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7)

住一個覺醒六重的一掌?!

這要是傳出去,他還要如何做人?!

樓婉君冷笑一聲,這摘星手果然厲害,即便她現在壓着沒有突破到引神,以她源府的強大,這源力疊加,這一掌她當然能得手。

不過這要是打下去,結果那可就不太好說了。

“自己技不如人,有什麽好問的?通通都是垃圾罷了。”

樓婉君說話氣死人不償命,張口閉口就罵他們是垃圾,渣渣,氣得這些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樓子陽臉色難看,看着姿态狂妄又鎮定的她,他心中有些不确定。

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小賤人真有幾分實力呢?所以樓子陽并不想過多地糾纏,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冷哼一聲:“你給我記住!”

随後裝作護妹心切的樣子去找樓夢菲,直接就離開了武場。

“還有誰想要來的?我今兒個奉陪到底。”刺激完樓子陽,又轉身來刺激這些弟子,樓婉君卻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這些弟子黑臉,都很想抽她,你連引神一層的修士都能一掌給呼退,自己又不是傻,要送上門去給你抽。

“樓皓月,不如你來跟我打一場?”看着臉色青白交錯的樓皓月,她笑盈盈道。

樓皓月氣得渾身發抖,命人将人在地上的樓皓柔和樓皓瑩給擡走,理也沒搭理她,帶着人就匆匆離開了武場。

衆人見狀,就算是再稀罕她的源髓,也沒有膽子去挑戰,現在的樓婉君,簡直可兇殘得可怕。

“老師,這瓶源髓我換成積分。”将那瓶源髓拿着放到了櫃臺。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突然了,樓婉君突然變得這麽犀利,尤其是一掌将引神一層的樓子陽給震退,這讓不少人心中惶恐不已。

早知道她這麽厲害,他們打死也是不敢跟欺負她的。

但是現在說什麽也都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今後見到樓婉君,盡量繞開走。

對此,樓婉君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她就是要這樣的效果。

拿着兌換得來的一百積分,她查看了那些能夠兌換的武技,一百積分以內的武技着實不怎麽厲害。

“看樣子得多弄點積分才是。”樓婉君沉吟,随後拿着手卡,就離開了武場。

這下子樓宗可算是炸了鍋了,都在說今日武場上發生的事情。

而被她揍得不輕的三人,在得知這些消息之後,氣得一口血又湧了上來。

尤其是樓夢菲,她估摸着自己的臉多半是要完蛋了,直接哀求着樓子陽去殺了樓婉君。

想到樓婉君的詭異力量,以及她那一掌,就讓樓子陽臉色十分不好看。

這麽多年以來,他一直都是家族的驕傲,早就習慣了衆人的追捧。

誰成想居然被一個廢了十三年的樓婉君給一掌打得狼狽,他就氣得想要殺人。

樓婉君可不管這些,離開武場之後,就回到北府跟慕妤薔交代了一些,自己一個人又朝着孤影峰過去。

現在打痛快了,她心情舒暢,思量了許久,她決定還是去求一下楚北陌。

父親一定要早點救出來,樓甫那老東西喪心病狂,萬一要是對父親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她原諒不了自己。

她依舊是走着那條小道,來到了竹屋那裏,發現竹屋面前的湖泊都泛着一層淡淡的綠色,想到昨晚自己差點命喪于此,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的。

“樓姑娘!”梓安見到她過來,從竹屋裏立即就跑了出來,旋即一張臉又垮了下來。

“你怎麽了?”她詢問,總覺得梓安這個特別逗。

梓安一臉苦惱:“宗主現在都不吃我做的飯了,樓姑娘你還是教教我怎麽做飯吧,為什麽我用同樣的食材,燒出來的味道跟你不一樣呢?”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以後你不用燒飯,燒飯多累呀。”樓婉君有些無語,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此求人教燒飯做菜的。

“那可不行!這是我的職責!”梓安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這湖水是怎麽回事?”樓婉君岔開話題,一湖都被染綠了,這源髓還能收集嗎?

梓安輕嘆,瞥了一眼泛綠的湖泊:“這是昨天那頭源獸體內爆發的毒素,宗主殺了它,它的血液裏有毒素。”

“那這怎麽清除?這可都是源髓呀!”樓婉君感到肉疼。

梓安聳肩:“這個估計只能等這湖自己淨化了,要不然就等南弦大人回來了,他研究毒物很多年,解毒是很厲害的。”

聽罷,她頓時就惋惜地輕嘆一聲,沒有再多說,而是跟梓安一起進廚房做飯。

030有求于他

因為是有求于人,所以今天她格外用心做飯,燒出來的菜顏色漂亮,刀工極好,就連那蘿蔔蔬菜的都能讓她個切成一朵花兒來。

“樓姑娘好手藝!”梓安驚嘆,止不住口腔裏一陣在冒涎水,這樓姑娘的手藝着實了不得!自己光是看着就覺得胃口大開了,難怪主子會嫌棄自己做的飯菜。

這有山珍海味吃,誰會去吃糟粕啊?

“想吃?鍋裏還有,每樣都給你留了一點,你就別打這食盒裏的主意了。”見梓安露出垂涎的模樣,她不覺輕笑了一聲,輕輕将梓安的手給拍開,指了指鍋裏道。

“謝謝樓姑娘!”梓安高興得不得了,一雙眼睛都要眯成縫兒了。

随後她拎着食盒來到竹屋裏,只見楚北陌還是和以前一樣,颀長的身子斜靠着,手中拿着書卷在看。

樓婉君一進去就見他完美的側臉,男人慵懶的姿态帶着幾分邪魅,看得人心跳加速。

男人聽見動靜,修長的指節松開了書卷,放在案上,擡眸朝她看了過來,幽深的鳳眸眼底藏着一抹化不開的笑意。

想到昨天兩人那些稀裏糊塗的畫面,樓婉君耳根子就一陣發燙,但旋即還是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下颌可還疼?”楚北陌的嗓音是極其好聽的,低沉、磁性,很容易讓人着迷。

想到自己的下巴,她就下意識摸了摸,容止給的藥還是很好用的,早上起來的時候就已經不疼了,她現在又是覺醒六重的修為,這點傷早就好幹淨了。

搖了搖頭,她将食盒放下來,說話的态度出奇的溫順:“來吃飯了。”

男人挑眉,炸毛的小貓也有溫順的時候?多半是為了某件事情而來……

楚北陌裝作沒有看出來她的不同尋常,依舊跟平常一樣,坐下來優雅地用餐。

這一次樓婉君沒有跟着一塊吃,她現在滿心都是想着怎麽跟他開口說這個事情,哪裏有胃口能吃得下飯?

楚北陌吃飯的樣子是真極其好看,這男人長相不俗,所以做什麽都是好看的嗎?她心中不知不覺就想偏了。

等他吃好之後,樓婉君的心思都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還是楚北陌說話,她才回過神來的。

“你……這就吃好了?”樓婉君看着桌子上的七八個菜,都是她非常用心做的,雖然知道這男人嘴巴刁鑽,但沒想到他居然吃得這麽快,自己都還沒有想好要怎麽開口呢。

“有事情就說,扭扭捏捏跟你不像。”楚北陌深邃的鳳眸盯着她看,眼底藏着笑意,他當然清楚這小貓想要說什麽。

就算她不來求自己,他也是會出手的,昨晚那個暗衛要不是他的人出手,哪裏還能回得去?

樓婉君頓時愕然了一下,擡頭看着他,倒是不覺得躊躇了,開口道:“楚北陌,我有件事情想求你,雖然我知道這件事情有點強人所難,但是我真的只能求助你了,你放心,報酬一定……”

“說說看,何事?”男人打斷她的話,他像是缺錢的人嗎?

她頓時就愣了一下,這男人居然這麽好說話的嗎?

“那個……我親爹被抓了,扣押在樓宗宗府的地牢裏,我想問你借幾個墨宗比較厲害的弟子助我,可以嗎?你有什麽條件都可以提出來!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會辦!”

在竹屋外正要進來的梓安一聽,頓時咧嘴露出了笑容,這個好辦啊,主子只要你呀!

“想要幾個?”楚北陌眼底微微有些失望之色飛閃,她竟然只是求自己給她人,而不是求自己去幫她,心底像是被棉花給堵上了一樣,有些難受。

樓婉君可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這要是知道,鐵定現在就拉着人跑去宗府,試想一下,一腳就能踢死一頭金身層次的源獸,這修為妥妥的厲害呀!

她很清楚自己是沒有什麽資格去求楚北陌的,畢竟兩人現在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所以她不認為自己能夠請得動他,所以只是開口跟他要幾個人。

墨宗能在數年之內成為西北之地八宗之首,這樣的實力絕對可怕,所以她相信墨宗的弟子絕對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五個……或者三個也行,就修為稍微厲害一點。”她露出讨好的笑容,那雙烏黑的眼眸就像是會說話一樣。

見狀,男人墨眉微微舒展,他仿佛想到了什麽,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邪魅的弧度。

“什麽時候要?”

這下輪到她傻眼了,樓婉君怎麽也沒有料到楚北陌會答應得這麽爽快,這一路上自己琢磨的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呢,他就這樣答應了?

“你……答應了?”口氣有些難以置信,烏黑的眼眸中透着不可思議。

楚北陌瞥了她一眼,旋即斜靠在椅子上,他尊貴而邪肆的姿容展露無疑,語氣有幾分戲谑的意味,“那你想怎樣?”

你要人,本尊給,只要是你想要的,本尊能給得起的,絕對都給。

須知,昨晚應該是他有生以來,睡得最舒适的一晚上了。

龍鳳之靈結契,他體內的龍靈就不會那麽狂躁,現在溫和地躲在源府中溫養着,乖巧得不得了,也省去了他每夜都需要用修為來壓制龍靈才能入睡。

所以,這只小貓,就只能是自己的。

樓婉君被他這樣恣意的眼神看得往後縮了一下脖子,心中腹诽,這男人眼睛有毛病?怎麽看着自己的眼神那麽奇怪?難道是有眼疾?

“我……謝謝你,我得回去跟娘親他們商量才能确定。”營救這麽大的事情,當然要萬無一失才行。

她不能讓樓甫那老東西有任何反駁的機會,營救就只能一次成功。

這一次,她一定要那老家夥難看!居然敢綁她親爹,弄不死你丫的!

“嗯,安排好告訴我就成。”男人慵懶地回應她,臉上露出倦容。

“那我先去修煉了,你先歇息。”樓婉君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她還怕楚北陌不會答應呢,沒成想居然會這麽順利,這倒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了。

“急什麽?你也睡。”說完,那雙深邃的鳳眸緊盯着她,那副恣意的樣子,既尊貴又邪肆。

031陪他睡覺

“你什麽意思?”樓婉君大腦有些反應不過來,這男人又在莫名其妙說些什麽東西?

楚北陌狹長的鳳眸開阖間飛逝一抹精芒,嘴角露出一抹弧度,道:“要我給你可以,我不需要錢財……”

說道這裏他頓了一下,神色認真地看着她,想要看她是不是有動怒的跡象。

她腦子當了一下,問:“那你想要什麽?估計我家有的你都瞧不上。”

剛剛有些雀躍的心情一下子就郁悶了起來,果然這想要這男人幫自己,這酬勞是她付不起的。

“你陪我睡覺。”男人平靜開口。

倏地,她瞪圓了眼睛,先是感覺錯愕、震驚,而後一張俏臉就陰沉了下來,這死男人是拿自己尋開心嗎?

她現在只要十三歲!這什麽變态心理?!

“你是鳳命之主,我之前受過一點傷,靠近你的鳳命之靈,有助我傷勢恢複,我不會對你怎樣,就是跟你睡一張榻上而已,畢竟……你還是個小屁孩,連女人都算不上。”

見她要炸毛,男人搶先一步不疾不徐地說道。

本來聽他這麽一說,她臉色倒是緩和了一些,至少這男人思想沒有那麽龌龊,只是這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她連女人都算不上?!

但是旋即她低頭瞥了一眼自己小籠包的胸口……貌似還真是的。

但饒是這樣,她也沒有立即答應,誰知道這男人在想什麽?他腦子裏的想法跟正常人就是不一樣。

“答應不答應你随意,我就只是為了療傷,不然你以為第一次見你時候,我會出手?”

男人慵懶地說道,旋即閉上了眼睛,一副你愛答應不答應的樣子。

樓婉君皺眉,臉色有些不大好看地盯着他,這要只是睡在一張床榻上……可她還是接受不了。

“能不能換一個方法?”她問。

男人聞言,深邃的眼眸重新睜開,聲音性感道:“你牽我的手,讓我入睡。”

“……”樓婉君簡直無語了,這是什麽奇葩的治療方式?

不過貌似這也不是不能接受,這樣總比躺一張床榻上比較好。

“好,我答應你!”她一口就應下了。

卻不知道楚北陌心底逐漸漾開了一朵花兒,眼眸再次阖上,道:“治療的時間會比較久,你确定?”

樓婉君愣了一下,随即想到父親只要在那宗府地牢地多待一天,就會越危險一天,她就不得不答應。

不過,這貌似自己有點吃虧了,誰知道這男人什麽時候能夠好起來?

烏黑的眼眸深處飛逝一抹狡黠之色,嘴角露出一抹弧度:“那我可以再加一個條件嗎?畢竟你這傷勢不知道什麽時候痊愈。”

楚北陌一點也不意外,這小貓本來就足夠聰明,嘴角漾出一抹弧度:“你說。”

“能不能讓一個厲害一點的弟子在暗中護我北府一段日子?”她直言,心中有着自己的思量。

雖然父親調教出來的暗衛都挺厲害,但她總覺得有所欠缺,而且她是打算讓北府脫離樓宗的,少不得要動蕩。

多個高手,就多幾分把握,否則樓甫那老東西還真以為他們北府是好欺負的,任由他們壓榨不說,還要對他們言聽計從。

“可以。”楚北陌一口應下,這正合他意,就不怕這小貓給他惹出什麽麻煩來。

“那好,你現在就睡覺吧,我就坐一邊。”

樓婉君不給他反悔的幾乎,起身就快步到他身邊,伸出自己纖瘦白嫩的手掌,握住了他粗粝的大掌。

兩手相握,兩人的心尖忍不住都一抹電流飛逝劃過,兩人神色皆是有些不太自然。

“嗯。”楚北陌哼了一聲,旋即閉上眼睛,一手握着她的手掌,掌中傳來不可思議的細膩,而源府的龍靈瞬間就雀躍了起來。

樓婉君坐在一邊,只覺得怪異,為什麽她覺得自己體內的鳳靈像是十分高興,在源府中飛舞,就跟跳舞似的?

不過這樣的感覺她倒是覺得很不錯,她感覺自己渾身都是暖洋洋的,十分輕靈舒适。

這會兒也不在乎是不是握着楚北陌的手了,兀自閉上眼睛,在腦海中觀想《六道天紋圖》,幾乎是這一剎那的功夫,兩人身上隐隐傳來龍吟鳳鳴的聲音。

在竹屋外面的梓安喜滋滋的,就差沒有拍手叫好了,原來殿下不是不會跟女人說話,只是一直沒有遇到他喜歡的女人而已。

這不,這話套得樓姑娘一愣一愣地往裏鑽。

須知昨晚的事情,他們就已經探查清楚了,即使樓姑娘不來求殿下,殿下也會把人給救出來的。

現在這樣就更好了,找了這麽個借口來一起修煉,一旦等主子的龍靈可以化形外放時,那些人也該哭一哭了。

兩人就這樣,一個躺着,一個盤腿坐着,手牽着,都沉浸在各自的世界中,卻又有着密不可分的關聯。

楚北陌這一‘睡’,就是差不多兩個時辰,等樓婉君睜開眼睛來的時候,外面的天空已經披上了一層斑斓的晚霞了。

她頓時黑臉,今天除了痛毆了那幾個人之外,她的時間又浪費掉了。

不過不等她開口,她就發現自己體內的源力又渾厚了幾分,而且自己神采奕奕的,沒有絲毫的倦怠。

這然她覺得奇怪,不覺看向了楚北陌,“怎麽會這樣?”

楚北陌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樣問,道:“因為我受的傷對鳳靈有好處,你等于是在吸收我的傷勢。”

樓婉君被他說得有點懵,還有這樣修煉的法子?

不過既然對自己沒有壞處,還有好處,她也就沒有想到太多,松開了他的手起身伸了個懶腰:“真是累死我了,你每天都需要睡這麽長的時間嗎?”

這樣一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都會被浪費掉,她還怎麽在這山中歷練一下?

這孤影峰因為主峰而出名,而這孤影峰四周的山脈連綿起伏,地勢險峻,森林面積極廣,生存在這裏的源獸衆多。

而源師想要盡快繪制出有效的源紋,獵殺源獸,得到源珠來觀摩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只是這個辦法會很冒險,源獸大多會在失敗的緊急關頭爆了自己的源珠,尤其是高等級的源獸,源珠更是難得。

032暗地伏擊

而她心中想的這些問題,楚北陌早就已經想好了,只是在等着她說出來罷了。

“無須每日這樣,兩日一次即可,孤影峰中的确适合磨砺,若是你合格,我可以破例讓你進入墨宗暗閣訓練。”

楚北陌開口道,自己要好生養着這小貓才行,他的貓,只會用最鋒利的爪子去迎擊敵人,怎會成為他的軟肋?

“真的?”她眼眸一亮,多了幾分雀躍。

都說墨宗強大,墨宗的弟子總是神出鬼沒,極少在西北出現,雖然沒人真正地與墨宗的弟子交過手,但這孤影峰卻是極難闖進去的。

而這些墨宗的弟子,都是經過墨宗暗閣訓練的,每一個從暗閣裏活着出來,并且走到最後的弟子,無不是有着不俗的實力。

所以她聽見楚北陌可以破例讓自己進入暗閣訓練,頓時就來了精神。

“自然,不過在進入暗閣之前,你得先能接住我一招,以後除去療傷的時間,其餘的時間我會親自督導你,另外非離會讓作為源師來指導你,我不喜歡身邊有垃圾一樣弱的人存在。”

今天楚北陌的話似乎格外的多,并且說話的口吻處處不容她拒絕,簡直霸道得很。

樓婉君本來是想要問他為什麽要幫自己的,但是被他這最後一句話真的是氣得內傷。

早上她才說完別人是垃圾,下午她就被同樣的話給砸到了身上。

不過,對此她倒是不反對。

因為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的确夠弱的,這男人能一腳踢死金深層次的源獸,自問她自己是做不到的,倒是被源獸一腳踢爆的可能性比較大。

“好!你這份恩情我會記住!”她也不矯情,既然對方都已經這麽說了,她還有什麽理由不接受的?

雖然有些受寵若驚,但她現在需要的就是實力!

大不了日後墨宗有任何危機,她首當其沖好了,就算是報答他的這份恩情了。

樓婉君心情極好,起身又去廚房給楚北陌做了一頓可口的飯,趁着天色還沒有黑下來,她從小道離開了。

心情好的不止她,楚北陌的心情也是極好的,吃晚飯的時候,忍不住多吃了幾口,這可把梓安給高興壞了。

“讓人去魔勒森林獵殺一只巫骨雪影鳥,将源珠送來。”楚北陌吩咐道,總不能讓她一直跑着回去的。

梓安心思玲珑,立即就明白自家主子想要做什麽了,所以很快就轉身去辦了。

樓婉君離開孤影峰山下,穿過大街,還是走平常走的那條小巷子回去,這樣距離是最近的,省得自己回去晚了,娘親和大哥又擔心。

然而,她剛踏進幽深的巷子中時,就暗道不好,有人埋伏!

她反應迅速,足尖一蹬,身形翻滾出去。

當當當!

只見她剛站着地面瞬間被鋒利的暗器給震出幾個細小的坑,她要是反應再慢那麽一兩秒,這些暗器就會全部釘入她的體內,只怕這會要倒大黴了。

一瞬間她半眯,露出森寒之色,一張俏臉面若寒霜,語氣冰冷,充滿挑釁:“有種就出來跟你姑奶奶單挑!偷偷摸摸算什麽本事?!”

她這一嗓子喊出,緊接着目光也鎖定了前方另一條岔開的小巷子,頓時輕笑一聲,嘴角露出一抹鄙夷。

“青大小姐,幾日不見,就送我這麽一份大禮,可真是別出心裁。”

果然,她話音剛落,青穎姿一把就掀掉了自己頭上的紗頂,一張長得不俗的面孔扭曲,雙目怨毒,拎着一柄長劍就沖她劈殺過來。

“賤人!奪走我鳳靈,我殺了你!”青穎姿怒喝,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殺意和瘋狂之色,那模樣恨不得将她給抽筋扒皮,挫骨揚灰方才解恨!

“呵呵……”樓婉君一陣冷笑,到底誰才是賤人?自己只是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而已,什麽時候鳳靈就成她的了?

“青穎姿你還能要點臉嗎?鳳靈是你的?我還沒有找上門去,你倒是挺厲害的,自己就過來找死!”

話落,她從源戒中拿出今天早上從樓夢菲那裏奪過來的軟鞭,‘啪’的一聲,抽裂空氣,發出響亮的轟鳴。

青穎姿恨透了她,那鳳靈好好的在自己的身體裏滋養了十三年,眼看就要跟自己融為一體了,卻被這賤人釜底抽薪,給奪回去了!

不僅如此,還害得自己源力盡失,險些就成了廢物,不得已才覺醒青鸾之靈。

都是這賤人害她的!赤鳳,只能是自己的!

唯有赤鳳,才能號令百禽,成為真正的鳳主,青鸾不過五鳳之一,不也還是要聽從赤鳳號召?

況且,那人有龍靈在身,唯有自己是鳳主,才能與他比翼雙飛!

她要做那最頂端的人,所以這賤人必須死,赤鳳只能是自己的!

她的瘋狂和濃濃的掠奪之意都盡入樓婉君的眼中,當下冷嗤一聲,真是死不知悔改。

當下揚鞭,迅猛直射出去,空氣發出一陣陣低沉的爆鳴,兩人身上源力爆發,四周風聲獵獵。

當的一聲,兩器短兵相接,發出一聲脆響,兩人皆是一震,被震開。

樓婉君心頭微微吃驚,這青穎姿恢複了?而且實力還不俗。

不過她只是稍稍一想,也就釋然了,青陽宗在西北屹立多年,有一定的根基和底蘊,就算懂得一些秘術也并不稀奇。

而青穎姿心中大怒,目光中透着濃烈的恨意,這個賤人不僅奪走了鳳靈,還一并将自己的源力給煉化了!

簡直可惡!

不可饒恕!

“去死!”青穎姿嬌叱,手中長劍劍法變幻莫測,身形靈巧,速度極快。

樓婉君心頭微驚,這個青穎姿果然是有幾分本事的。

當下只見她邁着輕靈的腳步,而後倏地身形一變,瞬間宛若雷霆閃電,速度比青穎姿要更快!

而同時,她的動作也起極其霸道而生猛,直接揚鞭綁在自己的手臂上,揚拳朝她刺過來的長劍硬撼!

滋滋滋。

摩擦出耀眼的火花,四目相對,皆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殺意。

“你找死!”再次被樓婉君擋住自己的進攻,青穎姿火冒三丈,倏地另一只手出現暗器,沖着她的心髒飛射而去。

感覺到危機,她蠻腰一折,腳步滑出,折腰與她的長劍以及暗器貼面而過。

033要你活着

“哼!”樓婉君冷哼一聲,反應迅速,起身擡腿,猛地一腳朝着她的胸口踢出。

這一腿她用足了勁兒,愣是硬生生将青穎姿給踢翻,嘴角當即就溢出了鮮血。

“你!”青穎姿大怒,雙目噴火,恨得不行,這個賤人要不是煉化了自己的源力,她能有這麽強嗎?!

越想越恨,越想就越不甘心,青穎姿拎着長劍沖她又要撲殺過來。

“冥頑不靈!”樓婉君冷聲,眼眸露出冰寒之色,雙臂忽的爆發出赤芒,直接動用摘星手,足尖一點,身形迅猛,勢不可擋,猶如一頭暴龍!

青穎姿實力還是不俗的,當然不懼,持劍就要迎擊。

然而——

咔嚓一聲,她手中的長劍被樓婉君一掌給劈得寸裂,跟瓷片一樣從她的手中炸開。

“你很嚣張啊!”樓婉君清冷的聲音闖入耳中,不等青穎姿做出反應,她一掌劈中青穎姿的肩膀。

“噗……”青穎姿倒飛出去,砸在地上,渾身劇痛,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目光駭然又驚愕,不敢置信這一幕。

這賤人這麽厲害嗎?

她不甘!

這是自己的源力,自己的鳳靈!憑什麽!?

“還來?我成全你!”見青穎姿掙紮,還想要撲殺過來,她眸底一片冰寒,揚鞭抽了過去。

“啊……”青穎姿哀嚎,這一鞭子恰好抽中骨頭,這種錐心之痛,深徹脊髓,讓她生生打了一個寒顫。

此時的樓婉君就跟一尊殺神似的,拎着軟鞭朝她一步一步地走過去,這個盜賊,她本來還想讓她多活些時間的,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

“既然你這麽恨我,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我又怎麽會放過你呢?”

樓婉君嘴角漾出一絲冰冷的笑意,尤其是她那雙烏黑的眼睛,就跟兩把刀子一樣,看得人心裏直發毛。

“你要是殺了我,我爺爺一定會殺了你為我報仇的!”青穎姿哆嗦了一下,心中一凜,看着此時如此冷酷的樓婉君,她生出了懼意。

樓婉君頓時冷笑,漆黑的眼眸盯着她,上前一腳踹她的胸口,将人給踹翻,踩在了她的胸口上,俏臉上露出幾分鄙夷,口氣帶着痞氣道:“你以為我會怕嗎?”

見如此冷酷陰森的樓婉君,青穎姿被她死死地踩在腳底下動彈不得,胸腔傳來一陣一陣的悶疼。

“我說過,我定要你青陽宗上下不得安寧,定要爾等付出代價,所以,你以為我會殺你?”

她笑得邪魅無比,那張幹淨的臉頰上露出幾分邪肆和張狂,垂眸看她,長長的羽睫遮擋她的眼簾,落下一片陰影。

“天真!死人才是最痛快的,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所以我要你生不如死,讓你看着我如何一點點将青陽宗給挫骨揚灰。”

她一字一句,說得認真,那聲音森寒,透着濃濃的殺意,聽得青穎姿骨子裏一陣發寒。

這個賤人……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氣勢?

“你們奪走的,害得我落得那樣的境地,我就算是将青陽宗的祖墳給拖出來鞭撻都不過分!”

因為早上的事情,她對樓宗徹底心寒,而前世他們一家四口落得那樣的凄慘下場,青陽宗難辭其咎!

“我數三聲,你不滾,我就斷你一臂,直到你四肢殘廢,青穎姿,你千不該萬不該來招惹我的。”

她冷笑,收回自己的腿,俏臉上明明是挂着笑意的,看起來卻是那麽讓人感到冰冷和可怕。

青穎姿一哆嗦,着實被樓婉君這副樣子給鎮住了,也不顧胸口的疼痛,一骨碌就爬了起來,捂着胸口身形踉跄,跑進了小巷子中。

“哼,垃圾。”樓婉君收回長鞭,冷哼了一聲,眼底有幾分鄙夷地瞥了一眼青穎姿離開的方向。

她當然不會讓青穎姿得這麽痛快的,自己所承受過的痛苦,她都要嘗試一遍!

曾經,她也善良對人,溫厚待人,卻落得葬身獸腹的下場,如何不凄涼?

所以,她要活得張狂,活得恣意,絕對不能被人左右!

從今而後,她只對對自己好的人好,對自己惡的人,絕不心慈手軟!

收回臉上的戾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這才回到北府。

北府中,‘樓胤’已經回來了,坐在前廳中,手裏依舊是捧着書籍看,看得如癡如醉,根本就沒有聽見她回來的動靜。

慕妤薔和樓文淵也不提醒,反正這個是冒牌貨,打不打招呼都是一樣的。

“君兒怎麽這麽晚?”慕妤薔慈愛地詢問女兒,她最擔憂的就是這個女兒了,如今她能變得如此懂事,真是叫她心中寬慰了不少。

“在門口遇到了一條惡犬,收拾了一下,所以晚了一些。”她回應道,目光斜視了一眼‘樓胤’,“父親。”

“啊?君兒回來啦?吃飯吃飯……”‘樓胤’回過神來,将手中的書卷丢回了源戒中,看了一眼娘仨說道。

三人都不動聲色,各自端着碗筷吃飯,各自都想着心事,氣氛顯得有些悶。

飯後,樓婉君在院子中消食,也在琢磨武技,果然楚北陌的話說得不錯,法門在精,武技在全。

她現在就只有摘星手這麽一個武技,比如拳法、劍法、鞭法等等這些,她都沒有,全靠蠻力在揍人,當真是一點也不講究。

“小妹。”她正思量着自己需要哪些武技的時候,樓文淵走進了她的院子。

“你們都下去吧。”直覺樓文淵有話要跟自己說,她便讓院子裏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兄妹倆坐在院子中,皎月當空,灑下一層銀紗,可見夜空浮雲湧動。

“小妹,這幾日你都是去了哪裏了?大哥知道你已經長大了,并非要對究根問底,就是擔心你在外面被人給坑騙了。”

樓文淵輕聲說道,看着自家小妹這段時間神采奕奕,整個人靈氣了許多,他就覺得心頭寬慰。

“哥,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數。娘有說我們什麽時候動手嗎?我擔心時間

第 6 章 (6)

身冰寒的線索。

宗府地牢!

“娘,我聽你提起過,爺爺他們要求父親繪制大宗師的源紋,那宗府的地牢,沒有樓甫的腰牌,我們四府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動得了。”

樓婉君眼神變得淩厲無比,心底湧起了滔天的怒意。

聯想到六屠老祖曾說過,沒有族人裏應外合的話,她的鳳命之靈,外人想要用禁術盜取,幾乎沒有可能。

現在這個老東西不僅軟禁了自己的親兒子,極有可能自己被盜取的鳳命之靈都跟他脫不了幹系。

她這麽一說,慕妤薔和樓文淵又怎麽會沒有想到這些,兩人的臉色難看。

“過分!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這麽多年,我們北府給樓宗貢獻了多少,他們竟然如此喪心病狂!”樓文淵怒極,一拳捶在了桌子上。

樓婉君面色冰寒,烏黑的眼眸底滿是冰冷,結合前世來看,父親死了,絕對是被害死的。

宗師源師和大宗師源師,雖只是一字之差,但是兩個級別只見跨越着極大的鴻溝。

若是強行繪制高等級的源紋,輕則源府受損,重則會被反噬,成為廢物。

“娘,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一定要将父親給救出來!”樓婉君沉聲道。

“宗府地牢守衛極其森嚴,四府的人是沒有資格靠近的,想要靠近,都需要得到你爺……樓甫的腰牌。”

慕妤薔解釋,臉上也是愁眉不展,心中焦急如焚。

“娘,小妹,這件事情我們要從長計議,現在其他三府對我們虎視眈眈,恨不得我們犯錯,這要是出了差池,只怕他們只會扔石頭,砸也要砸死我們。”

樓文淵到底是一直跟着樓胤做生意的,頭腦比較冷靜。

這一點,樓婉君倒是很認同,但是他們北府現在就只有一些暗衛,他們一家四口,就母親和自己是修士,大哥雖是源師,但現在沒有什麽傷害,這要是莽撞硬闖,鐵定要吃虧。

忽的腦海中一閃,她想到了楚北陌,或許自己可以求助他?可是人家又憑什麽要幫自己呢?

想到這裏,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與慕妤薔和樓文淵先去看那個受傷的暗衛,先弄清楚情況再說。

025脫離樓宗

那暗衛受傷過重,連請了數個藥師,用了不少珍貴的藥草,直到當天下午才算是撿回了一條性命。

母女三人在聽暗衛詳細描述過程,三人越聽臉色就越黑,樓婉君神色冰冷,捏緊了拳頭,眼底透着森寒的眸光。

好一個宗府!

“娘,這件事情,你們不要輕舉妄動。現在父親對樓甫那老東西還有用處,父親暫時不會有什麽危險,只是研究,并不是镌刻,只要我們能聯系上父親,就一定可以救他出來。”

嘴上雖是這樣安慰慕妤薔和樓文淵,但她心中卻是擔憂無比,樓甫這老東西為了他自己,連囚禁兒子這樣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她還真不敢保證父親有沒有受到傷害。

“小妹說得對,娘,我們現在一定要沉住氣,就憑我們的力量,難以救出父親,搞不好還會被那老東西倒打一耙。舅舅不是來書信了嗎?我想過幾日應該就能到,等舅舅到了,我們從長計議。”

樓文淵點頭,同意了她的說法。

慕妤薔點頭,臉上愁容難以化開。

從暗衛那裏出來,兄妹倆送慕妤薔回院子休息,看自家親娘因這件事情而變得愁容滿面,兄妹倆都很心疼。

“哥,你跟我來。”樓婉君輕喊了他一聲,她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麽才行,他們北府這麽多年因為有父親的存在,所以生意做得極好,幾乎每次入賬的五成都用來貼補了整個樓宗。

然而,樓宗……這些所謂的親人,她兩世為人,真的是看得極其透徹了。

也是時候趁着這個機會讓北府脫離出來,否則的話,就算是父親被救出來了,在他們一家四口還沒有足夠強大之前,那老東西還是會找借口來傷害父親的。

這一次,她絕對不允許上一世的悲劇重演!

“小妹,何事?”樓文淵心中裝着事情,父親不在,娘親憂心,小妹年紀尚幼,整個家中就只能靠自己張羅,他不能北府就這樣被人利用完就丢掉。

樓婉君烏黑的眼眸盯着他看了半晌,才開口:“哥,這個季度的銀兩送到宗府了沒有?”

說到這個樓文淵就皺眉,從前他就不願意将銀子送過去,都說他們北府掙得多,但是他們給出的就不多嗎?

樓宗四府,他們北府給出五成,剩下還有三成是要支付底下人的,他們累死累活,就只能賺個兩成,就這樣在府中都沒有個庇佑。

現在這些錢,他是一點也不想給出去,都寧願拿出分給他人,一點都不想送給樓家的這些白眼狼。

這些年他看得很清楚,放眼八宗,誰家不是把源師給供養着?而他們呢?不僅要當牛做馬,現在居然還要遭受這樣的恥辱!

“小妹,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你不要添亂。”就在這一刻,樓文淵就做出了決定,北府絕對不會再給出任何一分銀子!

“哥,你是不是覺得我還年幼?所以認為這些事情我沒有思考能力?”她一眼就看穿了這個大哥的想法,心中微暖,但她現在可不是十三歲的心智。

樓文淵抿唇不語,那意思就是默認了。

“哥,這些年我在樓宗受的是什麽待遇,我想沒有人比我自己更加清楚了。我鳳命之靈被盜,險些丢掉性命,青陽宗都敢理直氣壯地上門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們才是受害者,他們卻如此猖獗。”

說道這裏,她輕笑了一聲,眼底露出鄙夷:“青陽宗雖然是卑鄙,但青穎姿出事,青鴻那老東西是怎麽做?而我出事,樓甫又是怎麽做的?別說為我讨回公道了,壓根就不将這個當成一回事。”

想起來之前自己還真的是太天真,當真以為樓甫會看在父親的份上,對他們這一脈要寬厚一些。

結果哪成想,居然只是利用他們,還是那種沒有絲毫愧疚,沒有絲毫憐憫地利用,利用得徹徹底底。

利用完了,還要像扔掉一塊狗皮膏藥嫌棄他們。

結合前世的事情來看,她怎麽看都覺得樓甫那老狗真該死!

前世不管他們北府發生什麽事情,那老東西是從來不會站出來幫他們說一句維護的話,就更加別說公道話了。

想來前世父親的死,以及兄長雙腿的殘廢,可能都跟這個老東西脫離不了幹系!

一想到他們好好的一家四口被這個老東西害到那副田地,她心底就有一團火在燃燒,恨不得将整個樓宗都給一把火燒了!

“這些我豈能不知?父親也正是因為這點,所以才會一味地隐忍,因為我們年級尚幼,一旦真的動手,父親難以護我們周全。”樓文淵沉聲,小妹這些年在樓宗受到的委屈,他都清楚,私底下他不是沒有警告過,也不是沒有讓人收拾過。

但是因為樓甫對北府不痛不癢的态度,即便他們是源師這樣尊貴的身份,在樓宗過得就跟一條狗一樣。

這樣的日子,他早就已經忍受夠了,更何況這一次老東西是囚禁了父親,不用想也是為了源紋,這分明就是想要了父親的性命!

越級镌刻高等級的源紋是會出大事情的,但是那老東西分明就不在乎這些。

“所以,我的想法是,趁這個機會,脫離樓宗!那老東西既然不将父親當做一回事,自然有人會将父親當做寶一樣!”

樓婉君是真的被氣得不輕,自己真是夠蠢夠天真的,之前在藏書樓的時候,居然還抱希望樓甫會給他們北府一個公道。

但是她顯然錯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天,而樓夢菲依舊活得逍遙自在,根本就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不過,樓夢菲的那一巴掌,讓她再次真切地看清楚樓宗這些人的嘴臉,那麽正好,做個了斷!

樓文淵一驚,但随後他也捏緊了拳頭,目光中透着堅毅之色:“沒錯,一定他要脫離樓宗!什麽玩意兒,那個老東西遲早有一天要自食惡果,天打雷劈!”

樓婉君聞言,卻是勾唇一笑,眼眸中夾着寒氣道:“那樣未免也太便宜他了,我要撕碎他在乎的一切,這麽多年,他們的嘴臉早就該看清楚了。”

026群挑覺醒

兄妹倆合計着,打算等時機成熟了,再告訴慕妤薔。

而這段時間嘛,她當然要鬧他們個雞飛狗跳,該屬于她的,一個都少不了!

所以,樓宗的武技,她該拿的還是要拿,該揍的人還是要揍!

她來到武場,砰的一下直接将手中的瓷瓶放在石桌上,動用了源力加重聲音道:“今日,覺醒以內的任何一個人只要能夠打敗我,這瓶源髓就歸他所有!”

她此言一出,立即就在武場炸開鍋了,源髓?!

“那賤人又在搞什麽幺蛾子?”樓夢菲每次見到的她就恨得牙根癢,要不是因為自家親爹下了死命令,不允許自己這段時間找這個小賤人的麻煩,她早就殺了她,哪裏還允許她活着在自己跟前蹦跶?

“夢菲,那賤人放言要挑戰整個武場的覺醒以內的弟子,只要是贏了她的,就能得到一瓶源髓!”樓皓瑩得到消息回來,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了一份期待之色,那可是源髓呀!

“她哪裏來的源髓?”樓夢菲皺眉,十分不悅,感到非常不平衡,源髓這東西珍貴着,自己從前也只是用過那麽一兩滴,效果當真是妙不可言。

那賤人怎麽可能會有一瓶?!

“北府不缺錢財,能買到源髓也不足為奇,而且導師還專門鑒定過了,那是真的也源髓!”

在一邊的樓皓柔也急忙跟着解釋,眼底都透着期待之色,都很想得到那瓶源髓。

“哼,那賤人的好東西真是不少,既然她要自己捧着送上門來,那我們就去見識見識,父親只是說我私底下不能找她麻煩,可沒說在武場不能光明正大地跟她打。”

樓夢菲臉上露出陰狠之色,嘴角挂着森冷的寒意,眼底全是濃濃的殺意。

樓皓瑩和樓皓柔兩人也是一陣驚喜,三人旋即匆匆忙趕到武場。

此時的武場已經被黑壓壓地人群給圍住了,連武鬥場都不需要去了,就直接在武場的校場上,就圍了一個大圈出來,旁邊還有導師在維持秩序,也為了以防萬一。

雖然他們不會過加幹涉弟子之間的切磋,但絕對不允許在切磋中鬧出人命來,除非是立下了生死狀的,而立生死狀的也極少。

但導師們都清楚樓婉君在樓宗是有多招人嫉妒,因為她的錦衣玉食,因為她有一個人人都眼紅的源師父親。

若這樓婉君比他們強也就罷了,但偏偏卻是個廢物,卻有這樣優渥的條件,他們心中當然不平衡了。

“這樓婉君是嫌棄自己命太長了嗎?居然敢挑戰武場覺醒以內的修士,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誰知道呢?人家有錢買源髓來玩兒,你有麽?”

“不過就僥幸贏了樓超而已,呸,還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

這些弟子議論紛紛,卻沒有一個是看好她的,甚至連一句公平的話都沒有說。

要麽是譏諷,要麽就酸溜溜的嫉妒。

不過樓婉君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受,樓宗的人,一向不就是如此的嗎?

“誰第一個來?”她清脆的聲音響起,嘴角微勾,譏諷之色毫不遮掩地挂在臉上。

既然都要撕破臉了,她根本就沒有任何在乎的,先收拾這些渣渣一通!最好弄廢那麽幾個種子級別培養的。

他們不仁,就別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我來!”

這聲音,除了樓夢菲還能有誰?

樓婉君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神色,烏黑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樓夢菲。

既然她要第一個丢臉,自己不成全貌似有些不大好。

樓夢菲一臉神色傲然地走出來,目光看着她,就跟盯着獵物一樣,上一次這賤人僥幸能勝了樓超,完全是那樓超沒用。

所以她并不認為樓婉君的實力會在自己之上,所以她才膽敢如此正面迎擊。

“醜話說在前頭,萬一等會兒下手重了點,你們北府可別找爺爺去哭鼻子。”樓夢菲臉上露出萬分鄙夷地說道。

“放心,當然不會!”因為下手重的,可是自己!至于去找那個老東西?呵……她還真是不會去找的。

“那你——去死吧!”

倏地樓夢菲突然發動攻擊,身形極快,她一把将腰間的軟鞭給抽出來,源力爆發,能量激蕩,一鞭子沖着她的面門劈了過去!

“夢菲姐!打啊,打死這個賤人!”

“加油夢菲姐!弄死這小賤人!”

見樓夢菲動手了,這圍觀的人幾乎都是一邊倒地給樓夢菲吶喊助威,那神色就好像樓婉君殺了他們全家,跟他們有深仇大恨一樣。

見此,樓婉君也沒有什麽觸動,只是一臉的鄙夷和譏諷,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小賤人!吓傻了吧?!”樓夢菲見她沒有動,沒有要避開自己軟鞭的意思,頓時臉上露出十分兇狠的厲色。

這一鞭子她用了十成的力量,她就是想抽破這賤人的腦袋,看她腦漿迸濺的樣子,看她以後還能如何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真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嗎?!

就跟父親說的一樣,等沒有了樓胤,這北府還能有什麽用呢?

到時候北府的一切財産都将是他們來享受,這個賤人,還是早點去死吧!

“是啊,我好怕怕哦。”樓婉君捂着自己的胸口,故作害怕的樣子來刺激樓夢菲。

樓夢菲氣炸,眼看着鞭子就要抽到了那賤人的臉上,她就一陣激動和興奮。

然而,樓婉君嘴角挂着笑意,倏地就在鞭子距離她面門不到十公分的位置時,她伸出了手。

倏地,她一把猛地抓住劈過來的軟鞭,而後穩紮馬步,雙臂用力,源力爆發,直接将樓夢菲給拽了過來。

“啊……”樓夢菲驚呼一聲,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被大力裹走。

這下子圍觀的衆人都懵了,這一鞭子怎麽沒抽下去呢?

“想毀我容?嗯?樓夢菲你可真是足夠歹毒的,我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你自己有多麽的垃圾!從前讓你,只不過覺得你就跟個跳梁小醜一樣,不想跟你計較而已,現在還連點自知之明都沒有,我真是為你感到悲哀。”

樓婉君話落,倏地擡手,左右開弓!

啪啪啪啪!

清脆又響亮的巴掌聲,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樓夢菲那張臉就腫得跟豬頭一樣,連牙齒都掉了出來,一臉的鮮血模糊。

“我說過,我會加倍拿回來的!垃圾!”

連扇樓夢菲數十巴掌,反手将她手中的軟鞭給奪走,然後一腳将人踹飛,雙手拉扯軟鞭,發出響亮的‘啪啪啪’的聲音聽得衆人心驚肉跳。

此時的樓婉君,一身冷酷,面若冰霜,走路帶風,徑直到了樓夢菲的跟前,猛地揚起手中的軟鞭。

啪!

朝樓夢菲的面頰狠狠抽去,喜歡玩毀容是嗎?那就自己嘗嘗!

027她很歹毒

“啊……”樓夢菲慘叫,一張俏臉血肉模糊,她到現在都是懵的,這個賤人是怎麽做到的?

“給你臉你不要,我寬容大度不跟你計較,你他媽跟老子得寸進尺!”

樓婉君一邊打一邊怒罵,腦海中每每想到那個夜晚,樓夢菲如此心狠手辣地将她推向獸口,自己那般慘死,她就恨不得立即抽死這個歹毒的女人!

但是,她不會這麽做的。

她不會要了樓夢菲的命,她要樓夢菲活着,此後的每一天,都要活在自己的夢魇中,她要讓這歹毒的女人生不如死!

啪啪啪!

又是一連數十鞭子抽下來,有落在她臉頰上的,也有落在她身上。

那軟鞭就跟長了眼睛一樣,打得準确無誤,不過半晌的功夫,樓夢菲已經被抽得皮開肉綻,一身的衣服就跟碎布條似的,身上青青紫紫,血肉模糊炸開的鞭痕,極其凄慘。

“住手!樓婉君,她已經輸了!”

等導師反應過來的時候,樓夢菲幾乎就只剩下了半條小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那張臉……可以說是跟一張鬼臉差不多了。

血肉模糊,皮開肉綻,腦門上都能看見白骨了。

樓夢菲哼哼唧唧地躺在地上,整個人腦子都是嗡嗡嗡的,什麽反應也沒有,只覺渾身劇痛,就跟要死了一樣。

“我還以為老師要等我抽死了才會叫停呢。”随着導師出言阻止,她輕哼了一聲,嘴角露出冷笑,目光鄙夷地瞥了一眼地上差不多跟個死人一樣的樓夢菲,道:“垃圾就是垃圾,給你臉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渣渣!”

那導師臉色難看,急忙吩咐人将樓夢菲給擡下去救治,這才轉頭看向她,聲音帶着怒氣和指責:“都說了只是切磋,你怎麽能下如此狠手?!你是不是太歹毒了一點?!”

樓婉君一點也不意外這導師會這麽說,聳肩冷笑,神色鄙夷地看着導師:“我歹毒?老師你是眼瞎,還是眼睛長在腳後跟上了?樓夢菲一上來就要抽我面門,怎的不見你說她歹毒?你如此偏心,小心渡劫被雷劈!”

她這番話可謂說得是很惡毒了,他們是修士,修煉到了某個層次,是需要接受天道洗禮,稱之為渡劫。

最最忌諱的就是這種被雷劈的言語。

“你!”那導師氣得臉紅脖子粗,指着她半晌連話都說得不利索,“那她……也沒有傷着你!”

這下子樓婉君臉上的鄙夷之色更甚,目光環視了一下還沒有北緩過神來的這些弟子,開口道:“那是她垃圾,技不如人,當然傷不到我!”

對此,導師真的是啞口無言。

“現在這若是躺在地上的是我,只怕老師你要跟他們這些人一樣,跟着鼓掌歡呼呢吧?”樓婉君毫不留情地扯下他們臉上的面具。

“這做人不要貪得無厭,得了便宜還賣乖,仇富心理扭曲,真是叫人作嘔,還在那裏冠冕堂皇地說什麽自己正直公正,做人還是要點臉皮子的比較好,你說是嗎?老師?”

樓婉君這番話夾槍帶棍,犀利譏諷無比,說得這導師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被她給氣得半死,嘴唇哆嗦了半天,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有誰?敢來一戰?!我給你們兩個人一起是上場的機會!”

樓婉君也不理會那導師,而是目光放向了人群中,直接出現可以二對一!

衆人都還處在震驚之中,因為這一切都太突然了,他們都還沒來得及助威,樓夢菲就敗了,還敗得如此慘烈。

要知道樓婉君已經是覺醒五重了呀,居然連樓婉君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就敗了。

原本他們以為,樓婉君能夠打敗樓超,全憑樓超放水和樓婉君運氣好。

然而,同樣的事實再一次擺在了他們的面前,他們不得不懷疑,難道樓婉君是真的有實力嗎?

這也難怪,主要是因為樓婉君這十三年以來一直都是以廢物的身份示人,也正因為她的存在,讓樓宗鬧了不少的笑話。

而偏生樓婉君還有那樣好的家庭,錦衣玉食,要什麽就有什麽,怎麽能叫他們不嫉妒?

“我們來!”樓皓瑩和樓皓柔着實被剛才的一幕給吓到了,她們也是嫉妒死樓婉君了,憑什麽這個廢物能夠什麽都有?

所以在樓婉君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們就決定一起上場,收拾這小賤人,居然把夢菲打得那麽慘。

“喲呵,這麽快就跳出來給你們主子報仇啦?”樓婉君譏諷,語氣陰陽怪氣的。

“還是真是兩條忠心的好狗,來吧,一起上,讓我看看你們的實力。”

不等兩人說話,旋即她就擺出了一副傲然的姿态,氣得樓皓瑩兩人臉色鐵青。

“找死!”姐妹倆異口同聲,齊齊将腰間的佩劍給拔了出來,身形矯健而靈活,劍法也同樣厲害,兩人都是沖着她的要害殺過來,想要取她性命。

“老師,你可要看清楚了,是她們要取我的性命,您老看仔細了,省得我反擊的時候,你說我歹毒,這個罪名我可不背。”

然而,樓婉君居然還轉頭去氣導師,态度實在是嚣張又狂妄。

衆人這下子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緊地盯着三人,誰都沒敢說話。

剛才樓婉君那一番話都将他們給罵了進去,這會兒人家就是有實力,你又能怎樣?

“垃圾就是垃圾,燒成瓷了也是殘次品。”見兩人撲殺過來,樓婉君不疾不徐,一臉悠揚,就在兩人要距離她還有兩三米的距離,倏地手中的軟鞭飛射了出去。

啪!啪!

兩道響亮的鞭響闖進耳膜,只見躍身而起的樓皓瑩姐妹被準确無誤地抽中,捂着小腹從空跌落了下來。

哐當!

兩人的佩劍落地,齊齊踉跄後退,一張嘴,兩人同時‘噗’的一聲狂噴出了鮮血,顯然被這一鞭子給抽得不輕。

“你……怎麽可能?!”

樓皓柔美眸圓睜,驚駭又惶恐地看着她,生怕她一鞭子抽過來将自己打成跟樓夢菲一樣。

樓婉君輕笑,姿态從容而狂傲,烏黑的眼眸半眯:“有何不可能?我可從未說過我是廢物,難道不都是你們自己在訛傳嗎?”

028就是欺人

“你你你你……我們認輸!”樓皓柔怕死了自己被抽,見她走過來,吓得臉色發白,雙腿都在打顫。

“認輸?”樓婉君笑得很明亮,倏地,她眼眸一寒,揚起軟鞭抽了過去!

啪!

“啊……”伴随着痛呼,樓皓柔被抽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縮着,臉上是一條炸開的恐怖血痕。

她今天就是來算賬的,就是來搞事情的,怎麽可能會讓她們一句認輸就了事呢?

“現在是報私仇的時間,樓皓柔,你是怎麽設計我落水的,你該不會不記得了吧?害我高燒數日,差點就死了,你說,這筆賬,我們該怎麽算?”

她笑得燦爛,語氣卻是極其森寒的,聽得人頭發一麻,看着她的眼神充滿了震驚與恐懼。

這難道才是真正的樓婉君嗎?難道他們一直都錯了?

難道樓婉君以前一直都只是在忍讓,現在被欺負狠了,所以才要報複他們了嗎?

一瞬間那些欺負過樓婉君的人心中惶恐了起來,怕死了她手中的那根軟鞭。

“老師,你不會又想要說我歹毒吧?那剛剛她們要殺我的時候,你也沒說呀。”

察覺那導師走過來,想要阻止自己時,她擡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導師只覺得身上忽的多了一股莫名的壓力,被她這一句話給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放心,我不會打死的。”她一副就很寬容的樣子說道,氣得導師後仰,真想一巴掌呼過去。

不過,他不敢。

誰叫人家有一個宗師源師的爹呢?還有那麽一個強悍的親娘,這要是雙雙來找他的麻煩,自己還能活嗎?

想到這一層,那導師就沒有開口了,而是縮回了自己的腳步。

“老師……救救我……”腦子嗡嗡作響,臉上一陣火辣辣的滾燙、劇疼,幾乎讓樓皓柔昏厥了過去,但還是本能的求救。

在她一邊的樓皓瑩早就吓傻了,嘴角挂着血珠,癱坐在地上。

“救你?樓皓柔在你害我的時候,你怎麽不想想自己也會有這麽一天呢?嗯?”

最後一個尾音帶着危險的腔調,樓皓柔心髒劇震,瞪圓了眼睛,挪着身子,想要退出武場。

“我我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婉君求求你!放過我吧,都是樓夢菲!沒錯!就是樓夢菲讓我這麽做的!”

樓皓柔怕死了她這副看似無害的樣子,那雙眼睛就跟毒鈎似的,看得她心頭直發毛。

求生的本能直接讓她就出賣了樓夢菲,她一點也不想死,這個樓婉君太可怕了!簡直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錯了?呵呵……”她冷笑,從早上得知樓甫那老東西的心思之後,她就恨!她好恨!從前眼瞎,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所以,此生她情願雙手染血,也絕不受人欺壓!

她笑完,手中的軟鞭毫不客氣地抽了過去,一連數十鞭下去,抽得樓皓柔嗷嗷直叫。

“我從前就太忍讓着你們了,不發威你們當我好欺負是吧?”

她一邊抽一邊罵,這動用了源力的,樓皓柔即便實力不俗,被這樣壓着打,也沒有招架之力。

樓皓瑩已經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直到樓婉君的鞭子落到她身上,一陣劇疼,她才回過神來。

啪啪啪!

清脆的鞭響,一連生猛抽打三人,而且還是實力不俗的三人,這讓圍觀的弟子都懵了。

一些剛才雀躍助威,揚言要她們打死樓婉君的弟子心底冒着寒氣,此刻緊閉着嘴巴,一言不發,生怕樓婉君找自己算賬。

“住手!”

突然,一道清麗的女音怒喝,從空落下,一道狂勁的掌風沖着樓婉君的腦後門就劈了過來!

“找死!”樓婉君心中本就壓抑,積壓了恨意與怒意,這會兒她就是在發洩,察覺有人偷襲,頓時勃然大怒!

只見她動作極快,長鞭一卷,将半死不活的樓皓柔給卷起來,為她擋了這一掌。

“噗……”這下子真的是快要了樓皓柔的性命了,這一掌直接将她給打得口鼻噴血,隐隐可見髒腑碎渣。

砰!

樓婉君一把将人給丢開,目光冷厲,面若寒霜,手中鞭子猛地一甩,看清了來人。

“哼,原來是打了小的,來了大的,真是有夠不要臉的!”

她直接出言譏諷,一臉鄙夷。

“你!”樓皓月俏臉氣得發白,胸前的兩團也跟着起伏,吸引了不少男弟子的眼球。

“樓婉君!你何故這般惡毒?!大家都是族親,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見到奄奄一息的兩個妹妹,樓皓月真的是被氣得不輕,直言指責樓婉君心腸歹毒。

“我就是歹毒了,你又能如何?有本事你打我呀!”樓婉君這話絕對是要氣死人不償命。

“口口聲聲說我歹毒,這十三年來,我何曾對你們任何一人出手過?反倒是你們,一個兩個因嫉妒我家有錢,就心裏變态扭曲,不擇手段想要收拾我,怎的不見你們說自己歹毒?嗯?這般不要臉,你們怕是沒長臉吧?”

樓婉君心底冷笑,她今天就是要他們所有人都跟着難受,就是他們恐懼,就是要他們明白清楚,惹她的下場,付出的代價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

“那是你自己沒有實力,能怪得了誰?”有弟子小聲說了一句,因為見到樓皓月來了,以為能收拾了樓婉君。

豈料,樓婉君手中的軟鞭就跟長了眼睛一樣,直接将那弟子給卷住,從人群中抽了出來。

“啊……”那弟子慘叫,被樓婉君數鞭子下來,身上、臉上都花了。

“這句話,還給你,你沒有實力,所以你活該,明白嗎?垃圾。”

樓婉君居高臨下冷聲,說完,還一腳踩在了這弟子的胸口上,一手撐着自己的膝蓋,對那弟子道:“你瞧,這就是為人強出頭的代價,人家可沒有想要救你的意思,今後長點腦子吧,蠢貨。”

“你!”樓皓月簡直要氣死了,俏臉冰寒地盯着樓婉君道:“樓婉君!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就是欺人太甚,怎麽了?你有意見?你以為你是誰?死白蓮花,裝什麽裝!自己兩個妹妹被打成重傷,你就只會用嘴皮子來救她們嗎?自己還不是怕死。”

樓婉君直接罵人,毒舌得不行,那姿态狂妄不已。

029秒殺引神

“你!”樓皓月簡直要被氣死了,當下怒喝一聲就要動手!

“住手!”

又是一道怒喝,只見樓子陽出現。

樓子陽是樓夢菲的大哥,實力已經是引神一層,目前為止是樓宗這一輩中修為最高的。

見到樓子陽出現,圍觀的弟子頓時又沸騰了,眼神中又出現了期待之色,一秒恢複了活力。

“孽障!你居然如此歹毒!”樓子陽看着地上被打得不成人樣的兩人,怒喝一聲,擡掌就朝她的面門劈過來!

樓婉君面色一寒,這就是樓宗的人,一個比一個還不要臉!

不過,以為引神一層,自己就沒有辦法了嗎?

只見她渾身源力湧動,源府裏的能量被催動,她身上爆發出渾厚的源力波動。

“找死!”她直接動用摘星手,竟主動迎擊樓子陽!

轟!

兩人對掌,掀起一陣狂暴的源力沖擊,然而,跟樓子陽預想中的不一樣。

倒飛出去的那個人居然是自己!

“噗……”他吐血了,五髒劇疼,看着她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和驚駭。

這怎麽可能?!

她不是只有覺醒六重嗎!?怎麽可能擋得住自己這一掌?!

不僅是樓子陽自己懵了,就連那些弟子都懵了。

畢竟樓婉君展現出來的源力波動就是覺醒六重,怎麽可能會對上樓子陽引神一層的一掌,不僅沒有事情,反而将樓子陽給打得出血,這太不正常了。

“你!你究竟是什麽實力?!”

樓子陽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感到羞憤無比,他居然承受不

第 5 章 (5)

落了一子,對容止道:“安排的人手別動,他既然想要,就給他好了,就看他有沒有命享用了。”

容止看着棋盤輕嘆了一聲,勝負已分,便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道:“你再一味相讓,他只會更猖獗。”

楚北陌輕哼了一聲,鳳眸飛閃一抹寒芒:“誰說我在相讓?有時候退即是進。”

容止無可反駁,輕輕搖着手中的羽扇,“那我知道該怎麽辦了,你也早點把你的事情給處理好,總歸不能一直在這裏的,那些都是虎狼,你即使遠離皇都,對他們來說,只要你沒死,就是威脅,就是誘惑。”

“慕家那邊有何動靜?”楚北陌問了一句,對容止的話并不有太多的感想,他要做什麽,誰能攔住?

020大意受傷

樓婉君飯菜做好送過去的時候,容止和非離已經離開了,就剩下楚北陌一個人跟棵老松似的坐在那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楚……北陌吃飯了。”她話剛出口就被他犀利的眼神掃了一眼,當即改口,一臉笑意盈盈地走了過去,心中直冒汗。

楚北陌沒有言語,徑直走了過來,吃飯的時候還是那麽優雅和安靜,她就杵着下巴坐在一邊看着,一雙眼睛都要眯成了月牙兒。

“你準備怎麽收拾樓宗?”楚北陌無視她的注視,忽的開口問她。

樓婉君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後收回自己的手,嘴角微勾,明明是笑着的,卻給人一股冰寒的錯覺。

“自然是如數奉還了,在我這裏,只講究敵人和親人,不是親人,那麽就是敵人,對敵人我怎能手軟呢?”

她如實說出,精致略顯稚嫩的面龐上的笑容看起來很燦爛,卻夾着一股森寒。

“那我和你呢?”忽的,楚北陌就跟腦抽了一樣問了她這樣的話。

她一愣,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麽問自己。

不過有了前幾次的教訓,這一次她學聰明了:“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

橫豎就是不說自己的認為的,誰知道他在想些什麽?這大爺太難伺候了。

楚北陌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擡眼盯着她,那神色就像是在說‘你要是不說,我就收拾你’。

樓婉君無語了,看着他道:“我們是合作者,我給你做飯,你讓我在這裏泡源髓,互惠互利。”

“只是這樣?”楚北陌口氣有些不大好,甚至帶着一絲威脅,這女人是瞎嗎?自己對她已經夠特殊了好嗎?

“不然呢?”她露出疑惑之色,實在是搞不懂他究竟想要自己說什麽,也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守在門外的梓安聽得自己尴尬症都要出來了,這主子再這樣說下去,這樓姑娘只怕是要瘋掉了。

“宗主,你要的情報到了,你要不要現在去看一下?”

梓安大着膽子道,打破了兩人怪異的氣氛。

楚北陌斜眼掃了他一眼,起身一言不發離開,留了個冷酷的背影給樓婉君。

她疑惑朝梓安看去,問:“梓安,你們家宗主總是會這麽問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嗎?”

梓安汗顏,宗主在別的事情上精明得不行,這怎麽遇到女人的事情上,就變得這麽遲鈍了呢?

主子不近女色,那也只有他們才知道,人家樓姑娘哪裏能知道?

忙道:“樓姑娘,我們宗主只是不知道怎麽跟女孩相處,你就當他這裏……有些那個就行了。”梓安一邊說,一邊比劃着腦袋,意思很明顯,說楚北陌腦子不好使。

她恍然大悟點頭,随後小心翼翼問:“請問……我能在這裏泡完源髓之後,順便在這裏附近采一兩顆藥草嗎?不然等我出去,再去別的地方就太晚了。”

“可以啊,沒問題!”梓安立即點頭,

等梓安也離開之後,樓婉君這才起身收拾好碗筷,腦子被楚北陌剛才莫名其妙的問題鬧得有些迷糊。

收拾好碗筷之後,她就選了一個較為偏僻的角落,将身上的外套脫下,跳進了湖中,頓時四面八方的源力湧來,浸入她的就肌膚,便她的源府自動煉化,滋養着她的肉身。

正當樓婉君惬意至極的時候,忽的覺得腳踝傳來一陣刺疼,緊接着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纏上,她只來得及驚呼,就被扯入了湖中,大口的湖水摻和着源髓灌進了她的口鼻,口腔一陣火辣辣地嗆疼。

那水底下的東西力氣大得出奇,幾乎就要将她給拽進了湖底,隐約間她只能看到湖底下放着一只巨大的籠子,籠子中關押着一頭渾身都是藍色的源獸,而拽她的就是這源獸的觸角。

樓婉君驚怒,奮力向上游去,但這源獸力大無窮,尤其是她腳踝上傳來一陣陣麻痹的感覺,渾身在逐漸失去力氣。

“楚……楚北……楚北陌救我!”她本能地求救,渾身失去力氣,被那源獸觸角上的毒素侵蝕,麻痹了她的神經。

楚北陌聽見動靜,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沖這邊過來了,見到她被湖底的源獸拖拽,失去了力氣,人已經昏厥了過去,正往湖底下沉。

“放肆!”楚北陌鳳眸瞳孔一縮,怒喝而下,速度極快,飛身追入湖底,直接将人給撈了起來,揚手數道劍氣朝那源獸劈斬而去。

那源獸驚嚎,肥碩的身體搖晃幾下,一身藍色的光就跟碎裂的瓷瓶一樣炸開,死狀就跟那條花蟒蛇一樣,碎裂成無數片,連毀滅自己的源珠都來不及。

楚北陌一把抓住源珠,一把抱着人沖出湖底,直接朝墨宗的頂峰飛掠而去。

“這下完了完了……”梓安看着大湖上漂浮的源獸屍塊,一臉的驚愕,張嘴喃喃自語。

墨宗裏早就已經知道他們宗主允許一名女子待在他的身邊,都好奇得不得了,只可惜沒能見到人,這會兒就見楚北陌身上濕漉漉的,抱着一個女子就回到了主殿,一個個都興奮地想要去打聽一下。

“楚北陌……救我……我不想死……”中毒的樓婉君出現了幻覺,意識模糊,口中呓語不斷,小臉上滿是痛苦。

梓安急匆匆地追了上來,叫上了非離過來,非離是大宗師級別的源師,跟着過來一看,見居然要自己給樓婉君治療,頓時扭頭就想走人。

“你敢走出去一個試試!”楚北陌口氣森寒,狹長的鳳眸充滿了冰冷。

梓安在一旁看得着急,忙勸非離:“救人要緊吶,你就先別和主子鬧了。”

非離神色冷漠,半晌還是走了上去,擡手一道治療源紋光球落在她身上,被她瞬間吸收。

楚北陌一身濕漉漉的,皺着眉頭道:“你這源紋到底有沒有用?”

非離一張臉就黑了,什麽叫他的源紋沒有用?

這丫頭片子體內的赤鳳之靈之前就元氣大傷,這源獸是海中毒霸,被刺傷中毒者不是源府盡毀,就是身體俱損。

她能撐到現在,還不是因為她是赤鳳之體,有赤鳳之靈保護着,才沒有馬上就失去了性命。

021結契救她

“這源獸是什麽來歷殿下不清楚嗎?她沒死都算命大了,跟我的源紋有什麽關系?我現在也沒辦法救她,除非南弦現在回來。”

非離直接攤手,這源獸是深海毒霸,他就算是大宗師級別的源師,也沒辦法給她治療,頂多能緩解毒性的發作。

楚北陌眉頭緊擰,他當然知道那畜生有多可怕,當初為了捉那源獸,費了不少的力氣,可如今卻傷了她。

“不過要是有辦法讓她的赤鳳之靈變得強大一些,我倒是可以治。”非離補充了一句。

男人聽罷,墨眉微皺,看向床榻上痛苦至極樓婉君,半晌眉頭舒展,沉聲道:“你們出去。”

梓安聞言,頓時一驚:“殿下不可!”他知道殿下想要做什麽,這萬一要是結契了,這樓姑娘雖好,但畢竟背景薄弱,很難幫到殿下的。

而今殿下是四面楚歌,誰都盯着他,一旦樓姑娘成為殿下的軟肋,必然會連累了殿下的。

“有何不可?赤鳳之命,本王若是再等,是下一個幾十年?”男人口不對心,他其實就是想救她,不想見她如此痛苦罷了。

“可是樓姑娘背景薄弱,根本無法成為到殿下的助力,而且搞不好還會成為殿下的軟肋。”梓安急忙解釋,心中急得不行。

倒是非離相當的淡定,若是他救了這小丫頭,與她結契,自己倒是樂意指點她一二。

“你覺得本王會需要依靠一個女人嗎?”這句話是帶着寒意的,梓安身子一震,還想要再說什麽,一擡頭就被楚北陌犀利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

“出去!”男人再次開口,臉上明顯有幾分不耐之色。

非離率先離開,梓安躊躇,還想再勸阻的,但是被他那犀利的眼神盯得話堵在嗓子眼裏就是說不出來。

等人離開之後,楚北陌這才上了床榻,将人給扶起來,手一揮,掌中出現了一柄鋒利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指尖,又割破了她的指尖,雙掌對接。

感受到指尖的柔軟,他忍不住心頭一顫,一抹異樣從心尖飛逝,狹長幽深的鳳眸緊緊看着她精致小巧的臉頰,心中的煩躁異常地平靜了下來。

兩血相融,只見兩人體內都爆發出可怕的源紋力量,有鳳鳴龍吟之聲出現,像是共鳴歡愉一般,一龍一鳳幻體出現,在大殿中糾纏。

梓安聽着大殿裏的動靜,眉頭擰緊,不斷踱步,看得非離心煩,冷聲道:“你再急也沒用,他決定的事情,何時會改變過?若是他對那女子無意,就是死在他跟前,也不見得他會看一眼。”

“可是壞就壞在樓姑娘實力太差!家族背景……只怕皇都的一支小軍隊就能滅了幹淨,這樣就只能拖累殿下,根本就無法成為他的助力。”

梓安有些後悔,自己就應該阻止的。

非離不可置否,此女的确太弱,并且還異想天開的雙修。

先天滿源力并非有多罕見,放眼整片大荒,每分鐘都有先天滿源力的人出生,但能成為源師的,屈指可數。

一來源師這條路充滿了坎坷和挑戰,二來這源師需要極高的悟性。

即便這女子是赤鳳之主,就算是有那麽一丁點兒的特殊,但想要源師和修士同時修煉,簡直天方夜譚。

修士煉體需要堅韌、不間斷,源師需要恒心和悟性,單是修煉源師就已經極其困難了,更何況還要分神去煉體修煉,這不是異想天開是什麽?

“那也是他的選擇。”非離哼了一聲,梓安無奈,心中充滿了憂愁。

大殿裏的龍吟鳳鳴越來越和諧,幾乎融為一體,萎靡的赤鳳很顯然恢複了許多,赤芒愈發明亮。

半晌之後,楚北陌這才收回了手掌,大殿裏的轟鳴也在一瞬間安靜下來,而兩人之間隐隐像是有什麽關聯在了一起。

“非離!”将人平放在床榻上,男人起身,臉色略有倦色,沉聲朝門外喊了一聲。

梓安推門快步進來,倒是非離不疾不徐。

“看看如何。”男人沒有理會自己一身濕透,依舊站在床榻邊上盯着她。

非離應聲,上前探查了一番,旋即動手繪制了一個源紋治療光球,沒入了樓婉君的身體。

只見床榻上的樓婉君逐漸平靜下來,這會兒已經沉沉入睡了。

“已經沒事了,休養幾天毒素就能清除幹淨。”非離說道,沒有停留就離開了大殿。

楚北陌心頭這才松了一口氣,梓安見事情已經無法回旋,心情有些郁悶,只好催促他去清洗一下換一身衣裳。

直到快入夜幕時分,床榻上的人才漸漸醒過來,樓婉君只覺得腦子有些暈乎乎的,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在陌生的大殿中,兀自起身坐了起來。

這一坐才發現自己身上就套着薄衫,幾乎可見她初具規模的身軀,樓婉君只好拉着被子擋住,想起白天自己似乎被什麽源獸給拖進湖底,還中毒了。

心頭一驚,急忙檢查自身,發現自己哪裏也沒有傷着,反而覺得源府前所未有的飽滿,這好像中了一次毒,自己的實力貌似變得更強了一點?

“沒死,命還算大。”房門被推開,男人一身绛紫色長袍着身,身姿颀長,五官俊美,一雙狹長的鳳眸幽深,手中拎着一個食盒。

“今天多謝你救了我。”樓婉君忽略他冰涼的口氣,烏黑撲閃的大眼睛十分靈動。

想到之前被拽進湖底,那種窒息的感覺襲上心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血腥而絕望的夜晚。

“吃了。”他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沒有打開,一手背負着,眸光冷漠,心中卻是松了一口氣。

樓婉君肚子适當的‘咕嚕’一叫,正要起身,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緊緊貼着身體,有些發窘,只好拉着被子不松手,有些難以啓齒朝他問:“你這裏有女子的衣物嗎?”

男人聞言,俊臉一黑,上前一把就握住了她的下巴,力度有些大,捏得她有些酸疼。

“你覺得本尊是那種随意的人?”語氣充滿質問,甚至還有一些怒氣。

這女人膽敢懷疑自己!這個認知讓楚北陌有些想要暴走。

022宗主挨打

樓婉君下巴一陣發酸,心底湧上幾分惱氣,拉着被子的手松開,去拍他的手,聲音含糊:“放開我……”

他心底怒意升騰,緊緊捏着她的下巴,就是不松手,幽深的鳳眸透着冷光,仿佛想要将她給看穿。

“楚北陌……你有病啊,放開我……”她實在被捏得疼,感覺自己的下巴都要斷了一樣,又氣又急,拍不掉他的手,倏地揚起手朝他臉上呼去!

啪!

清脆又響亮的一巴掌,回響在大殿中,剛一步踩進來的梓安張着嘴巴,瞪圓了眼睛愣在當場。

“哼!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哼了一聲,猛地一把松開她的下巴,疼得她龇牙咧嘴。

“楚北陌!你是不是有病?!”樓婉君快要氣瘋了,這男人簡直有病!沖着楚北陌的背影,抓起枕頭擲了過去,剛好砸中他的後背。

男人頓住腳步,呼吸一瞬間凝重,眸光幽森夾着怒意地盯着她看了數秒,頭也不回地離開大殿。

她被他這副可怕的眼神吓住,後脊起了一層白毛汗,直到人消失在大殿,她才回過神來,摸着自己的下巴,疼得她淚花兒在眼裏直打轉。

梓安急急将手中的包袱放在桌子上,沒有去看她:“樓姑娘,這是衣物,主子特意吩咐我下山去買的,咱們這墨宗裏沒有女子的衣物,遲了一些。”

說罷,匆匆帶上門離開,他得趕緊去跟着主子,也不知道樓姑娘是怎麽就刺激到了主子,不僅打了主子耳刮子,還把主子給氣成那樣。

大殿裏空蕩蕩的,安靜得有些可怕,樓婉君心頭一陣瘆得慌,心中是又氣又惱,還夾着一絲愧疚。

好歹他也是救了自己命的,貌似自己剛才有些過分了,堂堂一個宗主,居然被自己甩了耳光……他會不會殺了自己?

這麽一想,她頓時就害怕了起來,這可是人家的地盤呀,她打人也不看下地方。

想到這裏,樓婉君心底就一陣發毛,急急忙忙掀開被子下床,将包袱裏的衣物拿了出來,恰好是她的尺寸。

穿好之後,摸了摸肚子,還是沒忍住,打開了桌子上的食盒,飯菜都很可口,全部都是上乘的源獸肉,只是嗅着就令人胃口大開。

“嘶……”只是她一張口,下巴就疼得跟要裂開了一樣,根本無法好好吃東西,看着如此美食不能吃,氣得她又在心中将楚北陌給大罵了幾百遍。

最後只喝了一點湯,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心中有些絕望,這樣她要怎麽回北府?

在大殿中躊躇了半晌,她咬了咬牙,決定還是要離開墨宗,不然被娘親和大哥知道自己徹夜不歸,不得罵得自己腚上開花不可。

她一出門沒走多遠就碰到了容止,容止已經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了,見她有些淤腫的下巴,心底十分無奈,那家夥以為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跟他的那些手下一樣扛打嗎?

“樓姑娘。”容止開口,他容貌本就俊美,而且溫文爾雅,有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很容易心生好感。

樓婉君盡管想快點離開,但人家跟她打招呼,她總不能不理會吧?

“樓姑娘傷得不輕,我那裏有些藥膏,去上些藥再走也不遲。”容止聲音溫和,說話的态度讓人無法拒絕。

下巴的确很疼,她點點頭,輕聲道謝,跟着容止過去。

容止住的地方很大,一進來容止就吩咐一個弟子去拿藥,自己給她倒了一杯茶水,輕搖着手中的羽扇:“樓姑娘可是在生宗主的氣?”

她沉默,要說生氣,是有一點,因為他捏疼了自己的下巴,而且自己又沒有做什麽,他突然就跟發怒了一樣,那一刻她是有些害怕的。

容止輕嘆了一聲,看着她道:“雖然我不知道宗主為何要選擇你,但我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從未見他身邊有哪個女子能夠靠近過,能夠讓他會去主動關心過,你是我目前為止見到的第一個。”

樓婉君微愣,抿着唇沒有回應,這些跟自己有什麽關系嗎?他不就是想要自己給他做飯而已,哪裏是關心了?

不過她心中還是有些心虛的,畢竟楚北陌白天才救了自己的,自己這樣腹诽他,是不是有點太小人了?

“宗主性格一向孤僻,極少跟人說話,就是我們,他說話是能省則省,他不在乎的人,即便是死在他跟前,他都不會有一絲變化的。”容止繼而道,他身邊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自然是極好的,只可惜樓姑娘什麽也沒明白。

“這點早就領教過了。”樓婉君嘀咕了一句,神色有些不大自然,容止跟自己說這番話是什麽意思?

容止知道自己說得已經夠多了,再多說也沒多大的用處,感情這種事情,只有當事人自己卻解決。

弟子很快就将藥膏給送過來了,樓婉君道謝之後,塗抹了一些在下巴上。

“他……人在哪裏?”

塗抹好之後,樓婉君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現在她已經冷靜了下來,腦子也回歸了正軌,聽容止這麽一番解釋,她就明白那男人為什麽突然發難了。

原本她的意思是墨宗裏有沒有女弟子的衣物,那男人倒好理解成是自己在問他有沒有女人,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再說了他一個成年男子,身份和地位如此高,身邊有女人也不奇怪,他生個什麽氣?自己又不是問他有沒有男人。

“觀月臺,宗主一向生氣就喜歡去那裏。”容止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不然都已經結契了,兩個人沒走到一塊去,那才是悲劇了。

“那個……可以麻煩讓個人帶我過去嗎?”

随後容止給她安排了一個弟子,給她引路到觀月臺。

果不其然,觀月臺外面梓安焦急得不行,而某個男人直接坐在觀月臺的閣樓頂上,就跟棵老松似的,一動不動。

梓安見到她過來就跟見到了救星一樣,立即小跑過來:“樓姑娘,你趕緊勸勸宗主。”

她擡眼看了一眼那閣樓頂,輕嘆了一聲,到底是自己惹惱了他的,還是得自己來收拾殘局呀。

023你有藥嗎

走到閣樓底下,她仰頭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道:“楚北陌,你先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

楚北陌紋絲未動,半晌他的聲音才幽幽傳過來:“上來。”

樓婉君眼珠子一瞪,這麽高的閣樓要自己上去,開什麽玩笑。

“你下來我們好好說,我給你道歉。”

男人依舊不動,倏地一條長鞭揚起,卷在她的腰間,随着樓婉君一聲驚呼,被他給卷到了閣樓頂。

“你你你……楚北陌你讓我下去!”看着閣樓底下深不見底的懸崖,她就一陣陣腿軟,連脊柱都是發酸的。

這個死男人,生氣就生氣呗!至于要這麽報複自己嗎?

“別亂動,掉下去我可不救。”涼飕飕的口氣很有震懾力,樓婉君頓時就不動了,僵着身子坐在閣樓頂,小臉繃得緊緊的,有些蒼白,目光不敢直視那條幽深的懸崖。

這會兒樓婉君有些後悔,自己幹嘛要過來找他道什麽歉,他要生氣就生氣去好了,自己幹嘛要跑過來作死。

“我身邊沒有女人。”

半晌,楚北陌突兀地來了這麽一句。

樓婉君眨巴着眼睛,聽得一臉懵,你有沒有女人,跟我有關系嗎?我現在只想離開這該死的閣樓頂啊!

她簡直要哭了,雙腿打顫得厲害,因為害怕會掉下去,只能本能地緊緊抓着男人的手臂。

“我……我知道啊,容止告訴我了……我們下去說行不行?”語氣驚慌,帶着哭腔和求饒。

楚北陌卻像是不知,倏地伸手将抱起來,坐到自己的腿上,狹長的鳳眸幽深,就跟亘古似的那般幽深。

樓婉君吓得心髒狂跳,緊緊抱着他哇哇大叫,真的是連眼淚都被吓出來了。

“楚北陌你個王八蛋!放我下去!不然我跟你沒完!”她真的是吓死了,心中又驚又氣,罵完之後,見楚北陌依舊紋絲不動,氣得淚花直掉。

她又不敢将手給騰出來,又急又氣,張嘴就朝他胸前的脖頸咬了過去。

“嗯……”楚北陌一陣悶哼,墨眉微皺,這女人屬狗的嗎?

口腔裏血腥的氣味蔓延,樓婉君又急又氣,淚花兒蹭濕了他的衣袍,跟只受驚的小貓似的,委屈又可憐。

楚北陌垂眸看她,胸口脖頸火辣辣的疼,但心情卻是愉悅的,好像因為這一咬,他的心情忽然就好起來了。

抱着人起身,足尖一點,踩着源紋落地,卻沒有要松開她的意思。

樓婉君也沒有主動下來,并非她不想下來,而是……腿軟得厲害,簡直連骨頭都軟掉了。

她發誓,此後一定要遠離這種一生氣就往高處爬的物種!絕對是有病!

半晌,樓婉君才緩過來,從他懷裏掙紮了出來,耳根子有些發燙,烏黑的雙眸噴火地怒瞪着他:“楚北陌你神經病!”

真是氣死她了!自己幹嘛要來勸這陰晴不定的男人?

“那你有藥嗎?我需要。”楚北陌嘴角微勾,揚起一抹略帶戲谑的笑意,說出的話讓樓婉君想要殺人。

“病死你活該!”她怒罵,腿現在都還有些發軟呢。

他倒也不生氣,就這麽笑着看她沖自己發火,跟一只炸毛的小貓一樣。

罵了半晌,她發現這男人沒啥反應,倒是自己口幹舌燥的,也懶得罵了,氣也沒那麽氣,就是被吓得有些緊張。

“你沒事我就走了。”她擺手,走路的姿勢都有些別扭,這天都黑了,估計娘親和大哥都要急瘋了。

楚北陌上前,一把攬住她的細腰,“我送你。”

本來樓婉君是想要罵人的,不過瞅了一眼自己這副小身板,她就放棄了。

“謝了。”樓婉君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随後被他攬着上了墨狼的背上,朝北府那邊過去。

見此一幕,梓安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不過也暗暗心驚,這樓姑娘膽子還真不是一般大,不僅打了殿下,還咬了殿下。

可殿下非但不生氣,還傻笑,這腦子……難道真的像是樓姑娘說的那樣,有病了?

樓婉君緊緊地抓着他的手臂,就怕自己掉下去,楚北陌也不排斥,就任由她緊緊抱着自己的手臂。

墨狼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将她給送到了距離北府不遠的一條小巷子裏。

他親自将樓婉君抱下來,目送她進了北府的大門,這才轉身離去。

樓婉君心髒砰砰直跳,好像她跟楚北陌之間有些不一樣,但她自己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一樣了。

“樓婉君!”

不等她琢磨完,樓文淵的聲音就在她的腦袋頂上炸響,一擡頭就見到急得不行的樓文淵快要噴火了。

“嘿嘿,哥~~”

撒嬌?沒用!

“去哪兒了?!”樓文淵質問,簡直快要被這小騙子給吓出心髒病來了。

樓婉君癟了癟嘴,露出委屈的神色,烏黑的大眼睛一個勁兒地眨巴,就是不說話。

見此,樓文淵是真的無力招架,這個小妹簡直就是他的克星!

“走吧,娘和爹一直在等你回來吃飯。”這人回來總歸是好的,不過看樣子自己要再讓暗衛提防着點,這小妮子現在有心思了,一天到晚都不見人影。

樓婉君立即乖巧地點頭,跟在他身後一起去了前廳,只見‘樓胤’坐在桌子面前,手裏拿着一本書,正在研讀。

而慕妤薔才是匆匆從另一邊趕過來的,見到樓婉君完好無損,這才松了一口氣,可是她見到樓婉君身上那一身嶄新的衣服時,臉色一下子發白。

“君兒,你去哪兒了?發生什麽事情了,這麽晚才回府。”慕妤薔緊看着她的神色,見她下巴有些淤青,頓時大驚:“君兒,你受傷了?!”

而慕妤薔說的受傷,是以為樓婉君受到了什麽侵犯,而樓文淵則是以為自家小妹又被人給欺負了。

倒是‘樓胤’表現得并不那麽緊張,還是起身朝這邊走了過來,同樣關切詢問。

樓婉君心中将楚北陌給大罵了三百遍,這才開口道:“放心吧,我今天只是進山去想要采魅舌草和鐵龍花,結果運氣不好,栽到山溝裏,被磕着了。”

024宗府陰謀

清晨,天空霧蒙蒙的,厚重的雲層壓了下來,随時都會有雨水落下來。

樓婉君已經晨修完畢,正在練摘星手,今天她驚異地發現,她的摘星手竟然進入了第一重。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樓婉君練完,依舊感覺自己神采奕奕,精神十分飽滿,而且源府的氣息似乎強了很多,她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鳳命之靈似乎已經完整恢複了。

瞥了一眼自己手上被劃破的一道小口子,樓婉君十分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沒能想明白,她也就不想了,從源戒裏拿出八瓶源髓,來到了樓文淵的院子。

“哥。”

樓文淵輕吐了一口氣,睜開眼睛見到她,就道:“今天你去哪兒都得帶着府中的暗衛一起去!”

他知道這個小妹已經長大了,已經不是那個成天挂在他身後的小尾巴了,不知怎麽的,他心底就一陣失落,就像是什麽珍貴的東西被人給搶走了一樣。

樓婉君頓時輕嘆,她知道躲不過去的,只好答應下來,反正自己到時候再想辦法甩開就是。

随後将手中的瓷瓶放在桌子上,“哥,這是源髓,你每日都用來泡澡,會好很多。”

一瓶也就十滴,而且濃度也不算純淨,再被稀釋,估計也沒有太多的作用。

她得想個辦法,讓楚北陌同意自己采集深處的源髓才行,那些才是真正的精華。

“你說什麽?”樓文淵以為自己聽錯了。

源髓,這東西一直都是市場上的稀罕物品,自家小妹一拿就是八瓶,這可把他給吓壞了。

“不過濃度不是很純,昨天掉進的那個山溝裏,無意間碰到的,不過很少。”

樓婉君自然不能說孤影峰那裏有一大片的源髓湖泊,這要是傳出去了,這西北另外七宗不得紅眼,到時候只會給孤影峰帶來災難。

所以她覺得還保密的好,省得禍從口出。

樓文淵明顯不信她這套說詞,狐疑地看着她,但又沒有辦法說她說的是假的。

只好是輕嘆一聲,“你沒事就好,這些東西我用不上,留着你自己用就行。聽話,趕緊收起來,別讓人看見了。”

樓婉君心頭暖暖的,嘴角露出淺笑,“我現在不需要,哥哥你要打理莊子,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磨砺,我不一樣,我可以每天出去磨砺,完成武場的任務。”

“那也不行,這東西有多精貴你知道嗎?就算是不精純,這也能讓人眼紅。”他搖頭,愣是要她将瓷瓶給收回去。

樓婉君簡直哭笑不得,就這八瓶源髓,對楚北陌那一大湖的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哥,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小臉裝作佯怒地說道。

樓文淵無奈,只得将這些源髓給收了起來。

兄妹倆一起去前廳吃早飯,奇怪的是樓胤沒有來,而慕妤薔臉色有些凝重,見到兩人過來,就松了一口氣。

“娘,那個人呢?”自從懷疑這個樓胤不是自己的親爹以後,兄妹倆私底下是不會叫他的,一律簡稱為那個人。

“昨晚半夜就不見人了,我讓人去跟蹤,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慕妤薔臉上滿是憂愁,自己的丈夫失蹤半年,而自己跟一個陌生人同床共枕了将近半年的時間,雖沒有親密的行為,卻也讓她惡心至極。

他能将樓胤模仿得毫無破綻,要不是因為這一次君兒出事,那個人的表現不對勁,她都還不敢斷定。

母女三人正說話着,一個暗衛踉踉跄跄就回來了,他身上滿是血跡,顯然受傷不輕。

“夫、夫人……”那暗衛捂着胸口,愣是提着一口氣将手中染血的一張紙交給了慕妤薔,而後就倒地昏迷了過去。

“來人!趕緊帶他回房,文淵,讓人去請藥師。”慕妤薔大驚,這正是她昨晚派出去的人呀。

頓時北府就亂成了一鍋粥,因為暗衛給了慕妤薔一張讓他們母女三人都覺得渾

第 4 章 (4)

”楚北陌開口說道,起身召喚來了墨狼。

而另一邊的青鴻帶着兒子和孫女回到青陽宗,反手就狠狠地給青紹一巴掌。

“誰準你去樓宗的?!”

青鴻十分震怒,渾身透着可怕的威壓,這一巴掌可打得不輕,青紹的臉頓時就塌陷了下去。

青紹嘴角溢血,眸底深處跳躍着濃濃的恨意和怒火,北府的人竟敢這麽大的膽子,當真就将自己給關押了起來。

“滾下去!”青鴻火冒三丈,一則是因為鳳命之靈無望,二則是因為在北府吃癟,竟被一個小小的婦道人家威脅。

青紹捂着臉頰,口齒不清,有些不甘問道:“那鳳命之靈……”

“要不是你這個蠢貨帶着穎姿過去,這鳳命之靈能拿不回來嗎?現在想都別想!你女兒就是個青鸾之命!”

青鴻冷聲,目光十分兇狠和犀利。

青紹渾身一顫,瞪圓了眼睛,驚慌道:“這不行!拿不回來鳳命之靈,那也不行讓那個小廢物将穎姿的源力給煉化了!豈不是便宜她了!?”

青鴻聞言,氣得老臉鐵青不已,都已經是這時候了,還有臉惦記着風命之靈和源力,要不是他這個豬腦子,能要不回來嗎?

“就是便宜了,你又能如何?警告你,別想再拿這件事情做文章。過幾天給你女兒喚醒封印的青鸾之靈,青鸾雖不及火鳳,也是五鳳之一,不想你女兒毀掉就老老實實地照做!”

青鴻冷哼一聲,心中惱恨得要死,背着手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他剛到院子中,就見到兩個年輕男子站在他的庭院中。

尤其是其中一個男子,氣勢尊貴,氣息若有似無地透着一股強大,一身的冷酷,猶如帝王。

“你們是誰?!”青鴻心情十分不好看,臉上烏雲密布,一雙老目犀利地打量着楚北陌,心中略有忌憚。

此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不僅強大冷酷,還夾帶了一股極強的侵略性。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梓安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吟吟地說道,身後的墨狼有近三米高,六米長的身體,一身狼毛烏光瑩瑩,一雙狼目幽深緊盯着青鴻。

青鴻面色一凝,倏地一道恐怖的掌風迎面劈了過來!

墨狼這一爪子下手可是極重,實力又在青鴻之上,青鴻根本來不及反應,結實挨了一掌,胸膛剎那凹陷,一股老血夾着髒腑碎片噴了出來。

“你……你們究竟是何人?我青陽宗與爾等無冤無仇。”

青鴻臉色大駭,心中警鈴大作。

竟一爪子就他給劈成重傷,自己已然是尊者的修為,修煉到尊者,絕對可以獨霸一方了,而大荒西北八宗,各宗都有尊者坐鎮,這也才相安無事多年。

“無冤無仇?”楚北陌居高臨下地掃了他一眼,完全是睥睨漠視。

自己一個尊者居然被鄙視,青鴻心中簡直就跟喝了一盆狗血那麽憤怒難言。

“以後北府你動她一根毫毛,本尊就剁你宗門種子人選一條胳膊,傷她半分,要你半條命,自己掂量。”

楚北陌冷視他,就跟看一條蝼蟻似的。

青鴻面色青紅漲紫,憋屈又憤怒,心中驚駭,他當然明白過來他說的這個‘她’是誰,不是樓婉君還能有誰?

“你……你跟樓婉君是什麽關系?”

“你有資格詢問本尊私事麽?”楚北陌冷聲,深邃的鳳眸潋滟,卻藏着極冷的鋒利之色。

“将鳳命之靈的事情說清楚,梓安,看着他說,說一句假話,斷一根肋骨,骨頭斷完,廢五髒。”

楚北陌冷聲,俊美無鑄的五官猶若精雕刻般完美。

青鴻冷抽了一口涼氣,心中怒焰與憋屈交織,但卻不敢反駁。

他很清楚此人的實力多半絕對十分可怕,若是自己不說,還真的會被廢掉。

他好不容易才修煉到今天的地步,絕對不能就此毀了。

……

樓婉君躺在床上,看着皎潔的月光灑進來,卻難以入眠。因為今天的事情不僅給了她危機感,也讓她認清楚了現實。

所謂的親人,也不過如此。

樓宗,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只有母親、兄長還有失蹤了的父親。

樓宗的人若是膽敢有半分欺淩自己,那自己也不必忌諱了,樓宗不是她要保護的地方。

樓婉君心中想着事情,睡得迷迷糊糊,隐隐約約之間她似乎看見了擋住了明月的墨狼和楚北陌。

“我一定是太困了,怎麽會是楚北陌呢……”喃喃自語,迷離的鳳眸閉上,轉身睡了過去。

楚北陌修為高深,自然聽得清楚,俊美的面龐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嘴角勾起的一抹弧度已然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

梓安驚悚地看着這一幕,又瞅了瞅樓婉君的院子,頓時後背一寒,原來殿下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的!他還以為白天是自己的錯覺呢。

此時的青陽宗內亂成了一鍋粥,青鴻被打成重傷,直接丢在他們的武場,這可把青陽宗的人給吓壞了,立即封鎖了消息,不許任何人将消息給透露出去。

不然的話,其餘幾宗說不定會趁機落井下石,他們青陽宗絕對會招來大禍。

而青穎姿眼中卻是帶着癡迷的神色,看着楚北陌消失的方向,原本她以為不可能會再遇見他了,沒想到今日居然又見到了。

016故作表象

翌日,驕陽的光輝灑落在窗臺,樓婉君已經修煉完了兩個小周天,身上隐隐透着一層淡淡的赤芒。

“果然這觀想之法還是《六道天紋圖》比較适合我。”樓婉君睜開眸子,嘴裏小聲喃喃了一句。

這六屠老祖給的這門頂級觀想之法着實厲害,她才修煉了一下《玄炎仙典》這套法門,這法門雖然精妙,但跟《六道天紋圖》比起來,還是相差太遠,其中的差異也太大。

難怪當時楚北陌說過,若是自己有好的觀想之法就不要修煉這《玄炎仙典》了,看樣子他是沒錯的。

“看樣子只能放棄了,還是精通一門比較好,既然這觀想的法門我有《六道天紋圖》了,那煉體的法門可以多一些,武技也可以更多一些。”

樓婉君當即就做了決定,放棄修煉《玄炎仙典》,觀想法門就只修煉《六道天紋圖》。這門觀想之法十分玄妙,即便是她不能參悟透,只要腦海中觀想着,都能受益不少,源魂得到滋養,源府的源紋也都跟着堅韌。

現在她手中有觀想之法《六道天紋圖》,而且對源師和修士都有獲益不淺,修士煉體的法門有《波若神體》,這是鍛體之法,總共有十六重,若她能修煉之十六重,她的身體就如金剛之軀,肉身的防禦力和堅韌程度都會難以被找出破綻。

只不過這想要修煉到十六重,實在是太困難。

而武技,她有《摘星手》,這是一門結合了掌法和指法為一體的武技,在武技的加持下,她的雙手會變得無比堅韌,練至大成,她的雙手就是武器,隔虛取物都不再話下。

《摘星手》這武技是目前為止她最為滿意的,發動技能時,摘星手消耗的源力極少,而且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源力波動,可以攻其不備,是一部極其精妙的武技。

“這《玄炎仙典》或許可以給哥哥修煉,畢竟老祖說過我這觀想法門不能随意洩露,萬一有什麽不妙的事情發生,連累了哥哥就不好了。”

樓婉君心道,随後起身朝樓文淵的院子走去,樓文淵此時也在晨修。

“哥。”樓婉君喊了一聲,随後坐在了院子的石凳上,等着他修煉完這個一個周天。

半晌的功夫樓文淵才完成了修煉,起身朝她這邊走過來:“這大清早的,怎麽有功夫過來了?”

樓婉君從源戒中将《玄炎仙典》給拿出來,一向表現嬌憨可愛的她,此時帶着些許纨绔之色,“吶,你瞅瞅,這法門怎麽樣?”

“姑娘家家的,就不能有點樣子?”樓文淵見她跟個纨绔公子哥似的翹着二郎腿,一副痞裏痞氣的樣子就挖了她一眼,這才坐下來,将那《玄炎仙典》拿過來看。

樓婉君可不理會他的嫌棄,依舊保持着自己的坐姿,湊近他身側,目光也看向《玄炎仙典》,眼眸飛斜他一眼,露出得意的神情:“怎麽樣?是不是很精妙?”

樓文淵眼底帶着驚嘆之色,這可是觀想法門呀,源師最需要的就是頂級的觀想法門,這對滋養源魂強大很有益處,源魂越強大,在繪制源紋的時候,源師的損耗才會變得越來越小。

這就跟修士修煉鍛體法門是一個道理,這觀想之法越是精妙,對修士和源師都有妙不可言的收益,所以一直以來,觀想法門都是極其火爆的搶手貨。

“的确精妙啊,這比我宗的《玄陽寶典》更加精妙,我敢保證這法門在咱們西北八宗之內,絕對是稱得上的頂級的法門了!”

樓文淵眼底透着驚嘆之色,神色有些激動,随後急急将《玄炎仙典》交還到她手中,一臉警惕和凝重之色道:“小妹,你切記,這法門今後萬萬不能再拿出來了,今天大哥就當沒有看過,你懂嗎?”

一想到小妹居然如此明目張膽地将這樣精妙的法門拿出來給自己看,樓文淵就覺得一陣後怕。

這要是被有心之人給聽了去,只怕會引來血腥之禍了。

樓婉君心頭一暖,将法門塞回他手中,“我自己有更精妙的法門,只是那法門不适合給大哥,這《玄炎仙典》本就是給大哥的,這要保密那也是你自己保密,跟我有什麽關系?走了,我要吃早飯去了,餓死了。”

一邊說着,一邊起身就跑出了樓文淵的院子。

樓文淵哭笑不得地看着樓婉君跟靈蝶似的消失的背影,眼底露出寵溺之色,這個小妹終是長大了。

捏了捏手中的法門,樓文淵按奈不住,直接修煉了起來,連早飯都沒有去吃。

樓婉君以為自己來得已經夠早了,但樓甫和樓胤比她更早,兩人已經在用膳了。

樓婉君瞅了半晌都沒見到慕妤薔過來,頓時微皺眉頭:“父親,我娘呢?”

樓胤臉色微微一僵,眼底有一道怒火噴射而過,昨天被慕妤薔那般強勢地‘收拾’,他臉面全無,心中惱火得半死。

“不知道。”口氣很不好,還壓着怒氣。

樓婉君烏黑鳳眸深處一抹寒芒飛閃,看了一眼樓甫:“爺爺你們先吃,我去看看我娘。”

雖然不喜歡這個爺爺,但她現在羽翼未豐,還是學會隐忍的比較好。

樓甫沒有多說什麽,一雙老目就好像能将人給看穿似的,盯着她看了數秒才點頭:“去吧,昨日你娘親也是沖動了一些,爺爺怎麽可能讓你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傷呢?青鴻長老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你別放在心上。既然能夠修煉了,那你也有資格到武場去訓練,挑選适合自己的法門和武技,挑個時間去報道一下。”

樓甫這番話說得語重心長,就好似真的在為她着想一樣,一臉的慈祥和藹。

樓婉君乖巧點頭,臉上露出嬌憨的模樣:“君兒知道了,謝謝爺爺。”

樓甫這才滿意的點頭,擺了擺手。

樓婉君沒有直接去慕妤薔的院子,而是讓小廚房給做了一些早膳,拎着過去的。

“娘,看看我給你給帶什麽好吃的過來了?”樓婉君進了院子,就見慕妤薔一個人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整個人就跟入定了似的。

017秘密暴露

“君兒……”聽到樓婉君的聲音,慕妤薔緩緩回頭看了她一眼,情緒異常低落。

樓婉君皺眉,直覺娘親不太對勁,快步走上前将食盒放在了石桌上:“怎麽了娘?”

慕妤薔眼眶泛紅,這樣子顯然是哭泣過的,此時見到女兒,就更加忍不住了,抱着她小聲哭泣起來。

“我弄丢了你們父親,我找不到他了……”慕妤薔聲音哽咽,帶着驚慌與悲怆。

樓婉君身子微微一僵,雖已早有猜測,這得到确認的時候,她還是很震驚。

回想前世,她似乎一直都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妥,倒是娘親和兄長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現在回想起來,分明就是他們不想自己擔心,所以瞞着不說的。

但是樓婉君很肯定的是,死的絕對是她真正的父親。

“娘,先別急,我們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越是這樣,你就越不能亂,知道嗎?我們要堅強起來,這樣才能找到父親。”

樓婉君急忙安慰她,印象中父親和娘的感情極好的,不像是現在這樣的相敬如賓,看似正常,卻多了幾分疏離。

慕妤薔本就不是一般的女子,這會聽了樓婉君的話,頓時就找回了主心骨,抹了一下眼角,露出一絲笑容:“君兒說得沒錯,我不能自己就先倒下了,這樣胤哥就沒有辦法回來了。”

“這就對了,不過娘你要注意你的行事風格,切不能跟尋常有太大的出入。”樓婉君總覺得心中不安,特別是樓甫的表現,這個爺爺的表現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不是說樓宗和青陽宗向來不合嗎?昨天那架勢,她倒是覺得樓甫跟青鴻那個不要臉的老東西倒是很熟絡的樣子,有的時候一些細微的動作,一個眼神就能出賣自己。

“娘明白,你這丫頭倒是學會教訓起人來了。”慕妤薔點頭,她既然知道如此,又怎還會讓對方看出自己的心事呢?

樓婉君俏皮一笑,俯身圈住她的脖子,撒嬌道:“誰叫我的是娘生的呢。”

慕妤薔哭笑不得,這小丫頭片子的,這嘴巴倒是越來越會說了。

随後母女倆一起用膳,吃到一半的時候,北府的一個暗衛進來。

慕妤薔見來人,便放下了筷子:“可有什麽發現?”

那暗衛看了樓婉君一眼,這才道:“照夫人所說,我們的人去探查,果真發現了一些蹤跡,不過這……跟宗府有關,再深入的我們就探查不到了。”

樓婉君努了努嘴巴,有些無語地看了一眼慕妤薔,虧她剛才還‘好言相勸’呢,這娘原來早就有所安排了。

真是浪費自己的表情,樓婉君有些無語。

慕妤薔點頭,神色凝重:“注意一些,不能深入就蟄伏守着,輕易不要行動,另外你重新分配一下這府裏的暗衛,保護好小姐和公子,你們也注意好隐藏,若是府中的這個冒牌貨有什麽要求,你們盡管滿足,若是涉及重要事情,來跟我彙報。”

暗衛應聲,轉身離開了院子。

“娘原來早就安排好了……”樓婉君聲音幽幽地傳過來。

慕妤薔轉頭看了她一眼,“這不是以防萬一嘛,你哥呢?”

慕妤薔見勢不妙,就立即轉移了話題。

樓婉君哼了一聲,繼續埋頭吃東西,數秒之後才道:“我看大哥這幾日有要突破的意思,娘這幾天一定要重點安排人守着,我可不想讓哥出什麽意外。”

慕妤薔點點頭,母女倆吃完早飯之後,樓婉君就離開了北府,去樓宗武場。

雖然泡源髓是好事,但這對戰,唯有熟能生巧,只修不練,弊端還是極大的。

楚北陌那冷美人,想想還是算了,讓他殺只兇禽都那麽殘暴,這一根手指頭下來,還不得要了自己的小命?

大哥又是源師,更何況他還沒有到中級源師,跟修士是沒法對抗的,她娘就不必說了,忙着找爹。

樓婉君來到武場,武場只是一個統稱,在這裏是有學堂的,只要進了武場,就會有老師指點,也會有相應的功課,這些功課要麽就是進山獲得一些藥草啊、礦石之類的,或者是源獸身上的源珠,又或者是切磋之類的。

總之就是為了磨砺,只要完成這些任務,就能獲得積分,拿積分來兌換武技,越高級的武技,需要的積分就越高,越高的積分任務也會伴随着危險。

有老師專門布置剛需任務,也可以自己在武場裏去接任務,同樣可以獲得積分。

前世她最向往的就是樓宗的武場,每日看着樓夢菲她們進來,那一臉的得意和自信,她就羨慕得不得了,卻每次都被擋在了門外。

“喲,這小廢物又來了呀?這次不是藏書樓了,還來武場了呀。”

樓婉君一出現,就被人圍觀,這些人都有着樓宗的血脈,此時卻不見他們臉上有任何神色是親近的,除了鄙夷、譏嘲之外,再無其他的神情。

樓婉君嘴角微勾,揚起一絲弧度,看樣子藏書樓露的那一手,沒能讓這些人腦子清醒。

她本是不願意找別人麻煩的,但奈何別人總是找她的麻煩。

“怎麽,聽你這話的意思,進這武場難不成還要經過你同意?看樣子你的權利比爺爺的大。”樓婉君一臉若有所思,恍然大悟地說道。

“小廢物,你少在這裏滿口胡謅!我警告你說話小心點,不然打死你!你個小廢物,嚣張什麽!”

樓超大怒,目露兇光,惡狠狠地盯着她警告道。

樓婉君卻是站在原地,神色淡然,眼角輕挑,嘴角微勾:“打死我?你确定你不是在開玩笑?”

自己現在是覺醒六重巅峰,他還只是個四重,雖然這在樓宗的弟子中來說,樓超已經算是很優秀了。

但是,在自己看來,渣渣……就是一個渣渣。

“切,殺你就跟殺雞一樣簡單,小廢物,你昨天很得意?別以為有點源力就目中無人,狂妄自大了,來了這武場就要遵守規則,懂嗎?”

樓超眼神充滿挑釁和得意,甚至還帶着一絲的惡毒。

樓婉君有些無語,自問她貌似沒有得罪過這樓超,這人腦子有病?

自己哪裏目中無人了?哪裏狂妄自大了?

018痛毆菜鳥

樓婉君想了半天,忽的才想起這樓超好像是在追求樓夢菲的吧?

原來是來給心上人出氣呀,那這就好辦了,自己不給這個機會怎麽行呢?

頓時淺笑一聲,烏黑的眼眸深處飛閃一抹狡黠,唇角微勾:“不如這樣,我們打一場?”

圍觀她的人先是一愣,而後爆發出轟鳴般的笑聲,無情地譏諷她。

樓超簡直連淚水都要笑出來了,這小廢物是在找死嗎?

“小廢物,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跟我打?你們聽見沒,這小廢物要跟我打。”

樓超哈哈大笑,環視着衆人,張開了雙臂,一臉不可思議和譏諷的神色摻雜。

“樓婉君,你可別這麽想不開呀,超哥可是覺醒四重,你以為你有點源力就能挑戰了?不過也是,就你估計連覺醒四重是什麽概念,都不清楚。”

樓超身邊的小弟也跟着起哄,一個個毫不留情地打擊、羞辱她。

樓婉君不怒反笑,眼眸晶亮:“清楚不清楚,打一場不就知道了?難道你是怕被我這麽一個廢物給打趴下,會丢臉,所以才只會逞口舌之快?”

“小廢物!這是你找死,我讓你三招,只要你能摸到我衣角,就算你贏!”

樓超被激怒,大言不慚地說道。

樓婉君斜視他一眼,倒是有幾分血性,可惜就是眼瞎了,居然看上樓夢菲那種女人,就不怕做噩夢嗎?

“不必,只有垃圾才需要讓三招,不如我讓你三招?”樓婉君眉色輕挑,眼底露出一抹戲谑。

樓超徹底被激怒,方臉上露出一抹狠色,眸光緊緊地盯着她,“好!既然你要找死,我成全你!不過,先立下生死狀!省得你死了,北府不要臉地來找我麻煩!”

“如你所願。”樓婉君應聲,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她眼底下那抹興奮和躍躍欲試的神色。

生死狀很快就立下了,而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她要挑戰樓超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武場,就連一些老師都過來觀戰,想要一看究竟。

畢竟樓婉君一廢就是十三年,從來都沒有聽過她什麽時候可以修煉了,這突然之間就能運用源力了,倒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不過倒是也沒有太大的驚訝,畢竟是先天滿源力,天生就開辟好的源府,條件要比一般人好太多了。

武鬥場內很快就被人給圍得水洩不通,場內中,樓超和樓婉君對立着,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了樓婉君的身上,統一心思都是想要看看樓婉君是怎麽死的。

畢竟這個小廢物能生活在北府那麽富裕的環境,真是叫人嫉妒得不行。

要是她死了,說不定北府的錢財會貢獻一些出來呢?

“夢菲,這下這個小賤人死定了!”樓皓瑩和樓皓柔兩人湊近樓夢菲耳邊說道,兩人眼底也是一片期待的神色。

這個廢物可真是命大,那樣都不能淹死她。

樓夢菲輕哼了一聲,眼底露出蔑視和得意之色,瞥了一眼場中的樓婉君,“就憑她也敢跟我鬥?”

想到前幾天自己被這個賤人擺了一道,樓夢菲心底就忍不住想要撕碎了她。

“等會兒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樓超一臉狠色,仿佛樓婉君此刻在他眼中就已經是個死人了一樣。

樓婉君嘴角微勾,眼底一抹精芒飛閃,眼眸含笑:“你是用嘴巴來比試的嗎?”

話落,只見她身形矯健而迅猛,一下子爆發出來的速度極快,掀起一陣勁氣,直接動用摘星手,一掌劈了過去!

“找死!”樓超雖是四重,反應也不慢,因樓婉君沒有釋放源力,他只以為樓婉君只是空架子,擡手就迎上她這一掌!

衆人頓時露出興奮之色,都想要看到樓婉君被打死的場面,一個個目光都緊緊盯着場中,就差吶喊鼓掌助威了。

然而——

噗!

倒飛出去的是樓超,吐血的是樓超,砸落在地上的還是樓超!

“垃圾,跟團棉花似的。”樓婉君面露譏诮之色,冷哼了一聲,上前一把将人拎起來,朝上一扔,只見她迅速出拳,就用最簡單粗暴,最原始的方法暴打樓超。

樓超被她那一掌摘星手傷得不輕,半條手臂筋脈受損,而樓婉君的動作又迅猛至極,直接将他給揍得半死,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武場裏在這一剎那就只能聽見樓婉君揍人的聲音,安靜得可怕。

“我……我沒有看錯吧?”

有人怔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而此地被樓婉君粗暴丢在上的樓超就只剩下了一口氣。

“垃圾,早知道你這麽菜,我讓你十招!”樓婉君揍完人,還不忘往人心頭上捅刀子,一邊拍手一邊鄙夷又嫌棄地說道。

“這這這……小廢……她贏了?”衆人總算是從這一幕中回神,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就跟電光火石之間一樣,他們甚至連樓婉君是怎麽出手的都沒有看清!

“這……怎麽可能?!”樓夢菲俏臉上得意的笑容都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就僵着看着眼前這一幕。

見樓婉君姿态淡定又從容,而地上的樓超奄奄一息,她瞪圓了雙目,感到不可思議。

樓皓瑩和樓皓柔兩人也驚呆了,沒有想到敗的居然是樓超!

他可是覺醒四重啊!在武場中他也算是很優秀的弟子了,居然被一個廢物給打敗了,還如此凄慘!

“渣渣,下次想找我打你的話,就直說,不要巴拉巴拉地說一堆廢話,很影響心情的知道嗎?”

樓婉君嘴角微勾,輕笑一聲,神色鄙夷地掃了一眼武鬥場中這些人,心中一陣痛快。

這些人臉上驚愕、不可思議的神色,就足以證明他們以前有多瞎!

“那她豈不是比四重還要高?”

等樓婉君離開武鬥場數秒之後,才有人意識到這個問題,這就讓衆人更加驚駭了,從一個廢物一躍超越了覺醒四重,這是吃了什麽靈丹妙藥了,還是動用了什麽禁忌源紋了?

“沒用的東西!”樓夢菲反應過來,臉色陰沉,眼底一片怒火升騰,夾着濃濃的嫌棄和怨毒之色。

躺在武鬥場中半死不活的樓超心中苦澀至極,這個打擊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快,甚至太狂暴,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019為她請師

很快這件事情就已經被傳開了,對于樓婉君秒殺樓超的事情,都讓人大感意外。

誰都沒有想到樓婉君能從一個廢物變得如此厲害,而從她展現的實力來看,遠在覺醒四重之上。

樓婉君從武鬥場出來,直接按照流程完成了樓宗武場學員的注冊,并且領了能夠計算自己積分的手卡。

而她領取的第一份任務就是魅舌草、鐵龍花,分別都是十積分。

“我想問一下,那一份源髓是多少積分?”她詢問導師,琢磨着看看能不能從孤影峰哪裏運點源髓出來,一方面是給大哥用上,一方面賺取積分,盡快可以去挑選武技。

導師怔愣了一下,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流露出那麽一絲絲的譏嘲,不過才打敗了一個覺醒四重而已,就妄想得到源髓那樣的東西,這是在拿自己尋開心嗎?

他臉上的神色沒有逃過樓婉君的眼睛,只是沒有理會罷了,纖手敲了敲櫃臺的桌子又說了一遍。

導師瞥了她一眼,一遍忙活手中的事情,口氣帶着幾分譏嘲道:“你要是能帶回一份十滴源髓,就有一百積分。”

樓婉君眼睛頓時一亮,十滴等于一百積分,楚北陌竹屋那兒的源髓可不止十滴,一整湖啊!

想到楚北陌那一整湖的源髓,她就一陣眼紅嫉妒,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孤影峰那樣好的地勢,居然被墨宗一家獨享。

這源髓他們外邊的人想得到幾滴都要争得頭破血流的,這墨宗倒好,用來養魚!

輕嘆一聲,随後轉身離開,也該去給那位楚大爺燒飯了。

照舊來到孤影峰山下,她依舊尋着那條小道進去,來到小竹屋的時候,聽見裏面有人在說話,下意識就回避了一下,蹲在湖邊看那裏面的肥美的銀魚。

這一整湖的源髓雖然稀薄,并不算得是十分純正,沒有之前她遇到那一米見方的源髓純正,但源力也是十分充沛,泡上一泡都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這麽大一整湖,她弄個幾百滴應該也不影響吧?

她是真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竹屋裏的人像是沒有察覺她過來一樣,依舊在說話。

拿出十只幹淨的瓷瓶,将源髓裝滿,每一只都只能裝十滴,再多就裝不下了。

這源髓不像是水,就算舀起來也很濃稠,一滴一滴的。

十只瓷瓶裝滿,樓婉君就丢回了源戒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大耐煩地走到竹屋那裏敲了一下:“楚大人……”

竹屋中的楚北陌眉頭下意識就皺了一下,很不悅聽見她這樣喚自己,坐在他對面的容止淺笑,眼眸深處透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神色。

“進來。”楚北陌半晌才開口。

樓婉君走了進去,就發現竹屋裏還有另外兩個男子,一個溫文儒雅,一個有些冷漠,就跟某只楚大爺是一樣的。

容止禮貌性地沖她微微點頭,她也只好僵硬地笑着點了一下頭,神色有些局促地朝楚北陌看了過去,試探性問:“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談事情了?”

他擡眸看她,狹長的鳳眸如浩瀚的星空那樣深邃,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她心頭一跳,後脊汗毛都倒豎了起來,是不是惹惱了這位大爺了?

“做飯,我很餓。”豈料楚北陌只是說了這五個字,并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樓婉君心頭大松一口氣,要不是為了源髓,她是真不想伺候這位爺,這胃口真的太挑剔了。

随後匆匆離開竹屋轉到廚房去,廚房裏梓安一個人站在竈臺跟前發愣,整個人就跟丢了魂兒似的。

“那個……大哥你怎麽樣了?還好吧?”她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梓安回神,見到是她,眼睛頓時一亮,道:“哎喲,我的姑奶奶啊,你總算來了,你再不來宗主都要餓死了!”

宗主?!

她頓時就愣住了,心頭怦怦狂跳,咽了一下口水,看着梓安:“楚大人是墨宗的宗主?”

梓安一陣尴尬,傻呵呵地笑了笑:“……你可能聽錯了,我什麽也沒有說!”

樓婉君也沒有太糾結,一開始她就覺得楚北陌并不簡單,至少在墨宗的身份并不簡單,誰能想到人家是宗主?

這麽年輕又帥氣的宗主,還真是少見。

“那你們宗主還沒成婚嗎?要你一直照顧他的飲食是不是太矯情了?我就沒見過他這麽挑的嘴巴,一道菜就吃兩三口。”

一邊說着,一邊挽起袖子麻利地清洗食材。

梓安無奈聳肩,攤手道:“就宗主那樣,看是能看,你覺着哪個女子能跟他站在一起?”

切菜的動作一頓,她認同地點頭:“也是。”随後旁敲側擊地跟梓安打聽了不少楚北陌的事情,樓婉君只覺得這個男人能活到現在,真是累死不少人。

而此時在竹屋中,非離開口了,臉色一貫的冷漠,“你要我教那小丫頭?我沒興趣。”

一口回絕,态度很堅定。

楚北陌沒有看他,而是一邊落子,一邊道:“天元獸的源珠。”

非離身子一繃,神色有些怪異看着他,有些鄙夷道:“好,我教!”

他問了他要這麽久的天元獸源珠,死活就是不給,現在居然為了一個黃毛丫頭就給了自己了,到底誰才是他的‘親’養的?

楚北陌依舊面無表情,似乎并不意外他會答應,又

第 3 章 (3)

樓婉君偏頭掃了她一眼,眼神十分挑剔,“你就算了,一副窮酸樣,衣服都去年的樣式,你能夠多少錢?”

樓宗四府,北府最為富裕,因為父親和兄長都是經商的好手,而父親又是宗師源師。大荒西北除卻八宗之外,還有很多的部落,需要求父親的地方多着呢。

“你敢拒絕我!?”

樓夢菲頓時眼睛就紅了,那是憤怒和難堪的。

她一向就嫉妒樓婉君得要死,是北府唯一的千金,北府有時四府中最富裕的,這賤人吃的穿的用的,每次都是最新的。

就連源戒,她都沒有,這賤人居然都有一枚!

“我為什麽不敢?樓夢菲,警告你別挑戰我的耐性,從前我忍你,不過是看在大家都是樓宗的血脈。這次我落水,你敢對天起誓跟你沒有關系嗎?要是你敢,就賭咒!若是說謊,你不得好死,五雷轟頂,永不入輪回!”

樓婉君冷笑着說道,她倒是要看看樓夢菲有什麽能耐,前世居然讓自己吃了那麽大的虧。

賭咒是修士最為忌諱的,萬一天道真的應驗,渡劫的時候,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樓夢菲神色閃爍,面色略微凝滞,顯然是被樓婉君這樣的賭咒給吓着了,更多的卻是心虛,因為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她指使的。

就連一邊的樓皓柔臉色都變得微白,心中同樣很忌諱這樣的賭咒。

“樓婉君你這未免也太狠了吧?你自己要是舍不得,你別在這裏扯這些亂七八糟的,現在是在說好你考核的賭注!”

樓皓柔急忙說道,見衆人心思都在樓婉君手上的源戒上,頓時就松了一口氣。

樓婉君擡眸,鳳眸深寒意密布,樓皓柔咱們的賬會清算的。

樓皓柔被她看得心中直發毛,幹脆別過臉去,縮在一邊當鴕鳥。

“狠嗎?我可不覺得,賭不起就被出來丢人現眼,我都替你們騷得慌!不敢賭的話,就閉上你們的臭嘴!”

樓婉君冷哼,目光發冷環視了一眼所有人。

衆人頓時氣極,居然被一個廢物鄙視,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出五十銀幣!”立即有人跳了出來,将一袋銀幣放在了桌子上,得意地看着她。

樓婉君冷笑一聲,神色輕蔑地瞥了一眼那袋銀幣:“不好意思,我只收金幣。”

大荒設有銅幣、銀幣和金幣三種流通貨幣,都是一比十的比例。

“你!”那弟子被氣得不輕,五十銀幣,折算下來也就五個金幣而已。

“我出二十個金幣。”有人出價,見不得樓婉君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明明就是一個廢物,有什麽資格在他們面前張狂?

頓時看熱鬧的這些人紛紛出價,不一會兒的功夫,桌子上就放了一堆金燦燦的金幣了。

“我出一百個金幣!”樓夢菲咬牙說道,目光怨毒地盯着她。

這個賤人,居然敢看不起自己!自己先下注了再說,就算沒拿出錢來,這賤人最後輸了,那源戒也只能是自己的。

樓婉君斜眼掃了她一眼,想拿自己當白癡嗎?當下轉身看着平叔,道:“平叔,您是樓宗最公正的老人,還請您來主持這次的賭局。”

想坑她?真是搞笑。

平叔點了點頭,其實是想要提醒她不要意氣用事的,但是見樓婉君這副樣子,心知自己阻止也沒用。

這樣也好,早點讓她看清楚自己的能力,就北府的實力,她完全可以衣食無憂一輩子,做個尋常人也未必不是好事。

011輸掉賭注

“那麽,就開始吧。”平叔說道,示意她将手放在源晶上。

“嘁,這麽明顯的結果,不用猜都能夠知道啦!”剛開始,就有人開始幸災樂禍起來,很想看樓婉君輸掉源戒的樣子。

樓婉君抿唇不語,只是将手放在了源晶上,只見源晶上依舊是一片空白。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這個白癡,果然就是個廢物!還先天滿源力,簡直笑死人了!”

樓夢菲見狀,頓時大笑了出來,興沖沖地跑到桌子跟前就想要拿走源戒。

但是被平叔盯着,平叔也還沒有宣布結果,她也不敢動,只能恨恨地盯着樓婉君。

樓婉君嘴角上揚,眸光狡黠,只見源晶上飛速閃爍着燦爛的源芒,紅得妖嬈的大紅色!

頓時所有人都傻眼了,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露出驚愕之色。

“這不可能!”樓夢菲最先反應過來,看着到嘴的肥肉飛走,這滋味不是一般的難受。

就連平叔也吃驚了,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而後恢複平靜之色,“樓婉君的源芒已經滿足進入藏書樓三層的資格了。”

簡單的一句話,瞬間讓這些看熱鬧下注的人傻眼了。

樓婉君勾唇,不疾不徐地走過來,戴好自己的源戒,将桌上的一堆金幣收入囊中,淺淺一笑:“真是不好意思,多謝你們的貢獻。”

而後目光看向樓夢菲,似笑非笑道:“樓夢菲,一百金幣的賭注,拿來吧。”

樓夢菲面色一白,有羞怒之色閃爍,旋即大怒,狠狠地瞪着她:“你分明就是在耍我們!你明明可以修煉了,還要騙我們!想拿錢,沒門!”

樓婉君聞言,面色變得冰冷起來:“我如何耍你們?你別在這裏輸不起,區區一百金幣也要在這裏撒潑耍橫,傳出去簡直讓人笑話。從頭到尾,我都沒有說自己是廢物。”

“口口聲聲說我是廢物的,可是你們,我有承認過嗎?”

樓婉君環視這些人,心中十分惡寒,這些人的嘴臉當真是叫人倒胃口。

衆人聞言,臉色果然一變,難堪、憤怒交織,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你在強詞奪理!”樓夢菲氣死,硬生生地甩鍋。

“夠了!”平叔沉聲,目光駭然地掃了樓夢菲一眼。

樓夢菲臉色一僵,恨得咬碎了一口的銀牙。

“從頭到尾,都是你們一個個在打壓樓婉君!她也是樓家的子嗣,你們這麽做,就不覺得害臊,丢人嗎?就知道窩裏橫,有本事出去外面鬥!”

平叔聲嚴厲色,目光犀利無比。

“你!樓夢菲!既然交不出一百個金幣來,那就寫欠條!一個月之內湊齊給樓婉君!別讓我這把老骨頭了還動手收拾你們!”

平叔極少動怒,平日裏在藏書樓都是極少說話的,但是那身威嚴,樓宗的弟子都很懼怕。

樓夢菲臉色一白,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樓婉君。

“算了平叔,這一百金幣而已,即使她不給我不會說什麽,大家都是樓宗的子嗣。我本來是不願意這樣做的,我的源府也是最近這幾天才滋養回來的,本來是想等會兒說的,但是被樓夢菲打了一巴掌……”

樓婉君一臉的無奈之色,臉上的紅腫依舊很醒目。

頓時那些剛才看熱鬧又輸掉了賭注的弟子看着樓夢菲的眼神不善起來,要不是她惹怒了樓婉君,也不至于害得他們損失了這麽多的金幣。

有了藏書樓的賭局,不到半日的功夫,樓婉君能修煉的事情在的四府中很快就傳開了。

而在藏書樓發生的事情也被這些弟子傳得繪聲繪色的,尤其是樓夢菲扇了她那一巴掌,幾乎所有樓宗的弟子都知道了。

“我就說嘛,北府四叔可是宗師源師,他的子嗣怎麽會差呢?樓婉君又是先天滿源力,能夠修煉不是遲早的事情嗎?”

“說得也是,不過今天樓夢菲倒是讓我大開眼界,原來她這麽兇悍的,跟平日裏表現出來的不一樣啊。”

“而且還很窮,居然連一百金幣都拿不出來。”

事情一出,各種不同的聲音很快也傳了出來。

對此,樓婉君一點也不感冒。這些人是什麽嘴臉,前世十八年的時間裏,她早就已經很清楚了。

考核通過之後,她就直接上了藏書樓三層,能來三層借閱的弟子很少,但是也還是有不少人的。

見到樓婉君出現,不由得都有些詫異,但是也不多問,兀自看着法門,或是找書。

樓婉君按照浏覽指示,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書籍,《大荒西北志》。

這本書已經有些泛黃了,還很舊,關于大荒西北,有很多的版本,目前他們八宗所在的地方,也不過是西北的一角而已。

大荒之廣袤,可以說是無人知曉,強者多少,更是無法統計。

這本書之所以珍貴,是因為很全面的記錄了大部分西北的事情,這些都是八宗還未出現以前的事情,她想要多了解西北,才能更好地有助自己歷練。

樓婉君這一看,就到了傍晚,直到平叔來提醒他們時辰的時候,她才發現已經是傍晚了。

“糟了,今天沒去孤影峰。”樓婉君放回書籍,在平叔那裏拿出了存放的源戒,這才想起來自己忘記去孤影峰了,也不知道楚北陌那個怪人會不會生氣。

“不管了,先回府再說。”樓婉君回北府的時候,特意饒了遠路,今天樓夢菲在自己手上吃癟,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會兒指不定在哪裏堵住自己呢。

她不是打不過樓夢菲,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樓婉君回到北府的時候,就隐隐感覺到府中有一股很可怕的氣息,心頭不由得一跳。

難道父親把爺爺給請回來了?

“小妹——你的臉是誰打的?”

樓文淵一出來就見到她臉上五指分明的掌印,頓時就火了。

樓文淵這一嚎,可是把慕妤薔和樓胤夫婦給驚動了。

夫妻倆一看,可不是嗎?這半邊臉頰還紅腫着,鮮明的五指印,這分明是被人扇的。

“君兒,是誰欺負你了?”樓胤沉聲,但是可見他眼底浮動的怒意。

012初見老祖

樓婉君神色閃爍,臉色很委屈,烏黑的眼睛發紅着,眼淚汪汪地擡頭看着夫妻二人:“爹,為什麽她們總是欺負我呢?我有好吃的好穿的都給她們……”

“是不是樓夢菲?!”樓文淵臉色一寒,脫口問出。

樓婉君淚眼婆娑,咬着唇,點點頭,淚珠就啪嗒啪嗒地滾了下來。

今天這一巴掌是挨得真疼,差點沒把她的牙床給打翻了。

随後避重就輕,将今天在藏書樓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坐在前廳裏的樓甫一身氣息很驚人,老目如兩盞金燈,精神矍铄。

“老秦,你去查探一下今天的事情。”樓甫沉聲道,守在他身邊的一個與他差不多年紀的老者瞬間消失不見。

樓胤聽罷之後,臉色很不好看,但是現在父親在這裏,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君兒,先來見過你爺爺。”

盡管心中已經有猜疑了,但是樓婉君真的沒想到會直接将爺爺給請過來了。

一家四口到了前廳,樓甫不怒自威,收斂了身上的氣勢之後,樓婉君這才感覺自己能夠順暢地呼吸。

“小君到爺爺這裏來。”樓甫朝她招手,慈眉善目。

樓婉君乖巧地點頭,故作有些膽怯地走了過去。

樓甫仔細觀察着她,頓時頻頻點頭,滿意道:“不錯不錯,的确是鳳命之體,先天滿源力的鳳命之體。”

樓婉君低着頭,沒看樓甫的眼睛,不知道為何,她本能地很排斥這個爺爺。

前世,他們一家四口遭難,這個所謂爺爺似乎也不曾出來說過什麽話,任由東府的人打壓他們。

若不是因為青陽宗強大,目前他們北府難以抗衡,她是不願意跟這個爺爺接觸的。

“文淵,帶君兒回院子去吧。”随後樓胤吩咐道。

“妤薔也去吧,給孩子弄下臉,姑娘家的,臉弄花了就不好看了。”

樓甫開口說道,顯然是要支開他們娘仨。

慕妤薔帶着她和樓文淵到了她的院子裏,樓婉君瞧出了自己家娘親似乎心情很不好。

“哥,你去廚房看看,帶點吃得過來呗。”樓婉君俏皮地說道。

樓文淵無奈,他很聰明,自然也看出來了父親和母親之間似有不愉快。

他不方便開口,小妹開口比較合适。

“娘,是不是跟我爹鬧不愉快了?”樓婉君抱着她的胳膊,眼神亮晶晶的。

慕妤薔輕嘆了一聲,像是很無奈:“你爹他……變了。”

五個簡單的字,樓婉君心頭一震,雖不懂男歡女愛之事,但兩世為人,在她的記憶裏,父親和母親的感情都是極好的。

“我……昨晚去廚房拿吃的,聽見你和父親吵架了。娘,我爹是不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東府和南府不是好人,但是西府也不是省油的燈,而且這個爺爺……給她的感覺也不是什麽好對付的。

慕妤薔一聽,美麗的面龐上浮現幾絲落寞,輕輕搖了搖頭:“你爹……他這半年來都不曾跟我有夫妻之親,不僅對我,對你們兄妹二人似乎也疏淡了很多。你和文淵可能沒有察覺,但是我卻能察覺出來。”

樓婉君一聽,頓時一怔,腦海中回想了一下,似乎好像是這樣的。

“沒事的娘,等過段時間我們就知道了。若是我爹……真的對我們沒有情義的話,我和哥都跟你走。”

樓婉君眼眸深處藏着寒意,總感覺這事情不對勁。

“傻孩子,瞎說什麽呢。”慕妤薔輕笑道,但是她心底也未嘗不認可女兒的話。

若是樓胤真有對不住她的地方,這個男人,她寧可舍棄。

娘仨在院子裏聊到深夜,才各自回了院子裏,樓婉君若有所思,要不是今天娘說起來,她還真就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難道爹真的變了嗎?

越想越糊塗,她幹脆盤腿坐下來修煉,繼續觀想腦海中的那幅圖,明天最好能去一趟孤影峰,再泡一下源髓,鞏固一下,她就要挑選法門來修煉了。

只修煉源力,沒有任何法門技巧,這是無法走得太遠的,而且她還是兩種修煉之法同時進行。

源師這邊,她可以請教父親。修士是鍛體,她不想将就,得找好一點法門才是。

第二天清晨,她起來得好很早,晨練完畢之後來到了前廳。

前廳裏,樓甫正襟危坐,給人很威嚴的感覺,連氣都不敢大喘。

樓婉君甜甜地打了招呼,盡管心裏不滿意,但是表面功夫還是必須要做到位的。

因為樓甫在的原因,她吃得很壓抑,也沒吃多少。等兄長要去莊子上的時候,她也找個借口一塊出去了。

“小妹……你喜歡咱爺爺嗎?”

樓文淵忽的問她。

樓婉君搖頭,趴在馬車窗邊上:“我也不喜歡,爹的變化雖然細微,但是娘這麽說,你也要警惕起來。我擔心,爹會被人利用。”

樓文淵點頭,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小妹果然是變得懂事了。

“你別又到處亂跑,要不是看你在府裏不開心,我才不會帶你出來。”

“知道啦,哥~”樓婉君俏皮一笑,随後在街上逛了一會兒,買了一些調料,雇了一輛馬車去孤影峰。

看着磅礴孤傲又寂靜的孤影峰,她總感覺心底涼飕飕的。

這一次好在她有了修為傍身,進入山林裏也能護自己周全,一頭紮進了孤影峰裏。

竹屋裏,正在下棋的楚北陌神色微微一頓,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擡眸看了一眼對面的人,“今日沒興趣,改日再約。”

“你這問了我一堆亂七八糟,牛頭不對馬嘴的事情,用完就丢,楚北陌有你這麽做朋友的嗎?我連早飯都沒吃。”

甘錦嘴角抽抽,俊美的臉上立即就黑了。

這家夥昨天可是十萬火急的約自己過來,這說攆人就攆人……甘錦心裏真是臭罵了這家夥一通,他趕過來一次容易麽?

“那你去墨宗待着,我現在不想見到你。”楚北陌面無表情,口氣又冷又酷。

甘錦:“……”要是能打得過他,自己一定打殘這家夥,真是氣死人了。

甘錦走了沒多久,樓婉君就氣喘籲籲地從林子裏冒了出來,面頰緋紅,回頭看了一眼幽深的山林,總感覺不可思議,這路走得也未免太辛苦了。

013給她上藥

見到面無表情走出來的楚北陌,樓婉君傻兮兮地笑了兩聲,道:“昨日有點事情耽擱了,真是不好意思。”

“嗯。”楚北陌丢了個鼻音給她,深邃的鳳眸的瞥見了樓婉君臉頰上還有淡淡的掌印,眸底深處微微閃爍了一下,飛過一抹寒意。

“那個……我先修煉一下,再給你做飯?”樓婉君伸長了脖子,試探性的詢問。

這美男是美,就是略冷。

楚北陌瞥了她一眼,背負着手,姿态尊貴:“我餓了。”

三個字,意思就是要她先做飯。

樓婉君不禁苦笑,這位大爺還真是不好伺候,随後還是認命地進廚房去做飯。

三菜一湯,有葷有素,很快就端了上來,竹屋裏飄滿了菜香。

“楚……額,北陌!可以吃飯了!”樓婉君喊了一聲,只見楚北陌走了出來,手上拿着一只玉瓶。

“過來。”楚北陌開口,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

樓婉君傻愣愣地點頭,感覺自己在他面前就跟個……傻子一樣。

唔……沒錯,就是傻子。

楚北陌沒有言語,拔了瓶塞,一股藥香闖進了她的鼻尖,不等她反應過來,感覺臉上一涼。

回過神來就見楚北陌在認真地給自己塗藥,修長的手指有些涼,刮得她臉頰癢癢的。

“吃飯。”

樓婉君還沒享受完,楚北陌上藥就完畢了,将玉瓶丢到她懷裏:“一日一次。”

簡明扼要,簡直連多餘的廢話都沒有。

樓婉君半晌才徹底回神,看了懷裏的玉瓶,頓時愣了愣:“謝謝。”

楚北陌沒有理會她,兀自吃飯。

“那……我先去修煉了?”樓婉君詢問,楚北陌擡頭掃了她一眼,“覺醒六重,源師初級識源。你沒修煉法門?”

這是第一次,樓婉君聽見楚北陌說這麽多的話。

除了老者給的那幅圖以外,自己貌似的确沒有修煉什麽法門,愣愣地點頭。

樓宗的法門最頂級的也只有三種,《佛陀十八圖》、《金剛赤明圖》以及《玄陽寶典》。

她雖然沒有修煉,但是昨天順便在藏書樓了解了一下,出了《玄陽寶典》之外,前面兩種法門她都不太像修煉。

《佛陀十八圖》有十八重,每修煉一重肉身力量會更加強悍,缺點就是太狂暴,很容易就反傷自身。

而《金剛赤明圖》似乎只是殘圖,被後世給補充完善的,效果明顯大大減退。

但若是這兩種法門同時修煉,達到六重,絕對可以在大荒西北青年一輩中橫着走了。

《玄陽寶典》很不錯,只可惜是殘缺的,而目前她有老者給的異圖,若是沒有适合的法門之前,她打算就先參悟異圖。

樓婉君将自己的顧慮告知,楚北陌眸底似有一抹贊許飛掠,“腦子還不算笨。”

樓婉君:“……”她可不可以打人?

“拿去,不懂就問。”楚北陌手一晃,桌子上出現了三卷法門。

樓婉君頓時瞪圓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和疑惑地打量着他,這好端端地送自己法門做什麽?

要知道法門是一個宗門的根本,很多宗門寧死都要護住自己宗門法門的安全,甚至不惜毀了都不會讓它落入敵手的。

這楚北陌可真是大方,一給就是三卷。

“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樓婉君搖頭,本身能夠得到準許進來這裏享受源髓的滋養就已經很不錯了,況且這裏是墨宗。

要是他給了自己墨宗的法門,到時候自己出去,被認出來那可怎麽辦?

“不要?”楚北陌語氣俨然變得有些冰冷和危險。

樓婉君心頭一顫,苦着臉道:“不是,而是太貴重,而且這是墨宗的法門……”

楚北陌聞言臉色這才好了些許,繼續拿着筷子夾菜:“誰告訴你這是墨宗的法門?”

自己修煉的法門又不适合她,這腦子裏想的什麽東西?

“額……”樓婉君頓時就愣住了。

“拿去,別讓我說第二次。”又是命令式的口吻,不容拒絕。

樓婉君:“……”還真是頭一次見這樣強行送法門的。

随後還是拿了過來,細細看了起來,這三卷分別是《玄炎仙典》、《摘星手》以及《波若神體》。

《玄炎仙典》和《波若神體》是兩卷法門,非常适合自己,而《摘星手》是一門武技,修煉至大成,竟可隔虛摘物!

樓宗的武技有不少,除了一些高級武技之外,大多數的武技宗門裏的弟子都是可以修煉的,只是她還沒有想好要修煉什麽武技。

沒想到楚北陌竟然給自己選好了,嘴角不禁一笑,捧着三卷法門研讀修煉了起來。

這一修煉,就直接到了傍晚時分,天邊的紅霞暈染在山間,就好似披了一層霞帔,瑰麗動人心魄。

“若你有更好的觀想之法,《玄炎仙典》可以不必修煉,法門在精不在多,《波若神體》修煉至八層,後期會随着你的修為增加功效,《摘星手》是武技,法門少而精,武技多而全。”

見她睜開眼睛,身上一層淡淡的金芒收斂,楚北陌站在門前,居高臨下地凝視她。

只是樓婉君背對着他,沒有見到他眸底裏的那抹贊許之色。

“謝謝你北陌!”樓婉君起身,轉頭笑吟吟地看着他,這三卷法門真的非常不錯,十分适合她,而且似乎與她的鳳命之靈相互之間有某種共鳴。

“我去給你做飯!”樓婉君沒有察覺他嘴角微微上揚的笑意,轉身十分高興地去廚房做飯。

樓婉君去廚房不久,梓安一臉委屈巴拉地進來,白淨的臉上神色幽怨:“殿下,你就是為了她嫌棄我做飯菜的?”

楚北陌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好似在說,你自己的廚藝怎麽樣,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好吧。”梓安輕嘆一聲,其實心中更多的是震驚和驚駭,他們這位尊貴冷酷的主子,身邊向來是沒有女色的。

他這才出去辦了點事情,一回來就見到了這麽驚悚的事情,既是高興又是擔憂。

梓安輕嘆一聲:“那《波若神體》可是那位求了殿下很久的了……”

“去查一下樓宗北府,我要所有詳細資料。”

楚北陌懶得搭理他,他的東西,他樂意給誰就給誰。

014娘親發怒

回來的路上,樓婉君還處在欣喜之中,雖然下午只是粗略修煉了一下,但是她很清楚這三卷法門的精妙。

樓婉君回到北府,就發現氣壓極低,家中似乎又來了某位不得了的人物。

“站住!”

樓婉君路過前廳的時候,被一道渾厚愠怒的聲音喝住了。

樓婉君皺眉,心中十分不悅,剛一轉身,一道勁風朝她的面門就劈了過來!

樓婉君面色一寒,堪堪避開了這一擊,眸底噴火地盯着前廳裏的人。

她的好爺爺,好父親!還有另外一個老者!

“爺爺和父親這是何意?任由旁人打殺我?”樓婉君心中怒焰滔天,面色鐵青發白,她好恨!

要是自己現在足夠強,打不殘這老不死的東西!

樓婉君面色冰冷,鳳眸中滿是怒火,她相信娘親的話,此人根本就不是她的父親!

父親從小就很疼愛自己和兄長,根本就不會讓他們受到半點委屈,此人卻任由別人出手,要不是自己機靈,沒有修為在身,剛才那一掌足以讓自己重創。

“年輕人火氣不要太大。”老者讪讪地開口,神色十分不好看,似乎十分不滿意被樓婉君避開他的攻擊。

“呵呵……你個老東西跑來我家要殺我,還想我給你好臉色?老東西,有本事你今日就殺了我,看看傳出去是青陽宗還要不要臉!”

樓婉君十分火大,眸光噴火,她認出了老者領口處跟青紹一模一樣的花紋,原來是青陽宗的老狗。

“小畜生你再說一次?!”青鴻老目一瞪,渾身透出來恐怖的威壓。

這是尊者威壓,她幾乎要承受不住,忍不住差點就跪了下去。

“婉君!”慕妤薔及時出現,扶住了她,美麗的面龐上出現愠怒之色,眸光冰冷地掃了一眼前廳的人。

“樓胤,你記住你今天所為!敢讓人傷我女兒,哼!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慕妤薔是真的怒了,她沒想到自己不在的這一會兒功夫而已,自己的女兒差點又遭人毒手了!

坐在前廳裏的樓胤和樓甫臉色微微一變,看得出來,十分忌憚母親這番言辭。

“妤薔,你聽我說,青鴻宗主也只是想試探……”

“你閉嘴!試探?試探什麽?一掌試探?你過來,我也試探一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我也想挖出來瞧瞧!”

慕妤薔火冒三丈,一雙美目幾乎噴火,怒視着樓胤,眼底深處藏着濃濃的傷心、失望之色。

“行了,長輩對小輩的指點一下而已,何至于這般小題大做?”

樓甫開口,眉宇之間滿是威嚴之色。

樓婉君面色極冷,冷冷地盯着樓甫,忽的一笑:“他是哪門子的長輩?盜我鳳命之靈如此不要臉,爺爺對他還如此客氣,難道是……”

“住嘴!你怎麽跟爺爺說話的?!”

“你才是給我閉嘴!樓胤,老娘跟你沒完!”

慕妤薔火大,美眸噴火,沖上前真就硬生生地甩了樓胤一巴掌。

咚!

樓胤還真就飛了出去,半邊臉頰都凹陷了下去,口鼻溢血。

樓婉君頓時就呆住了,就連剛剛進家門的樓文淵也驚呆了。

自家老娘發威起來……還真是可怕。

樓文淵目光深沉地掃了一眼地上昏厥過去的樓胤,眼底飛掠一抹森冷的寒意。

“娘,小妹,怎麽回事?”

樓文淵快步走了過來,迅速将慕妤薔從兩個老頭中間給拉了出來。

“樓甫啊,看樣子你……”

“青鴻老狗,你最好記住你這掌!老娘跟你們青陽宗沒完!樓甫,我敬你是樓胤的父親,這麽多年來也是禮敬有加,你任由別人打殺我子女,這筆賬,你也最好想清楚!”

不等青鴻說完,自家老娘就一臉霸氣地威脅兩人。

樓婉君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崇拜至極,她還以為自家娘親是那種閨中婦人呢。

沒想到發起來火竟也這麽霸氣側漏!

“還有!最好別讓我查出來我女兒鳳命之靈被盜跟你有關,不然……”

慕妤薔面色冷然,直接拉着自己的一雙兒女離開。

“這……真是反了天了!”等人走了之後,青鴻氣得老臉鐵青,十分憤怒。

樓甫的面色也同樣不好看,但是不得不冷靜下來,眸光淡淡地瞥了一眼青鴻:“行了,當年你我的交易到此為止,這個兒媳我可不敢惹。”

說罷瞥了一眼地上昏厥的樓胤,冷哼了一聲,讓人擡走。

“樓甫你想要過河拆橋!?”青鴻頓時就火了。

“拆什麽橋,你見到老夫得到你什麽好處了嗎?自己護不住,就是沒本事,還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出來,我看你真是不想要青陽宗的名聲了。”

樓甫冷哼,轉身就走,順帶命人将地牢裏的青紹父女給放了出來。

……

院子裏,母子三人臉色都十分不好看,尤其是慕妤薔的臉色。

“娘……”樓婉君心中既是憤怒,又是難過,若是自己夠強,就不會讓母親受這樣的委屈。

“娘沒事,文淵,給你舅舅寫信。”慕妤薔輕嘆一聲,伸手摸了摸樓婉君的頭,目光看向樓文淵說道。

樓婉君吃了一驚,很疑惑問道:“娘,我們的舅舅是誰?”

她看得出來,剛才樓甫很忌憚娘親,顯然不會是因為娘親的實力,那就是娘親的家族背景。

“等你日後就知道了,若是可以,娘親是不希望你們跟慕家扯上關系的。”

慕妤薔有些無奈地說道。

“娘,你打了父親,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去看看他?”樓文淵點點頭,目光幽深地看着慕妤薔。

慕妤薔瞥了他一眼,不由得氣笑:“你都察覺了,我還能察覺不出來麽?”

坐在一邊的樓婉君目瞪口呆地看着兩人,這是在打什麽啞謎?

“娘,你們說什麽呢?我怎麽一點也聽不懂?”樓婉君一臉迷糊。

“小妹……那個人,可能真的不是我們的父親。”

樓文淵沉聲道,還用一種很擔憂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怕她受到打擊。

然而樓婉君卻點點頭:“我也覺得不是,可是他跟父親長得這麽像……那爹去哪裏了?”

父親那麽疼愛自己和兄長,可以說是非常溺愛了,怎麽可能會任由旁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傷害自己?

015傷她廢你

“殿下,今天樓宗北府發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梓安查探回來之後,一臉神秘地說道,試圖想要引起楚北陌的注意。

楚北陌擡眸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抿唇不語。

梓安頓時笑容凝滞,只能悻悻地坐下來,自己倒了一杯茶,将自己調查到的事情細細說了出來。

“今天的呢?”楚北陌聽罷,深邃的鳳眸半眯了一下,原來她的鳳命之靈被人締結吞噬過,難怪氣息會那麽微弱。

梓安眼神略有嫌棄道:“還以為殿下你不感興趣呢……好吧,我說就是了!”

被楚北陌的眼神看得心裏直發毛,梓安撇了撇嘴,将北府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楚北陌鳳眸一寒,露出一抹危險的神色。

“到青陽宗走一趟,讓容止去查一下那個樓胤。

第 2 章 (2)

好聽?嗯?”楚北陌盯着她,最後一個‘嗯’音調俨然提高了兩個度。

樓婉君咽了咽口水,心中忐忑又苦笑,這大人物真是搞不懂。

“好、好聽,當然好聽。”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楚北陌又不理她了。

樓婉君頓時洩氣,感覺這家夥自己不是自己在他身邊設了一道無形的牆?跟他說話真是辛苦。

“我聽着。”數秒之後,楚北陌難得的開口。

樓婉君頓時忍不住仰頭無聲長嘆,順帶還翻了個白眼,她以為楚北陌閉着眼睛就沒有察覺她的小動作了。

只是連楚北陌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瞥着樓婉君的憨态,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可察覺的弧度。

“那個……我知道這裏是墨宗的地盤,那個,我以後還能來嗎?”

這裏這麽多的源髓,随便弄一點出去都是價值連城,更何況自己若是能夠每天得到源髓滋養,一定會事半功倍。

她還有很多賬跟東府和南府算,一定要盡快變強起來。

“我那個、我可以每天給你做飯!絕對不重複!我發誓,我就是泡一下源髓。”

她真的是這麽想的,要是每日得到源髓的滋養,對她煉體十分有幫助,筋脈骨骼都會堅韌。

并且她的源府也會更加雄渾,這對自己參悟源紋也有極大的幫助。

楚北陌鳳眸低垂着,瞥了一眼面前的棋盤:“你會下棋嗎?”

樓婉君一愣,旋即點點頭!不會也得會!

“嗯,那就勉強。”

楚北陌回應,姿态淡淡的。

樓婉君聽罷,頓時就真的想‘呵呵’一笑了之。

什麽叫勉強?!

等本小姐變強起來,亮瞎你的狗眼!

006盜賊造訪

氣氛尴尬了一下,樓婉君看了一眼天色,自己出來的時間已經很久了,再不回去,娘親和兄長該着急了。

“謝謝你楚北陌,那……我今天就不打擾你了。”

樓婉君局促了一下,偷瞄了楚北陌兩眼,聲音有些弱弱地說道。

楚北陌略微皺眉,瞥了她一眼,冷傲得很,道:“北陌。”

連名帶姓他不喜歡。

樓婉君心底一抽,這位爺您的要求還真是夠多的。

“北陌。”樓婉君乖巧地點頭,起身走到竹屋外面,頓時就傻眼了。

奶奶個熊,這裏是孤影峰深處,她怎麽出去?

對剛才那條花斑肥蛇還心有餘悸着,再來一條,她可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還會這麽幸運,能有人出手救自己。

随後僵着身子後退了幾步,立在楚北陌跟前,偏頭看着他,有些糾結問道:“那個……你知道哪條路出去能安全出去嗎?”

楚北陌擡頭,神色又是那種冷冷的,酷酷的,偏生這張完美的俊臉讓人又讨厭不起來,反倒是百看不膩。

“對你而言,走哪裏都不安全。”

樓婉君:“……”

這就算事實,也不要說得那麽直白好嗎?

你不說實話,又不會死好嗎?

“那我豈不是出不去了?”樓婉君郁卒,指望楚北陌送自己出去,她是萬萬不敢想的。

也幸好自己遇到的是楚北陌,這要是遇到旁人的話,估計現在自己又死了一次。

“過來。”

她發愣的功夫,楚北陌已經起身,背負着手,身姿颀長,氣質尊貴無比。

樓婉君反應慢了半拍,還是乖乖地跟了上去。

“北陌,那個……你能送我出去嗎?”

眨巴着烏黑的鳳眸,俏臉上還有些嬰兒肥,委屈巴巴的樣子,濕漉漉的眼睛,很惹人憐愛。

楚北陌見狀,心底轟的一下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撞翻了,神色有些不大自然。

只見他兩指飛射出一道紫芒,轟隆隆的巨響傳來,只見一只墨狼出現,霸氣冷酷十足。

楚北陌飛身躍在上面,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猶若帝王般尊貴。

“我……我上不去。”

樓婉君窘迫至極,漲紅着臉無奈又委屈地看着他。

楚北陌深吸了一口氣,完全被她這副萌樣給打敗了。只得下來,修長有力的手臂摟住她的蠻腰,輕輕一躍上了墨狼的背上。

樓婉君第一次感受到坐騎的威猛,緊張得臉色發白,緊緊地揪着他的衣服,沒發現兩人的姿勢有些暧昧。

“到了。”

楚北陌感受樓婉君瑟瑟發抖地緊靠着自己,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樓婉君半晌才反應過來,慌裏慌張地想要下去,但是一轉眼發現自己貌似沒有這個本領,扭頭水汪汪的鳳眼盯着楚北陌。

楚北陌嘴角微微抽搐,自己真的是瘋了!

但還是認命地将樓婉君給抱了下去,一轉身連同那只墨狼就潇灑的消失在天際。

樓婉君頓時就松了一口氣,跟這樣的大人物相處還真是心驚膽戰的。

自己剛才是怎麽有勇氣開口說要每日去才泡源髓的?樓婉君都有點佩服自己了。

“樓婉君!”

樓婉君前腳剛進大街,身後就傳來了樓文淵憤怒又擔憂的怒喝。

完了。

樓婉君心中咯噔一聲,僵硬着身子轉身,笑吟吟地看着火冒三丈高的樓文淵。

樓文淵簡直氣死了,見到樓婉君又開始賣萌讨好自己,再大的怒火當時就湮滅了一半。

誰讓這是自己的親妹呢?不得自己寵着?

“哥~~”樓婉君笑眯眯的,這招對他是百試不爽。

樓文淵俊臉黑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回家!”

一大早的就不見人影,還跟下人扯謊诓騙他,簡直氣死他了!

“哦……”樓婉君瞬間乖巧得跟只小兔子似的,任樓文淵拉着回去。

“以後你都甭想再出來了!”馬車中樓文淵依舊黑着一張臉,這小妮子就是個小騙子!

“不要!我只是好奇到處走走,下次我真的保證不會了!”樓婉君可憐兮兮地眨着眼睛看着他。

樓文淵見狀,頓時胸口一陣凝滞,伸手一把将她的臉給推開:“少裝可憐,不上你的當。”

樓婉君頓時小嘴噘了起來,兄妹倆回到北府,發現府中似乎來了客人。

“這好像是青陽宗的座駕。”樓文淵疑惑地嘀咕了一句。

樓婉君跟在他的身後,聽得清楚,頓時身形一僵,烏黑鳳眸之中飛掠一抹冰冷之色!

青陽宗!

她倒是不知道青陽宗的那位‘貴女’沒了她的鳳命之靈,一身的源力丢失,會是個什麽情況呢?

兄妹倆走到前廳,果不其然,前廳中母親正在招待青陽宗的‘貴客’。

“此是青陽宗長子青紹,是一名聖者。”樓文淵見到青紹的時候,眼眸深處飛掠一抹寒意。

青陽宗與他們樓宗向來不合,今日趁着父親不在過來造訪是什麽意思?

青紹原本還在跟慕妤薔東拉西扯的說着話,見到兄妹二人進來,立即扭頭看了過去,目光十分銳利,直視着樓婉君。

樓婉君心中冷笑,這年頭,盜賊可還真是猖獗!

以為她就會害怕麽?要不是他們偷盜汲取自己的鳳命之靈,前世她也不會因為無法修煉,而處處遭人白眼,更不會因此而讓一家人跟着自己擡不起頭來。

青陽宗欠她的,她一定會連本帶利地拿回來!

樓婉君擡着頭,還略有嬰兒肥的面孔上帶着笑容,絲毫不懼地迎視青紹的注視。

她還注意到青紹身邊還有一個穿着黑鬥篷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人,這會兒似乎在發抖?

“賤人!你敢盜走我的鳳命之靈!”

青穎姿再也忍不住了,從樓婉君進來的那一刻,她就感受到了此女身上熟悉的源力,還有被自己滋養了十三年的鳳命之靈!

見青穎姿朝自己撲過來,樓婉君鳳眸露出一抹譏諷之色,擡腿一腳朝青穎姿的面門踹了過去。

青穎姿就是那個跟自己同年出生,一出生就被判定為是鳳命之體的貴女,因此青陽宗也跟着一時名聲大噪。

兩人同歲,她相信青穎姿一個嬰兒肯定是無法做到的,但是從她這樣的表現來看,顯然是清楚這鳳命之靈是自己的。

007賊喊抓賊

砰!

沒有源力的青穎姿自然不會是她的對手,哪怕是她剛剛掌控了源力,這一腳的力度也絕對不輕。

青穎姿撞在柱子上,頭上的鬥篷滾落了下來,露出了絕世姿容,此刻十分狼狽。

“孽障!你竟如此狠心!我殺了你!”青紹原先是樂得看自己的愛女出手的,但是他卻忘了,青穎姿現在是半點源力都沒有,怎麽可能是樓婉君的對手?

說罷當真就一掌朝樓婉君劈了過來,掌風渾厚而淩厲,若是被劈中,這絕對是會要了她的命!

樓婉君眸色一寒,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護犢的慕妤薔美麗的面孔頓時烏雲密布,轟然出掌,擋了青紹這一掌!

轟!

硬生生将青紹這一掌給轟散,帶着勁風又将青穎姿傷了一遍。

“你!”青紹面露憤怒驚駭之色,這樓胤的女人來歷不明,沒想到修為竟如此強悍。

看樣子今日他想要拿回鳳命之靈是不可能的了,臉色陰沉得可怕,将青穎姿給扶了起來。

“我們走!”自知占不到便宜,青紹便想要離開。

“來人!”慕妤薔冷着臉,一聲怒喝,瞬間北府暗藏的殺手出現,圍住了整個前廳。

“青先生好生狂妄,來我北府造訪,父女二人聯手,在我眼皮子底下要殺我女兒,你當我是眼瞎麽?”

慕妤薔态度很強勢,美麗的面孔上滿是怒氣。

她當然知道樓宗一向跟青陽宗不對盤,但來者是客,她自然不可能将人給趕走。

但沒有想到的是,這對父女還真是狂妄,前後喊打喊殺要殺了她的女兒,真當她慕妤薔是死人麽?

青紹面色凝滞,目光陰森地掃了一眼樓婉君,竟出言道:“此毒女心腸歹毒至極,用邪惡手段盜走我愛女的鳳命之靈,如若不給我個交代。今日,青陽宗與你樓宗至死方休!”

樓婉君頓時就笑了,賊喊抓賊,自都想要給他鼓掌了。

“青紹,你以為你一個聖者,就能将白的說成是黑的嗎?我盜走鳳命之靈?呵呵……你怎麽不說你女兒用了我十三年的鳳命之靈,收割了一片大荒西北的好名聲,如此下作惡毒,你還能要點臉嗎?”

“小孽障!你還敢強詞奪理!”青紹怒喝,想要震懾她。

但是有慕妤薔在,他半點便宜都占不到。

“你聽好了,我樓婉君,此生定要你們青陽宗難受百倍!你們做的孽,本小姐會拿回來!跑我家門口來鬧事,青紹,你說,這件事情我若是告訴我爺爺,你覺得你們青陽宗會不會倒半邊?”

樓婉君此時完全就是一頭小刺猬,說話神色淩厲,目光犀利無比。

“你敢威脅我!?”青紹心中一慌,想到樓宗的老祖,那暴脾氣……

“威脅你?你還真不配,抓起來!”樓婉君冷聲,下令讓府中的殺手将父女倆給抓起來。

聖者又如何?這些殺手都是父親親手調教的,身上的源紋逆天,青紹又算什麽東西?

父女倆直接被抓起來,源力被封,青紹根本動彈不得,憤怒地被押進了北府的地牢中。

“婉君,這是怎麽回事?”

父女倆被抓走之後,慕妤薔和樓文淵這才将注意力給轉向了樓婉君。

剛才發生的一切太過兇險,慕妤薔不敢想象,要不是自己突破了,估計也擋不住青紹聖者的那一掌,會直接将這對子女給劈成肉泥的。

一想到這裏,慕妤薔的臉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樓婉君深吸了一口氣,幸好她早就編好了措辭,等的就是青陽宗上門興師問罪,她再揭開。

只是她沒想到青陽宗的人會如此沉不住氣,今天就過來找麻煩了。

還上演了一出賊喊抓賊的好戲,還真是不要臉。

“什麽?!青陽宗好大的膽子!”樓文淵一聽,頓時就怒了!俊臉鐵青無比,一拳頭砸在了桌子上。

“對不起……婉君,是娘沒保護好你。”慕妤薔聽完眼眶頓時就紅了,她竟任由別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欺負自己的女兒十三年!

這十三年的時間裏,女兒成為了樓宗,甚至是整個大荒西北的笑話。

慕妤薔心頭就跟被刀子狠狠戳了一刀似的,既是心疼,也十分憤怒。

“娘,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要不是這次落水,或許我的鳳命之靈也不會因為要護着我反噬了青穎姿,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

面對家人的時候,樓婉君又變成了天真爛漫的女孩,靠在慕妤薔的懷裏撒嬌。

“這件事情,必須要告訴爺爺!不然,鳳命之體,百年難得一見。青陽宗不會就這麽罷休的,一定要想好萬全之策。”

樓文淵雖然憤怒,但處事還算冷靜,立即就想好了對策。

“當然要告訴你爺爺!我慕妤薔的女兒,誰也別想欺負!”

一說到青陽宗,慕妤薔的臉色就變得淩厲陰冷起來。

他們竟敢如此大膽行徑,用這樣惡毒的手段締結契約來汲取她女兒的鳳命之靈!

他們雖不指望子女能變得有多強,但在大荒,實力就是籌碼,沒有實力傍身,就只能被人欺壓。

婉君是先天滿源力,天生的源府,原來是鳳命之靈羸弱,難怪他們用盡了辦法也沒辦法滋養她的源府。

“誰欺負我們君兒啦?”

母子三人正說話着,樓胤從宗府回來,就見母子三人在前廳裏說着話,臉色似乎都不大好。

“爹!”樓婉君眸眶有些發紅,起身朝樓胤就飛撲了過去。

前世,她因為自己不能修煉,性格孤僻,極少跟家人這般親近。想到父親前世突然就死了,接着就是兄長被打殘廢,娘親一瞬間就蒼老了。

若是自己沒有重生,得知自己葬身獸腹,卧榻在床的兄長,蒼老的娘親該如何?

“這孩子,都多大了還哭鼻子?”樓胤生得很英俊,屬于溫文爾雅的那種類型,見樓婉君抱着自己哭鼻子,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哭鼻子我都覺得輕了!”慕妤薔臉色很不好看,冷哼了一聲。

“怎麽回事?”樓胤察覺自己妻子不對勁,頓時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詢問道。

樓文淵陰沉着臉,将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着重講了樓婉君被盜走鳳命之靈的事情。

008東府欺壓

樓胤聽罷,臉色一沉,眸底飛速掠過一抹神色。

“受苦了,君兒,是父親沒有保護好你。”

樓胤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雙目中滿是心疼之色,眼底深處卻斂藏着一抹森冷的寒意。

樓婉君輕輕搖頭,有些劫後餘生的感覺道:“好在現在發現得還不算太遲。”

“這件事情,我一定要跟青陽宗清算!”慕妤薔恨恨地說的,美麗的面龐上滿是怒氣是和殺意。

樓婉君心中是溫暖的,看着眼前自己生命裏最重要的是三個人,她很慶幸自己能夠有這樣重來的珍貴機會。

“咳咳……”一家人正商量着對策,樓胤忽的咳嗽起來,臉上神色一度慘白。

慕妤薔臉色微變,連忙上前扶着樓胤坐了下來,拿出丹藥給他服了下去。

樓婉君見狀,倏地鳳眸深處飛掠一抹寒意,父親可是宗師級別的源師,怎麽會生病呢?

源師和修士吞吐源力之後,肉身早就有所改變了,不會像是普通人那樣生病。

難道前世父親是病死的?但是在她的印象中,父親的身體一直很康健,似乎咳嗽……也是在今年才開始的。

“娘,父親這樣有多長時間了?”

樓婉君皺眉詢問。

慕妤薔微微嘆息,正要開口說話,就被樓胤給阻止了。

“只是有一點不大舒服而已,沒事。文淵,帶君兒去休息。”

盡管樓婉君很想知道,但是眼下父親似乎并不想讓自己知道,也只能作罷。

樓婉君回到自己的院子中,便盤腿坐下來進入觀想狀态中。

腦海中的那幅圖很神異,樓婉君觀想得很入迷。漸漸的,她像是看見了一只遠古神禽,遮天蔽日,漫天的火紅,像是要燒至天際,透着一股磅礴與滄桑。

隐隐的,樓婉君似乎看見了一種源紋,十分強大,她不斷深入觀察,不知不覺之間竟進入了癡迷狀态。

轟!

兩個時辰之後,她的源府爆發出一陣轟鳴,像是開閘的洪水,沖刷滋養着她的筋脈骨骼。源力終于被全部煉化,成為她的力量,進入了覺醒第一重!

樓婉君十分興奮,從未感受過這樣磅礴的力量,就連精神都變得飽滿。

樓婉君以為自己能夠突破覺醒第一重就已經非常不錯了,然而晉升還在繼續。

二重、三重、四重……六重!

直到體內那股洶湧澎湃的力量逐漸消失,她的修為停在了覺醒六重巅峰!

樓婉君心中大喜,烏黑鳳眸璀璨,這才想起來青穎姿似乎已經是引神二層了,自己雖然得到了她的力量,但還是流失了部分。

對此樓婉君倒不是很心疼,她不是沒有見過樓宗的法門,絕對都比不上老者給自己的這幅觀想法門。

不僅能夠修煉源師源力,還能助修士煉體,這法門絕對強大得離譜。

沖擊之後,樓婉君感到一陣饑餓感襲來,連忙去廚房找吃的,路過父母的院子時,忍不住停了下來。

“今天怎麽不讓我告訴婉君和文淵?”慕妤薔的聲音傳來,聽得出來很擔憂。

“咳咳……只是受了點傷而已,告訴他們反而讓兩個孩子擔心。”樓胤輕咳。

“要我說你就是太心軟,根本就沒為我們娘仨考慮過!”

慕妤薔有些生氣和委屈道,“東府的人明知道你現在才是宗師的源師,就要你給他們镌刻大宗師級的源紋,這能不被反噬麽?”

“行了,這件事情不許再提起了!”樓胤口氣聽起來不太好,甚至有些厲色。

在外面爬牆角的樓婉君聞言,頓時臉色一寒,轉身回到自己的院子。

“又是東府!”樓婉君心中惱恨得很,前世他們北府就一直受東府的壓迫。

東府仗着自己子嗣多,長子樓子陽是家族年輕一輩中修為較高的,已經達到了引神一層。

而他們北府,哥哥也是先天滿源力,但是修煉源師,要遠比修士更加困難。

有的時候,一旦被卡在某個源紋那裏,一輩子都無法晉升也是有可能的。

哥哥現在是源師初級學徒,連入門都還沒有進入,可想而知這源師有多困難了。

源師初級就分有三級:學徒,需要背熟各種源紋的作用以及用法,大荒源紋不下萬千,這要熟背,絕非常人能做到的。

入門,可以簡單繪制一些基礎源紋,幾乎沒有什麽攻擊效果,大多都是治療。

第三級就識源,能夠自行領悟到源力中源紋,并且可以繪制出來。

許多源師在學徒和入門的時候,也許會很出色,但是會卡死在識源這一級,有些甚至一輩子不得其要領,因為領悟源紋需要極高的悟性。

源紋的囊括十分複雜,源紋可以镌刻在修士的源府中,作為加持力量,屬于輔助類型;亦可以镌刻在法器上,增強其自身威力;同樣也可以直接在戰鬥中镌刻繪制,正面作為攻擊力量;也可以镌刻繪制出治療源紋,作為治療,效果與丹藥相差無幾。

源紋是一切力量的來源,源力只是作為一個載體,因此作為源師,就必須要擁有強大的源府力量。

但是源師這一途太過于艱辛,極少有人能夠堅持下去,放眼西北八宗,父親是唯一一個源師宗師。

而源紋也分為兩種,一種是先天形成,這類源紋較為完善,威力強大,但卻很罕見;一種就是源師參悟出來,自行補充繪制的,現在大部分的源紋屬于後一種。

她沒想到東府的人眼皮子竟如此淺薄,讓父親镌刻繪制大宗師級的源紋,這不是讓父親去送死麽?

樓婉君大恨不已,鳳眸半眯露出一抹狡黠之色,既然東府那麽喜歡仗着爺爺的喜愛為所欲為,那她就讓他們沒了爺爺的喜愛,看他們還如何嚣張。

只是父親被反噬,這樣會損傷源府,很有可能父親這輩子都無法再前進一步。

樓婉君心中裝着事情,又想起了白天在宗默吃的食物,不由得舔了舔小嘴,輕嘆一聲,楚北陌……還真是暴殄天物,居然把金身層次的兇獸當做食物。

009挨一巴掌

翌日清晨,天空下起了牛毛小雨,落在翠綠的葉子上沙沙作響,遠山一片朦朦,令人心中寧靜。

“呼~~”樓婉君輕吐了一口濁氣,渾身隐隐可見一抹赤芒閃爍,肌膚瑩白發光,睜開了鳳眸,一抹神芒即逝。

簡單清洗了一下,樓婉君來到了前廳,父母和兄長也剛好過來,見到她的時候,三人臉上浮現驚喜之色。

“小妹!你……覺醒六重?!”樓文淵簡直連下巴都要驚掉了。

“婉君,過來娘瞧瞧。”慕妤薔開心的眼眶發紅,急忙将她拉了過去。

樓胤也是很高興,但是樓婉君看得出來,父親似乎還是有些失望。

“果真是覺醒六重!”慕妤薔高興得緊緊抱着她,差點就哭出來了。

樓婉君被抱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同時心裏也充滿了感動,更加激起了她要變強的信念。

這一世,她要做頂端的那個人。

一家人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高興地吃早餐。樓婉君看了一眼樓胤,她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她不僅要做修士,也要做源師。

“爹,我昨晚參悟了一種源紋,有些地方不是太明白,要不您給君兒指點一下呗?”

樓婉君撒嬌地說道。

“哦?君兒還參悟了源紋?”樓胤眼眸一亮,放下了勺子個,有些期許地看着她。

樓婉君嘴角微微上揚,放下手中的餐具,深吸了一口氣,調整自己的源力。

随後只見她指尖掐出一抹赤紅色源力,樓婉君将自己昨晚參悟老者給的圖,悟出來的源紋。

樓婉君镌刻得很認真,這是她第一次繪制源紋,速度很慢。

樓胤的眼神見到這源紋時變得越來越炙熱,充滿了震驚之色,難以置信地看着樓婉君,激動得跟個小孩似的。

樓文淵也是難以置信,居然一下子就到了初級識源!

自家這個小妹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同時心中也十分自豪。

修士和源師同時修煉,這樣逆天資質恐怕在大荒中也沒有幾人吧?

“好累~~”終于繪制完成,樓婉君感覺自己像是要脫力了似的。

“快歇歇!你第一次繪制源紋,源力支撐不住,也是正常。”慕妤薔心疼的說道,急忙給她盛了一碗湯。

樓胤滿意地點點頭,臉上的雲霧總算散去,擡手瞬間繪制了一道治療源紋,飛射進入她的體內。

樓婉君驚異,擡手成紋,這樣的速度……自己還有很長的距離呢。

“不過你要記着,這源紋以後不要在人前繪制出來,除非你能像為父這般瞬間凝紋,源紋就是我們源師的生命。”

樓胤很認真又嚴肅地看着她說道。

樓婉君點點頭,一家人在喜悅中吃過早點,樓文淵依舊去莊子上打點生意,而樓胤則是又去了一趟宗府。

樓婉君去家族藏書樓找找書籍,了解一下八宗在西北的背景和實力。

最重要的是,她要青陽宗在西北永生除名!

四府雖然也各自有自己的書房,但收藏遠不及樓宗的藏書樓。

樓宗的藏書樓就像是一座塔,足足有八層,建築恢宏,書籍種類很齊全,各種法門等等,都有收藏。

樓婉君出現在藏書樓時,瞬間就引來了家族弟子的圍觀,就跟看猴似的。

“這個廢物居然有臉來藏書樓?她是想來找什麽法門嗎?真是不怕笑掉大牙。”

“真是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自信,還是北府的千金呢,連我都不如。”

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全然都是鄙夷、譏諷。

若是換做前世的自己,她現在會悶聲不響地扭頭就走。但是現在嘛……自己的真的是廢物麽?

樓婉君挺直了腰杆,眸光一一掠過這些人,面帶一絲譏諷之色。她心中滿是自信和底氣,原來這就是有實力的資本。

直接來到藏書樓的考核處,想要借閱藏書樓的書籍,是要實力等級來劃分的。

“這廢物該不會是嫌自己還不夠丢人吧?居然還去考核,也不怕笑掉大牙。”

頓時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不少人嗤笑了起來,一個個幸災樂禍的樣子,似乎看着自己失敗,他們的內心能夠得到滿足。

“喲,廢物也會看書呀?”

忽的一道清冷的女音傳來,正準備要考核的樓婉君身子一怔,眼眸深處飛掠一抹冰寒之色。

緩緩轉身,看了過去,一身绫羅綢緞,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樓夢菲走了過來,身邊還跟着南府的樓皓瑩和樓皓柔姐妹。

這對姐妹還真是跟狗皮膏藥似的,就那麽樂意跟在樓夢菲的身邊做一條狗麽?

“至少我還知道學點做人的道理,你呢?張嘴就滿嘴噴糞,來這書樓,我都覺得是玷污。”

樓婉君犀利反擊,驚掉了看熱鬧的一衆人。

“平叔,我要考核。”樓婉君說罷,也不去理會樓夢菲三人難看的臉色。

尤其是樓夢菲,臉色漲紅青紫,一口牙齒差點都要咬碎了。

“這賤人的命真大,這都淹不死她。”樓皓柔盯着樓婉君的後背,目光十分陰毒,小聲的說道。

“樓婉君!你敢罵我?!”

樓夢菲半晌才反應過來,頓時就炸了,氣沖沖地沖到她的身邊。

樓婉君很是時候地轉過身來,盯着樓夢菲揚起的手,譏嘲一笑:“樓夢菲你也就這點能耐麽?有本事你倒是打一個。”

她心中巴不得樓夢菲這一巴掌落下來呢,從前樓夢菲都是陰着來對付自己,在人前都沒有落下什麽把柄,完全就是一副乖乖女的形象。

她要是不把她這層皮給扒下來,怎麽叫爺爺知道自己被東府欺壓了這麽多年呢?

“賤人!你以為我不敢嗎?!”樓夢菲氣得頭頂充血,雙目圓瞪,還真就猛地一巴掌給甩在了她臉上。

口腔一陣鹹腥,嘴角溢出了鮮血,樓婉君眸底飛掠一抹寒芒。

“廢物就是廢物!打了你又能怎樣?!”樓夢菲很是得意,厭惡譏嘲地打量着她。

“閉嘴!這裏是藏書樓,不是打架的地方,要打架就去武場!”

平叔從書臺內側站了起來,渾身透着一股威嚴,犀利地掃了樓夢菲一眼。

樓夢菲頓時縮了一下,恨恨地挖了她一眼,跟樓皓柔姐妹揚長而去。

010打一個賭

“你也是,明知道她是個什麽性子的人,還要激怒她,這不是自己找難受嗎?”

平叔輕嘆一聲,看了她一眼。

樓婉君淺笑,頓時‘嘶’了一聲,臉頰火辣辣的疼,這下手還真是狠!這巴掌她遲早要百倍千倍地要回來!

“我沒事平叔,能給我考核一下嗎?”

平叔點點頭,低頭給她填寫資料,然後将一顆如成年人拳頭大的源晶給拿了出來。

源晶很難得,是地源凝結而成,比源髓還要更加難得;但是源晶是測試最好的材料,樓宗底蘊深厚,這樣的源晶還是有那麽一兩顆的。

“把手放在上面,灌注你的源力。源力顏色越深等級就越高,才能借閱到藏書樓中高層的書籍。”

平叔深看了她一眼,雖然是按照流程來操作的,但是他也并不看好樓婉君。

只是啊……一個先天滿源力,浪費了呀。

樓婉君沒有去管平叔眼中的可惜之色,點點頭将手掌放在了源晶上。

“嘁,這廢物還真是锲而不舍,都被夢菲扇了一巴掌了,還這麽不識趣。”

看熱鬧的人不少,都不看好樓婉君,一副看戲的姿态,态度很是傲慢。

樓婉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鳳眸閃爍狡黠之色,放在源晶上的手收了回來,轉身看了一眼這些人,笑道:“不如,來打個賭如何?”

正好她的小金庫用得差不多了,收割一批當零用還是不錯的。

“樓婉君,你腦子沒壞掉吧?跟我們打賭,你哪裏來的自信?”有人嗤笑。

樓婉君掃了他一眼,半邊臉頰的紅腫十分清晰,勾唇笑道:“我哪裏來的自信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只是你們敢不敢跟我這麽一個廢物賭呢?如果連這個都不敢的話……那麽你們比廢物還不如,就請閉上你們的臭嘴,夾着尾巴乖乖學做人!”

樓婉君氣勢忽的變得淩厲起來,這些人裏面都是他們樓宗的弟子,都是有血緣的親人。

但是呢,他們是怎麽做的?踩着她的尊嚴,譏嘲她,這難道是親人做得出來的嗎?

這樣的親人,她不屑!

“你說,賭什麽?!”有人被激怒,撸起袖子叉腰盯着她,神色十分惱火。

樓婉君勾唇一笑:“這枚源戒,賭我能夠上藏書樓三層,輸了歸賭注最大的,贏了……你們押的錢都是我的。如何?可敢?”

這枚源戒是父親給她的生辰禮物,十分珍貴,源戒就跟源髓一樣稀有,就連樓夢菲都沒有。

這要不是有自己的印記,估計早就被樓夢菲搶走了。

“樓婉君,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樓夢菲的聲音傳來,去而複返,眼睛帶着濃濃的譏诮之色,這個白癡,這不是白白将源戒送到自己的手上嗎

第 1 章 (1)

001葬身獸腹

月色如水,銀白光輝籠罩着西北連綿起伏的山脈,像是披了一層白紗。這裏山勢陡峭,大山雄渾而磅礴,猶如蟄伏沉睡的巨獸,給人莫大的壓力。

“夢菲姐!你們等等我……”

因驚慌恐懼而變得尖銳的聲音刺破了黑夜的寂靜,只見山林腹地,一群少年少女正在瘋狂逃亡,他們身後是一頭約三米高,六米長的赤虎。

這頭赤虎已是金身層次的修為,他們根本就不是對手,只能瘋狂逃走。

而這群少年之中,有一個瘦弱的女子落後,幾次被赤虎撲翻,又踉跄起身,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朝前沖。

樓婉君身上多處被赤虎抓傷,鋒利的爪子勾裂她的皮肉,可見森森白骨,鮮血淋漓。

血腥的氣味讓赤虎更加亢奮,追着樓婉君就像是貓捉到老鼠之後般的逗弄。

每一次,樓婉君眼看就要能夠脫離虎爪,卻又被硬生生地給撲倒、撕扯、丢棄,如此反複。

絕望與希望交織,像是明滅不定的燭火。

“夢菲、皓瑩,你們救救我……”樓婉君絕望地哀求,明明數次樓夢菲可以伸出援手的,卻視而不見,只顧自己瘋狂逃竄。

“啊……”巨大的虎爪就像是一塊重鐵砸在她的身上,頓時胸骨齊斷,樓婉君一口鮮血夾着髒腑的碎渣狂噴了出來。

“吼!”赤虎俨然很亢奮,一把抓起還未斷氣的樓婉君狂擲了出去。

咚的一聲,樓婉君砸在了樓夢菲的身上,将樓夢菲給砸了個人仰馬翻。

“你找死啊!廢物!”樓夢菲大驚失色,掙紮着要爬起來,一只腳狠狠地踹着樓婉君的面門,頓時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你……害我……”樓婉君滿臉鮮血,嘴角不斷流淌着鮮紅的血液,雙目滿是血珠,卻透着濃濃的恨意,本能地死死抱住了樓夢菲的大腿。

她好恨!為什麽不聽娘親和兄長的話,要跟樓夢菲這群蛇蠍心腸的人來這裏?

為什麽她從未害過人,這些人卻要一次次地殘害她?

為什麽?

她好不甘心!

“去死去死去死……你個死廢物!你滾開!”樓夢菲又驚又恐,焦急不已,滿臉兇狠之色,用盡力氣狠狠地踹着她的面門。

本就身受重傷的樓婉君不堪重負,渾身是血的翻滾出去,撞在尖石上,被追上來的赤虎兩爪子直接撕碎,葬身獸腹……

……

“嘶……”

好疼,渾身都好疼,就像是被千萬把刀子淩遲一樣。

樓婉君痛苦萬分,倏地睜開了眼睛,渾身早已被汗水浸濕。

樓婉君怔愣了數秒,忽的瞪圓了眼眸。

看着熟悉的房間,樓婉君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完好無損,這才松了一口氣。

“好真實的夢……”

感嘆一聲,話音戛然而止,樓婉君忽的再次瞪圓了眼睛,驚駭地盯着自己的手,吓得臉色慘白:“這這這……這不是我的手!?”

樓婉君心髒狂跳,大口喘着粗氣,腦海中像是高速放映的電影似的,不斷地重複這她在山林中被赤虎撲倒、撕裂,樓夢菲的見死不救,痛下狠手,她渾身是血,滿心的絕望,最後還是死在了赤虎的嘴裏。

“這……這不是夢……”

樓婉君捂着胸口,劇烈地喘氣,眼眸中滿是驚恐駭然之色,稚嫩的面孔一陣慘白。

半晌的功夫,樓婉君才從震驚之中逐漸緩過來,赤着腳跑到了梳妝臺前,看着自己只有十三歲的稚嫩容顏。

她頓時懵住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記得很清楚,自己已經十八歲了,雖不是絕色天姿,但絕對不是現在這副稚氣未脫的樣子。

“婉君?你總算醒了!”

正當她發愣之際,一個美婦推開房門進來,見她呆滞驚駭地杵在梳妝臺前,明顯怔了一下,而後急急放下手中的東西,喜泣而極,快步上前将她摟緊了懷裏。

樓婉君瞪圓了眼睛,眼眶發紅,聲音顫抖:“娘……”

還是那個熟悉的懷抱,樓婉君頓時就哭了出來,是驚喜的眼淚。

她居然重生了!回到了她十三歲的年紀。

樓婉君心髒狂跳,充斥着震驚、喜悅與悔恨。

眼前的美婦很年輕,容顏保持在二十七八左右的年紀,風韻猶存,是個極美的女人。

她記得很清楚,她十八歲的時候,娘親蒼老了很多,明明也就三十左右的年紀,卻蒼老得如老妪一樣,只因父親突然病逝,兄長也被人打成了殘廢……

不過短短三年的時間,他們北府從榮耀的巅峰,跌落谷底,任人宰割和踐踏,她最後居然落了個葬身獸腹的凄涼下場。

重活一世,她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樓婉君烏黑得如水洗過的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迸裂出濃濃的恨意,緊緊地抱着母親慕妤薔。

“小妹醒了嗎?”

樓文淵的聲音傳來,一個俊美儒雅的少年走了進來,面帶關切之色。

樓婉君身子一僵,眼眶再次泛紅,險些失聲道:“哥?”

她記得很清楚,她十七歲那年,兄長外出,突然被一群暴徒打成殘廢,從此不僅癡傻,連一身的修為都廢了。

即便如此,前世兄長對她依舊關愛有加,得知自己要跟樓夢菲他們去山林,拼死阻撓自己。

想來兄長即便是癡傻,也知曉東府的人不是什麽好東西。

若是她沒有重生,前世娘親和兄長得知自己慘死,他們只怕是會……樓婉君眼淚簌簌而落,她不敢再想。

好在,老天垂憐,她命不該絕。

“這次吓壞了吧?”樓文淵見狀,走上前來,溫厚的手掌摸了摸她的腦袋,眼神充滿了溺愛之色。

“哥……”樓婉君忍不住撲了過去,放肆大哭了起來,失而複得的心情,沒人能比她更清楚了,兩世的情感的交織,她懂得了親情的珍貴。

“傻丫頭,沒事了。”樓文淵失笑,與慕妤薔表示很無奈,自家就這麽一位小公主,不寵着還能怎麽樣呢?

樓婉君只一味地哭着,很快就哭累了,抽噎着吃了些東西,樓文淵和慕妤薔便讓她躺下休息,一覺睡到了入夜。

002卑微巅峰

晚上的時候,樓婉君做了噩夢。

夢見自己被赤虎追趕、撕扯,怎麽也跑不掉,以及樓夢菲那張兇狠的臉,狠狠地踹着自己的臉,血肉模糊。

鮮血淋漓的場景倏地一下子将她給驚醒了。

發現自己渾身都是汗水,樓婉君喘息了一會兒,平複了心中的驚恐與恨意,這才起身下床摸索着倒水喝,紗窗透進來的月色照在她的臉頰上,依舊很蒼白。

“膽子這麽小,就不應該跟着那些人去山脈。”

忽的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樓婉君的思緒。

“誰?”樓婉君心中凜然,面色緊繃,滿是警惕之色,順手就拎起了身邊的凳子。

只見她的房間中,一團紫霧凝聚,化成了一位道骨仙風的老者。

“你是誰?為何會在我的房間?”

樓婉君烏黑的眸子犀利,一臉的肅殺之色。

“女娃娃,就這麽對你的救命恩人說話的嗎?”六屠老祖嘴角抽抽,想到不久前也才遇到過這麽臭臉的一個人,頓時不由得郁悶。

現在的年輕人說話都這麽沖的嗎?

樓婉君聞言頓時就愣住了,好半晌的功夫,才回過神來,震驚又感激道:“是您救了我?”

六屠老祖捋着花白的胡須,眼神很挑剔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估量她的能力。

“你覺得呢?不是老夫,你以為你還能活着嗎?年紀輕輕就葬身獸腹。”

樓婉君一怔,驚詫地看着他,問:“不知前輩如何稱呼?婉君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老夫六屠,外人尊稱六屠老祖,你要謝老夫尚早着呢。老夫倒是好奇得很,你是天生鳳命之主,又是先天滿源力,如此優質的天資,怎會沒有半點修為,還落得那麽凄涼的下場?”

六屠老祖有些唏噓,一雙跟金燈似的老目閃爍着光芒,似乎十分滿意樓婉君的資質。

樓婉君再次愣住,有些不大明白六屠老祖話語中意思,驚疑道:“老祖說我是鳳命之體?”

“不錯,你且過來老夫瞅瞅。”六屠老祖面帶一縷疑惑之色。

樓婉君上前,只見老祖雙目精芒閃爍,她只感到莫大的壓迫感襲來,險些就要窒息。

六屠老祖輕嘆,像是唏噓,轉而看着樓婉君道:“果然如此,與老夫想的相差無幾。你的鳳命之靈在枯竭,若是在被人汲取個半年的時間,只怕連老夫都無能為力。”

“啧啧,真是不簡單,沒想到老夫随便看看而已,這小小的貧瘠之地,竟還有這麽惡毒的手段,竟奪人造化。”

六屠老祖感嘆,露出一絲同情之色。

“奪人造化?”

樓婉君一愣,有些不大明白,她只記得娘親說過,與她同一年出生的時候,他們大荒西北這邊有一位鳳命加身的閨女出世……

“老夫我不可在此多做逗留,你若要謝老夫,就努力修煉,倘若将來能到九重天,助老夫完成一件事情即可。”

六屠老祖凝視着她,金燈幽深的老目看不清楚他的情緒。

“婉君多謝老祖救命之恩,但凡不違背道義之事,晚輩萬死不辭也定為老祖效犬馬之勞!”

樓婉君這一瞬間心境已然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眸光堅毅,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你倒是聰明,放心吧。老夫自不會要你性命,也不違背道義,就是有點危險,九重天……你現在可觸及不到。”

六屠老祖道,但是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樓婉君怔愣,九重天……那可是強者雲集的神域。

“老祖放心,婉君不敢保證自己能否進入九重天,但會拼盡全力!”

樓婉君心驚,這六屠老祖來頭甚大,最起碼他是來自九重天的。

六屠老祖點點頭,捋了一下花白胡須:“只不過你現在太弱,老夫吹一口氣都能讓你灰飛煙滅了,更別說去九重天了。你的鳳命之靈在消逝,這是有人在奪取你的鳳命之靈化為己用。這也是你為什麽明明是先天滿源力卻不能修煉的根本原因,你的源府滋養不起來源力。”

六屠老祖一語道破,心中還有是有些吃驚的。

這樣的手段,說是惡毒也不為過。這女娃現在也不過才十三歲的年紀,一出生就被人汲取了鳳命之靈,整整十三年的時間,這若是沒有族親裏應外合,是根本就不可能辦到的。

奪人造化,豈是這般容易的事情?

樓婉君頓時臉色一僵,迫切地看着他:“還請老祖指點迷津!”

“罷了,你我也算有緣,老夫便送你一樁造化。”

六屠老祖輕嘆一聲,這是自己看好的種子人選,自然不能讓她在給死了。

只見他兩指一掐,紫色源力閃爍,點在了樓婉君的眉心處。

咔嚓。

樓婉君只覺得體內的源府像是有什麽屏障碎裂一樣,一股澎湃的力量猶如破土而出的嫩芽,迅速生長,橫掃她的四肢百骸。

“老夫助你奪回鳳命之靈,那本就是屬于你的,這對老夫來說是小菜一碟,但是對你而言,會有些痛感。”

老祖沉聲,不容樓婉君反悔。

只見兩人身上都飛舞着紫色源力,璀璨的源紋如煙花般燦爛絢麗。

“我……可以承受!”

樓婉君緊咬牙關,四肢百骸,筋脈肌膚的劇痛遠不及她前世所承受的痛楚。

她受夠了這一切!

受夠了被人冷嘲熱諷,受夠了被人指着自己的鼻子罵自己是廢物!

她樓婉君此生,要麽就卑微到塵埃裏死去,要麽就張狂到巅峰睥睨這衆生!

一瞬間,她爆發出驚人的意志,連老祖都吃驚了,但更多的是滿意。

轟!

剎那間,她的體內有一股雄渾的源力排山倒海般将她淹沒!

這股源力很瘋狂,撕扯着她的身體,撞擊着她的骨骼,似要将她給撕碎。

這種痛,比前世她被赤虎活生生撕碎吞食來得更加可怕!

然而,她堅持下來了。

半個時辰之後,這股洶湧的源力在老祖的引導下被馴服,溫和地聚集在她的源府之中,源府即為丹田之處。

無論是修士,還是源師,都離不開源力,

而只有開辟了源府,才能可以修煉。

003獨闖孤影

樓婉君渾身脫力,那種撕裂的劇痛還徘徊在她的靈魂之中。

“多謝……前輩搭救!”

樓婉君強忍着要昏厥的沖動,又重重地給六屠老祖磕了三個響頭。

“心性不錯,你前世所經歷的……也算是你今日的機緣造化了。如此,老夫便再送你一樁造化,可別辜負老夫的期望才是,這是九重天頂級觀想之法,無論修士還是源師,都十分适用,名為‘六道天紋圖’,切不可洩露,切記!”

樓婉君眼睛發酸,聲音哽咽:“多謝老祖!婉君定當竭盡全力!”

六屠老祖沒有在多說,而是兩指一點,一束紫芒飛射進入她的眉心,腦海中瞬間就多了一份繁複又神異的法門觀想之圖。

“你的鳳命之靈已經拿回來了,你要記住,常人走的路,不是你要走的路。你的道,你的路,在于你自己。你需要早些将體內的源力煉化為己用,常去孤影峰歷練,你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話畢,老祖虛幻的靈體而後消散。

樓婉君蒼白的俏臉上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身形虛晃了兩下,倒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與此同時,大荒西北八宗之一的青陽宗內已是鬧得翻天覆地了。

“父親……我好痛!”

青穎姿絕色的俏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一身的源力竟在半個時辰是之內莫名其妙地消失得一幹二淨!

“穎姿!你堅持住!我去請你爺爺……”

“不用了,這是怎麽回事?穎姿的鳳命之靈怎麽消失得一幹二淨了?”

青鴻陰沉着臉,臉色凝重地走了進來,一探查,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什麽?!”

青紹狠狠吃驚,臉色煞白震驚。

“不!那是我的鳳命之靈……”

青穎姿痛苦大叫,被反噬的滋味侵襲,導致她昏厥了過去。

整個青陽宗頓時雞飛狗跳,他們引以為傲的鳳命之女竟一夜之間成了廢物!

對于這一切,樓婉君自然是不知曉的,這一夜她睡得很安穩。

翌日陽光的金輝爬上她的窗臺,灑下細碎的金芒,樓婉君緩緩睜開了眼睛。

伸手微微遮擋了一下金芒,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喃喃道:“活着真好。”

随後檢查了一下自身,完好無損。腦海中那幅‘六道天紋圖’就像是烙印在她的靈魂之中,源府的源力飽滿,這一切的變化讓樓婉君無比的自信。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任人宰割!

随後起床洗漱之後,來到前廳用過早膳,她打算去孤影峰看看。

因為老祖臨走的時候說過,一定要她經常去孤影峰歷練。

今時不同往日,她一定要變得強大起來,距離自己十六歲還有三年的時間。

三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的事情。

她絕對不允許前世的那些悲劇再次發生在自家親人的身上!

前世父親死得突然,兄長被人打成殘廢,他們一家的主心骨相繼坍塌,他們北府一日不如一日。

前世她不懂,只以為是不幸。

但是經歷了樓夢菲幾人給自己的教訓,她還有什麽不懂的?

父親的死,兄長的殘廢,無論是哪一件都非常的蹊跷!

就連自己這一次落水……也并非偶然,這些賬,她會一筆一筆地清算!

樓婉君用過早膳之後,交代了一下下人,就獨自出府了。

出府之後,樓婉君用自己的小金庫買了一些防身的武器,雇了一輛馬車到孤影峰。

她需要盡快煉化體內的源力,這股源力說不定就是那個貴女的呢?

在大荒之中,一共有兩種修煉途徑。

修士,以吸納源力煉體,以身體作為載體,源力作為媒介爆發出驚人的力量而攻擊。

源師,同樣也是吸納源力為主,而源師修煉的是源力本身,悟出源力本身蘊含的源紋,化為能量施展。

相比之下,修士修煉要更加容易一些,開辟源府就能修煉。

源師就要有一個剛需條件,必須是先天滿源力,一出生就已然開辟了源府的方才可修煉。

而自己是先天滿源力,可以選擇成為源師或者是修士。

但是老祖說了,她不需要走常人的道路。

那麽……就兩條路一起走!

樓婉君心中想着事情,馬車已然到了孤影峰山下。

孤影峰地勢險峻,山嶺無盡,兇險的山林成片。有黑色的大湖區域,一望無邊,跟大海似的,騰着乳白的霧氣,遮攏日月,難以辨清這裏的地勢。

傳言孤影峰這一帶有靈泉,泉水是地脈滋養出來的源髓,若是能泡上一泡,對煉體有極大的幫助,還能滋養源魂。

可惜這裏是大荒西北八宗之首的墨宗,孤影峰四周都是墨宗的地盤。

平日雖然也可以進出入,但絕對沒有人敢大着膽子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去找靈泉的。

樓婉君身形矯健,一頭就紮進了密林之中。

一入孤影峰的地界,樓婉君就清晰地感覺到這裏的源力比外面的要濃郁得太多。

而此時在密林深處的一座清新雅致的小竹屋裏,一位男子俊美無鑄的面龐很冷峻,倏地睜開了眼睛。

銳利的眸子如鷹隼般犀利,眼底深處飛掠一絲疑惑與煩躁之色。

“赤鳳之主……”

而此時的樓婉君并不知道自己的闖入已然驚動了某人,一路小心謹慎地深入了密林之中。

這會兒還是早上,山嶺裏的薄霧在晨曦的陽光中抹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紅色,猶如仙境。

按理來說,這個時間點,一些低級的兇獸都會出來覓食了,但是山嶺裏卻靜悄悄的,這有些不太尋常。

“好香啊……”

樓婉君瓊鼻微微翕合,感受到了更加濃郁的源力,便打着膽子走了進去。

這裏竟有一處靈泉!

靈泉約一米見方,乳白色的源髓閃爍,瑞氣噴薄,馥郁芬香,只是嗅上一口她都覺得自己就像是要羽化飛升了一樣,渾身清零舒泰。

“這……果真是源髓!”

樓婉君震驚地瞪圓了眼睛,滿是激動之色,忍不住低呼了一聲。

沒想到她竟能碰到源髓!

樓婉君伸手浸入源髓中,頓時感受到濃郁的源力源源不斷的沖進自己的體內,源府一瞬間暖洋洋的,渾身就像是在柔軟的棉花裏翻滾。

004對她失望

樓婉君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環視了一眼四周,發現什麽兇獸也沒有,一手撐着岸邊,幹脆跳了下去。

渾身通泰不言而喻,樓婉君忍不住呻吟了一下,渾身經絡被雄渾而濃郁的源髓滋養着,腦海中不覺想到了《六道天紋圖》。

頓時樓婉君驚喜地發現,她的源府竟自己将源力給吸納了,源府逐漸變得晶瑩飽滿。

她的身上出現了一層淡淡的金芒,隐隐可見神秘的源紋浮動,像是在滋養她的肉身。

樓婉君感覺像是要抓住了什麽,幹脆閉上雙目,認真地觀摩腦海中的《六道天紋圖》。

這圖像是某種兇獸,又似一株巨樹,枝繁葉茂,又如迷宮,源紋複雜,一時間樓婉君也不得其奧,只是順着自己的心意去理解。

在源髓的幫助下,她掌控了源府裏的力量,想要再參悟一番時,但是耳邊傳來了‘嘶嘶’,類似于蛇類吐信子的聲音。

樓婉君頓時臉色一僵,連呼吸都凝滞了,有種想哭的沖動!

真是太得意忘形了!

這裏沒有兇獸出沒,要麽這裏就是絕地,但這裏有靈泉,那就是寶地。

要麽……就是有極其兇猛的兇獸在地坐鎮,這裏是它的地盤!

樓婉君果然沒有猜錯,微微睜開眼睛,只見一條黑色有金色花斑的肥蛇動了動,暫時還沒有發現自己。

樓婉君頭皮發麻,後脊發寒,倒抽了一口涼氣,手腳麻利地從靈泉中爬了出來。

“嘶嘶……人類小娃子,動了本座的靈泉你還想走?”

花斑肥蛇忽的開口,一對猩紅的蛇目鎖定了樓婉君。

樓婉君身子僵硬,咽了咽口水,牽強地擠出一絲笑容:“那個……我不知道這是你的地盤。”

一頭開了靈智,并且能言語的兇獸!

那至少是金身層次!

金身層次!再一次前世的恐懼湧上了心頭。

樓婉君心髒砰砰狂跳,她現在才掌控了源力,根本就還是一個渣渣,金身層次的兇獸,估計一口氣就能噴死她。

“過來,乖乖地洗幹淨給本座當早點,先天滿源力,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過這樣的美味了。”

花斑肥蛇姿态很狂傲,一張嘴就要樓婉君去當點心。

樓婉君頓時臉色一黑,她又不是傻。

盯着花斑肥蛇看了數秒,倏地,樓婉君雙足發力,一跳竟有三四米遠,一下子就沒入了山林之中。

“找死!”

樓婉君此舉無疑是挑怒了肥蛇的怒火,哧溜一聲追了上去,血盆大口猛地一張,一團黑霧噴出,所沾染之處,所有的花草樹木瞬間枯萎。

樓婉君不敢停下來,渾身濕噠噠的,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越跑越遠,已然進入到了孤影峰深處。

花斑肥蛇大怒,因為被樓婉君坑了,一不小心竟然闖入了那人的地盤,想要連忙退出去。

哧!

樓婉君還在瘋狂逃命,忽的感覺一道紫芒從自己的身邊劃過,十分可怕,身後傳來肥蛇的痛呼,便停了下來。

回頭一看,只見那花斑肥蛇巨型的身體上已經出現了數個血窟窿,不斷地扭曲打滾着,看着十分惡心。

“小女娃!都是你害死了本座,一起死吧!”

花斑肥蛇大恨惱怒,張開血盆大口朝樓婉君撲了過去。

樓婉君面色一僵,想要跳開已是不可能了,半弓着身體,拔出了別在小腿上的匕首。

“冥頑不靈。”一道十分性感具有磁性的男音闖進了樓婉君的耳朵裏。

砰!

只見一道绛紫色的身影出現,随着一道紫芒激射,那花斑肥蛇倒飛數百米,而後身體想碎裂的陶瓷崩開,瞬間死透。

樓婉君目瞪口呆,心中震撼,這麽強?!

一腳踹死一頭金身層次的兇獸?!

樓婉君梗着脖子擡頭,見到男子冷漠俊美的面龐時,頓時就愣住了。

這男子身材颀長,約莫近一米九的身高,很是高挑,五官雖然冷漠之色,卻難掩他的英俊。

一雙鳳眸深邃,墨眉英挺,性感的薄唇微抿,面龐輪廓完美得無可挑剔,猶若刀削般出來的。氣質尊貴霸道,自帶一股如帝王般的氣場,仿若衆生在他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楚北陌鳳眸掃了她一眼,沒有搭理她呆滞的神色,原來剛才那股莫名的煩躁是因她而起的。

鳳命之體,居然是這麽個……黃毛丫頭。

楚北陌神色有些失望,轉身就要走,他不會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的。

樓婉君被楚北陌這麽盯着自己,很清楚就看到了他剛才一閃而過的失望之色。

失望?

他對自己失望?

忽的,樓婉君心底就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前世,她沒少見過這樣的神色。

心髒尖銳的疼痛讓她回過神來,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膽子,竟追上去,伸手一把扯住了楚北陌的袖子。

“你剛剛……對我很失望?!”

質問,帶着委屈憤怒的質問。

楚北陌沒有搭理她,而是低頭微微瞥了她抓着自己袖子的小手,鳳眸潋滟,半晌才将目光移到她身上。

“那你覺得我該如何對你?”

楚北陌眼底閃爍一抹玩味,他的身體不排斥這小女子的靠近。

但是這還不能成為自己考慮她的條件。

“我……”樓婉君語塞,一下子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就焉了,松開了他的袖子。

楚北陌深邃的鳳眸神色閃爍了一下,掃了一眼被捏皺的袖子,沒有言語。

“那個……你是墨宗的人嗎?”

樓婉君脫口而出,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話一出口,她就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算了,這不是明顯的事情嗎?

不是墨宗的人,人家會從裏面跑出來救自己?

自己的這腦子怕是被狗給吃了。

樓婉君懊惱,稚氣未脫的臉上神色變幻莫測。

楚北陌凝視她,見她臉上不過在數個呼吸而已就出現這麽多豐富的神色,渾身淩厲的氣勢收斂了不少。

“你會做飯嗎?”

這幾天梓安不在,他的胃受到了嚴重的虐待。

若是這黃毛丫頭有點用武之地,他不介意留待觀察,反正他現在也不着急,他有的是時間和信心等到下一個赤鳳之主臨世。

005給他做飯

聞言,樓婉君心底狠狠抽搐了一下。

随後擡眸看着眼前這個美男子,倒是不害怕了,反而淡定道:“沒有人告訴過你,在請人幫忙之前,要先尊重對方,自我介紹嗎?”

她發誓,她絕對不是為了要得到美男的名字才這麽說的。

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絕對是該死的好看!

兩世為人,她的心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對于這樣美好的人,自然要多看兩眼。

這下輪到楚北陌傻眼了,還從來沒有女子敢用這樣輕佻的語氣跟自己說話的。

“楚北陌。”冷冷地丢下三個字,楚北陌擡腿就走。

“好冷的名字。”樓婉君喜滋滋地嘀咕了一聲,跟着楚北陌過去。

只見眼前的美景逐漸展開,銀白湖面,小屋竹林,顯得寧靜恬淡,這根本就是閑雲野鶴的生活呀。

只是一眼,樓婉君就喜歡上這裏了。

“去做飯。”楚北陌命令式地開口。

樓婉君撇了撇嘴,小嘴微微噘着,擡眸忍不住又在他身上蹭了兩眼:“你喜歡吃什麽?”

“肉。”簡明扼要。

真是惜字如金!

樓婉君心底評價,目光瞥見了銀白湖裏有魚在游動,伸手一指:“那你捉一條魚吧。”

楚北陌:“……”

盡管很無語,但見到她那雙烏黑得很水洗過的黑葡萄大眼睛的時候,楚北陌竟不忍心反駁她,而是真的乖乖地去抓了一條魚。

樓婉君走進竹屋的廚房,幹淨整潔,蔬菜瓜果什麽都有,竟還有一只合虛層次的兇禽。

樓婉君撸起袖子,一眼掃了這些食材,在腦海裏就已然想好了菜譜。

前世她就是廢材了一些,但是廚藝這方面盡得親娘的真傳,總算是還有幾分用處,不然今天自己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楚北陌拎着抓來的魚進來,見到她的動作麻利地已經開始動手了,忍不住在一邊駐足觀看。

樓婉君擡眸掃了他一眼,看見那條肥美的銀色白魚,道:“你會殺活禽嗎?”

這弄這魚她還是可以的,就是這裏這只合虛層次的兇禽,雖然被關着,她也殺不了呀。

楚北陌忍不住瞥了她一眼,抿唇不語,擡手一掌轟出去。

瞬間,廚房裏關押的各種層次的‘肉類’活物全部都翹腿了。

樓婉君:“……”

“還有什麽?”楚北陌詢問,這女人是真的膽子大,還是心粗?

自己于她而言,是個陌生人,怎麽就這麽放心自己?

樓婉君咽了咽口水,機械般地搖頭,就你這樣的,我還敢指使你幹活?萬一不高興把她給滅喽。

楚北陌輕哼了一聲,繼續駐足觀看。

樓婉君動作有條不紊,十分麻利,不一會兒的功夫,廚房裏飄着誘人的菜香。

楚北陌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還算有點用處,就勉強放入考核名單中吧。

“可以吃飯了!”樓婉君上完最後一道菜走過來,見到楚北陌早就已經坐着了。

樓婉君很自覺也坐了上去,楚北陌不覺擡頭看了她一眼。

樓婉君身子一僵,頓時傻笑:“一個人吃飯會很寂寞的,多個人一起吃飯,胃口會好很多。”

楚北陌沒有言語,拿起筷子,優雅地用餐。

樓婉君心中忐忑,默默地偷瞄了楚北陌幾眼,拿起筷子端碗吃飯。

這些菜,又是源髓養育的銀魚,又是合虛層次的兇禽,又是金身層次的猛獸。

這樣的飯菜要是放到西北荒地中,估計沒幾個人家敢這麽吃吧?那還不得傾家蕩産了?

她不趁機蹭點,豈不是傻子?

“你嘗嘗這個,八寶雞……額,我是按照家常做法來的,這合虛層次的兇禽,味道應該更加美味。”

樓婉君見他沒有動八寶雞,便親自動手,撕開了八寶雞,給他夾了一塊過去。

楚北陌見自己碗裏突如其來的肉,眸色閃了閃,沒有說話,動嘴就吃。

樓婉君見狀,頓時就松了一口氣。

伺候這樣的大人物,還真是心驚膽戰的。

一頓飯下來兩人都吃得很滿足,楚北陌滿意的是,這菜做得不錯,他一向挑剔,今日都多吃了不少。

而樓婉君滿意的是,自己竟然将金身層次的兇獸當成了食物。

“那個,楚大人……”

樓婉君一臉笑意,略顯憨态,忐忑地看着楚北陌。

楚北陌擡眸,看着她,神色有一絲不滿,“你叫我什麽?”

楚大人?這麽難聽的稱呼,難道本尊的名字不好聽嗎?

“額……楚大人?”樓婉君愣了一下,以為是楚北陌沒聽清。

“我的名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