笑的甜美又乖巧。

乖巧的讓後面跟上來的二隊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要不是不久前才見識到這姑娘直接闖進正主家,一拳撂翻正主養的小鬼的話,他都要相信眼前這個小姑娘真的就跟她外表一樣甜美乖巧了。

胥清歌上下打量蘇筱筱,“沒受傷就好。”

蘇筱筱笑的更甜了,“老大放心,我不會給你丢人的。還有小雪在呢!”語罷她這才注意到胥清歌身旁還站着個人,還是個長得好看的男人,她警惕的看着沈星然,“老大這位是?”

胥清歌偏頭看向沈星然,“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位是分局新來的沈顧問。沈顧問這是我們七隊的蘇筱筱。”她伸手指了指肩膀上的小雪,“這個是小雪。”

沈星然颔首,“你們好!”

蘇筱筱點頭,“沈顧問好。”

小雪則是伸手一臉肉痛的摘下頭上的花遞給沈星然,“初次見面,這個給你。”

沈星然倒是愣了一下,伸手摘自己腦袋上的花,不疼嗎?

胥清歌意外的看了眼小雪,轉頭對沈星然說道:“收着吧,小雪平時可不會這麽大方。”

沈星然依言接過小雪手上的花,誰知那花到了他手上就忽然消失變成了一顆青翠欲滴的蓮子。他詫異的看了小雪一眼,傻子都知道這不是凡品。

蘇筱筱在一旁細心的給沈星然解釋,“沈顧問,小雪只要特別高興就會開花,就像今天見到老大這樣。沈顧問你也不用有壓力,其實你也沒占多大的便宜,小雪到了特定的生長時期開出的蓮子比這個更好。”

沈星然淡淡勾唇,“還是多謝你們的見面禮。我今天沒帶什麽東西下回補上。”

蘇筱筱還打算再客氣兩句,卻聽到胥清歌在叫她,于是她朝沈星然禮貌笑笑,便直奔胥清歌而去。

“老大。”

胥清歌對着那個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揚了揚下巴,“你是李家興?”

中年男子聞言連忙點頭,他看了看胥清歌眼裏是藏不住的驚豔,理了理身上的西裝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是,這是我的名片。”

胥清歌嫌惡的皺了皺眉,聲音冷冰冰的,“名片就不用了,進去吧。”

李家興表情一僵,尴尬的收回手将名片放回自己兜裏。“是,幾位領導請。”

李霠特意走在沈星然身邊,他沖沈星然笑了笑,“沈顧問,你那顆蓮子有沒有出手的打算。”

沈星然瞥他一眼,面無表情的将蓮子收好,淡淡的說道:“沒有。”說完幾步就跟上了前面的胥清歌。

李霠:……是我不配。

…………

…………

胥清歌環視了一圈別墅裏的陳設,富麗堂皇的裝修風格刺的她眼睛有點疼。她伸手敲了敲旁邊的鋼琴,察覺到身後有人在看她,她轉身,看見一位身穿碎花裙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正從樓上往下直直的盯着她。

胥清歌平靜的與她對視,“李露?”

小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滿滿都是純粹與天真,“漂亮姐姐,你不要碰鋼琴,要不然爸爸會生氣的。”

胥清歌對小女孩招了招手,“你一個人在樓上幹嘛。”

李露抱緊手裏的洋娃娃,有些委屈,“我想看看媽媽和哥哥有沒有在樓上,小露想他們了。”

胥清歌平靜的收回目光,她能清楚的看到這個小女孩身上沒有一絲業障,唯一的黑氣都還是來源于與她爸爸有關的那根因果線上。胥清歌回頭對李家興說:“把小姑娘叫下來吧,別讓她一個人跑。”

李家興點頭,上樓将小姑娘哄了下來。

這時沈星然走到胥清歌身旁,低聲問:“你發現什麽特別的了嗎?”

胥清歌搖頭,“暫時沒有。你呢?”

沈星然:“跟你一樣。”

他們回到客廳,胥清歌看向蘇筱筱,“筱筱,你先說說你的線索。”

蘇筱筱點頭:“我與小雪是追蹤剝皮怪來到這裏的,線索明明就指向這裏,可這裏好像又與剝皮怪沒有絲毫關系,連死者的死法都跟剝皮怪不一樣。而且李家別墅除了黑氣與陰氣外竟然沒有煞氣,這點很不合理,按理說李陽橫死,死的還那麽慘,就算李陽沒變成鬼也應該有煞。而且李家興還養小鬼,他養的小鬼很兇。”蘇筱筱邊說,邊将一尊小鬼雕像放在茶幾上。茶幾上的小鬼渾身漆黑,有雙足四手一頭雙面,一張臉閉着眼睛仿佛睡得香甜,而另一面卻瞪着雙眼兇神惡煞。

“這小鬼這麽兇,一看就不止是養來改運的。但奇怪的是關于李陽死的那天這只小鬼竟然沒有察覺一絲不對。而且這小鬼身上的煞氣也同樣沒了。”

胥清歌點頭,将目光落向二隊的人,李霠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最後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麽可以說的了,“我們這邊的發現與筱筱是一樣的。”

胥清歌沒有意外的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個,七,七隊。”李霁舉起手滿眼發光的看向胥清歌。

胥清歌挑眉,看着這個長相清秀的娃娃臉青年,“你有發現?”

“是!”李霁點頭如搗蒜。

“嗯,那你說說。”

“開始我們以為殺李陽的是已經死了的羅丹,但是我向警方要過羅丹的一件遺物,追蹤後發現,羅丹在李陽身上纏繞的怨氣很淡,纏繞在李家興身上的反而更多更重。”說着李霁指向了一臉懵外加惶恐的李家興。“我還特意問過李家興,但他卻否認自己認識羅丹。七隊……”李霁一張娃娃臉變得嚴肅,“我覺得突破口在李家興身上。”

胥清歌有些意外的看向李霁,“你叫什麽名字?”

李霁愣了愣反應過來後滿臉興奮的朝着胥清歌說:“我叫李霁,雨齊霁。”

“李霁。”胥清歌挑眉,饒有興味的看了李霠一眼,“你比你哥哥有出息。”

李霁滿臉激動,“謝謝七隊誇獎,跟七隊的人比起來我還是很弱。”

李霠看着自己弟弟滿臉激動興奮的模樣,心累的望天。

胥清歌又多了個腦殘粉,這個腦殘粉還是自家弟弟……

“哥,哥,你聽到了沒!七隊誇我了!說我比你有出息!”李霁激動的抓住李霠的手臂,小聲的在李霠耳邊說。

李霠的眼角跳了跳,這句話的重點難道不是胥清歌暗戳戳損他沒出息嗎?

這什麽弟弟,現在換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胥清歌遞給蘇筱筱一個眼神,蘇筱筱意會的朝李家興走過去,她彎腰摸了摸李露的頭,“小朋友先睡一會好不好。”話音剛落李露就軟軟倒下,睡得香甜。

李家興看到李露倒下,滿臉驚愕的指着蘇筱筱道:“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麽?!”

“放心,你女兒只是睡着了,你接下來應該擔心的是我們會對你做什麽才對。”胥清歌起身走向李家興,她漂亮的眸子眯起上下打量滿臉驚恐的李家興。“啧,一個人身上能背負這麽多的孽障也算是個人才。來,說吧,你認不認識羅丹。”

李家興勉強穩了穩心神,外強中幹的威脅道:“我們家才是受害者,你們身為警察這是逼供,是脅迫,我要投訴你們。”

“警察?”胥清歌眉尾輕揚,唇角一勾,扯出個譏诮的笑來,“誰跟你說我們是警察的?”

“你們不是警察,那你們來我家做什麽?你們給我出去,再不出去我就報警了!”李家興的臉皮忍不住的顫抖,嘴上說着狠話實際眼裏的驚恐藏都藏不住。

“啪!”胥清歌随手打了個響指,茶幾上原本被蘇筱筱鎮壓的小鬼發出凄厲尖銳的慘叫聲。

“啊!!!”李家興偷偷握在手裏的符牌忽然燃起幽藍的火焰,他慘叫一聲将符牌丢了出去,自己握着被燒傷的手狼狽的躺在地上。

“不要在我面前玩手段。你要是不老實交代,我保證你們家下一個死的就是你。”胥清歌漠然的一腳踩熄符牌,她語氣冰冷眼神更冷。

李家興現在看胥清歌就像看怪物一樣,他哆哆嗦嗦的坐起身,“我說,我說。羅丹,羅丹她其實是我的情婦。”

“啥玩意?!”李霠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羅丹不是你兒子的前女友嗎?”

李家興臉色發青有些不太好看,他不敢看胥清歌他們,低着頭繼續回答:“開始是我兒子的女朋友,但後來那個女人不知廉恥,爬了我的床。真的是她主動的。”

“嗤……”也不知是誰嗤笑出聲,這聲嗤笑像是扯掉了李家興最後的遮羞布,他往沙發上一癱木讷的雙眼漸漸恢複了亮光,他喃喃道:“你們是來幫忙調查的,你們是來解決我們家麻煩的,所以……”他眼睛愈發亮,“所以只要你們抓住那個女人就好了!”

李家興重新坐正,他擡起臉看着胥清歌等人,也不在乎他們眼裏或多或少的厭惡和諷刺,“只要你們解決了那個女人,要多少錢都行。”

胥清歌厭惡的皺眉,“行,那走吧,我們去羅丹家。”

李家興表情凝固,他激動的跳起來,“開什麽玩笑,那個女人,她要殺我,你們還要帶我去找她?”

“李先生。”一道冰冷的聲音不耐煩的打斷了李家興的怒吼,沈星然上前擋在了胥清歌前面,“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她已經不是人了,要害你的,是個女鬼。”

李家興的聲音瞬間卡住,他看着沈星然幽黑冷寂的眸子心底竄起一股涼意,冷的他直打哆嗦。

胥清歌也不廢話,她轉身對二隊的人說:“二隊和那個李霁跟我們走,你們幾個先将李露送去她外婆家,然後筱筱會把那些被剝皮的死者信息給你們,你們去把那些屍體都聚集在一起,待會我們要檢查。”

“收到。”

第 2 章 畫皮

第2章 畫皮

西南分局設在蜀地,在蜀地某個城市的郊區劃了好大一塊地建了個度假似的四合院。分局外有陣法保護,不是修士和異能者壓根就看不見西南分局的存在。

翌日早晨

胥清歌剛踏進西南分局就撞見了一臉高興的一隊隊長,她眉頭挑了挑,“陳隊今天心情不錯呀!怎麽老蘇給你漲工資了?”

陳問停下腳步,笑着回應,“七隊今天來這麽早?”

胥清歌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伸手要到,“少廢話,人我幫你審核了,我的報酬呢?”

陳問臉上的笑容更盛,“七隊放心,我已經讓人去給你買了,還特意叮囑他們每種都要一份。”

胥清歌點頭:“還好,不算白忙活。”

陳問今天心情特別好,這次幾個新人中異能天賦最好的兩個都入了一隊,高興過頭的他忍不住跟旁邊的七隊隊長嘚瑟炫耀道,“這次幾個新人的素質與能力還是很不錯的,特別是進我們隊的兩人。七隊覺得呢?”

胥清歌看了眼訓練場方向,給了陳問一個真誠肯定的回答:“啧,白送我都不要,也就你們能收留了。”

陳問:……對不起,打擾了。他就不該問!

多漂亮一個小姑娘,可惜長了張嘴。

“七隊,一隊,局長讓你們去會議室開會。”一位秘書打扮的女人過來說道。

陳問:“收到。”

胥清歌:“能不去嗎?或者我讓老莫去。”

秘書露出了一個我就知道的表情,微笑着說:“七隊,局長說了這次大家都要去。包括莫副隊。”

胥清歌嘆氣,勉為其難的點頭答應,“那走吧。”

進了會議室,胥清歌一眼就看到手裏端着杯枸杞茶,正一臉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中年男人。

她朝男人走過去,“喲,喝上枸杞了啊!”

蘇聞擺了擺手,準備招呼胥清歌在他旁邊坐下,結果根本不等他招呼胥清歌就已經熟練的拉開椅子坐下,并單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蘇聞不慌不忙的低頭喝了口枸杞茶,“我們年輕人比較注重養生,自然比不上前輩您。”

“上一個案子中,受害人以為你是我長輩。”清歌勾唇,眉尾揚起,“我當時還苦惱過該怎麽向人家解釋其實以我的年齡都可以當你祖奶奶了!沒辦法,都怪我長得太年輕顯小。”

蘇聞眼皮抖了抖,放下手裏的茶杯,熟練的從旁邊拿出一杯奶茶遞給胥清歌,照常與她談條件,“會不開完不離場。”

胥清歌接過奶茶,“行。诶,這怎麽是常溫?”

蘇聞:“喝冰的對身體不好?”

胥清歌靜靜的看了會蘇聞,最後了然的點頭,“老的比較快的人果然是與我們有代溝的。”

蘇聞:……

好好一漂亮姑娘,可惜多長了張嘴……

蘇聞環視一圈确定人都在後才起身清了清嗓子,“這次叫大家來開會的目的不止是為了總結。我先給大家介紹個人。”說罷蘇聞起身親自拉開會議室的門,“您可以進來了。”

随着蘇聞的話音落下,一位穿着黑色風衣的男子走進會議室。

會議室有片刻的騷動但很快就靜了下來。

蘇聞站在會議桌前,笑呵呵的介紹,“給大家介紹一下啊,這位就是我找來的顧問,沈星然沈顧問。”

顧問?

胥清歌的眉毛動了動,準備看一眼這次又是誰值得蘇聞給個顧問的頭銜。

她剛擡起眼準備好好看一看就猝不及防的撞進了一雙幽深漆黑的眸子裏。胥清歌愣了愣,覺得對方很眼熟。

男子穿着一身黑衣,身材颀長,眉目深刻精致,一雙桃花眼雖不含情,卻也潋滟。是一個好看到都能讓胥清歌贊嘆一聲“美”的男人,卻偏偏又讓人覺得他是一把浸了霜的寒刃,冰冷而鋒利,明明該是矛盾的兩種氣質在這人身上卻糅合出一種獨特的豔來。

沈星然一進會議就注意到縮在椅子,神情帶着幾分慵倦的胥清歌。她明明就坐在會議室裏,卻讓人覺得她離這裏,離這些人都很遠。

許是因為對方眉眼間天然帶着的清疏與骨子裏流露的淡然。

胥清歌皺眉,忽然就想起來了自己在哪見過他,雖然當時他不是這個形象,雖然當時光線比較暗,但她确定,他就是那個打翻她蛋糕的人。

“沈顧問,這位是我們西南分局的鎮局之寶,七隊隊長,胥清歌。”蘇聞拉着沈星然來到胥清歌的身邊介紹到。

沈星然低頭看她,黑眸中清晰的映出胥清歌的樣子和一縷沒怎麽掩藏的笑意。

他主動伸手,“鎮局之寶?七隊,久仰大名了。”

胥清歌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繼續窩在椅子上,伸手回握,“沈顧問?雖沒有久仰大名但還是恭喜你掉坑。”

蘇聞:?!?!

這是西南分局的鎮局之寶,說不得說不得。反正打也打不過……

“那沈顧問,我給你介紹介紹其他人?”

沈星然拉過胥清歌旁邊的椅子,動作優雅的坐下,“待會不是要做總結嗎?就不用麻煩蘇局長給我一一介紹了。”

其他隊長:得,又來一個祖宗。

他們分局也不知道是風水太好還是太不好,奇葩大佬一個還不夠這又來一個。不過大佬們的統一标準難道就是必須長得好看?

蘇聞端起枸杞茶,繼續笑呵呵道,“也行,那開始總結吧。陳問。”

蘇聞才不管下面的人怎麽想,大佬嘛,當然是越多越好。大佬脾氣怪怎麽了?脾氣不怪,長得不好看,那能配叫大佬嗎?

蘇局長告訴你,不配!

等其他隊說完自己的後胥清歌已經差不多快睡着了,她喝掉最後一口奶茶,餘光正瞥見旁邊的沈星然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胥清歌看沈星然有點順眼起來,看來不止她覺得這場會議十分無聊。

“好了,六隊總結完了,那七隊?”蘇聞偏頭看向胥清歌。

胥清歌擡眼無語的看他,為什麽每次這種會議只要她在,蘇聞就會用充滿希冀和期待的眼神看她?她像是那種會起來配合的人嗎?

“咳!”一位穿灰色大褂的老頭站了起來,他用着一口流利的巴蜀話說着七隊總結,“上個月五號,四隊陷在惡鬼潭中,老大帶筱筱去搶救。六號,三隊不小心進了鬼将領地,被鬼将追着打,是我和老齊去救,十一號五隊追蹤信息有誤,是筱筱及時出現搶救他們。十六號,四隊接到警方委托,結果在電梯被下套,也是老大趕到。十八號………二十五號,喲,又是四隊,四隊,你們上個月求救次數刮多嘛!”

“就是啊,星期天你們隊怎麽回事!求援那麽多次,我們二隊上個月可是沒有求過援的。”二隊隊長李霠朝四隊周末嘚瑟道。

四隊姓周名末,外號星期天。

周末對李霠也絲毫不客氣,“呸!你可一邊去吧,就你們二隊厲害,上個月幾個輕松簡單的案子都被你們搶光了,說什麽給新人歷練,不能太危險。危險複雜的案子全都落給了我們。你厲害那下次再發現惡鬼潭你們去。”

清歌單手支着下巴,看着他們吵,最後将目光移向二隊,“我就說這次新人的素質怎麽這麽差,連個紅衣厲鬼都收拾不了。原來是歷練放水了呀。”

輕飄飄的一句話落下,會議室瞬間安靜。

其餘幾個隊的隊長:新人考核直接丢去打紅衣厲鬼,還是變異的那種。這種殘暴的事只有你們七隊做的出來好嗎?

莫老頭順勢接下胥清歌的話,“老大說的對,這次幾個新人娃娃确實很一般。”

幾個隊隊長:七隊果然人人都是奇葩,胥清歌說啥都捧,呸,舔狗。

胥清歌點頭,揚了揚下巴,示意莫老頭繼續。莫老頭意會,笑眯眯的伸手從随身帶着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本本,翻了幾頁,最後對着李霠說道:“二隊,上上個月你們接了個私活,不小心惹了一位鬼王,是老大親自去救的你們。出場費到現在你都沒給哈,請你算一哈。”

李霠眼角抽了抽,“可那次我們的報酬七成都給七隊了。”

“我們老大說了,報酬是報酬,出場費是出場費,哦對咯,除了出場費,你還欠我們七隊幾頓早飯,幾頓下午茶,老大說筱筱和小雪最近胖了該減肥了,所以夜宵就給你抹了。不用太感謝我們老大。”

李霠:我特麽真的是謝你大爺啊!

其他幾隊:原來傳聞是真的,七隊真的人人都有小本本。惹不起惹不起。

他們又把目光轉向正低頭喝茶假裝自己什麽也沒聽到的蘇聞身上,實在想不通為什麽每次局長開會都要問一下七隊,咱不問不行嗎?搞得每次總結會都變成了七隊打臉各隊大會以及七隊的讨債大會。

“噗嗤……”身旁突然傳來男人低而緩的笑聲。胥清歌偏頭看向沈星然,眼尾揚了揚,唇角跟着一勾,“老莫,記着沈顧問欠我一個蛋糕。”

沈星然挑眉,幾絲未消散的笑意還殘存在他漂亮的桃花眼中,襯的眸光熠熠有別樣的潋滟色彩。“你記得?”

胥清歌無語,“當然記得。”

沈星然勾唇,眸子比剛才還亮,“那除了蛋糕以外呢?”

胥清歌:“還有你睡壞了腦子。”

沈星然:……

第 1 章 畫皮

第1章 畫皮

“啧,連只厲鬼都收拾不了,你們來分局做什麽?養老嗎?”

突然響起的嘲諷語調吓了正在與紅衣厲鬼拼命對抗的幾人一跳,也吓了紅衣厲鬼一跳。

幾人中舉着桃木劍正準備來波偷襲的胖子一個哆嗦,那張混着血水的胖臉沖着幾位同伴咧嘴,硬是擠出一個不知是激動還是害怕的笑來。

“是七隊的人吧。我聽二隊說了,這次是七隊的人考核我們。”

“是,是吧……”一位瘦瘦弱弱的少年喘了口氣,低頭一把扯開還趴在自己腿上,模樣扭曲到分不出究竟是個什麽物種的東西遠遠丢開。“再不來,我的異能真的就要耗光了。”

“噠噠噠……”黑暗的巷子中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幾人一鬼都不約而同的轉頭盯住巷口,想看看來的是誰。

終于,一位身穿淺色連衣裙的女孩捧着杯奶茶,不疾不徐的從巷口走了出來。

幾人一鬼齊刷刷的愣住。

講真,他們真的是頭一次見着這麽好看的姑娘。但是,這妹子怎麽看最多也就十八九歲,這白白嫩嫩的胳膊腿,都不夠這滿地怪物,一只厲鬼一口的好嗎?

拿桃木劍的胖子笑容僵住,拿劍的手都在哆嗦,“那啥,妹子,你家長輩呢?”

局裏不是說七隊都是狠人嗎?來了個小妹妹這要怎麽打?

“都看我做什麽,這麽好的偷襲機會,你們都不上?”

清脆空靈的熟悉嗓音,連嘲諷的腔調都一模一樣。看來一開始嘲諷的就是眼前這個少女無疑了。

“你,你是來救援的人?”有人哆嗦着問。

清歌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給他,“這裏除了你們幾個菜鳥,操縱着一地垃圾的小鬼和我之外還有其他人嗎?”

幾個菜鳥:……他們不想承認這個稱呼……

操縱垃圾的一只小鬼:……我想用垃圾咬死她……

胥清歌依次掃過這幾位新人,嗯…舉桃木劍的,禦火的,捏紙人的,魔化身體的,舉盾的。看完後她忍不住嘴角一抽,“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審核進來的?該不會是給一隊送禮了吧?”

幾只菜鳥:不,沒有,別亂講,他們靠的是實力。

被胥清歌标簽為舉盾的男人摸着頭頂鼓起的大包委屈巴巴的反駁,“一隊說了,我們幾個實力挺強的。”

胥清歌漂亮的眼睛掃向他,眉尾微微上挑,唇角翹起,熟練的扯出一個似笑非笑,似諷非諷的笑來。

“實力強?挨打的實力嗎?”

“咻!”的破空聲傳來,一坨扭曲的怪物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胥清歌撲去,然後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以更不可思議的速度被打回去,狠狠砸在地上,摔的稀爛。

胥清歌冷冷的盯着動作僵硬在半空中的紅衣厲鬼,“我正在教育下屬,你沒看到嗎?”

紅衣厲鬼對上胥清歌的眼睛,猛的就是一激靈,“對,對不住,您請繼續,您繼續。”

“看到沒有,連鬼都知道偷襲。你們的腦子還不如一只腦死亡了幾十年的鬼。”胥清歌轉頭繼續教訓道。

幾只菜鳥:對不起,是他們年少輕狂見識少。七隊的人,果然名不虛傳,個個都是狠人!瞧把人家鬼吓成什麽樣子了。

…………

月光終于穿透了雲層灑下幾許清輝的光。

馬路上,五個大老爺們默默地跟在素裙少女身後,少女一手捧着杯奶茶,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枚血紅色的吊墜。

女孩忽然停下腳步,後面跟着的五個大漢也跟着停下。女孩轉身,五個大漢立馬一個激靈,擡頭挺胸立正稍息。

不是他們反應大,這只是他們看到眼前這個漂亮的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仙女,一巴掌就打趴一只厲鬼後的本能反應。

然後他們就看到少女漠然的擡起了手,跟剛才一巴掌拍飛那只厲鬼時的動作一模一樣……

完了,怎麽辦,腿它不聽話,在哆嗦,說想跪……

幾人絕望對視,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大佬氣場吧!

“Duang!”

舉盾的大漢委屈的抱頭蹲下,他頭頂的大包還沒好呢,雪上加霜,這要腫多久……

等等,地上的這個是什麽,鮮紅色的吊墜,還挺好看的,就是有點眼熟。

啊,不對,這不是大佬用來封印厲鬼的墜子嗎?大漢猛的擡頭,果然對上一張寫滿了嫌棄的臉,“把這個拿給一隊。就說這是我給你們的獎勵。還有,讓他把奶茶給我準備好,明天上班我就要喝到。”

“什,什麽!獎勵!大佬,你是說,我們可以轉正了?”

胥清歌默默的撇過頭,果然,自己就不該發獎勵的。這幾張二三十歲還鼻青臉腫的大叔臉做出這種激動的表情來還真的是很辣眼睛。

她又拿出一枚白瓷瓶抛給他們,“趕緊擦擦,我看着你們眼睛疼。”

幾只轉正的菜鳥選手低頭看看手心的吊墜和疑是傷藥的白瓷瓶,激動又感動,擡頭準備熱烈又真摯的答謝大佬時,才發現大佬早已不見了。

他們眨了眨眼,确定大佬已經離開後才敢感慨出聲。

“七隊的人都這麽強的嗎?”

“局裏不是說了嗎,七隊人最少,但戰鬥力最高。”

“一隊和二隊還跟我們說過七隊的隊長是絕對不能惹的。”

“嗯,對,還說七隊隊長是個女……”

“等,等一下……那個大佬不會就是……七隊隊長吧……”

幾人陷入詭異的沉默。

“其實吧……”舉桃木劍的胖子咽了咽口水,“我覺得七隊人挺好的,你看,又給獎勵又給藥的,關鍵是還長得,長得那麽好看,标準的人美心善。”

“我,我也覺得,要是……”能魔化身體的瘦弱少年頓了頓,謹慎的看了眼四周确定沒人後才敢繼續說道:“要是說話沒有那麽,嗯,有個性的話就更完美了。”

幾人齊齊朝他豎起大拇指表示自己的肯定。

…………

…………

胥清歌擡手輕點了一下戴着的藍牙耳機接通了電話。

“怎麽樣了?”胥清歌詢問道。

耳機另一頭傳來女孩有些郁悶的回答聲,“還沒有找到。也不知道這次究竟是個什麽東西,連半點痕跡都沒留。”

胥清歌擡頭看了看路邊的一家甜品店,“你讓小雪加把勁,不然她這個月的奶茶可就沒了。”

“好的,老大。老大你考核完新人了嗎?這次新人的素質怎麽樣?”

胥清歌擡腳向甜品店走去,聽到女孩的問話輕“啧”了一聲,“也不知道那幾隊是怎麽想的,這種天賦的異能者和修士都收。”

“你好,一塊慕斯蛋糕,打包謝謝。”

“好的,請您稍等。”

耳機那頭的人等胥清歌點完蛋糕後才繼續開口,“看來那幾個新人是合格了。”

胥清歌倚在櫃臺前,眉眼間有幾分天生的慵懶散漫。“勉強吧。要是不給通過,其餘六隊能在我們七隊門口哭一個月。”

“您的蛋糕。”

“謝謝。”胥清歌收回手機,擰上打包好的蛋糕準備回去吃個夜宵。

“好了,你們多注意一下,效率太低會給我丢人。”

“明白。”

某處不知名的小樹林中,一位長相可愛留着一頭茶色短發的女孩挂斷了電話,動作利落的從樹上跳下。她拍了拍背着的小包,“小雪,老大說了,再找不到就扣你奶茶。”

女孩背着的白色小包動了動,“我聽到了。哼,主人最壞了。”

一團白色的影子從背包裏飛了出來落在了女孩的肩膀上,白光淡去後才看清這原是個約摸只有五寸高,穿着蓬蓬裙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小雪坐在女孩肩膀上,晃了晃白嫩嫩的小腳丫,清脆的小奶音中還帶着幾分惱怒,“我就不信我找不到那個東西!筱筱,我們往那邊走。”

……………

……………

此時的胥清歌正在慢悠悠的往家裏走,她住的地方在郊外略微有些偏。一陣夜風吹過,帶來少許的涼意,胥清歌停住腳步,皺眉打量四周,“這股氣息,怎麽有些奇怪?”

遠處樹影晃動,旁邊的路燈瞬間熄滅,像是有一道不見底的深淵正在吞噬附近一切的光。

一道勁風自黑暗中襲來,胥清歌往旁邊一側,勁風擦着她手中的蛋糕而過,本來包裝精致的蛋糕“啪叽”落在地上,摔成一坨。

胥清歌眉頭緊皺,手指快速掐訣,一道泛着紫光的咒法被打了出去。黑暗深處傳來一聲低笑,低笑聲過後是更恐怖的黑暗席卷而來,将她也一并吞噬了進去。

在濃稠的黑暗卷上自己的瞬間胥清歌就有些詫異,明明剛才她還能察覺到黑暗中的冰冷與殺氣,這會怎麽感覺一絲都沒有了?

她擡眼望向黑暗的最深處,那裏有個人正在朝她走近,他每走近一步周遭的黑暗就淡一分。

清冷的月輝如期灑下,映的四周一片冷清,可這好像都比不上眼前這個離自己不過幾米遠的男子。

男子身着一襲黑色長袍,銀色的長發在月光下泛着冷清的光,他膚色冷白不見絲毫血色,一雙桃花眼中帶着妖異的紫色。

清冷又妖冶。

好一個絕世美人。

胥清歌雖然被狠狠的驚豔了一把,但摔蛋糕的仇不能就這麽算了。

她神念一動,周圍一切忽然詭異的靜止了下來,“不知閣下是從哪個墓裏面睡醒爬出來的?”

男人的眸光沉寂而幽冷,他沒開口只靜靜的盯着胥清歌。

“怎麽,連個家庭住址都不留是怕我打上門要債?”

男人的睫毛顫了顫,終于忍不住開口,他嗓音低沉磁性,語調緩慢的反問:“我何時欠債了?”

胥清歌眉頭微挑,指着地上摔壞的蛋糕,“你弄壞了我的蛋糕!”

男人又沉默了下來,他低頭望着地上被摔得慘不忍睹的蛋糕,嗅着空氣中還殘留的甜香味,喃喃低語:“甜的……”

一绺頭發垂下落在他眼前,男子一驚,像是忽然反應過來,擡頭看向胥清歌的眼神突然緊張慌亂起來,随後猛的轉身背對着她準備離開。

胥清歌着實沒看懂他這忽如其來的動作,皺眉輕斥,“站住!”

男子的身形只頓了一瞬,然後就頭也不回的繼續走。

胥清歌也不客氣,手掌一揮,一道銀色的亮光直直襲向男子。

卻見男子沒有絲毫要躲閃的意思硬生生的挨了這一下,身影晃了晃慢慢消失在原地。

胥清歌收手,看着男子消失變淡的身影,嘴角抽了抽,“睡太久會把人腦子睡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