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16)

霧水。

“小東西,這句話的意思你理解嗎?四極陰陽挂浮屠……”樓婉君詢問小毛球,後者也看了過來。

小毛球一臉的高深莫測,盯着那句話看了半天,最後搖搖頭:“不懂,有些大能就是喜歡裝深沉,老是寫些一知半解的話,就這後半句,一看就是個有紅顏知己的。”

樓婉君癟癟嘴,她還是別琢磨了,這小東西嘴裏是吐不出象牙的。

她看着那破敗的門,便繞道了後面去看,卻仍舊是浮山,什麽東西也都看不到。

随後她一腳踏進了那大門,頓時耳畔便又是傳來那種大道之音,這一次更加明顯了,分明就是佛教誦經的聲音,在她的腦海裏嗡嗡嗡地回響。

而這種佛音聽得心中沉悶、壓抑,就像是有一股莫大的壓力從頭頂壓了下來,幾乎要把她給埋進土壤之中。

“小毛球……”樓婉君身子僵硬,臉色慘白,但是卻動彈不得,她竟然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

而小毛球也是一樣,但似乎比她還要慘一點,幾乎是昏厥了過去。

樓婉君極力瞪着眼睛,她恍惚間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嘭嘭地狂跳,就像是在耳邊擂鼓,而四周的一切就像是陷入了靜止一樣,她一瞬就陷入了恍惚之中……

而這種浮山上卻是沒有了樓婉君和小毛球的身影,只是那座破敗的門早已不複存在,那枯樹也只剩下了一個年輪樁子。

等樓婉君再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青草地上,眼前是綠水青山,鳥語花香,藍天白雲,仿若一片仙境。

“小毛球!”樓婉君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一樣,臉色大變,急忙伸手去一抓,結果抓到還含着雨露的青草。

“醒了?那邊有茶水。”不等她回過神來,一道缥缈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畔。

樓婉君定睛一看,只見一個身着白色袈裟的俊和尚盤腿坐在溪邊垂釣,這讓她感到驚詫,她明明記得自己進了那座大門後,吸收了金色雨點後,就來到了有座破敗門和枯樹的浮山上。

再然後她一腳踏進去,醒來就是出現在這裏了。

“你是誰?”樓婉君警惕,她下意識地伸手掐了掐自己大腿上的肉,疼得她眼淚花兒直冒,差點沒哭出來。

“我是誰?”只聽見那俊和尚像是在輕笑,又像是在自問那般,然後只見他起身,都不等樓婉君看清楚時,那俊和尚便已然坐在了草地上放的矮幾邊上了。

263你的機緣

“過來。”那俊和尚見她久久未動,那口吻像是在輕喚又像是在命令,樓婉君只覺得自己的身軀是不受控制,她從草地上爬了起來,像是被牽線的傀儡一樣僵硬地走了過去。

“喝茶。”俊和尚再次開口,他的容貌俊美得非凡,讓人窒息,他笑時,看起來俊美溫和,宛若一塊羊脂凝玉那般。

他開口說話時,卻又是透着幾分陰邪,透着妖治與邪魅,就如同谪仙與修羅的結合那樣,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樓婉君的心中抗拒,但是她的手不聽使喚,端着茶杯将裏面的茶水一飲而盡。

然而這茶水苦到了極致,樓婉君一瞬間俏臉皺成了一朵菊花,心中直想罵人,這哪裏是茶水?這是泡的黃連嗎?

樓婉君只覺得從自己的口腔到喉嚨,甚至到她的腸胃,都是苦得扭曲了。

“閣下這是泡的黃連嗎?這般苦。”樓婉君穩了穩心神,既來之則安之,若是這眼前人要殺自己,她确信自己是沒有還手之力的。

索性不如問個清楚,就算是死,也得死個明白才是。

“苦嗎?”只見那俊和尚疑惑一聲,兀自又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半晌後才說:“是有些苦。”

樓婉君只想咒罵,她這是見鬼了嗎?怎麽能遇到這種奇葩?

“那你想喝什麽?”俊和尚問她,然後他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桌面上出現了一排茶碗,每個碗裏裝的都不一樣。

有牛乳、花茶、酸梅汁、涼白開。

樓婉君想也沒想就端起涼白開一飲而盡,這才覺得嗓子裏的苦味清淡了不少。

那俊和尚那雙狹長的瑞鳳眼含笑盯着她,這讓樓婉君的後脊一寒,她這才環視了一眼四周,沉聲問:“閣下究竟……是人是鬼?”

她記得很清楚,自己在踏進那破門之後,整個人的身體就像是被禁锢了一樣,唯有意識還無比的清晰。

只見俊和尚輕笑了一聲,聲音很有磁性,也帶着幾分缥缈,讓人感到十分的不真實。

“是人是鬼,有那麽重要嗎?”俊和尚笑着問她。

樓婉君的心頭簡直驚悚了,這能不重要嗎?這說的是什麽奇葩問題?

“自然重要,只不過在我看來,閣下不是活人。”

“何以見得?”

樓婉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環視了一眼這綠水青山鳥語花香的地方,這才開口說:“這地方很不錯,但是閣下心懷紅塵事,如何會甘願在此等仙境閑雲野鶴?”

那俊和尚聞言,那張妖治得近乎妖邪的面龐露出笑意,樓婉君心頭預感不妙,随後只見面前的矮幾瘋狂震動,茶水飛灑了出來,這四周的景象也都變了。

她的耳畔,是刀光劍影的殺伐之聲,天空猩紅得就像是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這地下就像是幹裂的紅色岩漿層,裸露着可怕的血紅,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屍骸成山。

這裏星辰黯淡,一切就像是跌進了煉獄之中那麽可怕。

這些血紅消失,取而代之的一片灰色,這裏滿目瘡痍,一片蕭索,透着荒涼與蒼寂,這裏成了一片死地,透着壓抑氣息讓人心頭陣陣發寒。

“你能破我的時鳴雨,那就證明你修煉了《六道天紋圖》,并且感悟還頗深,這也算是你的機緣。”

俊和尚笑了笑,擡手一揮,又是恢複了到了那種仙境中。

但是樓婉君卻是笑不出來,她心頭驚悚萬分,為何他會知道天紋圖的?

“六道消,大道亡,後世之中還能有你這等心智堅韌之輩的,實屬不易。”俊和尚沒理會她臉上露出來的驚愕之色,而是兀自說着。

樓婉君也沒有插話,她心中掙紮着,想着要不要問他關于六屠老祖的事情,但是那又涉及到自己重生的秘密,一下就在心頭僵持了下來。

“你能得此圖是你的機緣,亦是你的劫。既然你破得了我的時鳴雨,我便依照當年之約,此法贈與你,望你好自為之。”

俊和尚口中言語神神叨叨的,樓婉君也來不及反應,那俊和尚兩指一點,一道金芒刺入她的眉心中,強大而恐怖的力量幾乎要撕裂她的腦顱。

好在這種狀況沒有持續很久,大概也就幾個呼吸的功夫,她的眼前出現一片白芒,再回過神來時,她仍舊身處在浮山上,她低頭一看,自己的腳果然是踏進了這破門內的。

“你是要死嗎?還是撞邪了?”見她回過神來,在一邊的小毛球頓時就炸毛了,雙目噴火似的瞪着她。

樓婉君回過神來看着它,然後垂斂了一下眼眸,她的心頭劇震,她沒理會小毛球,擡起指尖,從她的腳尖而起,爆發璀目的源紋,成螺旋式環繞在她的周身。

她兩指輕點,渾厚可怕的源力爆發,漆黑的天空上落下了金色雨點,這些雨點墜落後化作漣漪,而漣漪之內出現了一朵朵金蓮。

“這……”小毛球驚悚,它根本就不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這一眨眼,這女娃子也會這招了?

“時鳴雨,時鳴雨生蓮,蓮蓮生幻夢。”樓婉君輕語,看着在漆黑空中綻放的那些金蓮,美麗而鋒利,暗藏殺機,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在她說出這句話時,腦海中俊和尚的容貌越來越模糊,到最後她竟然記不起來俊和尚的容顏了。

“這不公平!咱倆是一起進去的,為何你就得了寶術,小爺我卻昏迷了?”小毛球炸毛,感到非常的憤懑。

“那是因為你獸品差,說十句沒兩句是真的,這時鳴雨是佛道至妙之術,可殺人,可渡人,你能行嗎?”樓婉君毫不客氣地“蔑視”它,不過她的心頭卻是很沉重的。

那個俊和尚一看就是修為極其不凡的人,為何會在此處現身?他究竟是活着還是死了呢?剛才她經歷的那一切簡直如夢似幻,真假難以分清楚。

可是這時鳴雨又是真真切切的,樓婉君蹙眉,擡頭看了一眼這漆黑蒼穹,她想到了俊和尚說的最後一句話:到盡頭去看看。

盡頭?這裏哪裏來的盡頭?

她只看到這裏有無盡的黑暗,根本就看不見盡頭。

264危機乍現

正當她疑惑之際,只見這原本漆黑的蒼穹中,遠處有星星點點的絢麗之色在閃爍,她随後收回自己的腳步,只聽得這破門轟隆一聲,便碎了一地。

樓婉君愣了愣,雙手合十對這門躬身行了一禮,看了一眼那枯樹,那枯樹像是輕輕搖曳了兩下,然後也化為了飛灰消散。

“我們過去看看。”樓婉君看着天邊那條越來越璀璨的亮光,就像是一條流淌的星辰那樣絢麗。

虛空中金蓮綻放,她的身影很快,但是那條絢麗如彩帶般的亮光就像是在億萬年遙遠的虛空中,她如何也追逐不上,反倒是把自己累得夠嗆。

“別往前了!”小毛球忽然驚恐大叫了一聲,一身火紅的毛發倒豎,樓婉君也感受到危險來襲,當即指尖流轉源紋,兩道金色流光朝那虛空打了過去。

砰的一聲,一陣能量激蕩,直接将她和小毛球給震翻滾落到了附近的一座浮山上,随之而來的還有片片金色的透明暗器,暗器鋒利無比,但是細看之下卻像是蓮葉。

當當當!

這些蓮葉落到浮山上,頓時的浮山四分五裂,直接就被轟散了,樓婉君和小毛球凜然,一退再退。

那些蓮葉沒有再攻擊他們,但是虛空中卻是顯化出了一尊金身法相,那發現巨大,身上氣息磅礴渾厚,讓若尊者駕臨,讓人雙膝發軟,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

樓婉君穩住心神,目光警惕而淩厲地盯着那尊法相,只見那法相倏然睜開眼眸,一瞬間一股更加霸道恐怖的氣息席卷,整個虛空中以那法相為中心,綻放出無比耀眼的金芒,金蓮更是在虛空綻放,然後脫落,化作無數鋒銳暗器朝她攻擊而來。

砰砰砰!

樓婉君不敢有絲毫怠慢,直接把身上的護甲都取了下來丢進流星镯,身形如電,在虛空中狂奔。

但是那些金色蓮葉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緊追着她不放,樓婉君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些蓮葉數次從自己的後背劃過,她的後背有些刺疼,她知道自己是被這蓮葉給傷到了。

她心中很震驚,她肉身力量已經是很強悍了,但是卻被這蓮葉所傷,可見留下這尊法相之人的修為之深。

樓婉君一邊逃命,一邊回頭瞄了一眼那法相,只隐隐覺得熟悉,似乎跟那俊和尚一樣?

只是她在領悟了時鳴雨之後,腦海中關于的俊和尚的印象都模糊了,根本就想不起來。

她看着那些蓮葉,随後雙手指尖流轉源紋,渾身也爆發出強悍的源力波動,施展出了時鳴雨。

這滿虛空綻放的金蓮在觸及到這些時鳴雨時,便一瞬就就消散成了金色粉末消失在虛空中,但是那法相卻不曾消失,而是探出了巨手,直接将樓婉君給抓了過去。

樓婉君心頭大駭,那俊和尚這分明是要把自己置于死地呀!

什麽見鬼地“到盡頭去看看”?這分明就是在利用她的好奇心,把她給送上斷頭臺去的。

但是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席卷而來,那巨手就像輕輕一伸,樓婉君感覺仿若像是在橫渡虛空那般,竟是把她送到了那條璀璨亮光的不遠處。

那亮光像是會流淌一樣,那河流裏滿是璀目的源紋,她隐隐只能看到一星半點,再多的卻是看不到了,但是她腦海中的《六道天紋圖》就像是受到了感應一樣,兀自流轉了起來。

一瞬間樓婉君又被強行拽進另一種感悟之中,這種被強行拉拽的感覺真是一點也不好受,樓婉君心頭不悅,總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載體一樣。

載體!

瞬間樓婉君被自己腦海中蹦出來的這個詞語給吓了一跳,但是她又細細地觀摩了一下,幹脆沉浸在這種感悟之中。

小毛球趴在浮山上極力遠眺,但是卻不敢靠近,那金身法相散發出來的力量太恐怖了,像是他輕輕一擡手就可以毀滅一切,它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

時間在這裏就像是靜止了一樣,直到那尊法相在漸漸消散,樓婉君這也才漸漸張開眼,而虛空中的那條像是星辰在流淌一樣的河流消失不見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雙掌,用心感悟自己的力量,腦海中回想着這一切,她所經歷的這些,都跟《六道天紋圖》是脫不開關系。

這部法門是觀摩之法,但是對源魂和肉身都有極大的好處,而且還有那《六藏源錄》,在她切身體悟到這些之後,她對其中觀摩的源紋領悟似乎更深刻了。

“我們走。”樓婉君沒有絲毫留戀,她得到的這些,都是她以命相搏得來了。

她在領悟了時鳴雨之後,就聽信了那俊和尚的話,還真就跑過來一觀,結果差點被俊和尚布置在這裏的法相給殺死。

這分明就是在陰她,既然傳授了她妙術,為何還要這樣來陰自己?

要是她的肉身力量不足強悍,身法也沒這樣快,估計絕對是要死在這裏的,那時鳴雨太可怕,暗藏殺機,威勢犀利無比。

說着她拎起小毛球,足下金蓮綻放,沒有多久便到了那座巍峨大門跟前,樓婉君正欲要推門離開時,她像是有所感應一樣,倏然回頭一看,只見漆黑虛空中有一抹紅芒在飛逝。

“你看什麽?”小毛球見她臉色警惕,追問了一句。

樓婉君盯着虛空看了許久,她确信自己剛才的直覺是沒錯的,這裏還有別的東西存在。

但是想到剛才自己經歷的那一切,她微蹙眉頭,然後搖了搖頭:“沒什麽,走吧。”

小毛球也點點頭,沒有再問,這裏剛才經歷的一切太詭異了,給它的感覺也很不好。

樓婉君随後推開了這金色大門,露出一條過道,她拿出青銅寶方,帶着準備進去時,她看到了大門右側的石壁上像是有一扇石門。

“那裏像是有一扇門。”樓婉君指了指右側的石壁說道。

小毛球也看了過來,然後一人一獸幾乎是貼着巍峨大門走過去,摸到了那石壁上,果然是一座石門。

一人一獸在這上面摸索了很久,這才找到了機關所在,厚重的石門打開,厚厚的灰塵落了一地,露出了一條幽深的隧道出來。

265赤鳳源珠

樓婉君跟小毛球相似一眼,她回頭瞥了一眼身後遠處的矮丘,要是沒有之前那個前輩鑿開了石洞,估計這會兒她還會被困在深潭裏,也就不會得到這一番機緣了。

她想了想,微微朝那個地方鞠了一躬,然後合上石門,帶着小毛球進了這條幽深的隧道中。

“這鬼地方太邪門了,也不知道這裏是通向哪裏。”進了隧道後,小毛球嘀咕了一句。

樓婉君沒理會它,而是警惕地看着四周,這條隧道上有許多像是磷光一樣的光點附着在石壁上,一閃一閃的,宛若夜空的星辰一樣,但是她卻是沒有心情去心上這些奇景,她只想快點找到路,找到赤鳳源珠。

隧道很長,除了頭頂那片星星點點在不斷閃爍像是銀河帶一樣的光芒以外,這裏就是一片漆黑,行走在這裏就像是行走在漆黑的虛空中一樣,極度的寂靜之下,只能聽得到自己的心跳。

“女娃子,要往那邊走?”

一人一獸不知道在這條幽深的隧道裏走了多久時,眼前忽然出現了岔路,小毛球看着兩條一模一樣的岔路,下意識的就詢問樓婉君。

少女看着眼前的岔路,一邊觀摩着《六道天紋圖》,一邊釋放源魂去探查,半晌後她的心頭像是有了回應一樣,然後睜開眼眸看着左邊的岔路,“走這邊。”

小毛球見她這選擇連一刻鐘的時間都沒有,頓時就着急了,急忙問:“喂,你确定要這麽草率的嗎?你都觀察過。”

“這兩條岔路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你告訴我怎麽觀察?要不我走這邊,你走那邊?”樓婉君斜睨了它一眼,頓時小毛球被噎得噤聲,一人一獸選擇了左邊的岔路走了進去。

進了岔路,那種像是磷光一樣的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紅色的火石,透着一絲絲的炙熱,越是往裏走這種燒灼般的炙熱就更加明顯。

“沒聽說這昆侖魔域有火山熔岩,怎麽這麽熱?”小毛球被這樣的熱浪給熱得不行,像是一只哈巴狗那樣吐出了舌頭。

樓婉君雖然也覺得有些熱,但是她本身就有火鳳之靈護體,那只黑心鳳是黑心了點,但這樣的熱度還傷不了她。

“你進寶方裏面去吧。”樓婉君見它熱得一身的紅毛都能擰出水來了,就說了一句然後把它給丢進了寶方中,然後獨自上路。

這條岔路樓婉君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繞了多少的彎道,直到迎面撲上來一層熱浪,她只覺得口腔裏像是含着一塊燒得發紅的火炭一樣,灼熱幹燥無比,頓時就輕咳了幾聲。

等她定睛一看時,發現這裏是一個巨大的天然八卦陣,而這八卦陣中央有一口天然紫金爐鼎,裏面有一顆赤紅色的源珠散發出熊熊烈火,而這八卦陣的四周都是溫度極為可怕的岩漿。

這些岩漿與普通的岩漿不同,那顆源珠不禁散發出可怕的溫度,那紫金爐鼎本就是天然至寶,又有這天然的八卦陣加持,如果在此煉丹熬藥,就是事半功倍甚至得到效果更甚的丹藥。

那源珠又時不時地有源紋爆發出來,這八卦陣四周的岩漿很快就吸收了個幹淨,仔細觀察之下,這些岩漿層裏還會有特殊的源紋浮現。

樓婉君不敢直視那天然紫金爐鼎,那溫度太高,而且透着一股磅礴的氣息,這種天然八卦陣加紫金爐鼎,是極其罕見的,她的肉身就算是強大,但是輕易也不敢冒險。

這時候她感受到源府裏被禁锢起來的黑心鳳有異動,樓婉君略微擡眼瞥了一眼那紫金爐鼎,心中一動,然後追問黑心鳳:“黑心鳳,那顆源珠是不是赤鳳源珠?”

被禁锢的黑心鳳沒有理會她,但是卻難掩它本身跟源珠的共鳴,就算是它不承認,樓婉君的心中也是确認了的。

“你不說我也知道。”樓婉君哼了一聲,這種感應是很奇妙的,看不見摸不着,就憑着那絲絲神秘的呼應,她目光十分炙熱,也不枉她被姬婉月推了一把的。

“沒想到你還沒死,命可是真大!”

正當樓婉君盯着那紫金爐鼎裏的源珠看時,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言語中帶着濃濃的殺意。

樓婉君定睛看去,只見姬婉月滿臉陰戾地從另一條隧道中出來,目光陰冷地盯着自己,那目光就跟淬毒的刀子一樣,恨不得把她給盯出兩個窟窿來。

“呵……”樓婉君輕笑了一聲,那雙烏黑的眼眸深處藏着鋒銳的寒意,她也沒想到這姬婉月居然能這麽快就找到這裏來了。

“你果然是在忽悠黑風盟的人。”她盯着姬婉月幽幽地說了一句。

“那是他們自己蠢,見財起意,我出的價格夠吸引人,他們自己願意上鈎的,這關我什麽事情?”姬婉月聳肩,露出一臉無辜的神色。

“還诓騙我說是為了什麽元始丹來的,姬婉月你隐藏得可真是夠深的。”

樓婉君輕嗤,起先她還真就要信以為真了,要不是因為黑心鳳說漏嘴,估計她還真的就要相信了。

“樓婉君,你足夠聰明。”姬婉月此時已然是換了一副嘴臉跟她說話的,先前的姬婉月雖然是冷漠,但是沒有這麽渾身都是戾氣。

“你要是識時務,就趕緊滾出這裏,等我出去以後,還能收你在身邊做個貼身侍女,給你榮耀,不然……”

她威脅樓婉君,而樓婉君在聽見她這句話後,不禁是冷笑了一聲,做她的侍女?還榮耀?這厮是來搞笑的嗎?

“不然怎樣?你想殺了我?”樓婉君微微挑眉,看着姬婉月那張滿是戾氣地臉龐絲毫沒有要退縮的意思。

“是。”姬婉月倒是幹脆得很,一口就接下了她的話,并且一雙眼睛滿是冰寒地盯着她。

樓婉君擡眼凝視對方,姬婉月面帶殺氣,眼中跳動着寒芒,的确是很想要殺了自己的。

“那得看看我樂意還是不樂意的,既然是你想要的東西,我就只好……都搶過來了,讓你什麽也得不到!”

少女臉上露出邪肆的笑意,透着幾分頑劣,話語中夾着挑釁。

266真是命硬

“我看你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存心來找死的!在外面我有心放你一馬,你還得寸進尺了!”

聽她這麽說時,姬婉月頓時就惱火了,渾身氣息凜然,目光陰森冰冷地盯着她,只見她手中出現了一把長劍。

那長劍通體銀白色,就像是白玉一樣,晶瑩而鋒利,自帶着一股寒氣,這一看就是好劍。

“既然這樣,那你就死在此處,哪裏也不用去了!”

見樓婉君不買賬,甚至毫無畏懼的樣子,姬婉月就更為惱火,提劍朝她直接就沖了過來。

樓婉君見對方一言不發就直接動手,烏黑幽邃的眼底神色浮現一抹寒色,手中黑鞭出現,一道鞭影飛掃了出去。

她也懶得跟姬婉月廢話,直接上手,兩人真刀真槍地打了起來。

姬婉月收斂了人前的僞裝,那張淡漠的臉頰上戾氣橫生,手中的長劍散發着寒氣,見樓婉君輕易就避開自己這一擊,她秀眉微微上挑,像是有幾分出乎意料。

“鞭法倒是不錯,但是也難以擋得住我!”說着,只見她渾身源力暴漲,并且周身閃爍着神秘源紋,劍氣滔天,威勢暴漲。

樓婉君見狀,眼底神色閃了閃,鮮豔唇瓣輕輕微翹,露出一抹邪肆的笑意,手腕輕輕一動,那黑鞭上有源紋翻滾,宛若一條黑龍,氣勢同樣可怕。

但是姬婉月擁有絕對的自信,雖然之前是吃了樓婉君的悶虧,但那是因為自己有所保留才會如此。

而現在,她全力斬殺這賤人,她倒是要看看對方還要如何抵抗!

她的劍法犀利刁鑽,而且速度很快,出劍時空中竟是有雪花飄零,劍氣冰寒。

樓婉君的速度也不弱,但是這裏的地勢特殊,她擔心萬一要是對方引起什麽震動,那底下的岩漿可不是開玩笑的,所以她動用了《波若神體》護住了身體。

然後只見她手中的黑鞭宛若咆哮的黑龍,直接沒入對方的劍陣之中,這劍陣十分厲害,居然淩空就形成了一個小天地,把她跟禁锢其中。

“死吧!”姬婉月似乎并不想浪費時間,沉聲嬌叱一聲後,她手中長劍爆發璀目源紋,劍陣中出現的劍影就像是有序排列一樣,發出整齊的“當當當”的聲音,然後驟然縮小,像是要把她給壓縮在這劍陣裏刺死。

看着這些劍影螺旋般縮小,樓婉君眼底神色很冷,手中黑鞭殘影重重,如怒龍出世,源紋爆發得璀目。

砰砰砰!

數道巨響之下,她手中的黑鞭更是宛若靈蛇,而樓婉君的身形迅猛無比,那些劍影跟她貼面而過,這些劍陣靈活,進困不住她時,瞬間撤開,形成一把巨劍,從她的頭頂劈了下來!

一瞬間劍浪滔滔,劍光暴漲,可怕的威勢從樓婉君的頭頂壓了下來。

樓婉君面色緊繃,她倒是小瞧這姬婉月了,沒想到她在這劍法造詣上還有這麽深的領悟,差點就吃大虧了。

她擡手黑鞭直接朝着那劍光橫掃而去,她的鞭法出神入化,敏捷如靈蛇,而且她現在身上護甲不在,速度更是快得驚人。

“轟”的一聲巨響,只見姬婉月手中劍光劈斬了下來,當即直接斬斷了樓婉君之前站的那塊峭壁,這劍氣可怕,能量餘波激蕩底層的岩漿翻湧噴薄起來,洞內的溫度一下子就變得更高了。

樓婉君摸了摸自己的後背,剛才差點沒被這岩漿把後背給灼出一個窟窿來。

“賤人,真是命硬!”見樓婉君毫發無損,還一臉挑釁地看着自己時,姬婉月火冒三丈,手中劍術更為淩厲。

當當當!

這洞內的山壁上不時有随時滾落下來,同時也多了很多劍痕,樓婉君也是全神貫注地迎敵,她只動用了鞭法,沒有動用別的武技,她也很想看看這個姬家前三甲的弟子如何。

“找死!”見樓婉君還不知死活地朝自己發動攻擊時,姬婉月眼底神色發寒,渾身能量暴漲,她另一只手中也同樣出現了一把長劍。

只不過這把長劍看起來有幾分邪異,兩把長劍一黑一白,劍氣更是瞬間暴漲了數倍,洞內碎石紛紛而落,地面岩漿更是“咕咕”地冒着泡泡,隐隐有赤金色源力飛逝。

“逼得我出雙劍,你是有些能耐的,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姬婉月怒極,她雙手持劍後,全面爆發了自己的實力,強大而可怕劍刃沖着樓婉君迎面飛斬出去。

劍法淩厲、迅猛,劍氣浩蕩,氣勢很強,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樓婉君面色沉冷,黑鞭纏繞于手臂上,她還未作出反擊時,姬婉月的雙劍已經從她的頭頂劈斬了下來。

當!

樓婉君擡手抵擋,那兩把長劍砸在她的手臂上,黑鞭上滋滋地冒着火花,源紋更是不斷地閃爍,兩人的氣勢都很可怕,但是很明顯的是姬婉月要略勝一籌。

咔嚓。

樓婉君雙足踩着的地面出現了裂痕,而她也感覺到手臂微微有些發麻。

而姬婉月絲毫不給她間隙,見一擊未果,再次發動攻擊,雙劍之下的姬婉月實力暴漲得很可怕。

如果不是因為樓婉君肉身異于常人,又有神功護體,黑鞭也是一件罕見法寶的話,要是換做另一個跟她同等級的人過來,剛才姬婉月那一劍就足以取人性命了。

姬婉月不斷發動攻擊,但是樓婉君沒有急于還手,一來是因為對方這劍法的确詭異,迅猛、犀利而且還透着那麽幾分邪異。

二來是她跟姬婉月之間的修為等級的确差了一截,而對方是經過系統修煉的修士,自身飽滿沒有瑕疵,而且戰鬥經驗很豐富。

如果她貿然還手,不能一擊即中的話,那腦袋開花的就是自己。

“去死!”

姬婉月見她被自己打得節節敗退,更加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動用最強殺招!

只見她騰空而且,兩把長劍黑白劍氣交錯,攪動風雲,地面的岩漿噴薄得更為劇烈,她在積蓄劍氣!

見到這裏,樓婉君眼底一亮,瞅準機會直接卸下流星镯,對準姬婉月的頭顱就轟了過去!

267什麽邪術

“當”的一聲脆響,流星镯很穩地轟擊中了姬婉月的腦門,把後者給打得一個大趔趄,身形倒飛了出去,腦門上染血。

“你!”姬婉月驚愕,腦袋嗡嗡地作響,就像是有無數的蜜蜂在她腦子裏轉悠,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門,發現腦袋上的幾件防禦至寶都碎了,而且她的腦門還受了創傷,險些就崩裂了。

樓婉君收回流星镯,看着姬婉月重創,碎落的那幾件至寶都滾落進了岩漿層中,心頭不覺惋惜,那些可都是好東西啊。

“手滑了一下下。”她笑吟吟地看着姬婉月,後者幾乎要被她給氣壞了,那張冰山臉氣得發綠,陰沉沉的,雙目噴射出來的目光恨不得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啪!

樓婉君面帶笑意,十分挑釁地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黑鞭,空氣炸響,源紋漫天,她身上爆發出來的源力很驚人。

“賤人!”姬婉月吃了暗虧,心中大恨,但同時心頭也頗為忌憚。

忌憚樓婉君手中的那只流星镯。

她身上戴了些什麽防身的法器,她是一清二楚的,換做是旁人是不可能這麽一下就震碎了她的法器的。

那只镯子有古怪,如果她能得到手,絕對是一個極好的大殺器。

樓婉君懶得跟她廢話,揮鞭直上,剛才她被對方壓制得那麽憋屈,當然要找回場子!

“找死!”姬婉月沉聲,目光沉沉的,透着漫天的殺氣。

縱然她的法器被毀,這個小賤人想這麽輕易就斬殺自己?

那未免太天真了!

姬婉月冷笑,她看着樓婉君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個死人一樣。

只見她擡起雙肩,劍柄處都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把雙刃,渾身爆發出來的源力很驚人,像是一頭小神龍一樣沖着對方就斬殺了過去。

樓婉君心頭微微一驚,對方都受了重創,居然還能有這樣的威力?

不容她多想,姬婉月就已經殺到了跟前!

對方的劍氣很強,劍術造詣也很了得,那漫天的劍氣殺氣騰騰,猛然一擊,直接把樓婉君給震飛後退了數十步。

“好強!”樓婉君心驚,只覺得胸口隐隐有些悶痛。

第 56 章 (15)

九條銀紋,宛若九條銀龍,彌散出來的香氣神異無比。

“九龍金丹!”小毛球當即瞪圓了眼睛,一身的灰毛都倒豎了起來,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伸出爪子去就飛速刮走了一顆,張嘴就吞下了。

“小毛球!”樓婉君大駭,并非是心痛這丹藥,她都沒弄明白這所謂的九龍金丹是個什麽東西,自然是不會擔心的。

想到自己剛才融合魂釘時的莽撞,她見小毛球這樣慌忙就吞下丹藥時,下意識是擔心會出事。

258青銅寶方

小毛球服用九龍金丹後渾身忽然的爆發出恐怖的能量,連口鼻之間都隐隐有火苗蹿出來,樓婉君見狀,收好那顆九龍金丹,一下子蹿得老遠。

小毛球的周身一瞬爆發出神秘的源紋字符,缭繞在它的周身,這種力量幾乎要将整座地宮給摧毀,樓婉君找了個遮擋物擋住,一邊看着這小東西要驚變出個什麽東西來。

只見小毛球那一身灰毛倏然變得根根通紅晶瑩,就像是火琉璃那樣,上面甚至都出現了神異的字符,而它的體型也在急速膨脹,身形如獅,頭若虎,四爪十分雄壯有力,後背的一對肉翅展開竟是有數丈寬長,渾身透着可怕的力量。

“這……是這小東西的本體?”樓婉君驚異,一時間她竟也沒能瞧出來小毛球究竟是個什麽血統的異獸。

“這就是本座的本體,如何?小女娃娃你怕了吧?”小毛球能夠顯化出自己的本體後是格外的得意,一雙金眸盯着樓婉君,它的額頭上浮現出一團神秘的源紋,透着強大的生靈威勢。

樓婉君頓時滿頭黑線,這小東西真是欠揍,一朝得勢就開始得意忘形了。

她随後走了出來,手中霎時凝結出一個源紋光球,直接就朝它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小毛球被砸了猝不及防,巨型本體一下子就歪了過去,身形一陣踉跄,本體不穩,一下子又縮回了巴掌大的樣子,只不過那一身的毛倒是變成了火紅色,看起來跟一團小火球一樣。

“是挺怕的呢,要不你試試我新得的魂釘威力如何?”樓婉君斜睨了它一眼,聲音充滿威脅,心頭肉痛着。

小毛球被那符箓封印許久的歲月了,一身的修為早就被消耗掉了,它是連本體都化不出來的,但是那九龍金丹它才吞了一顆就有如此變化,實在是珍貴。

“我……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小毛球頓時認慫,心底一陣哀嚎,鎖龍宗那群老東西實在是太可恨了,害得它就算是吃了九龍金丹這樣珍貴的寶藥都無濟于事,只能短暫化出本體,并不能穩定維持,那就更別說是修為了。

“開個玩笑?不經過我允許你就吃了那九龍金丹,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樓婉君冷哼,盡管心頭肉痛,不過九龍金丹都已經被吃了,她也沒轍。

“我……一時沒忍住,要不……你把那最後一顆給我的,說不定我這次連修為都能恢複過來呢?你看我這……”

“少打那九龍金丹的主意了,告訴你沒門,你要想早日恢複過來,就安安心心踏踏實實地修煉,少想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樓婉君打斷它的話,沒有貿然問九龍金丹是個什麽來歷,不然一定會被這小東西給忽悠的。

被拒絕後小毛球沒再提起,老老實實地蹲在一邊,目光卻是賊溜溜地盯着她的流星镯,但是一想到流星镯只有她能用,不免又是一陣洩氣。

樓婉君沒理會它可憐兮兮的眼神,而是把那黑漆漆的盒子給撬開,只見裏面放着一個如小魔方一樣的青銅方。

不知道為什麽樓婉君現在見到青銅,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在石柱訓練場見到那詭異景象,尤其是又讓她想到了另一把短劍魂器,以及那青銅棺中溢出的黑色物質,還有那只枯瘦的老手,那種沉艮的嘆息至今在她的腦海中依舊清晰無比。

這青銅方還沒有她的巴掌大,每一面都有四個小方格,顯然就是一個魔方一樣的,每一個小方格上有獨立雕刻出來的圖紋,有山石、林木等,每一個都截然不同,但是融合在一起卻又是極為和諧的。

她拿起青銅方,沒有貿然擰動,而是腦海中觀摩着《六道天紋圖》,她之前得到過銀頁就是《六道天紋圖》缺失的一角,她想嘗試看看這青銅方能否與這圖産生關聯。

但是半天的功夫也沒有反應,樓婉君也是沒轍了,仔細琢磨着上面的圖紋,又細細看了看,她這才大着膽子擰動,把其中看起來類似的山川拼湊在一起,四個小方格上出現了一副奇異的山川。

“這……不是昆侖魔域嗎?”小毛球在一側認了出來,樓婉君一驚,仔細辨認後,發現還還真是昆侖魔域的山川,但是這山川後又藏着別的圖樣,她是看不透的,像是隐隐有一條河流。

就在一人一獸專心琢磨這青銅方時,那種淺藍色的弧光又輻射了過來,樓婉君連忙抓着小毛球要躲開,腳下一個趔趄就從矮丘上滾了下去,一下子就跌進了青銅方中。

樓婉君大驚,小毛球也是震驚,但是在發現沒有任何危險後,這懸提起的一顆心這才落了下去。

她這才仔細觀察這青銅方的內部,除了難以辨認的古文字之外,四面青銅壁上都是山川河流、或者是宮殿等等圖像,像是在描述什麽故事,卻又像是在記錄下來的。

“你有見過這種圖嗎?”樓婉君詢問小毛球,畢竟這小東西是活了不少年月的。

這回小毛球沒敢自吹自擂,這些山河圖中透着一股奇異的力量,讓人心頭産生敬畏,不敢亵渎。

“沒見過,這種青銅方我也是第一次見。”小毛球搖頭。

樓婉君也捉摸不出來,她這才想到外面的那些淺藍色弧光,頓時一驚,瞥見這青銅方中央有一處圓蓋,走過去悄然打開了一條細縫,頓時一股極具腐蝕性的霸道氣息橫掃了過來。

她心頭大驚,急忙蓋好圓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領子,發現寶衣的領子一瞬就跟風化的山體那樣成了粉末。

“這究竟是什麽力量?這分明就是要毀滅一切進入這裏的入侵者呀。”樓婉君心有餘悸。

“女娃子你來看!這扇宮門是不是跟外面的很像!?”小毛球忽然尖叫,激動地指着青銅壁上的山河圖中的一扇宮門問道。

樓婉君也急忙看了過去,果然是見到了一扇宮門,很恢宏巨大,與外面的宮門是一抹一樣的。

但是這宮門卻是擋在一條河流面前的,關于河流裏的圖紋記載,一人一獸盯着看了半天也沒能瞧出個所以然來。

259毀滅一切

“是挺像的,但是這又能說明什麽呢?”樓婉君嘀咕,這就算是像,她也讀不懂這上面圖紋要表達的意思。

這些圖看似的牛馬不相提及,但是卻有奇跡般地融合在一起,像是在描述什麽事情,可是沒有文字記載,就這些圖讓她去看去理解,這太高估她的腦子了。

“你可是蠢嗎?這說明什麽?說明那扇大門後有至寶啊!”小毛球很是鄙夷地白了她一眼,現在它那一身灰毛變成紅毛後,這說話的膽氣兒也變了。

樓婉君斜睨了它一眼,然後微擡着下巴事宜它看那塊寶蓋,“就算是有至寶,你能得到嗎?外面那層藍色弧光,簡直能毀滅一切。”

說着她下意識就摸了摸自己的衣領,剛才那種穿透靈魂的蒼寂毀滅氣息就像是附着在她的血液中一樣,現在仍舊讓她感到心驚肉跳的。

樓婉君簡直不敢想象,要是剛才她把自己的腦袋再送出去一點,是不是現在都變成粉末了?

被她這麽一堵,小毛球頓時也噤聲了,目光依舊盯着那扇大門看着,只是可惜那扇大門後面究竟有什麽卻是看不到的,上面也沒有描述出來。

“你看看那門上是不是有文字?”小毛球忽然金眸一亮,爪子指着那大門的兩側問她。

樓婉君聞言,眯着眼睛盯着看了半天,最後無奈搖頭:“這種古文字已經超出我能讀懂的範疇了,只怕是更久遠的先民文字。”

當初她還是因為吸收了那頁經書,加上有《六道天紋圖》的原因,她才能辨識在石柱訓練場裏的古文字,不過那些古文字雖然是古老,但是那大門上兩側的文字更加晦澀難懂,她連看都看不懂,更別說是去理解了。

“那些藍色弧光應該也要結束了。”樓婉君估算着時間,她很想看看外面究竟是怎麽回事,還有這青銅寶方似乎能夠抵擋這些藍色弧光。

她走到寶蓋那裏,謹慎地打開了一條縫隙,一股蒼冷的氣息的從細縫中鑽了進來,雖然冰寒,但是比起剛才從她身上掠過的那絲絲藍色弧光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不過好在那些藍色弧光消失了,她一探頭整個人就從青銅寶方中出來了,小毛球也跟着出來了,那青銅寶方就只有嬰孩巴掌那麽大,樓婉君拿起來仔細又看了一遍,還是沒能瞧出什麽門道來。

“你要不要去那扇大門那裏瞧瞧?反正我們都已經到這裏了,這玩意兒能抵擋那詭異的光,有危險我們就躲進去。”得了九龍金丹的好處後,小毛球就按捺不住自己這顆想要快點恢複過來的心,一直催促慫恿着樓婉君。

少女斜睨了他一眼,這才發現他們沒有在矮丘上,而是在的這平原的中間。

突然樓婉君只覺得汗毛倒豎,抓起小毛球就往矮丘方向狂奔,她的速度極快,快到矮丘時,她幾乎就是撲過去的。

嗡的一聲,她只覺得自己的身後像是有什麽東西掠過,她回頭一看的,只看到像是弧刃一樣的一道藍光在橫掃平原後就消失了。

她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寶衣缺了一大塊,後背涼飕飕的,她臉色微微發白,心有餘悸地看着那平原,一邊還不忘說話譏諷小毛球:“還去看嗎?”

小毛球這邊也是受驚不小,剛剛就差那麽一點,它以為自己就挂菜了,“看、看個毛啊,小爺我差點就翹辮子了……”

“哼,還小爺?就是個慫包。”樓婉君鄙夷地哼了一聲,然後拿出那青銅寶方放在手中細看,可是看了半天她也不懂得要怎麽用這寶物。

“給小爺我瞅瞅。”小毛球開口,伸出爪子去把那寶方給拿了過來研究。

樓婉君也沒阻止它,一會兒看看四周一會兒看看那寶方,動用源力試探了很多遍,都沒有辦法使用着寶方,直到最後動用源魂,居然跟這青銅寶方架起了那麽一丢丢的連接。

“你真是走狗屎運啊,多少人這輩子能得到一件趁手的魂器就很不錯了,你這是一口氣就得了四件。”小毛球唏噓,多少有點酸葡萄的心理。

樓婉君哼笑了一聲,那雙明亮得跟水洗過的黑葡萄大眼瞥了它一眼,然後只見她身側就浮現了那口詭異的漆黑小劍,還溢着那種詭異的黑霧,看起來極具邪性。

然後就是那根魂釘,通體銀白,有金祥雲纏繞,無比的聖潔,兩者之間簡直就存在極大的反差。

“你喜歡送給你,要不要?”

小毛球立馬認慫,兩只爪子連連擺得跟抽風了一樣,“小爺我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

這女娃子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黴,這得到這些法器都跟某個大時代是有關聯的,都是十分的強大,就這魂器的氣息實在是讓人心底發寒。

“對了,你不是有鎖龍柱嗎?用鎖龍柱啊,我們可以出去啊!”小毛球這才看見樓婉君沒有亮出來的鎖龍柱,想到那十二根鎖龍柱的用途,它的眼底一下就亮了起來。

“沒戲,你別想了,這裏對源魂的壓制很厲害,我剛才早就試探過了,我運用鎖龍柱不算是爐火純青。這個地方詭谲,萬一要是跑到另一個更可怕的地方,我們不是在找死嗎?”

樓婉君直接否決,要是能用鎖龍柱她一早就用了,一進來這裏她就感受到有一股莫名的壓力在壓制她的源魂,這樣的強大幹擾下,她是不敢用鎖龍柱的,萬一要是出現了差池,那絕對是要小命不保的。

小毛球頓時噤聲,半天後氣餒地把青銅寶方丢給她:“什麽破玩意兒,出都出不去。”

樓婉君看着那青銅寶方,想到石壁上的那個先人,這裏沒有別的出路,也不知道那個人從哪裏進來的,又為什麽要選擇枯死在那裏?

随後她試着動用源魂催動那青銅寶方飛行,這一試還真就成功了,她眼睛一亮,然後抓着小毛球一并進去,然後催動青銅寶方朝那大門橫渡過去。

這青銅寶方似乎能夠屏蔽一切生靈的氣息,外界捕捉不到,那詭異的藍色弧光也沒有出現,直到他們到了大門跟前那些弧光才出現。

樓婉君算了一下,這大面積鋪滿平原的弧光出現是有時間間隔的,而剛才那種零散的弧光,多半就是察覺了她的氣息,放出來清除她的。

260感受毀滅

想到那弧光居然是清除一切靠近這扇大門生靈的,樓婉君的後脊頓時就忍不住一陣發寒,一人一獸待在青銅寶方中等到那藍色弧光消失後,樓婉君這才小心地掀開了寶蓋。

霎時,一股滄桑渾厚的氣息鋪面而來,樓婉君很謹慎,沒有貿然就出了寶方,而是從流星镯中拿出了一塊寶肉丢了出去,半晌後都沒有動靜,這才敢帶着小毛球一起出來。

但是出來後,這一人一獸也不敢亂動,更不敢踏進那空曠的平原一步,樓婉君把伸腳把那塊寶肉踹了過去。

剎那間一道藍弧飛掠,只見那寶肉迅速黯淡幹癟,肉質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沒了,和倒在矮丘上的那兩個人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樓婉君頓時汗毛倒豎,叮囑小毛球:“不想死就小心點。”

小毛球點頭如搗蒜,其實不用這小女娃說它也知道啊,這特麽的簡直就是毀滅啊。

樓婉君一手拿着青銅寶方,一邊仰頭看着那門框上的字符,之前在寶方裏雖然能夠清晰看到這些字跡,但是卻遠不如這樣近距離的觀看來得震撼。

這些字落進她的腦海中時,樓婉君一瞬就像是老僧入定了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完全聽不見小毛球在她耳邊叽叽喳喳地說些什麽。

那些字符很是玄妙,落入眼中後就像是被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腦海中一樣,那些字符時而舒展,就像是那些春日裏綻放的嬌豔花朵一樣,充滿奇幻,她甚至能嗅到花香。

時而組合在一起,成了一個奇異的圖紋,那圖紋細看之下像是人像盤坐,但是一晃神卻又像是一座巍峨巨山,時而又像是神秘莫測的虛空星象,簡直玄妙至極。

樓婉君一時間就看呆了,陷入了某種共鳴之中,她仿若一眼萬年,看穿虛空,神游太虛中,感受到虛空的浩瀚與神秘,那種不可思議的神秘力量從腳底延伸到四肢百骸,特殊的感悟難以言喻。

一時之間她只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那種飽滿、磅礴的力量讓她感到十分滿足,有種能夠感動天地的自信。

但是這種感觸沒有持續很久,也不過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她再次看到那字符的玄妙變化,這一次她仍舊像是感受到了虛空,那種強大太讓人膨脹了。

可是她還來不及開心,倏然間就感受到一股磅礴的、毀天滅地的殘酷冰冷氣勢橫掃而來,那種冷,蔓延充斥到每一個細胞中。

樓婉君的身子僵硬,她是感受到無比的懼意,她看到了自己像是被禁锢在了那虛無缥缈的虛空中,無邊的黑暗與血紅就像是張開了獠牙的巨獸,在一點點地蠶食她。

那種浩瀚磅礴的空間感在不斷地放大,大到她只能看見星辰閃爍,只能看到那像是血染一樣的虛空,她就像是一粒塵埃,消失在了宇宙中,窒息、恐懼、無力一瞬便蔓延上了心口。

“小女娃?!你這是魔怔了嗎?!”

突然小毛球聲音在她耳邊震響,樓婉君這才回過神來,這才驚覺自己的後背竟然已經是全部濕透了,想到剛才的那種感悟,她的頭皮就像是過電一樣起了一層雞皮,她都能感覺自己的毛囊都變得堅硬了。

“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見鬼了?”小毛球見微微粗喘着氣,一張臉慘白得吓人,要不是這裏只有自己跟這個小女娃,它還要以為自己是見鬼了。

樓婉君微微平複了呼吸,試圖甩開剛才那股讓人心悸的感悟,但是那種感覺就像是她切身經歷過一樣,像是烙印在了她的骨子裏,她越是回想,那種感覺就越是清晰無比,實在是太駭人了。

“我沒事,你有沒有覺得這些字符很可怕嗎?”樓婉君搖頭,一手捂着自己狂跳的心髒,真怕這心髒會一下子就跳出來了。

小毛球一雙金色眼眸看向那門框上的字符,半天也沒什麽感覺,就搖了搖頭:“這些鳥文,比小爺我還要古老,除了看不懂之外,哪裏可怕了?”

樓婉君疑惑,她深吸了一口氣後再次擡頭看向那字符,霎時她只覺得有一股磅礴的毀滅力量将她牢牢禁锢,她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等待着被宰割。

這種感覺真是太難受了,樓婉君一瞬就收回了視線,不敢再去看那字符。

小毛球在一邊也看出了門道來,略有幾分不甘心地朝那神秘字符使勁瞄,但是半天也都看不出什麽東西來,只能放棄。

“你究竟看到了什麽?能讓你怕成這樣?還有比那只手更可怕的嗎?”它追問樓婉君。

樓婉君搖了搖頭,臉色還是很慘白,眼底含着驚恐之色,“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石柱那裏我們感受到的是可怕、恐懼,但是這些字符讓我感受到……毀滅。”

“毀、毀滅?”小毛球瞪圓了眼睛結巴,只覺得她這話未免也太敷衍了,這麽一個破字符而已,哪裏會有什麽毀滅而言?

“你要是不想說就別說,這個破鳥文,哪裏來的什麽毀滅?”小毛球氣哼哼地譏嘲她。

樓婉君也沒有在意它的譏嘲,那種感覺太過于真實,真實到她以為自己剛剛就在經歷那一切,她一手捂着胸口,沉聲說道:“不,不只是毀滅,還有磅礴的力量,但是最深刻的還是那種毫無征兆的毀滅,鋪天蓋地,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小毛球被她這說詞弄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立即打住她的話:“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這些什麽見鬼毀滅,咱們不會早就知道了嗎?三十三天域就剩下了九重域,這可不就是毀滅嗎?趕緊看看怎麽進去這破門後邊……”

樓婉君心頭沉甸甸的,那種感覺真的是沒辦法跟旁人說,也沒辦法讓旁人去切身體會,她也沒在意小毛球的話,而是收回了心神,盯着眼前這扇巍峨如山的大門。

“這還能怎麽進去?推開啊……”樓婉君穩了穩心神, 然後伸手就要去推開門,但是不能她的手接觸到那大門。

轟隆。

一聲沉重的悶響,那種聲音就像是從遠空傳來,厚重而悠遠,讓人心頭一顫。

只見大門自己打開了,露出了容一人通過的過道。

261金色雨點

一人一獸互看一眼對方後,目光頗為忌憚地看着那過道,為了保險起見,樓婉君抓起小毛球就丢進了青銅寶方中,然後一個人邁步進了那過道。

那過道是一片白芒,她跨過去後,那巍峨厚重的巨門被關上了,她本能地回過頭去看,這才發現自己站在一處懸崖上。

樓婉君心頭一驚,下意識就往後退了幾步,她這才擡頭來細細打量這裏,準确的說,她不是站在懸崖上,而是一座浮山上。

這裏一片漆黑,有幾顆星辰在閃爍,詭異的是這裏有許多的浮山,大大小小不同的浮山就像是靜止了一樣,這裏安靜得詭異,她都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樓婉君看着那些浮山,眉心微微跳動着,心底不知為何就騰起了一抹心悸,她就這樣站在這裏,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耳畔響起像是滴水的聲音,空寂、悠遠,回響在這片虛空之中。

她覺得自己臉上濕漉漉的,她伸手摸了一下,發現指尖上是金色的液體,她疑惑地看了一眼四周,發現這黑暗的虛空裏竟是下雨了。

只是這些雨點很特殊,都是金色的,就像是液體的黃金那般,晶瑩剔透,而這些金色雨點落下來後,只見她跟前那片空幽的虛空面前出現了一圈一圈的漣漪,就像是雨滴落在了的池塘上那樣,一圈圈的,甚至的旖旎。

樓婉君不禁擡頭看了看那漆黑的天空,盡管她的眼目極好,但卻也是只能看到那金色雨水滴落而下,并不能找到這些金色雨水的源頭來自哪裏。

随着這些金色雨水落下,一特殊的感悟湧上了她的心頭,是關于生命的那種蓬勃、陽光,整個人心頭充滿了正義,隐隐之中,她聽着那些雨點落下的聲音時,仿若十分的有規律,像是一篇大道之音。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接住那金色雨點,細看之下,只見那晶瑩雨水中像是有什麽字符在滾動,她忍不住輕輕一抿,那金色雨水瞬間消失,像是被她的肌體給吸收了一樣,還散發出一圈小小的金色光暈,甚是奇異。

“這……究竟是什麽?”樓婉君懵了,這些雨水竟然她體悟到了生命之力,雨點墜落的聲音,她居然像是聆聽到了大道之音,心中一片神聖。

正當她驚異時,看到了那些雨水滴落蕩漾出來的漣漪,那些漣漪成線,一條條的金線交織,看起來是那麽的和諧自然,但是那些交織的金線,樓婉君竟然像是看到了一副畫,時而是一座山,時而是一條江河,時而是一頭奔騰的生靈,變幻莫測,玄妙無比。

“這……”這下樓婉君就更奇異了,她的心頭雖然震驚無比,但是卻是一片寧靜,這三種異象交織在她的腦海中,樓婉君像是捕捉到了什麽,當即放下青銅寶方把小毛球給放了出來,然後叮囑它:“別打擾我。”

說着就立即盤腿坐了下來,她的腦海中觀摩着《六道天紋圖》,身體感悟着這金色雨水所帶來的玄妙體悟。

小毛球原本是想要張口說話的,但是見她這樣盤腿就坐下來,并且神色平靜,它也是看到了這些金色雨水,一瞬間也像是觸摸到了什麽感悟,當即就閉嘴不說話了,也有模有樣地盤腿在青銅寶方一側坐下,閉目靜靜地感受這種玄妙。

樓婉君觀摩着《六道天紋圖》,只覺得萬分的玄妙,她感覺到那種玄妙的變化,渾身仿佛沐浴在某種聖潔磅礴的力量之中,這種感覺難以言喻。

然後她看到那副《六道天紋圖》像是有了變化,有無數的金色刺芒就像是流星一樣湧進來,融入其中,原本是有些略微灰白的線條緩慢變成了金色,這天紋圖變得是愈發玄妙了起來。

“靠!”

小毛球原本也是感受到了那種玄妙的,也坐下來感悟,可是這沒半刻鐘的時間,它察覺這種感悟變得越來越稀薄,便睜開了眼睛一看。

這一看吓一跳,只見那些金色雨水就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一樣,竟然都改變軌跡沒入了樓婉君的身體。

小毛球一身紅毛亮閃閃的刺目,它不敢打擾樓婉君,可是又羨慕得緊,這些金色雨水很神異,那麽純粹神聖的力量的,這肯定是好東西!

這麽想着,它就張開嘴巴堵在樓婉君的跟前吃掉那些金色雨點,但是這些雨點就好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居然是一滴都沒落進它的嘴裏,完全就避開了它。

小毛球:“……”

這特麽是區別對待嗎?要不要這麽明顯的?

那些金色雨點源源不斷地沒入樓婉君的身上,起先還沒有什麽,到最後樓婉君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一層金芒,光芒萬丈的,她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小金人一樣。

而樓婉君的那種感悟也是越來越深,她看到了《六道天紋圖》的變化,金色的天紋圖比以往的要更加玄妙,繁複,比起之前吸收了銀色經書的變化要更大一些,甚至衍生出了一些源紋來。

這讓樓婉君感到很是驚異,但是這金色雨點也并非是取之不竭的,這種狀态只是持續了一刻鐘左右就停了下來。

樓婉君并未立即就睜開眼睛,而是在用心感受那天紋圖的繁奧,她每日觀摩這《六道天紋圖》受益匪淺,而今這經過變化之後,她只覺得自己的源魂像是得到了升華,那種通透磅礴的感覺難以言喻。

用尋常人的話而言,就像是要羽化升仙了那樣。

她用心感悟着,下意識她就擡起手指直接凝聚源力,徒手繪制源紋,小毛球在一旁看得眼紅炸毛,這區別對待真的是太特麽見鬼了!

它不服!

可是不服又能怎麽樣?那些金色雨點早就被樓婉君吸收兩個幹淨,它總不能挖出來。

樓婉君的這種感悟沒有持續很久,直到消失殆盡,她這才睜開眼眸看着自己手上繪制出來的源紋光球,她輕輕擡手,那源紋光球速度迅猛,直接轟擊一座浮山,剎那間浮山崩裂成了碎片。

“你……”小毛球看得瞠目結舌,這是個什麽鬼的力量?這是想要上天嗎?這個時代的源師不應該有這麽厲害才對的。

262無什麽敵

“這……”連樓婉君自己都懵逼了,這樣繪制出來的源紋,實在是可怕,而且她感覺自己的體內還有使不完的力量,而且源魂也是磅礴飽滿。

按照常理而言,她徒手這樣繪制源紋出來,不僅是源力會耗損得厲害,就連源魂也會使用之後變得萎靡,但是她現在卻沒有半點的萎靡之态,而是非常飽滿的狀态。

“女娃子你是無敵嗎?!”小毛球瞪圓着眼睛,滿眼都是震驚之色。

“去!無什麽敵?這感覺很奇怪。”樓婉君沒有因為得到這種力量而感到高興,她的心頭甚至感到一絲恐慌,這種強大的感覺……

她的心頭忽然一顫,想到了剛才在門框上看到的字符,突然只覺得後脊一寒,盛極之後……便是毀滅!

樓婉君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冒出這樣的想法來,但是這種剛冒出來,就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而且這種感悟越來越深刻,她再次凝神觀摩那《六道天紋圖》時,那些金色的源紋路就像是會游動一樣。

小毛球見她臉色難看,頓時就不在說話了,而是打量着這四周的浮山,忽然它指着一座浮山說:“你看那裏是不是有東西?”

樓婉君聞言便看了過去,她定了定心神,目光看向了那座浮山,遠遠的像是看見一棵枯樹與一道破敗的門。

“去看看。”這裏實在是詭異,為什麽《六道天紋圖》會吸收那些金色雨點?這裏除了這一片虛空,這些浮山之外還有什麽?

為何這青銅寶方內會有描繪這看起來就詭異的大門?這裏究竟藏了什麽秘辛?為何會在這昆侖魔域之下?

這些疑問都萦繞在樓婉君的心頭,身體裏磅礴的力量沒有讓她感到絲毫的喜悅,而是一種極盡緊迫感的焦慮。

她随後抓上小毛球,纖指間凝聚源力,源紋在她的指尖綻放,就像是一朵朵妙蓮的,在她的足尖綻放生花。

落足後,那些金燦燦的的蓮花便散盡消失,化為金粉消散,這讓小毛球看得是目瞪口呆,同時心頭也感覺不妙。

女娃子的實力如何,它是知道的,即便是能夠以指繪紋,就算是在它的那個大時代裏的,也沒有幾個可以做到她這樣随心所欲的。

雖然它在跟女娃子說那些往事秘辛時,态度是非常誠懇,但是它自己是很清楚的,那些所謂的秘辛,有些東西它是誇大其詞了的。

就譬如源師與源符師,這兩者之間雖然是衍化出來的,但是在本質上是沒有太大的區別的,同樣都是需要強大的源力、源魂支撐。

而這女娃子雖然是可以以指繪紋,但是遠沒有達到這麽随心所欲的境界,随心所欲,還是以指繪紋,沒有疲憊之态,那至少是天師級別的實力。

這樓婉君的實力是顯然不可能的,她就算是先天滿源力的優勢,源魂也比普通人強大,但也僅僅是高出那麽半截的優勢而已,況且她還沒有接受過正統的源師修行,都是野路子出生,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強大的力量?

剛剛那些金色雨點究竟是什麽來路?

小毛球滿腹疑惑,但是樓婉君已經帶着它來到了這座浮山跟前。

這座浮山上的枯樹透着滄桑,而那座看起來很破敗的門搖搖欲墜,似乎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塌毀了。

樓婉君的目光落在了那破門上的一則,上面有一行蒼勁有力的文字,雖然是落了塵埃遮掩,但卻是依舊難掩這題字之人的筆力之鋒銳,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看得人心驚肉跳。

“四極陰陽挂浮屠,唯有道與汝。”樓婉君念出了上面的字跡,這後半句倒是挺好理解的,就是這前半句,她看得是滿腦袋的

第 55 章 (14)

屍兵爬出來的,頓時心頭齊齊一震,都卯足了勁兒攻擊,跟随聞霖的大印碾壓朝那小道挪過去。

而這些屍兵似乎像是知道他們的意圖一樣,攻擊是越來越兇猛與瘋狂,幾乎是不要命地沖他們撲過來,那樣子就像是在拼命守護什麽東西一樣。

“該死!”姬婉月不慎被一屍兵抓傷了手臂,頓時留下了五道極深的傷痕,那傷口登時就發黑潰爛,一條瑩白的手臂仿若中毒了一樣。

樓婉君看了過去,只見姬婉月迅速拿出一只藥瓶往嘴裏倒,那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恢複。

這讓她感到咂舌,還有點吃虧,早知道姬婉月有這麽好的藥,她剛才就應該勒索這些藥才對,那材料雖然是稀有,但是她有不會煉器,哪裏有直接拿藥方便?

“真是虧大發了。”樓婉君嘀咕,一鞭子又是橫掃了幾個屍兵出去。

姬婉月似有感應那樣朝她看了一眼,那眼神十分冰涼,但也僅僅是一眼,她就沒再理會樓婉君了,而是摸出了一張黃紙。

那黃紙上透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讓人感到心悸,樓婉君對這些秘寶的了解不深,但是還不等她問小毛球,就聽到這小東西在她耳邊驚嘆:“沒想到啊,這姬家居然還藏着這樣的寶貝。”

“看到沒有,那才是真的寶貝,比你剛才勒索人家的材料不知道要珍貴多少倍,啧啧啧……”小毛球嘲笑她。

樓婉君一張俏臉頓時就陰沉了下來,發黑得有點難看,本來以為是勒索到了一塊大寶貝的,結果卻是一根雞肋。

“我告訴你,在那個時代裏,修士和源師雖然多,但是還有其他衍生類的職業,比如煉器師、煉藥師,這兩種職業就不用我多說,還有陣法師,這個你看看那十二鎖龍柱就知道強大陣法師在法器上的造詣有多可怕了,另一種就是比較罕見的源符師。”

小毛球趴在的後肩上巴拉巴拉地給她科普,樓婉君心頭雖然惱火被姬婉月坑了,但是還是豎起了耳朵。

“源符師是比較逆天的,可以說是煉器師和源師的結合體,部分比較強大的陣法師也是會煉器的,源符是比較逆天的一種的法器。就像是之前你們得到的那些玉牌,那些都可以歸類在源符師裏,而姬婉月現在用的這種黃紙,就更加逆天一點,這黃紙裏往往會注入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可以是諸天強者或者天尊,十分可怕。”

樓婉君聽得咂舌,完全沒想到那張看起來不起眼的黃紙居然有這麽可怕的威勢,真是虧死了!

“有黃紙、黑紙,黑紙則是更強一點,在往上就是法旨,一般都是天尊級別起步,所以在那個時代,只要是個源符師,地位是絕對地水漲船高。”小毛球說得興奮。

“那這跟源師有什麽區別?源師還可以镌刻呢。”樓婉君有點不服氣。

“從根本上來說源師和源符師的确算得是類似,但是兩者又有不同,源師起初的作用是給源府或者法器镌刻源紋,增強力量、防禦這些,是沒辦法直接攻擊的,後面也不知道是誰效仿了源符師,制作出了源紋卷軸,讓源紋不需要通過媒介就可以成為武器。”

小毛球也在感嘆,萬千大道,總是有人會走出新的路子來。

“而且源師一開始可以說是只是輔助類的職業,并不算得是很重要,但是源符師卻是不一樣的。源符師制符需要懂得煉器,并且還要掌握數千萬種源紋,而源符師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完全可以引導別人的力量來做出符紙、法旨之類的,不像是源師,只能通過自身的力量來提升镌刻的力量高低,這就是為什麽源師在那個時代是顯得有點雞肋的存在。”

樓婉君聽着,幾乎想要吐血,沒想到這源師和源符師之間還存在這麽大的差距。

“但是也因為源符師過于逆天,所以現在估計已經消亡了,只有一些禁地裏或者是超級世宗裏會有那麽一點存貨以外,這種東西幾乎是沒有了。”小毛球感嘆。

樓婉君聽罷,腦海中掠過一抹其他的想法,但是很模糊,她沒去深想,因為這些屍兵是越來越多了。

“去!”這時候她聽到了姬婉月嬌叱一聲,只見那張黃紙飛遁于空,爆發出刺目的金芒,一股恐怖的力量橫掃,頓時那些跟螞蟻群一樣的屍兵被碾壓,發出爆豆子般的聲音,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碎成了齑粉。

樓婉君看着那一地的白色粉末,瞪圓了眼睛,看着懸浮于空的那張黃紙很是眼熱,這才是真的好東西呀!

聞霖幾人也都愣住了,誰都沒有想到那黃紙的威力居然這麽可怕。

“快走!這些屍兵很快就會重新爬上來的!”姬婉月随後收回那黃紙,言語冰冷地說了一句,樓婉君看見那張黃紙已經缺了一角,看來那黃紙還能再用的。

254詭異大淵

姬婉月說完也不理會衆人,拔腿就朝着那邊跑了過去,見狀樓婉君也沒有遲疑,示意巫淩跟緊自己也跑了過去。

那些屍兵果然在被姬婉月的黃紙攻擊後沒過多久的功夫,從葬屍坑中又有密密麻麻的屍兵爬了上來,而且速度也比之前的要更快了。

“快走!”樓婉君看得頭皮發麻,她的源魂強大,敏銳地差距到這批屍兵比之前的速度要更快,而且身上散發出來的死氣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衆人看到那些屍兵從葬屍坑中爬出來時,一個個臉色都十分難看,都拼盡了吃奶的勁兒朝着那條小道跑去。

“也不知道這裏是通往哪裏,這些屍兵看起來似乎很忌憚這裏,并不敢靠近。”巫淩也是狂奔得氣喘籲籲的,她擅長的是一堆一的暗刺,這樣大群體的作戰是她的短板,要不是有龐鐵在護着,估計她要跟錢面兩人一樣,直接被拖下葬屍坑中去。

“盟主,現在就只有這一條路了,要往裏走嗎?”有黑風盟的兄弟問聞霖,語氣中夾着一絲絲的恐懼。

誰都沒有料到他們這只不過才剛靠近昆侖魔域而已,就已經遭到了這樣大的損失,而這裏的屍兵如此多,誰也不敢保證後面還會不會遇到更可怕的生靈出來。

樓婉君一直在環顧四周,她總覺得他們真的就像是一腳踏進了鬼門中,這裏實在是陰邪得厲害,處處都透着一股讓人不安的氣息。

“走!”半晌後聞霖決定還是要往裏面走,一來是那些屍兵雖然是不敢靠近這裏,但是卻徘徊在空地上,密密麻麻的,他們也無法殺出一條路出去。

而且他們這就已經折損了不少人了,如果這個時候退出去,實在是不甘心,也對不起那些搏命的兄弟。

聞言也沒有人反對,衆人也都沒有反對,還是聞霖帶路,衆人跟在他的身後前進。

樓婉君看見他臉色蒼白的,原本有幾分狠戾的面龐看起來也沒那麽兇狠了,她從流星镯中摸出稀釋後的血膏寶藥遞給了他:“聞大哥。”

聞霖看了一眼她手裏的藥瓶子,“你自己留着。”

樓婉君看得出來他的源魂受創不小,這些血膏寶藥都是楚北陌精心熬制的,都是按照失傳的古配方來的,藥性比一般的好太多了,尤其是在對源魂滋養這一塊,是十分有益。

“聞大哥你就別推辭了,這接下來的路都還要你帶着我們,我這藥對修複源魂是很有幫助的。”樓婉君解釋,不由分說地把藥直接丢給了他。

這并不是她大方,這些血膏寶藥用一點就少一點,聞霖是黑風盟的盟主,實力不弱,萬一他要是出現了不測,這隊伍是絕對要散的,所以這隊伍裏是不能沒有聞霖的,至少現在是不能沒有的。

聞霖看着手裏的藥,見樓婉君走開,最後他還是喝下了這瓶藥,隊伍裏的弟兄還需要自己,他是一點問題都不能出現的。

“大家都謹慎一點。”聞霖随後叮囑衆人,樓婉君這次把黑鞭給收好,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握在手上。

幾人順着蜿蜒小道深入,倒是沒有屍兵追上來,但是這裏彌散的那種腐朽氣息讓人頭皮發麻。

這種氣息透着死氣、腐朽,就好像是一切事物都會腐朽在其中,随時都會消亡一樣,這種荒唐的想法在樓婉君的腦海中盤旋。

連小毛球都有點不安,總感覺他們這才是真的一腳踏進了地獄門口,“傳言昆侖魔域曾是仙地靈山,只因那場大戰才成了禁地,當時隕落的大能無數,那種級別的大能縱然身死,但是他們肉身不腐,哪怕是殘留在身上的大道都能把你們這裏的人給劈死。”

樓婉君懶得理會它的馬後炮,她來之前這貨怎麽不說?現在她這一只腳都踩進來了才說還有什麽用?

不過對于小毛球說的這些,她是信的,不然怎麽解釋外面那條大裂縫的葬屍坑,那些屍兵,肉身早已腐壞,但卻還能如此兇猛攻擊,定然是跟那些殘留下來的大道殘痕是脫不了關系的。

“盟主,這裏實在是陰邪的厲害。”有黑風盟的兄弟忍不住開口,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有人栽倒的聲音。

樓婉君也看了過去,只見之前那四個沒了源府的修士死了一個後,剩下的三個雖然在屍兵那裏活了下來,但是自身沒有源力護體,是承受不住這樣陰邪的腐朽氣息。

這種氣息可以說是某種殘留下來的大道殘痕,他們現在是尋常人之軀,自然是承受不住的。

“盟主,我們怕是不能陪着你們進去了,這些氣息太陰邪,我們承受不住。”其中一人開口,接着照明的晶石,樓婉君看見他臉色蒼白得瘆人,額頭上已經是沁出了冷汗,很顯然是承受了很長的時間。

聞霖當然也能察覺出來這冷風的氣息不對,他前後看了一眼,然後對三人說:“你們三人往後退,尋找合适的地方歇息,等我們出來後與你們彙合。”

對于聞霖的決定,那三人倒是沒有反對,衆人也沒有多說什麽,留下三人後繼續上路。

但是這陰風是越來越甚,等衆人好不容易走到小道盡頭時,發現面前有一個大淵出現,下方雲霭缭繞,以肉眼之力不可探其深。

樓婉君看着眼前這個大淵,感覺到心悸,只覺得他們這幾十個人十分的渺小,有種“我為塵埃”的荒謬想法從腦海中掠過。

而這大淵的上方,有三根極為的粗大的鏈條,竟都是用的珍稀材料黑玄金煉制而成,懸挂于上空,直通大淵對面。

這上鎖鏈自然是不難的,但是這大淵讓人看不清,不知道底下有什麽東西在潛伏着,一旦他們上了鎖鏈那可就是沒有回頭路了,到時候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你二人先上,小心探路,切記小心!”随後聞霖指了兩個黑風盟的弟兄吩咐道。

那兩人也沒有任何遲疑,足尖一點,飛身躍于鎖鏈上方,底下的人站在小道盡頭看着兩人的行動,一顆心都提着,生怕這大淵下真會有東西出沒。

255意外墜落

樓婉君也跟着衆人在看,那兩個黑風盟的弟兄實力都是在金身層次,伸手十分了得,但是這兩人行到鎖鏈中間時,另一人就好像是經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神色驚恐,驚叫着直接墜下了大淵。

這讓衆人心頭大震,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而另一條鎖鏈上的人卻是安然無恙地過了鎖鏈,但是就在衆人等他的信號時,卻是什麽動靜也沒有。

兩個人,一個無緣無故地墜落,這大淵底下不知道有什麽東西,而且這裏雲霭缭繞,除非有一雙火眼金睛,否則是不可能看透的。

衆人心頭凜然,都有些不知所措,聞霖是決策者,他更是難以決定,但是現在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這要是不前進,後退也是個死。

守在外面的那些屍兵也不知要用什麽法子來才能讓其退下,現在就算是他們想退出去,想放棄尋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大家都上那條鎖鏈。”聞霖半晌後吩咐道,指的那條鎖鏈是那個黑風盟弟兄走到盡頭的,說着他自己就要率先先上去。

“盟主,我先來!”黑風盟的弟兄見狀,便開口說道,搶先一步先上了那條鎖鏈,倒是那些招募進來的散修則是選擇沒聽見沒看見一樣往後縮了縮。

對此聞霖也沒說什麽,這是人之本性,他是無法指責什麽的,随後他自己也上了鎖鏈,然後是龐鐵,然後是巫淩,再到樓婉君。

樓婉君剛上去就見到姬婉月緊随自己也上來了,頓時蹙眉,姬婉月無比憎惡自己,這個時候選擇跟在自己身後?

但是眼下她不好多說什麽,不然這沒影兒的事情,她要是說出來反倒是成了她自己的不是了,只能自己心頭暗暗驚警惕。

一大隊的人馬都上了鎖鏈,就像是一只只螞蟻似的挂在上面,好在這鎖鏈足夠粗,所以行走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卻要萬分的小心。

“啊!”突然有人驚叫,那臉上出現的神色變化與之前那個掉下去的人一模一樣,樓婉君聞聲看去,只見那白色霧霭中綻放出一朵白色圓圈,那人便沒了聲息。

頓時衆人心頭凜然,這種未知的可怕才是尤為瘆人的。

行至中間時,樓婉君下意識朝下一看,竟是看到了血紅如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兇猛異獸那般,她心頭一陣悸顫,剎那間竟是連呼吸都有些困難,感到像是有一只無形的黑手扼住了咽喉一樣。

“婉君,你沒事吧?”走在她前頭的巫淩回頭見她臉色發白就問了一句。

“啊?沒事……”樓婉君回過神來,仍舊心有餘悸,掌心和後背都出了冷汗,等她再一看時,下方卻是依舊籠罩着雲霭,哪裏有什麽血盆獠牙?

就在這時,她忽然覺得肩膀一重,身子突然就歪倒了下去,她的一顆心倏然狂跳,伸手甩出腰間的黑鞭想要去纏住那鎖鏈,但是下方卻像是有一股莫名吸引力,強行拉扯着她墜下。

“婉君!”巫淩見她墜下時,頓時大叫一聲,伸手就想要去抓,但是被龐鐵反手死死的抓住,這才沒讓她也跟着掉下去。

衆人也都吃了一驚,尤其是聞霖,他的臉色很是難看,目光陰銳冰冷地盯着一臉若無其事的姬婉月看了數秒。

“是不是你推她下去的!?”巫淩大怒,焦慮惱火地盯着姬婉月怒喝,要是樓婉君真有什麽三長兩短,她無法跟楚大哥交代。

“你說話可是要有憑證的,就憑着我站在她身後就是我推下去的了?你那只眼睛瞧見了?”

姬婉月毫不畏懼地掃了她一眼,冷嗤着說了一句。

“你!”巫淩氣極,總算是切身體會到了對方的無恥,之前她還勸樓婉君不要放在心上,這怎麽可能不放在心上呢?

“你要是不想走,就自己跳下去,別在這裏耽擱別人的時間,大家在這上面多待一會兒,就多幾分危險,你要尋思可別拉着我墊背。”

姬婉月冰冷地說道,她的話得到了跟在她身後的那些散修的認同,巫淩紅着眼眶盯着她,被龐鐵死死扣着手腕,只能老老實實地順着鎖鏈走。

而樓婉君在下墜的時候,她就知道是姬婉月推的自己,真是千防萬防都是防不勝防。

撲通一聲,樓婉君只覺得自己冰寒,刺骨的寒冷蹿進她的四肢百骸之中,口腔一瞬就被寒冷的潭水給灌入,險些被嗆死。

“小毛球……咳咳……”樓婉君看到小毛球翻着肚子浮在水面上,奮力劃水過去抓着它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朝着岸邊劃去。

到了岸邊,她顧不得自己渾身都結成了冰渣,急忙把小毛球上下翻拍,直到這小東西吐了幾口水出來,這才晃悠地醒過來。

“跟着你混……遲早要死你手裏。”小毛球一雙金眸有些暗淡,醒來說話依舊毒舌。

樓婉君見它醒過來後就松了一口氣,這才急忙環顧四周,這裏除了這個深潭之外,四周都是高聳的黑色峭壁,光滑得很,根本無法攀岩上去。

“剛才帶下來的那些人呢?”确認暫時沒有危險之後,樓婉君這才驚覺她沒有看見剛才掉下來的那兩個人。

小毛球也爬了起來,跟着她環顧四周,別說是人了,這水裏連個鬼影子都瞧不見。

“我們得趕緊找到出路!”樓婉君臉色凝重了起來,這也太詭異了一點,掉下來的人不見蹤影,而且她剛才看到的是血盆獠牙如岩漿的猩紅巨獸,這裏卻是一個深潭。

一人一獸随後立即尋找出路,找了半天只找到了一條只能爬着出去的洞,而且看樣子像是被人給鑿出來的。

樓婉君沒有猶豫太久,帶着小毛球就爬了進去,那洞口逐漸變得寬闊,視野也開闊了起來,等她站起來行走沒多久時,就看到了之前那兩個進來的人死了,肉身幹癟,死狀很駭人,與那些屍兵相差無幾。

樓婉君警惕地看着這四周,發現地面上有很多的殘兵斷刃,也有很多的屍骸,透着蒼涼氣息,讓人心頭發顫。

“這兩個人似乎是往回跑的呀。”這時候小毛球開口,一雙金眸盯着那兩人倒下的方向。

樓婉君仔細一看,發現兩人的确是跑向這個洞口的,難道是兩人遇到了什麽危險,才折返朝這洞口跑過來的?

256死路一條

樓婉君停住了腳步沒敢貿然前進,她垂眸凝視着的兩具幹癟的屍首,兩人的死狀都是一致的。

“真是見鬼,這兩人究竟看到什麽了?還是沾染什麽東西了?”小毛球咕哝,然後站在樓婉君的肩膀上極力遠眺。

樓婉君也看了過去,她向前走了幾步,爬到了一座矮丘上,驀地就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了一扇巨大的宮門,宮門如巨山般巍峨矗立,表層就像是鍍金了一樣,熠熠發光,但是她知道那鐵定不是金子,若是金子在這裏,只怕早就被這裏的大道殘痕給腐蝕掉了,哪裏還能留到現在?

“這……”小毛球也看到了一扇宮門,這宮門太大,顯得他們渺小如蝼蟻,透着一股輝煌宏大的氣息,讓人感到心悸。

“莫非是這兩人去了那宮殿?”樓婉君感到詫異,除了這裏透着的詭異氣息外,并未感到有任何的危險出現,這兩人死得也太離奇了一點。

“你看那裏!”小毛球忽然聲音變得尖銳,爪子指着遠處出現的一道淺藍色弧光。

那弧光就像是輻射一般朝着這邊掃過來,樓婉君只覺得不妙,抓着小毛球就往回跑,一下子縮回了洞中。

只見那道淺藍色的弧光越過矮丘後消失了,但是卻透着一股莫名的氣息,這種未知的危險讓人感到十分不安。

樓婉君等了半晌後才帶着小毛球出去,再看那兩具屍體時,竟是已然被腐朽得只剩下了一堆白骨,就像是被蟲蛀空的竹篾一樣,輕輕一腳就能碎成粉末了。

“這到底是個什麽鬼的力量?居然有這麽可怕的腐蝕力量?”樓婉君感到驚駭,頭皮跟過電似的一陣發麻,然後再次爬到那矮丘上去觀察,只見那扇宮門前出現一大片的淺藍色波光,覆蓋了宮門前的空地。

“你看着我做什麽?!我告訴你,你別想拿我做實驗!”小毛球本來也正在看着那些詭異的波光,察覺到樓婉君灼烈的目光後頓時炸毛。

樓婉君笑了一聲,然後從流星镯中的摸出一塊生靈寶肉丢了出去:“誰稀罕用你去做實驗?就你那點小身板,都不夠看。”

小毛球一身灰毛倒豎,一雙金眸憤憤地怒瞪了她一眼,然後看向那塊生靈寶肉。

只見那寶肉剛落到那些的淺藍色波光中時,那些淺藍色的波光一瞬蜂擁而至,不過瞬息的功夫,那寶肉就像是風化的山石那般千瘡百孔,落在地上後就湮滅了。

這看得一人一獸頭皮發麻,渾身起了一層雞皮,這未免也太駭人了,這淺藍色的弧光到底是什麽來歷,居然這麽可怕!

好半天的功夫樓婉君跟小毛球都沒有言語,樓婉君看着那扇幾乎是望不到頂的金色巨門,透着恢宏,也有一股莫名讓人心悸的氣息。

她又回頭看了看那口洞,也不知道是什麽年代鑿出來的,但是很顯然是從這裏往外面那口深潭挖去的。

“除了那扇門,似乎沒什麽出路了。”小毛球咕哝,看着那些淺藍色波光時,眼底透着忌憚。

樓婉君擡頭又看了看那些淺藍色波光,似乎微弱了許多,但是她也不敢貿然前進,她倒是很想知道這個洞是什麽人鑿出來的,但是很顯然外面那個深潭也是死路一條。

“出去找找,這個洞既然是人為的鑿出來的,那深潭剛才我們看了,也是出不去的,總不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吧?”

樓婉君說道,然後起身折返回到那口洞裏,小毛球也沒有阻止,跟在她的身後又爬出了這口山洞。

折返回到深潭時,這裏只是透着微弱的光,根本就望不見山頂,四周都是光滑的山壁,根本就是無法攀爬上去的,

“分開找。”樓婉君不甘心,然後跟小毛球一左一右地尋找。

樓婉君順着兩邊一直找,但是卻依舊什麽也沒有發現,心底不禁有些氣餒,仰頭看着頭頂那絲絲微弱的光芒,她宛若蝼蟻那樣不起眼,難道自己要被困死在這裏不成?

“你過來看看!”忽然小毛球的聲音在另一側響起,樓婉君回過神來走了過去。

“你看看那塊石壁,是不是有點不同?”小毛球指着一塊微微凸出些許的石壁說道。

樓婉君看了過去,伸手去摸了摸,然後對比了一下山壁上的豎紋,這裏的山壁就像是被統一用什麽法器直接從上至下地刷過,豎紋很一致。

“的确有點不一樣。”她看着那些豎紋有點對不上豎紋,略微偏差了些許,這要是不仔細看,是根本就沒辦法察覺的。

然後她用匕首的刀柄敲了敲,聲音并非是實心的,她眼底微微一亮,又敲了敲旁邊的山壁,聲音與之又是不相同的。

“拿着,好好照一照。”樓婉君從流星镯中拿出火折子給小毛球,然後自己拿着匕首沿着那些不對稱的豎紋刺了進去,左右撬了幾下,果然是出現了裂痕出來。

“是一塊石板!”樓婉君見此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但是這石板契合在此不知年月,想要憑着匕首撬開還真是困難。

随後她放下匕首,把右手上的腕甲給拿了下來,頓時感覺整條手臂輕盈得像是一團棉花,她運轉《六道天紋圖》,右拳頭上包裹着的一層淡金色的光芒,直接掄起拳頭在那山壁上砸了過去!

須知她如今這一拳頭的力量是以萬斤而論的,但是那山壁只是出現了蜘蛛網般的裂紋,并沒有即刻就碎裂了。

這讓樓婉君也是吃了一驚的,她如今肉身之力強悍,她是深知的,但是她這一拳頭下去,這山壁居然只是出現裂紋而已。

但是這一拳頭也并非是沒有收獲,至少從這些裂紋上來看,這是一塊石板。

随後樓婉君又是掄起拳頭一連給了三拳頭,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這塊石板才裂開,石頭轟隆隆地滾落了一地,露出了一個人形的打坐坑。

樓婉君看了過去,只見裏面盤腿枯坐着一具肉身已然枯死的屍體,頓時她心頭一涼,還是沒路。

“這估計就是當初鑿出那山洞的的人了。”小毛球也觀察着這屍體,見他身邊還放着一些鑿洞用的法器後說了一句。

257留下秘寶

樓婉君拿着短匕在那屍體上戳了一下,頓時那屍骸一瞬便塌了,碎成了一地的粉末,此人早已是不知枯死于此多少年月了。

“有個盒子。”小毛球伸出爪子指着那盒子,盒子已然是 發黑不可辨認的,樓婉君壯着膽子拿了過來,順帶連那枯屍的源戒都一并拿了過來。

“無意冒犯,前輩見諒!”樓婉君得到盒子和源戒後,抱着盒子對着那化成粉末的屍骸拜了拜,這才拿着東西,帶着小毛球又重新從那洞口爬了進去。

樓婉君伸手摩挲着這盒子,已然是發黑得如同那山壁上的顏色一樣,上面雕刻的花紋已然被腐蝕得有些模糊了,也無法辨認出來。

“先看看源戒裏有什麽再說。”樓婉君沒有貿然就先打開盒子,那個人為什麽當初會被困在這裏?他又從這裏得到了什麽東西出去?

這些疑萦繞在樓婉君的心頭,她随後把那枚發黑的源戒拿了過來,一般高級點的源戒的主人都會做源魂烙印,如此一來即便是遺失或者是被盜取了,旁人也無法打開,但是這主人身死了那就不一樣了,這源魂烙印是會自己消失的。

樓婉君沒費多大的功夫就把源戒裏的東西都給弄了出來,但是大部分的東西一倒出來就都腐朽了,連那源戒也是出現了裂紋,然後碎成了幾瓣。

“被腐蝕太久了。”小毛球見狀也不覺得奇怪,這裏昆侖魔域在它的那個時代就已然有了流傳,其中的可怕與神秘是無法窺測的。

樓婉君看着地上僅剩下的幾樣東西,一根約莫五寸長的黑色長釘,她動用源力震蕩使之表層的黑色物質脫落,露出本來的面貌。

銀色的長釘,金色祥雲缭繞,透着一股神聖的氣息,她試着掌控,但是發現這些長釘紋絲不動。

“這應該是魂器。”小毛球看了半晌後才說。

樓婉君也試着利用源魂構架鏈接,那長釘果然動了,半刻的功夫便融合了她的源魂。

“唉……”

她剛把這魂釘給融合了,頓時腦海中就傳來了一聲枯嘆,那聲音悠遠,透着一抹莫名的悲涼。

樓婉君心頭一緊,該死的,莫不是那人留了什麽後手?

“何人在說話?!”她面色發白,略有幾分冰冷,小毛球在一旁聽着一瞬身上的灰毛都倒豎了起來。

“汝既得之,實為汝之命。”腦海中再次傳來那個枯老的聲音,聽得樓婉君是一陣頭皮發麻。

“切記莫要于人前暴露至寶,望好自為之。”那蒼老的聲音沒有過于的言語,只是說了這麽三句話後,那記源魂烙印下的聲息消散,無論樓婉君如何詢問,那聲音都不再有回應了。

她垂首細看着那跟銀色魂釘,依舊透着神聖的氣息,她的源魂大力搜索,卻是什麽也查不出來,半天後才确定這魂釘什麽問題也沒有了她這才放下心來。

“若是歹人留下的,那可真是要吃大虧了!”樓婉君心有餘悸,想到自己剛才莽撞就融合這樣的魂器,萬一那人留下了什麽可怕的後手,那自己豈不是要完蛋?

收了魂釘後,她看着地上的東西,有一根黑漆漆的小木矛,約莫也就十寸左右,通體泛着黑芒,像是某種神木做成的,一時間她也分辨不出來。

這一次她沒有莽撞,而是小心翼翼的檢查後,确認沒有任何的危險後,這才嘗試動用那小木矛。

雖然只有十寸,但是卻沉甸甸的,就像是某種特殊石料煉制的,而非是某種神木。

她灌注源力後,這小木矛倏然變長,如一根箭矢一般,這倒是把她給吓了一大跳,這種法器她是沒見過的。

“果然是先民的東西,這種東西要是拿出去,那些超級大宗定然是争先恐後地前來殺人越貨。”小毛球雙目神光湛湛地打量着那木矛,像是認出來了這是什麽東西。

“這到底是什麽神木做成的?竟還有這樣的變化。”樓婉君詢問它,這木矛用來長槍又差了許多,用來做長劍又有點不倫不類的,但是用來做箭矢倒是恰到好處的。

“雷擊木可聽說過?雷擊而生,雷淬而堅,即使是普通的雷擊木都會勃發出強大的生命力,後天可成靈,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根雷擊木應該是從建木聖樹上削下來的。”小毛球解釋。

“建木?”這下樓婉君的确是狠狠吃了一驚的。

“不信你豎起來看看,這根木矛是沒有影子的,建木青葉紫莖,這木矛是紫得發黑,并不是黑色的。”

樓婉君照着它說的做,細看之下果然發現這與傳說中的建木聖樹描述是一致的,心中不由得震驚。

雷擊建木,這是得是什麽可怕的雷才能劈到建木上?這建木可是傳說中聖樹,傳言這建木能溝通天地,甚至有人借着建木成就道果,修為無邊。

“我怎麽覺得不像是削下來的?像是自成一體的?”樓婉君壓住心頭的震驚與狂喜,仔細觀察那建木,發現有所不同。

這一說也讓小毛球覺得驚詫,兩只爪子抱着那建木仔細查看,一雙金眸中露出沉思之色,半晌後沉沉地疑聲說道:“這莫非是建木遭遇雷擊後新生的嫩芽不成?”

樓婉君更是覺得有點荒誕了,但是一時間她自己也看不出什麽東西來,最後也只能作罷,把那木矛縮短後放進了流星镯中。

最後剩下的就是一個銀色材料煉制而成的小盒子,樓婉君打開小盒子時,頓時一股神異的清香彌漫而來,感到精神飽滿無比,渾身的骨骼就像是吸收了仙氣一樣,充滿了力量。

只見裏面矗立着兩顆金丹,一共

第 54 章 (13)

在這兩個卷軸中發現了貓膩。

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功法和武技,而是已經用過幾次的源紋卷軸,只怕她一打開就會受到攻擊。

大宗師級別的源紋卷軸,倒是有點意思,居然給自己這麽一份大禮,她要是不打開那豈不是浪費人家的一番好意了?

樓婉君眼底含着笑意,只見她的指尖在卷軸上輕輕點着,一邊跟姬婉月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姬姑娘可真是大手筆,這家族底蘊深厚就是不一樣呀,連出手的東西都這麽大方。”

姬婉月見她如此謹慎,頓時冷嗤了一聲,用一種極為鄙夷地目光看着她說:“對付你這種貪得無厭的人,要麽不給,要麽一次滿足,我可不想被一條臭蟲給纏住!”

話語中的諷刺是真,眼睛裏的蔑視是真,但是她怎麽就那麽看不慣呢?樓婉君眼底泛着笑意,然後才低頭打開卷軸。

果然不出她所料,這的确是大宗師級別繪制的源紋卷軸,從卷軸的材料上而言是非常珍貴的,只是可惜被用的次數有點多,源紋卷軸的威力早已被磨掉了很多。

而且她有《六藏源錄》在手,這種被消耗得太多的源紋卷軸她是完全可以做一些小改動的。

“姬姑娘,你是在忽悠我看不懂嗎?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功法和武技……”

樓婉君的臉色沉了下來,目光不善地盯着姬婉月說道。

姬婉月心頭一跳,也是一陣疑惑,這賤人怎麽沒有被攻擊呢?她明明就做好了手腳的。

“我看看是不是拿錯了。”姬婉月也不确定了起來。

“好呀。”樓婉君笑着把卷軸遞給了她,這正合她的意思。

“啊!”

哪知道姬婉月剛接到卷軸,頓時卷軸上就爆發出一股異常強大的能量波動,一瞬就把姬婉月給震飛,當即噴了好幾口血。

“怎麽回事?”不少人聽見了動靜,聞霖是第一個趕了過來的。

樓婉君臉色微微泛白着,一臉的驚恐狀,呆滞地愣在原地很久,直到巫淩過來搖了搖她,她才“回過神”來。

“我、我也不知道啊……姬姑娘說要拿功法和武技給我欣賞欣賞,可是我看了半天也沒看懂,姬姑娘說可能拿錯了,就拿了回去,結果就、就這樣了……”

聞霖撿起地上的源紋卷軸來看,發現上面的能量都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了一些源紋字符在上面,他眼底的神色深了深。

這哪裏是什麽功法武技?分明就是一道源紋卷軸!

樓婉君才是多少修為?要是被這大宗師級別的源紋卷軸給傷到了,不死也殘廢。

“姬姑娘,你雖是姬家的人,黑風盟也接了這一次你們發布的任務。但是既然進了這昆侖魔域,就要聽從我的指揮!我不管你跟樓姑娘之間有什麽恩怨,你這樣诓騙傷人,聞某不得不警告你!”

聞霖的确是有些惱火的,本來就折損了成員,要不是之前有樓婉君動用陣法困住那畜生,恐怕會讓那頭‘蜃’給跑掉的,不知道他們還會損失多少人去。

但是心在姬婉月卻是想要殺了樓婉君,他當然不能坐視不管!

“再有下次,別怪聞某不恪守信用!”聞霖冷聲斥責。

249好好欣賞

姬婉月的臉色很不好看,眼眸噴火地怒瞪着樓婉君,這個賤人可真是會裝!還有這源紋卷軸怎麽在她那裏沒有效果,到了自己這裏就起作用了?

聞霖見她還在怒瞪着樓婉君,當即就開口說:“要是姬姑娘還執意如此,那麽這次的任務我聞某不接了,這昆侖魔域就在此處,姬姑娘自己好自為之!”

樓婉君在一邊看着姬婉月幾乎要嘔血的臉色,心中不禁給聞霖鼓掌,這波助攻來得可以!

“樓姑娘,你就待在龐鐵身邊,有他保護你們,不必害怕。”

斥責了姬婉月後聞霖對她說了一句,樓婉君宛如跟一只小綿羊那樣點了點頭。

按理來說聞霖這樣的人對于姬家應該是愈發尊敬才是的,畢竟他們那種超級宗族如果是要對付他們這種小幫派的修士,那是輕而易舉的。

但是這一趟行程讓聞霖很惱火,弟兄們本來就是把腦袋給別再褲腰帶上的,出師未捷一下子就損失了那麽多的弟兄,可想而知他心頭是十分惱火的。

但是偏偏有人還要作妖,他哪裏能忍得了?

樓婉君很清楚聞霖這一類的人,只亞歐不觸及他的底線,那就什麽都好說,要是觸犯了,管你天王老子,完全不怕的。

聞霖能夠在散修獵兵中有一定的名望和地位,不光是他的實力,還有他重情義,不然黑風堡裏的人怎麽會那麽擁戴他?

姬婉月氣得幾乎要爆炸,但是她只身一人在這裏,而這昆侖魔域裏有什麽是個未知數,她還真的要仰仗黑風堡的人才行。

而且這一次黑風堡接的任務并不是家族發布的,而是她個人發布的。距離天空之戰還剩下一年的時間了,她雖然是姬家年輕一輩裏的翹楚,但是頭頂上還有兩個人壓着,尤其是姬紫月。

她不能永遠都輸給同一個人!

“好,只要……”

“聞大哥,你放心吧!可能是我之前的态度讓姬姑娘不舒服,我們女孩子之間解釋解釋就清楚了。我相信姬姑娘肯定是拿錯了的,聞大哥這種小事您就別管了,您去忙吧。”

見姬婉月要開口說話,樓婉君很是及時就打斷了,一臉笑吟吟地說着,一臉的人畜無害。

這種高級白蓮花術,前世她沒少栽在樓夢菲的手中,完全能領悟到其中的精髓,用起來也絲毫不手軟。

聞霖點點頭然後就走開了,樓婉君妝模作樣地上前去把她給扶起來,然後壓着聲音說:“想拿回源戒就配合一點,我是不怕撕破臉的,但是你呢姬姑娘?你說要是讓聞大哥知道你借着姬家來發布個人任務,還讓他犧牲弟兄,你說聞大哥會怎麽做?”

她的話一出,姬婉月下意識的就想要反駁,但是又被樓婉君搶先一步開口:“你不用急着反駁我的話,要真的是姬家發布的任務,昆侖魔域這樣危險的地方肯定是會有族老陪同的,尤其是像你這種的家族未來的棟梁,損失一個對他們來說都是非同小可的打擊。”

這些事情她跟在楚北陌的身邊是沒少學的,像是姬家這種超級宗族就算是要磨砺弟子,那也是會保證他們的安全,否則損失一個,就極有可能會影響未來家族的發展。

而這昆侖魔域既然是禁地,那麽姬家就不可能放着姬婉月一個人來的。

“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手段來瞞過了聞大哥,但是如果我要是現在挑破了這層紙,你覺得你還能進得去嗎?”

樓婉君喬裝得黝黑的小臉蛋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那兩排潔白的貝齒露出,氣得姬婉月想要殺人!

“你究竟想要怎麽樣?”姬婉月恨得不行,但是不得不冷靜下來,壓着聲音詢問她。

樓婉君頓時就笑了,眨了眨眼說:“我要什麽?剛才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姬婉月惱火得要死,尤其是看着她這張笑吟吟的臉,她就一爪子給她撓爛了,這個賤人真是太可恨了!

“只要你能拿得出讓我滿意的東西出來,我自然不會為難的。”樓婉君笑了笑。

“東西都在源戒裏,你不給我源戒,我怎麽給你?!”姬婉月恨得牙酸,雙目噴火地怒瞪着她。

樓婉君似乎料到她就會這麽說,頓時開口說:“這個好辦,你跟我過來……”

說着,她直接就把姬婉月給拉到了一邊,然後動作迅速地朝對方胸口抓去。

等姬婉月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胸口涼飕飕的,再一看時,只見樓婉君手中拿着她的內甲,還一臉的邪笑,跟那些地痞流氓簡直有得一拼。

“你!”姬婉月氣得半死,恨恨地瞪着她,然而樓婉君可沒有這樣就罷休了,而是一手扯住了對方的衣帶說:“姬姑娘最好是老是一點,不然我這手一滑,您這曼妙身姿還有這對……可就要被人好好欣賞了。”

“無恥!”姬婉月哪裏受過這樣的羞辱,原本就極為冰冷的面龐這下子就更冷了。

“我這不是怕您耍賴嘛,再說了,對付卑鄙的人自然也是要用非常手段的是不是?”樓婉君笑意吟吟,然後從流星镯中摸出了源戒遞給姬婉月。

她沒想到姬婉月的這個源戒還是有點高級的,竟然是設置了禁制的,要是自己強行打開,源戒是會毀掉的,連同裏面的東西也都會被摧毀的。

姬婉月雙目憤憤地怒瞪着她,從樓婉君的手中把源戒給接了過去。

“要不你把你的好東西都拿出來,我一樣一樣的挑……不然我這手一滑……”

樓婉君笑着說,後者氣得咬牙切齒,最後還是照辦了。

得了之前源紋卷軸的那個悶虧後姬婉月這一次沒有忽悠她,倒是真的拿出了幾樣不錯的東西來,但是這些都入不了樓婉君的眼。

“姬姑娘,我雖然是窮鄉僻壤裏出來的,但是我不傻,這些東西雖好,但不是我要的。既然你這麽不配合,那這可就沒法玩下去了,聞大……”

“給你!”姬婉月氣炸,從源戒裏掏出一塊嬰兒拳頭般大的紫色銀紋材料丢給了她。

250別太過分

樓婉君接過來一看,頓時眼睛一亮,這可是好東西,雖然是雜質多了一點,但是她要是找個好的煉器大師來提純,用來煉器是再好不過了。

雖然她在石柱那裏得到了很多的獎勵,但是這好東西誰會嫌多呢?随後她就把這塊材料丢進了流星镯中,但是還沒有想要放手的意思。

“東西你收了,你還想做什麽?!你別逼我太絕!”

姬婉月見她收了東西,但是還沒有要放手的意思,頓時就更加惱火了。

樓婉君卻是不緊不慢地笑了笑,然後開口說:“別急呀,這事兒還沒有說完呢!這賠償是有了,但是有個事情我還是想不明白呀。”

“樓婉君!你別太過分了!”姬婉月氣炸,幾乎就要到了忍耐的邊緣了。

這要是放在平時,哪一個敢對自己這麽放肆的?這個賤人三番兩次地挑釁自己,實在是可恨。

“姬姑娘別生氣呀,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什麽要以姬家的名頭來發布個人任務?并且還是指定來昆侖魔域?這裏可是禁地。”

樓婉君絲毫不懼,笑吟吟地問着,她完全不怕現在的姬婉月跟自己動手。

剛才那源紋卷軸被自己加了料,估計這會兒姬婉月正難受着呢,只怕她自己都很清楚她現在是不能都再亂用源力的。

“一年後天空之戰!”姬婉月見她沒有絲毫要退步的意思,恨得的是牙根發疼,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樓婉君眼底深處掠過一抹亮光,又接着問:“姬姑娘你可別糊弄我,我再知識淺薄,也知道天空之戰,這跟來昆侖魔域有什麽關系?”

姬婉月目光憤怒地掃了她一眼,恨聲說道:“昆侖魔域是禁地沒錯的,但是這裏藏有機緣,我來這裏有問題嗎?”

樓婉君當然看得出來她是在搪塞自己,哪一個修士或者是源師來這種地方不是為了機緣而來的?難不成是來送人頭好玩的嗎?

“這個我當然明白,我就是想知道姬姑娘來這裏是想要得到什麽東西,你可別告訴我就只是來碰碰運氣而已,這種鬼話騙騙三歲小孩還是可以的,姬姑娘就不必拿來忽悠我了。”

看着笑得奸詐的樓婉君,姬婉月簡直氣得肺都要炸了,她心頭忽然轉念一想,這個賤人這麽卑鄙無恥,萬一她真的能得到,那自己出來後再截胡也省得白跑這一趟。

心中打定主意後,姬婉月就憤憤地開口:“我來找元始丹!”

然後她見樓婉君一臉狐疑,臉上神色是萬分惱火的,“一年後我要去參加天空之戰,如果能夠找到元始丹,我的修為就 可以更上一層樓。不過那元始丹也不是那麽輕易就敢服用的,否則輕則重傷,重則源府會報廢。”

最後這一句她完全是為了提防萬一樓婉君真的得到了元始丹直接就服用了,那自己可真就是功虧一篑了。

“你是怎麽知道這裏有元始丹?”樓婉君心頭一動,這個元始丹可是好東西,她也聽石柱有說過的,只不過這丹方已經是失傳了,但是在一些禁地之中的确是有可能還會存有,但是這種幾率太小了。

“樓婉君,你別太過分了,逼急了我們倆誰都沒好處!”這下子姬婉月是真的要爆炸了,這個賤人真是可惡,問起來就沒完沒了了。

樓婉君聳了聳肩,然後送開了手,也不再為難她,誠如對方所言,她要是再逼對方,等會兒真是要動起手來,她們倆個誰都不會落好的。

姬婉月目光憤怒地挖了她一眼,然後找了個地方換了一身衣裳,這才重新跟衆人彙合在一起,但是聞霖看她的眼神卻是有些不滿的。

“聞大哥,我們什麽時候進去?”樓婉君過來後詢問了一句。

聞霖目光幽深地看了一眼前面的入口,明明這地面上是沒有積雪的,但是那洞口上卻是挂着尖銳的冰挂,倒映着岩石的深黑色,透着冰寒心悸,就像是一顆巨獸的頭顱,張開了獠牙等着獵物落入陷阱。

“稍作歇息就可以進去了。”聞霖開口。

樓婉君點了點頭,然後走過去跟巫淩待在一起,她壓低了聲音說:“你知道元始丹嗎?”

巫淩愣了一下,然後驚愕地問:“那可是很珍貴的丹藥,許多超級宗門專門有人去禁地闖蕩,為的就是能夠挖掘到這些珍貴寶藥,許多古丹方、藥方都失傳了。這些禁地中有的地方會陪葬有這些東西,所以很多超級宗門都很重視,不然也不會聽到是禁地就是蜂擁而至了,之前在魔勒山脈就是這樣。”

“姬婉月要的就是這個。”樓婉君壓低了聲音說。

“真的?可是我從未聽說這昆侖魔域裏有元始丹的消息呀。”巫淩疑惑。

“這是她說的,誰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哄我的?但是有一點,她來昆侖魔域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不然她哪裏敢來冒險?”

樓婉君推測,對于姬婉月說的話,她是并不相信的,但是有一點她是确信的。姬婉月一定是得到了什麽準确的信息,然後才來這個地方的。

并且對方是獨自一個人來,那就說明這件事情是姬家不知道的,有可能這是姬婉月自己從哪個地方得到的,并且對方的話讓姬婉月沒有半點懷疑。

“管她是不是哄我們的,我們只管做自己的事情的。”巫淩對于姬家還是有些忌憚,她不像是樓婉君這樣,全然不怕對方來惹事。

樓婉君也深知她的性格,所以也就沒有再多說,而是檢查自己身上的東西,并且一邊觀摩《六道天紋圖》,讓自己的源魂恢複到巅峰。

被“蜃”這一次襲擊後,樓婉君深刻意識到她還缺一件保護源魂之類的法器,不然這種源魂攻擊是很難以捕捉的,稍有不慎就中招了。

源魂失控的狀态下很容易就被下黑手了,就像是她胖揍姬婉月那樣,所以這次既然來了,她也一并看看能不能搜羅到點好東西。

“青鸾,肯定是青鸾。”忽然一直被困在源府裏的黑心鳳跟她精神交流,這倒是讓樓婉君吃了一驚。

251地縫屍坑

“什麽青鸾?”樓婉君詢問它,但是她也清楚這只黑心鳳不一定會說的。

“想知道?那就放開我。”果不其然,黑心鳳一開口就是這話,完全都在樓婉君的意料之中。

“那你還是給我老實閉嘴待着吧,放你出來奪舍我嗎?”樓婉君冷哼,對于這只随時都會下黑手的黑心鳳她是不相信的。

被困住的黑心鳳有點氣結,十分郁悶,早知道她身邊的那個男人這麽厲害,它就不應該太早下手的。

黑心鳳半天不說話後樓婉君也懶得再理會了,随後她想到了青穎姿,她不就是有青鸾之靈嗎?

但是青穎姿已經被自己給親手解決了的,怎麽可能還活着呢?旋即她就否認了這種想法,但是心頭始終藏着疑惑。

“黑心鳳我問你,青鸾知道這裏有元始丹,那你也知道,你怎麽就不知道告訴我這個主人呢?”

樓婉君一邊問一邊跟着衆人入了昆侖魔域的入口,霎時就感到有刺骨的陰風襲來,連她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按理而言,現在她的肉身力量的異于常人,結果竟也感覺到刺骨,讓人感到汗毛倒豎。

黑心鳳她此話表示沉默不回答,樓婉君也沒計較,一邊跟着衆人走,一邊繼續精神交流:“既然是青鸾知道這裏,不僅知道元始丹,肯定也是知道赤鳳源珠在這裏的,你說要是青鸾得到了會怎麽樣?聽說你們五鳳并不和睦,你這個老大當得着實不怎麽樣,源珠都被底下的人給時刻惦記着。”

黑心鳳被困着,聽到樓婉君這句話,很是惱火,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真的,要是它的源珠被人給拿走了,那麽就算是它奪舍成功了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可是難道真的要跟眼前這個人族融合嗎?那它就回不到曾經的那些輝煌中了,如果融合了人族,它将沒有任何的機會找回曾經屬于自己的榮耀了。

“你不想說我也不逼着你,反正我是無所謂的,只要有法子困着你,你就造反不了。就算是你下輩子投胎轉世,你的源珠也沒了,你還能轉幾次?”

樓婉君哼笑着說,然後閉嘴不再跟黑心鳳交談了,而是專心跟着衆人。

這裏一進來就是一條很長很黑的甬道,甬道中積着厚厚的灰塵,布滿各種形狀的蛛絲,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大墓那般,透着一股蒼涼。

“大家都跟緊,注意不要掉隊!”聞霖的聲音傳來,這裏除了“嗚嗚”的風聲外,就是他們這支隊伍的呼吸與腳步聲了。

“我怎麽覺得這些風裏有點奇怪?”樓婉君只覺得越是靠近,這股風就越是邪性,起初只是覺得刺骨寒冷,現在都覺得四肢有些僵硬,像是麻木了一樣。

樓婉君的肉身力量異于常人,同樣也是最為敏銳的,她現在察覺到了,但是巫淩幾人卻是沒有。

“就是有點冷。”巫淩摩挲了一下自己雙臂,也只是覺得 冰冷刺骨異常,并沒有其他不适了。

樓婉君疑惑,難道是自己的感官出了問題?

“這應該是屍坑裏的陰風,要小心着點。這種陰風都是死去修士、源師肉身腐爛後,許多修為混雜在一起形成的,最是陰毒,長時間被侵蝕,會影響身體的脈絡。”

這時候小毛球總算是慢慢地清醒過來,它藏在樓婉君的衣領裏,壓着聲音小聲解釋。

“那這些豈不就是屍氣?”樓婉君下意識就屏住了呼吸,她這一進來就是呼吸着死人氣息呀,頓時心頭一陣膈應,渾身雞皮都起來了。

“也可以這麽說。”小毛球點頭,這下樓婉君的呼吸就更加控制了,她伸手扯了扯巫淩,壓低了聲音說:“別像是正常那樣呼吸,這是屍氣。”

“啊?”巫淩吓了一跳,只覺得頭皮發麻,随後也放緩了呼吸。

這條甬道很長,這一路上可以見到許多腐朽的各種骨骼,還有各種鏽跡的武器之類,都是殘缺的,作用并不大,也沒有人去觸碰。

“你跟我講講昆侖魔域的那場大戰。”樓婉君壓低了聲音 問小毛球。

“不說,這裏涉及到的一些禁忌不是你能觸碰的,你別以為自己的肉身真的就是天下無敵了,雙臂才十六萬斤之力,在大荒而言的确是天賦異禀。但是你這點若是放在那個大時代,只是正常範疇,彈指間灰飛煙滅可不是傳說。一指之力可撼山岳,等你到了那個水平,你再來這裏,收獲必然巨大。”

這一次小毛球換了口吻,說得是很嚴肅。

小毛球一本正經的語氣讓樓婉君不敢掉以輕心,這小東西有時候說話雖然是不太靠譜,但是在這種事情上它是從來不唬人的。

好不容易甬道走完了,視野也逐漸開闊了起來,但是這裏卻是極陰寒的,連龐鐵這樣的糙漢子都忍不住哆嗦。

而在衆人面前是一條裂開的巨大地縫,樓婉君敏銳地察覺這些冰冷刺骨的風都是從那條地縫中出來的。

“那裏該不會就是屍坑吧?”樓婉君頭皮一麻,看着那條地縫,目測了一下這寬度與長度,這得填埋多少人?

“這是什麽東西?”

正當樓婉君跟小毛球嘀咕時,隊伍中有人看到了石壁上的一塊特殊形狀石頭,下意識就去觸碰。

“咔嚓”一聲脆響在偌大的空間中回想,透着一股讓人心悸冰涼。

咔咔咔。

忽然那地縫深處傳來像是過個重組的聲音,這股陰風霎時就變了,透着雜亂的源力波動,各種碎裂細碎的達到殘痕從地縫裏飄散上來,這一次是連肉眼都能看見的,可想而知這屍坑裏的各種能量有多濃郁恐怖。

那種像炒豆子似的聲音越來越密集,樓婉君感覺不妙,便大着膽子過去瞅了一眼。

霎時,她臉色煞白如紙,一雙眼睛瞪得如銅鈴似的。

“退後!”

樓婉君大喝一聲,一把抽出了腰間的黑鞭,跟一只受驚了的小貓似的跳開,衆人被她這聲大喝給吓了一大跳。

“這是……屍兵!”黑風盟裏的弟兄頓時驚叫,看到了從屍坑裏爬出來白花花骨骼,身上披着糜爛的衣服,骷髅頭中的雙目猩紅如兩盞紅燭,透着陰森的寒氣,讓人頭皮發麻。

252屍兵包圍

樓婉君看着那些屍兵也是一陣頭皮發麻,這裏是葬屍坑,她方才根本就看不真切,下面深不見底,斑駁的氣息如此雄厚,誰知道那裏面葬了多少人?

這些屍兵身上散發着腐朽的氣息,身上的骨骼皮劈啪作響,就跟爆豆子似的,且數量衆多,密密麻麻地從那深坑中爬出來,兩眼的窟窿中冒着猩紅的光芒,讓人感到心悸。

“都先退出去!”

聞霖見到這些數量衆多的屍兵,雖然氣息雄渾斑雜,但是這修為卻是可怕的,饒是他見多識廣都感到心悸,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屍兵。

“盟、盟主……恐怕不行,這邊也有!”

有人聲音發顫地說道,樓婉君立即轉過頭去一看,只見他們剛才走過的那條甬道裏,有冒着黑色邪氣的骷髅從底下冒了出來,那種噼裏啪啦的聲音在幽深的甬道中爆響,讓人頭皮陣陣發麻。

聞霖回過頭一看見此也不禁是皺眉,從前他們也是來過這昆侖魔域的,雖然也遇到過屍兵,但是從未遇到過這麽多數量的。

而且很顯然那條裂縫下是葬屍坑!想到這一點時,聞霖的臉色很是難看,而剛才那個去觸碰到機關的修士此時也是驚懼萬分,慘白着一張臉不敢面對衆人。

“聞大哥,怎麽辦?”樓婉君也是心頭驚懼的,這麽多的屍兵,他們就幾十個人,只怕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小心點,這些屍兵很邪門,尤其是這裏的,萬一要是有屍王出來,你們就涼了。”小毛球躲在他的耳後根說道。

樓婉君皺眉,同時心中也謹慎以待,這裏從前既然是發生過殘酷大戰的,百宗讨伐,那麽死在這裏的人絕對是不計其數的。

而這裏源力本身就是十分充沛的,加上當年參戰的這些人修為不俗,便是屍體長時間汲取源力,也會成為這一類屍兵的。

而屍王可不是普通人口中的那種屍王,這一類的屍王她在古籍上有見到過記載,肉身不腐,修為高強,看起來與尋常人是沒什麽區別的,要說唯一的區別,大抵就是這些屍王吃的是血食。

“閉上你的烏鴉嘴!”樓婉君在聽到它說這話時,頭皮就像是過電似的一麻,低喝了它一聲,那些屍兵一個個就像是發了瘋一樣,提劍揮刀就斬了過來。

樓婉君渾身源力爆發,手中黑鞭浮現璀璨源紋,擡手就是一鞭子橫掃過去,一大片的屍兵橫飛出去斷成數節。

但是沒一會兒的功夫,那些被打散的骨頭噼裏啪啦作響,沒幾秒的功夫又完全重組在了一起,這完全就是無限循環,這樣打下去耗都耗死他們。

好在幾人的修為都不錯,加上聞霖這一次出門慎重,帶了不少的法寶過來,加上他們的修為不錯,倒是還能抵擋得住。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必須得想辦法離開這裏才行!”黑風盟裏的弟兄也是被驚到了,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麽多的屍兵,尤其是現在他們的隊伍中還有人是失去了源府的,戰鬥力也就只比普通人要強一點而已,他們隊伍的戰鬥力是經不起這樣長時間的消耗戰。

樓婉君一邊力戰這些屍兵,一邊觀察着這四周的情況,這裏既然是禁地入口,總不能讓所有進來的人都挂在這裏,肯定是有生路的。

這些屍兵越來越多,現在她一鞭子也打散不了幾個,尤其是她還發現了這些屍兵竟然在融合,合二為一,或者更多,如此一來,屍兵的戰鬥力就大大增加了。

“該死!”姬婉月也是低咒了一聲,她也是沒有想到這才剛踏進來就遇到了這樣棘手的情況。

巫淩擅長的是暗刺,她的武技在這樣大規模群體戰鬥中是十分吃虧的,但是好在有龐鐵這個莽夫在,一時間倒是也還能應付的。

“啊!救我……”

就在衆人全力對戰這些屍兵時,招募進來的一個散修被一個融合了起碼有三四個的士兵把他給抓住了,那屍兵張嘴就一口咬在了他的腰腹上。

聞霖見狀就要上前去救人,但是那屍兵得手後就往葬屍坑狂奔過去,一躍而下,聞霖根本就追不上去。

那散修的慘叫還在持續,從葬屍坑下傳來,聽得衆人頭皮是一陣陣發麻。

“都殺出去!”聞霖的眼眶一瞬就紅了,他的修為是不錯,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但是這裏這些屍兵無窮無盡,他們這點人馬根本就不夠的。

樓婉君聽着那慘叫逐漸沒了聲息,心頭不禁一陣凜然,她的黑鞭不斷橫掃,但是數量太多,而且這些屍兵根本就是打不死的,散了就重組,而且還是好幾只在一起重組,之後就變得更加強橫。

“可惡,難不成今天真的是要挂在這裏不成?”樓婉君臉色難看,他們一行人面對這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屍兵,不得不聚攏在一起。

“老大,這怎麽辦呀?這玩意兒根本就殺不死!”黑風盟中有弟兄詢問,臉上神色略有蒼白。

聞霖臉色陰沉,他沒有因為現在這樣的狀況就自亂陣腳,他一刷手就摸出了五六卷源紋卷軸丢給了幾個弟兄說吩咐:“小心使用,別傷到自己人。”

然後他自己雙掌結了掌印,一寸見方的黑色方印從他的掌心中浮現出來,透着一頭強大的氣息,那黑色方印顯然是一口魂器。

樓婉君只見他催動黑色方印懸浮于空,那方印驟然變大,宛若一座泰岳壓了下來,霎時将一片士兵給壓成了粉末。

成了粉末的那些屍兵倒是倒是沒有再重組了,這倒是讓衆人都看到了希望。

“有用!老大你再砸幾下!這個死物死了也要作妖!”黑風盟的弟兄見狀,頓時大喜,一邊說一邊從源戒中摸出鐵錘,直接砸過去。

樓婉君見此不由得嘴角一陣抽搐,還真是比自己更加簡單粗暴,不過這倒也是個有效的方法,至少能減少的數量,他們不被逼得要太急,這樣也有時間觀察四周的情況,方便尋找出路。

但是她能看得出來,聞霖的源魂雖然是強大,但是要操控那口黑色方印還是有些吃力的,他這才砸了不過五下,臉色就已經白了。

253她被坑了

樓婉君目光冷冽,她環顧着四周的情況,手中的黑鞭見到那些屍兵就是一陣猛甩出去,璀璨的源紋在這些屍兵骸骨之間爆炸,無比炫目。

雖然聞霖的那個大印雖然威力巨大,但是很顯然他在運用上很吃力,應該是因為這件法器太過于強大,以他的實力還沒有能夠完全掌控。

而這些屍兵在被聞霖這樣大力地斬殺後數量增變的速度就更快了,幾乎是成倍增長的。

随着這些屍兵的越來越多,他們能夠活動的地方很少,只能死死地抱團在一起,一旦分散開就會被這些屍兵逐個擊破。

“啊!”頓時又有人慘叫,樓婉君看了過去,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是之前就被“蜃”給攻擊過的修士,沒了源府,他們的戰鬥力直線下降,其中一人被拖走,只聽得到一聲慘叫後就悄無聲息了。

衆人心頭一陣發寒,這樣下去遲早是要被這些屍兵給吞沒的!

樓婉君微微揉了一下有些發酸的手腕,目光瞥到了那葬屍坑邊的一條小道,很幽深,她也不敢确定那是不是生路還是死路,但是眼下只有那個地方是沒有屍兵的。

“聞大哥!帶大家往那邊去!”樓婉君大喝一聲,指了一下葬屍坑邊側的小道。

衆人聞聲都看見了那條小道,發現那裏是唯一一處沒有

第 53 章 (12)

樓婉君正兀自思索着跟‘蜃’有關的記載,就聽見前頭突然有人驚叫了一聲,這股妖風一瞬間變得更強了,直接就把那個散修的源魂給擊潰了,霎時間黑風大作,飛沙走石,隊伍一下子就亂成了一團,衆人伸手不見五指,不由得都撞到了一起。

“都捂好自己的符牌!”混亂中只有聞霖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同時樓婉君也聽得很清楚,有幾個人傳來了慘烈又痛苦的叫聲。

“巫淩?你在哪裏?保護好自己的符牌!”混亂中有人把她和巫淩給沖散了,樓婉君擔心她出事,就急忙開口大喊着。

但是這股黑風來得很厲害,就像是鋒利的刀子一樣,刮得面皮一陣陣地發疼,而且卷着風沙,根本無法看清楚情況,而且人群混亂,都惶恐自己符牌丢了。

忽然樓婉君只覺得有人狠狠推了自己一把,她心頭凜然,下意識就回頭去看,只見得是一雙白皙細膩的手,她心頭發冷,但是腳底踩中石頭,又被幾個散修和黑風盟的人撞來撞去的,一時間被撞得七葷八素,一個趔趄就朝前栽了出去。

“真是倒黴!”樓婉君栽倒時,下意識就做了防備的,一手凝聚源力,準備拍地穩住身形,但是這時候一把鋒利的小短劍忽然朝她飛過來!

樓婉君凜然,下意識就放松了身體下墜,只覺得後脖子一涼,那小短劍直接削斷了幾縷發絲,後脖子也有點疼,還有溫熱濡濕了後襟。

244自己嘗嘗

墜地後樓婉君就覺得腦袋一陣刺疼,她的符牌不見了!

她心中大驚,關于‘蜃’這種源獸她是看過古籍記載的,知道這種源獸的厲害之處。

腦子傳來陣陣的刺疼,一瞬間頭重腳輕,她牢牢記住在殘域時古籍上所記載的,被‘蜃’襲擊時,絕對不能動用源力去抵抗。

‘蜃’的最主要攻擊是源魂,主要目标是吞噬源府,一旦動用源力,源魂受到重擊,源府會被即刻吞噬。

這種源獸來無影去無蹤,伴有飛沙走石,難以抓住其形,除非是有強大的魂器。

她的确是有魂器,但是現在她的源魂被攻擊,整個腦袋幾乎就跟要炸裂了一樣,身體也不受控制。

樓婉君心中驚駭萬分,耳邊不時傳來隊伍中旁人的慘叫,小毛球察覺到危機,從她的袖子中爬了出來,看見這漫天黃沙,樓婉君的源魂隐隐出現潰散。

“猖狂!”小毛球炸毛,一雙金色眼眸霎時亮得跟兩盞金燈一樣,它周身浮現出神秘字符,透着讓人心悸的力量。

“真是欠了你的!”小毛球眼神嫌棄地掃了一眼樓婉君,然後割破了自己的爪子,金黃色的寶血滴在她的眉心。

樓婉君霎時只覺得自己的頭顱要燃燒起來了,但是同時被‘蜃’攻擊源魂的刺疼昏賬感頓時消失,她的思緒也一下就清明了。

“小毛球?!”樓婉君見小毛球身上氣息萎靡了不少,剛才她雖然是迷迷糊糊的,但是小毛球做了什麽,她還是知道的。

——這小東西果然比那個黑心鳳要靠譜一點!

“老子撐不住了,趕緊想辦法!”小毛球兩眼神色黯淡,随後身子一歪,樓婉君眼疾手快地把它給拎住塞進了胸口。

樓婉君面色緊繃,她也很想想出對策,但是這是‘蜃’,就算鐵打的聖者層次修士都會着道,她現在連金身層次都不是。

但是樓婉君卻發現,小毛球的寶血被自己給吸收後,‘蜃’的源魂攻擊對自己就無效了。

她也不敢輕視,随後腦海中暗自觀摩好《六道天紋圖》,只覺得源魂強大了很多。

樓婉君沒有立即動,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等了半晌的功夫,她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蜃’在避開她。

她伸手摸了摸後脖子,濕濡的血跡依舊帶着血腥味,她半眯了眼眸,眼底露出了冰冷的鋒芒。

她的眼神還沒有那麽差勁,剛才那只手,她看得分明,除了姬婉月,還能有誰?

少女嘴角勾起一抹冰寒的笑意,從流星镯中摸出了一把短劍,這短劍是之前在殘域中石柱獎勵的,自然也不是什麽凡品,雖然比不上魂劍厲害,但是放在大荒也是罕見的神兵利刃了。

她持着短劍,源魂一瞬散開,有《六道天紋圖》的加持,‘蜃’對她是敬而遠之的,她很輕松就捕捉到了巫淩和姬婉月的身影。

巫淩沒事,被龐鐵那粗犷之人跟拎小雞仔似的就走,而姬婉月身上有法寶護身,走得倒是安然無恙。

她足尖猛地一蹬,身形極為敏捷,這是她從殘域出來後第一次用劍法!

這個姬婉月陰險得很,要不是有小毛球,剛才估計自己就真的要成了‘蜃’的盤中餐。

失去源府,她還剩下什麽?!

她又會成為一個廢人!

不僅會失去楚北陌,也會再次失去父母兄長。

姬婉月大可以光明正大地跟自己打一場,就算是自己技不如人死在她的手裏,自己都不會有什麽怨言。

但是姬婉月的手段太卑鄙,竟然暗算,借助這樣的危機來毀了自己,她要是能眼下這幾口氣,那才是有鬼了!

她的劍法和身術是得了石柱認可的,她也敢斷言她這劍法足以橫掃同輩中人,這是她絕對的自信!

只見她跟一陣風似的過去,手中短劍殘影道道,不等姬婉月反應過來,只覺得身上被一道犀利劍氣橫掃過來,身上的寶衣瞬間炸裂,當場就成了碎布,只剩下貼身的內甲遮羞。

那護身的符牌自然也就不見了,這下子‘蜃’鑽了空子,姬婉月腦袋一陣陣刺疼,俏臉一瞬就發白了。

“只是壞了寶衣怎麽能夠?”樓婉君嘴角露出邪魅的笑意,然後很不客氣地擡腿朝着她的後腦勺就是一腳,再給膝蓋來了一腳。

姬婉月被這突如其來的偷襲弄得手腳大亂,源魂被攻擊,她腦子都混沌了,當即就摔了一個狗啃泥。

樓婉君很不客氣地直接把她手上的源戒給扒下來丢進流星镯中,然後擡手也給了她的後脖子一劍。

“偷襲我?姬姑娘好本事,這苦要不你自己嘗嘗?”

樓婉君沒有遮遮掩掩,一腳踩在了姬婉月的臉上,還狠狠地擰了兩下,要是姬婉月光明正大地斬殺了自己,她這心裏還能舒坦一點。

一旦她源府沒了,她就什麽都沒了。

這樣憋屈的失敗,她當然不能忍!

“你!賤人!”

姬婉月見到樓婉君居然毫發無傷,還偷襲了自己,霎時一雙冰冷的美眸裏的怒焰幾乎要噴了出來。

“賤人?哼,你不賤?那為什麽偷襲我呢?有什麽資格說別人?裝什麽高潔?”

樓婉君冷嗤,一腳尖把人給踢了出去。

随後她撿起地上姬婉月的符牌,朝巫淩的方向過去。

這時候一股強大的力量橫掃,樓婉君看得分明,是聞霖動用了一口魂器,那魂器像是一塊匾,但是只有巴掌大,上面布滿裂紋,看起來随時都會化成飛灰,但是卻透出了強大的氣息。

一瞬間漫天黃沙停歇,只見空中一只近乎透明的淺藍色形狀源獸,周身被神秘符文如同枷鎖一樣鎖着。

“孽畜!”聞霖火冒三丈,擡手那匾飛射過去,萬道符文枷鎖捆緊,但是那‘蜃’也是頑劣抵抗,只見那匾嗡嗡發顫,雖是都會碎裂掉。

樓婉君見狀,心中暗道不好,這只‘蜃’的道行有點高,只怕連聞霖都會扛不住,‘蜃’最難對付的就是源魂強大得離譜,還能壓制源力,一旦抓住空隙就會吞噬源府,根本防不勝防。

245倒打一耙

果不其然,那‘蜃’爆發出強大的源力波動,而它在此地吸收了很多的殘痕碎片,身上的源力邪異得很,那塊破損的匾根本就難以壓制。

樓婉君環顧了一眼四周的人,已經有五六人是被奪走了源府的,倒在地上已經是不省人事的了。

看着這些散修,樓婉君心底升起一抹悲涼,對于修士或者是源師而言,沒有源府,可是比普通人還不如的。

想到剛才小毛球為了自己不惜動用了它自己的寶血,要知道那小東西在殘域裏是死活不肯的,而且小東西被封印了這麽長久的歲月,修為盡失,連本體都無法顯化,寶血失去一滴對它而言都是會造成很大的傷害的。

這些想法在她的腦海中飛閃而過,當即她手中多出了兩根鎖龍柱,但是沒有人能夠看得清楚,鎖龍柱原本就是魂器,而且還是非常強大的魂器。

鎖龍柱一出,便牢牢将那‘蜃’給困住,并且出現了漫天神秘源紋,源紋交織,那‘蜃’發出慘叫,露出真身,是一頭只有巴掌大,類似刺猬,但是通體光滑有雙翼的源獸。

“聞盟主,快點想辦法,我……撐不住太長時間!”樓婉君面頰泛白,這要是放在平時,她動用這鎖龍柱自然是不在話下的,但是剛才她也吃了暗虧。

聞言見狀,聞霖下意識就看了一眼樓婉君,見她臉色微微發白,腦門上也出了細汗,當即也不遲疑,只見他摸出了一枚缺了一角的符牌,朝着‘蜃’籠罩了過去。

那符牌一瞬變大,透着蒼涼氣息,有神秘源紋浮動,将‘蜃’給籠罩住,樓婉君只聽見一聲慘叫,那‘蜃’就沒了氣息。

随之那塊匾和那塊符牌碎成了飛灰,一馬平川的山腳也恢複了寂靜,樓婉君只覺得腦子刺疼無比,渾身癱軟了下來,也趁着衆人不注意的時候把鎖龍柱給收了回來。

“你怎麽樣?”巫淩這時候能看見了,見她臉色蒼白急忙跑了過來扶住。

“我沒事。”樓婉君回了一句,從流星镯中摸出了一小瓶稀釋過的血膏寶藥往嘴裏灌,這源魂受創果然不是小問題,連源力都會受到影響。

“打掃戰場,清點傷員!”聞霖的臉色很黑,這出師未捷,一上來就折損了這麽多的人,這還沒進去昆侖魔域呢。

“姬、姬姑娘?你沒事吧?”

這時候黑風盟的人發現了全身都是泥垢,身上除了內甲之外,被扒得是一幹二淨的姬婉月時,不由得都目瞪口呆,完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就算是姬婉月是姬家一代的傑出青年,也受不住這‘蜃’的源魂攻擊,這會兒腦袋也昏昏沉沉地發脹刺疼,但是衆人想不明白的是這衣服怎麽就被扒光了呢?

姬婉月聽見有人詢問,一瞬腦袋清醒了許多,身上被冷風刮着,一瞬就清醒了許多,下意識就把雙手護在胸口。

樓婉君喝了血膏寶藥喝了很多,又在腦海中觀摩着《六道天紋圖》,這樣一來,她的源魂就得到了恢複。

“長得不咋滴,身材還勉強可以一看。”樓婉君的聲音不大不小地評價一句,這話讓不少男人耳根子一燙,想看又不敢看,只能偷偷地。

只見姬婉月的身材的确很不錯,雖然那張臉是冷酷無情的一點,但是架不住身材的确是很好的,凹凸有致,肌膚賽雪,細膩光滑,那雙長腿也非常誘人,胸口的景觀就更不用說了,足夠吸引眼球。

“樓婉君!我殺了你!”

姬婉月羞憤萬分,目光噴火似的緊緊盯着樓婉君,她臉上還有樓婉君踩的鞋印,看起來很是狼狽。

樓婉君頓時就露出了一副委屈又怯弱的神色來,眼睛裏起了水霧,一臉驚懼地看着對方,聲音輕顫着辯駁:“姬姑娘,你這衣服又不是我弄的,為什麽撒氣到我頭上來?我身份是沒你尊貴,但是、但是我也不是好欺負的!絕對不接受無緣無故的栽贓!”

“你!”姬婉月氣得肝兒顫,她就沒有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人!

剛才分明就是她偷襲自己,還奪了自己的源戒,要不是那只畜生被收拾得及時,現在自己的源魂受創嚴重,這賤人居然還敢在這裏大言不慚!

“姬姑娘,我們雖然是比不上你們姬家,但是空口白牙地污蔑的人,請你拿出證據來。”

巫淩也不受這個氣,要不是樓婉君動用了陣法困住那源獸,現在指不定他們還有多少人要遭殃呢。

樓婉君見巫淩這樣義正言辭,頓時內心一陣陣汗顏,要是剛才巫淩看見自己踩姬婉月臉龐的樣子,這樣的話她還能說得出來嗎?

“就是,你拿出證據來!你這麽說,那我剛才還想起來了,有人偷襲我,還把我的符牌給盜走了,害得我被攻擊,源魂差點就炸了,要不是我聞霖盟主出手及時,我早就成了蜃的盤中餐了,我是不是也可以說是姬姑娘偷襲我的?”

樓婉君伶牙俐齒,而姬婉月身上除了內甲之外沒有衣服避體,雖然對于修士來說,這樣的天氣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是被這麽多的男子看着自己的身子,她氣得牙齒打顫,臉色漲紅,一雙眼睛怨毒得不行。

“龐鐵,先給姬姑娘拿一套幹淨的衣服。”

聞霖見兩人吵得不可開交,頓時開口吩咐,龐鐵從源戒中拿出了一套幹淨的男士衣物準備遞給姬婉月。

“姬姑娘,要不……我給你一套?雖然你剛才污蔑了我,但是我向來不記仇,咱們的身量差不多,我的衣服你應該能穿。”

樓婉君這時候又笑盈盈地說道,然後從流星镯中真的拿出了一套衣服遞了過去。

姬婉月臉色發綠,一口牙齒幾乎要咬碎掉了,看着龐鐵拿過來的衣服,她心頭恨得滴血,還是選擇了樓婉君遞過來衣服。

“喂,你這是幹什麽?”巫淩滿心疑惑,還伸手去試探了一下她的額頭。

樓婉君頓時神秘一笑,“放心好了。”

姬婉月其實心頭也有遲疑的,這個樓婉君根本就不像表面那樣的,這衣服……她遲疑再三,還是選擇穿了。

246适者生存

“你不會是在衣服上做了什麽手腳吧?”巫淩見她說得這麽風輕雲淡的,心頭卻是愈發的疑惑。

樓婉君嘴角微微勾着弧度,露出天真無邪的笑意說:“她可是堂堂姬家的千金,我哪裏敢做什麽手腳?”

雖然是聽她這麽說,但是巫淩并不是十分相信,目光狐疑地打量了她兩眼也看不出什麽破綻來,最後也只能作罷。

倒是姬婉月,滿心狐疑地穿上了樓婉君給的衣服,心中別提有多不自在了,但是想到龐鐵那一身粗糙的男人衣服,她心頭就更加地抵觸。

聞霖這會兒在輕點人數,也在查看那幾個被傷及的修士,要是源府真的沒了,那黑風盟自然是會負責的。

但是對于一個修士而言,沒有了源府,就等于是什麽都沒有了。

結果很快也就出來了,被攻擊的五六人中,有兩人是源府受創,休養一段時間,再配合一下靈藥,是會恢複過來的。

但是另外的那四人就沒有那麽幸運了,源魂不僅受創嚴重,源府已經被那頭‘蜃’給吞噬了。

那四個人醒過來後在得知這個消息後,簡直如同晴天霹靂,沒了源府,他們整個人就如同衰老了十歲。

聞霖看着這幾個人,心中也同樣很不好受,這些人平日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為生的,什麽樣的危險都經歷過,如果說是戰死,那也還沒有這麽憋屈。

但是現在呢?留着一條命,沒了源府,簡直比要了他們的命還有難受。

“盟主!你給我一個痛快!我不要成為一個廢物!”其中有一個絕望到了極點的修士緊緊地抱住聞霖的腿,紅着眼眶,聲音粗厚地哀求。

樓婉君見狀也不得不撇開視線,面對這種絕望的後果,任何人都是無法接受的。

“怎麽就是廢物了?!回到黑風盟,你們依舊是黑風盟的弟兄!”聞霖痛心也怒不可遏。

“盟主,我是一個戰士!現在、現在你讓一個戰士去挑水、砍柴、燒火做飯,我、我……我做不到!”

那個沒了源府的修士滿臉的灰白絕望,盡管他們在來之前就已經看過招募令了,而聞霖對他們也是沒有半點隐瞞,将盡可能會遇到的危險都悉數告知。

只是衆人都是沒有想到的是,事情會發生得這麽突然,一下子就折損了五六人,除卻留守下來的人,他們就四十個人進來了。

現在就剩下了三十四個人,另外六人還都得派人給護送回去,如此一來,他們剩下的人手就會減少,面對危險來臨時的抗擊就會減弱很多。

“那你就寧願去死嗎?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聞霖也同樣心頭堵得慌,他們都低估了‘蜃’的實力。

那個人沉默,半晌後目光看向了昆侖魔域,倏然燃起了星星點點的鋒芒來,捏緊了拳頭說:“那我要跟随你們一起去昆侖魔域!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死得不那麽窩囊!”

“對!我也去!”另外一個同樣是被吞噬了源府的人也開口附和道。

這兩人這麽一說,另外的兩個人自然也是沒有什麽異議的,對于他們而言,這樣活着,還不如死得體面。

“簡直……”

“盟主,就聽他們的吧。”黑風盟中有人勸阻,要是能活着,誰願意去死呢?

但是他們這樣的人群,早就見慣了人生百态,他們沒了源府,即便是能夠平安回到黑風堡,也不見得今後的日子好過。

與其如此,還不如戰死在這裏,留個名聲也是好的。

聞霖深吸了一口氣,他的心底也騰起了一抹無力感,沒了源府,他很清楚這些回到黑風堡以後會是什麽樣的局面。

他就算是能夠護得住一時,但是也絕對護不住一世的。

“好。”聞霖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應下了,只有他清楚做出這樣的決定有多艱難。

這樣的決定,其實就是要他們這幾個人去送死。

那四個人聞言,臉上的神色似笑似哭,很是複雜。

樓婉君看着他們四人,心頭也是思緒萬千,同時她也意識到強烈的危機感,弱者果然是沒有選擇權的。

倘若這四人實力高強,源魂比那只‘蜃’的要更加強大,那麽倒黴的只能是那頭‘蜃’。

弱肉強食,适者生存。

這是萬物自然之道,非人力可以阻止。

她随後從流星镯中摸出四瓶稀釋過的血膏寶藥,分別遞給了這四人說道:“這是一些藥液,雖然對你們的作用不大,但是能恢複外傷。”

這些血膏寶藥有多珍貴她是非常清楚的,這些都是楚大爺給她辛辛苦苦熬制的,她在殘域的時候就分了一部分出來,用最純淨的源髓給稀釋出來,對恢複創傷很有益處。

四個人神色複雜,最後還是給樓婉君道謝,然後喝了那些血膏寶藥,只覺得身體輕盈了很多,有那麽一瞬間就像是源府還在一樣。

但是等他們凝聚源力時,也依舊是什麽反應也都沒有的,這才真的回過神來,他們是真的沒了源府。

“出發!”聞霖見狀,沉默了數秒後開口。

另外那兩個源府受到輕傷的修士,他派遣了一名修士護送他們回去。

這兩個人不同,他們的源府還有救,所以在他們自己也要求留下來時被聞霖厲聲喝止了。

樓婉君和巫淩照例還是跟在龐鐵的身邊,隊伍裏一共就只有她們三個女孩子,但是對于姬婉月那種鼻孔朝天的天之驕女而言,自然是不需要龐鐵保護的,所以這個粗犷大漢就從一開始就護着兩人。

遭遇了‘蜃’的攻擊後,接下來的這一段路程倒是很平靜,除了偶爾會有那麽一兩只不長眼的源獸會蹦出來後,倒是沒遇到太大的危險,不多時也都走到了昆侖魔域的山腳下。

望着巍峨聳立的昆侖山脈,樓婉君只覺得有一種逼迫的氣勢迎頭劈下來,讓人感到心悸與震懾。

“樓婉君,你給我過來!”

正當樓婉君望着山巅時,耳畔傳來了一聲咬牙切齒的恨聲。

她轉頭一看,原來是姬婉月,頓時故作受驚一樣,一下子就蹦得後退了三步,聲音充滿緊張與恐懼地問:“姬、姬姑娘,你、你不會是想要殺人滅口吧?我跟你無冤無仇的……”

247恕難從命

姬婉月聞言一瞬間臉都綠了,看着樓婉君的目光就好似要吃人一樣,這個賤人!

她不過就是想來要回自己的源戒罷了,什麽見鬼的殺人滅口?!就算自己要動手,也不會選擇在這裏的。

這個賤人真是可恨!

姬婉月恨她恨得是咬牙切齒,她就沒有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人,賊喊捉賊,還裝得一手的無辜,她連撕碎樓婉君的心情都有了。

“不是!”姬婉月這話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要是可以,她現在就想手撕了樓婉君!簡直太可恨了!

“哦……不是啊……”樓婉君拖長了聲音,但是臉上的驚恐之色絲毫未減,看起來就好像是被姬婉月脅迫了一樣。

姬婉月恨得牙疼,這賤人實在是太能裝了!

“那姬姑娘是想做什麽?”她直接裝還無知,一臉不解地看着姬婉月。

賤人!

姬婉月心中怒罵,然後暗自深吸了幾口氣,勉強把心頭的怒火給壓了下去,她怕自己等會兒會忍不住動手的!

“我的源戒呢?拿來!”她壓着聲音,咬牙切齒地問樓婉君。

之前她還以為這賤人怎麽會那麽好心,居然會舍得拿一套衣服送給自己,分明就是在這裏等着自己的!

她的源戒裏倒是沒什麽太貴重的東西,但是有兩三套換洗的寶衣,而這賤人給她的衣服太粗糙,這才沒走多久,她身上就被磨得瘙癢無比。

“啊?你的源戒?我沒有見到啊,是掉了嗎?要不要我幫姬姑娘你找找?”

樓婉君就好似沒聽懂一樣,依舊一臉天真發懵地詢問,氣得姬婉月後仰,恨不得伸手去撕爛了她那張臉。

“你少裝蒜!是你拿出來還是我動手?!”

見軟的不行,姬婉月幹脆發怒了,一張原本就跟撲克牌似的臉因發沉而更加難看,就像是好像是千年風幹的老臘肉似的,硬邦邦的。

樓婉君當即故作害怕地又後退了兩步,她臉上露出的驚恐之色讓黑風盟的弟兄和那些招募進來的散修看得一清二楚,眼神都不由得在姬婉月的後背游移。

姬婉月察覺後背的那些目光時,氣得是咬牙切齒,簡直太可恨了!

這賤人真是會裝!她怎麽不去死?!

看着樓婉君臉上的驚恐害怕之色,姬婉月連殺人的心思都有了,恨得牙根一陣陣地發酸。

“姬姑娘,我膽子小,你可別吓唬我。我都說了幫你找找,你怎麽能這樣蠻橫不講理?”樓婉君繼續裝無辜。

笑話!

姬婉月想要拿回源戒,怎麽可能不出點血?

小毛球因為她的原因損失了一滴金貴的寶血,雖然受益人是自己,但是那寶血對小毛球而言是何其珍貴的,她當然要讨要一點等價之物。

不然這姬婉月當真是以為自己好欺負了?想怎麽捏圓搓扁都可以?

什麽見鬼的姬家,她才通通不在乎!

原本她還想着自己是不是應該要客氣、禮貌一點的,現在看來這些東西根本就不适合用來招待姬家的人。

這姬婉月的鼻孔都快要長到腦袋頂上去了,她還客氣個屁!

“樓、婉、君!”

姬婉月氣得幾乎快要炸毛了,臉色發綠,眼神生焰地緊緊盯着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中蹦出來。

“我聽得見呢,姬姑娘。”樓婉君掏了掏耳朵,她尋的位置正好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都只能看到姬婉月的背影,所以現在她是不怕被瞧見的。

“你就算是想要跟我動手,你這源魂……還好嗎?”說着,少女臉上露出了痞邪的笑意,活脫脫就像是只奸詐的小狐貍。

姬婉月氣得幾乎要原地爆炸,一想到自己的源魂,她恨樓婉君恨得滴血。

但是有一點的确是讓她給說對了,自己現在是不會跟她動手的,這裏已經是昆侖山脈了,她要保存實力。

而且這個賤人身上能迷惑人的東西太多了,真真假假的,一時之間讓人捉摸不透,她還不如等離開了昆侖魔域之後再慢慢收拾這賤人。

“少廢話!你想怎麽樣?!”

姬婉月實在是難以忍受,她半點都不想再看到樓婉君這張臉了,當即便沉聲開口詢問。

樓婉君僞裝得黝黑又普通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那雙烏黑靈動的眼睛看着她笑着問:“這就是姬姑娘求人的态度嗎?”

姬婉月臉色忽明忽暗,很是難看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樓婉君也不懼,繼續開口說:“別說我不想給你了,就你這求人的态度,啧啧啧……恕難從命啊。”

“你站住!你開條件!”

姬婉月見她居然要走,立即出聲喝止。

少女腳步停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什麽條件都可以嗎?那我要是讓姬姑娘脫光了在大夥兒前裸奔呢?”

“樓婉君!你不要太過分!”姬婉月氣炸,這賤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真是沒誠意,前腳還斬釘截鐵地讓我開條件,轉頭就威脅人,那你說我這條件開呀還是不開?什麽樣才不算是過分呢?”

樓婉君不鹹不淡地詢問,氣得對方快要原地爆炸了!

“你別逼我動手!你不是我的對手!”

“你怎麽就這麽自信呢?怎麽就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呢?之前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嗎?”

少女冷笑着問了一句,霎時噎得姬婉月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滿腔的怒火一直在五髒六腑地死勁地蹿。

“我這個人其實是最好說話的,吃軟不吃硬,不如……姬姑娘你求我呀?還挺想看姬家才俊弟子求饒的樣子呢。”樓婉君故意言語激怒她。

“賤人!我看你是想死了!”果不其然,姬婉月拔高了音量,雙眸噴火似的地緊緊盯着她,身上出現源力波動。

“這就受不了了?”樓婉君譏笑,她不過就說了一兩句話而已,這就受不了了,要是她沒有小毛球,現在自己就跟那四個大叔是一樣的,就會失去所有。

“想要回你的源戒很簡單,拿出讓我滿意的東西來,讓我想想看……血膏寶藥我怕你們的質量不行,要不你給我一節紫金竹?這玩意我還沒見過,聽說姬家養着一株呢,我要一節不算過分吧?”

少女笑吟吟地詢問,姬婉月氣得雙目噴火,很想要動手,但是同時又忌憚剛才樓婉君的話,這賤人太邪門了。

248誤傷自己

她知道姬家有紫金竹這樣金貴的東西還是從巫淩口中知道的,紫金竹這樣的東西是很罕見的,她在殘域的時候看了很多的古籍,這種紫金竹堅韌無比,可以劃破虛空,甚至輔以材料煉制,會成為可怕的殺器或者飛行寶器。

只是很可惜了,就連姬家這樣底蘊深厚的超級宗族也就只有一株,想要用來煉制成為飛行寶器是不太可能的,但是能拿到一小節,也算是不錯的。

樓婉君很清楚,自從某個時代開始,不管是人族還是獸形生靈的修煉一直都處于倒退的狀态,而姬家還能保留住紫金竹這樣的寶物實在是不容易。

“你做夢!”姬婉月氣得半死,她就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人。

紫金竹那種金貴的寶物,別說是她的身份級別在家族中都觸摸不到了,就算是有,她也不會拿給這個賤人的!

“那就沒得談咯。”樓婉君聳肩攤手,準備轉身離開。

其實她也沒有打定主意一定要得到紫金竹不可,那玩意兒就算是她得到了,也一定會引來殺身之禍,也是護不住的。

要拿也就只能是偷偷的,這個姬婉月可不是什麽好貨色,她要是爽快答應給了自己,那才是見鬼了。

而且她也很懷疑就姬婉月這個級別,在姬家能夠碰到那紫金竹還是另說呢。

“我可以拿別的東西跟你換!”姬婉月沉聲,雙目幾乎都要噴火了,這個賤人可真是敢獅子大開口的!

紫金竹那種玩意她們也就是遠遠地參觀過一次,就連姬紫月這樣的家族天才都得不到一小節,這賤人一張口就是一節,怎麽不去搶?

樓婉君挑挑眉,嘴角微微勾着笑意: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呢!

“哦?什麽東西?那也得看看姬姑娘的誠意了,要是拿了些雞肋的東西出來搪塞我,別怪我翻臉不認。”

她其實也不怕姬婉月拿爛貨來搪塞自己,她在殘域裏兩年的古冊可不是白讀的。

自己的源魂強大,雖然剛才在‘蜃’那裏吃了暗虧,但是讀書這種事情對她而言并不是什麽難事。

而她之前在鎖龍宗的避難之地的書樓裏把古冊都看完了,在訓練場的時候石柱也會經常給她普及一些寶物珍品,能得石柱都誇贊的,肯定都不會是凡品。

而那紫金竹當初也只得了石柱的略略認可,而且還提到了另一種紫金竹,就是纏有銀色斑紋的紫金竹——銀紋紫金竹。

這種級別的紫金竹才讓石柱認可,不過這紫金竹她都得不到,這個銀紋紫金竹就更別提了,估計這世上認識的人都沒幾個。

“我拿功法和武技給你換!”只見姬婉月恨得雙目噴火,直接丢了兩卷獸皮制成的卷軸給她。

樓婉君沒有急着去打開,而是暗中釋放源魂查驗了一番,這一查倒是不要緊的,要緊的是她

第 52 章 (11)

源魂刺探樓婉君的實力,她的兩個侍女實力如何她是清楚的,居然就這麽被人給輕輕松松就收拾了。

還有那藤條和短劍,雖然算不得是什麽十分珍貴的法器,但是那也不是說捏斷就能捏斷的,但是今天那個樓婉君卻輕易就捏斷了。

她的人哪裏是這麽好動的?就算是她養的一條狗,只要沒有她的允許,任何人動了就是跟她過不去,跟姬家過不去。

所以她這才想要刺探一下對方的實力,陣法師,她倒是很好奇對方的源魂能有多強大?

只是姬婉月刺探了半天都沒有感受到樓婉君有任何的波動,這讓她感到幾分疑惑。

正在姬婉月疑惑之際時,忽然樓婉君就睜開了眼眸,烏黑明亮的眼眸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芒,下一瞬一股更為強大的源魂刺探朝姬婉月橫掃了過去。

“噗……”姬婉月一時不察,源魂當即被反噬,張口一嘴鮮血就噴了出來,臉色慘白得近乎透明。

樓婉君心情大好,随後撤回源魂刺探,嘴邊哼着小曲兒。

這要是姬婉月跟她比試別的,她或許還要掂量一下,但是這源魂嘛,只要對方沒有強大的魂器,對于她來說,這種小兒科的刺探比撓癢癢還不如。

所以玩什麽都好,就是不要跟她玩源魂這一套,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這時候被樓婉君藏在袖子裏的小毛球動了動,悄悄地探出了一個腦袋,一雙金色的眼眸瞥見樓婉君得意的笑容時,不由得鄙夷了一番。

它可是很清楚樓婉君的源魂有多可怕,這個女娃子是天生就能吃苦的那種,加上自身條件不錯,為了訓練她自己的源魂,簡直是地獄式訓練。

所以對方用源魂來刺探她,的确是在找死。要是剛才這女娃子惡毒一點,直接就能廢了對方的源魂的。

姬婉月此時心中是萬分震動的,同時也是極為惱火的。她萬萬沒想到樓婉君敢這樣大膽,直接就反擊自己,還給了自己一擊。

她的眼底流露出星星點點寒芒,對于樓婉君的這個舉動,她記下了。

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除了樓婉君身邊的巫淩和小毛球之外都沒有人知道,畢竟這源魂刺探是有針對性的,而姬婉月被樓婉君反擊受傷的事情就更沒有人知道了。

有了這一遭,所以這路途上姬婉月倒是沒有別的動作了,只是在車馬停下來歇腳時,她看着樓婉君的目光充滿了不善。

“你這樣就得罪了姬婉月會不會不太好?”巫淩擔心地問了一句。

樓婉君一邊翻烤着手中生靈寶肉,目光都集中在烤肉上說道:“有什麽不好的?我又沒有事先招惹她,是她們自己容不得別人,還不許我反擊了?反正遲早都是要打一場的,不過就是當是提前熱身而已。”

對于姬婉月的仇視,樓婉君是無所謂的。

她不僅要打敗姬婉月,還要對戰姬紫月呢,就這一點點的考驗算什麽?

“但是姬家的地位真的不一樣,在這裏或許是沒什麽,你還說要去參加天空之戰,可是你得罪了姬家的人,到時候姬家的人會找你麻煩的。”

巫淩輕嘆,認為樓婉君太胡來了,沉不住氣,這樣就跟姬婉月對上了,她這要是去了聖炎帝都,別說是參加天空之戰了,能在姬家人的追殺下活着就是奇跡了。

樓婉君撕下一塊烤得金黃四溢的烤肉送入口中,只覺得這口感雖然還是欠缺很多,但是這裏不能跟殘域相比,也就滿足了。

“你不必說這麽多,我心中有數。”吃了烤肉後她回了巫淩一句。

她跟巫淩是性格不同的兩個人,巫淩的性格的确好,也适合做朋友。

但是巫淩太過于瞻前顧後,這樣就容易畏手畏腳,導致什麽事情也做不好。

想想她上一輩子不就是這樣嗎?前怕狼後怕虎的,結果還不是被人給欺負死了嗎?

她始終堅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生在世,有的時候不見得退讓就能得到好的結果,相反的有可能會更加凄慘。

她之前在黑風盟的堡壘中要是不還手的話,別人只當她是容易被欺負的,而姬婉月她也只會更加趾高氣揚。

別問她為什麽這麽清楚,看看樓宗、青陽宗的人就知道了。

所以之前她跟巫淩提的事情,估計就算是回到了夏州城也難以實施,巫淩她想闖,但是不敢。

這種事情還是得她自己說服自己,別人說得再多也是沒有用的。

巫淩見她執拗,心頭輕嘆也不再說什麽了。

“姬姑娘,這是剛抓捕的源獸寶肉,先吃一點,這裏距離昆侖魔域并不遠了,這一站歇腳後就不中途歇息了。”

聞霖拿着一條烤好的源獸後腿遞給姬婉月,但是後者目光露出嫌棄之色,聲音極為冷淡地說道:“多謝聞盟主好意。”

說着,她就從自己的源戒中拿出了一只白瓷瓶,然後打開喝了一口,空氣中頓時飄散着淡淡的清香,這很顯然靈藥液。

聞霖眼底露出幾分尴尬之色,拿着那條烤好的腿無奈地笑了笑,這時候就聽見了樓婉君說:“聞大哥,我還沒吃飽呢。”

說着她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聞霖手中的烤肉,雖然皮膚是黝黑平凡了很多,但是那雙眼睛仍舊漂亮,這樣饞嘴的樣子流露出來,還是有幾分呆萌的。

聞霖聞聲看了過來,見她這個樣子不由得爽朗一笑,朝她走了過來,把那烤肉就遞給了她:“多吃點,等進入了昆侖魔域後想要再這樣悠閑地吃東西就沒機會了。”

“多謝聞大哥!”樓婉君喜滋滋地接過烤肉,完全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與之前在黑風盟堡壘中那個徒手就收拾了兩個侍女的兇悍樣子還是有些出入的。

“這丫頭可能吃了,昨天早上她吃早飯時可是把我給吓了一跳。”龐鐵見狀,也不由得笑了起來,開口拿她尋開心。

對此樓婉君是一點也不在意的,反正說說又不會死人,況且這也不是什麽過分的話,她只管填飽肚子。

240不食煙火

“像姬姑娘這種大家族的人是不會跟我們吃這種粗糙食物的,之前我有幸認識到一個大家族裏的小厮,像姬姑娘這種家族的弟子,一日三餐都是精心配備的,外出都是以靈藥液為主,輕易不吃這些食物的。我說的沒錯吧,姬姑娘?”

樓婉君啃着烤肉吃得還算合口味,就聽見坐在龐鐵身邊的一個男子說道,不由得也豎起了耳朵聽起來。

只見姬婉月喝了一支瓷瓶的靈藥液後,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個男子,整個人冰冷孤傲得很,半天才接話說:“沒錯。”

“這是為何?”有人詢問。

“人族不比源獸,唯有自身越是純淨,就能吸收更多的源力,釋放出來時也會更加的融會貫通。”姬婉月難得地解釋了一句。

不少人恍然大悟,但是想到她剛才喝的那種靈藥液,縱然是也有這樣的心思,想到那些昂貴的靈草時就洩氣了。

靈藥液這種東西不是人人都能夠吃得起的,他們這種沒有跟腳又沒有太強大實力的散修,想要過上那些超級宗族弟子的日子,最簡單便捷的方法就是下輩子投個好胎。

“還有這種說法?”樓婉君微微有些愕然,只覺得姬婉月這是純粹的無稽之談。

這食物本來就是給自身儲備能量的,而且這是源獸的生靈寶肉,被姬婉月這麽一解釋,她怎麽感覺這些食物在從姬婉月的口中說出來就跟垃圾一樣呢?

“真是愚蠢的人族。”藏在樓婉君袖子裏小毛球也正在吃着烤肉,它自然也聽到了姬婉月這樣的說法,不由得嘀咕着嗤笑了一聲。

“我覺得也是。”樓婉君應聲小毛球,繼續專心致志地吃烤肉,半點都不受影響。

姬婉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見樓婉君在聽了自己這番話後還吃得這樣歡快時,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這個人難道是聽不懂嗎?

“如果自身變得更加純粹,修煉起來就會更加暢通無阻,這樣也會是事半功倍的效果,所以不建議你們吃這種粗糙的食物。”

姬婉月又說了一句,聞霖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烤肉,不由得笑了笑說:“姬姑娘有所不知,我們這些常年都在刀口舔血為生的人,能有口飽飯吃就不錯了,其他的也就不求了。”

天天喝靈藥液,就他們這些人的家底,沒幾天就敗光了,不吃這些粗糙的食物,難道他們要餓死不成?

樓婉君聽得咋舌,這果然是只有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才能說得出來的話,像是他們這種窮鬼是比不起的。

“我覺得還是烤肉好吃的,不食人間煙火,那不是得升天了嗎?”樓婉君觸不及防地來了一句,典型的話題終結者。

她這話一出,頓時所有人都愣住了,短暫的沉默之後才各自轉移話題私聊。

姬婉月眼底浮現冷色,眸光不悅地掃了她一眼後便起身回了自己的馬車中,這種粗鄙的人,她實在是想不通有什麽資格在自己面前狂妄?

“你這丫頭說話真是不怕死,她可是姬家的人,你惹不起的,下次這種話我們自己人說說就算了。”

等姬婉月走遠後,龐鐵這才叮囑了她一句。

樓婉君頗為無辜地眨了眨眼說道:“我說的是實話呀,我是凡人,又不是仙子,身上沒點煙火氣息,我怕老天爺會收我去給他作伴。”

“哈哈哈……你這丫頭說話還真是讓人痛快!”龐鐵是個粗犷的大漢,對于樓婉君這話是很贊同的。

巫淩見狀不由得瞥了一眼姬婉月的車馬方向,心頭微微嘆息,這下梁子肯定是結大發了。

樓婉君當然也知道這梁子肯定是結下了的,但是這又如何呢?反正在一開始見面時,她們就注定是不能和平共處的。

一群人在雪地裏烤肉吃酒,樓婉君時不時語出驚人,但卻又極有道理,加上她年紀小,也沒人會跟她計較,一群人是十分的開心。

“來,祝我們這一次任務圓滿,所有人都能平安歸來。”聞霖的心情也是極好的,舉杯就飲了一海碗的酒水。

酒足飯飽後,一群人這才收拾幹淨重新啓程趕往昆侖魔域,樓婉君靠在車窗邊上看着被皚皚白雪覆蓋極西山川,這裏是層巒疊嶂的山原地貌,沒有樹木遮,看起來很是荒蕪。

他們就這樣行走了半日的功夫後車馬停了下來,聞霖下令讓所有人都下了馬車。

樓婉君從馬車中下來,踩着腳底下的薄雪,這才發現這裏是沒多少的雪花的,而這裏的山巒呈現出來的部分山體是黑褐色的顏色,山頂鋪着一層白色的雪花。

“都要警惕起來,再往前就是昆侖魔域了。”聞霖面色嚴肅無比地提醒衆人,然後留下五個人在這裏留守,其餘的四十五人是要跟徒步進入昆侖魔域的。

樓婉君跟巫淩走在隊伍中間,她一邊觀察着這四周的山川地貌,這裏源力是很濃郁的,但是含着複雜的氣息,這種氣息是讓人很不安的。

“你不要吸收這裏的源力,這裏的源力不純淨。”巫淩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樓婉君點了點頭,就算巫淩不說,她也不會這麽做的。這裏的源力的确不純淨,含的氣息像是某種殘留下來的大道殘痕。

一行人萬分警惕地行走着,一點點地靠近昆侖魔域,樓婉君對這裏也充滿了好奇,這裏當真會有火鳳源珠嗎?

她心中懷疑,畢竟這裏的樣子跟她想象中的樣子出入有點大,這裏連源獸的聲音都聽不見,一派荒涼的樣子,她想不明白這哪裏可怕了?竟然是讓世人避如蛇蠍那樣。

轟隆!

然而就在樓婉君心中的想法剛冒出來時,就聽見了遠處傳來了一道聲響,像是有某種東西從地面破土而出那樣,有巨大石塊碎裂。

“這是什麽聲音?”她小聲問了一句。

但是巫淩已經是緊張得一張小臉微微發白着,哪裏會去注意樓婉君問的什麽?所以也就沒有回答她。

樓婉君見她不回答,只好尋着聲源的方向看了過去,然而她的瞳孔驟然緊縮,像是見鬼了一樣。

只見遠處一條雙頭黑星蜈蚣出現,四只猩紅的眼目鎖定了他們這一行人。

241相比差距

“注意!是雙頭黑星蜈蚣!肯定還會有更多的!”見到那雙頭黑星蜈蚣出現時,黑風盟的弟兄有人說了一句,臉上神色雖然凝重,但是并不慌張,很顯然很擅長應對這種突發的事情。

樓婉君見狀,與巫淩相視一眼後把赤月寶弓給拿在了手上,而巫淩則是拿出了自己刺殺的短劍出來。

衆人都停了下來,幾乎是屏氣凝神,全神貫注地觀察着四周的情況。

樓婉君源魂釋放了一些出去,将那條雙頭黑星蜈蚣的動态給牢牢掌握中,手中凝源成箭,原本還有幾分懶散邪氣的面孔上浮現出沉穩之色,一雙烏黑眼眸中藏着鋒芒。

隆隆。

不到半刻鐘的時間,一行人的四周就傳來了破土的聲音,很顯然來的數量并不少。

“準備!”聞霖忽然沉聲,只見黑風盟的弟兄動作幾乎是一致地從腰間把類似于翻牆用的挂鈎給拿了出來。

就在這些雙頭黑星蜈蚣突然在他們四周破土而出時,這些通體布滿黑星的蜈蚣豎着身子,約莫十尺高,渾身散發着可怕的氣息。

“放!”聞霖瞅準時機,只見黑風盟的弟兄動作熟練老辣地把飛鈎丢了出去,有源力加持,且他們都是金身層次以上的修士,又是常年在這種生死搏殺中讨生活的,所以動作與技巧都非常的純熟。

十個黑風盟的人将飛鈎挂中這些雙頭黑星蜈蚣雙頭之間的間隙,然後拽着特殊的鐵鏈飛身上去,直接纏繞住這些雙頭黑星蜈蚣的脖子,手中暗器一擰,變化出鋒利的刀片,猛地一扯,直接将整顆頭顱都鋸了下來。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前來偷襲的這幾條雙頭黑星蜈蚣就這麽被輕輕松松給解決掉了。

那雙頭落下時就有別的黑風盟弟子上前補刀,訓練有素,動作配合得很默契,不過頃刻間這裏就安靜了。

然後這些弟子很熟練地挖去源珠,至于這些雙頭黑星蜈蚣的軀殼則是丢在了一邊,這一切發生得快,解決得更快,樓婉君以及那些招募進來的散修都驚呆了。

“這……簡直神速啊。”有人驚嘆,對于黑風盟的動作感到格外震驚與欽佩。

這些雙頭黑星蜈蚣雖然只是在合虛層次的修為,但是這要是一般的修士遇到,估計是要被吓個半死的,而黑風盟的人卻這樣從容不迫,有條有理地直接就解決幹淨了,根本就不用他們出手。

樓婉君心頭也驚嘆,随後感受到那些跟随着一起來,想要蠢蠢欲動的雙頭黑星蜈蚣頓時聲音就跑遠了,很顯然已經是離開了的。

“半刻鐘收拾,即刻啓程!”聞霖掃了一眼戰場,沉聲吩咐道,而黑風盟的弟子應聲,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沒有任何的驕傲之色,只是專心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難怪黑風盟能夠稱霸極西地帶,這樣的實力,這樣的默契,有幾個人敢侵犯?”

巫淩在一邊也咋舌,萬萬也沒想到這黑風盟的人竟然實力這麽高強,幾下的功夫就把這些雙頭黑星蜈蚣給解決幹淨了。

樓婉君見狀,也把赤月寶弓給收了起來,她擡眼看了一眼姬婉月的方向,對方的神色很淡然,很顯然并沒有把這些雙頭黑星蜈蚣放在眼中。

相比之下,她們這些人的反應太過于警惕了,顯得有幾分可笑。

見此樓婉君眼底神色微微沉了沉,自己果然還是經歷得太少了,這樣的情況一發生就繃緊了。

在殘域兩年的時間裏,第一年她要完成楚北陌定制的各種訓練,然後就是熬煉己身,第二年楚北陌要她獨自一人進山歷練,想來他應該是這個意思的。

楚大爺應該是希望自己能夠處變不驚地應對這種各樣的突發狀況,然而今天他們才僅僅是碰到了合虛層次的源獸而已,她就緊張成這個樣子。

楚北陌見到了會不會很失望?樓婉君心中這樣想着,眼底神色斂沉,自己果然還是不夠的。

處變不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她還需要磨砺。

真正的強者在面對各種危機時是不會驚慌的,而是泰然處之,而自己反應跟姬婉月相比起來,對方要遠勝于自己,所以人家有資格驕傲也是正常的。

“你怎麽了?”巫淩見危機解除,也把手中的短劍給收了 起來,見樓婉君一堆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得追問了一句。

樓婉君回過神來說了一句:“沒事,就是覺得我們有點大驚小怪了,比人家差得太遠了。”

巫淩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自然就看到了姬婉月,頓時笑着說了一句:“這個你就別放在心上了,他們這種超級宗族的弟子,打從一開始會修煉時就會被秘密送到各種各樣的險地搏殺生存,這種陣仗他們見多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樓婉君微微點頭,同時也暗暗下定了決心,她一定也要努力地錘煉自己。

看着姬婉月如此鎮定,樓婉君感覺到這就是差距,道統和傳承強大的區別。

姬婉月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順勢就看了過來,然而她看着樓婉君的眼神很冷淡,看起來就好像是帶着一絲絲的輕蔑。

對此樓婉君也并不惱火,反倒是露出了一個笑容,姬婉月看得一臉莫名其妙,随後撇開了自己的視線,心中還在想着樓婉君的源魂事情。

雙頭黑星蜈蚣被解決之後,隊伍稍稍重新整理就出發了,一行人逐漸深入,樓婉君能夠感受到這四周飄繞着大道殘痕的氣息,雖然很微弱,但是她能夠感受到。

“大家都小心一點,這裏距離昆侖主脈已經不遠了,但是這裏藏着的各種生靈都很生猛,大家都小心些。”

聞霖這個時候停下來提醒了衆人一句,樓婉君下意識就看向了姬婉月,只見她仍舊是那樣冰冷淡然的樣子,就好似沒有什麽東西能夠引起她的注意。

樓婉君聽見四周這些散修拔劍的聲音,她把黑鞭拿了出來,目光警惕着四周,跟着隊伍走着。

“吼——”

衆人剛走沒多久,又聽見了獸吼的聲音,而這聲音的穿透力極強,估摸着多少也是在金身層次的生靈了。

242從容解決

“是刺影豹!”有人驚叫,認出了帶頭出現的源獸。

樓婉君也看了過去,她頓時眉頭微微一皺,刺影豹這種生靈,貴在速度,能刺穿影子的意思,因此而得名。

随着這只刺影豹頭領的出現,他們的四周都被包圍了,粗算之下應該有近二十來頭的刺影豹。

這些刺影豹通體黑色,背脊上還長有暗紅色的毒刺,并且這些毒刺是可以作為武器給舍棄飛射出來的,讓人防不勝防。

一下子就出現了二十來頭,這絕對是數量龐大了,而且實力都還不低,基本都已經是合虛層次了。

而他們這一群人中除了她跟巫淩,以及一個修為不明的姬婉月之外,其餘的人都是實打實的金身層次以上。

但是就算是這樣,他們也不敢輕慢這些刺影豹,生猛源獸與人族相比是擁有優勢的,人族最吃虧的地方就是在于肉身力量不如源獸。

這些源獸放在殘域來說雖然不是什麽事情,但是這裏是大荒,不同于的殘域,所以現在就出現了這樣的兇狠生靈,對于他們來說是一個很棘手的事情。

“昆侖魔域源獸衆多,這就是我為什麽反對你來的原因了,沒幾個人能夠闖過這些源獸的輪番攻擊,想要進入昆侖主脈,困難得很。”

巫淩這個時候湊近她耳邊說了一句。

樓婉君手中的黑鞭松了松,這些刺影豹她收拾起來自然是不在話下的,但是她不能這麽做,所以認同地點了點頭,然後無奈地說了一句:“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呀。”

巫淩看了她一眼說:“保護好自己就可以,有姬婉月在,我們是不會這麽輕易就死在這裏的。姬家的暗衛也一定都在四周,要是真的遇到危險,肯定會出手的。”

“姬家的暗衛?”樓婉君吃了一驚,下意識就環顧了一眼四周,但是除了那些眼睛冒着綠光的刺影豹之外,她什麽也沒察覺。

“姬婉月是姬家年輕一輩的第三高手,要是損失了她這樣的弟子,對于他們那種底蘊的宗門來說會是一個巨大的損失,所以像她們這樣的弟子,從一開始修煉,家族就會秘密暗中配備人手保全她們性命的。”

巫淩給她解釋,只覺得疑惑,這兩年裏樓婉君她究竟都學了些什麽,怎麽連這些東西都不知道呢?

樓婉君恍然,同時心中也吃驚着,這果然是有一個強大後盾就是不一樣的。

但是她心中卻是有另一番猜測,萬一姬婉月是秘密來的昆侖魔域呢?否則這裏可是禁地,姬家的人怎麽會讓她胡亂來?

不過這個猜測她也只是在心頭想想而已,并沒有跟巫淩交流,不管姬家的人有沒有來,這跟她們都沒有多大的關系。

難道在危機關頭她們還能指望姬家的人出手相救不成?這只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随後她見到姬婉月手中出現一把約莫有二十厘米長的短匕,目光凜冽地盯着那些刺影豹,然後只見她渾身源力浮動,足尖一蹬,就近選擇了一頭刺影豹下手。

那刺影豹見姬婉月挑釁,頓時被激怒,擡起爪子就撲了過來,但是姬婉月身法玄妙,看似緩慢,但是實則靈活敏捷得很,一下就避開了。

噗。

只見姬婉月手中短匕刺進刺影豹的心髒,然後一腳将其給踹開,整個過程很迅速,沒有半分的拖泥帶水,刺影豹連源力攻擊都沒來得及發揮。

見此,樓婉君眼底神色微微一亮,這個姬婉月只動用源力搬運身體,并未用在短匕上,那短匕不是凡品,加上她狠辣的手段,那刺影豹是必死無疑的。

“殺!”聞霖見狀,當即下令,他自己率先就朝那刺影豹的頭領就殺了過去。

樓婉君也握着黑鞭上陣,但是她有意藏拙,所以在斬殺的刺影豹的過程中,她看起來有幾分狼狽,但最終還是跟巫淩合理斬殺了一只刺影豹。

等兩人回過神來時,其餘的刺影豹都被解決了,而斬殺數量最多的自然就是的姬婉月,她一人就斬殺了五頭,但是此時看起來也是有些微喘的。

聞霖的實力自然不是在金身層次,但是那刺影豹的頭領也不是吃素的,跟聞霖大戰了幾個回合後看到自己的團隊被團滅後,瞅準機會就從聞霖的手中溜走了。

“大家都小心些,它們很有可能還會折返回來報複。”聞霖叮囑,然後吩咐黑風盟的人打掃戰場。

樓婉君将黑鞭盤在腰間上,這樣用起來方便,她看了一眼姬婉月,只見她面頰微微泛紅着的,正拿着帕子在仔細擦拭短匕。

她随後收回目光,回想着姬婉月剛才戰鬥時的樣子,這個姬婉月的實力的确不容小觑。

這些刺影豹都是在合虛層次的修為了,這要是尋常人遇到,一爪子就能拍成肉泥了。

而在剛才的戰鬥中,姬婉月并沒有動用源力,也就是說她只是憑着技巧來斬殺那些刺影豹的。

這就好比一個讓一個成年人跟一個兒童打拳擊一樣,這樣的懸殊,但是姬婉月卻是從容不迫。

可見姬婉月的實力已經是遠超合虛層次了,而她還只是在姬家年輕一輩中排名第三,那麽第二的人呢?是什麽樣的實力?

還有姬紫月,她究竟有多強?

這些疑問都萦繞在她的心頭,下意識也看了看自己的拳頭,然後又擡頭看了看這昆侖魔域的地貌,心中帶着期許。

聞霖帶着人打掃好戰場後,隊伍稍作歇息後就繼續朝着昆侖主脈過去。

他們才進入魔域沒多久的功夫就先後遭遇了兩撥源獸的攻擊,雖然都是輕松解決了,但是隊伍中的氣息卻是變了,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

走過層巒疊嶂的山脈後,他們的視野也逐漸開闊了起來,前面是一馬平川的平原,然後就是高高矗立的昆侖主脈,山頂披着皚皚白雪,從山腰處往下就是黑黃紅色交錯的顏色,透着蒼涼之感。

“這就是昆侖魔域嗎?”樓婉君嘀咕了一句,除了那兩撥源獸的攻擊之外,總的來說他們這一路還算是順利了。

243被下黑手

樓婉君看着前面的那座山巅,心頭莫名一跳,有種說不出來的敬畏和莫名的心顫,這座山的威勢光是遠遠看着就讓人感到心悸。

“小心着一點,這昆侖魔域可不是開玩笑的,時不時的都會跑出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龐鐵就在樓婉君和巫淩的身後,見樓婉君一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壓着粗嗓子提醒了她們一句。

兩人都很默契地點了點頭,然後只見黑風盟的人在發放一人一枚特殊的符牌,樓婉君看着符牌上的古文字,像是辟邪一類的。

她心中不由得笑了笑,他們本身就是修士,這樣跟天地奪造化的,跟老天爺争奪壽命的,還有什麽比這個更邪性的?

“這是用來避開平原上的‘蜃’,可不是什麽辟邪的,這符牌要是丢了,你們中了‘蜃’,那能不能活命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龐鐵無疑是一本教科書,見到樓婉君盯着那符牌微微露出笑容時,又解釋了一通,然後他自己老老實實地把符牌給放在口袋裏。

“這種符牌也是在昆侖這附近的一個修士大墓中得到的,數量并不多,而且還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在外面都是得不到的。”龐鐵見兩人還是頗為聽話地把符牌給揣好,又開口給兩人解釋了一番。

樓婉君聞言心頭頓時一怔,現在她聽到“大墓”這個詞就忍不住會起來一層雞皮疙瘩,腦海中滿是浮現出那口只露出一角的青銅棺,還有那只枯手,想想她心底就一陣陣發寒。

——盡管石柱不曾在她身上動過什麽手腳,她也依舊感到十分毛骨悚然。

那青銅棺,還有那個拉棺的老者,她現在回想起來都心驚,現在她看着這昆侖山竟然也有這種感覺,心頭不禁一跳,總感覺有點不妙。

“出發!”

不等樓婉君細想心頭的那些驚悚之事,聞霖見所有人都得了符牌後,一聲令下就帶頭踏進了平原朝昆侖山腳下進發。

“走了。”巫淩見她神游,就推了推她一把,樓婉君這才回過神來,跟在大部隊中間朝昆侖山走去。

踩着腳底下的碎石子,枯黃的草根透着荒涼,樓婉君也看得有幾分心悸,只是越是靠近那昆侖山,她就覺得這裏的源力雖然濃厚,但卻是很雜,摻雜了很多的大道殘痕。

這樣的源力要是随意吸收,估計源府不炸也得廢,她也想到了之前關于昆侖魔域之說,估計就是那場大戰殘留下來。

這讓樓婉君感到很是震驚,這都多少歲月過去了,這些氣息經久不散,反而還滋養了這裏的源獸,造成了大量變異種的源獸。

‘蜃’這種源獸,她之前在古籍上就有看過,能迷惑人心智,專門吞噬源府,不害你的命,但是就禍害你的源府而已。

這修士沒了源府就跟普通人沒了心髒是一個道理,源府毀了跟廢人有什麽區別?

況且這裏隐藏着各類源獸,一個被毀了源府的修士或者源師,那還能走出這裏嗎?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果不其然隊伍走到一半時,這四周就起了一陣妖風,衆人心生警惕,就連之前一向淡定從容的姬婉月也不敢掉以輕心,手持着那神兵利刃的短匕防備着。

樓婉君的纖手也放在了腰間上的黑鞭上,目光警惕地環顧四周,巫淩在一邊臉色都白了,猶自喃喃地說道:“運氣還真是夠差勁的,這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樓婉君聽見了也不由得無奈一笑,原本‘蜃’這種源獸在古籍上的描述可是神乎其神的,形态不一,幾乎與混沌同宗源,只不過是一個只吞噬源府,一個卻是個大吃貨,什麽都吃。

而‘蜃’這種源獸的生存是很苛刻的,若非是寶地、險地,是絕對不可能養出來的。

今天的确是運氣真的極好極好,原本就只是防患于未然而已,結果還真就撞上了,這運氣是好到爆棚了的。

“都跟緊,別掉隊了!”聞霖臉色肅冷,聲音雄渾,帶着人走在了前頭。

樓婉君也僅僅跟緊大部隊,伸手摸了摸符牌,生怕被這妖風給刮走了,那自己就真的是倒大黴了。

‘蜃’這種源獸說起來也是夠雞肋,但是要說厲害吧,也絕對是夠厲害的,一旦被纏上,那絕對是妥妥的要變成廢物。

‘蜃’最大的攻擊力就是源魂攻擊,極其能迷惑心智,源魂潰敗,心智糊塗,肯定會被捏圓搓扁的。

但是這符牌的确特殊,這股妖風起來得邪性,但是卻沒有影響到任何人,有聞霖帶路,大部隊緊緊地都跟着,沒意外地走出了兩三百米。

“我的符牌……啊……

第 51 章 (10)

來,一雙金色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她詢問。

樓婉君垂頭睨視了它一眼,然後說道:“你可以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我,這樣我們就多幾分保命的機會。”

小毛球幹脆爬出來,兩只爪子交叉環胸,仰着脖子盯着她看,說道:“你又不用帶着小紫進去,我又用不着保命……”

“小紫在外面,以它的實力當然不用保命了,但是你,我是非帶進去不可的,不然我就放你的血,用來熬煉血膏寶藥。”

樓婉君似乎老早就料到了她說會這麽說,于是一本正經地恐吓它。

“喂,我這麽小一點,就算是你遇到危險把我丢出去扛着都不夠塞牙縫的,那種地方你要去就自己去好了,扯上我又沒有什麽用處。”

小毛球頓時不幹了,昆侖魔域那種地方是能開玩笑的嗎?

那裏曾經有多少的始祖都是折在了那裏的,大荒在三十六域中就是一個例外,這裏的源力雖然是不如其他的界域,但是這裏卻跟那個時代有所聯系,這裏藏的禁忌太多了。

一開始在殘域的時候它還不知道這小女娃所在的地方就是這裏,要是早知道,它是打死都不會從殘域裏出來的。

“嗯,我回去弄個袋子,就把你幫着,挂在胸口上,要是真的遇到危險,一定第一個把你給丢出去擋着。”樓婉君一本正經地恐吓小毛球。

“不是,你不能這麽不地道的,将來我要是重……”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這樣我還可以考慮把你留在小紫的身邊。”

樓婉君聽它這麽說,立即就開出了誘人的條件。

她十分了解小毛球這小東西,沒有好處的事情它是絕對不會做的。

小毛球一聽,頓時一身的灰毛就垮了一下,然後嘀咕着說:“早知道你是在這片界域,我打死也才不會跟着你出來,寧願跟着殘域漂浮在虛空裏。”

“怎麽說?”樓婉君一聽,頓時挑了挑眉,很意外小毛球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小東西活了那麽久,要不是這身量小,露出本體來絕對是個老怪物,在那個時代就那麽招人恨,還被鎖龍宗給封印了起來,難得居然還有它害怕的事情。

小毛球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才一本正經地說:“昆侖魔域本不是魔域,這只不過是後世人的稱呼罷了,那裏曾經發生過大戰争,鎮守在那裏的,曾是最強者,一人力戰三十六個超級宗門,超過百只元始層次的生靈戰鬥,這才把那人給斬下,百萬魂靈泣血,連土壤都是紅色的,屍骸遍地。”

小毛球在說這些的時候,它的眼神中滿是駭然懼色。

樓婉君皺眉,這些她倒是沒聽說過。

“我想這一界域,應該是那大能留下來預留之地,難怪你們這裏的人都沒有任何預兆,都不了解到那些大恐怖的存在。”

小毛球又補充了一句,之後小毛球又說了一些它知道的一些秘辛,樓婉君聽得頭皮發麻不已。

那個時代究竟是發生了多少的大事件?

“總之你聽我一句勸,不要去那險地。”小毛球最後哀求,它還沒重回巅峰,還沒有活過,它還不想這麽早死。

樓婉君蹙眉,她去昆侖魔域就是為了火鳳源珠,要是得不到那源珠,她就幫不到楚北陌。

抛開自己對他的情感不說,楚北陌對自己付出了很多,她總不能只拿好處。

“除非你能給出一個藏有火鳳源珠的禁地來,那這昆侖魔域不去也罷。”樓婉君聳肩,她就知道這小東西肚子是有貨的,只不過不到危急時刻它是不會說的。

小毛球頓時焉耷了下來,沒好氣地說道:“那一戰三十六域的高層次生靈幾乎都死了個幹淨,這火鳳更是首當其沖,我上哪裏去給你找?”

它就該在夏州城的時候就說的,它本來以為這女娃娃到了這裏能夠知難而退,結果哪裏能想到她居然參加了什麽勞什子的招募。

“那你還說什麽?還不如給我一兩件寶貝,到時候能防身保命。”

樓婉君睨了它一眼後夾了一下小紫的肚子返回了客棧,有道是富貴險中求,不冒險難道她要等着火鳳源珠自己掉下來不成?

235巫族祖器

“這不是寶貝不寶貝的問題,而是就算在那裏,你這渾身上下有哪件法器是超凡聖品的?就算你這黑鞭是神兵級別的,但是到了那個地方都不夠看的。”

小毛球見她執拗,頓時就急了。

樓婉君從小紫身上下來,掃了它一眼說:“那你說說,石柱跟昆侖魔域哪個更可怕?或者它們是同時代的?”

小毛球頓時語塞,這個它可還真是不知道了。

“不知道了吧?不知道就別在這裏危言聳聽,你怕死,沒膽兒,所以你這輩子就只能是這副長不大的樣子了。”

樓婉君刺激它,這小東西一肚子的貨,就是不肯吐出來。

“你才長不大呢!我這是……這是養精蓄銳!沒錯,就是養精蓄銳!”

小毛球理不直,氣也壯。

少女眼神戲谑地上下打量它一眼,然後開口:“就你?還養精蓄銳,要不要我明天去找個跟你一樣大的來配配對兒?”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進了客棧,氣得小毛球在小紫的脖子上狠狠跺腳,被小紫火大地甩了下來,差點被摔成八瓣。

“這麽快就回來了?”

巫淩見她回來,不由得詫異,她原本還想着去一趟黑風盟看看的,結果就見到樓婉君回來了。

樓婉君點了點頭,一邊給自己倒水喝,一邊把玉牌放到了桌子上說:“三天後黑風盟堡壘集合。”

巫淩眼神詫異,她今天跟店裏的小二還有一些客人打聽了一下,這昆侖魔域可不是簡單的地方,而是禁地,而那黑風盟也不是什麽簡單的幫派。

這黑風盟在這一帶都有很高的聲望,這裏地處大荒最貧瘠荒蕪的西邊,黑風盟在這一帶就是土霸王的存在。

而黑風盟每次發布出來的黑風令都會有不少人參加,而且酬金豐厚,但是黑風盟的招募同樣嚴苛,一般人想要渾水摸魚那是不可能的。

“你這是用了什麽方法?我聽說這黑風盟的招募不是那麽寬松的。”巫淩追問。

“小伎倆而已。”樓婉君回答,心中還在想着小毛球說的那些話,然後問她:“你對昆侖魔域知道多少?說來聽聽。”

巫淩坐了下來,然後把那兩件帶出來的祖器拿了出來,然後打開盒子,其中一個盒子中放着的是一塊象牙白的環佩,足有成年人的手掌大。

這環佩的材質很特殊,像是某種稀有材料煉制而成,上面還有神秘的符文浮現,隐隐有一股特殊的氣息流出,只是這環佩上有幾條裂開的細線,有一處像是被血跡給浸染了,微微有些粉紅。

另一個盒子中放的是一個四乘四的青銅魔方,每一格上面都镌刻有神秘符文,這些符文連樓婉君都看不懂了。

“我知道的也不多,估計我大哥能知道得多一點,但是他是不會說這些的。在巫族裏是禁止談論有關昆侖魔域的事情的,這一次我可是把小命給別在褲腰帶上跟你出來的。”

巫淩看了她一眼說道,樓婉君尴尬一下,她當初就拒絕過巫淩要一起來的呀。

“我知道的只是那裏在很久以前是發生過戰鬥的,那一場戰鬥非常可怕,可以說是毀滅都不為過。大荒之所以會源力枯竭成這個樣子,就是因為那場大戰消耗了大荒的源力。”

巫淩随後開口解釋。

“這萬物有靈,看似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但只要是有用的東西,哪裏能夠取之不盡?源力也是一樣的,源力匮乏就什麽都會下降。”

樓婉君接話,同時心頭也吃驚,這到底是什麽樣的戰鬥, 竟然能夠讓一方界域枯竭成此?這的确匪夷所思。

“巫族先祖是拼着最後一口氣才活命下來的,巫族本來是有一本手劄的,記錄的都是巫族先祖曾經見到的過往,但是被九重天的人給拿走了。”

巫淩的話透着無奈,同時也有怒意。

“總而言之,昆侖魔域是非常危險的,估計還殘留着很多先人戰鬥時留下的法器痕跡,這種痕跡不是我們輕易就能觸碰的。即便如此,你還是決定要去嗎?”

巫淩随後追問她,樓婉君沉默了幾秒後點點頭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得到高回報就要冒險。”

見此,巫淩也不再多說,橫豎她們現在都已經到了這裏了,就這樣半途而廢,她也有點不甘心。

兄長一直不讓她談及昆侖魔域,這個一直都是她的心頭的疑惑。昆侖魔域只是一個年代久遠的禁地而已,但是以前她每次一說到這個詞語,兄長就跳腳,并且厲聲訓斥自己。

這讓巫淩百思不得其解,這究竟是因為什麽?

……

三日後,兩人起了大早,從客棧退了房間,然後騎着小紫趕到了黑風盟。

她們兩人到的時候,黑風盟的弟兄已經集結了,剩下的就是等着那些招募進來的成員了。

“小姑娘來得挺早,過來吃早飯。”龐鐵見到樓婉君二人,粗聲粗氣地說了一句,并且指了指餐桌上的食物。

樓婉君看到了一頭剛烤好上桌的合虛層次生靈,頓時咽了咽口水,這幾天的生活對她來說是苦不堪言。

大荒不比殘域,源力不足夠充沛,能獵殺到的高層次生靈很有限,尤其現在這樣的冬季,大部分的生靈都會選擇冬眠。

她這幾天都是靠啃着肉幹度過的,嘴巴早就沒味了,當下也不客氣,上桌就開吃。

“喂,這是合虛層次的生靈,你別吃太多了……”巫淩見她一副豪放的樣子,以為她不了解這高層次的生靈寶肉吃多了吸收不了是會害了自己的,當即就出口阻止樓婉君。

“沒事。”樓婉君往嘴裏塞了一塊肉,雖然源力沒有那麽充沛,肉質的口感也不如在殘域吃的,但是總比啃着肉幹飽腹的要強。

“你……”巫淩見她吃得雖然看起來的确是慢條斯理的樣子,但是這沒一會兒的功夫,面前這一塊大肉就沒了,而且樓婉君也沒絲毫的不适應,不由得驚愕咂舌。

直到樓婉君一個人解決了四分之一的烤肉後,龐鐵幾人也都吓了一跳,這小姑娘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怎麽就這麽能吃?不怕撐壞了嗎?

236姬家來人

“勉強吃個半飽……”樓婉君要不是顧忌還有人在場,這一頭合虛層次的生靈而已,根本就不夠她塞牙縫的。

聞言,巫淩目瞪口呆。

她就沒有見過這麽變态的人,她知道樓婉君的修為應該是不高的,至少金身層次是沒有的,但是這合虛層次的生靈血肉,她就吃了這麽多,竟然是半點事情都沒有。

就連龐鐵這個粗犷大漢都愣住了,都沒料到樓婉君這“胃不可貌相”,竟然是個能吃的小女娃娃。

“要是還不夠,廚房那邊可以還可以做。”數秒之後龐鐵才回過神來。

樓婉君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那姿态帶着一股痞氣,她搖了搖頭:“不用了龐大哥,我已經吃飽了。”

其實她也不是吃飽了,想當初她在殘域的時候,胃口那麽好,怎麽可能就只吃這麽一點就飽了呢?

只不過是她嫌棄這合虛層次的生靈血肉口感太差勁,這山珍海味吃的時間長了,偶爾吃點粗茶淡飯還行,這要是頓頓都是這麽粗糙的糧食,她還是不要吃太多的好。

聞言,這餐廳裏的人才收回了目光,他們着實被樓婉君這吃法給吓住了。

一個修為不高的女娃子,一口氣吃了那麽多的寶肉,這要是沒辦法吸收消化掉,這會對她自身造成傷害的。

所謂物極必反就是這個道理,好在樓婉君沒有再吃了,不然他們都要以為見鬼了。

只有巫淩看得出來樓婉君哪裏是吃飽了,她分明就是嫌棄這些寶肉太粗糙了。

要知道這幾天樓婉君拿出來的肉幹中,最差的也是金身層次的生靈寶肉,雖然源力流失了一些,但是大部分還在,雖然肉幹的口感是差了一些,但是這能量絕對是要比這合虛層次的要高很多。

“我真是好奇楚宗主到底對你是怎麽訓練的……”巫淩用一種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

樓婉君挑挑眉,盡管面容上是有所改變了,但是卻難掩她那雙烏黑眼睛的明亮與深邃。

“非人訓練。”她吐出了這麽幾個字。

巫淩随後也沒有再問,專心吃飯,她知道就算是自己知道了,或許也不一定能夠過得了楚北陌的訓練。

楚北陌是什麽樣的人,她不敢說十分清楚,但是卻清楚個五六分,他的訓練必然是殘酷至極的。

——因為他對自己都有着極致的苛求。

試問這樣的人,又怎會對別人輕松要求呢?

兩人在餐廳吃飽喝足之後就起身四處走動了一下,樓婉君看了眼時辰,就問了龐鐵一句:“都這個時辰了,要是再不出發,等風雪大了起來,這路可就不好走了。”

龐鐵擡頭看了看一眼外面飄起來的雪花,然後開口說:“再等等,今天會有一個不一樣的人過來。”

樓婉君心頭疑惑,也就沒有再多問了,這畢竟是人家宗門的事情,她一個外人問太多就逾越了,幹脆就跟巫淩一起到黑風盟的城堡上走走。

“那個莫非就是他們說的不一樣的人?”剛上了城樓不久,巫淩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一輛特別華麗的馬車過來,帶着兩個相貌尤為漂亮的侍女。

樓婉君不由得看了過去,只覺得那馬車是真的華麗,就連拉車的都不是尋常用的馬匹,而是一頭四色鹿。

這四色鹿并不常見,并且桀骜不馴,是非常難抓的,就算是能抓到,幾乎都是會自己撞牆而死,不屈服被人族當成牲畜來養着。

那馬車漸漸靠近,樓婉君只見到聞霖親自出了城堡迎接,她頓時好奇了起來,嘀咕了一句:“難道這才是發布的任務的正主兒?”

“說不準。”她的聲音恰好被巫淩給聽見,巫淩順口就接了一句,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馬車上的一處标志上。

“你看那裏,是姬家的标志。”

聽巫淩這麽一說,樓婉君心頭一動,順勢就看了過去,只見那馬車上的圖騰像是由某種古文字給演變而成的,透着神秘感。

“哪一個姬家?”她追問巫淩,心中想着:不會這麽巧吧?這麽快就遇到了自己的頭號對手了?

“自然是大荒超級世族姬家了,姬家是屬于半隐世狀态,傳聞每一代的弟子中都能培養出絕世高手,每一代的家主都是響當當的人物,真沒想到這姬家居然也對這昆侖魔域動了心思。”

巫淩感嘆,完全沒有注意到樓婉君眼底的深沉之色。

樓婉君看着那輛華麗的馬車,眼神中透着一股期待,她很期待跟姬紫月的第一次見面,對方究竟有多強?她是真的非常期待。

要是現在就能跟姬紫月打一場,那自己就會知道自己跟她之間的差距,那麽就有助于自己的調整,在一年後的天空之戰她就有更多的可能了。

“聽說姬家的這一代聖女超凡卓絕,不僅是個絕世美人,修為更是讓人吃驚,今天該不會是她過來了吧?”

巫淩仍舊在一邊興奮地說着。

“要是她那就真的太好了。”樓婉君接話了一句。

只見下方的馬車停了下來,從馬車中走出來了一個綠衣長裙的女子。

女子容貌算不得驚豔,但是那樣冷漠的氣質也絕對讓人忍不住去觀察,女子身材高挑,尤其是那雙細長的眼睛,給人一種非常淩厲的錯覺。

“這就是姬紫月?”樓婉君大失所望,這跟自己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難道是楚北陌眼瞎了嗎?這也叫好看?這眼睛長到腦袋頂上去了?

“這個應該不是,姬紫月相貌出衆,不會是這個樣子的。這個人,倒像是姬婉月,是姬紫月的堂姐。”巫淩開口。

樓婉君挑眉,神色疑惑地看了一眼巫淩問:“你怎麽對姬家的事情這麽清楚?”

“我……”巫淩頓時語塞,然後解釋了一番:“我這不是那時候對楚宗主比較喜歡嘛,聽我哥說了姬紫月的事情,就自己去調查了一番。你……楚宗主沒有跟你說嗎?”

“說了,但是他那種脾氣,你覺得他能跟我說多少?我就只聽他嘴裏提到過姬紫月,這個姬婉月倒是沒有聽說過,她也很強嗎?”樓婉君詢問。

237狗在亂吠

“根據我了解到的,這個姬婉月在姬家這一輩中實力排行是第三,天空之戰你聽說過嗎?榜首前三,都是他們姬家的弟子。”

巫淩回答她,眼神中掩飾不住的驚嘆。

樓婉君聞言,眼底神色深了深,這個姬家還真不是一般的強大。

這麽說來,那她豈不是被楚北陌挖了一個大坑往裏跳?

打敗姬紫月,那就首先要打敗這個姬婉月,還有另一個姬家的弟子,這樣她才可以跟姬紫月一戰。

不然她怎麽都不可能會越過這兩個人就直接去跟姬紫月戰鬥了,一瞬間樓婉君有種上當受騙的錯覺。

“如果上天空戰場,想要跟姬紫月對戰,意思是不是就要先打敗前面兩個?”她問巫淩一句。

巫淩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轉頭看着城堡下方的情況說道:“那是自然,不過從上兩次的天空之戰開啓,姬紫月已經是蟬聯兩次首座了,明年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她要是再勝利一次,這個神話估計就沒人能夠打破了,而且她以後也不會參加了。”

“為什麽?”樓婉君緊張追問。

“你傻啊,天空戰場原本就是為了給年輕一輩提供平臺的,本身是年齡限制的,年滿二十歲,就不能再參加了。姬紫月今年十八,明年十九,可不就是她的最後一場戰鬥了。”

巫淩開口解釋,樓婉君聞此,心頭微微一沉。

所以也就是說,她只有這一次機會,要是錯過了這一次機會,她将會失去很多。

“你就沒有想過要去參加天空之戰嗎?”樓婉君詢問她,她看着姬婉月的目光變得愈發堅定了起來。

她是絕對不會就這樣吓住的,而且她的道路也不僅僅是只有姬紫月這樣一個對手。

——那麽,就從這個姬婉月入手好了。

“你開什麽玩笑?天空之戰?你知道去參加的都是些什麽人嗎?那都是怪物中的怪物,全部都是四國中各族各宗門的最強者,這些人從小就與世隔絕,與外界沒有任何的聯系,自小就接受系統的訓練,接受完整的傳承。我巫族的傳承已斷,我這點功夫上去不到兩口氣就會被打趴下的,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巫淩像是見鬼了似的地看着她,只覺得樓婉君這話問得簡直讓人無語。

樓婉君癟癟嘴,也就沒有在這個話題上追問了。原本她是想要問問巫淩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的,但是現在看來,她終究還是要獨自一個人上路的。

“不過姬婉月能夠來,那也就說明姬家已經在為弟子籌備參加天空之戰的事情了,每一次的天空之戰都是一場盛宴,十分的壯觀,明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巫淩的眼眸中掩飾不住的興奮與向往,樓婉君看得出來,她對實力的渴望,還有對戰鬥的向往。

“你要是得到極致的訓練,去參加也未嘗不可,又不是一開始就跟那些絕世弟子對戰,去參加一下,能夠清楚自己的實力,這也是一件好事情。我明年,會去參加天空之戰,并且我會打敗姬紫月。”

樓婉君這番話說得平靜無比,但是她神色淡然,目光堅毅如磐石,縱然這話落在旁人的耳中,聽起來是那麽的好笑,但是她這樣的姿态,卻是讓人有一種恍然,她并不只是說說而已。

“你……”巫淩遲疑,神色有幾分驚愕地看着她。

“這一戰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所以我一定會拼盡性命的,你如果要去,等這一次回去之後,我們回到夏州城,我可以給你制定特別的訓練。這人,總是要闖一闖的。”

樓婉君口氣萬分淡然地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就下了城樓。

她跟姬紫月的這一戰,對她而言,就是生與死的戰鬥。

她很清楚她不能失去楚北陌,她忍受不了,她也無法想象如果她失去了楚北陌會是什麽樣子的。

前後兩世加起來至今,樓婉君的腦袋就從來沒有這樣清醒過。

巫淩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闖一闖嗎?

她心中微微震動,想到了兩年前樓婉君和現在的樓婉君,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而樓婉君身上改變的不僅僅是實力,還有她的氣質。

她的那種淡然和堅毅讓人挪不開眼睛,像是有一種讓人信服的魔力。

樓婉君可沒有理會巫淩心中所想,她下樓近距離見到了姬婉月,對方身上的氣息的确渾厚,但是她并不懼。

姬婉月氣質冷傲,對于聞霖的熱情招呼全然不放在眼中,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四周就問:“何時出發?”

聞霖對此也沒有惱火,直言道:“馬上就可以出發。”

“好,那就盡快準備吧。”姬婉月點頭,然後她的目光落在了樓婉君的身上,只見她微微蹙眉,對樓婉君看自己的目光像是萬分的厭惡,就好像是見到了惡心的死蒼蠅一樣。

但是樓婉君并沒有因為她眼中流露出來的厭惡神色就感到畏懼,她的目光反而變得更加地堅毅,看得姬婉月一臉的莫名其妙。

“你叫什麽名字?”姬婉月問她。

樓婉君嘴角露出弧度,“樓婉君,姬姑娘記住這三個字。”

将來的某一天,我一定會讓你們刻骨銘心的。

“放肆!”聽她這麽說話時,姬婉月身邊的侍女頓時就呵斥了她一句。

樓婉君眼底露出笑意,嘴角微微上揚着,裹挾着幾分的邪氣,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那侍女,然後就走開了。

“你站住!”那侍女見她居然這樣目中無人,當即呵斥,下一瞬手中出現一根類似藤條一樣的法器出來,朝着樓婉君的後腦勺就要抽過去。

聞霖幾人都大吃一驚,怎麽也都沒想到這姬家的人竟然這麽霸道,只不過是多看了兩眼而已,就要動手教訓人。

樓婉君察覺身後的情況,眼底露出一抹冷意,她連頭都沒有回,倏然擡手一把就抓住了那根藤條,然後猛地一扯。

砰的一聲就把那侍女給扯過來,直接從頭頂上翻過摔在了地上,發出了悶重的響聲。

“我不喜歡主子在說話的時候,旁邊有狗在亂吠。”

少女居高臨下地看着那侍女,手中的那根材質特殊的藤條一瞬就被她捏得四分五裂,言語清冷,氣勢讓人心頭一顫。

238源魂刺探

“你!”那侍女被摔了個四仰,氣得一張臉都綠了。

“你放肆!連姬家的人都敢動!”另一只侍女見狀,當即也朝她飛身壓了過去,手中順勢出現一把短劍就朝着樓婉君的咽喉割去。

樓婉君見此,頓時眼角眸光飛逝一抹寒意,反手出現雲水劍,擡手就刺了過去。

那侍女見勢不妙本是想要躲開的,但是樓婉君出劍的詭異角度,以及樓婉君的靈敏都超出她的想象,當即手臂被刺中,霎時血流如注,那短劍也落進了樓婉君的手中。

“想殺我?”少女冷聲反問,她眸光冰冷,身上散發出刺骨的寒意。

那侍女臉色微微泛白,捂着自己的手臂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就看向了姬婉月。

姬婉月見狀,臉色是萬分不好看的,比之前要更加冷漠了。

還從來沒有誰在聽了姬家的名號後還敢這樣狂妄的,打了她的侍女,那就是等于打了自己的臉面。

“你太過了。”只見姬婉月冷冷地說了一句,她看着樓婉君的目光充滿了鄙夷,就好像是在看着一只蝼蟻那樣。

“過?是在說呢,還是在說你的侍女?我不過是仰慕你姬姑娘的才華罷了,多看了你兩眼而已,這就是放肆了?所以就要打殺我?難道你長着一張臉,不是給人看的?”

樓婉君冷嗤,心頭凝結了一層寒霜,她之前對姬家原本還抱有那麽幾分敬佩的,結果這初次見面就留下了這麽差的印象。

姬婉月臉上神色依舊淡漠,她目光冷冽地盯着樓婉君,然後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口吻對她說:“姬家還不需要你來仰視,所以為你所做的付出代價吧,是你下跪道歉,還是我親手了結了你?這兩種你選一種,能死在我的手中,也算是你的福氣。”

樓婉君看着姬婉月這副傲然的姿态,黝黑的面孔上浮現譏嘲之色,現在的這些所謂的超級宗門素質就這麽差勁嗎?動辄就喜歡打殺。

“兩種我都不會選,今日我沒有殺了她們,已經是給足了姬家的面子,否則……”

樓婉君面上露出幾分痞邪的冷笑,手中的雲水劍随後收回了流星镯中,手中奪得的那把短劍瞬間就被捏斷成了幾截。

姬婉月見此頓時臉色陰沉了下來,正欲要發難時就聽見聞霖急忙說道:“兩位姑娘息怒,息怒。這一次樓姑娘是我特別招募進來的,她懂得陣法,兩位不必為了一點小事情就大動幹戈的。現在風雨已經越來越大了,要是我們再不出發,等大雪封山了之後就無法進去了。”

“婉君,我們先出去吧。”巫淩下來晚了一步就看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當即眼皮子猛地一跳,上前拉着樓婉君就匆匆出去了。

姬婉月面色冰冷地掃了她的背影,然後才看向自己的那兩個侍女,冷斥了一聲:“無用,給我滾回去!”

兩個侍女委屈得很,其實她們的實力已經很不錯了,只是沒想到樓婉君的手勁會那麽大,這讓兩人措不及防。

“大荒的這些超級宗門都是這樣的素質嗎?”出來之後,樓婉君深吸了一口氣,把心頭的冷意給壓了下去,看着漫天飛舞的雪花,很是無語地說了一句。

之前在夏州城的時候就有樓宗、青陽宗、侯府還有天武宗的那些人是這樣的德行,還有源宗也是,現在居然連姬家也是,她這是運氣有多不好,看不順眼的人都是這樣高端“定制”的後。

“你就少說兩句,姬家不是我們能夠招惹得起的,那個姬婉月剛才只是沒有動手而已。你現在實力的确不錯,但是要會韬光養晦,你這樣強出頭會有很大的風險。”

巫淩語重心長地叮囑她,心中很是無奈。

樓婉君聳了聳肩膀,見到龐鐵在忙活,就上前去問:“龐大哥,什麽時候出發?”

龐鐵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開口說:“現在就可以出發,你跟你朋友去那邊,乘那輛馬車。”

樓婉君看了一眼他指的馬車,只見馬車是特制的,拉車的也不是普通的馬匹,是一種叫赤風獅虎獸的源獸,這種源獸溫順,而且腳程不錯。

巫淩瞥了一眼後面走出來的姬婉月和聞霖,心頭輕嘆了一聲,随後朝着馬車走了過去。

聞霖一聲令下,招募進來的修士以及黑風盟的人一共有五十人,都各自進了馬車,開始啓程朝昆侖魔域趕過去。

樓婉君坐在馬車中閉目養神,她跟姬婉月的馬車就隔了兩輛,她原本正坐得好好的,突然感覺有一股強大的源魂探了過來。

“真是有意思。”樓婉君沉聲,心頭冷笑了一聲。

她跟黑風盟的人又沒有仇怨,跟那些招募進來的修士也沒有過節,他們自然也不會動用源魂來刺探自己,唯一有可能的也就只有姬婉月了。

“這……”

“睡你的覺,我沒事。”

巫淩剎那間也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源魂刺探,一瞬臉色就變了,樓婉君開口阻止她,對方是針對自己來的,還不會對巫淩下手。

只是她也的确有幾分意外,姬婉月的源魂很強大,要不是自己經過了非人的訓練,一般人被她這種針對性的源魂刺探,輕則源魂受損,重則是會成為癡傻的。

巫淩驚愕地看着她,只見樓婉君神色如常,身上也沒有任何的波動,随後她想到聞霖說的,樓婉君是個陣法師。

她這才反應過來,樓婉君什麽時候會陣法了?但是一想她是被楚北陌培養出來的,就算是會陣法也不奇怪。

既然她是陣法師,那麽源魂自然是很強大的,自己在這裏瞎擔心什麽?這麽一想着,巫淩頓時就放心下來了,安心閉上眼睛睡覺。

姬婉月的這股源魂刺探對樓婉君而言,的确不算什麽,但是她很不喜這種陰暗卑劣的手段,要是姬婉月堂堂正正地跟自己打一場,就算是自己輸了,她也是佩服的。

但是現在姬婉月就這樣動用源魂來刺探自己,是因為她自己極度的自信,還是覺得她已經天下無敵了?

239遭遇反擊

樓婉君嘴角勾着若有似無的笑意,面上神色尤為淡定,完全不受姬婉月源魂刺探的影響,這點刺探對于尋常人來說,的确是有非常大的影響,但是對于她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坐在馬車中的姬婉月的确是在動用

第 50 章 (9)

難的過程。

她當初被黑心鳳想要強行奪舍的時候,她就有過那種感覺,她不要楚北陌有任何的危險。

巫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有幾分無奈,然後開口說:“跟我來吧。”

樓婉君跟着巫湛來到了巫族的書樓,只見巫湛小心翼翼地從一個精致的盒子中把一本用獸皮制成的古冊拿了出來,遞給了她:“這是先民文字,我能幫你的也就只有這麽多了,這先民文字現在幾乎已經失傳了,能看懂的人沒幾個。這本古冊上面應該有你想要的東西,但你要是想解讀出上面的意思出來,你就得去源宗找一下他們的老祖,或許他懂的這上面的先民文字。”

“不用,我能看得懂,我父親最癡迷的就是研究源紋,接觸過不少這些古老的文字,我也懂得一些。”

樓婉君小心地接過古冊,聽到巫湛說到“源宗”這兩個字,她心頭就一陣惱火,這源宗果然是欺人太甚了。

她現在的實力的确不錯,但是想要以一己之力去撼動源宗,現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父親跟源宗是有點淵源的,母親的身份也不簡單,想來他們源宗還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取了父母親和兄長的性命。

而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快點把那只黑心鳳給融合了,省得黑心鳳時刻都惦記着要奪舍自己,這根本就是在自己的身體裏埋了一顆定時炸彈。

巫湛有幾分驚訝,不過倒是也有幾分釋然,他見樓婉君捧着古冊就坐下來研究,本來是有一些話想要問的,但見狀也就帶着人先退了下去。

“找人去思苦崖通知小姐,就說樓姑娘來族中了。”巫湛随後吩咐下屬去通知巫淩。

巫淩自上次在秋楓小鎮跟樓婉君和楚北陌分別後,這兩年的時間裏,她的進步也很大,一年前就已經從魔勒山脈回到了巫族中來,每日都在險地思苦崖那裏磨砺自己。

“樓姑娘?樓婉君回來了?”巫淩得到族中人的禀告,英氣的面孔上露出了笑意,當即就動身返回了巫族中。

兩年前的分別似乎就在昨天一樣,自從放棄了對楚北陌的執念後,她的心性也更加的堅韌,這兩年裏的收獲也很大。

“楚宗主沒有跟她一起來嗎?”

巫淩回來四下看了一眼都沒有見到楚北陌的身影,不由得就問了一句。

230赤鳳源珠

“楚宗主沒有來,你就別看了,兩年了你還放不下?”巫湛看着自家小妹,只覺得頭疼,他知道自家小妹是個什麽分量,要配得上楚北陌那樣鳳毛麟角的人物,實在是太困難了。

巫淩頓時白了他一眼,“我什麽時候放不下了?我不就是問一句而已。”

兩年了,該放下的她早就放下了。

“樓婉君人呢?”随後她追問了一句了,巫湛指了指族中的書樓,巫淩一溜煙兒就跑了過去。

樓婉君正捧着那本古冊參詳,這些先民文字對她來說不是難事,但是這上面說的都是巫族禦獸的法門,跟她要的東西并不一樣。

“怎麽會沒有呢?”樓婉君感到緊張和心慌,要是連巫族這樣從前在九重天待過的種族都沒有關于鳳靈的記載,那她真要去找源宗的那些老家夥不成?

“什麽沒有?”巫淩突然竄出來,猛拍了一把她的肩膀,驚得樓婉君心髒一跳,手中的古冊一下子就掉了。

“我說巫大小姐,人吓人是會吓死人的!”樓婉君捂着自己的胸口轉過身來瞪着她,對于巫淩,她的印象還是極好的。

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個性率真豪爽,跟這樣的人做朋友,感覺還是非常不錯的。

“你……真的是樓婉君嗎?怎麽這麽白?還有你這簡直就跟換臉了一樣。”

巫淩見到她大變的容貌時,不由得驚愕又羨慕,她可是一直都想要變白的,奈何試用了不少的方法都沒用。

樓婉君給了她一記白眼,“如假包換!”

她要是還跟從前一副樣子,那豈不是要辜負死楚大爺熬制的那些血膏寶藥了?

“你趕緊給我講講,你用了什麽方法變得這麽白的?我也想要。”巫淩立即兩眼放光,忍着心頭的激動追問她。

樓婉君無奈,然後把自己被熬煉的過程大致跟她簡單說了一下。

“……這麽可怕?”巫淩頓時就傻了,她是真沒想到楚北陌會用這麽極端的方法給樓婉君訓練,血膏寶藥熬煉固然是好,許多貴族門派都會對弟子進行定期的熬煉,但是絕對沒有誰像是樓婉君這樣的直接進鼎中熬煉的。

“先別說這個了,你給我找找有沒有關于鳳靈的書籍。”樓婉君打斷她的話,她現在是一門心思都想要找到融合鳳靈的方法。

“要是我融合鳳靈成功了,我就給你找方子美白!”像是怕巫淩要纏着自己,樓婉君當即就丢給了她一個承諾。

巫淩兩眼一亮,十分高興地說道:“成交!”

随後巫淩瞥見她看的古冊,上面都是先民文字,頓時就焉耷了下來,“這蝌蚪文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我倒是可以給找找別的古冊。”

樓婉君點頭,然後兩人在書樓中翻找古冊,樓婉君看了一眼在盡心盡力幫自己找古冊的巫淩,心中也是萬分感慨。

誰能想得到呢?巫淩之前可是很喜歡楚大爺的,現在倒是跟自己成了朋友,雖然兩年不見,但在秋楓小鎮那幾天的相處,她還是很喜歡巫淩這樣的性格的。

随後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古冊,順便從流星镯中拿出筆紙墨,一邊将先民文字給翻譯記錄下來。

“你瞧瞧這本。”巫淩從書架中扯出一本積了灰塵的羊皮書,上面的字也是古文字,名為《百獸錄》。

樓婉君放下筆,接了過來,然後把翻譯好的古冊遞給了巫淩,“你瞅瞅,這應該是你們巫族失傳的《禦獸寶典》。”

“怎麽可能?那古冊不是早就損毀了嗎?”巫淩眼睛一瞪,急忙接過來一看。

“損毀的可能是別的東西,這本古冊上寫的就是《禦獸寶典》。”樓婉君一邊翻看羊皮書,一邊回應她。

忽然,她眼睛定格在一條目錄上,眼底深處露出了興奮的火焰,當即翻開了關于鳳靈記載的那一篇,竟然真的是關于如何融合鳳靈的法子!

樓婉君快速浏覽着,但是她臉上的欣喜之色很快就凝固了,這上面所述,是需要用到赤鳳源珠的。

這赤鳳是五鳳之首,乃是百禽之首,而且根據石柱所言,因為那個時代的大秘辛,像是赤鳳這種太古瑞獸,早就蹤跡全無了,否則哪裏還會有鳳靈這一說?

“這果然是我們巫族的《禦獸寶典》!”在一邊的巫淩還沒發覺樓婉君的凝重,捧着她翻譯下來的寶典興奮得兩眼放光。

“赤鳳源珠,這要是找不到,那我豈不是沒辦法融合那只黑心鳳了?”樓婉君有些不甘心和心慌,這要是無法融合黑心鳳,那黑心鳳惦記着要奪舍自己事小,關鍵是黑心鳳現在跟她不是一條心,她就沒辦法修煉黑心鳳,讓黑心鳳變得強大起來。

黑心鳳要是不強大,那就沒辦法幫到楚北陌,那最後就算是自己跟楚北陌在一起了,難道就忍心看着楚大爺為了自己生生忍住痛苦嗎?

這樣她是無法做到的,沒有楚北陌對她的維護,她就走不到今天的,她怎麽忍心看着他痛苦?

可眼下除了這個法子之外,卻是真的沒有別的門道了,可是她上哪裏去找赤鳳源珠?

“赤鳳源珠?那可是太古瑞獸,你找那個做什麽?”巫淩聽見就追問了一句,這兩年裏她也是一直潛心修煉,對于這幾天城中發生的事情她都還不知道,更別說知道樓婉君是鳳靈之主了。

“我必須要找到方法來融合我體內的黑心鳳,你們巫族還有別的古冊沒有?”樓婉君合上羊皮書,看着巫淩的目光異常堅毅。

巫淩被她這樣認真的神色給吓了一跳,然後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古冊說道:“都在這裏了。”

樓婉君沉默了幾秒,巴掌大的精致面孔上露出凝重之色,喃喃自語地說:“難道真要去源宗求他們不成?”

但是她都不用想,即便自己去了源宗,別說是得到他們的幫助了,沒遭嘲諷就已經很不錯了。

“或許……昆侖魔域有你想要的東西。”

巫淩見她神色這麽凝重,随後就說了一句。

“昆侖魔域?那是什麽地方?”樓婉君追問,她心底也燃起了希翼。

231太古禁地

“那是太古禁地,比魔勒森林還要可怕,遠在極西邊緣,進那裏充滿了暴亂,沒有人敢去那個地方,那裏藏着太古的秘辛。”

巫淩告知她有關昆侖魔域的事情,面上露出忌憚之色,然後她又說:“聽祖輩的人說九重天的那些人一直都很想探索到昆侖魔域裏的秘辛,說是可能會藏有關于某段歷史的秘密,能夠得到大機緣什麽的。而昆侖魔域曾經就有四種強大生靈神獸鎮守,其中一只就是赤鳳。”

樓婉君一聽,眼神頓時就亮了,立即追問她:“有沒有地圖?”

巫淩看着她不像是說笑的樣子,頓時就驚悚了,拔高了音量問:“你瘋啦?那是魔域!是魔域!藏着大恐怖、大秘辛,就連九重天的人都弄不明白,你怎麽能去?”

樓婉君卻是聳了聳肩,然後看着巫淩一本正經又嚴肅地開口說:“就是因為它是魔域我才要去呢。”

還有什麽東西能夠比她在鎖龍宗殘域見到的那些更為可怕、更加讓人頭皮發麻的嗎?

“況且,人活這一遭,總不能什麽事情都畏手畏腳的,要是不能在修煉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等大災難來臨的時候,除了自救,誰還能救得了我們?”

樓婉君又補充了一句,相比她在石柱和小毛球那裏得到的“故事”而言,這個昆侖魔域好歹是實實在在存在的,石柱它們說的那些事物不僅缥缈,還瘆人得緊。

界域坍塌、毀滅,一切都将不複存在,重新開啓一個新天地,這要是無法扛過去,就只能跟着化為塵埃,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加讓人驚悚的嗎?

“什麽大災難?”巫淩追問她。

樓婉君看了她一眼,然後把一本古冊丢給她說:“你們巫族好歹也是在九重天待過的,說得好聽一點,那不過就是九塊完整的界域罷了,而像是大荒這種源力不夠充沛的界域,在那上面都排不上名號,但是大荒有什麽?大荒藏着許多太古的秘辛的,即使是九重域的人也會眼紅,只不過他們受到限制無法過來而已。”

這些東西也是之前她問過石柱的,九重域的人是受到了限制,他們想要到達大荒,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才可以。

“我們自己就占着這麽多的資源,要是我們自己都不懂得去開發利用,難道等着他們上門來争奪?然後把我們的世界給毀了?”

樓婉君偏離主題,并沒有正面回答巫淩的問題,因為巫淩的問題她不能告知,這裏面涉及到的秘辛太可怕,也太過于久遠,而現在這種情況不是還沒發生嗎?

所以這種吓人的東西就不要拿出來吓唬人了,巫族被九重域給驅逐下來,相信祖上對于這些事情肯定是知道一些的,只不過是巫淩不知道而已。

估計她的兄長巫湛肯定是知道的,但是他沒有告訴巫淩,應該是有自己的顧慮,自己就沒必要去壞了人家的心思。

巫淩頓時一愣,因為樓婉君說的這些她聽得稀裏糊塗的,并不明白她說這些是為了什麽。

“總而言之,你只管給我昆侖魔域的地圖就可以,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樓婉君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她可沒有打算要帶着巫淩一起去。

“你打算自己一個人去?”巫淩這一次算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來了。

“那不然呢?我肯定不能帶着你去的,一個人行動方便。”樓婉君也坦白,巫淩的本事的确不錯,但是既然那昆侖魔域被說得那麽邪門,她就不能帶着巫淩去冒險的。

巫淩頓時嚴肅了起來,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樓婉君說:“不行,這一次我一定要跟你去!”

兩年前她是親眼見過樓婉君的實力的,但是這兩年後樓婉君就這樣大的變化,這實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即使樓婉君沒有動手,她也能夠感受到樓婉君身上的那種氣息,樓婉君已經變得很強了。

而這兩年來她最然也是苦心修煉,但是卻好像遇到了瓶頸,一直不得破解,要是能出去磨砺磨砺,或許還能突破也說不準。

“我是不知者無畏,你明知道那地方是個什麽地方,你還要跟着去,那不是去送死嗎?”

樓婉君開口,心中也打定了主意,要是巫淩不給地圖也沒關系,她完全可以去地下黑市打聽。

“巫族現在過的是逃亡的日子,如果真像是你說的那樣,九重天的人觊觎大荒,那麽有一天他們肯定會不擇手段地過來的,那我巫族還能藏到哪裏去?我要是不拼盡性命來修煉,将來就沒有辦法守護我的族人。”

巫淩口吻嚴肅又沉重地開口。

她這話讓樓婉君想反駁都反駁不了。

“而且巫族祖輩跟昆侖魔域還有點了解,你非帶着我一起去不可,不然就算你能夠到昆侖魔域,肯定也進不去。”

巫淩非常篤定地看着樓婉君說道。

樓婉君無語,這個巫淩還真不是一般的執着,從前對楚北陌的心思也是一樣,現在對她去昆侖魔域也是一樣,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那種。

“帶着我去!”

巫淩見她猶豫,立即趁熱打鐵地追問。

樓婉君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帶着你去倒是可以,但是這事情得問你兄長吧?”

巫淩頓時斜睨了她一眼,反問她:“那要不要我陪你到源宗去問問樓宗師同意還是不同意你去?”

“……”樓婉君一陣無言,這個問題還用得着說嗎?這要是跟她爹娘說了,她還能去那才是見鬼了。

随後兩人打定主意一起去昆侖魔域,要是真的遇到打困難,兩人就絕對不深入,直接打道回府。

“等我拿兩件東西,沒那兩件東西,我們也進不去。”巫淩開口,然後去了巫族的祖祠,拿了兩個盒子丢進了源戒中, 帶着樓婉君就離開巫族。

“我們這腳程太慢,動用源力趕路會太消耗了,得去租一頭六翼赤火鳥。”

回到夏州城裏,巫淩就開口做了計劃。

“不必,就用小紫就可以。”樓婉君伸手拍了拍小紫,然後的翻身上去,示意巫淩趕緊上來。

這妮子拿了祖祠的東西,巫湛遲早肯定是會有所察覺的,萬一這追上來事情鬧大了就不好了。

232徒手繪紋

兩人騎着小紫一路向着極西地方而去,小紫的速度極快,一天的時間就行出了快百萬裏的路程,直到在一處小鎮上才停了下來。

“今晚就先在這裏歇腳吧。”樓婉君看了一眼這有點荒涼的小鎮,讓小紫停了下來。

自從在訓練場得到石柱的訓練之後,小紫的速度就快了很多,日行百萬裏不是什麽問題,但是她們要去昆侖魔域這事情還是要計劃一下才行。

那個地方她之前不知道,也沒有問過石柱,既然巫淩說得這麽慎重無比,那個地方又是連九重天的人都觊觎的,她也不得不謹慎一點才行。

巫淩看了一眼這個小鎮,這小鎮相當的寂靜,厚厚的積雪掩蓋得很厚實,只有連綿起伏的山峰,這小鎮四周也只能看到幾株壓着厚實積雪的枯樹,看起來略有點荒涼。

“就這兒吧。”巫淩也點頭應了一聲,然後從小紫的背上下來,抖了抖身上的積雪。

樓婉君也下來拍掉了身上的積雪,小毛球倒是會舒服,藏在小紫的鬃毛裏,暖和得不像話。

“等等,你要是這個樣子進去,萬一要是被惡人盯上,咱倆都得有麻煩。”

巫淩見她擡步就要走進小鎮裏去,立即一把抓住了樓婉君的手臂,一雙烏亮的眼眸盯着她說道。

樓婉君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随後也恍然大悟,她這張臉現在蛻變之後,姿容絕對的驚人,她現在的實力還沒有那麽厲害。

況且之前雖然是收拾了那兩個老家夥,但是算起來也只能算是那兩個人倒黴,一是小看了她,二是他們的傳承不完整。

樓甫只是剛進了聖者層次,根基不算穩固,又輕視她,能被反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至于青鴻那老家夥,完全就是因為他自己自視甚高,在她面前動用了護山大陣。

而鎖龍柱本來就是用來演練陣法的,他那麽做無疑是自己在找死,所以算起來她能夠連斬這兩人只能說是幸運。

這要是真的跟一個常年在刀尖上讨生活的聖者層次修士一本正經地交手,她要是真想要斬殺掉,除非手段盡出,還要拼上自己的半條小命才有可能。

随後她想到了之前觀摩狻猊源珠時領悟到了一種易容的寶術,只見她原本白皙晶瑩的肌膚變得粗糙泛黃,原本巴掌大的精致五官也變得平平無奇,臉上還長了好些的雀斑。

這樣一看,不算很醜,普通得讓人不會去注意,倒是小紫這一身紫瑩瑩的,她擡手在小紫身上打了個源紋,小紫也變得跟普通的馬也差不多。

“這樣應該就成了。”

樓婉君收手,而在一邊的巫淩已經是呆住了,她怔怔地看着樓婉君,半晌的功夫才驚愕道:“你……你繪制源紋竟然不需要源紋筆了?”

聞言,樓婉君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早就不用了。”

她之前在訓練場的時候,镌刻源紋時,父親送給她的那支源紋筆就出現了裂痕,而且石柱也說過,用源紋筆繪制源紋就是多此一舉。

而先民在懂得利用源紋初期,原本就是用的手指,只是那時候的環境跟現在的不同,後代子民已經失去了太多的東西和傳承。

不僅僅是修士這一途,就連在源紋這一塊上都有所缺失了,就好比肉身力量的訓練,從前的先民完全可以比肩小神魔的,而現在呢?完全是不能想象的,所以在繪制源紋上就不得不借助了源紋筆。

而她的源魂現在很強大,只要不是貿然繪制太過深奧的源紋,這對她來說就不是很大的問題。

“我還以為只是我大哥騙我的,原來還真的有人不用源紋筆就能繪紋的。”巫淩驚詫地在一邊低語着,感到很吃驚。

樓婉君看了她一眼說道:“我是先天滿源力,加上源魂足夠強大,就可以支撐繪紋。其實只要源力足夠充沛,源魂足夠堅韌就不必用源紋筆的。這個事情你不要跟別人說起,我不想被人逮着觀摩。”

巫淩點了點頭,她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現在的樓婉君變化太大,她都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不用源紋筆就能繪制源紋,這件事情如果是傳了出去,估計就連源宗那樣的超級大宗都會坐不住的。

随後兩人進了小鎮,發現小鎮裏挺熱鬧的,來來往往的有許多人,但是很多很顯然都是外來人,原地居民很少。

“掌櫃的,要兩間上房。”樓婉君上前到櫃臺那裏放上了金幣開口說道。

那掌櫃的擡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相貌平平無奇,臉上神色也沒多少變化,直接收了錢就給了她兩塊牌子。

“我外面有一匹馬,給弄個好一點地方,別被雨雪淋壞了。”樓婉君收了牌子,然後又摸出了幾個金幣丢給那個展櫃的說道。

掌櫃的見她這樣爽快,當即就來了精神,急忙賠笑着說道:“沒問題客官!兩位先請休息,小店有不少本地菜色,随時可以叫服務!”

樓婉君點了點頭,然後把一塊牌子給了巫淩,“先洗漱一下,等會兒下來吃飯,然後我們再讨論一下。”

巫淩沒反對,拿着牌子進了自己的房間,樓婉君進房之後先是散開源魂檢查了一遍房間,發現沒問題之後才去洗漱,之後才下樓去準備吃點東西。

“喂,你們聽說了嗎?最近黑風盟那邊放出了标榜出來,要招募大量的修士,這價錢客觀啊。”

樓婉君剛坐下來就聽見有人在議論,這客棧裏的人還是挺多的,巫淩還沒下來,她就豎着耳朵聽這些人的議論。

“切,我說你真是蠢,這黑風盟的錢是那麽好拿的?我可是聽了小道消息的,這一次黑風盟似乎是接了一個大單子,要去昆侖魔域,那昆侖魔域是個什麽地方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另一個留着兩撇山羊胡子的瘦小男人輕嗤了一聲反駁。

樓婉君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水,黑風盟,她倒是沒聽說過,也不知道這黑風盟接到的單子是什麽?

“昆侖魔域雖然是兇險,有不少生猛源獸,但是我們這做的就是舔血的生意,又不是要你進去昆侖魔域內部,只要價錢可以,怕什麽?”

另一個大光頭的腦袋上有兩條猙獰的刀疤,一邊擦拭着一把锃亮的大刀,粗聲粗氣地說道。

233參加招募

“這個黑風盟你聽說過嗎?”等巫淩下來時,樓婉君問了她一句。

巫淩冷了一下,然後環顧了一眼四周,然後說道:“這個我哪裏能知道?我能去的地方也不比你多。”

樓婉君聞言,點了點頭,這個倒是真的。

“你問這個做什麽?”巫淩疑惑。

“剛剛聽說了黑風盟在招募人,準備去昆侖魔域,與其我們獨自去,不如跟着去。”

樓婉君吃了一口剛上來的菜就吐了出來說道,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那幾個剛才談論的人。

巫淩微微回頭看了一眼呢些人,然後說:“你的意思是想要去黑風盟的招募?”

樓婉君點了點頭,“沒錯。”

她跟巫淩兩個人對這個昆侖魔域并不熟悉,況且這個昆侖魔域還是個什麽禁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們都不了解。

這個黑風盟不管是做什麽的,但是這裏地地道道的人,對這一帶肯定是比她們要更加了解的,跟着他們一起,遠比她們自己去昆侖魔域要更加穩妥。

“但是我們這樣的實力黑風盟會看得上嗎?”巫淩有點擔憂。

“看步看得上,不是得去了才知道嗎?”樓婉君說道,然後把面前的碗碟給推開,然後從流星镯中拿出肉幹啃了起來,巫淩瞅了她一眼,樓婉君也拿了一塊給她。

“肉質太糙。”樓婉君嫌棄,巫淩瞅了一眼這滿桌子的菜色,只覺得她也未免太挑剔了,但是咬了一口樓婉君給的肉脯。

“這肉脯……”巫淩驚異,這肉脯的源力很充沛,這的确是比這滿桌子的飯菜好吃。

“還湊合。”樓婉君吃完手中的肉脯,随後就起身去跟前臺了解黑風盟的事情。

“小夥計,問你個事情。”樓婉君丢了幾個金幣給客棧的小夥計。

那小夥計接過金幣,頓時喜滋滋地問:“姑娘您說。”

“這黑風盟招募知道是怎麽回事嗎?”樓婉君問道。

小夥計一聽,立即就打開了話匣子,開始滔滔不絕起來,樓婉君聽完之後大概弄了個明白。

這黑風盟就是這一帶最大的獵兵團,平時接的就是這些舔血的任務,這一次招募也與往常沒什麽不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昆侖魔域。

“這昆侖魔域可是禁地,雖然也有人想要進去碰碰運氣,但是很多人都是有進無出的,最近有很多人都對這昆侖魔域很感興趣,姑娘你要是感興趣,可以到黑風盟去打聽打聽。這黑風盟離我們這兒不算遠,明天一早你可以去了解一下。”

小夥計笑呵呵地說着,手裏不時掂着金幣。

樓婉君點了點頭,随後回到了飯桌上,“明天一早我去黑風盟問問看,你在客棧等我。”

“不行,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巫淩想也不想就拒絕。

樓婉君看了她一眼,然後說:“就我這樣,你覺得會有什麽危險?”

巫淩頓時語塞,也不再說話了。

樓婉君在客棧歇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時,就起來跟客棧的小夥計打聽了黑風盟的方向,騎着小紫就出去了。

黑風盟在這一帶的名聲很響亮,獨自在這邊有一座城堡,樓婉君去時,果然見到了不少人都在看着黑風盟最新的招募令,她也湊上去看了。

只見這招募令上已經表明了必須是要金身層次以上的,所以這前來報名進入招募令的人很少。

畢竟這要是達到了金身層次的修為,在一個中下等的宗門之中完全就可以作為一個客卿或者是長老,完全沒有必要到黑風盟來冒險。

而且這表明了是一定要金深層次這樣的修為,而且去的地方還是昆侖魔域,所以就算是有金身層次的修士眼紅這一次黑風盟給出來的酬金,但是也要想一想昆侖魔域的險境。

“這要求還真是高。”樓婉君看了這些嚴苛的要求之後,不由得一陣咋舌。

她現在哪裏有金身層次的修為?不過她倒是有別的手段可以試一試。

“大兄弟,你們這招募令我要如何參加?”樓婉君詢問守在招募令一邊的黑風盟小兄弟。

那小兄弟聞言,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然後不耐煩地說了一句:“哪裏來的小丫頭片子,少在這裏搗亂,走開走開……”

這小兄弟一臉的不耐煩,從前他們黑風盟的招募令一出,不過兩三天就人員爆滿了,但是這一次卻是前所未有的尴尬。

這招募令已經發布出去快有半個月的時間了,但是前來參加的人卻是寥寥無幾,盟主都已經頭疼得要炸了。

樓婉君也不惱,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

“我的确是沒有金身層次的修為,但是我會一陣法。昆侖魔域既然是太古禁地,藏有陣法也不難理解吧?”

樓婉君笑着說了一句,那小兄弟頓時愣了一下,然後不确定地問了一句:“真的嗎?”

“這話我能騙你?騙你我有什麽h好處?況且這酬金不是要回來以後才能得到的嗎?我要是欺騙你們,我能好過?”

她反問了一連串的問題讓那小兄弟愣了一下,也不敢确定起來,随後說了一句:“那你等等。”

樓婉君也不着急,在原地等了沒多久,來了一個面容文氣的男子。

“姑娘可是要來參加我們的招募令?聽說你會陣法?”

男子上前來笑着詢問她,看起來并沒有什麽惡意。

樓婉君點頭:“是。”

“那請姑娘随我來。”男子走在前面帶路,樓婉君也不懼,直接就跟着走了進去。

她随着男子進了一個會客廳,會客廳中坐着一個獨眼男子,男子年紀約莫四十左右,氣勢非常凜冽強勢。

“就是你說自己會陣法?”樓婉君一進來就聽到了獨眼男子渾厚的聲音。

“沒錯。”樓婉君絲毫不懼,目光直視着男子。

“小姑娘,展示一番?”獨眼男子問道。

樓婉君笑了笑,然後環顧了一眼這四周,只見她擡手從流星镯中丢出了幾塊特殊的材料,瞬間這會客室一變,竟然是出現在了黑風盟的門口。

獨眼男子目光驀地一變,看着樓婉君的眼神變得嚴肅了起來。

234成功入盟

樓婉君随後收回布陣材料,一轉眼兩人又回到了會客室,獨眼男子看着她的神色都變了,變得慎重起來。

“你這……是從何人?”獨眼男子詢問樓婉君。

樓婉君看了他一眼,變容之後的黝黑臉龐上露出笑容:“怎麽,難道盟主大人還想拜師不成?”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大荒鮮少有陣法師,一時好奇而已。”獨眼男子開口,若是沒有臉上那眼罩,看得出來這男子年輕時也是個相貌出衆的美男子。

樓婉君随後問:“現在我能參加你們的招募了嗎?”

“龐鐵,帶這位姑娘去登記。”聞霖直接開口,很顯然這有一位陣法師對他們而言是一件好事。

樓婉君嘴角勾了勾,然後又說:“我們是兩個人。”

聞霖僅剩下的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半晌後揮了揮手,然後聲音渾厚地說:“最多三日,我們的人就要出發了,我給你這三天的時間,小姑娘這三天裏你要是想後悔,那還有餘地。這要是進入了昆侖魔域地界,你再來跟我反悔,我會一刀剁了你的。我的人,不做無謂的犧牲。”

樓婉君聽得出來他這話中帶着威脅,很顯然對方是小看了自己的,以為自己會輕易就被吓到。

“盟主放心,你是沒有那個機會的。”少女笑了笑,然後跟着一個粗犷大漢去登記。

怕?

前世她什麽都怕,死得凄慘無比。

今生,她如果怕就不會去做那麽多冒險的事情了。

“記住,三天後來這裏集合。”登記非常簡單,要不了多長時間就完成了,叫龐鐵的粗犷大漢給她一塊魚排後,嗓門非常響亮地提醒了她一番。

樓婉君點頭,把玉牌收好就騎着小紫準備返回客棧。

“我說女娃子你是真的不怕死嗎?昆侖魔域那種地方,就算是那個時代的人都不敢招惹的。”

這時候一直沉默多日的小毛球忽然從小紫的鬃毛裏扒拉了出

第 49 章 (8)

婉君沒有多餘的表情,夾了一下小紫的肚子,頂着風雪離開了這處山林。

而就在樓婉君離開差不多兩刻鐘的時間,死透了的青穎姿忽然之間睜開了眼睛,但是不同的是她的眼瞳呈現出來是綠色,身上湧現出來的是另一種不同的氣息。

而後她從雪地裏爬了起來,射在她身上的源箭早已消失,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串被風雪覆蓋的腳印,随後朝着反方向離開。

樓婉君這一戰成名,名聲在夏州城一瞬間就打響了,而楊鐵雄在得到下人回禀後,他的臉色異常難看與震驚,他怎麽也沒想到連青鴻都敗在了樓婉君的手下!

那個女娃還是之前樓宗出了名的廢物嗎?

225來送人頭

樓婉君收拾了青陽宗之後又來到了侯府,楊鐵雄見到這小煞星出現,當即是面皮一抽,一張老臉繃得緊緊的,生怕樓婉君會把侯府給拆了。

“你還想怎樣?難道你真的想要跟西北所有宗門作對嗎?”

楊鐵雄侯府的門都還沒修好呢,就這樣空蕩蕩地吊着,他說話聲音渾厚,聚集在的府門外的百姓一個個探頭探腦的,都想要知道樓婉君來侯府想要幹什麽。

一口氣前後就收拾了兩大宗門宗主,導致兩大宗門在一夜之間就衰敗了下去,如今這樓宗逃離,青陽宗今後想要恢複從前的地位只怕是困難。

樓婉君騎在小紫的背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楊鐵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你封了我府門,你說我來做什麽?”

楊鐵雄老臉一陣凝滞,目光有幾分惱火地盯着她,這個小畜生跟青鴻的戰鬥他看了,那青陽宗的護山大陣即便不可能擋得住諸天強者的攻擊,但是要擋住聖者還是勉強可以的。

但邪門的是,這青陽宗的陣法失效,對這小畜生完全無用,結果還反殺了族老,給青陽宗造成巨大傷亡。

這小畜生究竟是用了什麽手段?

他是不信樓婉君這樣的年紀就達到了聖者層次,不然這豈不是太妖孽了?

“府門是源宗要求的,你若是不服大可以去找源宗。”楊鐵雄很會推卸責任,之前毫不猶豫就賣了樓甫,現在又二話不說地就把源宗給賣了。

樓婉君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與她出塵的氣質很不相符,但是卻讓人感到莫名地心悸。

這個楊鐵雄倒是個真小人,能賣的則賣,這招禍水東引,又把責任給推卸到了源宗的頭上去了。

她雖然是收拾了樓甫和青鴻,對付樓甫倒是還好說,但是青鴻這老兒卻是棘手了一點,這老東西這麽說,無非就是想讓自己去找源宗清算,他自己倒是相安無事。

這算盤打得倒是很響亮,只是可惜不應該用在自己的身上。

“我家與源宗的新仇舊恨,我自然會清算,但是我現在要跟你清算的是,你封我府門,助纣為虐,讓源宗禍害我家産業。他源宗即使再厲害,也不過區區一宗門,你乃是帝國侯爺,卻不分青紅皂白地給一宗門做走狗,你說我要是把這個給你送到帝國去,你這侯爺的爵位還能保得住嗎?”

樓婉君的聲音很輕,但卻充滿了威脅,瞬間就讓楊鐵雄變了臉色。

“還是說在侯爺的心裏,這源宗比帝國更具威望?”

“住口!你休要在此口出狂言!”

她的話再次響起時就被楊鐵雄厲聲怒斥了,這夏州城雖小,偏安一隅,但這裏的礦産豐富,否則上次也不會因為樓宗礦場塌陷死了人引來帝國的注意。

“口出狂言?難道侯爺沒有為源宗做事嗎?”樓婉君眼眸半眯,露出陰森的神色。

楊鐵雄臉色發青,恨不得擡手掐死她,但是他不敢,因為樓婉君身上太邪門了,一口氣連斬兩名聖者。

這樣的戰績,就算是他年輕時也沒有做過,他忌憚樓婉君手中藏有什麽未知的東西。

“你究竟想要怎麽樣?”楊鐵雄胸口一陣凝滞,目光陰冷地盯着她沉聲詢問。

“我這個人也不是蠻不講理,我要樓宗的所有産業,包括房産,還有這兩年你們吞了我樓府産業多少,悉數歸還,我就一筆勾銷。不然,我覺得我這筋骨熱身得還不夠……”

樓婉君邪笑着說了一句,就算是楊鐵雄忌憚她,但要她畢竟還要在夏州城做點事情的,她要爬到能夠接近楚大爺的高度,就不能憑一己之力。

這個時代只憑着一己之力,又能走多遠呢?

雖然的确是有那麽些個,但都是鳳毛麟角,屈指可數的人物,自從接觸了石柱之後,她才知道這一途是有多兇險的,稍有不慎就成為塵埃,消失在歷史中。

所以她不能單打獨鬥,她要有自己的根基,最起碼她可以有個打聽消息的渠道,不然就她這樣的,估計一年後到了天空戰場,就是狗屁不通。

俗話說的,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又不傻,既然那個姬紫月能讓楚大爺都那樣誇贊,她絕不敢掉以輕心的。

楊鐵雄聞言,臉皮子狠狠一抽,樓宗的産業有多少油水,他是再清楚不過了,這要是一下子全部吐出去……

“樓婉君!你個忘恩負義的畜生!拿命來!”

就在兩人談判時,一道充滿憤怒的女高音在侯府上空炸響,緊接着一只漆黑大鳥出現,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裹挾着恐怖的劍氣,朝着樓婉君所在的位置就劈了下來。

樓婉君面色一冷,這樓宗餘孽就是喜歡敬酒不吃吃罰酒!

當即她揚鞭猛地是一道渾厚可怖的鞭影朝那劍氣沖去,“砰”的一聲,兩股力量撞擊在一起,形成可怕光波擴散,要不是侯府有陣法守護,只怕真的是要被摧毀了。

“小孽畜!你欺師滅祖!膽敢以下犯上,今日定是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只見那道身影落地,樓婉君看清楚了來人,頓時輕嗤一聲,“看樣子樓宗的人昨晚沒有把我的話送到,樓敏你這大清早的就來送人頭,我要是不收下,哪裏對得起你這一片心意呢?”

說着,她倏地飛身,腳踩源紋,手中黑鞭一橫,渾身源力暴漲,精致面孔上浮現冷色。

既然楊鐵雄這老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樓敏來得正好,她不介意殺雞儆猴!

這個樓敏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每次回樓宗來拿東西,一副趾高氣揚的做派,對母親有過不少的言語譏嘲,對他們兄妹言語也是惡毒得很。

這個女人不收拾了,留着也是個禍害!

“你敢!”樓敏滿臉戾氣,長得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兩只眼珠子一瞪,就跟那死魚眼似的。

“你看我敢不敢!”樓婉君嬌叱,只見她的身法靈活,鞭法更是變幻莫測,根本就看不清軌跡。

啪!

突然一記響亮的聲音傳來,楊鐵雄定睛一看,見是樓敏吃了一鞭子,半條手臂袖衫炸開,鮮血一瞬間就滴落了下來。

226還殺不得

樓敏自己也是狠狠吃了一驚,她的實力已經是金身層次了,這個小蹄子才多大點?居然能一鞭子差點就把她的手給抽得廢掉了。

“我一向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張口閉口地罵,我欺的哪門子師,滅的又是哪門子的祖?樓甫那老東西壓根兒就不是我爹的父親,怎的就只許你們欺負我們?就不許我還手了?”

樓婉君輕嗤,她殺意凜然,手中的黑白能浮現出神異的源紋,猛地又是一鞭子抽了過去!

“啪”的一聲巨響,樓敏雖然是躲開了,但是卻受傷不輕,原本還能保住的手臂這下子是真的就斷成了兩截,一截掉在了地上,血肉模糊地痙攣着,場面很是血腥。

而侯府的青石地板直接被這一鞭子給抽得連陣法都顯現了出來,那堅硬無比的青石磚更是裂開了一條近三指寬的裂縫。

要知道這侯府的陣法是由帝國的人來布置的,有這陣法守護,想要摧毀侯府談何容易?

縱然是聖者層次都未必能夠震裂開,但是樓婉君卻是一鞭子就震開了,她究竟是什麽修為層次?

不僅僅是楊鐵雄心頭吃驚,就連樓敏都吃驚不小,看樣子父親被殺掉,不是這個小畜生憑着運氣。

——而是她真的有這樣的本事。

“我昨夜就說過了,今後樓宗的人,我不管是嫁了還是沒嫁的,在夏州城內少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晃悠,看樣子你是在懷疑我說的話。”

樓婉君這而一鞭子下去,震懾十足,樓敏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

她就是來找這小蹄子算賬的,在得到兄長送過來的書信時,她還不敢相信的。

但是眼下見到樓婉君這氣勢,心頭的确是狠狠吃了一驚,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小畜生會有這樣的本事。

怎麽可能呢?

這個小畜生從前是什麽樣子的,她是一清二楚的,一個沒用的廢柴,就算是拿回來了鳳靈又能怎麽樣?

但事實就擺在了眼前,這小畜生就是有收拾自己的實力。這小蹄子在魔勒山脈消失了兩年,難道是得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機遇不成?

“你這小畜生邪門得很,兩年前還只不過是個連修煉都不會的廢物,你究竟在魔勒山脈裏得到了什麽機遇?我瞧着你這根鞭子就不尋常,否則你只能可能殺得了我爹?”

樓敏見勢不妙,當即扯着嗓子大聲質問她。

在大荒殺人奪寶的事情并不少,如果讓人知道她身上有秘寶,肯定會讓人起了心思的。

她這番話分明是想要給樓婉君招來殺禍,這根本就是想要了她的性命的。

“你管我遇了什麽機遇,得了什麽寶貝,你這條命,我今天是要定了!當初你怎麽讓我母親難受的,怎麽踐踏我們兄妹的,今天就要你怎麽來償還。”

樓婉君聲音極冷,精致的面孔上浮現出來的神色很是冰冷,手中的黑鞭一揚,對着樓敏又是一鞭子抽了過去。

“賤人,你……”樓敏臉色大變,萬萬沒想到樓婉君敢這麽大的膽子,在侯府裏光天化日的真想取了自己的性命。

“果真是樓宗的餘孽,說話張口閉嘴就是喜歡噴糞,幹脆叫你把嘴巴閉上的好!”

樓婉君眼底飛逝一抹寒芒,手中鞭子又是一抽,直接就抽在了樓敏的臉上,一瞬間連下颌都差點掉了下去。

樓敏怒不可遏,更多的是驚懼,她是想報仇來着,但是沒想過要把自己的命給搭上去。

“侯爺,你難道就要由着她在你府裏胡作非為嗎?!”樓敏捂着連大吼着,眼中露出驚懼之色,很是駭然。

楊鐵雄臉色不善,目光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然後沉聲說了一句:“是我叫你動手打的?如今你還不準人家反抗了?”

樓敏被這話堵得啞口無言,心中又驚又怒,怎麽也無法相信這話會是從楊鐵雄的口中說出來。

“朱夫人,我們宗主得了什麽機遇,難道還需要跟你報告?你算個什麽東西?”

樓婉君正準備下手的時候,梓安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樓婉君回頭一看,只看見梓安帶着兩隊人整整齊齊,莊嚴肅穆地出現在侯府門前,引起了一群人遠遠避讓。

這些人身上氣勢不凡,一看就不是尋常那些二吊子的宗門弟子,而且梓安這人,有些人是知道的。

雖然墨宗很少參加八宗的事情,但一些事情還是會出面的,但至于宗主的真面目,他們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但辦事的一直都是梓安。

而且在聽了梓安的話之後,所有人都愣住了,什麽叫“我們宗主”?

難道這個樓婉君才是墨宗的宗主不成?這怎麽可能呢?

“少宗主。”梓安掃了一眼這些人,走到樓婉君跟前重新換了一個叫法。

樓婉君見到梓安時,也是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梓安會出現在這裏。

“此人你現在還殺不得,她的夫家是朱家,與那邊有點淵源,你先留她一命。”

梓安湊近她耳邊快速說了一句。

“你怎麽來了?”樓婉君疑惑,當初楚大爺雖然說過會把梓安留在這裏給她,但是她都還沒回去墨宗,這家夥怎麽知道自己回來了?

“我要是不來,你還不把這夏州城掀了?”梓安是一個頭兩個大,他要是再來晚一點,這姑奶奶還不得把這夏州城給鬧得天翻地覆的。

“他們要是不為難我樓府,我會跟他們清算?”樓婉君哼了一聲,手中的黑鞭揚了揚收了起來。

梓安扶額,“是是是,你說的都有禮,我這邊還準備給你打點來着,你這小姑奶奶倒好,一個招呼都不打,這夏州城裏現在還還能不知道你?”

“那我現在該殺的都殺了,你難道想要我跪下來道歉?”樓婉君斜眼盯着他。

梓安頭大如鬥,這姑奶奶跟着主子出去兩年,從前那溫順乖巧的模樣不見了,倒是學得跟主子有幾分樣子了。

他要是真要逼着她道歉,估計主子立馬會殺過來取了他的腦袋。

“哪能啊,我這不是來解決事情來了?”梓安嘆氣,果然這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本來以為主子就已經夠難伺候的了,結果沒想到現在連樓婉君也變得這般難伺候了。

227可還滿意

“哼,什麽狗屁的少宗主,我看你們就是唬人!這個小畜生濫殺無辜,毀我族門,今天她要是不給一個說法……啊!”

樓敏見到梓安是出來阻止樓婉君的,頓時就來了底氣,眉色怒恨地盯着樓婉君,說得頗為義正言辭的,結果被樓婉君一黑鞭子給抽翻了過去。

“說法?欺負人,你還想我給你說法?這個說法你可還滿意?”

樓婉君晃着手裏的黑鞭,旋即又是一鞭子抽了下來,直接把樓敏的源府給抽毀了。

失去了源府的樓敏一瞬間蒼老了不止十歲,面容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就跟上了年紀的老妪一樣,滿臉都是能夾死蒼蠅的褶子,一頭黑發瞬間白成了銀絲。

而沒有了源力的支撐,剛才她挨了樓婉君那麽幾鞭子,這會兒身上的劇痛傳來,痛得樓敏蜷縮在地上哀嚎。

樓婉君冷眼地掃了一眼樓敏,她才不管樓敏的夫家有怎樣的勢力,如果是非不分,她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梓安在一旁扶額輕嘆,果然是跟主子料想的一模一樣,這姑奶奶動氣起來,果然是沒人能夠攔得住的。

這樓敏的确是留了一條命,但是這跟死了有什麽區別?

不過也是樓敏自己嘴巴賤,他是想要勸說這樓姑奶奶來着,但是這最終決定權還是在樓婉君的手裏。

這人要作死,誰也攔不住的,這樓敏只能算是自己活該,不會看形勢。

“給你留了一口氣在,還行吧?”樓婉君收拾完了人之後,才開口詢問梓安。

梓安差點就給她跪了,哭笑不得地說:“你覺得她這口氣留着跟沒留着有什麽區別?”

這都成廢柴了,這還有什麽用處?

“要不你還是一鞭子抽死得了,這老女人嚎得真刺耳。”梓安笑嘻嘻地又補充了一句。

“髒手。”樓婉君反而是嫌棄了,這該解決的人已經解決了,她擡頭看向了楊鐵雄。

楊鐵雄臉色頓時一凝,然後開口說:“侯府會核對好樓宗的所有産業,兩天後讓人給你送過去,樓府的封條也無效。”

“楊侯爺,這核對就不必了,這裏有一份清單,你過目一下,明天我會派人過來把這些東西都取回來。要是有些鋪子收不回來,那就折現來補償,相應的金額這清單上面也都标注好了。”

他的話剛落,梓安就接話了,示意一個弟子将一份清單遞給了楊鐵雄。

樓婉君在一旁看着,見到楊鐵雄那張老臉在見到那份清單時就跟便秘了一樣,很是難看。

“怎麽?楊侯爺這是懷疑我會作假不成?”

梓安那張長得極有的欺騙性的娃娃臉露出這樣的笑容來,疑聲問了他一句,楊鐵雄臉色又是一凝,只覺得滿腔的怒火在騰燒。

“沒有,既然這單子已經列出來了,我會吩咐人下去辦的。”

楊鐵雄聲音沉沉的,這幾年他在樓宗那裏得到了不少的好處,這單子他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就看到了有一些産業是樓宗曾經暗地裏贈送給他的。

而現在,卻是都要他給吐回去。

想到這些他就肉疼,但是這些他不得不歸還,墨宗在夏州城八宗而言,是一個超級的存在,他們是惹不起的。

這單子都列出來了,還由得他拒絕嗎?這個答案是很明顯的,他是根本就拒絕不了的。

“那就有勞楊侯爺了。”梓安笑吟吟地說了一句,這一手之前主子就已經安排下來的。

主子說過,這夏州城就當是給這位姑奶奶練練手,既然是樓宗欠了她的,拿回來再多也不過分。

原本他還想着要怎麽從樓甫那老東西嘴裏把這些東西給撬出來呢,結果根本就不用他動手,這樓宗就被樓婉君給拆了,這人也跑了。

楊鐵雄臉色很不好看,但是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樓婉君跟梓安帶着墨宗的弟子離開。

“找個地方吃飯,然後再跟我說說宗主大人都吩咐了你些什麽事情。”

樓婉君開口,身後跟着小紫,而小毛球則是成了小紫脖子上的挂件了。

梓安點頭,然後他交代了幾句墨宗的弟子,這些弟子随後離開,他帶着樓婉君到了夏州城最大的酒樓。

樓婉君從昨天回來後就沒吃過東西,這肚子的确很餓,一口氣就把酒樓裏的招牌菜給點了一遍,并且分量要求是雙倍的分量。

“我說姑奶奶,你能吃得完嗎?”梓安是沒見識過樓婉君在殘域裏的飯量,尤其是在完成極端的訓練之後,她一個人就能幹掉一頭生靈。

現在這一桌子的菜對她來說,不過就是嘗嘗味道而已,這山珍美味吃多了,偶爾吃點的粗茶淡飯,也還是有點滋味的。

“就這些連盤子都吃了都墊不了我的胃。”樓婉君毫不掩飾,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能吃,而且吸收得極好,完全就不怕長肉。

在殘域的時候楚大爺就說過好幾次,想要把她養得胖一點,結果都她只有該長的地方是長了不少,不該長的地方依舊纖細。

“說說吧,剛才為什麽不讓我殺了樓敏?”樓婉君一邊吃菜,一邊詢問他。

梓安放下筷子從源戒中拿出一份名單來遞給了她,然後才開口說:“你不是要一年後去參加天空戰場的競賽嗎?這個樓敏嫁的是朱家,朱家是夏州城的貴族,跟帝都那邊有點關系……”

“所以宗主這是擔心我會給自己将來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才不讓我殺了她的?”

樓婉君反問,心中暖洋洋的。

“主子應該不是這個意思,他們這些人能狗改得了吃屎?主子擔心的是你風頭太盛,過剛易折。”

梓安心中其實也是頗為感慨的,誰能想到呢?兩年前這個小姑娘還是怯怯弱弱的,但是兩年之後就一口氣先後斬殺了兩名聖者。

雖然這聖者有點水分,但是好歹也是聖者不是?

“放心吧,我心中有數,有些人不是我想放過了他們也就會放過我的。”

樓婉君開口,心中想到了姬紫月的事情,她進入天空戰場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要打敗姬紫月,所以她要盡可能地去了解姬紫月才有最大的把握打敗她。

228拖他後腿

“就知道你會這麽問,還好主子一早就已經吩咐我去辦了,不過你要是真的要打贏姬姑娘……我看懸。”

梓安一邊說一邊拿了一顆水晶球出來,然後解釋說:“這是上一屆天空戰場的情況,這是當時姬姑娘的幾場戰鬥,至于能不能看出門道來就看你了。”

樓婉君聞言,伸手将水晶球給收進了流星镯中說道:“不管懸還是不懸,我都不會放過一絲機會的。”

事情關系到她家的楚大爺,她怎麽可能會不戰而退呢?而且她既然決定了要走這條最艱辛的道路,那就做好了準備的。

姬紫月只會是她向上走的一塊小小的絆腳石而已,她是不會這麽輕易就被吓到的。

“為什麽宗主要被逼着娶她?”樓婉君實在忍不住好奇,之前在殘域的時候她就問過楚大爺,但是他沒有回答過自己。

梓安輕嘆一聲,然後看了她一眼說道:“因為她是伏羲氏後裔,血統強大,主子跟她結合,能消除自身的問題,就不會需要你的鳳靈了。你的鳳靈太弱,給主子療傷是不夠的。”

原本這些話他是不應該告訴樓婉君的,主子也叮囑過他,但是他實在是不忍心看主子再受那樣的痛苦了,主子這一輩子都過得萬分的艱難。

況且那姬姑娘也并非是什麽不好的人,她不僅美麗,也有實力,更重要的是對主子也有情意。

如果主子能夠跟姬姑娘結合,那麽一切的困難就迎刃而解了,并且還能給主子化解帝都的危機。

這樓姑娘雖好,但畢竟只是一直被養在夏州城這樣的窮鄉僻壤之地,最重要的是,她的鳳靈太弱,對于主子根本就沒有多大的用處。

可是主子卻跟吃了定心丸一樣,不僅處處護着樓姑娘,還特意給她做了特訓,這兩年的時間裏,主子在殘域中是怎麽度過的,他都一清二楚。

樓婉君渾身一震,巴掌大的精致面孔微微泛白,心頭咯噔了一下,這麽說來楚大爺的傷是沒有被黑心鳳給治療好的了?

“你說什麽?”

梓安看着她,随後別開了視線看向了別處,然後用一種近乎求人的口氣說:“要是樓姑娘你真的心疼我們主子,你就……早點離開他,你的鳳靈無法幫助到主子,但是主子已經等不起了。帝都的情況遠比你想象的要嚴重,要是他不盡快跟姬姑娘成婚結合,主子的情況只會更糟。”

說完,他轉過頭來看着樓婉君,神色萬分嚴肅,一點也不像他平時的樣子,“即便這些話将來會被主子知道,會被主子責罰,但是我還是要說。主子對你不同,我想主子大概是真的喜歡你,可是你要明白主子的身份,跟你是不一樣的,你沒有辦法給主子助益,只會……拖他的後腿。”

樓婉君心髒猛地緊縮,一陣悶疼傳來,拖他的後腿!

這五個字就像是五道驚雷一樣劈在了她的心髒上,她以為楚北陌一直很好,但是她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她的鳳靈……居然對楚北陌沒有用,那麽這麽長的時間裏,他是一直都在忍着了?

難怪當初說好的要兩年的每天堅持訓練,結果一年之後他就放了自己出去磨砺,原來是這樣……

樓婉君鼻尖泛酸,心底一陣陣抽疼,這兩年以來,她一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楚北陌給她的一切,然而她卻不知道他身上所承受的一切。

“你是不可能打敗姬姑娘的,姬姑娘自幼接受的都是最強、最正統的修煉,她所接觸的一切都是完善的,她太強大了。”

梓安看着她,盡管心中也有那麽幾分擔憂,但是這些話他就算是受罰,他也要說出來。

主子守着樓姑娘這麽一個渺小的希望,根本就是在把自己的命挂在懸崖上,就跟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無用的稻草一樣。

樓婉君沉默了很久,她的纖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梓安的這番話對她來說,的确是有些打擊。

但是她不信,梓安所了解的只是從前的自己,現在的自己他又不了解,況且誰又敢萬分肯定地說她這種“野路子”的人就一定只會敗給那些所謂正統修煉的人呢?

“你說的這些僅僅是代表了你個人的看法,不能代表宗主,也不能代表我的看法。既然宗主給了我這個時間,我就會全力以赴,你只需要做你該做的就可以了。”

樓婉君看着梓安說了一句,他的這些話,她當然也是能理解的,畢竟楚大爺是他的主子,為主子着想這沒什麽不對的。

梓安見她這麽說,雖然是有點失望,但最後也沒再說什麽了,兩人随後也離開了酒樓。

樓婉君要留在城中一段時間,梓安也只能自己的先回去了墨宗,給她留了兩個弟子下來做護院。

“黑心鳳……”樓婉君走在大街上,腦海中沉思着要怎麽樣才能讓黑心鳳變得強大起來,她又不傻,當然清楚梓安說的讓楚大爺跟姬紫月結合是什麽意思。

這種事情要是去問梓安,他對自己本來就有微詞了,也不見得會把知道的都詳盡告訴自己,況且他也不一定會知道很多。

所以她把目光投到了覓寶閣中,她想到了巫族的那個妖治的男人,巫仲。

當初她不要那藍湖裏的東西,可是被脅迫了,而巫湛是巫族的首領,跟楚大爺的關系似乎還不錯,去問問也許會知道一些什麽事情。

她當初在石柱那裏訓練,都是一門心思地撲在了練劍上,倒是忘記了黑心鳳這一茬兒,要是有石柱指點,肯定會更加精準的。

随後她來到覓寶閣,覓寶閣的生意依舊跟從前一樣好,來往的人絡繹不絕,樓婉君按照從前來覓寶閣的路線找到了巫仲的房間。

“何人?”巫仲正在坐在椅子上檢驗着一把古劍,聽到有人敲門就問了一句。

“是我,樓婉君。”樓婉君自報家門,心中也是有點忐忑的,畢竟之前跟覓寶閣的确是鬧了點不愉快的。

巫仲頓時一愣,連忙放下手中的古劍起身給她開門,見到樓婉君時,很明顯怔愣住了,這怎麽跟以前的樣子不一樣?

229求助巫族

“樓姑娘?”巫仲疑聲,樓婉君的變化太大,要不是仔細看還真是認不出來了。

樓婉君一笑,點了點頭:“可有打擾到大師?”

雖然之前跟巫仲鬧得是有點不愉快,但巫仲是商人,現在是她有求于人,哪裏還會去計較那些東西。

巫仲頓時愣了一下,連忙請她進去:“樓姑娘說的哪裏話,只是樓姑娘這番變化實在太大,巫某差點認不出來。”

然後他頓了一下,神色有些疑惑地看着樓婉君,有些不大明白她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麽。

樓婉君見他露出疑惑之色,頓時也不矯情,直接從流星镯中取出了兩顆源獸的源珠,都是金身層次的修為,這些都是在殘域的時候她積攢下來的。

巫仲見到這兩顆源珠時,眼睛的确一亮,但是這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而且這幾天樓婉君在夏州城鬧出來的動靜,他也知道有所耳聞的。

“今天我來是找巫大師有點事情,這兩顆源珠就當做是酬勞,我想要巫大師找找融合鳳靈的古冊,如果找到,另有重禮酬謝。”

樓婉君也不矯情,直接開門見山。

這裏是覓寶閣,而且巫族是個很古老的種族了,或許能夠幫到自己也說不定。

巫仲聞此,心頭的疑惑頓消,他沒有急着去拿那兩顆源珠,金深層次的源珠雖然難得,但覓寶閣也不是沒有。

這若是外人,他不一定會答應,但是這個人是樓婉君,他就不得不答應了。

“這個恐怕得去我們族長了,覓寶閣雖然有秘寶無數,但是關于這個鳳靈的古冊,一直都在族中。”

巫仲如實相告,他們巫族現在是沒落了,但是巫族此前是以禦獸為主,只是後來傳承有斷,這才沒落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樓婉君眼睛頓時一亮,“不知能否帶我去見巫湛族長?”

當初楚大爺帶她去的那個地方她記得是有陣法守護的,而巫族現在是隐世狀态,她要是想找到,恐怕是非常困難的。

“這個當然可以,請樓姑娘稍等。”巫仲點頭,他是商人,當然能看出來樓婉君的想法,她來就不是為了見自己的,族長才是她的目的。

等巫仲完成手頭上的事情後,這才帶着樓婉君上了一只巨鳥的背上朝着夏州城外飛去,在連綿起伏的山林中飛行了近兩刻鐘的時間才到了巫族的所在地。

巫仲開了隐匿陣法,帶着樓婉君走了進去,這才能見到巫族現在的全部面貌。

這兩年的時間裏,巫族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樓婉君見到了很多巫族弟子在練箭術,這當初還是自己得了他們巫族的傳承然後改良過的。

巫仲帶着她去見了巫湛,見到樓婉君時巫湛也是愣了一下,誰能想到兩年前這個姑娘還是個黃毛丫頭,這一轉眼的功夫就能一口氣連斬兩名聖者層次修為的人,這樣名聲一旦傳開,絕對是名聲大噪的。

“兩年不見,不知道楚宗主可還好?”巫湛笑着詢問她,楚北陌對他們有恩,加上樓婉君是得了他們先祖認可的繼承人,所以對樓婉君也格外地客氣和尊敬。

樓婉君點了點頭:“宗主一切都好。”

楚大爺要是真的一切都好就真的好了,她在楚北陌身邊兩年都沒察覺他身上的異樣,想想自己真的是被他呵護得太好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些什麽,能夠讓她這麽幸運地得到楚北陌如此細心的呵護。

“今天來見巫族長,我其實是有一事相求的,巫族從前是世代以禦獸為主的,我想了解融合鳳靈的事情。”

樓婉君也是開門見山地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她只有一年的時間,而這一年的時間對于楚大爺來說,會是一個異常艱

第 48 章 (7)

倒是挺快的,準備得也周密,連族老的人頭都給她備好了。

既然他這麽“貼心”,這份心意她就不能不領了。

原本她是不想用鎖龍柱這等絕世秘寶的,但眼下卻是要試試它的威力了,十多個族老,修為都遠在她之上。

盡管她肉身力量強大,源魂也堅韌,但要是同時對付十幾個亞聖、金身層次的修士,以她現在之力,除非是動用劍術。

但她不想這麽早就暴露了自己的劍術,這将是她最大的底牌。

所以眼下她用的是黑鞭和陣法,古語有雲,狡兔三窟。她比兔子還精,當然不可能只有三窟的。

只見她手中出現一根鎖龍柱,如今這鎖龍柱經過她在源魂中一番“淬煉”後,變得愈發晶瑩細膩,像是洗盡鉛華呈素姿一樣,只有寸許長,大如她的小指。

這鎖龍柱是屬于魂器一類的法器,而她早就掌握了方法,加上石柱的指點,她在陣法方面的造詣是有小成的。

只見那鎖龍柱像是流光一樣沒入地上,剎那間這殘陣氣息陡然一邊,爆發出神秘符文,在空中交織,絢爛奪目無比。

“啊!”青陽宗的族老幾乎是在一瞬間都發出了無比凄厲的慘叫,他們沖進殘陣時,樓婉君已然動用鎖龍柱重新改變了殘陣,使之成為了一個可怕的殺陣!

而這些族老實力非凡,結果一個個被腰斬的被腰斬,被抹脖子的抹脖子,大陣上空一瞬血霧炸開,屍體橫飛,尤為血腥。

樓婉君則是在第一時間避開,避免被這些人的屍體給砸到,她心中也是震驚的,她這才動用了一根而已,就有這樣可怕的威力,這要十二根全部都動用了,那還得了?

難怪鎖龍宗能夠憑着這十二鎖龍柱成為超級大宗,這妥妥的就是個作弊利器啊!

一瞬間青陽宗十幾個族老傷亡慘重,一下子就死掉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不是重傷就是只剩下能喘氣的鼻孔子了。

這裏屍體遍地,鮮血将青石地板染紅,濃重的血腥味讓人感到反胃惡心。

“青鴻!你害我等!”

剩下的那幾個族老傷殘嚴重,看着青鴻的目光尤為憤恨,幾乎是一瞬間就被格殺了呀!

青鴻也是驚悚無比,他什麽都沒有做,這大陣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格殺他們的自己人?!

這可是十幾個族老啊!

在新一輩的年輕人還沒有成長起來之前,這些族老都是宗門“底牌”啊!

這一次他得到了樓宗被滅的消息,就猜想到這小畜生很有可能會過來找他們清算的,所以這才連夜将族老都聚集起來,做下了這些準備。

然而,他卻沒想到居然是叫這些族老來送死的!

一瞬間就死了一大半啊!青鴻的心都在滴血了,他實在是想不出來是哪裏出了錯的。

他當然是不會想到樓婉君身上去,畢竟剛才樓婉君動用鎖龍柱的時候是十分隐秘的,青鴻根本就沒有看見。

看着這些橫七豎八的屍首,他們連最強的殺招都能發動出來,就這樣被無聲無息地格殺幹淨,這實在是太憋屈了!

“老夫沒有!是這殘陣!”青鴻百口莫辯,然而他現在更驚懼的是樓婉君。

這陣法對她無效,對他們自己人卻有效,這下不是助了她嗎?

想到這裏,青鴻氣得是一口老血都堵在了喉嚨裏,上不得下不去,查差點是沒被活活氣死!

“老東西,算計我的下場如何?是不是很爽?啧啧啧……送這麽多的人頭過來,真是吓死我了。青鴻老兒,你跟這些族老是有什麽仇有什麽怨,要這麽狠心啊?”

樓婉君啧啧稱奇,目光尤為譏嘲地看着他,言語之間滿是挑撥與鄙夷,氣得青鴻一口老血差點狂噴出來。

這個孽畜!

“樓家女娃,今日之事,我等是被蒙在鼓裏的,既然是你們的私事,青鴻一脈任你處置,我青陽宗弟子絕對不出手半分!但求你莫要屠我青陽宗弟子,他日定當送上賠罪禮如何?”

青陽宗另一個受傷較輕的族老開口,他年近七十,但是精神矍铄,雙目神光湛湛,半點暮年老态都沒有。

樓婉君露出思索之色,好半晌才應聲:“可以,今日我本就是來清算私仇的,與青陽宗本就無幹系,與我私仇的是這對父子。如果其餘的人不插手,我自然也不會為難。”

那族老聞言,頓時就松了一口氣。

“不過……”

“不過什麽?樓小友盡管說。”聽到樓婉君這話鋒轉變,那族老心頭又是一跳,生怕她會反悔。畢竟現在他們都受了傷,即便是合力只怕也難以斬殺她,其餘的弟子就更不必說了,來了也只是送人頭。

“我還需要一個人,青穎姿,不知族老可能差人帶來?”樓婉君開口,這些人肚子裏花花腸子如何,她哪裏能不明白?

“族老!萬萬不可聽信這孽畜的話!”青鴻說不惱怒是不可能的,他是萬萬沒想到樓婉君的震懾竟然能夠挑起他們內部反目。

這樣下去,青陽宗豈非是死路一條?只怕青陽宗也是要走上樓宗的老路子的。

221挑撥反目

“我樓婉君說話算話,青陽宗與我無冤無仇,我為何要傷人性命?我此來,就是來與你父子三人清算,你們此前是如何坑害過我的,自個兒心知肚明!如今是你要拉着整個青陽宗陪你玩火,青鴻是你害死青陽宗這些族老的,可不是我!”

什麽叫殺人誅心?她就是要青鴻崩潰、憤怒。

想當初他們一家面臨那樣的慘境,他們有誰說是會後悔過?根本沒有。

他們一家當初嘗試到的痛苦,如今也要讓他們嘗嘗才是,否則還真是當他們好欺負。

“你!”青鴻火冒三丈,氣得要跳腳,可心中同時也驚懼忌憚得很。

這小畜生太邪門了,護山大陣對她無效,卻格殺了他們自己人!

這是什麽道理?

“族老你自己掂量一二,我只清算他們父子,今後我與青陽宗各是各的,絕不為難!但若青陽宗死咬着不放,今日我也就大開殺戒了也無妨!”

樓婉君見那族老遲遲不動,幹脆撂下狠話。

她倒不是不能收拾青陽宗,但始作俑者是這幾人,她又不是女魔頭,冤有頭債有主,生而為人,她不能濫殺。

況且,她今天要是真的将青陽宗全部給滅了,估計會引起其他宗門的忌憚,這對她在夏州城會很不利。

一個強大是好事,但是強大又濫殺,那才是壞事。

她不濫殺無辜之人,今日她放過青陽宗,也将話給說得很清楚了。如果今後青陽宗的人冥頑不靈要自己送上門來找死,她那時候再收拾也不遲,也無人敢說什麽!

真正的強者不是倚仗着實力為所欲為,相反的要更有原則!

跟她有私仇的是青鴻、青紹以及青穎姿這三人,她要解決的從來就是這三人,至于其餘的人要送上來,那只能算是誤傷了。

她一開始就已經将話給說得很清楚了,但是他們要是執意如此,那她要是不會坐等挨打的。

那族老動容,因為樓婉君這氣勢實在是太逼人了,還有這護山大陣,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淨屠殺他們自己人,而樓婉君倒是毫發無損。

這其中要是說沒有點什麽貓膩,他當然是不信的。

他是族老,青陽宗這百年的基業,不能就這麽毀在了他們的手中,即便他們這一群老東西死不足惜,但宗門內還有年輕一輩的弟子,他作為族老,就不得不考慮這些因素。

“好!老夫信你,若是你食言,那這西北其他宗門勢必也會對你不客氣!樓小友,請稍等。”

那族老當即就做出了決斷,命人去将青穎姿給抓過來,一邊目光凜然地盯着青鴻沉聲道:“這是你們父子做的孽事,老夫不能讓整個青陽宗都跟着你們陪葬!”

說罷,他揮手讓青陽宗的弟子退下,一個不留在此地,可見決心之狠。

青鴻氣得臉色鐵青,但是又不敢肆意發作,他警惕着樓婉君呢,擔心她會出黑手。

樓婉君見他這麽警惕,不由得冷嗤,眼角餘光瞥到青紹要跟着那些弟子逃竄,試圖想要混淆過去。

“青紹大公子,你是想要去哪兒啊?”她的聲音幽幽的,手中黑鞭一瞬就卷住了他的腰,猛然用力一摔!

要知道樓婉君如今純肉身單臂力量是有十五六萬斤,即便有秘寶壓制了一些,可蠻力也依舊恐怖如此,就算是亞聖,都扛不住這種野蠻的摔打,更何況這黑鞭還有着壓制作用。

青紹當即被摔得跟一塊肉泥似的,之前他本來就被樓婉君突然出手傷及,現在又被摔打,可恨他連還手都沒來得及就這樣被壓着打。

“小孽障!你休得狂妄!”

青鴻見狀,當即怒斥,只見他祭出了一塊翻天印,盡管這翻天印是仿制品,但得到一點稀薄翻天印的材料,倒是也有那麽幾分像樣的氣息。

“去!”青鴻催動仿制翻天印,直接就朝着樓婉君轟殺過去,虛空異象紛呈,音爆陣陣,震耳欲聾。

要不是這青陽宗有別的陣法在守護,估計早就被這狂暴的源力波動給碾碎成廢墟了。

樓婉君見狀,當即丢開青紹,足尖輕點後撤,這饒是仿制品,這威力也是有些可怕的,剛才那一瞬間她差點被其給壓住,心頭感到絲絲的心悸。

青鴻祭出了仿制的翻天印後,見沒能占到先機,對于樓婉君的實力不免更加慎重了幾分。

只見他随後又祭出幾件品階不低的法器,給翻天印加持攻擊,從四面八方圍攻樓婉君,一時之間還真的就困住了樓婉君。

青鴻不像樓甫那老頭兒廢話多,見困住樓婉君,他手中出現一把殘缺的劍,此劍一出,殺氣凜凜,透着一股蒼涼的陰森氣息。

這讓樓婉君心頭一凜,果然這聖者巅峰層次跟樓甫那個初入聖者的菜雞就是不一樣。

“去死!”青鴻殺意滔天,那殘劍爆發出來的恐怖殺意足以侵蝕源魂,一瞬間數百道劍氣猶如實質劍刃一般,朝樓婉君轟殺而去!

樓婉君見狀,小臉神色一凝,暗中再次催動鎖龍柱,殘陣氣息再次變化,化為防守。

哧哧哧!

這些劍氣尤為可怕,幾十道劍氣轟擊,這殘陣支撐不住,加上源髓快速消耗,鎖龍柱的威力頓減,這裏的山川地貌并不能供鎖龍柱發出最強威勢。

所以想要借助鎖龍柱來破了這些劍氣是不可能了,樓婉君只能硬抗下來!

她暗中運轉《波若神體》加持肉身力量,手中黑鞭換成了赤月寶弓,凝源成箭,六支金色源箭氣勢驚人,帶着燦爛的尾弧朝那些劍氣沖了過去。

盡管她在箭術造詣上也十分了得,但青鴻手中的殘劍頗為古怪,散發出來的劍氣擁有可怕的吞噬之力。

一瞬間她的源箭氣勢就弱了下去,只能勉強化解了其中的十幾道。

樓婉君眼底神色深了深,身形再一退,橫移出去數百米,但青鴻窮追不舍,那些劍氣尤為可怕,一道下去,青陽宗的陣法都扛不住,直接損毀了數座建築。

“受死!”青鴻心中也是焦灼的,這樣的攻勢下她居然還能遁走,連翻天印都沒能鎖住她,要是任由她成長起來,那可不得了!

222你很不錯

兩人死咬得很緊,青鴻是各種手段倍出,他到底是聖者巅峰層次,即便樓婉君能斬殺了樓甫,但卻不一定能夠斬殺掉青鴻。

樓甫與青鴻兩人的實力是不可同日而語的,青鴻的氣勢更為渾厚與可怕,那殘劍有特殊威勢給他加持,這翻天印雖然是高端仿制品,但是因為摻雜了一點真翻天印的材料,使之是有些特殊,威力也算得是強大。

樓婉君被打得節節敗退,甚是有點憋屈,她一直壓着自己的真本事沒用出,因為她覺得這還不是最後的關頭,她不想這麽快就将自己的真正底牌給亮出來。

而且那劍術一旦真的施展出來,若是被識貨的盯上,對現在的她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殺人奪寶的事情在這片大陸上是屢見不鮮。

“小畜生,我看你還如何猖狂!”青鴻一路打壓樓婉君,從青陽宗內直接轟殺到了青陽宗後山,整片山林幾乎被青鴻的劍氣削平。

見到這樣的情況,剛才那族老臉上神色變幻莫測,他既希望樓婉君死又不想她死,如果樓婉君死了,那就代表青鴻是贏了的。

那麽剛才他的那些做法,依照青鴻的性格,肯定是會來跟自己清算的,那可是不妙。

但要是樓婉君不死,這對他們青陽宗而言,或好或壞也未可知。

“族老這……她能行嗎?”有宗門弟子開口,這樣層次的戰鬥可以說是極為可怕了,聖者巅峰層次動怒,使出殺手锏,連山林都被削平了,而且樓婉君一路是被壓着打的,似乎只能勉強撐着不被打死。

“看看吧,她不是善茬。”族老眼底神色深了深,他能夠看得清楚兩人的交戰如何,雖然樓婉君一直被壓着打,但是他不認為樓婉君就一定會敗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但是他就是這麽認為的。有多少人能夠在聖者巅峰層次這樣的猛烈地攻擊下支撐這麽長時間的?

至少他目前所見的就只有樓婉君一個人。

而樓婉君被這樣壓着被轟殺,但是心中卻是半點驚慌都沒有,一張精致的小臉卻反而是無比地冷靜,她只是不斷地拉弓、凝源成箭,她的箭術重新得到了石柱的指點後,境界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她才明白什麽叫做化繁為簡,至簡則強!

起初她修習這《赤月箭術》時,以為分箭越多就越好,殊不知這樣卻是分化了箭矢的威力。

她不是巫族人,即使是擁有先天滿源力,她也不能夠像是巫族人那樣保證每一箭都能夠蘊含強大的源力,巫族天生就源力強大,對源力的操控更是非凡。

而自己是人族,雖然是得了這巫族的傳承,但是卻不能以 巫族傳統的方式去修煉,雖然她自己後面有所領悟,但遠遠不夠,在後來得到石柱的指點後,她就一下子頓悟了,所以如今她的箭術非凡。

她看似被逼得節節敗退,但卻不一定是敗。

須知有一句話叫做:以退為進。

她在實力層次不如青鴻老兒,唯一能仰仗的就是這副強悍的肉身力量、強大的源魂之力,以及她近乎完美的武技。

但想要取勝,僅僅是這些還是不夠的,她一定要找到青鴻老兒的弱點出來,不然這一戰對她來說會是一場惡戰。

惡戰她不怕,她在訓練場的時候比這個更惡劣的對戰都應付過,但這畢竟不同,那些石像雖然存在意志,但卻是死物。

而這裏的卻是活生生的人心啊。

有道是人心難測,鬼知道這青陽宗的人會不會看在她現在處在下風後,一起聯手抹除自己?

“有了!”她目光忽然一亮,嘴角勾起了一抹自信且邪魅的笑意,看起來就像是狐貍那樣狡詐,卻讓人生不出厭惡來。

在被青鴻老兒連續壓制近一刻鐘後,樓婉君總算是摸清楚了他那殘劍劍法的門道與破綻出來,這翻天印與這四周的幾件法寶雖然也是在壓制她,但從一開始她就沒将這些東西放在心上過。

除非這翻天印是真的,那她倒是要掂量上三分了,只是可惜了,是個高仿品而已,自己要收拾起來還是綽綽有餘的。

“老頭兒,你不錯啊,逼得我要卸掉一層護甲。”樓婉君眼眸烏亮含笑,她話音剛落,只聽得一聲細微的“咔嚓”,從她的手腕上脫落出一層腕甲。

将其直接給丢進流星镯中,她沒有再猶豫,脫掉了一層腕甲後,她只覺得渾身一輕,身形宛若一顆流星。

她沖上那化出巨大法相的翻天印上空,毫不猶豫直接就給了尤為生猛的一拳!

轟!

一聲巨響傳來,虛空幾乎要炸裂,一陣能量劇烈搖晃,兩股不同的力量撞擊,輻射炸開的源力沖擊極強,即便是遠在千米之外的青陽宗弟子都被轟開了,有不少人是當場吐血昏厥了過去。

咔嚓。

那高仿的翻天印能量不穩的,發出一陣劇烈地抖動,碎裂的聲音傳來,只見它幾乎是在瞬息就不滿了密密麻麻如蛛網般的裂紋。

當即“砰”的一聲直接炸裂,化成碎塊墜落,連帶着那幾件法寶都受到了沖擊,自身都出現了大量的裂紋,幾乎要解體。

“這……不可能!”青鴻大驚,眼中滿是驚駭之色,如何也不信樓婉君竟然一拳就把翻天印給轟碎了!

這是魔鬼嗎?!一拳頭就能有這麽大的威力!

“沒什麽不可能!在姑奶奶這裏,一切皆有可能!”樓婉君沉聲,一擡手,直接捏碎那幾件法寶,就好像是捏斷火柴棍那樣輕松簡單。

青鴻瞳孔因驚駭而一陣緊縮,不僅僅是震驚,更多的是駭然!

因為樓婉君剛才那一拳根本就沒有動用到源力,而是直接蠻力轟擊的!

“你!你這是什麽力量?!”

青鴻感到尤為驚駭,心中掀起了一陣陣的滔天海浪,很想要将樓婉君給看穿,認為她是不是在源府上镌刻某種強大的力量源紋,還故意隐去了源力波動?

樓婉君活動了一下自己胳膊,看起來有那麽幾分邪邪的模樣,鮮豔的唇瓣揚起弧度,精致的面孔上浮現出絕對自信的笑容:“當然是拳頭的力量了,從前都是暴力揍源獸的,今天你卻逼我要用拳頭來收拾你,你——很不錯。”

223憋屈死法

這話要是放在剛才,青鴻是一定會呵斥她太狂妄的,但是現在他卻是不得不懷疑了!

樓婉君是真的有那個手段和底氣來越階斬殺聖者的!

她才多少歲?!就能做到這樣可怕的越殺!?這未免也太恐怖了!

一瞬間,青鴻心中是有退意的。

但樓婉君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放過他們,當初他們一家四口還沒有能力對抗他們的實力,他們是個什麽嘴臉她記得一清二楚!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青鴻父子能對她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孩下手,可見是沒什麽人性的,她要是放了那才真是見鬼了!

“樓小友,咱們有話好說……”

“說你姥姥!”

樓婉君輕嗤一聲,毒舌得不行,足尖一蹬,踩着飛行源紋,身形敏捷,難以捕捉到她的身影,更別說抓着人強殺了。

青鴻老臉一陣青白交錯,手中殘劍防備着,周身源力波動很大,做出了防禦姿态。

但——樓婉君的拳頭從來都不是吃素的!

她突然出現,一拳狠命就朝着青鴻的源府轟去!

這一拳頭可是不得了,即便是還有腕甲在壓制着,但是她這一拳頭是源力附加,少說也有七八萬斤的神力,如此可怕之力直接轟向源府,饒青鴻是聖者巅峰又如何?

他們始終缺乏強硬的法門、武技,不過是個半道子不齊全的修士,而樓婉君自身雖然也算不得是完善的道統傳承。

但她所有的法門、武技,都來頭甚大,單是這一點就足以甩超他們,所以這一拳頭青鴻是承受不住的。

只見他被這一拳直接轟殺倒飛,整個人就跟一個沙包一樣猛地就砸在山體上,頓時那矮山龜裂出道道裂痕,出現一個巨坑,而後“轟隆”一聲,整座矮山霎時解體。

而青鴻是萬分的狼狽,一頭花白發絲淩亂,衣袍更是破損了不少,口鼻都出了血,五髒六腑一陣絞痛,而源府之傷更甚,不亞于十指齊斷之痛,整個人的靈魂都在顫抖,差點就昏死了過去。

青鴻只覺得自己眼冒金星,全身髒腑就像是移了位似的,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其實以青鴻的實力在夏州城的确是很高了,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了,多少人窮極一生未必能夠修煉到聖者,總的來說,青鴻和樓甫是幸運的。

但同時兩人也是不幸的,他們的聖者僅僅是夏州城這偏安一隅的小城池而已,要是出了這座城池,出去跟那些道統與傳承完善的宗門比試的話,是會被收拾得一塌糊塗的。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夏州城七宗不敢走出夏州城的主要原因,他們沒有深厚的底蘊,靠的都是祖輩累積、摸索出來的道路,一點點地往上爬,很是艱難。

這也是為什麽青陽宗這對父子在發現樓婉君是火鳳之主時,千方百計都要将它給轉移到青穎姿的身上。一旦青穎姿能夠得到成長,那麽她就能得到那些大宗門的賞識,就會獲得系統的道統傳承,這對青陽宗而言是巨大的好事!

只是很可惜的是兩人又都遇上了重生後的樓婉君,而樓婉君她所接受的是最極端最極限最痛苦的訓練,即使她法門是殘缺的,但來頭甚大,甚是不可追溯的至強法門。

說句難聽的,他們兩人的這個聖者實力不牢靠,就像是蜂窩一樣,到處都是漏洞,所以兩個人是非常悲催的,被樓婉君給打成破布袋。

這也是給了樓婉君最深刻的體驗,這就是道統完善與道統殘缺的本質區別。

如果今天換成是另一個道統強大的弟子,只要實力相差得不是很遠,同樣也是可以收拾青鴻老兒的。

青鴻緩緩清醒過來,但樓婉君的拳頭又招呼了過來,揍得他是七葷八素,完全不能自已。

他心中自然是大恨惱火的,同時也很是悲憤不甘的,他們這些存活在底層的小宗門就是這樣。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是想要再往上一步,卻猶如登天之難。

如果他們的道統強大,底蘊深厚,不缺乏各類法門、武技、秘寶這些,又怎麽可能是今天這樣的局面呢?

可見這命運果然是不公平的!

樓婉君可沒心情去聽他心中的悲憤,上手就是胖揍。

從某種角度而言,像是青陽宗、樓宗這樣的宗門在大荒是數不勝數的,他們雖是一宗,但實力和底蘊卻是很尴尬的。

他們就像是貧寒學子和貴族學子,即便是在同一個起點出發,但自身所附加和承載的不一樣,所得的結果就是不一樣,這也是為何大荒的這些宗門強的更強,弱的只能被擠下去,永無出頭之日。

因為沒有底蘊,沒有真正至強的道統。

他們不如鎖龍宗那樣幸運,有鎖龍柱這樣的秘寶加持,所以他們這樣宗門之中出來的弟子,在不同宗門,同等級的弟子中,高低也是不一樣的。

“我恨啊……”

青鴻哀嚎不已,他的源府直接被樓婉君被打廢,身上的劇痛早就麻木了,這連續來了幾十下七八萬斤神力往身上招呼,這絕對是要他老命的。

“父親!”青紹見狀,臉色由之前的狂喜轉為愕然、悲憤,這一切不過是發生在幾刻鐘之間而已。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父親居然敗了?!敗給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女!?

這怎麽可能呢?!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然而事實就是擺在了眼前的,青鴻直接是被樓婉君活生生被打死的,源府被廢,渾身骨頭幾乎都碎掉了,死得倒是有點慘烈的。

“該你了,是你自裁呢,還是我動手?”

不等青紹回過神來,樓婉君已經是一手拖着死透了的青鴻過來丢在他跟前,居高臨下地說了一句。

然後她從流星镯中摸出腕甲帶上,似乎這腕甲戴的時間長了,被壓制的時間長了,她已經習慣了這種重量,一時之間要是這樣輕松,她總覺得走路都是不踏實的,像是踩在了棉花糖上一樣。

青紹驚恐地看着她,身子不斷地向後縮,可是他又能逃走到哪裏去呢?這個小魔女是不可能會放過自己的,想到當初的事情,他現在是連腸子都悔青了,也恨自己的女兒不争氣。

224一戰成名

青紹臨死前一刻都在怪罪青穎姿的不争氣,她要是有點用,能夠将鳳靈牢牢守住,哪裏還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呢?這一切是根本就不可能會發生的!

然而,這一切都結束了。

樓婉君解決了這對父子,面色很冷,她拿出了帕子擦拭自己的手掌。

這種殺人的滋味真是不好受,但她清楚只要自己堅持走這條道路,那麽往後她手上的血會越來越多。

這條路注定就是在殺戮中獲得新生的,她別無選擇。

随後她将鎖龍柱收回放進了鎖龍柱,這才慢條斯理地詢問那個族老:“青穎姿呢?”

她可沒忘記青穎姿那個竊賊,偷了自己的東西,态度卻是比她這個失竊主還要激憤和嚣張。

不僅登門興師問罪也就算了,還暗中想要伏殺自己的,要不是自己有點兒底子,那不得被她給收拾了?

“人呢?”那族老這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急忙沉聲詢問身邊的弟子。

這個時候一個弟子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神色惶恐地說:“族、族老……大小姐跑了。”

“什麽?!”那族老瞬間瞪圓了眼睛,頭大如鬥。

剛才他将全程将樓婉君的戰鬥都看在眼中,這要是被她給盯上,要是盛怒之下違背之前說的話,将青陽宗給滅了他們都沒本事反抗!

“往哪裏走的?”不等那族老再問,樓婉君就開口問那弟子,青穎姿會跑在她的意料之中,傻子才不跑呢。

那弟子渾身一震,很顯然驚懼得都哆嗦了,擡着手顫顫地指了方向,“那、那邊……”

樓婉君半眯了一下眼眸,随後沉聲:“小紫!”

青陽宗的人還疑惑着這是叫的誰,只見一匹長得有點怪異的馬匹跑了過來,馬脖子上還挂着一只灰不溜秋的老鼠。

随後樓婉君翻身上去,二話不說騎着小紫就去追青穎姿。

“族、族老……她還會回來嗎?”

等樓婉君走遠後,青陽宗的弟子才顫顫地詢問了一句,心中對樓婉君已經是極為敬畏與恐懼了。

那族老的臉色變幻不定,聲音沉沉的:“老夫哪裏能知道?吩咐下去,所有青陽宗的弟子這段時間都要低調做人,少給我張揚,不能再議論此事,若是誰敢給宗門惹禍,老夫第一時間先收拾他!”

今日青陽宗遭此一劫,只怕這地位在夏州城要落後好長一截了,這夏州城估計是要變天了。

青穎姿在得知青鴻大敗的時候就打傷了青陽宗的弟子逃了出去,現在是隆冬,她連靴子都跑掉了,赤足踩着積雪狂奔,惶恐樓婉君會追上來索命。

實際上樓婉君的确是追上來了,她不緊不慢地跟在不遠處,看着青穎姿狼狽逃亡,只覺得可笑。

當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寧欺老來翁莫欺少年窮。當年他們一家實力弱,即便是有父親這位源師宗師坐鎮,也依舊不得這些人的尊重。

不尊重這就也罷了,對他們一家更是毫不客氣,如果自己沒有遇到六屠老祖,沒有這一次重生的機會,現在估計他們一家四口只能在陰曹地府重聚了。

随後她摸出了赤月寶弓,凝源成箭,對準了青穎姿的心髒,箭矢猛然射出。

“噗……”

青穎姿一瞬瞪圓了眼睛,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她垂首看着自己胸口的箭矢,感到驚愕不已,倒下去時緩緩轉過身子,見到樓婉君騎着小紫神色冷漠地走過來時,她眼底浮現出大恨之色。

為什麽!?

為什麽這個賤人就是不肯放過自己?!鳳靈她都已經拿回去了,為什麽還要殺了自己?!

樓婉君看着跪倒在跟前的青穎姿,像是讀懂了她眼中的憤恨之色,緩緩開口:“事情可不是這麽算的,你盜我鳳靈,害我受了十幾年的淩辱,使得我們一家因此被人奚落,處處受到掣肘。鳳靈是我拿回來的,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你有什麽資格好憤恨的?憤恨我拿回了鳳靈還要找你算賬?當然要找你清算了!”

這世界上總有那麽一類人存在,拿了別人的占為己有,還理直氣壯,久而久之就真的把這個東西看成是他自己的了。當有一天這東西的主人奪回來後,他們不僅不會感到歉疚和羞恥,反而是以受害者的姿态來控訴你,将一切的錯誤都歸咎到對方身上去。

然而他們卻忽略了一個事實,這件東西本來就不是他的,就算是他奪過來了,總有一天也會失去,有什麽資格好憤恨的?應該是羞恥到把腦袋別到褲裆裏去,一輩子也別見人才對!

東西是拿回來,這些人當然也要為他們曾經所做付出代價的,不是東西拿回來了,這件事情就可以一筆勾銷的。

有些行為是必須要付出代價的!

但是很顯然青穎姿沒有這樣的意識和教養,所以她認為樓婉君将鳳靈給奪回去了,這件事情就一筆勾銷,不,或許是認為樓婉君欠了她的。

在她看來,樓婉君就不應該把鳳靈給奪回去!樓婉君就應該一輩子凄凄慘慘地匍匐在自己的腳底下才對。

“你們倒是會算計,我不過是拿回我的東西,你當然也要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樓婉君冷嗤,對于這種人她也懶得多費口舌,他們骨子裏就是改不掉。

随後擡手又是一箭射中她的源府,直接讓青穎姿死了個痛快。

看着咽了氣的青穎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