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27)

這知味觀沒有大堂,一進門便是假山林石的室內景觀,布置得很風雅。

難怪這裏的花銷如此大,來這裏消費的不僅僅是美食,還有這樣惬意的舒适。

因為姬紫月的緣故,副掌櫃熟門熟路地領着她們去了姬府常年包下來的房間。

房間裏的布置也是清新風雅,連擺件都是極其考究的,随手一件出去,都價值千金以上。

舍得下這麽大的本錢來弄這麽一個大酒樓,她倒是真想見一見這個酒樓老板了。

“姬小姐,菜單可還是照舊?”

安排人落座後,那副掌櫃笑得谄媚,躬身詢問着姬紫月。

“無妨,今日貴客是這位唐姑娘,她來點菜。”

姬紫月臉上的面紗仍舊沒有摘下,她目光看向了樓婉君這邊,示意副掌櫃将菜單遞給了她。

副掌櫃沒瞧到方才外面的那一幕,所以便将姬紫月的話給當真了,拿着菜單就遞給了她。

樓婉君笑了笑沒有說話,她沒有看菜單,而是斜靠在椅子上,眼角餘光瞥着那副掌櫃問:“你們這裏什麽都有?”

那副掌櫃知道是貴客,也不敢怠慢:“不敢說,若是在我們知味觀都沒有的食材,只怕是這聖炎帝都裏也是找不到了。”

“是嗎?”她微微挑眉,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姬紫月。

想要用這種技倆來刁難她,那未免太幼稚了些。

“清炖龍須魚,黃金五色雞,紅燒黃金虎這三樣可有?各來一份,其餘的你按照姬小姐的來就是。”

她懶洋洋地報了三個菜名,這些食材,是在她殘域裏吃的,現在想想她都忍不住嘴裏冒出了酸涎水。

那副掌櫃原本還準備記下來的,可是她才一開口,那副掌櫃就愣住了,臉上的笑容有些發僵。

龍須魚、五色雞、黃金虎,這些都是層次不低的源獸,想要捕殺,談何容易?

別說是這副掌櫃的愣住了,就連姬紫月都微微蹙眉。

她美眸盯着樓婉君,見她那副懶洋洋的樣子,感覺她分明就是在故意刁難的。

這三種源獸在大荒極少,尤其是那龍須魚和五色雞,在大荒早已難見蹤跡,至于那變異種的黃金虎,生性殘暴得很。

而食材講究一個新鮮,知味觀既然能做成這種規模,在食材的取料上當然是很考究的。

那些新鮮的源獸,可以說是現殺的。

就算是能捕捉到黃金虎,以它生性殘暴的性格來看,只怕還沒有送到酒樓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根本是不能上桌的。

“放肆!這裏是知味觀,是聖炎最好的酒樓!你說的這三種源獸在大荒蹤跡難尋,難以捕捉。我們家小姐好心請你吃飯,你卻百般刁難,果真是窮山惡水多刁民。”

不等樓婉君再說話,跟在姬紫月身邊的婢女當場就發飙了,橫眉豎眼地瞪着她,說話語氣更是刻薄得很。

樓婉君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她幹脆把修長的雙腿交疊搭在了桌面上,臉上神色慵懶,峨眉上揚:“哦?是這樣嗎?”

那副掌櫃的也瞧出了門道來,臉上對她谄媚的笑容也微微減少了。

他臉上笑容收斂,微微躬着的腰也挺直了,語言有些譏諷地說:“唐姑娘高估小店了,且不論這三種源獸是否蹤跡難尋,就那龍須魚就難以捕撈。若是唐姑娘誠心光臨小店,自然是好就好茶地招待,若姑娘只是誠心刁難,只怕小店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他的話說得很漂亮,話裏話外都是樓婉君的不是,他們自己店裏沒有的食材,倒是成了她的故意刁難了。

樓婉君也沒有急着反駁,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眉眼含着戲谑的笑容。

“說完了嗎?”她微微挑眉瞥了一眼那副掌櫃問道,目光朝姬紫月看了過去,嘴角扯出了一抹譏嘲的笑意。

她擡手摸了摸流星镯,從裏面摸出了幾塊晾幹的肉脯,這是當初在殘域裏存的,還剩下一些,幸好沒有全部吃幹淨。

“既然姬小姐沒有吃過,這些就權當是我今天請客了,雖然是肉脯,但是嘗嘗還是可以的。”

她笑着說了一句,收回自己的雙腿就站了起來,欲要離開知味觀。

姬紫月見她甩出來的幾塊肉脯,不多不少,正好是她剛才說的那三種食材。

頓時她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那副掌櫃和那婢女的臉色也是僵住了。

他們這才剛剛嘲笑完,她就甩出了這些肉脯出來,這不是打臉是什麽?

“哼。”那婢女冷笑一聲,目光鄙夷地盯着她:“早說嘛,你要是喜歡吃這種幹貨,唐姑娘你想吃多少吃多少,龍須魚、五色雞雖然蹤跡難尋,但您要是要幹貨,這還是有的。”

樓婉君腳步頓了頓,微微偏頭掃了她一眼,語氣充滿戲谑:“是嗎?那不妨請姬小姐嘗過之後再說話?”

“你……”

“好了,唐姑娘是我請來的貴客,哪裏能容得你在這裏放肆?”

那婢女氣炸,指着她的鼻尖就想要破口大罵,卻是被姬紫月給及時阻止了。

樓婉君瓊鼻微微發出一抹輕笑:“謝過姬小姐的這頓大餐了,着實是令我大開眼界,告辭。”

說着,她就兀自離開了。

她原本還好奇這個姬紫月是多麽清傲的一個聖女呢,原來也不過是個俗人罷了。

只不過她是個身份比較尊貴的俗人而已。

姬紫月也沒有攔着她,她的目光看着桌面上的那幾塊肉脯,腦海中想到了容止之前說過的一些話,五指不覺微微收緊了幾分。

400 意外對手

樓婉君出了知味觀後,她嘴角勾着笑容,顯然心情是很不錯的。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知味觀,雙手束在身後,穿梭消失在了人群中。

這一場天空之戰,她要為自己而戰。

“小姐……”

而知味觀中,那婢女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姬紫月的反應,心底對樓婉君是恨透了的。

姬紫月美眸目光略有冰冷地盯着桌子上放的肉脯,忽然就伸出手去撕下了一點放進了嘴裏。

婢女在一旁見狀,本是想要出言制止的,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姬紫月嚼了嚼那肉脯,雖然是隔着面紗,卻依舊能夠清晰地看見她臉上咬肌的動态。

“果然是極好。”

她淡淡地說了一句,身上清冷的氣息就更冷了。

婢女和那副掌櫃的并不敢說話,幾乎都是下意識地就屏住了呼吸。

姬紫月帶着人也離開了知味觀,樓婉君回到唐府自己的院子時,那頭火翼雷龍就從被子裏鑽了出來,張着嘴要吃東西。

樓婉君在街上閑逛的時候也給它備了一些東西,小家夥吃的歡快,她的心情也很不錯。

“樓姑娘。”

她正在喂小龍的時候,唐莫寒走進了她的院子,他臉上神色複雜地看着她,走近時,他眼底的複雜之色消失不見。

“唐大哥,有事嗎?”

樓婉君沒有察覺他眼底的神色變化,一邊拿着食物喂着火翼雷龍,只是看了他一眼後便問了一句。

唐莫寒看着坐在石梯上的她,手掌一番,手中出現了一個精致古樸的盒子,遞到了她的跟前:“天空之戰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個東西你拿着,以防萬一的好。”

樓婉君擡頭看着他手中的盒子,伸手拿了過來:“這是什麽呀?”

“我剛得到最新的消息,這一次的天空之戰,動用了至寶乾坤鏡來識別參賽者的身份,所以你的真容是瞞不住的。”

他的語氣很凝重,他也是沒有想到姬家會這樣針對她,連乾坤鏡這樣的至寶都動用了。

“乾坤鏡?”

她微微皺眉,擡頭目光疑惑地看着他,有些不解這是個什麽法器。

“乾坤鏡乃古器,任何人、源獸在它面前都無法隐蔽自己的真容。往年的比試,都只是檢驗骨齡而已,而今年卻動用了乾坤鏡這樣的法器,看來這一次的天空之戰是會存在變數的。”

唐莫寒眼底露出沉思之色,雖然這是在有意針對,但是他相信這不可能只是針對樓婉君。

雖然她很優秀,但是還不至于讓姬家這樣大動幹戈的。

也就是說這一次的天空之戰,會有他們意想不到的對手出現,讓姬家都忌憚的對手會是誰呢?

“這是姬家的古器,而姬家作為聖炎帝國的貴族,他們是這一次的評審團之一。”

見她眼底露出疑惑的神色時,唐莫寒便開口解釋了一句。

聞此,樓婉君不禁輕笑了一聲:“原來是這樣,那他們還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想到剛才在東街的情況,她倒是一點都不介意了。

既然姬紫月已經猜測到了她的身份,她再怎麽隐藏也是沒用的。

況且,她也沒打算要一直這樣隐藏。

“這可能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唐莫寒見她臉上露出冷笑,遲疑着說了一句。

“那還有什麽原因?”樓婉君并不覺得尴尬,反而追問了一句。

唐莫寒四下看了一眼,垂眸看着吃飽喝足在她身邊打着飽嗝,還不時噴出幾縷雷光的火翼雷龍。

“能進去說嗎?”

這天寒地凍的,她融合了火鳳,這樣的天氣對于她而言是算不得什麽的。

樓婉君點了點頭,抱起火翼雷龍起身走到了屋子裏,主動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乾坤鏡是古器,它不單單能識破真身,還蘊含可怕的能量,只是很可惜這姬府這麽百來年了,也再無人能掌控這乾坤鏡。”

唐莫寒坐下了給她解釋,他心中充滿了擔憂,這盛宴帝都的水比以往的更渾濁了。

“雖然我得到了這一次來參加天空之戰的名單,但是姬家在這個時候有所行動,應該是出現了我不知道的參賽者,而姬家是很忌憚對方的。”

樓婉君聽罷,微微皺眉,這聖炎獨占一方,實力雄厚,帝國內也是宗派林立。

這姬家既然是帝都的貴族,而且後嗣中實力都并不弱。

姬家既是身在廟堂,也是身在江湖。

江湖人最不願意的就是跟廟堂的人産生沖突的,而姬家這樣顯赫的身份,廟堂之上就算是有人忌憚和眼紅,也不會明面發生矛盾的。

而且姬家能蟬聯幾屆的天空之戰冠首,帝都的貴族都是明白其實力的,更不會讓族下的弟子去冒險送命的。

這樣一來,那也就只有江湖上的矛盾了。

可是據她所知,這江湖上最強的宗派除了那麽幾個之外,也沒別的了。

而且這些宗派多多少少都跟姬家有些關系,當然也不會自己去找死的。

“這件事情我還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查清楚,但既然你的身份瞞不住了,這個東西你就更要帶着了。”

唐莫寒轉移話題,他只是想讓樓婉君了解到一些情況而已,并不想讓她憂心。

“樓姑娘,既然你叫我一聲唐大哥,你的周全我會護着的,你也不必覺得為難。另外傳來了消息,你父母和兄長再有幾日就到西山了。”

唐莫寒生怕她看到盒子裏的東西會拒絕,就提前把話給說了。

樓婉君愣了一下就打開了盒子,見到裏面的那枚替死符時,她就立即合上蓋子,推到了他的跟前。

“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這要是唐莫寒送點別的東西,她或許會二話不說就收下了。

但是這替死符何其珍貴?她根本沒辦法還給他的。

唐莫寒似乎早有意料,雖然眼底略有幾分失落劃過,但還是笑着把盒子推到了她的跟前,神色很認真。

“這個我知道。但是我想說的是,在你想要變強之前,是想着要怎麽讓自己活下來。這枚替死符雖然珍貴,但是我相信用在你身上,會更有價值。”

“再珍貴的寶物,如果沒有用武之地,也一樣是廢物。而且你也別忘了,我們是合作關系,我當然也要保證你的安全對嗎?”

“我們的目的是取得勝利,并且還有命去享受勝利,對嗎?”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俊美的臉龐上始終都挂着淺淺的笑容,很溫和。

401 天外之境

面對他這樣的說法,樓婉君是無力辯駁的。

只是連唐莫寒都說得這樣的慎重,那麽對方的實力必然不弱的。

“少主!”

正當兩人正說着話的時候,外面有侍衛走了進來,臉上神色很凝重。

“何事?”

唐莫寒沒有要避開樓婉君的意思,直接張口就詢問了那侍衛。

那侍衛見此,也沒多做猶豫,把一封密函拿了出來,遞給了他:“騰龍戰那邊有了新的變化,獎勵中增加一株九死還魂草。”

樓婉君對藥草的了解不是很多,但是她見到唐莫寒在聽見這“九死還魂草”的時候,他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她沒有說話,而是耐心地等着他把密函看完。

“看樣子這一次的騰龍戰會很激烈了。”唐莫寒說着,一邊把密函遞給她。

樓婉君沒有多想就接過密函細看,內容是關于這一次好騰龍戰的變化。

“另外,我們的人還發現了一隊從天外之境來的人,這兩三日就應該進城了。”

那侍衛又補充了一句。

天外之境。

這四個字讓唐莫寒淺綠色的眼眸迸射出一抹凝重之色。

樓婉君把密函放下,臉上露出迷惑:“什麽是天外之境?”

唐莫寒看着她,心底有些無奈,也很好奇這兩年裏楚北陌到底是教了她什麽?

“天外之境不歸屬任何一國,是一個部落,遠在西域。”

他給她解釋,擡手示意侍衛退了下去。

“天外之境的實力很神秘,他們手中掌握着兩大秘術,四象神力和紫陽術。”

“這四象神力可以不懼任何境界的人,只要你能夠完全掌握,四象神力能夠困住你想要困住的人。”

“我曾經聽爺爺說過,天外之境曾用過一次四象神力阻擋侵犯他們部落,百萬雄兵幾乎是在一瞬間全部自殺,死與四象神力之下。”

唐莫寒解釋,他也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姬家要這樣慎重了。

“那紫陽術呢?”

樓婉君詢問,這天外之境她還真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不過既然能讓姬家和唐莫寒如此慎重的,實力必然是雄厚的。

“紫陽術我也不是很了解,關于紫陽術的記載沒有出現過,也沒有人見到他們使用過。”

唐莫寒搖了搖頭,連天外之境的人都來了,那麽他的計劃只能改一改了。

“既然天外之境不歸屬任何一國,怎會來參加聖炎的天空之戰呢?”

樓婉君很疑惑。

唐莫寒看着她,心底有些無奈:“天外之境很特殊,只要他們想,就算是去參加其他國家的賽事都是沒問題的。這是各國皇室跟他們之間的協議,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聞此,樓婉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她的計劃原本是想要取代姬紫月的地位,現在看來是得好好計劃一番才是了。

她掌握的武技和法門并不多,占據優勢的是她的源魂和肉身都很強大。

赤月箭術、六源聖劍術、斬天訣、摘星手,以及從《六藏源錄》中領悟到的源紋。

還有火鳳之術、十二鎖龍柱,以及她佛道妙術時鳴雨。

這麽細算下來的話,她掌握的妙術不少,流星镯、黑鞭以及鎖龍柱都是上乘法器。

她還有魂劍、魂釘以及那極為罕見的建木。

那建木可變化成為箭矢,魂劍雖有一股邪惡之氣,但是殺傷力十足。

魂釘卻是極為神聖的,她自吸收了魂釘之後還從來沒有使用過。

尋常人至多也就只能吸收掌控一枚魂器,但是她源魂不同于普通人,所以她有兩口魂器,這是她的優勢。

她的劣勢就是,她所學的這些都是沒有完整的道統傳承,不像是那些宗門弟子,一套接着一套的。

這要真是對戰起來,她還真是有點吃虧的。

而且現在她沒了雲水劍、赤月寶弓,她就算是有再厲害的劍法和箭術也難以施展出來。

“樓姑娘?”

唐莫寒見她有些走神,便喚了她一聲。

他以為是剛才說的話給了她壓力,便寬慰她:“你也不必太擔心,雖然四象神力厲害,但對修習者的源魂要求很高。姬家應該也是為了防止這樣的狀況出現,所以才動用了乾坤鏡。”

樓婉君這才回過神來,她點了點頭問:“唐大哥,我想買一把趁手的劍,帝都哪裏可以買得到?”

“劍閣應該是可以的,你會劍法?”

唐莫寒看着她,感到有些吃驚。

“略懂一點,有備無患嘛。”

她笑着說,只是要不是萬不得已,她是不會動用《六源聖劍術》的。

那劍術之威,她是親眼見到過的,一劍斷萬古都不為過。

“那我去幫你準備一下,我們去劍閣看看?”唐莫寒看着她詢問。

他心中還思忖着給她找一些寶甲,寶衣之類的,天外之境這一次來參賽,誰也捉摸不透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樓婉君搖搖頭:“唐大哥你已經幫我很多了,你去忙你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去劍閣。”

一來她是不太想麻煩唐莫寒,二來她不想讓自己總是跟唐莫寒有金錢之間的糾紛。

唐莫寒似看出她的心思,心底微微有些失落,但他從來都不是那種強求之人,便點點頭:“那好,需要給你準備代步的車駕嗎?”

“不必,我走走就好。”

樓婉君搖頭,她把替死符收了下來。

唐莫寒見此也沒再多說什麽就離開了她的院子,她看了一眼外面的紛紛揚揚的白雪,抱着火翼雷龍又出了唐府。

找人問了路之後,她就朝着劍閣出發。

劍閣在西街,是一座七層的建築,很古樸。

她走了進去,立即就有夥計過來招呼。

“客觀,想買什麽樣的佩劍?最近我們新出了一批,造型很精美,最适合您這樣的女子。”

夥計熱心地給她介紹。

樓婉君的目光在這一層中琳琅滿目的各色長劍、短劍等跟劍有關的商品中環顧了一眼,感到有些無語。

劍乃兇器,而這裏的劍都做得極為精美,很是漂亮,她伸手打開了其中一把,不免感到失望。

這一層裏的劍都是未曾開刃的,很顯然是讓人佩戴做裝飾用的罷了。

“我要的是殺人之劍,不是這些。”

她放下手中的短劍,看了一眼那夥計說道。

夥計頓時一笑:“原是如此,還請客觀随在下上樓。咱們這劍閣,只有三層以上才會出售客觀所需的佩劍,瞧姑娘是第一次來我們劍閣?”

樓婉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藏在她袖子裏的火翼雷龍倒是動了動,探出了一個小腦袋。

402 接我一劍

這夥計的觀察是極為仔細的,雖然樓婉君動作很快,但他還是看到了那火翼雷龍的腦袋,心中不禁感到驚異。

因為火翼雷龍的緣故,夥計心中很慎重,帶着她到了三層,只要是樓婉君詢問的劍,他都開口一一介紹。

“就只有這些嗎?”

樓婉君看了一圈下來,對這些劍都不滿意,這些劍裏沒有一把跟她産生共鳴的。

那夥計臉上堆着笑容:“客官是第一次來,或許不懂咱這劍閣的規矩。三層以上雖然是賣的飲血之劍,但是客官想要上四層,就要跟守閣人比試一場,方可以上去。”

樓婉君微微皺眉,這麽奇怪的規矩她還真是第一次聽見。

“那帶我去四層吧。”少女淡淡道。

夥計也沒有多說什麽,他要說的已經跟她說得很清楚了,所以她要是堅持比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客官請随小的過來。”

店夥計領着她朝四層上去,到了四層時,店夥計拿出了一塊令牌給那守閣人。

守閣人如炬般的眼目一瞬就看向了她,氣勢非常。

“這太小了,俺怕一刀就劈碎了她,那不得賠錢?”

那粗壯得跟個巨人似的守閣人收回視線,立即沖店夥計搖頭,很顯然是不願意接受樓婉君的挑戰。

樓婉君聞此,目光也朝那守閣人看了過去。

守閣人粗壯,坦露中胸膛,那一身虬結的肌肉很紮眼,他的身側立着一把跟門板似的闊劍。

這要是一般人見到,定然是會被吓得不輕的,但是這對于樓婉君而言卻不是什麽問題。

“你是怕輸才不敢接受我的挑戰吧?”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那守閣人,淡淡地開口。

“小女娃子,你胡說什麽!?”

那守閣人一聽,頓時就毛了,雙目瞪圓如銅鈴,聲音如洪鐘,震得耳膜生疼。

那夥計見此,不禁感到一陣頭大。

“若是你能接我一劍,算我輸,這四層我便不再上如何?”

樓婉君淡然開口。

她的話雖然很平靜,但是這落在那店夥計和守閣人的耳中卻是十分狂妄的!

“小女娃子,別怪俺不給你機會,俺給你三劍,你能打落俺手中這巨野,這四層俺就讓你進!”

守閣人一把就扛起了那如門板般的巨野闊劍,甕聲甕氣地沖她開口。

“好!”

樓婉君嘴角仍舊挂着淺淺的笑容,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店夥計無奈,雙方已經達成了協議,那也就只能比試了。

因為劍閣自己的這個規定,所以在劍閣後面有一個極大的武場,設有禁制,以防止武場因比試被劈壞了。

“小女娃子,你的劍呢?”

守閣人見她手上什麽也沒有,立即皺眉。

“這不是沒有才來貴閣嘛?店夥計,勞煩幫我找一把普通的劍。”

她目光看向店夥計,袖子裏的火翼雷龍又動了動,自己就從袖子裏鑽了出來,張口就噴出了一道雷光,把地面給灼出了一團漆黑。

店夥計愣了一下,心中驚詫萬分,随後還是立即去給她找了一把普通的劍過來。

“客官這寵物似乎并不一般。”他把劍遞給了樓婉君,又看了一眼在地上左顧右盼的火翼雷龍。

樓婉君知道這也沒辦法掩藏,略作點頭:“這是火翼雷龍,勞煩你幫我照看一番。”

那店夥計不禁感到驚愕,連連點頭後,就看着那火翼雷龍,待兩人在武場上開始比試時,他就立即步伐匆匆去了劍閣。

“長老,外面來了一個特殊的女子,跟十師兄比試三劍……”

“這點小事也來吵我?打出去就行了!”

正在檢查這一次成劍的灰衣長老很不耐煩。

“不是,那女子身邊養着一頭火翼雷龍,您說她會不會是那個家族的後人?這龍族在大荒已經消失很多年了。”

店夥計神色凝重地說道。

聽他這麽一說,灰衣長老立馬放下了手中的劍,一陣風似的地去了武場。

而武場上,樓婉君和那守閣人正在比試。

那守閣人站在武場中如一座小山似的巍峨不動,一身陽剛之氣很剛猛。

而樓婉君在他跟前就像是一個稚童那樣,很渺小。

“小女娃子你可別逞強。”守閣人甕聲甕氣地說道,只見他手握那巨野大劍,略有泛青的巨劍頓時劍氣四溢,劍身不斷震鳴,狂暴的劍氣迅速籠罩整個武場。

看着武場裏劍氣肆虐,狂風沙沙,樓婉君臉上沒有任何凝重之色,她靈動烏黑的眼眸中露出絕對自信的笑容,嘴角更是勾起了一抹邪異的笑容。

她豎起手中長劍,瞬間周身爆發出如破軍之勢的劍氣,墨發飛揚,劍威比之更強!

最為可怕的是,她的這些劍氣中暗含鋒利劍刃,狂暴的劍氣氣勢宛若毀天滅地。

四周的空氣都被她這一劍給引走了,滿街長風更是如龍卷一般被她手中之劍吸引。

天空瞬間就陰暗了下來,四周飛沙走石,屋頂積雪更是在這狂暴的劍氣之下蒸發成水汽。

而她的劍氣沒有絲毫要減弱的架勢,反倒是愈演愈強,少女衣袂飄飄,唯有她手中之劍爆發出極其璀目的劍光。

“好強的劍氣!”

店夥計吃驚不已,目光中流露出驚駭之色,他瞥見了那些長風形成一頭如龍般的龍卷,幾乎是頃刻間就将十師兄的劍氣給吞沒了!

灰衣長老也感到很驚愕,原本是來想來看那條龍的,一下子反倒是被這樣驚人的劍氣給吸引了!

“難怪你敢來挑戰四層,原來是有點底子的。”

那一身肌肉虬結如岩板般的守閣人見到這樣的劍氣時,不禁愣了一下,旋即眼底就露出了興奮之色。

樓婉君沒有理會他,雙足一蹬,持劍人騰空,只聽得她喝道:“斷山河!”

随着她的暴喝,只見那些劍氣瞬間被吸引,形成一把無形的巨劍,劍氣噴薄,璀目至極!

轟!

她一劍斬下,昏暗的天空閃電雷鳴,可怕的劍勢如斷萬古,朝着那守閣人直直就劈斬了下去!

這一劍驚天動地,空氣幾乎都被吸走,連同觀戰之人都感到難以呼吸,幾乎要窒息了。

守閣人一驚,連忙扛起他那門板一樣的巨劍格擋!

轟隆!

咔嚓!

沉悶如雷的劍鳴,煙塵四起,只聽得地面石板飛濺的聲音。

403 一劍絕妙

然,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一劍就這樣結束的時候,卻發現那劍光在風暴沙塵中出現璀目的淚光。

細數之下,竟有十劍!

砰砰砰!

綿延不絕于耳的爆鳴,更是引來九天之上天雷滾滾,滿街長風灌注武場。

布置了特殊禁制的武場原本是堅不可摧的,但是在樓婉君這一劍之下卻是在瞬間炸裂,所有禁制完全潰散,武場瞬間就毀了。

當當!

連同劍閣上都挨了幾道劍痕,入木三分,驚得裏面的客人發出尖叫,抱頭鼠竄。

店夥計和那灰衣長老都看呆了。

只有樓婉君自己,她看了看手中那把普通的劍,完全承受不住她這樣可怕的劍氣。

砰!

劍身一陣轟鳴後就爆裂成粉末,竟在一瞬間就随風而散了。

“果然是缺少一把趁手的劍。”

她不禁喃喃自語。

那雲水劍雖然也是很不錯,但也不如她的意,而且那劍她都一并連同赤月寶弓還給了楚北陌。

“這一劍如何?”

她看着煙塵散去,天空雷電消失,變得明朗後,她淺聲詢問那守閣人。

只見那守閣人深陷巨坑之中,巨坑約莫十米,整個武場全然被毀了。

而他的身上挂滿了血痕,那把如門板一樣的巨劍劍身很斑駁,布滿了劍痕。

他擡頭看着站在巨坑邊上的樓婉君,眼目中滿是敬畏。

他從坑裏跳了出來,他剛站穩,他手中的巨劍頓時就斷了一截下來。

他看着手中的斷劍,沖她抱拳:“多謝姑娘手下留情。”

他心中早已掀起了一片駭浪,他完全沒想到這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少女,一出手竟然如此可怕。

他這一身的劍傷看似很重,但卻是沒有傷害到他的性命,他也是用劍之人,自然能夠感受到剛才那一劍對方是劍下留情了的。

“無妨,現在我能上四層了嗎?”

她輕輕擺手,這一劍她用的是《斬天訣》裏的“斷山河”。

這一式有多可怕,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她只是想盡快挑選到趁手的佩劍,也沒想過要取人性命,自然是會留手的。

“這個……”守閣人略作遲疑,他的目光看向了站在遠處的灰衣長老。

樓婉君自然也看到了,那灰衣老者正在逗弄火翼雷龍,那小家夥脾氣暴躁,噴了一口又一口的雷電,把那老頭的手指頭燒得焦黑。

“我去問問。”她淡淡道。

話落,不等守閣人開口,她就已不在原地,已經到了灰衣老者跟前。

灰衣老者察覺她到跟前,眼底雖然略有驚詫,但是臉上神色仍舊很平靜。

“小女娃果真是巾帼不讓須眉,這一劍絕妙!”

灰衣老者毫不吝啬地誇贊,這樣的劍法的确讓人吃驚,

“若是老朽沒瞧錯,小友這一劍用的可是‘斬天訣’天字訣中的第一式‘斷山河’?”

樓婉君一聽,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時,心中不禁暗罵小毛球。

“啊切——”

正跟着小和尚在行風呼嘯中前行的小毛球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忍不住嘀咕:“誰在罵我?”

“斬天訣已失傳,只流傳着一些破碎的招式,沒想到小友還能使出這驚天一劍,實在是叫人吃驚。”

灰衣老者也不等她回答,便自顧自地說着。

樓婉君心中汗顏,她得到的可是完整的《斬天訣》,可不是什麽零碎的劍法。

“這火翼雷龍不知小友從何處得來的?這龍族在大荒中幾乎是絕跡了,小友師從何門?”

灰衣老者笑眯眯地看着她,問題是一個接着一個的。

樓婉君微微皺眉,她是來這裏買劍的,可不是來這裏給人家送情報的。

“既然只是幾乎絕跡,自然是能找到的,在下是西山唐氏的弟子。”

她淡淡地回答,示意火翼雷龍鑽回袖子裏。

那火翼雷龍很聽話,沖着灰衣老者咧嘴露出那一口鋒利的牙齒,張口又噴了一道雷電球出來,把樓婉君的袖子給灼燒出了一個黑窟窿。

“敗家玩意兒!”樓婉君心中暗罵,把袖口給束緊,目光平靜地看着眼前的老者。

灰衣老者知道她這是禮貌性的回答,也不多問,只是在聽見她是西山唐氏的弟子時,眼底露出了恍然之色。

這西山唐氏在大荒占據一席之地,若是他們宗門的弟子,能得到這樣一條火翼雷龍的确不是什麽難事。

第 86 章 (26)

有所預料,可能會有現在這樣的情況出現。

他扭頭看着楚北陌,俊臉上露出淡然的笑容:“別的心思?”

他看着對方的眼神含笑,他想到了樓婉君的那張臉。

美女他見過無數,但能讓他感到特別的只有這一張。

“殿下的酬金我會悉數奉還,分毫不差。”

他淡然道,他現在倒是有些後悔當初答應他的這筆交易。

他的話剛落,楚北陌的眼神瞬間變得極為冰寒,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把黑劍。

見到他手中間時,唐莫寒心中一驚:“鯊影……”

不等他反應,楚北陌的身形已經逼近,手中劍光浮動,密密麻麻,犀利而霸道。

他的劍法極剛極猛,身法也是快到不可思議,這如果是別人迎擊的話,是如何也擋不住的。

但是這個人是唐莫寒,西山唐氏的少主。

西山唐氏的劍法名動天下的,其劍譜《天罡十六劍》在大荒上是排名前五的武技。

其劍法同樣以剛猛霸道著稱,是唐氏傳承下來的絕頂武技,只是如今這西山唐氏的弟子中,連西山唐氏當今的掌門都沒辦法完全使出這十六劍。

當!

一聲金屬碰撞,一股可怕的劍氣充斥房間,無數劍光浮動,整間屋子頓時四分五裂。

唐莫寒堪堪後退,他渾身爆發出驚人的熱氣,院子裏的積雪在這樣恐怖的熱氣之下在飛速消融。

這一劍他雖然擋住了,但是楚北陌能在皇室立足,自然有道理的。

他擡手輕輕擦了擦嘴角滲出的鮮血,俊臉上的笑容有些慘然:“果然不愧是殿下。”

果然,他很強,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強。

對方連源力都沒有動用,只是這樣一劍,就能傷他至此,可見實力非比尋常。

那日在源宗時,若非他情急之下強行抵抗那天尊級虎紋雷影蛟的攻擊,想來也不會受傷的。

這才不過一晚罷了,他的傷就已經好了嗎?

楚北陌看着他的目光很冷,手中的鯊影散發着可怕的劍氣,他的身後,那間屋子早已成了廢墟。

巨大的動靜引來了唐府的護衛,唐莫寒擡手示意他們不要妄動。

“退下。”他沉聲命令,府中護衛面面相觑,猶豫不決。

唐歡見此,臉色一變,急忙朝樓婉君的院子跑去。

“小小,大事不好了!”

樓婉君在房間裏設了禁制,唐歡自然推不開房門,四象泉中她剛略有幾分感悟,就察覺了外面的動靜。

她從四象泉中出來,抱着那三顆蛋出現在寶方中,這才察覺龍蛋上出現的裂痕。

“這是要孵化了?”

她心中驚喜,但是外面唐歡的聲音很焦急,容不得她多想。

她把另外兩顆蛋放回了流星镯中,把這顆龍蛋抱出了寶方,直接塞在了被褥裏才去開房門。

一開門就見唐歡神色焦急:“小小,九殿下來了,把少主的房子都給劈了,你快去看看!”

樓婉君一聽,渾身一震繃緊,眉頭皺了皺,随着唐歡就一道去了唐莫寒的院子。

“楚北陌!”

人未到聲先至,這是楚北陌的氣息,她是不會感受錯的。

少女的聲音充滿怒氣,腳步還未踏進院門,那口漆黑的黑劍浮現,沖着楚北陌就劈了過去!

當!

楚北陌擡手把黑劍擋開,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他犀利的目光一瞬間就恢複了平靜。

395 如何兩清

樓婉君怒氣沖沖,擡手收回了魂劍,目光含怒地掃了他一眼,轉而看向了唐莫寒。

“唐大哥,你怎麽樣?”

她目力極好,一眼就見到了他嘴角上還殘留的血跡。

“我無恙。”

他搖頭,目光略有幾分寒意地掃了一眼唐歡。

唐歡心虛,但她也不得已才這樣做的。

确認唐莫寒的确沒事後,她這才稍稍放心,畢竟這件事情是因她而起的。

無論任何原因,這一路上唐莫寒給她的幫助已經很多了,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再連累旁人。

她目光冰寒地看着楚北陌,眼底深處藏着一抹痛楚。

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會成今天這個樣子,兩年前他們在殘域裏時,她還滿懷期待,堅信只要她努力,兩人就一定能夠走到一起。

她一直都在努力,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跟他比肩,成為更加優秀的自己。

然而,他給了自己希望,卻又親手把這個美好摧毀。

若說有什麽比這個更殘忍的,大概也就只有這個了。

在她最困難、最落魄的時候,是他伸出了援手了,給了她一個信念。

但是如今,他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他了。

他們之間,已經變了。

“唐歡姐,你帶唐大哥下去養傷,這裏我來解決。”

她小臉神色冰冷,目光變幻莫測一番後恢複了冷然之色。

她微微偏着頭,眼角餘光瞥向唐莫寒:“唐大哥,我很感謝這一路上你對我的照顧,我不知道你跟他之間有什麽交易。但我不是一件商品,是你們用來交易的貨物,他支付給你的酬金,我想我給你的,已經足夠了。這筆酬金,我希望你還回去,我們之間的交易就能繼續。”

她的語氣聽似平靜,卻含着怒意。

少女話語頓了頓,目光冰涼地看向楚北陌:“我不想再欠任何人的東西,包括恩情。”

她的話铿锵有力,落地有聲。

唐莫寒愣了愣,他目光看向了楚北陌,聲音略有自嘲:“原來你一直都知道。”

樓婉君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西山唐氏是商人,既是商人又怎會無緣無故地幫我?”

“好,此事我會照辦。”

唐莫寒嘴角有些苦澀,他目光看向了楚北陌,回答得很堅定。

等唐莫寒和唐歡離開後,樓婉君的目光才看向了楚北陌。

楚北陌亦看着她,那雙深邃狹長的鳳眸中神色複雜,他聲音低沉:“你是這麽想的?”

一件商品?一件貨物?

她竟是這樣想的?

心底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刺痛酸疼的感覺險些麻痹了他的感官。

他傷勢尚未恢複,咽喉裏更是湧起了一抹鹹腥的血氣。

“那不然呢?”少女挑眉,語氣充滿嘲諷,“把我交給旁人來照顧?我是殘了還是廢了,要九皇子你如此好心?”

她心底苦澀又痛苦,源宗的一幕幕就如同回放似的,在她的腦子裏一遍又一遍回放。

她很痛苦,也很惱火。

她很想問個明白,他在做這些決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換個地方。”

聽見她這樣尖利的話,楚北陌心底刺疼得幾乎要撕裂,他收起了長劍,走到她跟前欲要伸手去攬住她的細腰。

但是樓婉君早有戒備,她向後退了兩步,男人的手落空,沒能攬住她的腰身。

“今日有什麽,我滿就說清楚了。你是幫了我,既然在你眼裏,我與貨物無異,也沒什麽可談的了。”

她的語氣很冷,心底卻是酸痛得連呼吸都是刺痛的。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他為什麽就不能跟自己說呢?

難道他就這樣不信自己?認為她沒有資格跟他共同面對這些嗎?

她的言語尖酸刻薄,楚北陌呼吸一陣凝滞,落空的五指下意識的攥成了拳頭,目光鋒銳地看着她。

見到他這樣的眼神,樓婉君下意識也捏緊了拳頭。

她摸了摸手中的流星镯,把那塊鹿晶摸了出來,直接丢了過去。

“這是還你的,剩下的我會讓人擇日送去你府上。至此,我們兩清,互不相欠!”

既然他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她也沒必要再自欺欺人。

“我不想再見到你,也請你以後不要再煩擾我身邊的人。”

她的話很冷,也很傷人。

楚北陌潔白無瑕的兩指夾着那塊五彩鹿晶,心髒鈍痛不已。

兩清?互不相欠?

他的心早就守不住了,還能如何兩清?

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跟她解釋的時機,她的情緒不穩定,就算他現在解釋,她也未必能夠聽得進去。

“兩清是不可能的,現在我說什麽你都聽不進去,日後你就會知道。”

他看着她,很想攬她入懷,很想再嗅着她的發香入睡。

她是可以不欠着自己的了,但是他可沒說自己不欠着她的。

“你!”

樓婉君氣結,指着他很是惱火,很想暴揍他一頓。

但是還不等她動手,楚北陌的身形晃了晃,臉色蒼白得有些瘆人,嘴角溢出了鮮血。

“主子!”

容止從暗中出來扶住了他,臉上神色焦急:“你的傷勢還沒好,不可動氣!”

樓婉君見此,心底一陣揪痛,想起了在源宗時,他擋下的那道雷光。

他本就有舊疾,還這樣擋住那樣攻擊,真是不要命了。

“回去!”

楚北陌呼吸紊亂,體內氣血翻湧,沉聲就命令了容止。

容止看了樓婉君一眼,眼神有些複雜,但還是沒有任何猶豫,帶着他就離開了唐府。

“楚北陌你……”

樓婉君這個才反應過來,跑過去想要抓住他的衣角,但是容止的速度很快,帶着人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院子裏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刺骨的寒風在夜色下發出如嗚咽般的聲音,廢墟裏早就不見了楚北陌的身影。

她捏緊的拳頭松了松,心中不免又有幾分懊惱,剛剛她說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可是他一個字也不跟自己解釋,怎麽就知道她聽不進去呢?

也不知道他的傷勢如何,似乎被傷得不輕。

樓婉君心中煩躁又擔憂,回到自己的房間坐立不安,越想越是後悔。

早知道那家夥不經氣,她剛才就不說那些話了。

396 自作多情

“小小,你怎麽樣了?”

樓婉君在房間裏待了半晌,就聽見門外傳來了唐歡的聲音。

她開了房門,見唐歡臉上神色擔憂,問道:“唐歡姐,有何事?”

唐歡見她無恙,頓時便松了一口氣。

“沒事,我剛才去院子裏看了沒人,以為你……所以就來看看。你沒事就好,那我就先走了,你早點歇息。”

關上房門,樓婉君在房間裏躊躇了一會兒後,心底的煩躁和擔憂漸漸平複了下來。

她想到了姬紫月,有那個女人在,他又怎會有事呢?

他寧肯相信對方,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她有何必庸人自擾?

這麽一想,她自嘲地笑了笑,坐在了床榻上準備歇息。

忽然被褥動了動,把她給吓了一大跳。

咔嚓。

被褥裏傳來了細微的破裂聲音,她這才想起來剛才她把那顆龍蛋塞進了被褥裏,連忙掀開了被子。

“這是要出來了嗎?”

樓婉君自語,看着這顆龍蛋,還能孵化出來,那也還真是個奇跡了。

只見蛋殼動了動,裂痕越來越密集,等了半晌後,這蛋殼才被頂開。

一頭火翼雷龍從蛋殼裏冒了出來,渾身赤紅,只有家雞那樣大。

雙翼如火,流動着耀眼的火光,頭上和背上都有雷紋。

火翼雷龍一出來就蹭進了她懷裏,一副很親昵的樣子。

樓婉君看着這只火翼雷龍,不免嘆息:“果然還是受到了影響。”

龍族乃是上蒼的摯愛,與生俱來就擁有強大的力量。

一般幼龍破殼而出都會伴有異象,這是上蒼給的加持,但這火翼雷龍不僅沒有異象,而且連這幼體都縮水了一半。

“不過你能活着,也算是奇跡了。”

她伸手摸了摸這火翼雷龍,心底頗為無奈,還好她對這龍蛋本就沒抱有什麽希望,見到這樣的幼龍,也不至于失望。

小幼龍在她懷裏蹭着,對她很是信任,不斷地發出龍吟,但這聲音落在樓婉君的耳中,跟家雞的叫聲是差不多的,只不過是渾厚了一些。

她抱着小幼龍下床,順手把這些龍殼給收進了流星镯中,這才出門去給這小幼龍找吃的。

在廚房裏她弄了一些鮮活的魚蝦,小幼龍吃得歡快。

樓婉君感覺有些口渴,但這裏沒有熱茶,只有生水,她就倒了一些牛乳喝了一口。

小幼龍見此,蹭着也要喝。

“這影響還真是大,這龍都是吃的生肉食,你卻喝牛乳。”

小幼龍喝了牛乳後,就放棄吃那些鮮活的魚蝦,一大碗的牛乳很快就見了碗底。

幼龍扇了扇一對翅膀,張口打了個奶嗝,結果口中噴出了火雷電的光芒,當即把樓婉君的手指給噴得焦黑。

“……”

這影響不是一般的大,打個奶嗝就控制不住它體內的能量,這要是長大了,那不得把自己給噴死?

但是這幼龍顯然是沒意識到這些事情的,還很親昵地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掌。

見它吃飽喝足,樓婉君這才抱着它回了房間裏睡下。

這一夜她睡得不是很安穩,天蒙蒙亮時她就爬到了屋頂上,打坐吐納。

幼龍見此,就趴在她的身邊,很是乖巧。

直到吸收了那抹東來紫氣後,天色大亮,她這才睜開了眼睛,吐出了一口濁氣。

小幼龍見狀,立即振翅跑到了她的懷裏,不斷地叫喚着。

樓婉君抱着它落在了院子裏,唐歡恰好端着早點過來給她,自然見到了她懷裏的幼龍。

“小小,你這是……”

“前幾日撿到的一個小家夥,沒想到昨晚它跟了過來。”

樓婉君很随意地找了個借口解釋,她看了一眼早點問:“唐歡姐,唐少主的傷勢怎麽樣了?”

唐歡放下早點:“放心吧,少主只是輕傷,已經沒事了。”

想到昨晚的事情,她心中至今仍舊有些後怕,她看着樓婉君,有些欲言又止。

“那就好。”她點了點頭,見她這個樣子繼而說:“唐歡姐,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唐歡微微嘆息,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半天才開口:“我從來沒有見過少主這樣,他一直都很克制自己,他是西山唐氏的少主,他肩負的東西太多了,所以一直活得很辛苦。”

樓婉君有些聽不明白她的話,唐莫寒活得如何,跟她有什麽關系呢?

見她這迷惑的模樣,唐歡心中無奈,只好笑着說:“瞧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麽?”

說着她就站了起來:“天空之戰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幾日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們都會處理好的。”

樓婉君點了點頭,這天空之戰她自然是不會放過的,不過她眼下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喂飽小幼龍後,她換了一身衣服,進了寶方中。

她取了一株四象生元草和星皇帝菱草出來分別裝進了兩個盒子中,然後出了寶方,帶着小幼龍出了唐府。

聖炎帝都繁華,但是她想要找到九皇子府還是輕而易舉的。

九皇子府的守衛森嚴,因為天空之戰的原因,巡龍衛也比平時增加了兩倍。

但是這對樓婉君而言,并不是難事,她很輕易就進了九皇子府中。

她找到了主院,原本想要立即過去的,但是在府邸中,她看到了姬紫月。

她的身後簇擁着一隊婢女,架勢俨然就像是這府裏的女主人。

霎時,樓婉君心底湧起酸澀,暗自深吸了幾口氣,才克制住自己內心的怒意與酸楚。

她沒想到原來這兩人早就已經住到了一起,她嘴角扯出了一抹譏諷。

“看樣子我還真是自作多情了。”

她随後離開九皇子府,回到了唐府。

她把所有跟楚北陌有關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包括雲水劍、赤月寶弓,還有《波若神體》法門以及武技《摘星手》全部都拿了出來。

“還差幾件寶衣,折合成錢財吧。”

整理好這些,她寫了一封書信,然後拿着這些東西去找了唐莫寒。

見到她過來,唐莫寒眼底神色略有複雜,但還是率先開口打了招呼。

樓婉君并未察覺他的異樣,擡手從流星镯中把東西給拿了出來:“這些東西,勞煩唐大哥一并送過去給他,我眼下手中沒什麽錢財,這株四象生元草不知道唐大哥能開多少價格?”

她擡手拿出一株四象生元草,是十萬年份的。

藥草一出,藥香四溢,整個院子裏都是清香的。

397 如數奉還

院子裏不少人都吸了吸鼻子,極力汲取着四象生元草的藥香。

樓婉君為了避免出現什麽騷動,只是讓唐莫寒看了一眼,然後就合上了,但藥香卻仍舊經久不散。

她把盒子遞了過去,小臉上神色很冷漠,與她平常的模樣相差很大。

唐莫寒看着她的臉色,那雙有些淺綠色的眼眸神色略有複雜,他張了張口,半晌才問:“你沒事吧?”

樓婉君确認東西一件不少之後,她才擡頭看着他,微微搖頭:“我沒事,這件事情就麻煩你了,唐大哥。”

見她不願意說,唐莫寒心中略有幾分不是滋味,但他也清楚他現在是沒有什麽資格去過問她的事情的。

他點了點頭,把裝着那株四象生元草的盒子遞給了她:“你之前給的已經的夠多了,五彩鹿晶價值連城,只怕我還要付你酬金呢!”

那五彩鹿晶有多珍貴他是再清楚不過了,雖然兩人之前說的是合作,但那東西太過珍貴。

這如果是旁人,只與他論合作的話,他自然是不會太計較的。

但這個人是樓婉君,即使有這樣的機會,他也不願意白白占她的便宜。

樓婉君情緒不好,對他的話也沒多想,把四象生元草就丢回了流星镯中,畢竟這些大藥也不是滿大街就能見到的。

她給唐莫寒的東西,的确價值連城。

“那就有勞唐大哥了,這些東西一并給九皇子送去,外加五套寶衣的價錢。等唐大哥你處理好這件事情,我們再來談我們的交易。”

她沒看着唐莫寒,目光看向了院子裏的幾個箱子,靈動的眼底露出了譏嘲的笑意。

這麽多的東西,楚北陌還真是看得起她,開出這麽高的價碼。

唐莫寒點頭,并未多說。

等少女離開後,他的目光才落在了樓婉君送過來的這些東西上,每一件他仔細看了一番,在一邊的唐歡見狀,有些欲言又止。

樓婉君把事情交代給唐莫寒之後,她自己就出了唐府。

唐莫寒親自帶着這些東西去了九皇子府,容止親自迎他進去的。

他見到了姬紫月,心中忽然明白為何樓婉君會那樣生氣了。

這如果換做是他,見到自己喜歡的人往府裏帶別的人進來,還一副主人的架勢,這任誰都會不高興的。

并且樓婉君沒有把他的府邸給毀了,就已經是在極力忍耐了。

他随着容止到了楚北陌的院子。

楚北陌一身玄衣在身,面容冷峻,見到他時,眼底的鋒芒極冷:“唐少主,你想好這麽做的後果了嗎?”

唐莫寒微微一笑,這若是在之前他或許會衡量各方面,最後才會做出對西山唐氏最好的選擇。

但是今天他并不想,他憑心而動做了一件順遂自己心意的事情,這樣的感覺很不錯。

他是唐少主不錯,他背負的責任也很重,這些都不錯。

但是他仍舊可以選擇,選擇做一個鮮活的唐莫寒,而非只會為家族賺錢的傀儡。

“那些是之前殿下支付的酬金,三倍奉還,另外旁的東西是樓姑娘讓我代為送回來的,這是她給的書信。”

唐莫寒淡淡說道,把樓婉君的那封書信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楚北陌聞此,眼底的寒芒更甚。

容止見此,伸手将桌上的書信給他拿了過去。

展開書信,上面是一份清單,是他給過樓婉君的那些東西的清單。

能還回來的她都還回來了,不能還的,就折成了錢財,其餘再多的話便沒有了。

他的指尖微微泛白,手背隐隐可見青筋。

唐莫寒見他如此,他眼角餘光瞥了一眼他的院子:“想來她是來過你府邸的,雖然我不懂男女之情,但我懂她。”

他頓了頓,錦袍之下手指微微緊握,“她是很喜歡你的。你給了她希望,但是你又親手摧毀了。”

“在我看來,殿下你的确是在拈花惹草,姬姑娘如今在你府上住着,我瞧着倒像是女主人。即使如此,以後樓姑娘的事情有我,也就不必殿下你煩心了。”

“她的确是沒有姬姑娘給殿下帶來的益處多,我原以為只有我這樣的商人才會考量利弊,原來殿下也是一般。你只以為你這樣做,是為了樓姑娘好,卻是不知她這到底是不是她要的。”

唐莫寒不怕死地開口,他的聲音很平靜,但細聽之下卻是夾着幾分嘲諷與挑釁。

他的話讓楚北陌皺眉,目光幽冷地盯着他,說話的語氣很冰涼:“本座的事情無須你來多舌,送客!”

唐莫寒的行為讓他不爽,但他的話卻是不得不讓他深思。

的确,他做了這麽多的事情,都是自認為是為了樓婉君好的角度去出發的。

他不願意讓她面對這些黑暗,他想把光明留給她,但是他沒想到這樣的做法遭到了樓婉君的拒絕。

唐莫寒沒有在九皇子府多停留,容止将人送走後回來彙報給他。

“主子,既然如此,那您跟姬小姐的事情何必再拖呢?”

容止很不解,主子做的這些事情都是為了樓婉君好。

在他看來,樓婉君除了那一點運氣和美貌可以提一提之外,其餘的她都不能與姬紫月相提并論。

現在樓婉君她自己率先放棄了,主子又還何必過多糾結呢?

“你的話真是越來越多,不如你來坐這個位置?”

他心情不悅,容止的規勸讓他更為惱火。

姬紫月住進他府邸的事情,他還沒跟他算賬,現在還一心向着姬府。

楚北陌的臉色很冷,他讓容止退下去後,叫來了身邊的暗衛,然後把容止發配去了西北荒山。

容止得到這樣的指令時,他是有些錯愕的,也有些不甘。

他做這麽多都是為了主子,然而主子卻是不信他,如今竟讓他去西北荒山。

“看來她對北陌的影響很大,辛苦你跑這一次,回來後我自有獎勵。”

姬紫月在聽了容止的彙報後,美眸中掠過了一抹寒色。

她努力了這麽些年,她要的從來就不是那些名聲,而是他。

因為見過他的優秀,所以她才會如此加倍努力,卻是沒想到會被人半道截胡。

398 如此信她

如果那個樓婉君當真比她強的話,那她也就認了。

但偏偏就是個家族棄女罷了,除了她身上的那一點優勢之外,對方與自己是不能相提并論的。

為此她還傻到提出來去源宗,就是為了見一見那個讓北陌日思夜想的女子。

結果卻是讓她大失所望。

“主子很有可能會請小姐離開府邸,屬下能為主子做的也就只有這麽多了,那個女子實在是配不上主子。”

容止皺着眉頭說道,他自認為這才是對殿下最好的安排。

姬紫月絕美的面孔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你有心了,我自有定數。”

聞此,容止也不再多說什麽,随後就離開了皇子府。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楚北陌院子的方向,吩咐婢女下去簡單收拾了東西,她便去見了他。

“北陌,你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再過幾日就是天空之戰了,我不便在你府上多停留。”

她不僅人長得美麗,連說話的聲音都那麽動聽,就像是山泉着落敲在石板上那樣清脆、空靈。

楚北陌沒有正眼看她,只是淡淡地丢了一個鼻音給她。

見他如此冷漠,姬紫月只覺得胸口微微有些發悶,她自問為了他已是做到極致了。

無論是人前人後,向來都是旁人捧着她,從未有過她要如此去就體慰過一個人。

“北陌,你就如此相信她嗎?”

見他神色這樣冷然,她的腳步頓了頓,修長如柔荑的雙手緊了緊,美眸盯着他,迫切想要得到一個确切的答案。

聽見提到樓婉君,他這才微微擡眸,但眼眸卻不是看着她,而是看着窗外。

他聲音清冷:“是。”

“那若是她失敗了呢?”她反問。

“那就如合約上所言,本王甘願接受一切。”

他冷冷地應答,那是他的小女人,他當然是信的。

姬紫月忽的束緊了袖口,心底沒由來的一痛。

他回答得這樣篤定和幹脆,當真是半分希望都不曾放在自己身上過啊。

“我會讓她沒有這個機會的,你也沒有這個機會的。你是我的,就算是火鳳之靈又能如何?”

她的氣勢忽然間就變了,變得極冷極冷,還有絲絲的倨傲。

“你可以走了,若是今後姬姑娘再不問自來,本王只好親自請你出去了。”

男人不理會她的挑釁,語氣淡涼地下了逐客令。

姬紫月俏臉上神色微微凝滞,袖子下粉拳緊握。

“來人。”

等她離開後,楚北陌喊來了府中仆人,将姬紫月用過的一切的東西都搜出來丢掉。

“小姐,這……”

府門外姬紫月的婢女自然是認得那些東西的,臉上神色一陣難看。

姬紫月坐在華美的馬車中,美眸透過簾子,淡淡地掃了一眼那些東西,袖子下粉拳愈發緊了。

“走吧。”

她淡淡吩咐,總有一天她會讓楚北陌心甘情願地迎自己進府的。

婢女沒再多說什麽,吩咐車夫趕着車駕離開了九皇子府。

要回到姬府,就要穿過一整條繁華的東街,而有姬家标識的馬車,在聖炎帝都裏的人都是知道的。

因此見到馬車時,幾乎都是下意識的就讓開了一條路。

樓婉君正在東街閑逛着,她原本是想出來四處瞧瞧的,也順道打聽打聽這天空之戰的那些宗門,心底也好有些底數的。

但是剛好奇地在一個小攤上看着東西時,就被人給撞了一下,身子一踉跄,險些就撞在了小攤貨櫃邊上了。

她臉色頓時一黑,扭頭想要看是何人時,恰好瞥見了姬紫月那輛華美的車駕。

姬紫月隔着金絲織造而成的車簾,也看到了她。

四目相對,自是火花四濺的。

“停下。”

姬紫月淡淡地吩咐, 婢女便立即示意車夫停了車駕。

“請唐姑娘進來一敘。”她坐在車馬中開口,聽似很客氣的話,實則卻是霸道得很。

樓婉君嘴角勾起一抹戲谑的笑意,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轉身就要走。

“唐姑娘,我家小姐請你一敘,為何要走呢?難道這個面子你敢不給?”

婢女跟在姬紫月的身邊,多少也知道這其中的事情,她一把就攔住了少女的去路,話語挑釁又無禮。

然而車駕中,姬紫月也并未出聲喝止。

顯然在她看來,她這樣做也已經是很給樓婉君面子了。

“呵——”

樓婉君止住了腳步,雙手環胸,面帶笑容地看着眼前的婢女,眼角餘光微微瞥了一眼坐在車駕裏的姬紫月。

“你家小姐是誰?面子值多少錢?我憑什麽要給她面子?那不如我也給她個面子,下車來與我一敘?”

那婢女一聽,臉色頓時都青了。

“你!”

“我的面子是很貴的,她請不起。好狗別擋道,滾開!”

那婢女氣惱,擡手就指着她的鼻尖欲要怒罵。

但樓婉君哪裏還是從前那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尤其是這個人還是姬紫月時,她就更不會給面子了。

她這心底裏一口氣還沒有消呢!

說着,她擡手就拍掉了那婢女的手,擡步就要走時,就聽見了姬紫月的聲音。

“這有何妨?不妨請唐姑娘挪步知味觀一聚如何?”

只見姬紫月竟真的掀開了車簾,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她聲音空靈,雖然臉上仍舊是挂着薄紗,卻也難掩她絕世的姿容。

因此她剛出馬車,樓婉君就聽見了周遭不少男子到抽氣的聲音。

她微微蹙眉,擡頭看着迎視着姬紫月的目光。

看樣子她是知道了自己身份的,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心底有些後悔剛才的舉止。

瞧瞧,人家這才叫做是大家閨秀,而自己剛才的表現,果然是不能相比啊。

只不過她卻是不屑姬紫月這樣的表面功夫,這樣端着裝腔作勢,難道不累嗎?

“好啊,不過可是要先說明,我沒銀子。”

她聳聳肩說道,神态很淡然,那姿态簡直就跟街頭上的那些小混混別無二致。

見到她這樣的舉止,姬紫月的那雙美眸中微微掠過一抹厭惡之色。

她真是想不明白為何北陌會被這樣的一個女子吸引?

若是論相貌,論修為,論家世,她哪一樣比得上自己?

可正是這樣一個什麽都比不上自己的女子,卻偏偏籠絡住了那個人的心,她實在是好奇。

399 她來點菜

“好說,既然是我邀請的唐姑娘,理當是我請客。”

姬紫月淺笑着說道,帶着婢女在一衆當街男子的注目下款步進了知味觀。

知味觀是聖炎帝都裏首屈一指的大酒樓,酒菜一絕,進去一次的消費就足以夠那些平民百姓生活三五月了。

知味觀的小厮見到姬紫月這樣的人物光臨,立即去差人去将酒樓裏的副掌櫃請了過來。

這若是平時,姬紫月會嫌繁瑣累人,但是今日她卻是沒有阻止,任由那副掌櫃在她身側滿嘴唾沫橫飛。

樓婉君随着她們進去,一雙靈動的美眸打量着四周,這知味觀不愧是首屈一指的大酒樓,這單單是布置就不是那些酒樓能夠相提并論的。

第 85 章 (25)

子雖然是遺留下來的寶物,但卻是有個很雞肋的屬性,就是只能用一次。

用一次就會冷卻一個月的時間,這比披風還要坑一些。

這電光靴雖然是坑了一些,但是樓婉君對它卻是有些興趣的。

這對于別人而言,這樣的屬性或許有些沒那麽實用。

但是這在穿着人原有的基礎上增幅五倍,這樣的速度只怕是得讓人望塵莫及的。

而另外的三件,則是陸府自己祖輩傳承下來的寶物。

從剛才到現在,她多少也能猜測到一些這陸府是主要營生是什麽了。

是另外一種較為稀缺的職業,煉器師。

煉器師不比源師和煉藥師,源師已經成為了大荒的主職業之一,而煉藥師随少,但也不是沒有。

只是一些大藥,就算是修士,只要懂得一些基本的藥性,用源力糅合就能服用,否則讓等級一般般的煉藥師來煉制,那就等于是好白菜讓豬給拱了。

390 一枚源符

一支是用極其罕見的鳳凰羽毛制作而成的源紋筆,極為精致美麗,外面有赤金色的源紋盤繞。

這支源紋筆一看就是極其罕見的,只是這源紋筆的标注讓源師有些望而生畏。

必須是大宗師級別以上的源師,這對于大部分源師而言,這是一個很高的門檻。

很多的源師這一輩子能摸到宗師級別的門檻就已經是極其幸運了,大宗師與宗師之間是一個分水嶺,就像是的修士在聖者層次與諸天層次是一樣的。

這支源紋筆雖然是足夠精致,但是要求太高,對于絕大部分的源師而言,這完全是沒必要的。

她有《六道天紋圖》和《六藏源錄》在手,所以她不需要再去研究源珠。

但是別的源師沒有她這麽幸運,能夠得到《六藏源錄》這麽珍貴的至寶。

所以他們想要提升自己,就需要花費大量的金錢去購買源珠。

而這一支源紋筆的價格,就足以讓他們買到很多的源珠。

源珠、源紋都是很神奇的存在,即使是同一顆源珠,不同的源師來參悟,都會得到不同的感悟。

所以除了最基礎的源紋之外,每個源師所掌握的源紋都是獨一無二的。

源紋筆雖好,但是如果沒有掌握精湛的源紋,就算是最貴的源紋筆也沒有用武之地。

所以源師更願意将金錢花費在研究源紋上,而幫人在源府上镌刻源紋,繪制源紋卷軸,這些都足以讓源師擁有大量的金錢。

但就算是這樣,源珠珍貴,尤其是等級稍低的源師,在镌刻源紋和繪制卷軸方面能賺到的金錢有限。

所以他們更加不會把大量的金錢花費在源紋筆上面,而大宗師以上的源師,在用慣了一支源紋筆之後,除非是損毀了。

因此也鮮少有大宗師以上的源師會中途更換源紋筆。

這支源紋筆她是用不上,她的源魂得到了幾次提升,她繪紋是完全不需要源紋筆來作為媒介。

但是這支筆她倒是可以買下來給父親,大哥現在還用不上這支源紋筆。

而這支源紋筆之所以會被列為是保命類的法器,是因為它是用的是鳳凰羽。

鳳凰是神獸,本身就擁有極強大的源力,加上這支源紋筆還有用了其他的特殊材料,因此擁有極高的防禦。

這要是加上源師本身的實力,以她推測來看,應該是可以抵擋住神王層次的修士。

越過源紋筆,另外一件是一塊盾牌。

盾牌是常見的防禦類法器,但是這一塊看起來有點笨重,這并不适合她。

樓婉君直接就略過了,她看向了最後一件,最後一件是一枚看起來有點古樸的戒指。

這戒指就是一件保命手段的法器,能夠在瞬間将人給轉移到別的地方,轉移的範圍在萬米之內。

這足以讓人在短時間內得到逃生的機會,看起來倒是一件很不錯的法器。

只是這些法器在她看來還是有點雞肋。

她有寶方,這些東西對她來說作用不大。

而且她未來的對手都會很強大,至少目前就裕親王是最可怕的。

她需要的是能夠保住性命的法器,這些法器充其量只能算作是防禦類較強罷了。

“那個……陸少府主,就只有這些嗎?”

她把卷軸收了起來,看了一眼陸竹南,這陸府會場弄得這麽恢宏大氣。

她還以為會有什麽驚人的收獲,看起來剛才是自己有點杞人憂天了。

陸竹南聞言,那雙赤目中露出了幾分贊許。

他看了一眼坐在一邊淡然自若的唐莫寒,又将目光看向了她,這才開口:“唐姑娘好眼光,給你看的這些是可以用金錢來衡量,可以買到的。”

“以唐姑娘現在的實力,我認為這些足矣。要是唐姑娘想要點別的,可能就不是金錢能夠買到的了。”

他很好奇,這個姑娘到底有什麽特別之處?能夠讓那個人親自過來交代自己,還把那樣一個珍貴的承諾給用了。

樓婉君微微蹙眉,這個陸竹南給她的感覺不是那麽的好。

但是既然連唐莫寒都承認這陸府會場的強大,那一些珍藏的東西肯定是還有的。

“我想我付得起陸公子開的價碼,如果陸府實在沒有,我可以換別的地方。”

“我是誠心要買東西,如果陸公子這樣藏着掖着說話,我想我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剛才陸竹南那一笑,讓她很不舒服。

對方很顯然是有意在試探自己。

既然這四層這麽特殊,剛才那幾件東西也的确很珍貴,但是這四層被布置成這樣,交易的東西肯定不僅僅是這些。

至少特殊性肯定不是這些等級的,既然是稀世珍品,那絕不可能是這些。

陸竹南并未生氣,他只是想試一試這個女子罷了。

現在看來,這個女子倒是有些與衆不同的。

“來人,去将那件東西取過來。”

他吩咐随從下去,很快随從就取來了一個漆黑色的古樸盒子。

“這是一枚替死符,前段時間陸府剛從一座大墓中得到的。這原本是要上拍賣的,現在唐姑娘你有優先權。”

陸竹南開口解釋,并且讓人把盒子給打開了。

盒子裏果然放着一枚約莫兩指寬的黑金色源符,散發着濃郁的源力。

這是樓婉君第一次真正的源符。

源符與源師之間是有千絲萬縷的相連的,但是由于斷層的緣故,源師是無法煉符的。

而源符師太少,即便是在那個輝煌的時代,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源符師的存在,比修士和源師要更為逆天。

替死符這樣的東西,也比任何的稀世珍寶要更加逆天。

畢竟滴血重生的說法誰都沒有親眼見證過,但是這替死符,在現世中卻是有出現過的。

相比于滴血重生的說法,替死符要更加可靠得多。

唐莫寒在一邊看着,見到這枚替死符時,他也是吃驚了一下。

這東西他西山唐氏當然也有,只是這種絕世的保命手段,是不會有人拿出來交換的。

尤其是是這種大家族。

一枚替死符,是一條性命。

而一個大家族的成長,是需要建立在後代弟子中,損失一個優秀的核心弟子,對于家族而言都是一種巨大的損失。

所以大家族中都會在這些弟子出來歷練時,把最珍貴的保命法器讓他們帶上,為的就是降低這種風險。

391 無法交易

而現在這樣珍貴的替死符,陸府會場居然準備拿來拍賣,這陸府是想要做什麽?

陸竹南察覺他的視線,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唐莫寒頓時就會意過來了。

這應該是楚北陌要求的。

但是他既然要對樓婉君好,為什麽不光明正大的呢?

要用這樣的方法來保護她,這家夥究竟是遇到了什麽麻煩?

唐莫寒作為商人,心思敏銳,自然是察覺到了一些不尋常。

看樣子現在的聖炎帝都裏是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而這些事情是他目前沒有得知的。

連楚北陌都能威脅到,只能說明這件事情很棘手。

樓婉君并不傻,這種才真的是算得上稀世珍寶。

這種替死符的珍貴程度不是她能想象的,因為這種源符的使用是沒有界限的,任何修為層次的人使用,效果都是一樣的。

這樣的東西,別說是陸府了,就算是皇室,輕易也不會拿出來的。

而剛才陸竹南說是準備拿出去拍賣的,這得用什麽對等的東西才能交換?

“那麽陸少主的價碼是什麽?”

她詢問陸竹南,這樣一枚替死符,的确讓人很心動。

但是她并不認為陸竹南會把這麽珍貴的東西拿出來拍賣,這種東西可以說是有價無市。

任何一個家族得到,都會小心翼翼地珍藏起來,在危機關頭是可以改變局勢的。

陸竹南看着她的眼神充滿贊許,這樣的女孩還真是特別。

他倒是有些理解為什麽那個人會對她如此特殊了,他看了了一眼唐莫寒,見他臉色如常,這才把目光放在了樓婉君的身上。

“唐姑娘放心,我要的價碼很低,以唐姑娘的實力是完全可以支付的。”

陸竹南淺笑,這枚替死符的價碼,那位早就已經支付過了。

“但是這個價碼要在唐姑娘參加完天空之戰後才有用處,所以這枚替死符唐姑娘完全可以提前拿走。”

聞言,樓婉君皺眉。

這麽珍貴的東西,讓她提前拿走?

這個陸竹南到底在搞什麽鬼?難道就不怕她拿了東西就不認賬了嗎?

她從來不相信天上掉餡餅這種東西,天上掉下的不是陷阱就是代價。

就像是她重生的代價,她觸及到了一些她無法想象的秘辛。

這些秘辛在未來,是有可能會要了她的性命。

而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價。

所以她不信這種東西,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陸竹南,她是不信對方會這樣無緣無故地拿出這麽貴重的東西來幫自己。

有好東西拿,這當然是好事。

但是不知道拿了這件東西,她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在不清楚這件東西的代價之前,她是不會輕易就這樣拿走這件東西的。

這枚替死符對她而言,的确很重要,畢竟能在要命的關頭保住自己的性命。

她的目光看向了唐莫寒,從方才的情況來看,她能确定他跟陸竹南的關系僅限于見過面的那種,算不得深交。

所以陸竹南也不會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會給自己這麽誘人的條件。

平心而論,陸竹南給出的答案,的确是讓然很心動。

但是太過容易到手的東西,反而讓她感到不踏實。

“陸少主,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我唐小小是不相信的。并且,你看起來跟我表哥的交情也算不得是很深厚。”

她說着,美眸眯了眯,露出了精明的冷光,盯着陸竹南,似要把他給看穿一樣。

“替死符有多珍貴,不用我說,陸少主也比我清楚。這件東西,你如果不說清楚,那這筆交易我們就取消。”

她的話讓陸竹南臉上的笑意更深。

他是答應了楚北陌的要求,但是以什麽方式來完成這筆交易,那就是他說了算的。

“你的确很特殊。”

他開口說道,像她這樣的女孩的确少見。

“實話實說,這枚替死符是陸某幫一位朋友轉交到你的手中而已。”

說着,他的目光別有深意地對視着她的眼睛。

樓婉君一怔,幾乎是瞬間她就明白他所說的這個“朋友”是誰了。

她認識的人當中,除了唐莫寒有這樣尊貴的身份之外,也就只有楚北陌了。

一時間,她心中有些混亂。

她想不明白。

為什麽楚北陌要這麽做?他為什麽就不能當面跟自己解釋清楚呢?

“是楚北陌嗎?”她詢問。

陸竹南喝了一口珍釀,微微點頭。

見到他這樣的反應,少女下意識就捏緊了粉拳。

在源宗她見到的那些,在她的腦子裏飛速掠過,竟然顯得有些不真實。

這一刻,她剛剛冷硬下來的心,又開始動搖起來,像是被浸在了蜜糖裏一樣。

但這樣的動搖也緊緊是剎那間,她又恢複了理智。

她不能總是因為自己感受到的那一點點一絲絲道不明說不清的溫暖,就要動搖自己當初的決心。

這樣搖擺不定,容易受到楚北陌影響的她,讓她自己感到十分厭惡。

“那我想陸少主,你是弄錯了。我有足夠的能力跟你交易,我也有能支付你要的籌碼。看這樣子,這筆生意我們是做不成了。”

她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冰冷下來,語氣生冷,霍地起身就站了起來,連看人的目光都像是一般淬了毒的刀子。

“表哥,我們走吧。”她看了一樣唐莫寒,邁步就朝着房門走過去。

的确,她欠了楚北陌不少。

但是她欠下的這些都是有條件的,她是喜歡楚北陌。

但是她不接受對方時而冷漠如霜,時而溫暖體貼的變化。

時冷時熱,讓她捉摸不定,很大程度地影響到了她的情緒。

她不想再受到這樣的困惑,要麽楚北陌就痛快點給自己一個答案。

要麽,她就自己親手斬斷這情絲,她不需要這種拖拖拉拉,沒有明确的感情。

她是不清楚他現在面臨的困境,但是他為什麽就不能相信自己呢?

難道她就永遠那麽弱小嗎?難道他就對自己這麽沒把握嗎?

這種感覺讓她不舒服。

見到她這樣的反應時,陸竹南略微怔愣了一下,直到唐莫寒也站起身要走出會客廳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

兩個侍從見到他的眼神,立即就伸手把她給攔住了。

見狀,樓婉君的眼裏露出森冷的寒色。

392 強買強賣

樓婉君的目光森冷,她微微側身凝視着陸竹南,語氣含着譏嘲:“怎麽?堂堂陸少主,莫不是還喜歡強買強賣不成?”

既然楚北陌沒有想要跟自己說清楚,那她為什麽一定要配合他呢?

他以為把一切都為自己計劃好,這就是對她好了?有沒有想過這些是不是她願意要的?

她需要的不是這些,她需要的是他的一個解釋。

陸竹南臉上露出了笑容,邁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眼底那抹別有深意的神色如何也藏不住。

“我還是頭一次遇到你這樣的女子,堂堂九皇子也有被人拒絕的時候,倒真是讓陸某大開眼界。”

“陸少府主,如此就沒意思了。小小既然不要,你沒資格攔着我們。”

在一邊的唐莫寒皺眉,下意識就伸手攔在了對方和樓婉君之間,語氣透着絲絲冰寒。

他是商人,向來都是不喜形于色的,尤其是面對陸竹南這樣交情不深的對手。

但是他今天失态了,這是他第二次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唐莫寒雖然意識到這不是什麽好苗頭,但他卻沒有克制。

他的心底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如果他不這樣做的話,将來會後悔。

這是他自從學着接管家族事務之後,第一次憑心情做事。

這種感覺讓他有股說不出來的輕松。

“替死符麽?我西山唐氏也不是沒有。”

他那雙狹長的鳳眸浮現絲絲寒色,眼角餘光淡淡地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替死符。

話落,他伸手拉住樓婉君的手腕,擡手就劈開了兩個侍從攔起來的長槍,拉着她就離開了會客廳。

陸竹南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杵在原地略有幾分呆滞。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唐少主嗎?

只是等他反應過來時,唐莫寒已經帶着樓婉君離開了陸府會場了。

“少主,需要我們去将人給攔下來嗎?”

陸府會場的侍從詢問。

陸竹南眼底神色深了深,嘴角勾起了一抹怪異的笑容:“不必了,安排一下,我要去一趟九皇子府。”

“唐大哥,你可以松開我了。”

唐莫寒一路拉着她出了會場,直到走到了另外一個街道,樓婉君這才提醒他。

他腳步一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心中略有幾分懊惱。

“哦……實在是不好意思。”

他連忙道歉,也應聲松開了她的手。

但是他溫厚的手掌中,那抹細膩柔軟的觸感就像是烙在了上面一樣,讓他的掌心微微有些發燙。

“沒關系,謝謝你剛才幫我說話。”

樓婉君搖頭,她并沒有注意到唐莫寒臉上神色不對勁。

“那要不,我們再去別的地方……”

“唐大哥,不必了,我想回去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少女給打斷了,他見她情緒不佳,盡管心底略有幾分失落,但還是帶着她回了唐府。

回到府上,樓婉君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

唐莫寒看着她緊閉的房門,眼底神色略有幾分深沉,吩咐了在外面伺候的婢女後,這才轉身回了書房。

到書房後,他坐在椅子上沉思了很久,然後就帶着人離開了唐府。

而樓婉君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沒一會兒她就進了寶方中。

她現在連楚北陌的面兒都見不到,根本沒有機會問清楚他事情。

她一個人在這裏胡思亂想是沒有什麽結果的,索性就抱着那三顆蛋進了寶方中。

那三顆蛋卧在四象泉邊上,蛋殼上瑩瑩發光。

她正準備要盤腿打坐時,就察覺到了流星镯中傳來的異動,随手就把秘金棺材給丢了出來。

小和尚掀開棺材板出來,而一身火紅的小毛球也跳了出來。

“悶死大爺我了!”

小毛球一出來,就抖動着那一身火紅如焰的毛發,一臉的精神抖擻。

它正伸着懶腰的時候,目光忽然就怔住了。

幾乎是瞬間,樓婉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它就丢出了四象泉,連帶小和尚和秘金棺材也一起都送了出來。

她差點就犯了大錯,怎麽就忘記這兩個祖宗對這些大藥虎視眈眈呢?

“喂!你怎麽能如此小氣?你有那麽多的大藥,給我一兩株你又不會死!”

小毛球察覺自己被丢出來後,頓時就炸毛了,氣憤地沖她吼道。

小和尚冷眼旁觀,對于她此舉,他是有點鄙夷的。

雖然那些大藥是很珍貴,他也很需要。

但是他之前才吃了兩株下去,藥性根本就沒有完全吸收掉,現在就算是逼着他吃那些大藥,他都是不會吃的。

不過這個小坑貨就說不定了,大藥對于它們源獸是沒有什麽壞處的,藥性不藥性的,對它們來說并不重要。

樓婉君心情不好,雖然見到小毛球活蹦亂跳的了,但是它這樣的态度跟自己說話,她的心情頓時就糟糕到了極點。

“就是會死,你想怎樣?我帶你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你救了我一命,我們之間一筆勾銷了,你可以走了!”

見到她突然之間變得這樣冷酷,小毛球嚣張的氣焰頓時就萎靡了下來。

它那雙金色眼珠子疑惑地看向了小和尚,這個女娃子是吃了炸藥嗎?

以前它也是這樣跟她說話的,她每次也都是冷冷淡淡的罷了,也沒見她這麽生氣過。

這今天是怎麽了?

小和尚妖邪的面龐上神色平靜,他剛才就看出來了她的心情不佳了,這個蠢貨是自己沒眼見兒能怪誰?

“我要出去一趟。”

小和尚平靜地開口,絲毫不受她這樣冷酷的情緒影響。

秘金棺材是特制的,雖然對他有好處,但是他長時間躺在裏面,藥性就無法吸收完全,所以他得找個地方把那些藥性給煉化。

樓婉君斜視了他一眼,手一揮,把他跟小毛球都一并送出了寶方。

“這……她是吃了炸藥嗎?我說什麽了我?那麽多的大藥,她給我一兩株她又不會死的……”

小毛球一出來,先是愣了一兩秒,這才沖着小和尚嚷嚷道。

小和尚目光涼飕飕地斜視了它一眼:“不想死就管好你的嘴巴,本座可不是她,吵得本座厭煩了,你會死。”

面對小和尚的威脅,小毛球是很慫的,當即立即噤聲,但是心中依舊憤憤不平。

那些可都是稀世大藥啊,那女娃子究竟在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裏,又走了什麽狗屎運了?

393 你在玩火

寶方裏一下子清靜了下來,樓婉君暗自深吸了幾口氣後,把心底的煩躁給壓了下去,這才轉身進了四象泉中。

四象泉裏的源力充沛,四周的大藥都彌漫着誘人的清香,能夠很好地舒緩她心底的煩躁與壓抑。

看了一眼安安靜靜卧在四象泉邊上的三顆蛋,她看着四象泉,深吸了一口氣後跳了下去。

雖然她服用了兩株大藥,但是藥性還沒有完全被吸收幹淨。

并且她的第三次蛻變是在四象泉內完成的,所以現在的四象泉對她的影響并不大。

但是四象泉內那種奇異的能量,能夠讓她的壓抑煩躁的心情得到緩解。

樓婉君幹脆在四象泉內待着不出來,另一邊的陸竹南在交易失敗後去了楚北陌的府邸。

楚北陌的府邸極大,陸竹南跟着府中的仆從走了半刻鐘的時間才到了他的院子。

但是在楚北陌的院子中,陸竹南見到了美麗不可方物的姬紫月。

他深邃的眼眸中頓時露出了笑意,這個九皇子究竟想要做什麽?

“姬姑娘。”

面對姬家,即便是陸竹南也是帶着三分尊敬的。

姬家帝都別的貴族不同,別的貴族是受制于皇室,但姬家是聖炎皇室的座上賓。

因為姬家掌握的秘術,很受聖炎皇室的重視。

姬紫月的身後跟着的是楚北陌府中的婢女,她俨然就像是女主人一般,很顯然她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

“陸公子。”

姬紫月見此,微微颔首,算作是已經打過招呼了。

她也不多說什麽,而是叮囑了院子裏伺候的下人後,就帶着人離開了院子。

她連多看一眼陸竹南都沒有,這樣清傲又美麗的女子,很難有男人會拒絕。

陸竹南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院子裏時,這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陸少府主,這邊請。”

伺候的婢女示意他跟着自己進去,陸竹南這才走了進去。

卧房中,楚北陌只穿着雪白的蠶絲亵衣,即便是病态的他,也掩飾不住他身上的矜貴氣質。

見到陸竹南進來,楚北陌狹長的鳳目中掠過一抹幽深,嗓音低沉地吩咐屋子裏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男人靠在軟枕上,亵衣稍稍滑了下來,敞開了幾分,露出了他富有力量的胸肌。

“事情辦妥了?”他沉聲詢問陸竹南。

陸竹南手中拿着自己的那柄霜花飛葉扇,嘴角勾着笑意坐在了一側的椅子上。

“她是很有意思的女子。”

他的話成功地讓楚北陌眼眸中的神色變得冰冷,猶如兩把剛出鞘的利刃。

“她沒要,她猜到了。”

陸竹南見此,暗自輕輕嘆息後也不再賣關子。

“我想,唐少主應該會很樂意送一枚給她的。畢竟這樣特別又美麗的女子,世間少有。”

他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容,眼中神情很是戲谑。

即使樓婉君做了僞裝,但是她的僞裝在陸竹南眼裏卻是形同虛設的,這是那間會客廳最奇特所在。

任何僞裝的人,只要踏入那間會客廳,真實的容貌都逃不出他們的眼睛個。

楚北陌眼底神色變得極為冷酷,即使這樣虛弱的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威懾力仍舊很驚人。

“我其實有點不大明白,你既然是不同意這件事情,為何還要讓人進來你的府邸呢?她就像是一個女主人,我若是那個女子,肯定也不會收。”

陸竹南輕呷了一口茶水,語氣夾着幾分疑惑。

他的目光始終都落在楚北陌的身上,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沒能夠贏過這個人。

“而且西山唐氏的少主,身份似乎也不比你這個九皇子差勁,最起碼一點,人家潔身自好,身邊沒有女人。”

陸竹南見他臉色只是陰沉冷漠,沒有任何變化時,忍不住又刺激他一番。

姬紫月跟楚北陌的事情,在帝都貴族的圈子裏早就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只是這麽多年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這樣讓姬紫月接近過他的身邊。

自他從西北回來之後,倒是變了,兩人幾乎走到哪裏都是成雙入對的。

他實在是有些搞不懂這個家夥想要做什麽了?

“你說本座拈花惹草?”

楚北陌擡眸盯着他,俊美的面龐上神色很冷漠,語氣充滿了冷酷與威脅。

“我可沒這麽說,只是我覺得你這樣是在玩火。姬紫月不好惹,那個少女也不是好惹的,你這樣玩,會把自己給玩死的。”

陸竹南擡手表示投降,臉上卻是挂着戲谑的笑容。

楚北陌鳳眸中神色變得很幽深,就像是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讓人看了會感到無比的心悸。

“你可以走了。”

男人的聲音很冷,看着他的目光更陰冷。

陸竹南微微聳肩,起身站了起來,嘴角勾着一抹痞邪的笑意,然後離開了他的卧房。

陸竹南離開後,楚北陌掀開了被子,赤腳從床上站了起來。

男人的身材很完美,他的眼眸看着格子窗透進來的光,明明是很明亮的光線,但卻是透着一股陰森。

他半晌後收回了視線,赤腳走出了卧房,見到他出來的下人誰也不敢出言阻止,只得悄悄去彙報給姬紫月。

楚北陌去了書房的密室,密室裏挂着數十幅樓婉君的畫像,每一張都栩栩如生,她的每一個神态,都十分的生動。

他凝視着這些畫像很長的時間,直到容止出現在密室中。

“如何?”

他沒有回頭看容止,聲音冷冷地問道。

容止臉上挂着一抹愁容:“很困難,這次損失了不少,那處是禁地,我們的人連進去都困難。”

他的話透着焦急,男人擡頭看着這些畫像,暗自捏緊了拳頭,手背冒出了青筋。

“準備一下,本座要去見唐莫寒。”

他付給唐莫寒的酬金已經夠多,他如果不遵守他們之間的條約,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容止見他身上戾氣騰起,心中暗自凜然,有些欲言又止。

“你也學他們?有話就說。”楚北陌收回視線,轉過身子時,他波動的情緒已然克制了下去。

“既然她願意,主子你又何必克制壓抑?只要你們結合,主子你的傷勢恢複,要保住她的性命是完全可以的。”

容止這才沉聲開口,在他看來,樓婉君既然已經成功融合了源珠,那她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394 別的心思

“這種話,本座不想再聽見第二次,按照吩咐去辦事。容止,記住你的身份,不要僭越你的本分,本座痛恨叛徒,也不需要任何人來替本座做決定。”

他的話讓楚北陌的臉色變得極為陰沉,整個人透着一股讓然窒息的壓抑。

容止心頭猛然一跳,知道這是踩到了他的底線了。

“是。 ”

他連忙應聲,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冷汗,後脊更是陣陣發涼。

一直以來主子對他們都是極為寬容的,也鮮少有這樣發怒的時候。

但是今天因為他說的這些話,主子怒了。

容止退出了房間,刺骨的寒風迎面吹了過來,他感覺後脊就像是被一道冰錐刺入了一樣,冷得他發顫。

他在門前緩了半天,這才緩過來。

樓婉君在四象泉中陷入了冥想中,準确地來說,她對《六道天紋圖》又有了新的感悟。

就在她沉浸在這些繁奧的源紋當中,沒有發覺卧在四象泉邊的那顆龍蛋顫了顫,冒着光的蛋殼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唐莫寒帶着人出府直到深夜才折返回到唐府,他剛進門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何人?!”

他一向溫和風雅的俊臉上神色凜然,渾厚的源力暴漲,真個房間頓時充滿了極大的威懾。

“是本座。”

楚北陌聲音清冷,從暗處走了出來。

他目光冷冽地盯着他,充滿了危險。

見到是他時,唐莫寒瞬間爆發出來的源力波動這才轉瞬消失無形,臉上神色也恢複如常。

“你的傷好了?來我這寒舍,怎麽也不讓通知一聲?”唐莫寒俊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臉上神色雖然是放松的,但是他心中卻警惕着。

楚北陌是什麽人他很清楚,他無緣無故地出現在自己府上,肯定不會是簡單的問題。

而他從楚北陌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怒意,這股怒意很明顯,是針對自己的。

“通知?”

楚北陌坐在了椅子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冷峻的面龐上似笑非笑。

他擡頭看着唐莫寒,深邃的眼眸神色就像是剛凝結成冰那樣冷:“那你通知過本座嗎?”

他真是犯了蠢,居然把小女人交給他來照顧。

唐莫寒聽着他說的話,感到很困惑:“我不太懂殿下你的意思。”

他做什麽了?需要通知他?

“本王付給了你足夠的酬金,讓你護她周全,但你似乎動了別的心思。”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在這平靜之下卻含着濃濃的怒意。

唐莫寒聞此,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氣。

他一向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也能控制自己,但這一次他的反應已經脫離了他自己的掌控。

他知道這很不妙,但是他卻并不想再克制。

也許是因為這麽多年以來的克制,現在得到了釋放的縫隙,他就不想合上了。

其實在他做出這樣的舉動時,他就

第 84 章 (24)

距離,她輕輕松松就把水晶記錄儀給取了下來,直接丢進流星镯中。

整個過程就像是做習慣了這種事情一樣,沒有半點拖沓,更不給慕府的人一丁點兒的機會。

見到她這樣,唐莫寒也只能在心底為慕府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雖然夏州城很小,那些宗門跟帝都這樣的地方比起來,不過就是跟街上那些三教九流的小混混有得一拼罷了。

但是那幾個宗門也是被她收拾得很慘的,沒幾個是好的。

這慕府栽在她手裏了,只怕是沒辦法善了了。

“慕前輩,請吧。”

唐莫寒俊臉上帶着一抹淺淺的笑意,聲音平靜地開口說道。

慕思彤暗自深吸了一口氣,示意人将那些護衛和慕純給擡了下去,這才帶着兩人去了修魂場的會客廳。

到了會客廳裏,樓婉君就乖巧得跟一只小白兔一樣,安安靜靜地坐在唐莫寒的身邊一言不發。

慕思彤原本是想等唐莫寒開口的,但是左等右等都不見他有要開口的意思,而是臉色淡定無比地在喝茶。

“唐少主,這件事情你看怎麽處理?”

盡管唐莫寒給面子叫她一聲“慕前輩”,但慕思彤不是慕純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

她深知眼前這個少年人的厲害之處,更何況他的背後還有一個西山唐氏。

就算是慕府是帝都貴族,或許這層身份能讓很多人忌憚,但是想讓西山唐氏忌憚他們,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尤其是如今的慕府,內耗嚴重,別說是西山唐氏了,就連帝都裏的一些貴族都已經在暗地中對慕府進行打壓了。

尤其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今天的天空之戰勢必會很激烈。

他們慕府是萬萬不能失去對修魂場的主控權的,否則這對家族的影響是很深遠。

雖然執掌權只有三年,但是三年裏存在的變數太多了,而修魂場帶來的財富是很可觀的。

修煉需要大量的資源,沒有錢財支撐,家族弟子就無法變得優秀,就會影響到家族未來的命運。

就像是今天的事情一樣,要是他們慕府足夠強大,就算是西山唐氏,那又能如何呢?

慕思彤心中很清楚這些事情,所以心中也早就思量好了要怎麽處理這件事情了。

“事情起因緣由想必慕前輩也是清楚了,此事就是一個誤會。”

他不疾不徐地接話,他的聲音很平和,沒有夾雜着絲毫的怒氣。

他越是這樣平和的态度,慕思彤就知道這件事情要是處理不好的話,會給家族帶來不小的壓力。

帝都裏的貴族之間早就已經派系林立了,他們慕府自因為那次得罪過裕親王之後,家族在帝都中就一直走的下坡路。

現在要是再得罪一個西山唐氏,那家族估計也就只能挂着一個頭銜,跟那些被淘汰的家族是別無二致了。

“雖然是個誤會,但的确是我們慕純有錯在先,我們願意賠償唐小姐。唐小姐你可以看看有哪件東西是能入你法眼的, 慕府會在允許的範圍內賠償你,如何?”

她的臉色雖然仍舊有些清冷,但是說話的語氣已經是緩和了很多。

早知道這丫頭的來頭這麽大的話,她剛才就不應該貿然動手。

也幸好這小蹄子的身手敏捷,才沒有被自己傷到。

否則的話,這件事情只怕又要是另外一個性質了,到時候他們根本就解釋不清楚了。

在這繁華的帝都裏,從來就不差那些落井下石的人。

樓婉君聞言,眉毛微微上揚,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兒的笑意。

早這樣做不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嗎?

她還不想揍人呢,揍一條軟腳蝦根本就沒有什麽刺激和成就感。

見到她臉上露出這樣的神色來時,慕思彤暗自深吸了一口氣,眼底伸出浮動着森冷的寒意。

這小蹄子是在得寸進尺啊!

“賠償……”

她故意摩挲着下巴,眼中流露出沉思之色,半晌後詢問唐莫寒:“表哥,我們家有點窮,還缺點什麽?”

不僅是慕思彤,連唐莫寒聽見她還揪着這個話不放的時候,都忍不住嘴角暗暗抽搐了一下。

他西山唐氏窮的話,那這大荒的貴族只怕都要變回土著了。

“家裏不缺,你想好你要的就可以了。”

唐莫寒神色平靜地開口,同時心裏也有點摸不準她想要幹什麽。

這慕府已經把姿态放得這麽低了,她要是還咄咄逼人的,那就适得其反的了,這樣對她反而不好了。

386 讨厭慕府

樓婉君聽着,心中雖然是有些遺憾,但是她也明白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

今天事情是她占理在先,在大廳的時候就已經讓慕府丢了臉面的。

這個時候她要是再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來,事情就只會是變成她無理取鬧了。

雖然慕純有錯,但是自己也把她給打傷了,并且慕府也提出了願意賠償自己,算作是補償慕純的過錯,沒有要追究自己打傷人的意思。

要是自己不順着來的話,這慕府是忌憚現在帝都的形勢,也是忌憚即将要舉行的天空之戰。

他們忌憚的是西山唐氏,而不是她。

她心思飛轉,她是不相信這慕府能夠給出什麽珍貴的東西來賠償自己的,所以還不如來點實際的。

“賠償我不需要,她給我道歉就好了。”

她的話音剛落,慕思彤就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小蹄子這麽好說話?

唐莫寒也是有些意外的,按照樓婉君這性子是不吃虧的主兒,能就這樣放過慕純嗎?

“不過她要在修魂場的大廳裏給我道歉,我要證明我的清白,不然這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唐小小恃強淩弱呢!”

果然,她的話一出,慕思彤心中就暗罵了一句。

這小蹄子是想讓他們慕府的臉面丢光嗎?

“你放心,我很好講話的。我不會要她下跪磕頭,就給我鞠個躬就好了。我娘說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只要她認錯,那她就還是個人。”

樓婉君一本正經地說道。

慕思彤聞此,臉色一黑,有些想要撕碎她的嘴巴,什麽叫還是個人?

“不好意思,我口誤,只要慕純小姐認錯,那她就還是一個好人,我不會計較的。”

她說得理所當然,哪裏有半分受害者的樣子?

但要不是因為剛才在大廳裏的時候有那麽多雙的眼睛在看着,這旁人只會以為她才是那個先動手的人。

慕思彤的臉色盡管有些難看,但是她也知道這個要求其實一點也不過分。

只是這樣一來,那就是承認他們慕府的弟子家教不嚴,這是丢臉面的事情。

“我看這樣挺好,你說呢慕前輩?”

唐莫寒擔心對方會拒絕,一旦對方拒絕的話,樓婉君指不定會提出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出來,所以立即就接話了。

聽見唐莫寒這麽一說,慕思彤哪裏能不懂?

“既然是這樣,那就依照唐小姐的意思來,這件事情就這樣處理了,唐少主也沒什麽異議了吧?這本來就是一場誤會,這要是傷了和氣,那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慕思彤開口,她的神色仍舊很冷淡。

她之所以這麽快答應,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雖然這樣的做法是丢人了一些,但是這對他們慕府是沒有任何損失的。

并且這件事情他們還是可以安排一下的,現在慕純的傷勢還沒有,這要是對方自己忘記了這件事情,那就不能說是他們的過錯。

這要是他們仍舊堅持,到時候清場就可以。

這樣一來,慕府的顏面也是能保住的。

而這個小蹄子, 看樣子也是要來參加今年的天空之戰的。

為了今年的天空之戰,家族出戰的弟子都是精挑細選,精心訓練過的。

到時候在賽場再慢慢收拾這個小蹄子,這口氣也就掙回來了。

慕思彤的想法很美好,但是樓婉君也不是傻子,她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想法。

還想撿回顏面?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此甚好,我也是第一次帶表妹出來,在家中是縱容了一些,要是有什麽得罪之處,慕前輩還望海涵一二。”

漂亮話誰都會說,尤其是唐莫寒這樣的商人。

“只是現在慕純有傷在身,這個道歉恐怕要延後一段時間了,唐小姐沒有問題吧?”

她詢問樓婉君。

後者聞言,點了點頭,聳肩說道:“我沒問題啊,只要你們不賴賬。不過你們也賴不掉的,我有證據。”

說着,她晃了晃手中的水晶記錄儀。

“當然不會。”慕思彤的臉色差點沒繃住,這話她幾乎是從牙縫兒裏蹦出來的。

樓婉君笑吟吟地點了點頭,然後就跟唐莫寒離開了會客廳。

看着兩人的背影,慕思彤的臉色就更冷,今天這要是換做別人,她是不會這樣對付的。

但是這人是西山唐氏的,她再硬氣也知道這其中的厲害。

“派人盯緊那個小蹄子,這一次西山唐氏應邀來參加天空之戰,目的不會那麽單純的。這個小蹄子是個變數,一定要給我盯緊了!”

随後她吩咐了走進來的家族弟子,想到樓婉君的那一腳,她就覺得不可思議,這件事情她得上報到家族裏才可以。

樓婉君跟着他出來後,唐莫寒問她:“你還看嗎?”

少女低頭一看,見到了他手中的兩張票時,立即就點了點頭:“看啊,當然要看,為什麽不看?這錢不能白花!”

見她跟個沒事人一樣時,唐莫寒是有些哭笑不得的,也只能帶着她去修魂場裏的比賽。

唐莫寒訂的是貴賓區的房間,因此在房間裏既能休息,也有巨大的水晶屏幕實時放映畫面,可以清晰地看到賽場上的一切。

“你就這麽讨厭慕府的人嗎?”

在房間裏坐下來後,賽事還沒有開始,唐莫寒忍不住問了她一句。

樓婉君深吸長嘆了一口氣,她眼底的神色深了深。

要說她讨厭慕府,的确是有一點。

娘親跟慕府之間有什麽矛盾她其實并不清楚,但是想到上一世他們一家那麽凄慘。

就算是慕府不管她跟父親和兄長,那她也沒什麽怨言的。

但是娘親是他們慕府的女兒,居然能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娘親過得這麽凄慘,她當然是有些不滿的。

“算是有一點的吧。”

她坐了下來,端起了水晶做成的酒盞喝了一口一面甘甜醇香的果酒。

她的臉色平靜了下來,跟剛才撒嬌叫嚷委屈的樣子判若兩人。

“唐大哥,你相信有前世今生這樣的說話嗎?”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傷痛,這樣的情緒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她自己曾經經歷過一樣。

唐莫寒聞言,随後搖了搖頭說道:“比起這個,我更相信人死如燈滅。就算是修士、源師,一旦死了,就算是有大手段複生,那你相信那還是你自己嗎?”

387 陸府會場

“我信,曾經我就夢到過我娘的後半生……很凄慘,她明明是尊貴的千金小姐,但是慕府卻對她不聞不問。”

她沒理會唐莫寒的言論,對于部分人而言,對這種說法的想法都是不一樣的。

傳聞中大能可以滴血重生,但那也僅僅是存在于傳說中罷了。

從前的時代她不知道有沒有,但至少在現世中還是沒有人能見到的,所以這種說法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但是她是信的,因為她自己就是經歷者。

“夢裏我能感受到母親的絕望和無助,我娘很善良,我相信她是不會無緣無故就叛離慕府的,肯定是慕府對她做了什麽讓她不開心的事情,她才會跟我爹遠走高飛的。”

她開口說道,這件事情就算是爹娘不說,她也會調查清楚的。

唐莫寒聽她這麽說,心中生出了幾分異樣的感覺。

他看着她半晌,然後開口說道:“關于你娘的事情……”

“噓!”

他剛開口說到一半,就見樓婉君示意他不要說話,他立即就噤聲了。

樓婉君目光犀利地看了一眼房門,腳步無聲地走了過去,猛地就拉開了房門。

砰!

趴在房門上偷聽的慕府弟子一個不慎就踉跄跌在了地上。

見到此人時,唐莫寒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他本來就只是帶着樓婉君出來随便走走而已,就沒有帶着護衛在身邊,沒想到這慕府居然還有聽牆角這種癖好。

“誰讓你來的?”

樓婉君雙手環胸,臉色冰冷地盯着那弟子,一腳踩在了他的後腰上。

那弟子痛得臉部肌肉扭曲,額頭上冷汗直冒,可見樓婉君這腳上的力量有多重了。

“我真的什麽也沒聽見,我、我就好奇而已,沒人派我來……”

那弟子哪裏敢說,漲紅着臉連連求饒。

樓婉君眼底神色森冷,收回了自己修長的腿,聲音極冷地道:“滾!”

那弟子瞬間如獲大赦,幾乎是摸爬滾打地爬着離開了房間。

“走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唐莫寒起身說道。

樓婉君點點頭,跟着他一起離開了慕府修魂場。

“要不要去會場看一看?”除了修魂場後他詢問少女。

他的目光從樓婉君的身上掠過,盡管知道她是用了法寶掩飾過,但是這身材的比例是沒辦法完全改變的。

少女的身材很完美,那雙腿很筆直,身體的曲線很誘人,只是她身上的衣着在帝都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的确是很“鄉巴佬”。

這也難怪慕純才會不把她放在眼裏了,這帝都的人,都是極會察言觀色的。

樓婉君調整了自己的狀态,把前世那樣凄慘的記憶趕回了記憶深處。

唐莫寒很忙,他抽空陪自己逛街,她也不能少了對方的興致和善意。

恰好她也可以去摸摸行情,她有自己的計劃,而要實現這些計劃,也是需要大量的錢財做鋪墊的。

就像今天,就算是慕府這樣在帝都裏一流的貴族,在面對西山唐氏這樣的大財閥,也是要低首做人的。

“那就有勞唐大哥你辛苦帶我長長見識了。”

她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雙靈動的烏黑眼眸閃爍着奇異的星芒,就像是在水晶折射下的陽光那樣清澈、動人。

唐莫寒猝不及防就撞上了她這樣讓人難以抵擋的笑容,頓時心底像是有某根弦被撥斷了一樣,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

他今天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有這麽多怪異的情緒?

樓婉君沒發現他的異樣,說完後就自己走在了前面,左看看又看看,對什麽都感到很新鮮和好奇。

唐莫寒站在街道上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快要看不見她的身影時,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追了上去。

“還有貴族用霜葉來做族徽的?還真是稀奇。”

樓婉君見到會場上空的旗幟時,不由得開口。

“這是帝都貴族陸府的族徽,陸府最早的成名武技就是“霜葉紅于二月花”,所以他們族徽才用霜葉。”

唐莫寒追上來後在一邊給她解釋。

“這個陸府怎麽樣?”她問。

聽見她這麽問時,唐莫寒眼底的神色深了深。

“怎麽了?難道這個陸府跟慕府一樣黑心不成?”見到他臉上露出這樣的神色時,樓婉君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倒不是,相較而言,陸府做生意很講究誠信,而且家族弟子也很不錯。但是陸府很低調,雖然平時很少見到他們的家族弟子出入各種貴族場所,但是實力卻是不容小觑的。”

唐莫寒搖頭給她解釋。

“這一次的競争一定會很激烈的,關乎到榮耀和財富,帝都裏的貴族就有十多個。而陸府卻能保持九年都能争奪得一個主控權,能夠維持這樣的穩定,可見陸府弟子的實力。”

“連續九年?”

樓婉君也吃了一驚,雖然她沒有深入了解過聖炎帝都貴族之間的情況,但是能讓唐莫寒這樣的人物都慎重對待的,可見實力不是一般的。

“走吧,先帶你進去看看。”

唐莫寒點了點頭,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次競争的激烈,所以他在知道了夏州城發生的事情後,他才想要邀請樓婉君加入。

一個人人都說的廢物,能夠在那麽短暫的時間裏成長到這樣的地步。

這已經不能說是勤奮的回饋了,而是真正的天賦所在。

他是見過從前的樓婉君的,那時候她身上的源力波動遠沒有現在這樣可怕。

而且,她的膽識是他見過的所有女孩中是最膽大的,頭腦也是最冷靜的,而性格上也是多變的,實在是讓人難以捉摸透。

試問,有幾人像是她這樣的年紀能在一頭天尊級生靈眼皮子底下逃生的?

雖然他不知道樓婉君用了什麽方法脫身的,但是不管她用的什麽方法,她就是做到了。

就這一點,就足以說明她的不凡。

樓婉君點點頭,跟在他身後進了陸府會場。

會場的建築風格和修魂場的其實是差不多的,只是內部布置是不一樣的。

一樓的大廳設有很多的包間,都是提供給客人等候、歇息用的,也提供有各種飲品和點心,服務非常的周全。

随着紫晶玉做成的石梯上去,就是會場的二樓,會場極大,一眼根本就望不到頭。

二樓上設有很多隔開的鋪房,裝潢得非常華麗。

珠寶首飾、寶衣、丹藥、藥草、獸骨、卷軸等等這些商品,應有盡有,可謂琳琅滿目,看得她眼花缭繞。

388 陸少府主

樓婉君看得眼花缭亂,能擺在這裏的商品每一件都是精心挑選過的,質量自然是有保證的。

只是她現在是用不上這些東西的,這些東西對于一些修士而言,或許是用得上的,但是對于她而言,這些東西沒什麽用處。

這些東西雖然有一定的特殊技能,但是她現在急缺的是保命的法寶。

唐小小的這個身份她用不了多久的,一旦她樓婉君的身份被揭穿,她的仇家數不勝數。

所以她急需囤各種保命的法寶在手中,她的純肉身力量在大荒來講,或許已經足夠強悍了。

但是她修為尚淺,要是遇到有大手段的人,她吃虧是少不了的。

吃虧都是小事,丢命才是大事。

所以這些商品她只是看看罷了,并沒有多大的興趣。

唐莫寒跟在她的身後,将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見到她對這些商品并不感興趣時,他摸出了一張很特殊的晶卡遞給了旁邊的會場人員,小聲叮囑了一番。

“這裏的商品質量雖是不錯,但品質已經不适合你了,上一層我們可以去看看。”

唐莫寒走到她旁邊,伸手指了指會場的三層。

樓婉君擡頭能從略有些琥珀色的水晶看到三層的建築,三層與二層不同。

二層的商品琳琅滿目,有時下很多的新奇玩意兒。

相較而言,二層的人是最多的。

而三層連個人影兒都沒有,并且排布也跟二層是不一樣的,有許多裝潢不同的房間。

看樣子三層的商品應該都是珍貴商品,只能在特定的房間裏查驗。

樓婉君颔首,兩人随後上了會場三層。

因為唐莫寒的事先交代,所以兩人上去後就立即有人接待了。

“原來是唐少主!大駕光臨沒能來親自迎接,真是失禮。”

兩人剛跟着接待人員準備進入房間時,就聽見身後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兩人不約而同地轉身看了過去,唐莫寒看清來人後,英俊的臉上露出極官方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看起來很溫和,卻多少都帶着距離與陌生感。

樓婉君并不認識來人,還是唐莫寒在一邊給她解釋的。

“這是陸府的少府主,陸竹南,他手中的是陸府初期的成名法器,名為霜花飛葉扇。”

聽着唐莫寒的介紹,她的目光看向了對方手中那把不同于尋常造型的扇子。

扇子是用的特殊材料煉制而成,紅銀相間,就像是落霜後的紅楓霜葉。

扇子共有十二根扇骨,呈現線條流暢而鋒利的弧形,六根為一面,兩面成正反,扇軸的弧形形成交叉,像是一片小型霜葉。

做工極為精湛,扇釘是一塊被磨得十分圓潤的龍骨,扇面也都是用的稀罕材料煉制。

即便是合上,那大扇骨上镌刻精湛的源紋泛着寒光,也知這并非是尋常能見到的珍貴法器。

陸竹南生得很俊美,他身上沒有屬于商人的銅臭氣息,反而是多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般的飄逸。

尤其是那他的那雙眼睛,竟是十分罕見的赤目。

雖是赤目,但卻不是鮮紅色的,而是有些暗紅,就像是顏色過于飽滿的紅寶石。

似乎是為了不讓人那麽注意他的眼睛,他的衣着都是帶着紅色的。

紅黑色相間的錦袍,給人的感覺不是浮誇與張揚,而是一種有些厚重的莊重感。

奇異的是,他這樣的裝束也他的容顏并不相沖,這樣的結合倒是給他的個人氣質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這位是……”

陸竹南手中握着那柄霜葉飛葉扇,那雙血眼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樓婉君的存在。

對于他這樣的注視,多多少少都讓樓婉君感到有些不舒服。

這個陸竹南的外表極具迷惑性,他的眼神很犀利,尤其是被這樣一雙顏色罕見的眼眸注視,多少都會讓人感到絲絲畏懼。

而樓婉君并非畏懼,而是感到有那麽幾分厭惡。

對于她來說,陸竹南這樣的注視太過侵略。

要不是因為他跟唐莫寒認識,她很有可能會動手了。

“我表妹,唐小小。”

唐莫寒做了介紹,關于其他的他并未介紹太多,很顯然是在跟他保持距離。

樓婉君向來敏銳,幾乎是一瞬間就嗅到了。

她靈動的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三層的這些房間裏,她雙手背負在背後,露出與她年齡不符的老道。

“原來是陸少府主,我需要幾件保命的法寶,不知能否介紹一二?”

這本就是她的私事,唐莫寒陪着她出來,就已經是在浪費他的人情了。

這種事情她就不可能再讓唐莫寒為她開口的,張口就問了陸竹南。

陸竹南俊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并不介意她這樣的态度,畢竟是西山唐氏的人。

他将目光投向了唐莫寒,眼神中含笑,帶着探究與讓人琢磨不出的深意。

他收回視線,示意自己身邊的随從去的準備。

“既然是唐小姐需要,這三層的東西恐怕也是不足以入得了你的眼的,西山唐氏的秘寶随便一件拿出來也是很驚人的。”

陸竹南笑着說,擡手示意兩人上會場四層。

他這話剛剛說完,唐莫寒在一側便蹙了蹙眉頭,幽邃的眼眸中掠過一抹沉思之色。

他不是樓婉君,他如今能代表家族獨當一面,那就證明他是有能力的。

而據他所知,這陸府會場的四層,能進去的人很少,也就只有那麽幾個。

而這幾個人在大荒上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陸竹南就這麽邀請樓婉君上去,是什麽目的?

樓婉君沒瞧見他眼中掠過的深沉,她再不懂,也知道這越是往上的樓層,東西的價值都是不一樣的。

她需要的是能夠保命的特殊法寶,如果是從前的話,這樣 的邀請她是不敢答應的。

畢竟如果真正的是絕世秘寶的話,那就不是用金錢能夠衡量的,而是要對等交換。

而現在她是有這樣的實力的,所以她也才想要去看一看。

如果真有合适的,付出一點代價還是可以的,她總不能每次都指望有小和尚幫她出手。

“那就請少府主帶路了。”

她平靜地開口,方才進來時的驚訝早已平複了下來,她那雙黑眸就像是海上的黑色漩渦,能将人給吸扯進去,旁人卻難以看透她的心事。

389 受人之托

唐莫寒原本是想要提醒了一下樓婉君這陸府會場的規矩的,但是見到她二話不問就走在了前面,也只好作罷。

“唐少主不必擔心,我也是受人之托罷了,自然是不會以陸府往常的規矩來定的。”

陸竹南似瞧出他的意思,那柄霜花飛葉扇打開了些許,輕輕地搖曳着的,他嘴角勾着一抹足以勾魂攝魄的笑容。

唐莫寒聽罷,眼底露出深意,能夠請得動陸竹南親自來辦這種事情的人,大抵除了他楚北陌之外,也沒有旁人了。

但不知為何,他在聽見對方這樣的解釋後,心中卻是微微有幾分不舒服的。

這種感覺令他有些煩躁,他向來對自己的控制是極好的,他是個對自己極其嚴苛的人,鮮少有這樣心态失控的時候。

陸竹南并未太過關注他臉上的神色,跟着樓婉君的腳步就上了四層。

因為早就安排好了,所以樓婉君上四層的時候并未受到任何的阻礙。

她并不知道這尋常人想要進入這陸府會場的四層意味着什麽,這四層與下面的三層相比起來,布置要更加的雅致。

“唐少主、唐小姐這邊請。”

到了四層後,陸竹南親自帶路,領着兩人到了天字閣。

樓婉君微微皺眉,這才察覺出這四層的情況似乎不簡單,便放緩了腳步。

“唐大哥,這陸府究竟是做什麽的?這四層的會客方式很不同啊。”

在夏州城的時候,雖然家族的産業并不需要她打理,但是這多少也懂得幾分皮毛。

眼下見着不對勁了,她才後知後覺地詢問。

唐莫寒心中微微嘆息,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臉上神色很平靜:“放心吧,不會有事情的。”

雖然得到了他的親口保證,但是樓婉君眼中還是有狐疑之色,跟在他們兩人的身後,心中沒底地跟着走了進去。

進入了天字閣後,樓婉君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財大氣粗。

這天字閣的裝潢考究,連臺面上用來裝飾的布料都是很珍貴的天蠶絲煉制而成的。

之所以說是煉制,這天蠶并非是普通人用來吐絲造布的桑蠶,這是一種神蟲。

它吐的蠶絲十分堅韌,通常都是用來煉制成法器的。

而這陸府的會場卻是用來裝飾,可見這奢華程度可見一斑。

陸竹南示意兩人坐下,這椅子都是用的千年楠木制作而成,侍女送上來的酒飲名為“百神花釀”。

這是采取百種一定年份,源力充沛的神花釀造出來的,有百花的清香,不僅唇齒留香。

女子飲用是能夠美容養顏的,男子則是會精力充沛百倍,這上乘的佳釀。

她雖然是對酒釀的研究不多,但也知道這百神花釀的名頭,只是那麽一小壇,就數十萬金不止。

這陸府會場卻是用來招待能上四層的貴客,可見這四層裏的東西非同凡響,只怕是難以用金錢來衡量的。

樓婉君一開始對她寶方中的四象泉的各種大藥都是很有信心的,但是現在見到這樣的陣仗後,她倒是有些忐忑起來了。

畢竟那些大藥雖然很珍貴,但也不是說沒有不能與之媲美的東西。

自己的底牌也就只有這些,而陸府都能讓唐莫寒感到忌憚,她倒是有點擔心要是這陸竹南拿出的東西真的是什麽稀世寶物的話,那自己還真是要掂量一下能力了。

陸竹南沒有立即開場就讓人把東西給拿上了,而是從随從的手中接過一份卷軸。

卷軸看起來雖然是有些嶄新,但樓婉君卻是看出了門道的,這卷軸的軸骨用的獸骨做成。

雖然是裝飾罷了,但是這獸骨上卻仍舊有源力的波動。

“這是我們最新拟定好的一份名冊,按照唐姑娘所言,你需要的是能夠保命一類的法寶,這類法寶是稀世法寶,但陸某會盡力滿足唐姑娘的要求。”

陸竹南開口,親自把名冊遞到了她的手上。

樓婉君有些受寵若驚,同時心裏也很不安,這陸竹南對她未免也太過客氣了。

有道是無功不受祿,她是頭一次見這陸竹南。

她下意識就看向了唐莫寒,只見他的臉色很平靜。他也在看着樓婉君,他明白她眼中的意思,卻沒有開口說話,只用眼神示意她放心。

樓婉君這才稍稍安心地看向手中的卷軸,這卷軸上的東西其實并不多,只有五件。

但是這五件,她敢保證,絕對不是任何人都能夠買得起的。

這簡直就是神兵級的法寶啊!

并且這些法寶還都是完整的,沒有任何損毀,這才是價值所在。

畢竟時光流逝得如此之快,關于只存在書冊古籍上的那個輝煌時代,他們知道的東西其實并不多。

而那個時代裏流傳下來的法寶,稱之為稀世秘寶都不為過。

而這卷軸上就有兩件!

一件是披風,卷軸上介紹得很詳盡。

這件披風最讓人驚豔的一個特點就是能夠卸掉對手百分八十的傷害,但是用一次的冷卻時間卻是要半個月,也就說只能在緊急情況下動用一次。

而天空之戰的參賽選手都是有嚴格的年齡檢測,想要作弊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不會出現什麽絕世可怖的人物,擁有這樣的一件披風,在緊要關頭說不定能反殺對方都是有可能的。

另外一件就是一雙靴子,靴子的名字很有意思:電光靴。

根據卷軸上的細致描述,這雙電光靴的速度是以穿着人自身速度為基礎,速度成五倍增幅。

因為能追趕上電光之速,因此得名。

不過這靴

第 83 章 (23)

得非常的詳盡的,這座偌大的城市是以皇宮作為中心軸的。

而城市的排布分化成五個部分,總共有五大街道分出去。

在五大街道的兩側,各色建築看似不一,但其中卻又含有着特殊的排布。

她正在學習陣法,一眼就看出了這座城市的排布情況是以五行八卦陣的排布方式在規劃的。

這是一座用建築排布出來的巨型五行八卦陣!

而且這五行八卦陣中還含有無數的小陣法,一環扣一環,一旦有不法之人觸發,就算是天尊層次,也會被瞬間絞殺身死的。

“難怪裕親王就算是擁兵自重,也輕易不敢造反,這麽龐大的一座城池,陣法奧妙無比,我也僅僅能看出表面的東西而已,這深層次的不知道還有多少……”

樓婉君驚嘆不已,這才是一個帝國啊。

将整座承受的城池排布成這樣巨大的一個奧妙陣法,可想而知這單單是耗費在上面的陣法磁石,源髓的數量就足以讓人咂舌了。

更不用說這布置陣法所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起碼在陣法上,這是一個陣法師無法獨自一人完成的。

并且這座陣法還将皇宮設置成了陣眼,就算是有人想要造反,那也得先能攻進皇宮。

但是這樣機會微乎其微。

只怕軍隊還沒有進入皇宮,在經過這些街道的時候就已經全軍覆沒了。

就算是從天空走,那也是不現實的。

她之所以說這陣法玄妙,正是因為這陣法不僅僅是設置在在地面,也覆蓋了天空。

如果她只是憑着肉眼去看,自然是發覺不了的。

天空上的這座陣法比地面的這座龐大陣法更為可怕,因為她有紫金魔極瞳的緣故,所以她能窺探到一二。

在整座聖炎帝都的上空,有一座巨大的天空之陣一直在運轉着,将整座城池的一切盡收眼底。

想要造反?那是不存在的。

除非在別的地方自立為王,但是這種做法根本就不現實。

整座聖炎的寶藏都在皇宮中,得不到這些寶藏,造反又能有什麽用呢?

381 撞疼我了

“整座聖炎帝都的排布是五行八卦陣的排列方式,但根據一些消息來看,這僅僅是表面層次的陣法,在這座城池數百米的深的地方,還有着一座特殊的陣法。”

“如果有人想要摧毀這座城池,除非是擁有無上手段和法器,否則是不可能的。裕親王雖然手握重兵,但他也不敢挑釁皇室的傳統和威嚴,所以在這裏你是安全的。”

唐莫寒見她一臉的驚嘆時,便在一側開口給她解釋。

樓婉君點了點頭說道:“的确,除非是裕親王想自掘墳墓,你沒發現天空裏也有東西嗎?”

她詢問唐莫寒,既然他能知道城池數百米底下還有一座特殊的陣法,那這天空中的陣法也應該知道的。

唐莫寒聞言,他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半晌後搖了搖頭。

“沒有源力波動,也沒有特殊陣法材料或者磁石的特殊氣息,你是怎麽知道天空中還有陣法的?”

他有些吃驚地詢問她,畢竟在他們的調查中,這聖炎帝都的陣法都是排布在地面的,卻不曾想過這天空裏也能排布陣法。

這得需要什麽樣特殊的材料和手段才能做到讓人無法察覺的?

要是樓婉君今天不說,他還只以為這聖炎帝都裏只有地面上的陣法。

“大概是因為我的感知力比較強的原因,這天空裏的陣法比地面上的還要可怕。”

她開口說道,随後就不願意再多說陣法的事情。

既然連唐莫寒都不知道,那估計會有很多的人是不知道聖炎帝都的上空還有一座隐形的陣法。

萬一這個消息洩露出去,那她可就要倒黴了。

唐莫寒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所以也沒再多問,而是帶着她在街上四處閑逛。

因為是天空之戰即将開幕的原因,所以帝都裏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她甚至能夠看到很多穿着不一的人族。

“這是慕府的修魂場,要是今年慕府失敗的話,他們将會失去未來三年對修魂場的主控權。”

唐莫寒開口說道,他擡手指向了遠處街道上一座如堡壘一樣的建築。

建築的屋頂上排列着三杆旗,最中間的是聖炎帝國的國徽,左側的則是修魂場總壇的标志,右邊的旗幟才是慕府的族徽。

三杆旗只有最中間的旗幟是最高的,左右兩杆是并列高的。

這座修魂場占據了這座街道五分之一的面積,占地面積很大,建築很恢宏。

而在修魂場跟前,人來人往,在售票的窗口跟前更是排起了長龍,可見修魂場的客源是極大的。

“修魂場不就是角鬥場嗎?他們靠什麽來盈利?”

樓婉君看着這座恢宏莊嚴的修魂場堡壘,這裏的客源比她之前見到的紫羅蘭修魂場的要更多。

就算是她現在站在堡壘外面,也都能聽見裏面的歡呼。

“每個家族的盈利方式不一樣的,但是傳統的盈利方式就賭金,修魂場猶如賭場,這裏是帝都,南來北往的商人之多是你無法想象的。”

唐莫寒開口給她解釋。

“而賭場裏雖然也能豪賭一番,但刺激卻是比不上修魂場的,并且修魂場中有的時候還會接到特殊任務。有些家族為了歷練家族弟子,會跟修魂場簽訂合約,每年支付大筆酬金,讓他們的弟子在修魂場中參加實戰。”

“這些都只是能夠看得見的盈利方式,還有許多看不見的,這就取決于每個家族的經營方式,但這兩種是最常見的方式。”

樓婉君聽了不免咂舌,這果然是有資源有背景的就不一樣。

想想在夏州城的日子,樓府的那些人能夠為了幾千金幣就鬧得不可開交。

這幾千金幣要是撒在這揮金如土的帝都,估計連個水花兒都沒有。

“其實修魂場和會場的收入是基本差不多的,有的時候會場的生意未必就能有修魂場的好。修士、源師哪裏都有,但是罕見的稀世珍寶卻是極少的,所以在經營會場方面會投入得更多一些。”

唐莫寒一邊給她解釋,一邊領着她進了慕府的修魂場。

到了修魂場中,她這才算是真的大開眼界。

這修魂場不僅龐大,而且各種設施都不是別的城市的能夠比得上的。

“想看一場嗎?”

他詢問樓婉君。

樓婉君環顧了一眼四周,聽見了從個別場上飄出來的驚呼時,她點了點頭。

“那你在這裏等一等,我去查看一下最近的場次。”

唐莫寒叮囑她。

樓婉君颔首,然後她一個人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一雙大眼睛四處張望着。

她對慕府雖然是沒有什麽好感,但是她知道這座修魂場并不是慕府的私有物。

她現在有所計劃,對于這些東西,她也需要多了解,最好是能夠多結識這方面的人物。

“你眼瞎啊!”

正當她看得入神的時候,忽然肩膀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整個人向後趔趄了好幾步這才穩住身形。

還不等她說話呢,耳邊就傳來了女子潑辣蠻不講理的聲音。

她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擡頭看着眼前的這幾個女子。

幾個女子穿着不凡,連頭上的發飾都是特殊的法器,可見身份是很不一般的。

至少不會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只不過這态度實在是讓人感到厭惡。

她一個人好端端地站在這裏看東西,她們撞自己在先,居然還惡人先告狀。

“大嬸,我特麽看眼瞎的是你吧?我一直站在這裏,你自己沒長眼飛要撞我身上,你好好意思說我眼瞎?你爹娘沒教你什麽是對錯嗎?張口就污蔑人,被你撞到,我真是踩了狗屎!”

她不輕易招惹人,但是也不會任由別人來欺負她。

尤其是現在,她沒有後顧之憂,就眼前的這幾個小蝦米,她擡手就能教訓。

“我看你是找死!”

慕純被叫成大嬸,當即那張擦粉擦得有些泛白的臉蛋神色頓時變得猙獰無比,一雙眼睛噴火,恨不得要把樓婉君給生吞活剝了!

“大嬸,我說你能不能有點素質?你撞疼我了,我還沒讓你道歉呢,你還有臉在這裏瞎比比?”

對方這樣的态度簡直令人生厭,尤其是她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個女人,這種厭惡就像是從骨子裏就有的一樣。

382 下跪磕頭

“你個鄉巴佬,還敢跟我頂嘴?!我說是你撞的就是你撞的!”

慕純怒目而視,她說話的聲音很尖利,看着樓婉君的目光也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樓婉君聞言,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她還以為這帝都的人會稍微好那麽一點點,現在看起來,任何地方都會有幾顆爛雞蛋。

“你又不是公主皇後,我有理還怕你不成?難道這是你家 開的不成?”

她聳聳肩反問慕純。

這個女孩看起來年紀也就只比自己大那麽兩三歲而已,這臉長得磕碜也就算了,還抹那麽厚的脂粉,這是想要吓死誰?

豈料她的話剛說完,就見慕純冷笑了一聲,直接招手就喊來了修魂場裏的護衛。

她擡手指着樓婉君,一臉的得意和鄙夷。

“你說得還真是沒錯,這地方就是我慕府開的。本來剛才你只需要跟我說句道歉,我就饒了你的。”

“但是現在你徹底惹怒我了,必須給我下跪磕頭,不然今天你這個鄉巴佬就別想走出這座修魂場!”

慕純冷笑着說道,那副盛氣淩人的姿态倒是刻畫得很入骨。

樓婉君聞言,巴掌大的小臉上頓時有些發黑。

她這嘴巴是開過光的嗎?

她只是随口這麽一說而已,居然就說中了,還真是烏鴉嘴。

不過……

她的嘴角忽然微微勾起一抹怪異的笑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用一種極為挑剔又不屑的目光打量着的慕純。

看樣子娘親離開慕府是對的,這慕府的有些人看起來家教是很不成功的。

“賤人!你那是什麽眼神?!”

原本她還在喜滋滋地等着樓婉君哭哭啼啼地跪下來求自己的,但是久久不見動靜,反倒是見她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時候,當場就炸毛了!

“鄙夷、厭惡,慕小姐你還真是眼瞎啊?這都看不出來。”

她冷笑着說道,根本就不把這個慕純放在眼裏。

“賤人!”

慕純大怒,她這一怒,臉上的表情過于豐富,一扭曲,那層厚得能碾成餅子的脂粉就簌簌而落。

這看起來就像是下起了雪花一樣,格外地吓人。

“給我把這賤人按下,我看你是找死!居然敢看不起慕府!”

慕純張口怒斥,借口找得很不錯。

她看不起慕府,呵……

樓婉君心中冷笑,不過她的确是看不起慕府的。

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不聞不問,任其自生自滅的家族,如何配得上讓她看起?

兩個護衛聞言,頓時臉上就露出了犯難之色。

剛才的情況他們是看得很清楚,的确是六姑娘無禮在先,這要是因此而責罰了。

這大庭廣衆之下的,難免會落人诟病。

“怎麽?我還使喚不動你們這些狗奴才了是吧?還不趕緊給我動手!”

慕純見兩人遲遲未動,頓時火冒三丈,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兩個護衛的鼻子破口大罵!

“慕純姐,要不我們還是算了吧,何必……”

“你給我閉嘴!你沒聽見剛在這賤人是怎麽羞辱我的嗎?她羞辱我就是在羞辱慕府!我要是不給她點顏色看看,什麽人都敢在慕府頭上動土了!”

慕純很是狂妄,直接自己就代表了慕府。

見她不聽勸,慕紅葉也很無奈,周圍已經有人駐足下來很看好戲了,她咬了咬牙,就悄悄地退到了一邊。

“啧啧啧,慕府的小姐都是這個素質嗎?還真是讓我這個鄉巴佬大開眼界呀!”

樓婉君嘴巴毒,繼續出言挑釁她。

“你們還不動手?!”

慕純大怒,沖着那兩個護衛就是一通咆哮。

“得罪了,姑娘。”

那兩個護衛臉上露出難色,走到她跟前,其中一個不得已說了一句,擡手就準備想要去按住她的肩膀。

而樓婉君從始至終都保持着淡然的笑意,根本就沒有把慕純給放在眼裏。

就在兩個護衛的手快要接觸到她的肩膀時,她的腳步才有了變化。

兩個護衛只覺得從身邊像是有一道風刮了出去,再一看眼前時,就不見了樓婉君的蹤影。

“呃……”

慕純氣焰正嚣張着,冷不丁忽然被人扼住了咽喉,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時,頓時只覺得她自己整個人就飛了起來。

砰!

然後就是重重地摔下,當即她渾身劇痛,後背就像是被鈍器狠狠地擊打似的。

她後腦勺也是一陣劇痛,腦袋裏頓時陣陣暈眩,口鼻之間有液體噴了出來。

但是還不等她反應,就只覺得胸口一重,一只腳踩在了她的胸口上,胸口的兩團頓時被踩得變形,幾乎走光了。

樓婉君像是個女地痞一樣,右手的手肘枕着自己的大腿,微微俯身看着她,開口語氣極冷地說道:“慕府既然沒本事教導兒女,我這個外人就不妨教一教。”

“別人怕你慕府,我唐小小卻不怕,慕府在我眼裏比一坨狗屎還不如,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對我大呼小喝?!”

她的話讓大廳裏的不少人臉色都變了。

雖然剛才的事情他們都看得清楚,但是這好歹也是慕府的人呀。

這女子不僅出手打傷人也就算了,還這樣出言不遜,這不是在找死嗎?

“你很喜歡讓人道歉?”

她的腳不禁又加重了幾分,頓時慕純的臉色漲紅,嘴角有大量的鮮血流淌了出來。

慕純此時的腦袋還在嗡嗡地轟鳴着,樓婉君的話她只聽得斷斷續續的。

她只是被這麽一摔而已,身上就已經出現了多出骨折,甚是傷及了髒器。

“那不如你給我下跪磕頭認錯,我就考慮放過你如何?不然我就再摔上你個七八遍,也好叫你長長記性,擦亮眼睛,別什麽人都敢得罪。”

女子巴掌大的小臉上露出笑容,她的笑容看起來很燦爛,但是落在慕純的眼中,就跟惡魔一樣。

“你……你敢!我可是慕府的小姐……”

慕純倍感羞恥,她不僅被人摔倒,還被人踩着胸口動彈不得,現在更是被逼着下跪磕頭?

這絕對不可能!

“我說了,慕府在我眼裏比一坨狗屎還不如,我會怕連狗屎都比不上的貴族嗎?”

樓婉君冷笑着問她,腳上的力度重了幾分。

頓時只見慕純的臉上漲紅成了豬肝色,她只感覺自己的胸口上就像是壓了一座大山一樣,一陣陣窒息眩暈的感覺傳來,她嘗試到了死亡的恐懼。

383 踢到鐵板

慕純心中惱火又恐懼,害怕樓婉君真的會在這裏廢了自己。

修士私底下鬥毆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但只要不鬧出性命,基本上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而樓婉君當然是明白這一點的,她也沒打算殺了慕純,也不打算廢了她。

只是她不喜歡被人這樣氣焰嚣張地辱罵自己,而慕府跟她娘親的事情,還有待解決。

但是慕府的人,除了小舅舅,還真是讓人厭惡。

她正準備要收回腳的時候,忽然敏銳地察覺到了後背傳來的一股勁風,頓時小臉繃緊。

她足尖猛地從慕純後腰跟地面之間的縫隙擠進去,腳尖一勾,慕純就像是一片葉子似的被踹得翻飛了起來。

噗!

慕純正中那道偷襲她的掌風,一下子就被打飛,撞在了柱子上,大口噴吐着鮮血,眼皮子一翻,連痛呼都來不及就昏死了過去。

“狂徒!”

一道略有幾分尖銳又嚴厲的女音沖進了她的耳中,樓婉君臉上神色肅冷,看清了那來人。

來人是個年約三十左右的女人,女人一身青衣,五官生得不錯,眉眼之間自帶着一股清冷,臉色繃得很緊。

“這是慕府管轄的修魂場,豈容你此等狂徒在此撒野?給我拿下!”

女人看着她的眉目很森冷,就好像是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恨不得把她給大卸八塊了才解恨。

随着女人這一聲令下,修魂場的大廳中立即就出現了不少的護衛,團團将她給圍住了。

樓婉君小臉神色很冷,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雙靈動的大眼睛中充滿了鄙夷。

“啧啧,這單挑打不過,就來了老的,老的不分青紅皂白,就想要來群毆了嗎?慕府也就只有這點本事了,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她的聲音動用了源力,霎時整座偌大的修魂場大廳裏的人聽得是一清二楚。

慕思彤那雙冰冷的眼眸緊緊地盯着她,心底沒由來地對此人感到很厭惡。

“伶牙俐齒,拿下!”

她沉聲冷喝,那些護衛提着鋒利的長槍和厚實的盾牌就上前想要抓住她。

樓婉君心中微微嘆息,她不就是沒錢,然後穿得寒酸了一點嗎?

難道穿得寒酸一點,她就要被人欺負?

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她也懶得廢話,連源力都沒有動用,直接動用純肉身力量。

乒乒乓乓的一陣轟響。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這些護衛就跟下餃子似的,被她的拳頭給震飛出去,疊羅漢似的堆在了一起,一個個痛苦難忍地呻吟着。

慕思彤見此,眼底神色變得森寒,擡手就沖她的咽喉要抓去!

樓婉君背負着一只手站在原地,此人是亞聖層次,這要是放在她還沒有經歷第三次蛻變的時候,她或許只能是拼命扛住。

但是很不好意思,她是經歷了第三次蛻變的人。

她的蠢肉身力量已經成長到一個非常可怖的地步,并且她融合了鳳靈。

就算是不動用任何法門和武技,她以純肉身力量抗衡,可以說沒有幾人能夠扛得住的。

慕思彤見她居然一動不動時,頓感受到羞辱,更是下了死手。

修魂場中出現這種情況,他們是有權處置鬧事的人的。

而這個女子的衣着很普通,就算是當場死在了這裏,那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

慕思彤的想法很美好,但是她卻沒瞧見樓婉君眼底的那一抹狡黠。

眼看着就要掐住她的脖子了,但是樓婉君的身形就像是鬼魅一般,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慕思彤感到有幾分愕然,但同時也察覺到了身後的異動,她的反應也很是迅速,當即就避開了。

樓婉君這一腳沒能踢中,反倒是将堅硬的地板給蹬得翹起,板磚四濺。

她的小腿更是沒入了地面中,但那條白皙修長的腿上卻是沒有半點傷痕,甚至是連一點兒的擦痕都沒有。

頓時慕思彤的眸光就變得凝重了起來,她不是慕純那個傻子。

她能參加管理家族事務,那就代表她多少是有些頭腦的,也是有些見識的。

她能夠清楚地感受到眼前的這個女孩連源力根本就沒有動用,那也就是說明她這一腳是純粹的肉身之力。

修魂場的建築都是經過特殊檢測的,包括地板也是一樣的,就算是金身層次的修士也很難打碎。

但是這個女子居然一腳就震碎了,要麽就是天生神力,要麽就是擁有特殊秘法。

她清楚地見到樓婉君在這一腳沒踹中她的時候,眼底流露出來的懊惱之色。

頓時她眼眸一寒,此女真是夠歹毒的!

剛才她要是承受了她這一腳,就算是亞聖修為,她也難免要吃些苦頭的。

“你究竟是什麽人?敢來慕府的修魂場鬧事?”

見識了樓婉君這一腳的威力後,慕思彤沒有再貿然行動,而是沉着臉盯着她詢問,暗中卻是在讓人去通報修魂場的坐鎮修士出來。

樓婉君半眯着眼睛,把小腿從坑中拔了出來,還抖了抖上面的灰塵。

她瞥了一眼慕思彤:“怎麽?難道你們修魂場開着門,是不允許進來的嗎?我是個從鄉下來的,進來參觀參觀,被你們這慕府的垃圾差點撞倒。”

她伸手指了指倒在柱子下昏死的慕純,一臉的鄙夷。

“這也就算了,我都還沒讓她道歉呢,她反倒是讓我下跪給她磕頭,她也配嗎?我不依,她就要動手。實力不濟,被我撂倒,這能怪我嗎?”

“既然你是家長,那你倒是評評理。我被你們慕府的人欺負,我還手反抗,這也算是鬧事的話,那我勸你們慕府還是關門吧。颠倒是非,不分青紅皂白,是看着我穿得寒酸,所以以為我好欺負是嗎?”

她這次又動用了源力,整個場子裏所有的來客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慕思彤的臉色微微有些發青,她當然是了解慕純的性子的,但是她在見到樓婉君的穿着時,也的确是沒料到她這麽有能耐。

這一次倒真是踢到了鐵板上了!

“還有,剛剛要不是我點本事,剛才就被掐死了,你可別不承認。這大廳裏有這麽多雙眼睛在看着,還有你們的記錄水晶,有膽子調出來看看嗎?”

她連給慕思彤開口的機會都沒給,擡手就指了指大廳中安裝在一角的記錄水晶儀說道。

384 撒嬌告狀

她的話讓慕思彤的臉色一陣凝滞,恨不得堵上她的嘴巴。

大廳裏已經有人在竊竊私語了,但大部分都還是對慕府的做法有微詞的。

“就算是這樣,你下手這樣狠毒,你是想要殺了慕純的。小小年紀,手段就這樣狠毒,若非我來得及時,慕純豈非要死在你手裏?”

慕思彤倒打一耙,她很清楚對方說的這些她是沒辦法反駁,畢竟水晶記錄儀上都記錄了下來,一看就知道事情真假。

而依照慕純的性子,多半跟眼前這個女子所說的是沒有多少差別的。

所以她也只能揪着這個問題不放了,否則他們慕府恃強淩弱的名聲傳出去,那今年修魂場的主控權就別想了。

帝都的三大修魂場和會場,都是交給貴族經營而已,而最終的權力還是掌握在帝國的手中。

要是傳出這樣不利的言論出去,那麽今年主辦方對他們慕府的評定就會有偏差,這是會有所影響的。

“你要是這麽說的話,那就真的是睜眼說瞎話了。我又不知道她是個什麽實力,當然要全力以赴了。她要殺我,我當然要确定她沒有還手之力了我才會放手。”

“我雖然是個從窮鄉僻壤的小地方來的,但是帝國的律例我還是懂的,我若是殺了她,那豈非是得不償失?”

“再說了,我只是不小心下手重了一點而已,她現在不是還有氣兒嗎?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死了?倒是剛才你那一掌,我還懷疑你是在故意借我的手殺人呢!”

“畢竟家族裏有這麽個畜生,的确是很讓人頭疼的,我就不信以你亞聖層次的修為會來不及收掌,我看你壓根就是想讓她去死。”

“要不是我用了巧勁兒讓你打偏了一點,這會兒她這個什麽純的還真就要死了,說起來你還要感謝我。雖然是畜生了一點,但是好好教導教導還是可以做人的。”

樓婉君嘴巴毒舌,說詞一套一套的,根本就不給人插嘴的機會。

慕思彤聽得臉色一陣陣鐵青,看着她的目光就跟兩把刀子似的。

“強詞奪理!好一張伶俐的牙口的,能帶點到黑白至此, 我看你就是故意來挑事兒的!”

慕思彤氣得狠了,幹脆是連場面上的做作都不做了,周身頓時就爆發出了亞聖層次的源力波動。

“小小,你怎麽在這裏?不是讓你等我嗎?票已經買好了。”

正當慕思彤準備動手的時候,唐莫寒從人群中朝她走了過來。

見到唐莫寒時,慕思彤的眼神露出疑惑。

這西山唐氏的少主唐莫寒,她自然是認識的。

而唐莫寒剛才在人群中已經将事情給聽得個七七八八了,心中雖然無奈,但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總不能讓樓婉君挨打吧?

這人是他帶來的,那就要完好無損地帶回去。

見到他過來,樓婉君這才收斂了身上的戾氣,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頓時一紅,晶瑩的淚光就在眼眶中打轉。

她很清楚這事情只能是這樣解決,她已經察覺到了有修為氣息強大的人正朝着這邊趕過來。

要是她堅持下去,雖然能逃走,但勢必會讓事情惡化的。

只能算是她倒黴,出門就遇到了這麽一條瘋狗。

“表哥,我剛剛差點被人給打死了……”

她的聲音軟糯,充滿了委屈。

唐莫寒被她這聲“表哥”給喊得心神一陣蕩漾,小腿一陣發酸,好在他還是能穩住的。

“誰這麽大的膽子連你都敢欺負?說出來表哥幫你讨回公道。”

唐莫寒很配合她,臉上裝作一本正經地說道,實則內心也是十分汗顏。

他從小就接受了家族嚴苛的訓練,自幼就在商海中跟随管家和父親做事,練就了一身穩重老辣的本領。

他還是頭一次用這樣幼稚又膚淺的手段來解決的事情的,這心底不免有幾分尴尬。

“就是她們!這個老女人!還有這個女人,剛才是她撞到我了,不僅不道歉,嘲笑我穿得寒酸就算了,她這是在嘲笑我們唐氏窮,沒錢!”

樓婉君得寸進尺,張口就來。

唐莫寒在一側有些不忍直視,心底有幾分後悔剛才配合她了。

但是這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只能配合到底。

“我們家是窮了點,我沒長見識,就想多看看。誰知道她硬說是我撞的她!還逼我下跪磕頭認錯,我不肯,她就動手,我就生氣了,就還手了。”

“誰知道她就是個軟腳蝦,一拳就趴下了,然後這個老女人就來找麻煩我,還讓這些護衛打我,要不是我練功吃苦,現在表哥你都見不到我了!”

樓婉君一邊指控,一邊眨着眼睛,眼淚給不要錢似的滾了下來。

她前世就在這上面吃過虧,樓夢菲她們會哭,會裝,事實告訴她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尤其是還是占理的時候。

反正她的年紀就不大,這個悶虧慕府是吃定了的!

唐莫寒看着那一堆跟疊羅漢似的護衛,還有倒在柱子底下狼狽不堪的慕純時,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

他要是信了她這話那真是見鬼了!

雖然知道這些人在她手裏是吃虧的多,但是見到她的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一樣拼命往下滾的時候,他心底就像是被什麽給紮了一下。

“放心吧,表哥會給你讨回公道的。”

他的語氣不知不覺地放軟和了許多,見她哭紅的眼睛時,他竟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擦拭了一下她眼角的淚痕。

滾燙的淚珠就像是一塊烙鐵似的,他感覺自己的指尖幾乎要被灼燒穿了一樣,心底更是怪異地感到疼痛。

樓婉君神經粗條,以為唐莫寒是在配合自己演戲,也沒放在心上。乖巧地點了點頭,就站在了他的身後,跟受了驚的小兔子一樣。

唐莫寒見到她這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都有點懷疑從前自己認識的那個樓婉君是不是假的了。

“原來是唐少主。”

慕思彤率先開口,心中也很清楚,這件事情只能是他們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就算是慕純不對在先,但是這個女子把慕純給打成這個樣子,又一連串夾槍帶棍地奚落了他們慕府一通,可還是他們不占理在先。

這要是放在外面,慕純這樣的舉動就算是被人打死了,動手的那一方也不會付出什麽代價的。

385 家有點窮

“原來是慕前輩。”唐莫寒也很客套地微微抱拳說了一句。

慕思彤深知唐莫寒的手段,許多老練的商人在他的面前都讨不到好處,她自己幾斤幾兩她還是清楚的。

今日的事情只能是他們自己咽下了。

而周圍的人也都抱着看戲的态度看着此事,不過絕大部分人都是在暗地裏譏笑慕純沒長眼。

這西山唐氏可是個大財閥,試想一下,當年幾乎能夠開創一個皇朝的家族,還會窮嗎?

居然說西山唐氏是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弟子還是鄉巴佬,這話說出去都只會是讓人笑掉大牙。

而慕府跟西山唐氏相比,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說出這樣的話,只會讓慕府的人是在自取其辱。

“此事我們移步會客廳如何,這裏不太适合說話。”

慕思彤忍着心中的怒氣,臉上盡量維持平和地開口。

樓婉君在一邊聞言,那雙烏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然後擡手一指:“要談可以,那顆水晶記錄儀我要拿在手上,大不了我賠你一顆就是。我是窮了點,但是這水晶記錄儀我還是能買得起的!”

她這話一出,唐莫寒忍不住心底一陣輕嘆,這丫頭未免也太謹慎了。

不過這要是慕府的話,她擔心的那些事情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就憑着當初慕府險些賣女求榮的舉止來看,這種事他們是會做出來的。

慕思彤的臉色險些沒繃住,差點就想要動手堵住樓婉君的嘴巴了。

這個小蹄子是長了多少個心眼?還真以為他們慕府會抵賴這種事情嗎?

“好。”

慕思彤忍住內心的熊熊怒火,勉強露出一抹自以為和藹的笑容,擡手吩咐人準備去将水晶記錄儀給取下來。

但是樓婉君的動作更快一步,腳踩源紋,飛身直上,十米高的

第 82 章 (22)

鬥,她不是為了楚北陌,而是為了自己。

僅僅是為了自己!

虎紋雷影蛟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麽信任自己,它看着樓婉君的目光頓時就變了。

“你跟別的人族不同,別的人族只會想着如何壓榨我們這些強大的源獸,忘記了我們源獸也是有自己的智慧的,我們也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如果有一天我們都消失了,那這個世界就只剩下你們人族的時候,你們人族又該如何自處?物競天擇是不錯,但是你們人族太貪婪了。”

虎紋雷影蛟說道,盡管它對樓婉君另眼相看,但是這不代表就能改觀它對人族的認知的。

樓婉君聞言,卻是輕聲一笑。

“誰能保證一籃子的雞蛋裏就沒有幾個爛雞蛋呢?人族也像你們源獸捕獵一樣,也同樣有弱點。”

“如果要說人族貪婪,這一點倒是不假,這就是人族和你們源獸之間的區別,所以人族也才能走得更遠,但同時也會加速死亡,兩者之間是有制衡的。”

虎紋雷影蛟聽她這番話,眼神中微微露出驚訝之色。

難道現在的人族領悟都這樣高深了嗎?這樣的話很難相信是從一個十幾歲的人族口中說出來的。

“我時間緊迫,你最好立即離開,你今晚傷了裕親王,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段時間你最好隐匿好自己,關門吸收大藥的藥性,不要跟他正面硬撼。”

“既然你能明白人族的貪婪,也要明白狡兔三窟,不要不屑于這些智謀,只有活下來,才有無限的可能。”

樓婉君叮囑它,然後自己足下浮現璀目的源紋,朝着森林 外圍出去。

虎紋雷影蛟看着她極速消失在森林的身影,眼神深了深,帶着那兩株大藥也迅速離開。

不過在離開之前,它讓手底下的幾個小弟時刻注意着樓婉君的動向,一旦發現她有危險,就立即通知它。

可見樓婉君的這一步棋是走對了的,收服一個忠誠的人,有時候也不一定是要用武力來解決的。

樓婉君一路出了森林,見到了在源宗山腳下焦急等待她的唐莫寒。

“唐少主!”

她喊了一聲。

唐莫寒見到她出現,身上除了之前在廣場上落下的狼狽之外,再無其他的傷勢時,頓時就松了一口氣。

“你……是怎麽樣?”

他遲疑地問道,其實他是想問她那頭虎紋雷影蛟怎麽樣了。

樓婉君看得出他想要問的事情,但是也裝糊塗,她并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情。

就算是唐莫寒,她給的東西也早就超過了兩人之前的約定。

并且他們之間是利益合作,她也沒必要什麽都告訴對方的。

“放心吧,都解決了,我們走吧。”

她開口說道,現在父母兄長都在寶方中,她需要快點找個地方将人安頓下來。

她不想讓父母兄長擔憂,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觸及了那麽多的秘辛,只怕他們這一輩子都難以安枕了。

唐莫寒見她不想說,但也深知現在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随後兩人立即也離開了源宗。

源宗如今一團混亂,想要在短時間內重整宗門內部是需要時間的,所以很快也就封山了。

“少主!”

唐歡帶着宗門弟子回到了帝都中,一直在數着時辰,快三個時辰時,她還沒有見到唐莫寒回來,正準備去見族老的時候,就見到兩人回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啊?”

見到兩人身上的血跡時,唐歡吓了一大跳。

“沒事,只是一些皮外傷罷了,安排人給樓姑娘洗漱,事情稍後再說。”

唐莫寒沒有解釋,直接就吩咐了下去。

唐歡也不敢怠慢,連忙就下去準備了。

樓婉君泡在浴桶裏差點就昏睡了過去了,這一晚上她的源力和魂力消耗得太快。

同時動用流星镯和魂劍這兩件重器,對于她的消耗是很可怕的,加上又繃緊精神跟虎紋雷影蛟談判了那麽長的時間。

現在得到松懈,她自然是感到很疲倦的。

但是她也僅僅是在浴桶中調息了片刻,就恢複了些許,她還有事情需要去處理。

父母和兄長留在帝都裏,這是很不明智的選擇。

所以她現在必須要先把父母兄長安頓起來,這思來想去,大概也就只有那個地方了。

她洗漱出來時,唐歡已經是讓人準備好了熱菜熱飯,她胡亂吃了幾口就去見了唐莫寒。

“唐少主,有件事情我需要麻煩你。”

她開口說道,同時心中也在計劃着怎麽把事情做得完美。

她手持青銅寶方的事情是不能讓旁人知道的,把父母兄長放出來倒是很容易,但是這件事情得有一個解釋。

“你請說,我能辦到的,自然是不會推辭的。”

唐莫寒見她這樣焦急就來找自己,想來這件事情是很緊急的。

“我想請你把我父母兄長送到一個地方,眼下裕親王的注意力一定都會在那頭虎紋雷影蛟身上,我父母兄長在這個時候離開是最好的。”

她直接開口說道。

唐莫寒心中雖然驚訝于她是怎麽救出她父母兄長的,但是也明白就算是自己問了,對方也未必會說實話的。

“酬勞等你們将人送到後,我會支付的,價格多少你可以開。”

她手中有那麽多的大藥,而四象泉周圍也長着不少的草藥,就算不全是大藥,但是藥性也遠比大荒的要好。

只要是識貨的人就不會錯過,所以她并不擔心銀錢的問題。

“樓姑娘你這樣說就折煞我了,這個小忙對于我而言是舉手之勞,但是你給的那兩樣東西,于我西山唐氏而言可是救命的東西。”

唐莫寒淺笑着開口,同時心中也微微輕嘆,她這未免也太大方了。

377 唐氏庇護

見他這樣開口,樓婉君也沒有客氣。

“那就有勞了。”

唐莫寒看着她,眼神中有探究,但卻沒有多嘴詢問其他的事情。

“昨晚的事情,并非是你看到的那樣的。楚公子他其實是在保護你,當時那兩道閃電是一起劈下來的,他實力就算是強悍,但面對天尊級的攻擊,他也難以硬撼,只能用抵消的方式來處理。”

他思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要說些什麽,畢竟這兩人之間的誤會已經夠多了。

他是猜不透楚北陌在打算什麽,但是他看得出來樓婉君很傷心。

她是個特別的女孩,雖然自己幫她,一開始是從利益的角度出發。

但是他從這個女孩身上看到了許多的特別之處,所以他也是願意幫她一把的。

至于他們那兩個人之間會怎麽樣,那就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了。

“而當時姬姑娘距離他是最近的,你也不要多想,我能說的,就是你相信他。我認識他這麽多年,從未見過他會為了任何人妥協過,但是為了你,他是甘願妥協的。”

聽見唐莫寒這樣的解釋,樓婉君的臉色也是淡淡的。

她現在是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事情的,楚北陌他要怎麽做,那是他的事情了。

她不是沒有信任過,但是他又何嘗信任過自己呢?

他什麽事情都瞞得自己緊緊的,半句口風都不願意透露,在他心目中,自己又有什麽分量可言呢?

不是什麽事情都是一句“為你好”就能解決的,也不是什麽事情都是自以為是地認為是她好,她就必須得接受。

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的靈魂,她需要的是彼此信任和尊重。

而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來安排得明明白白,一清二楚,那樣的她只是一個傀儡。

“妥協不妥協,那是他的事情,與我無關。他要是真為我好,就不會什麽都瞞着我,也不會自以為是地為了我好就替我做了所有的決定。我不是他手中的木偶,我不需要他牽着線讓我走。”

樓婉君冷淡地說道。

的确,她很感激楚北陌對她曾經的幫助。

也很感激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刻,他伸出了援手。

曾經,她對他是無條件信任。

但是,現在她只想做自己,她不想成為任何人手中的牽線木偶。

不管楚北陌想要的是什麽,不管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有什麽難言之隐。

但是他這樣做,已經觸犯到了她的底線。

就算是最親密的夫妻,彼此之間也是需要尊重和信任的。

更遑論她跟楚北陌之間根本就沒什麽,他憑什麽就為自己做好了全部的決定呢?

聽見她這樣的話,唐莫寒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她的話,讓他無法反駁。

因為他知道樓婉君說的是事實,盡管他當初也這樣提醒過楚北陌,但是很顯然對方是不接受的。

這或許跟楚北陌一直以來的處事之道有關系,但是這些話他是無法跟樓婉君說的。

并且這樣的話也不該是由他來說的,這是楚北陌跟她之間的事情。

“伯父伯母什麽時候到?我這就讓人去安排,裕親王并不好對付,此事越快越好。”

他随後就轉移了話題,這種事情他一個外人多說無益,感情的事情只有他們自己是最清楚的。

“最遲今晚,謝謝你了唐大哥。”

樓婉君回答,她得做一些安排,總不能憑空就把人給變出來。

財不外漏,更何況這是秘寶呢?

“那好,一旦伯父伯母到了,你立即來通知我,事情我都安排好的。只是你想把伯父伯母送到哪裏去?”

唐莫寒遲疑地詢問她,讓他安排送人這倒是不難,但總得有個目的地。

“西北的黑風堡,可以嗎?”

樓婉君詢問。

西北之地遠離帝都,有數百萬裏,就算是裕親王想要帶人過去,那也得花上兩三月的時間。

而他本人是不可能離開帝都那麽長的時間的,所以黑風堡是她能想到的最好選擇。

聞此,唐莫寒不禁笑了笑,微微輕嘆着說道:“看樣子你是沒把我當成你唐大哥呀。”

她能想到黑風堡那麽偏僻的地方,怎麽就沒想到他西山唐氏呢?

樓婉君聞言,眼神有些不解又迷糊地看着他。

“黑風堡雖好,但是那個地方很亂,獵兵雖然有一定的義氣,但是在實力和利益面前,他們是更容易動搖的人。”

“你能想到黑風堡,怎麽就不能想到西山唐氏呢?”

他笑着反問她。

樓婉君愣了愣,她長舒了一口氣,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說道:“唐大哥,我不是沒有想過西山唐氏。”

“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們一家樹敵太多,如果去了西山唐氏,恐怕會給你們帶來麻煩。我麻煩你的地方已經夠多了,如果因為我們一家給西山唐氏帶來困擾,我實在過意不去。”

原來她是在擔心這個問題。

唐莫寒俊美的臉龐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聲音低醇地開口:“不怕你笑話,如果是之前你這樣要求的話,我或許會有所顧忌。但是謝謝你的那兩件東西,有了那株大藥,這個要求對于西山唐氏而言,問題不大。”

聞此,樓婉君臉上露出了笑容,有些驚喜地反問他:“當真嗎?”

如果父母兄長能夠去西山唐氏的話,那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西山唐氏遠離帝都,在最偏遠的西邊。

而西山唐氏堡壘防禦很強,父母兄長在那裏肯定是能夠得到的最好的庇護的。

這個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雖然她知道這需要人情,但是她也答應了唐莫寒之前的條件。

就那些條件,完全足夠償還這個人情了。

“當然是真的,如果你同意的話,我這就去安排,那兩件東西我也需要送回西山。”

唐莫寒淺笑着開口。

“那就勞煩了,若是父母兄長能得到西山唐氏的庇護,我當然是最放心不過了。”

聞此,樓婉君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沒有了後顧之憂,她做起事情來也才能放開手腳。

“天空之戰也馬上要到了,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都有我在安排,你有什麽需要盡管跟我開口就好,無需顧慮其他。”

唐莫寒開口叮囑她,他看着樓婉君,眼眸中流露出來的溫和色彩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378 連夜離開

從唐莫寒那裏離開後,她就摸出了小和尚的秘金棺材。

小和尚正在吸收尚未吸收完的藥性,結果發現棺材板被人掀開,見到樓婉君的那張臉時,他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

這個女人真是沒完沒了了!

“出來,有事情找你幫忙,你不能只好處不辦事兒。”

樓婉君看得出來他的不爽,也懶得理會,反正這貨欠她的有點多。

“何事?”

小和尚沒好氣地剜了她一眼,很想伸手掐死她算了。

“幫我做件事情……”

樓婉君開口,聽見是這樣的芝麻小事時,小和尚二話不說就準備躺回去。

“你幫不幫?不幫我就把你這口棺材給埋了,你愛找誰找誰去!”

見他這樣子時,樓婉君一把就拽住了他的手腕。

這貨連孤品的黃金海棠都吃了,連片葉子都不給她留下,幫這點小忙,他居然還不肯!

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你能不能別每次都拿這種芝麻綠豆大小的事情來打擾我?我給你的那兩個人是死的嗎?”

小和尚很不耐煩地說道。

聞言,樓婉君一愣,她倒是把那兩個五大三粗的羅漢給忘記了。

小和尚的話剛落,那兩個羅漢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她的房間裏。

“你睡吧!”

樓婉君毫不猶豫地蓋上棺材,差點沒把小和尚的鼻梁給砸塌了,氣得後者臉色一陣泛青。

把秘金棺材收起來後,她把事情跟兩個羅漢說了一遍。

兩個羅漢面面相觑,都感到有點無語,居然讓他們做這麽沒品的事情。

但是沒辦法,主子給他們的命令就是無條件服從這個女娃的要求。

兩人于是又從她的房間裏消失了,樓婉君這才進了寶方中把父母和兄長帶了出來。

看着父母兄長安然無恙,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沒有讓父母立即醒過來,安置在床上後,就等到了天黑,兩個羅漢進來時,唐莫寒安排的護衛有所察覺,便追了進來。

樓婉君開門如願讓他們見到了兩個羅漢的身影,也見到了她屋子裏的樓胤夫婦和樓文淵。

“樓姑娘這是……”

“無妨,還請你們去請唐少主過來一下。”

樓婉君示意他們不必在意,那兩個護衛見狀也沒再追問,而是去将唐莫寒給請了過來。

唐莫寒過來時,那兩個羅漢已經隐匿了起來。

有些事情只要有個影子就可以了,要是做得太真實了,那就過猶不及了。

唐莫寒見到樓胤夫婦安然無恙時,心中雖然也有些吃驚,但是也沒有多問什麽,就讓人下去安排了,準備連夜就将人給送走。

“你不打算跟他們說些什麽話嗎?”

唐莫寒見她似乎沒有要叫醒樓胤夫婦時,不由得追問了一句。

樓婉君看着熟睡的父母和兄長,她搖了搖頭說:“不必了,等我這邊的事情完成後,我會去西山找他們,現在說什麽都只會讓他們徒增擔心。”

她不是不想跟父母和大哥說話,但是她也很清楚現在時間緊迫。

這又不是生死決別,等她完成了她該做的事情後,到時候他們一家人再好好說話也不遲。

見她這樣說,唐莫寒呀沒再多問,而是吩咐人将他們三人帶上了飛行器。

“你放心,他們在西山會很安全。”

唐莫寒見她眼中流露出擔憂和不舍之色時,便開口說了一句。

樓婉君點了點頭:“謝謝你唐大哥,我父母兄長就拜托你了。”

“應該的,夜已深了,你早些休息,這幾日裏你需要好好休息。”

唐莫寒點點頭,對于樓婉君的客氣,他是覺得有些多餘的。

但是這樣的話他又不好直接說出來,也只能這樣委婉地叮囑她了。

樓婉君颔首,目送他帶着人離開院子後,這才回到房間中。

回到房間裏後,她布下了禁制,然後就進了青銅寶方中。

現在父母和大哥都已經脫離了危險,那她也應該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

寶方中,她摸出了那三顆巨蛋。

一顆是龍蛋,另外兩顆比較特殊。

九色鹿是哺乳生靈,本該是胎生的才對,但是這兩顆“鹿蛋”很特殊,是在殼兒裏的。

她伸手摸了摸那顆龍蛋,她因為融合了鳳靈的緣故,對于生命的氣息感知很強。

這顆龍蛋吸收了龍珠,生命力果然變得旺盛了許多。

她眼底覆上了一層紫金色,她看到了蛋殼裏的龍崽。

小家夥的生命力雖然是旺盛了不少,但是這對于差點就死去的它來說,現在的它仍舊是很危險的。

一旦它的生命力削弱,等待它的下場就只能是死亡,永遠也孵化不出來。

“吃了我一顆龍珠,肯定不會讓你那麽輕易就死去的。”

樓婉君摸了摸這顆龍蛋,然後抱着這顆龍蛋進去占據了寶方的一角的四象泉中。

因為四象泉的特殊性,這裏的源力十分濃郁,這顆龍蛋進來後,裏面的龍崽就像是得到了滋潤一樣,蛋殼表明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奇異光暈。

樓婉君見狀,就把這龍蛋放在了四象泉的邊上。

通過紫金魔極瞳,她見到裏面的小龍生命跡象越來越強健時,心裏稍稍松了一口氣。

畢竟這顆龍蛋可是花費了很大的代價才得到的,要是就這樣沒了,那她還不得虧死。

見到龍蛋有這樣的反應後,她也将另外兩顆“鹿蛋”給拿了進來。

三顆蛋排排坐,整整齊齊地窩在四象泉的邊緣,表殼頓時就都亮了一層奇異的光華,就像是會呼吸一樣,一閃一閃的。

見狀,樓婉君也盤膝坐下,她體內的藥效也還沒有吸收完。

而且這一次她的消耗有些大,眼下馬上就是天空之戰了,所以她需要在最短的時間裏恢複過來。

一人三顆蛋就這樣靜靜地在四象泉邊緣待着,對于修煉而言,一晚上的時間是過得很快的。

天要蒙蒙亮的時候,樓婉君就準時睜開了眼睛。

她長舒了一口氣,精神狀态看起來好了很多。

而那三顆蛋就像是睡着了一樣,表層浮現着一層淡淡的光暈。

樓婉君像是能夠感受到它們的呼吸一樣,這種感覺很是奇妙。

她沒敢把這三顆蛋獨自留在四象泉中。

對于她來說,現在這四象泉就是她全部的指望,容不得有一絲一毫的差池。

這三顆蛋什麽時候會孵化,這對于她來說是個未知數。

萬一她不在寶方中的時候,這三顆蛋孵化了,把她四象泉裏的寶貝都給霍霍幹淨了,那她得哭死。

379 東來紫氣

把三顆蛋給收好後,樓婉君從寶方中出來,她瞥見外面蒙蒙亮的天色時,撤去了房間裏的禁制,翻身就上了房頂。

她盤腿朝着日出的方向調息,這是她每日雷打不動的習慣。

日出之時,會有紫氣出現,這就是傳說中的東來紫氣。

這種“氣”很難得,就像是當初她在12號秘藏中,那頭赤鱗腹翼蟒捕捉的那些霞光物質一樣。

這東來紫氣是很罕見的,只有在日出和特定的時間裏才會出現那麽幾絲絲。

一開始她還不知道東西,直到她擁有紫金魔極瞳時,看到了那些絲絲縷縷的東來紫氣時,她才知道這種物質是真實存在的。

這東來紫氣極少,并且很難捕捉到。

但是她蛻變了三次,身體的瑕疵相較其他人而言,是非常少的。

并且她又融合了鳳靈,也就擁有了火鳳天生的敏銳感知和先天的優勢。

像是火鳳這樣的瑞獸,天生就受到上蒼的眷顧,所以對于這一類特殊的物質,它的感知是十分敏銳的。

而樓婉君很幸運地徹底融合了鳳靈,她自己本身也就擁有了這樣的感知。

那幾絲紫色純淨無暇的東來紫氣入體後,那種讓人渾身一震的特殊能量很奇妙。

但是由于數量的稀少,所以這種感覺也僅僅是在一瞬的時間。

吸收了東來紫氣後,她口鼻間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頓感渾身輕靈無比。

此時天色已然大量,那輪金燦燦的紅日已經是地平線上拔地而起,冉冉上升着。

“小小!”

唐歡端着早飯進來找她。

樓婉君從房頂上一躍而下,她現在已經恢複了平常心,也将昨天在源宗見到的那些給抛諸腦後了。

她的心足夠堅韌,唯有內心堅定之人,才能在這修煉一途走下去。

她不能讓自己的心總是被這些事情給左右,兒女情長,有則妙,無則亦無妨。

“歡姐,你這次也要參加天空之戰吧?”

她沒有立即去動早飯,而是詢問了唐歡一句。

唐歡放下了早飯,有些不大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認真地跟她說:“是呀,這次我們西山唐氏參加天空之戰的弟子有二十人,算上你的話,就有二十一人。”

“那你能跟我說說你們西山唐氏弟子的實力如何嗎?”

她開口說道。

她雖然是知道唐莫寒的最終目标,但是擂臺上的事情也是千變萬化的,所以她是需要做一些準備的。

她需要知道唐莫寒對參賽弟子的分配,以及她也要清楚這些唐氏弟子的實力如何。

天空之戰不僅僅有個人賽,還有團體賽。

個人賽她是有把握的,但是如果唐莫寒想要争奪到這一次帝都會場的主控權,最終的依靠還是團體賽。

因為會場主控權為了公平起見,最終還是要以團體賽的結果來衡量。

如果她不能了解清楚這些弟子的實力,那麽在團戰上,她就無法做出準确地判斷,那這樣一來,他們勝利的機會就少了幾分幾率。

“這……”

唐歡知道她是好心,沒有惡意,但還是不免有些為難。

為了這一次的主控權争奪,無論是少主還是家主,對這些參賽的弟子都下了很大的功夫。

要是在這個時候就透露了這些弟子的實力,難保不會走漏風聲,這對他們到時候的比賽會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樓婉君見狀,也明白了她的遲疑,當下也不強求她。

“無妨,我到時候去問問唐少主,若是實在沒辦法的話,那也沒辦法。”

唐莫寒是生意人,而這批弟子對于他而言意味着什麽,她是再明白不過的。

唐歡點了點頭,随後叮囑她用早飯後就離開了她的院子。

樓婉君看着精心配制好的早飯時,不由得暗暗嘆息。

這果然是個大財團,連弟子的早飯都這樣精貴,就單單這深海魚籽。

顆顆飽滿晶瑩,鮮紅如紅寶石,源力充沛,沒有普通魚蝦的腥臭,反倒是自帶着一股淡淡的香氣。

這是來自于深海的源獸,相較于陸地上的源獸,要捕捉深海的源獸會更為困難。

深海之中的源獸就是一方霸主,即便是獵兵團也輕易不敢接受這樣的捕獵任務。

但是深海之中的海獸誘惑力極大,深海之中的資源要遠比陸面上的要豐富,而且在深海中這些源獸鮮少有天敵。

因此它們的修為會更為深厚,肉身的源力也更加充沛,渾身都是寶。

她在夏州城的時候,就記得酒樓有拍賣過一份深海魚籽,價格昂貴的驚人,價錢足夠尋常百姓生活幾輩子。

沒想到這西山唐氏居然用深海魚籽來給宗門弟子做早飯,果然是貧窮限制了她的想象。

吃過早飯後,她掐好了時間才去見唐莫寒。

唐莫寒見到她過來時,就知道她的來意了,唐歡是在他身邊的,這件事情肯定是會跟他說的。

“看樣子歡姐已經跟你說過了。”

見到他臉上的神色時,樓婉君說了一句便坐了下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很抱歉,那些弟子的資料,家父也都沒有全部告訴我。”

唐莫寒也坐在了一側,他把桌上的點心推了過去。

他是頭一次遇到像她這樣的女子,他沒想到她會把這件事情這樣放在心上,這讓他心底升起了一抹奇異的感覺。

聞此,樓婉君有幾分意外。

連唐掌門都沒有告訴他嗎?

“這一次事關家族的命運,我只是負責代表出席,至于參賽,宗門裏派了族老專門負責,所以我也很抱歉。”

他繼而解釋道,如果他知道,那自然是不會瞞着她的。

“不過你放心,你不會參加團體賽的,你只需要保持好個人賽,要是能夠進入到前十就已經很好了。”

“往年的評定的确是按照團體賽的結果來分配的,但是今年的與往年不同,今天是按照宗門弟子個人賽的積分排名,以及團體賽的積分排名來綜合評定的。”

唐莫寒生怕她誤會自己是有意隐瞞,連忙将今年天空之戰有所改動的制度跟她解釋。

樓婉君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所以她沒有強人所難,而是靜靜地聽着唐莫寒的解釋。

“所以,我只需要保持好我的個人賽,我的排名越靠前,對你們的評定就越有好處,對嗎?”

380 聖炎帝都

“如果新規定的消息來源沒有錯的話,是這樣的沒錯。”

唐莫寒點了點頭。

樓婉君聞言,微微皺眉,但她還是提醒了一句:“最好讓人确定好新規定是什麽,你們西山唐氏距離聖炎帝都太遠,有些消息不準确也是正常,最好是能夠得到主辦方的文書,這對你們有好處。”

她的話說得很含蓄,但是唐莫寒是明白的。

這個問題他也是擔心過的,現在也在派人在秘密調查,但是父親那樣篤定,他也只能照辦。

“這件事情我會辦的,你放心。”

他應聲答道,樓婉君的意思是擔心有人會針對他們西山唐氏。

盡管西山唐氏的家族生意一直都是占據二三線城市,帝都這樣的龐大城市他們沒有染指。

但如今這世道如此,落後就要挨打。

西山唐氏曾經的威名顯赫,若是說沒有樹敵的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西山唐氏也需要不斷地變強,否則就以他們家族這樣的威懾,遲早是會被人吞并的。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沒什麽問題了。”

樓婉君見他這樣說,也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他是插不上話的。

這畢竟是西山唐氏內部的事情而已,她一個外人自然是沒有說話的份兒的。

“看你似乎恢複得不錯,想不想到城中去轉一轉?”

唐莫寒見她精神狀态不錯,就詢問了她一句。

樓婉君本來是想去趁機見一見小舅舅慕雲飛的,對于慕府的情況,她不是很了解。

不過既然他們這麽多年都能對母親不聞不問,想來也是沒有什麽親情可言的。

而且她也是頭一次來這麽大的城市,沒有個熟人帶路,萬一闖禍,那真是要哭鼻子去。

“我倒是想去,就是我人生地不熟的……”

“我帶你去,我手中的事務也處理完了,正好也可以帶你去看看帝都的修魂場。”

唐莫寒接話,說完後連他自己都有些詫異了。

他手中明明還有許多事情是沒處理好的,雖然都不是什麽重要的大事情,但是處理起來也是需要耗費些時間和精力的。

這樣的情況,他完全可以安排唐歡陪着她去的,為何要自己一口接下?

對于唐莫寒這極快的回答,樓婉君也是有些發懵。

但是她轉念一想,既然唐歡也是參賽的弟子,那這幾日多半都是要修煉的,自己也不好勞煩她。

眼下有時間的,大概也就只有唐莫寒了。

“那就勞煩唐大哥你今天辛苦了。”

唐莫寒點了點頭,兩人簡單收拾後,就離開了西山唐氏在帝都的行府。

聖炎帝都的繁華超乎她的想象,這樣極其龐大的一座城池,至少是夏州城的二十倍不止。

建築鱗次栉比,恢弘而精致,獨具特色。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更有許多她不曾見過的稀罕玩意兒。

街道上出了正常的巡邏護衛之外,天空上還時不時會有巡龍衛出現。

這些巡龍衛每人配備的都是極其精良的法器,而坐騎則是龍族中的另一種變異龍,雙翼龍。

這種龍族沒有傳聞中的龍族之首那樣修長的龍身,它們背有雙翼,有四爪,只不過前爪要較短許多。

這種雙翼龍很兇殘,即便是同類也都會吃掉,但是飛行速度和攻擊卻是一流的。

沒想到皇家竟然捕獵來馴化成了巡龍衛的坐騎,這在一般的城市是見不着的。

單單是這樣一支巡龍衛,就足以摧垮那些二三流的宗門了,可見帝國的強大。

樓婉君對這一切都感到很好奇,她的目力看得很遠。

遠遠的她就看到了那座位于城市中心的巨大宮殿,宮殿占據這座城市四分之一的面積,極其龐大。

宮殿輝煌而霸氣,金黃色是宮殿的主色調,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黃金矩陣,充滿震懾力。

只是單單這麽一眼,她就确定那宮殿下埋有源髓,也布置有極其可怕的陣法。

因為是帝君居住的地方,整座宮殿中隐隐透着一股極其狂霸的龍氣,這是帝王之氣。

她收回視線,眼眸中滿是震撼之色。

“這是帝都的地圖,你看一下會了解的更清楚一些。”

唐莫寒順手給她買了一份帝都的旅游手冊,主頁面上就是整個帝都的全景圖。

全景圖畫

第 81 章 (21)

,中央廣場還是炸開了道道裂痕,碎石紛飛。

兩人暴漲出來的源力波動很可怕,宛若兩尊神魔,四周電閃雷鳴,陰暗天空幾乎是被瞬間點亮。

吼!

就在兩人打得難分難解之際,忽然一聲極其可怕的獸吼從天空中咆哮而起。

黑暗中形成風暴的烏雲中電閃雷鳴,聚集在廣場中的衆人瞬間就看清楚了盤旋在上空的源獸。

虎紋雷影蛟!

天尊級!

霎時,廣場上衆人臉色大變,滿是驚駭之色。

天尊級的源獸竟然突然出現在源宗,這是怎麽回事?!

所有人心中猜測紛紛,但是也沒人敢問,紛紛拿出保命的法寶,準備逃亡!

“那是……天尊級的虎紋雷影蛟!”

那些正在攻破裕親王設下的陣法時,随着電閃雷鳴的呼嘯,也看清楚了天空中的那頭龐然大物。

那條黑白色相間如虎紋的身軀,鋒利的爪子上仍舊可見斑駁的抓痕,尤其是那浮動在身軀上的雷光。

即使沒有釋放出威壓,也已經讓人感到瑟瑟發抖了。

聽見有人這麽一吼,頓時不少的源師臉上的神色都凝滞了。

有人猶豫,有人放棄,也有少數人在堅守。

這頭忽然間出現在的虎紋雷影蛟讓源宗的人也都臉色大變,而華景眼中有狂喜也有擔憂。

“它……該不會是從深山裏的大淵裏出來的吧?”有源宗的弟子猜測,感到很是懼怕。

天尊級!

這種層次的生靈,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們這種低層次的修為的人一大片。

一時間廣場上衆人紛紛逃竄,楚北陌和裕親王見勢不妙,幾乎都是在第一時間就停手了。

這頭虎紋雷影蛟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而這些四散逃竄的人徹底惹怒了它,張口就是數道雷光噴下。

頓時整座廣場四分五裂,弟子死傷無數。

空氣中彌漫着的焦臭和濃重的血腥味,樓婉君和唐莫寒更是在第一時間就被炸飛了出去。

等樓婉君緩過來時,她只覺得自己的兩只耳朵就像是自動消音了一樣,尖銳的耳鳴在腦袋上盤旋。

好半晌的功夫她才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上有液體流淌下來,她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的腦袋上被石頭砸破了。

“小小?你怎麽樣?”

唐莫寒飛速找到了她,他自己也很是狼狽,身上滿是各種血跡,還有被雷電燒焦的衣服。

樓婉君恢複了過來後才聽見他在說什麽,立即搖了搖頭:“我沒事。”

她說話時,看見了唐莫寒背後遠處的楚北陌和姬紫月。

他,這個時候居然選擇保護姬紫月。

樓婉君眼中神色很受傷,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

她的心,就像是被一把刀給狠狠地剜走了一角!

372 忠實坐騎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虎紋雷影蛟噴下雷電時瞬間,有一道雷電是沖着她來的。

而楚北陌來不及沖到她的身邊,直接是徒手擋下那道雷電的。

天尊級的攻擊十分恐怖,即便他實力可怕,但這樣硬生生擋下這麽蠻狠一擊,他自身也受創不小,幾乎當場就要廢了。

“北陌!”

姬紫月吓得花容失色,她距離楚北陌最近,而剛才她身邊也同樣有雷電出現。

楚北陌原本只是想擋住樓婉君這邊的雷電,卻誤打誤撞讓兩道雷電相互抵消。

姬紫月只以為他是在救自己,心中除了驚慌,還有驚喜。

她當即就喊來了人,祭出秘寶,帶着楚北陌當即就離開了源宗。

黑暗中,樓婉君将這一切看得很清楚,她都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了。

為了保護姬紫月,他就如此拼命嗎?

竟然連性命都不要了嗎?

“小小,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出去我再跟你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唐莫寒也發現了她在注視的方向,見到姬紫月帶着楚北陌離開時,他心中不禁暗嘆。

這楚北陌制造的誤會也太多了,将來怎麽跟這個小丫頭解釋清楚呢?

而剛才那一幕,他看到很清楚,很顯然樓婉君是沒看到的。

樓婉君只是丢了個鼻音給他,便不再多說什麽。

這虎紋雷影蛟的出現,打亂了裕親王的計劃,而且他也遭受到了攻擊,傷得不輕,半條手臂被雷電劈得血肉模糊,可見白骨。

裕親王臉色很陰沉,他沒敢糾纏,立即下令帶着人就想要從源宗逃走。

但是這頭虎紋雷影蛟顯然是在找什麽,怎麽會這麽輕易放人走呢?

姬紫月能在第一時間逃走,是因為動用了極其珍貴的秘寶,否則哪裏能夠離開?

頓時裕親王這些府兵的飛梭被雷電紛紛擊落,飛梭上的府兵幾乎無一生還。

幾乎是頃刻間,裕親王就損失了手底下大批的精銳。

但,這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除非有頂級秘寶出現,否則面對天尊級的生靈,他們只有挨打的份兒。

“華仲老兒!你敢埋伏本王!”

裕親王見逃走不成,就将滿腔的怒火發洩在了華仲的身上。

在裕親王看來,這一頭天尊級層次的生靈,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出現的在這裏的,這肯定是跟源宗脫不開幹系的。

華仲的臉色很冷,他雖然鮮少管理宗門裏的事情了,但是見到宗門中有這麽多的弟子死去時。

他目光冰涼地掃了一眼裕親王,數道治療源紋光球就打在了他的身上。

而裕親王的那條手臂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複着, 華仲這才甕聲甕氣地開口:“老夫若是要對付你,你是沒有還手之力的。老夫為何要傷害本門弟子?”

他的話讓裕親王的臉色更為難看,同時他也很吃驚。

華仲的實力太可怕了!

一個源師而已,居然能抗衡修士!

華仲老頭并不想廢話,他目光冰冷,手中出現了一卷如翡翠般的卷軸,渾身源紋缭繞,十分璀璨,直接橫飛到了天空中。

“那是……翡翠卷軸!源宗的鎮宗之寶!”

有源宗的弟子驚呼出聲,樓婉君也愣了一下。

她擡頭看着天空中的那個老頭,心中是有些糾結的。

眼下是他們最佳的逃跑機會,但是如果這老頭真的是父親的親爹,那也就是自己的爺爺。

而且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他似乎并不知道發生在父親身上的事情,甚至連父親被軟禁在源宗的事情都不知道。

這個華景陰毒狠辣,要是自己就這麽走了,萬一有人對這老頭不利的話……

“小小?快走呀!”

唐莫寒也沒料到會出現天尊級的生靈,這在大荒中已經是很久很久都沒有出現過這樣層次的生靈了。

他們要是留下來,只會是死路一條。

“唐少主,我想先留下來,你先走吧。”

她回應了一聲,目光仍舊看着天空中的華仲。

唐莫寒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頓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要是樓宗主就是源宗失蹤的那個直系弟子的話,那麽華仲掌門就是她的爺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真是不能不管。

“我們先撤遠一點,在這裏我們幫不上忙。”

唐莫寒開口,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朝另一邊安全的地方跑了過去。

可奇怪的是,随着兩人的移動,那虎紋雷影蛟幾乎是瞬間就改變了攻擊方向,追着兩人的屁股後不斷地噴吐雷光。

兩人只感到後背一陣陣麻痹,甚至有自己的肉被烤焦的氣味。

“大概是剛剛在山腳下,我做了一件蠢事,洩露了藥香。”

唐莫寒本就聰明,被這虎紋雷影蛟追着打,他哪裏還能不明白過來?

那可是十萬年份的紫尾狐心蓮,就算是天尊級的生靈,也難以抵擋這樣的誘惑。

樓婉君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還真是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但是唐莫寒這麽一說,她倒是有了法子。

“看我的,這頭天尊級的虎紋雷影蛟将會是我的第一個忠實座駕。”

樓婉君信心十足,她的眸底瞬間染上一層紫金色,只是回眸那麽一眼,她就看清楚了那源獸身上的根源了。

這源獸受過重傷,而紫尾狐心蓮有療傷的奇效。

對于別人而言,十萬年份的紫尾狐心蓮是稀世珍寶,但是對于她來說,她手中還有十幾株。

損失一株十萬年份的來交換一頭天尊級的生靈,這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你想幹什麽?”

直覺告訴唐莫寒她會做出出乎意料的事情,立即就追問她。

“你等會保護好自己就可以,它是抓不住我的。”

樓婉君很有信心,她的話音剛落,雙足下就浮現出璀璨的飛行源紋。

她從都流星镯中摸出另外一株當初九色鹿給她的紫尾狐心蓮藏在袖子中,頓時沁人心脾的藥香彌漫開來。

天空中的虎紋雷影蛟瞬間就發現了目标,朝着她就撲了過來!

“去山下等我!相信我!”

樓婉君見狀,沖着他喊了一聲,然後身形一動,眨眼就朝茂密的森林橫飛而去。

而裕親王設下的這些陣法對于有鎖龍柱在手的她而言,根本就是小兒科,更何況這陣法還被這頭虎紋雷影蛟給破壞得差不多了。

唐莫寒根本來不及阻止,看着黑暗中那團飛走的雷光,他感到心驚肉跳。

373 想太多了

在他看來,樓婉君此舉簡直就是在找死!

收服天尊級的生靈?!

這根本就是在開玩笑!

但是事已至此,他就算是想要補救也沒有辦法。

樓婉君将虎紋雷影蛟給引開後,源宗的廣場這邊得到了喘息。

但是事情卻還沒有結束。

雖然虎紋雷影蛟走了,但是華仲想要知道的事情卻沒有得到。

他的目光瞬間就鎖定了華景一脈。

他目光威嚴,那卷翡翠卷軸在他的掌心中瑩瑩發光,缭繞着璀目的源紋,透着可怖的氣息。

“來,你告訴老夫,我的胤兒在哪裏?否則,今日誰也都別想走!”

華仲說話聲音中氣十足,他的聲音落在每個人的耳中,就像是鼓鳴那般。

華景仍舊被捆得跟個粽子一樣,他的臉色很難看。

被人這樣綁着,他身為長老的威嚴早已丢光了。

“不說是吧?那就別怪老夫狠毒了。”

華仲似乎是很了解自己的這個弟弟,所以一擡手,就從人群中又捆來了兩個人。

華藍和華重父女。

“有一句我不愛聽的,我就廢掉華藍的源府,你看着辦!”

華仲威脅,那雙老目中盡是狠絕之色。

他為源宗付出了那麽多,到頭來竟然連妻兒都沒能護住,他圖什麽?

華景看得出他眼中的狠色,這麽多年了,他真是低估了他的這個哥哥了。

他一直不肯認同父親的話,但是今日他卻是不得不認同一句。

他的這個哥哥,在源師一途上是極其有天賦的。

盡管心有不甘,但是他又能怎麽樣呢?事情已經辦砸了。

華重是他看重的子嗣,而華藍更是他這一脈中年輕弟子的翹楚。

要是失去這兩個子嗣,對他未來的計劃是很有影響的。

“在夏州城,叫樓胤,娶了慕府的千金大小姐,有一對兒女。”

華景聲音陰沉地說道,他實在是受夠了這樣永遠被他這個兄長壓一頭的滋味了!

“華仲,你空坐掌門之位,卻不管宗門之事,你算什麽掌門?!如今源宗四面環敵,你這個掌門可有為宗門做過一件事情?!”

華景質問他,他的計劃是失敗了,但也能趁此機會讓華仲坐不牢這個掌門之位!

華仲目光陰冷,知道自己的兒子沒事後,他多年來的自責與愧疚減輕了些許。

但是面對華景的質問,他只是冷哼一聲,很犀利地反擊了一句:“當年老夫為宗門搏殺的時候,你連個大宗師都不是,如今長了幾分本事,你以為這源宗就能是你的了?”

“就算這源宗的掌門不是我,也輪不到你來坐!區區外門執事長老,你以為讓外門弟子做的那些勾當,宗門族老是死的麽?”

華仲冷笑,這些年他早就受夠了這層束縛。

既然兒子還在,他也有理由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這個掌門,永遠也輪不到你華景來坐的。”

華仲冷哼一聲,擡手直接将掌門令牌丢了出去,收起翡翠卷軸,直接下山。

華景看着自己心心念念争奪了那麽多年的掌門令牌,居然就這麽被華仲不屑一顧地丢在了地上時,他氣得一張老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華仲!”

華景老頭怒吼,可惜華仲早就已經走得沒影兒了。

源宗上下的弟子愕然地看着這一幕,都沒想到掌門居然就這樣輕易離開了源宗,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裕親王看着這一切,眼底的神色很冷。

樓胤。

他倒是記住了。

“走!”

他帶着僅剩下的府兵也離開了源宗,而其他宗門的人也被這頭虎紋雷影蛟的出現給吓壞了,哪裏還有心情去計較得失?當下也帶着宗門弟子紛紛離開。

不到兩刻鐘的時間,若大的源宗廣場瞬間就安靜了許多,只有許多橫七豎八的焦黑屍體倒在亂石堆中。

就在華景怒吼得歇斯底裏時,源宗的十二位族老這才出現,見到華景時,他們的臉色都很冷漠。

見到這十二位族老時,華景老臉上的神色變了變,這掌門之位……

對于源宗廣場中這邊幾乎是戲劇性的變化,樓婉君并不清楚,她引着那頭虎紋雷影蛟深入叢林。

直到她确認沒有人跟來後,她這才停了下來,亮出了手中那株十萬年份的紫尾狐心蓮。

虎紋雷影蛟見狀,也從空而落,目光犀利地盯着她。

它身上透出來的恐怖氣息讓人感到很窒息,但是樓婉君不同,她融合了鳳靈。

而火鳳是百鳥之王,氣息同樣蠻橫,她根本就不用懼怕。

“這株紫尾狐心蓮我可以給你,但這是有代價的。”

她開口說道,她身上還挂着血跡,看起來很狼狽,但是偏偏她的那雙眼睛就像是含了星辰大海似的,很是閃耀。

“跟我談條件,人族女娃娃你是不是想得有點多了?”

天尊級層次的生靈能口吐人言是在正常不過的了,而且樓婉君見識過九色鹿和十色鹿,這點程度的事情還不至于讓她感到驚訝。

“呵……想多嗎?”

她冷笑了一聲,忽然她渾身源力暴漲,可怖的鳳靈氣息噴薄而出,她的身體中就像是一頭火鳳形狀的鳳靈在咆哮。

她的掌心中竄出一抹鳳火,她露出潔白的貝齒,開口說道:“要不你試試,我毀了這株紫尾狐心蓮,我也照樣能在你的手底下逃生。”

她目光平靜地看着對方,态度從容淡然,沒有絲毫的驚慌。

“而且這森林中,飛禽是有不少的,雖然沒有你的修為深厚,但是蟻多咬死象的道理你不會不懂,畢竟到了你這個層次的生靈,是很惜命的。”

“你今晚這樣露面,大發神威,已經傷到了不該傷的人。大荒雖是資源匮乏了一些,但是底蘊深厚的家族也不少。如果你足夠耳聰目明,就該知道禦龍軍。”

“今晚你傷到的人之中就有禦龍軍掌權人,你說,他回去了,會放過你嗎?”

“如果我是他,我一定會帶兵殺回來,就算你是天尊層次,也擋不住一個皇朝手中應有盡有的秘寶。”

樓婉君再次發揮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她的這些話她是猜的,但是她自己是很肯定裕親王一定會這麽做的。

連她都能想要把對方給俘獲成為座駕,更何況是裕親王呢?

她的話成功讓這頭虎紋雷影蛟陷入了思索中,它修煉到這個層次自然是不容易的。

它要是再進一步,就能進入九重域,将來甚至會得到永生都說不定的。

要是就這麽被人族捕獲掌控住,那一生無望,只能任由人族宰割。

374 燒毀大藥

“女娃娃你的口齒很伶俐,但是你也低估了本座的實力,本座能蟄伏在這裏多年不被人族所察覺,自然是有自己的門道的。”

盡管它很想承認樓婉君說的是事實,但是讓它一個天尊層次的生靈就這麽臣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修煉到了它們這個層次的生靈,智慧早就能夠比肩人族了。

它的确是很惜命,但是也不會輕易就成為人族的坐騎。

不然,它這麽修煉是為了什麽?就僅僅是給人族當座駕嗎?

這要是換做一般的大宗門,只要族老和掌門不出山,都無法獵殺捕捉自己。

但是禦龍軍不一樣,不僅秘寶無數,每個将士的修為也都不容小觑。

而禦龍軍最可怕之處是他們禦龍陣,是連龍族都難以逃脫的陣法。

一旦被禦龍軍盯上,那将是無自由可言。

它一路修煉至今不容易,連當初一些共同追求九重域的幾個老夥計,在禦龍軍之下無一生還。

禦龍軍的威懾,不僅僅是對于人族,對于它們源獸也有同樣的威脅。

“是嗎?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沒得談了。”

樓婉君聞言,并不畏懼。

她很清楚,到了這種層次的生靈,想要馬上說動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說着她掌心中的鳳火瞬間就蹿到了那株十萬年份的紫尾狐心蓮上。

剎那間,紫尾狐心蓮出現枯萎之色,綠瑩瑩如翡翠般的兩片葉子霎時就成了灰燼。

“住手!”

虎紋雷影蛟見狀,頓時大驚,感到心疼不已。

它萬萬沒想到,這個人族的女娃娃竟還真的下得去手!

這可是一株十萬年份的大藥!

她居然就這樣燒毀了兩片葉子!

就憑着那兩片葉子,藥效都比一般質量的草藥效果驚人。

這真是個瘋子!

樓婉君聞言,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

這畢竟是一株十萬年份的大藥啊,就算她手中有不少,但也不是這麽浪費的。

就這樣燒毀的話,實在是讓人心疼的。

她知道這虎紋雷影蛟到了這個層次,智慧已經不亞于人族當中的一些老狐貍,想要就這麽說服它,不讓它肉痛兩把,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她目測大荒中目前天尊層次的生靈極少,這頭虎紋雷影蛟就算是有一些舊疾在身上,但是它的實力很強悍。

她有紫金魔極瞳的加持,她能夠看得出來剛才在廣場上的時候,這家夥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否則的話,那一廣場的人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你究竟想要什麽?本座可以跟你談,但是你別想收服本座。老夫修煉到這個層次,不是為了給你們人族當奴仆的,否則不如一死了之來得痛快。”

虎紋雷影蛟沉下心來跟她談判,但是心中卻另外有一番的打算。

只要它得到這株大藥,什麽狗屁合作,它是不會遵守的。

這個世界的游戲規則就是這樣的。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如果對方是一個比它層次還要高的人族,它或許會忌憚一些。

但是這個人族女娃,盡管是得到了一些機緣,融合了鳳靈,可是這又能代表什麽呢?

如果她不能向上爬,那也就是死路一條。

她能融合鳳靈,那就代表着她是融合了一個火鳳源珠的,一旦有跟她一樣的機緣人察覺,她的下場就會很凄慘。

果然是個老狐貍,這是在跟她玩文字漏洞嗎?

一旦自己信了它的話,那它得到這株紫尾狐心蓮後,一定會立即反殺自己的。

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閃爍着奇異的光芒。

她想也不想,掌心中的鳳火直接将手中的那株紫尾狐心蓮焚燒殆盡!

“你找死嗎?!”

見到她此舉,那虎紋雷影蛟頓時勃然大怒,整座森林都跟着顫動了起來,可見怒極了!

“呵……”

樓婉君冷笑了一聲,她周身的火鳳之力很驚人,以她為中心的方圓百裏,所有積雪都瞬間化為了蒸汽。

她巴掌大的小臉上露出冰冷的笑意,眸光很尖銳,她手中一翻,再次出現一株紫尾狐心蓮。

并且是二十萬年份的!

雖然肉痛毀了那一株十萬年份的紫尾狐心蓮,但是她很清楚,這樣她才能得到這頭虎紋雷影蛟的忠心。

那一株紫尾狐心蓮的犧牲很值得!

見到她掌心中又出現一株紫尾狐心蓮時,虎紋雷影蛟的怒氣凝滞,霎時就瞪圓了眼睛,目光緊緊地盯着她掌心。

這是一株二十萬年份的紫尾狐心蓮!藥效遠比剛才那一株的效果要強上一倍不止!

虎紋雷影蛟的心髒狂跳,有了這一株紫尾狐心蓮,它就完全可以恢複了!進入九重域指日可待啊!

而這株紫尾狐心蓮的藥效太強,僅僅是出現這麽一瞬間的功夫,整座森林中沉睡中的源獸都被這股藥香給驚醒了!

如果剛才只是那株十萬年份的,或許虎紋雷影蛟的威懾還能壓制住它們。

但是這可是二十萬年份的!

當即森林中的源獸都暴動了起來,更有幾頭不怕死的,直接就橫沖直撞地沖着樓婉君手中紫尾狐心蓮過來!

虎紋雷影蛟很是惱火,擡起爪子,一連就解決了十來頭,頓時森林中彌漫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吼!”

虎紋雷影蛟怒吼震懾,來自于強者的威懾讓這些源獸又短暫地安靜了下來。

“實話告訴你,這種二十萬年份的大藥,我手中還有不少,我不需要你的臣服,也不需要你當座駕,只需要一個契約。”

樓婉君見時機差不多了,這才緩緩開口。

虎紋雷影蛟的思想在劇烈掙紮,看着她掌心的紫尾狐心蓮目光很是火熱。

在聽見她說完這句話時,它眼中掠過一抹狐疑之色。

這二十萬年份的大藥又不是垃圾,能遍地見到不成?

樓婉君似乎看出它心中所想,當下也懶得跟它廢話,掌心中再次出現一株二十萬年份的星皇帝菱草。

見到這星皇帝菱草時,虎紋雷影蛟是徹底被震撼住了!

兩株二十萬年份的大藥!

這個人族女娃究竟是什麽來歷?!

竟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這樣稀世寶物出來!

随着這株星皇帝菱草的出現,濃郁的藥香散發開來,整座森林中再次陷入了暴動中,連虎紋雷影蛟都有些壓制不住了!

“我可以明确你地告訴你,在大荒中,除了我沒有人可以再拿出這麽多的大藥出來,并且就算是你殺了我,我的大藥你也得不到,不信你大可以試試。”

樓婉君很篤定地開口。

375 十年庇護

她在賭,賭這頭虎紋雷影蛟不敢輕易冒險。

她太清楚這樣的大藥對于對方而言是可遇不可求的,它是絕對不敢冒險的。

虎紋雷影蛟其實在她拿出那株二十萬年的紫尾狐心蓮時,它心中的信念就已經有些動搖了。

人族的壽元不比它們源獸,就算是成為這個女娃子的座駕,那麽最多也就是百年的時間而已。

百年過後,待這個人族女娃死後,它依舊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需要浪費百年的時間而已。

它們源獸有自己的高傲,天生的傲骨讓它們輕易不會臣服。

但是在面對這樣無敵大藥時,就算是再傲的骨頭,它們也是會動搖的。

這實在是太誘人了!

用百年的時間換取一株二十萬年份的大藥,這對于它們而言,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你說吧,你想要本座做什麽?”

在聽見虎紋雷影蛟說這句話時,樓婉君就知道她的說服已經成功了。

她沒有猶豫,直接收回了兩株大藥。

她很清楚這兩株大藥的藥性,這樣長時間地散發着的藥香,等會兒就算是這頭虎紋雷影蛟也是壓制不住這些源獸的暴動的。

她目光清明地看着眼前的這頭龐然大物,在它的跟前,自己簡直就渺小得跟蝼蟻一樣。

這樣的差距太明顯了,她都不禁感到有幾分沮喪。

“十年,十年契約!在這十年裏,我要你成為我宗門的守護神,成為我唯一忠誠的盟友。十年期限一過,你可以離開,我絕不強留!”

她想得很清楚,她是不可能在大荒太長的時間。

她需要進入九重域,而十年是她給自己留的底線。

她只需要十年的事情,十年後,大荒将無人可以束縛她,她有着絕對的自信!

虎紋雷影蛟原本是做好了犧牲自己百年時間的準備的,但是它在聽見樓婉君這樣說的時候,都下意識地問道:“你說什麽?”

一株二十萬年份的大藥,僅僅只是換取它十年的時間而已?

這買賣對于她而言,豈不是虧大發了嗎?

“修煉不易,就算是物競天擇,弱肉強食,我只憑本心做事。我只需要你十年時間的庇護,我身上的奧秘,以你的眼界多半也能猜測到了。”

樓婉君迎着它的目光說道,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

或許在旁人看來,她這樣的條件簡直就是愚蠢至極。

一株二十萬年份的大藥僅僅就換取十年的時間,簡直就是傻瓜才會做的事情。

但是她卻不後悔,這十年是她給自己的底線,也是給自己的一個考驗。

如果十年內,她都無法達到那個境界。

那麽,就算是她把這頭虎紋雷影蛟留在身邊百年,又有什麽意義呢?

真正的強者,是不需要任何守護的。

并且她換取這頭虎紋雷影蛟十年的庇護,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她的計劃,是為了給父母兄長一個短暫的庇護。

大荒地大物博,人族已知的東西很少,那些大宗門的底蘊更是深厚得可怕。

這頭虎紋雷影蛟的修為的确讓人畏懼,但如果那些大宗門傾盡全力來擊殺,那這頭虎紋雷影蛟也是扛不住的。

歸根結底,唯有自己強大,這才是硬道理!

這一次她是深深地意識到了自己的弱小。

正是因為自己的弱小,所以連自己深愛的男人在面對危險時,都不是選擇站在她這一邊的。

因為不值得付出。

這是她切膚的領悟,所以,她不僅僅要變強,還要讓人聞之色變。

這就是強者的游戲規則。

不想成為蝦米,就要成為大魚,甚至成為比大魚更可怕的霸主才行。

“我需要你十年的庇護,在這十年的時間裏,我宗門的資源,不會少你的。”

樓婉君再次給出誘惑。

有的時候也并非是拳頭硬就能解決一切的。

強者,本身除了實力讓人畏懼之外,還要有一顆聰明的頭腦。

動辄就用武力解決問題的人,才是真正的蠢貨。

強者,用的是腦子解決問題,實力僅僅是震懾而已。

在絕對的實力和優勢之下,你才有資格跟對方談條件。

不得不說,她給出的條件是十分誘人的。

虎紋雷影蛟幾乎是瞬間就動心了,十年就能換取一株二十萬年份的大藥。

這樣的買賣可遇而不可求。

“答應我的要求,剛才那兩株大藥都是你的,我做事憑心,對于盟友是最忠誠的。契約後,你是我的盟友,而非我的座駕或者俘虜,你也不必感到羞恥。”

她繼續開口,一開始她的确是很想要收服這頭虎紋雷影蛟成為自己的座駕。

但是她發現這種想法太過愚蠢。

源獸的壽元本身就比人族有天生的優勢,她要是強行這樣收服。

等她死了以後,這頭虎紋雷影蛟照樣可以自由自在的。

但如果是換一個角度來看,她把對方看成是自己人,自己給它足夠的幫助和好處,這樣換取來的不僅僅是一份庇護,還有一份絕對的忠誠。

即使她今後不在,那這份忠誠也足以給她的子嗣後代族人換來極大的庇護。

這樣才是放長線釣大魚,收服它成為百年的坐騎,簡直太愚蠢了!

她幾乎是瞬間就想通透了,所以這才立即就改了口。

所謂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就是這個道理。

利益不能僅僅只考慮眼前的,她想要的強大,不是她一個人的強大。

所以這些事情必須就在這個時候決定,等到那一步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而且源獸的氣節不像是人族,人族太過狡猾。

而源獸的忠誠,比一個強者更為可貴。

聽見她這麽說,虎紋雷影蛟的眼眸中猛然驟縮,兩株二十萬年份的大藥!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機緣!

“當真只是十年嗎?”

它詢問樓婉君,感覺這樣的條件未免也太便宜它了,所以感到有些不真實。

“當然,我可以以源魂起誓,倘若違背此諾言,我樓婉君将會天誅地滅!”

樓婉君沒有猶豫,直接豎起三根手指頭起誓。

她的周身登時順應規則,浮現出奧秘的源紋,可見誠意十足。

見到她這樣毫不猶豫地拿自己的源魂起誓,連規則源紋都出現了,虎紋雷影蛟心中的憂慮登時就消失了。

376 十年契約

“好!本座答應你!”

虎紋雷影蛟幾乎不假思索就應承了下來,它的頭上頓時就出現了源紋規則紋路。

樓婉君的身上也出現了源紋,

一人一獸的源紋交彙,十年契約就此達成!

契約達成後,樓婉君也是說到做到,直接将那兩株大藥遞給了它。

虎紋雷影蛟心中激動萬分,就差沒掉眼淚了!

“你去找個地方自行服用,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到時候我會聯系你的。”

樓婉君開口,她還需要參加天空之戰。

但是這場戰

第 80 章 (20)

見她這樣開口,那兩個羅漢略略頓了一下後,就立即離開了。

裕親王能夠讓一個帝國的君主忌憚,他自己本身的實力就不弱,更何況這一次他還帶兵過來了。

誰也說不好源宗能否逃得過這一劫。

一個宗門縱然再強大,同樣也是要受到帝國的制約,如果帝國想要收拾,那麽再強大的宗門也會頃刻間不複存在。

這就是帝國的力量,非任何勢力可以抵擋的。

但就是因為這樣的實力,卻也還要忌憚裕親王,可見其實力的可怖。

“跑得還真是夠快的!”

察覺到那兩道氣息消失後,她忍不住說了一句。

然後她趁着人群混亂,一頭就紮進了人群中。

裕親王不認識她,只要她的身份不被人識破,今日這一劫還是可以躲過的。

就是不知道她在秘藏的時候,是不是把好運氣都花光了。

要是倒黴一點,那裕親王手中有什麽秘寶揭穿了自己的身份,那自己今天也只能是插翅難逃了。

不過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應該是奇低的,裕親王是來處理那直系弟子随着秘藏一起消失的事情,他沒必要開罪所有的宗門。

源宗偌大的廣場上空,只見黑壓壓的數十艘飛梭停留在上空,屬于軍人威嚴的氣息很是肅穆,讓人心中感到畏懼。

飛梭很快就降落在了偌大的廣場上,廣場裏的弟子也都紛紛散開。

樓婉君趁機會混進了這些弟子中,暗中觀察着情況。

原本她以為裕親王只是來做個表面功夫而已,就算他是帝國親王,手握重權,但輕易也不敢開罪這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宗門的。

但是樓婉君發現自己的估算錯了,這些飛梭上下來的将士,竟然全部都是修士,并且最低等級的都是亞聖層次!

除卻他自己以外,最高層次的修為,竟然都達到了諸天,并且還不只是一個,有五人!

這五名諸天級強者是跟在他身邊一起從飛梭中下來的,而裕親王自己的修為氣息更為可怖。

他僅僅是從飛梭中走下來而已,就給莫大的壓力,這是屬于強者的氣息。

見到裕親王時,不少人都已經是頂不住這樣的壓力,都已經是默默低下了頭。

樓婉君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也跟着其他人一樣默默低下了頭。

但是她眼角餘光卻偷偷地觀察着這個只存在傳說中的裕親王。

這個裕親王年齡和她父母親差不多一樣的年紀,但是由于修煉的緣故,他的容顏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

他的确是一個極為英俊的男子,即便是三十多歲,也依舊英俊得很。

尤其是他那一身自骨子裏就透出來的男子氣概與威嚴,恐怕很難讓女子沒有不喜歡的。

“真是不知道娘親是怎麽想的,怎麽就選了父親呢?”

樓婉君心中暗自嘀咕。

雖然自家的父親很好,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跟眼前的這個男人比起來,的确是有差距的。

而娘親那樣的美人胚子,修為也不錯,家世又好,如果當初她應着兩家的婚約,嫁給了裕親王。

估計現在是尊貴無比的裕親王妃了,這個頭銜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得到的。

裕親王天生威嚴的氣息讓人退避三舍,而随着他從飛梭下來的将士,很自然地将廣場都給戒嚴了起來,讓出了一條路給他。

樓婉君随着這些弟子一起後退,在一邊默默地觀察着情況。

只見源宗的幾個長老都出來了迎接了,而從他們的衣着來看,大部分竟都是源宗外門的長老,內門長老卻只有兩個。

按理而言,裕親王這樣身份的人來源宗,便是連掌門都要出來迎接的。

他們是帝都貴族,得罪貴族對他們沒有什麽好處,這源宗是活膩了?

她正想着這一層時,就見到了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帶着一衆人走了出來。

這個人很眼生,她并不認識,但是周圍的這些源宗的弟子卻是很激動的。

從這些弟子的口中,她才知道此人是誰。

華景,外門最大的長老。

他不僅僅是外門權力最大的長老,還是當今源宗掌門同父異母的庶弟。

如果父親是直系弟子,而源宗內部動蕩,是不是這個老頭一手促成的?

她兀自猜測着,目光一直随着裕親王的身影,緊緊地關注着他。

秘藏忽然脫離掌控消失,又讓這麽多的宗門損失了弟子,源宗這一次算得上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原本他們是想要借助這些人的手來得到最大的財富,結果卻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不可控的事情。

而那個随着秘藏一起消失的特殊弟子,在樓婉君看來,應該是裕親王的某個兒子。

否則沒有任何幹系,他裕親王也不會親臨源宗的。

只見華景微微弓着腰對裕親王說這話,但是裕親王的臉色很冷。

從下飛梭時,他就一直是這副樣子。

原本樓婉君還以為裕親王的弄這麽大的陣仗出來,是準備要血洗源宗來着。

但是事情卻出乎她的意料,同時也讓她暗自慶幸了一把。

她的耳力不錯,自然能夠聽見兩人之間的談話。

“這一次事發突然,源宗已是盡力補救,一旦發現令公子所在的那片秘藏,源宗定會傾盡全力救回令公子的,還請裕親王給源宗一些時日。”

華景說話的語氣充滿卑微和懇求。

沒辦法,在面對一個修為深厚,又是位高權重的人,即便是華景,也沒膽子放肆。

裕親王那雙銳利的眼睛流露出淡漠的神色,他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目光根本就沒放在華景的身上。

368 因源宗死

“請華仲出來吧,本王跟他好好談談,跟你?你還不夠資格。”

裕親王冷冷地說了一句,只見他還身邊的将士從儲物法寶中拿出一把用獸骨做成的椅子出來。

而椅子上鋪着的是一張諸天級變異虎影豹的外皮,裕親王就這麽坐在了廣場的中心。

即便是他這樣坐着,也沒有人膽敢俯視他。

而他的話,讓華景瞬間臉面全無,樓婉君看得分明,華景暗自捏緊了拳頭。

雖然她還沒有摸清楚源宗內部的矛盾,但是這個華景肯定不是什麽善茬。

只見他臉色緩和後,便吩咐身邊的人去請了另一個老人出來。

老人的一身灰白色衣袍,僅僅只是從相貌上來看,她幾乎就确定了,這是她親爹的父親!

這老人的容貌跟自家父親的太相似了!

見到華仲出來時,又有不少源宗的弟子在竊竊私語,語氣中雖然有害怕,卻充滿了鄙夷。

這些弟子竟然鄙夷一宗掌門?

樓婉君心中疑惑更甚,只得乖乖地看戲。

見到華仲出現時,裕親王的臉色依舊淡漠,目光冷淡得跟一把鋒利的長劍似的。

“今日本王不談楚玉恒的事情,本王想跟你談一談樓胤的事情。”

裕親王說此話時,他眼中流露出一抹極有深意的淺淺笑意。

聽見“樓胤”這名字時,華景與華仲二人是不同的表現。

華仲的眼神有些疑惑和迷茫,似乎并不知道裕親王為何要跟他提起這樣的事情。

而華景則是臉色變得有些陰沉,目光緊緊地盯着裕親王,似乎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給縫上一樣。

樓婉君看着這樣的情景,頓時不由得皺眉。

難道華仲不知道父親的事情?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源宗這是徹底被外門給鉗制住了。

內門弟子專注修煉,鮮少會去主動了解外面的事情,這些事情也都是外門弟子在打理。

如果外門有意要瞞着話,那內門是無能為力的。

果然,華仲對這個“樓胤”根本就一無所知。

“不知裕親王此話何意?”華仲詢問。

聞此,裕親王眼眸中的笑意更深。

“看樣子你對自己的兒子是一無所知的,本王倒是問錯人了。”

他淡淡地說了一句,目光含笑地看向了站在一邊的華景。

這個源宗果然是被姬家給搞得烏煙瘴氣了,堂堂一掌門,連自己兒子的蹤跡都不知道,果然可笑。

他的話讓華仲、華景二人齊齊變色!

華仲幾乎是渾身一震,那雙老目驟然瞪大,流露出震驚和喜悅地追問:“你說什麽?老夫的兒子沒死?!”

裕親王淡然一笑,看着華仲,眼神中露出來的蔑視很明顯。

“不如你來說說看?本王的這些府兵也許久沒有練練手了,說得讓本王滿意了,什麽都好說。不滿意了,就什麽都不必說了。”

裕親王的話可謂極其嚣張。

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而是保持着平常說話的音量,卻已經是足夠不少人聽見了。

自己宗門的掌門、長老,竟都不被人放在眼中。

如此赤裸地威脅,即便是放在一個普通人身上,也都會火冒三丈的。

但是華景卻沒有,裕親王這三個字,不是那麽簡單的。

倘若源宗真要與裕親王動手,即便源宗的弟子廣布天下,同樣也不敢跟皇室宗親對抗。

就算是修士、源師,也都需要吃飯。

一旦得罪了皇室宗親,那就是沒有活路了。

“華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華仲從一開始就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如今在聽見自己的兒子還沒死時,整個人都來了精神。

面對華仲的咆哮,華景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滿了厭惡。

“送掌門回去!”

他直接下令,而裕親王在一邊樂得看戲。

樓婉君看着眼前的這一切,她心中感到震驚無比。

剛剛她還以為裕親王帶來的是傳說中在戰場上屠人如魔的禦龍軍,但是他剛剛只說是府兵。

區區府兵就已可怖如斯,可想而知禦龍軍會有多可怕了。

她眼底的神色不禁變得凝重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爹娘就更加不能暴露了!

難怪就算慕府是貴族,也不敢與之抗衡,直接将娘親從族譜中剔除了。

“誰敢?!”

華仲大怒,臉色變得陰沉,渾身暴漲出來的氣息很攝人!

華景臉色微變,他看着華仲沉聲道:“不想源宗毀在你手裏,就回去!”

裕親王只是靜靜地看着,他的目光忽然在人群中掃了一遍,幾乎是一眼就鎖定了樓婉君。

樓婉君心中一驚,連忙收斂自己的神色。

這個裕親王的感知未免太強大了!

“你,出來。”

他伸出手指向了樓婉君,聲音淡漠地說道。

他的語氣,就像是在命令一只蝼蟻那樣簡單。

樓婉君暗暗咬了咬牙,打算裝傻。

但是源宗的這些弟子太過配合,直接給她讓出了一條路出來。

“果然都是黑心的!”

她心中大罵,只能硬着頭皮跨出了一步。

裕親王這動作讓華仲兄弟都停了下來,都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源宗的弟子,你是哪個宗門的?”

裕親王問了她一句。

“西山唐氏,唐小小,王爺這有什麽問題嗎?”

她并不懼裕親王,回答得很自然。

“很好。”

裕親王笑了笑,目光看向了華仲兩人。

“若不說,今日本王不介意開殺戒,這個西山唐氏的弟子若是死了,那也是因你源宗而死。”

他的話音剛落,不等樓婉君反應過來,一把冰冷的長劍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樓婉君心頭大罵,這個裕親王果然夠狠毒!

居然這樣要挾源宗!

要是源宗不說出他想要的事情,那自己真的會死,這是毋庸置疑的。

而源宗已經得罪了一個裕親王,而這一次秘藏之行,雖然都是各懷鬼胎來“幫”源宗的。

但如果他們反目,源宗也沒有辦法。

這樣一來,那源宗可就是真的把人全部都給得罪齊了!

華景臉色微變,目光緊緊地看着裕親王,聲音甕聲甕氣地道:“親王,得饒人處且饒人,你想知道的,老朽自然會說。但你如此要挾,源宗也并非是吃素的。”

“親王也不想弄個兩敗俱傷吧?凡事都好商量,何必大動幹戈呢?”

他的話軟硬兼職,就是不知道這裕親王會不會買賬了。

369 發動突襲

樓婉君心裏憋屈得要死,這個裕親王好死不死拉自己來做人質。

萬一這源宗的人一根筋到底,那自己豈不是要冤死在這裏?

現在是裕親王身邊的諸天級強者拿着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她一點也不懷疑對方的實力。

她在夏州城雖然能夠屠掉樓甫等人,但那也僅僅是運氣罷了。

夏州城的門派雖多,但卻是不能夠與源宗這樣的大宗門相提并論的。

那些宗門雖然也有一套自己的章法,但可惜底蘊太淺,沒有自己完整的道統,即便是亞聖層次,也能輕易被大宗門實力差不多的弟子給屠掉的。

而裕親王能夠讓帝國帝君都忌憚,那跟在他身邊的人又豈會是什麽善茬?

她暗自咽了咽口水,心中思緒飛轉。

她當然不能坐以待斃的!

她怎麽可能把自己的小命交到源宗的手裏?

而且看樣子掌門華仲根本就不知道外門執事長老華景的手筆,這要是鬧起來,那倒黴的還是自己。

所以她得給自己想想後路,不能把小命放在對方的手中捏着。

她暗中将流星镯給摸了出來,也暗中催動源魂,把那口魂劍給準備好。

這兩者全力一擊,她有把握就算不能瞬間斬掉對方,但也足以重創對方。

就憑着這個一丁點的空隙,她完全可以把自己給隐藏起來。

她現在有秘寶在身上,想要易容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就在源宗廣場上氣氛劍拔弩張時,在山腳下等着唐歡将人帶過來的唐莫寒只見到了唐歡一個人回來時,不禁皺了皺眉頭。

“她人呢?”

唐莫寒詢問,剛才裕親王的那些飛梭,他自然是看到了的。

因為某些原因,他現在不适合跟裕親王起矛盾,所以才會在第一時間帶着人離開源宗。

“她沒有來,她要去救她的父母,這是小小讓我帶給少主的。”

唐歡搖了搖頭,把樓婉君給她的源戒遞給了他。

唐莫寒接過源戒,幽邃的眼眸中浮現出深沉之色。

他摸出了源戒裏的東西,只見一塊五彩斑斓的鹿晶落在掌心掌心中,濃厚的源力波動很純淨。

“這……五彩鹿晶?!”

唐歡身為西山唐門的弟子,自然是見多識廣的。

按理來說,西山唐氏的生意做得很大,這樣稀罕的東西應當是有不少的。

但她仍舊感到震驚。

別說是五彩鹿晶了,這就算是一塊純色的鹿晶,也會引起多方争奪的。

唐莫寒在見到這塊鹿晶時,眼底也是露出了震驚之色。

但是還不等他心中的吃驚平複下來,他從源戒裏摸出拿出瑩瑩發光,妖香濃郁的紫尾狐心蓮時,整個人徹底被震住了!

“紫尾狐心蓮?!”

唐歡咋舌,幾乎是下意識地奮力吸氣着。

這十萬年份的紫尾狐心蓮香氣很濃郁,只是這樣嗅上一口,就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還是十萬年份的。”

唐莫寒自然是注意到了那發生變化的銀紋,他眼中的震驚如何也掩飾不住。

随後他立即收好這兩樣東西,這個兩樣東西太過貴重,他實在是有些受之有愧。

“少主,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株紫尾狐心蓮的藥效強大,就剛剛那一瞬,就已經引起源獸的注意了,再不走這裏一會兒就會被源獸給包圍的!”

唐歡雖然震驚,但頭腦還是保持着理智的。

唐莫寒擡頭看了一眼遠處建築恢宏的源宗,他微微嘆息了一聲,然後吩咐她。

“你帶着宗門弟子先離開,這份人情太貴重,我如何也不能丢下她一個人在源宗的。”

“可是少主……”唐歡聞言,臉上立即浮現了焦急之色。

“沒什麽好可是的,人是我帶來的,也應該由我帶着她平安離開。裕親王還不至于那麽沒有分寸,你放心吧。”

唐莫寒打斷她的話,這如果是換做是別人,他可能真的不會管那麽多的。

原因無他,因為他是商人。

而商人最重的就是利益。

但是對于樓婉君,他說不上是為什麽,他并不想留着她一個人在源宗。

“你先立即去帝都,如果三個時辰後,我們還沒回去,你就禀告族老,族老會知道怎麽做的。”

唐莫寒吩咐完畢後,足尖一點,足下缭繞着璀璨的源紋,眨眼就消失在了白茫茫的森林中。

唐歡見狀,只能咬咬牙,下令帶着人立即撤離了此處。

果然在他們離開沒多久,這裏就聚集了不少的源獸,發生了一場不小的暴動。

十萬年份的紫尾狐心蓮,何其誘人?

更何況源獸有先天的優勢,它們不必理會藥草的屬性和藥效,完全就可以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

這十萬年份的藥香誘惑,在四象泉的周圍時,的确是沒有那麽明顯的,但是到了外面就不一樣了。

而這場原本可以不在意的小暴動,卻是引起了深山中一頭氣息恐怖如斯的源獸的注意。

它的修為強悍如斯,即便它距離的位置很遠,但是十分萬年的藥香是逃不過它的鼻子的。

深山中頓時就傳來了異動,随着它從白皚皚的雪山中抖動走出來,森林中的許多源獸都瑟瑟發抖,完全是退避三舍,絲毫不敢靠近。

而此時的源宗廣場中,華仲果然跟樓婉君預料的一樣。

這個老頭根本就不會在乎她的死活。

華景自以為勝券在握,但是華仲的實力太過可怕,那老頭只是那麽一擡手而已,瞬間就将把華景束縛得死死的!

“說!我的兒子在哪裏?!”

華仲的氣息很可怕,那鋪天蓋地的威勢,很難想象這竟是一個源師身上爆發出來的。

華景老臉神色變了變,看着對方的目光有些吃驚:“你的修為……”

“說!我的胤兒在哪裏?!”

華仲火氣很大,他渾身源力暴漲,周身都缭繞着各色極其璀璨而繁奧的源紋。

華景在華仲面前,根本就動彈不得。

“真是有趣,還能看到這麽有趣的戲碼。”

坐在椅子上的裕親王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微微擡手,示意把劍架在樓婉君脖子上的護衛先不要動。

樓婉君心中破口大罵,這個裕親王簡直就是有病!

難怪娘親不會選他了,典型的神經病!

她心中罵歸罵,但她仍舊注意着眼前的情況。

就在這個護衛稍有松懈的時候,樓婉君立即就發動了突襲!

她手指的流星镯瞬間就砸了出去,與此同時她偏頭彎腰,蠻腰一折,長腿一個橫掃,直接踹了那護衛手中的長劍。

那口黑幽幽的魂劍也一并沖了出去,她沒有絲毫的留情,兩件重器都是朝着要害沖去的。

她如今的臂力已經是單臂有二十萬斤之力,而流星镯本身的重量就極其可怕,這樣被她猛然甩出去,不亞于丢了一座泰山過去!

那諸天級護衛沒料到她會突襲,見到那流星镯橫飛過來時,他的反應其實是很快的。

但是他低估了流星镯和她的力量,當場就被砸飛出去,雙臂瞬間發出清脆的骨裂聲音,整個人的胸腔凹陷下去,一口熱血立即就噴灑了出來!

而那口魂劍的力量更為可怕,不僅速度快,而且附帶着特殊的屬性,直接沖那護衛的腦門就沖了過去!

370 視而不見

當!

突然一聲脆響,只見裕親王的兩指就夾住了她的那口魂劍,只是他手指上戴的特殊法器也隐隐出現了裂痕。

樓婉君早就趁此機會退到了廣場的邊緣,見到偷襲沒成功時,她美眸中流露出了失望之色。

但是她也沒有貿然再發動攻擊,而是在第一時間就收回了自己的兩件法器,目光冷冽地盯着裕親王。

這情況發生太突然,衆人都沒清楚,就只見那名諸天級的強者就橫飛出去,大口吐血了。

“你很有膽子。”

裕親王的目光極冷,渾身透出一股陰冷的殺伐之氣。

他的眼神很犀利,瞥見自己手指上的法器滿是裂痕時,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意。

“你也很有膽子,膽敢讓人把劍架在姑奶奶的脖子上,看樣子你的确是活膩歪了!”

樓婉君暗自喘息,這一擊消耗了她太多的源力和魂力了。

沒辦法,這是她唯一的辦法,必須要同時動用這兩件重器,才有可能在第一時間脫身。

要不是她突然偷襲,面對這樣的諸天級強者,她是一招都扛不住的。

雖然突襲是成功了一半,但也成功激怒了裕親王,接下來的事情會更麻煩。

剛才她出手得很快,估計也沒人看清楚她用的是什麽法器,所以她不擔心會有人認出來。

至少姬婉月是沒機會認出來的,源宗的人也沒有機會。

不過她得想想要怎麽應付裕親王才行,只要能離開廣場,她就有辦法脫身。

小和尚那裏是不用想了,他一出來,自己的身份直接就暴露了。

嘶!

她的話音剛落,廣場中就傳來了不少倒抽冷氣的聲音。

這個女娃子還真是什麽都敢說,這可是裕親王,居然用這樣的口吻跟他說話,這是嫌命長了嗎?

裕親王聽見她這麽說時,半眯了眼睛,眼眸中流露出陰冷的寒意。

“西山唐門的弟子果然是膽量不小,敢這麽跟本王說話。”

裕親王言語冰冷地說道,只見他身形一動,竟然移形換影,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樓婉君的跟前。

樓婉君吃了一驚,但是她的速度也不弱,而且腳下的步伐很詭異,身子滑溜得跟條泥鳅似的。

在裕親王就要掐住她脖子的時候,她瞬間就出現在了廣場的另一頭。

見此情況時,裕親王就來了興趣。

讓他感興趣的并非是樓婉君的人,而是她的步法。

這步法看似簡單,卻是很玄妙,居然能在自己的掌下逃脫,實在是讓他吃驚。

樓婉君瞥見他眼神中轟的光芒時,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裕親王,這樣跟一個小輩女子計較,似乎不太好吧?你征戰沙場,威名赫赫,何必要如此考驗本門弟子呢?”

正當樓婉君準備殊死一搏時,唐莫寒忽然從遠處的翠竹上飛身過來,站在了她的跟前。

見到唐莫寒折返回來時,她愣了一下,壓低了聲音問:“你怎麽又回來了?”

她不是傻子,既然唐莫寒會在第一時間就帶着人離開源宗,那肯定是有什麽不得已的原因。

“我帶來你來,自然要完好無損地帶你離開。”

唐莫寒微微偏着頭對她說了一句。

樓婉君愣了愣,旋即也沒心思去多想別的事情。

危機仍未解除,她還需要很警惕應對才是。

“唐少主。”

見到唐莫寒出現時,裕親王的步伐才停了下來,但是他看着唐莫寒的目光很瘆人。

這種目光連站在他身後的樓婉君見到了,都感到莫名地威脅。

這西山唐氏難道還跟裕親王有什麽糾葛不成?

“小小是我的表妹,不知哪裏得罪了親王?需要親王來親手捉拿?”

唐莫寒的聲音很平靜,他的神色也同樣很平靜,并未被眼前這樣的陣仗給吓到。

裕親王冷嗤了一聲,極為狂妄地說:“本王抓人還需要理由嗎?”

頓時樓婉君二人微微一滞,都沒想到這個裕親王會這樣肆無忌憚。

他這樣說,是根本就不把西山唐氏放在眼裏。

西山唐氏曾經差點就成就了一個皇朝,這樣的實力自然是不容小觑的。

但是這個裕親王如此狂妄,要麽就是很有底氣,要麽就是蠢。

但,很顯然事情是偏向第一個的。

“那個唐小小倒是有點章法,能重創一名諸天級強者,也算是有些本事的,看樣子唐氏也是今非昔比了。”

就在廣場上氣氛緊張時,在源宗的某處高樓上,姬紫月忽然淡淡地開口。

而站在她身邊的楚北陌臉上神色很冷漠,但是他的掌心已經是被一層冷汗給浸濕了。

他沒有應承姬紫月的話,而是轉身就離開了高樓。

樓婉君和唐莫寒兩人正與裕親王的僵持着時,楚北陌從遠處走了過來。

他的目光沒有從樓婉君身上掠過,而是淡然地看着裕親王,俊美無鑄的面龐上神色很冷漠。

樓婉君在見到他出現時,美眸中神色泛起了溫柔之色。

但在見到他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時,她內心無比受傷,同時她也注意到了從遠處走過來的人還有姬紫月。

平心而論,姬紫月即便是戴着面紗,也仍舊美麗得驚心動魄,是個男子都抗拒不住的。

她的目光落在了楚北陌的身上,這個男人足夠優秀,身份也足夠尊貴,有女子喜歡是再正常不過了。

只是,他就這樣冷漠嗎?

難道在自己沒達到他的要求之前,他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嗎?

那麽在殘域裏發生的一切又算什麽呢?

她是那麽信任他,信任他到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但是現在她的這份信任受到了威脅,她的信任不得不動搖了。

似乎兩個人在殘域的那兩年光陰,就像是鏡中花水中月,是那麽的不真實。

他是有苦難說,還是故意為之?

一時間,樓婉君內心方寸大亂,她很想上去問個明白。

如果他僅僅只是想要得到自己的鳳靈給他療傷的話,那大可不必做出那樣的姿态,直接跟她說,也比現在對她視而不見的好。

難道自己在他的眼中,就弱小到這種地步嗎?連看她一眼,都以為會因此給她帶來災禍嗎?

樓婉君的腦海中有無數的疑問湧進來,心痛、難過、委屈、質疑交織在一起,幾乎要把她給淹沒了。

371 天尊生靈

“小小,別多想,我們先想辦法從這裏脫身。”

唐莫寒察覺到她身上傳來的變化時,壓低了聲音提醒她一句。

樓婉君還不至于現在就失去了理智,她暗暗深吸了幾口氣,強行把在眼眶邊緣徘徊的眼淚給咽了回去。

“我明白。”她應了一聲。

她也将視線從楚北陌的身上收了回來,她答應楚北陌的自會做到,欠他的也會償還清楚。

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這些事情對于她來說,沒什麽大不了的。

如果楚北陌僅僅是為了利用自己,那麽她也認了。

想明白自己的心後,她的情緒平複了下來,目光緊緊地盯着裕親王的動向。

她相信他們這些在場的人當中,大概除了華仲這個掌門,恐怕沒有人是裕親王的對手了。

這裕親王要是不肯退讓一步的話,這源宗今日肯定是要血染宗門的。

“既然裕親王興致這樣好,本座倒是想要領教上一番。”

說着,他手中便出現了一把氣息極其陰邪的黑劍,那黑劍上彌漫着黑色的特殊氣息。

這股氣息透着一種近乎死亡的氣息,這要是換做尋常人使用,定會被這股氣息給侵蝕的。

但是楚北陌因自身的原因,很好地駕馭了這把黑劍。

“死亡之劍,鯊影。”

在見到這把黑劍時,唐莫寒吃了一驚,下意識眼角餘光瞥向了身後的樓婉君。

看樣子她對于楚北陌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否則也不會動用這樣一把陰邪的兵器了。

“什麽?”樓婉君沒聽清楚他說的話,但是也看得出來那把鯊影是很不平凡的一把劍。

“傳說這把鯊影飲血無數,曾經被丢棄在陰邪之地,飽受魂靈的侵蝕數千年,因此陰邪無比,幾乎無人能夠駕馭。”

“多年前,曾有人見過鯊影再現,只是沒人能想到這把劍居然是在他的手中。”

唐莫寒給她解釋。

同時也有幾分擔憂,不知道楚北陌是否能夠真正地掌握鯊影,否則被一把這樣陰邪的劍反噬自身,那後果是極其危險的。

樓婉君從未聽楚北陌跟她說起過他的佩劍,因此對此劍的認知不是那麽清晰。

廣場中,由于楚北陌的出現,連裕親王的府兵也都後退了幾步,給兩人讓出了位置。

而華仲則是陰沉着臉,依舊動用源紋緊緊地束縛着華景。

而此時的源宗下方已經彙聚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源師,這些源師都是師從源宗的。

如今源宗遭遇大難,他們自然是會回來的。

雖然裕親王隔絕了源宗,但這些源師既然能立足在的大荒,一些手段和特殊的法器還是有的,紛紛破陣準備上山。

“鯊影,原來是在你的手中。”

裕親王見到他手中的鯊影時,那雙眼睛中流露出了狂熱之色。

但是楚北陌并沒有給他太多說話的機會,直接就動手。

楚北陌的實力很強橫,劍法霸道無比,劍氣沖天,仿佛能橫斬蒼穹!

男人的劍法霸道,身法也更為恐怖,幾乎難以捕捉到他的身影,空氣更是被劇烈摩擦産生了音爆。

而裕親王的實力也不弱,他手中的佩劍是一把黑紫色,距離劍尖有三尺的地方形成電弧狀,是一把自帶雷電效果的長劍。

“赤雷,此劍很陽剛,也很霸道。鯊影對赤雷,這兩把劍本就相克,就要看對方對劍的掌控如何了。”

唐莫寒就是行走的百科全書,見到裕親王手中的長劍時,都不等樓婉君詢問,自己就開口解釋了。

兩人的戰鬥很可怕,要不是源宗的廣場足夠大,也設有禁制,他們這些人都要被殃及。

但即便是這樣

第 79 章 (19)

,跟吹氣球似的鼓了起來。

姬皓月被當場打懵了,她沒想到這個唐小小會動手!

從小到大她的身份是尊貴的,走到哪裏都是有人吹着捧着,哪裏吃過這樣的虧?

“你敢打我?!”她捂着臉,瞪圓了眼珠子質問。

“這不是明顯的嗎?”

樓婉君聳聳肩,那神态簡直跟個女流氓似的。

“你找死!”

姬皓月勃然大怒,連眼睛都氣紅了,動手就想要撲過去掐住她的脖子。

見狀,樓婉君鮮豔的紅唇輕輕一扯,嘴角露出一抹譏嘲的冷笑。

她正愁着沒地方試試手勁兒呢,這就來了個練練手的沙包。

她在四象泉裏蛻變後,就一直沒地方練手,她現在感覺連自己呼吸都是極其有分量的。

這種感覺是非常磅礴有力的,就像是自己能夠一拳撼動蒼穹一樣!

“別人怕你姬皓月,我唐小小可不怕你,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姬家前十優秀的弟子嗎?”

“很可惜,你也僅僅是姬家的前十而已,放眼大荒,姬家又算個什麽東西呢?”

“在我眼裏,姬家連個狗屁都算不上,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蹦跶嚣張的?”

“論實力,區區一個姬家能跟我西山唐氏相提并論嗎?”

“沒有實力,就少在拿你姬家的身份來壓人,你以為你是天王老子,還是仙女啊?老子要怕你?”

樓婉君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一邊罵,一邊擡手硬扇!

說是硬扇,是因為她連源力都沒有用,完全是純的手勁兒在扇人!

她一手拎着姬皓月的衣領,擡手就是一頓狂抽!

啪啪啪啪啪!

響亮的聲音在森林外圍格外的清晰,而且她還抽得很陰損,姬皓月的兩邊臉頰腫脹得連她原本的樣子都難以辨認了。

“沒本事就少在我面前瞎比比,下次再惹我,我一巴掌呼死你!”

一連抽了數十下,直到姬皓月的臉腫成豬頭,連臉骨都碎了。

要不是擔心這貨死了,會連累到唐莫寒,她早就一巴掌拍死了。

這蛻變之後,她的肉身力量更加強悍了!

她的話音落地,姬皓月被她一擡手就丢出去了百米,那動作就跟扔垃圾一樣不屑。

她這一系列的動作,幹淨而利索,沒有半點的拖泥帶水,而姬皓月更是沒有反應過來。

“這下我們兩清了,之前你在12號秘藏暗算我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再有惹我,一樣抽你沒商量!”

她拍了拍手,俨然一副很嫌棄的樣子。

她這副樣子落在幾人眼中,唐歡幾人都震驚了。

這個姬皓月再怎麽說,也的确是姬家排名前十的弟子,居然被她的純肉身力量被打得沒有還手之力。

這實在是讓人太驚悚了!

“幸好今天帶了镯子,不然你那臉蛋可要被抽成爛泥巴,真是一點也不經抽,沒用的垃圾!”

抽了人之後,她一邊活動着自己的手腕,還不忘記毒舌地評價一番。

要不是姬皓月現在已經昏迷了,聽見她這句話非得跳起來不可!

363 打落牙齒

“你們倆也想分點東西嗎?”

她一邊活動着手腕,擡眸斜睨了一眼那兩個已經呆住的源宗弟子,氣定神閑地問了一句。

兩個弟子頓時打了個激靈,連忙齊齊搖頭,連說話都有些結巴地道:“沒、沒有……我們就是路過。”

開玩笑!

沒見到姬皓月被抽成什麽樣了嗎?還想分東西?除非是他們不想要這腦子了。

姬皓月身上還有秘寶護身,姑且都能被抽成這個樣子,更何況是他們呢?

這不得被一巴掌給抽死嗎?

“算你們識趣,這森林裏到處都是濃霧,無法辨認清楚方向,我們在裏面瞎轉悠了半天,什麽也沒找着,你們找到什麽了嗎?”

兩人連連搖頭,下意識就捂緊了源宗發放的源戒。

樓婉君眼神銳利,霎時就緊緊地盯着兩人,聲音慢悠悠地說道:“看樣子你們也想嘗嘗我唐小小的扇人大法了。”

兩人臉色一陣慘白,眼底有懊惱之色掠過,但最後還是不得不屈服。

其中一人從源戒中摸出了一株約莫有百年的三真聖芝,怯怯地遞給了她。

“這是我們唯一找到的。”

兩個源宗弟子心中委屈又畏懼,他們這真是倒了血黴了!

上一次在12號秘藏的時候,因為赤鱗腹翼蟒的緣故,在秘藏裏什麽也沒得到。

這一次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株百年的三真聖芝,結果卻要這麽拱手讓人,實在是讓人憋屈得難受。

“歡姐,這下我們可以交差了。”

她笑着接下那三真聖芝,直接就丢給了唐歡,吓得那兩個弟子臉色一變,生怕被摔壞了。

唐歡心中愕然,但是她足夠聰明,瞬間就明白了她這話的意思了。

“真是不容易,這百年份的三真聖芝可是不多的。”

唐歡感嘆,然後毫不猶豫地收進了源戒中。

“我們走吧,這裏什麽都沒有,我們出去的話,說不定還能分到別的秘藏也說不定。”

樓婉君開口,帶頭就走在了前面。

唐歡和那個唐氏弟子也沒有猶豫,立即就跟上了。

兩個源宗的弟子面面相觑,目光中流露出懊悔之色,瞥見趴在遠處跟具屍體異樣的姬皓月時,兩人都有點想要抽人了!

要不是這姬皓月出的馊主意,他們也不會白白把那三真聖芝拱手讓人,白白讓人搶走了功勞!

“趕緊走吧……”

想歸想,但是兩人還是沒有膽子動手的。

見到70號秘藏中有人出來時,幾位守在法陣外的長老都吃了一驚。

這些秘藏他們源宗都是做過評估的,大部分有潛在價值的秘藏都是由源宗的弟子進去的。

現在其他秘藏中都還沒有人出來,這70號秘藏裏就有人出來了,莫非是有什麽發現了嗎?

見到先出來的是三個西山唐氏的弟子時,幾個長老都皺了皺眉頭,但是什麽也都沒有說。

“長老,這是我們在秘藏裏唯一找到的一株草藥,百年份的三真聖芝。還是多虧了姬姑娘擋住了那些源獸的攻擊,不然這三真聖芝我們都拿不到呢。”

樓婉君笑吟吟地把源戒遞給了長老,還強行編撰了情節。

聽到是百年份的三真聖芝時,幾個長老的老臉上都流露出了動容之色。

她的話音剛落,那兩個源宗的弟子拖着姬皓月也出來了。

聽見她這樣厚顏無恥的話時,兩個弟子是很想把真相給說出來的。

但是這還不是丢他們自己的臉嗎?

況且這憑着純力量把姬家排名前十的弟子給打成這樣,這說出去誰相信啊?

他們也不得不默認了樓婉君這樣的解釋,這樣好歹還能保住點臉面。

“這是怎麽回事?”

幾個長老見到姬皓月那張腫得連眼睛縫兒都瞧不見的臉時,不由得大吃了一驚!

這姬家跟源宗的關系素來交好,這姬皓月出了什麽事情,他們怎麽跟姬家的人交代?

“她……被源獸給攻擊了。”

源宗的弟子觸及樓婉君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時,頓時後脊一寒,感到自己臉頰上的毛孔汗毛都倒豎了起來,連忙開口解釋。

聽見他這樣的解釋後,樓婉君很滿意地跟着唐歡兩人離開了法陣這裏。

幾個長老凝視着姬皓月的那張臉,一臉的狐疑,表示深度地懷疑。

這得是個什麽樣的源獸,才這樣喜歡往人家的臉上招呼啊?

但是兩個源宗的弟子口徑一致,而姬皓月現在自己又不能開口辯解。

幾個長老雖然是不信,但是也沒有辦法。

“小小,你膽子也太大了,怎麽敢那樣說?”

離開法陣後,唐歡都有點後怕地捂着胸口詢問她。

樓婉君卻聳聳肩,“有什麽不敢的?姬皓月好面子,要是讓別人知道她那副鬼樣子是被我抽的,你覺得她會不會瘋掉?至于那兩個源宗的弟子,兩坨爛泥巴而已。”

對于她這樣的解釋,唐歡竟無言以對,畢竟她說的的确是在理的,那姬皓月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我先回去吃點東西睡一覺,晚點我再去找少主。”

她開口說道,她知道唐歡兩人也很想知道她在那森林裏究竟得到了什麽。

盡管她很肉痛,但這既然是兩個人的合作,她就不會食言的。

只是她給什麽,那就得看看那玩意兒的價值了。

唐歡也沒多說什麽,點了點頭後就帶着那弟子下去了。

樓婉君回到自己的房間裏,舒舒坦坦地洗了澡後,花了一筆錢讓源宗的廚房做了一桌子的美味,全是肉!

她銳變之後就很餓,要不是擔心自己打不過那九色鹿,她當場就能把那九色鹿給吞了。

現在總算是能夠吃點東西了。

她之所以花了大價錢,是因為買了很多新鮮的食材,否則的話就憑着她一個宗門弟子的身份,是吃不到這些食物的。

樓婉君關上房門,連淑女都懶得裝了,筷子也不拿,直接上手就抓肉啃!

她的暴風式進食很快,幾乎不到四分之一的時辰就吃光了。

但是這對于她來說,也僅僅是墊了肚子而已,她需要的是高能量的食物。

這些源獸的能量還遠遠不到她需求的程度,所以吃完後的樓婉君只覺得自己能夠吃下一頭牛。

于是她又花錢買了一堆的食材,花錢讓源宗的廚房做好。

兩頓滿桌子的肉食下肚後,她勉強吃了個七分飽。

364 安置泉水

吃飽喝足後,樓婉君拿出了紙筆,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先記了下來。

她手中現在有了四象泉和那些大藥,她完全可以培養一批屬于自己的人。

但是她首先需要找個落腳點,這個地方不能跟任何一個帝國有交集,她并不想受到帝國的管制。

記下這些之後,她擡手打了禁制之後,就進了青銅寶方中。

到寶方中時,她就見到小和尚站在那個光球跟前,目光緊緊地盯着那些大藥。

她頓時心頭一緊,上前去一把将光球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黃金海棠我已經給你找到了,你還想怎樣?這些大藥是不可能有你的份兒了。”

她緊張兮兮地說道,心中也有些擔心,擔心小和尚下黑手。

畢竟這四象泉和大藥的誘惑力很大,不是誰都能夠抵抗的。

小和尚斜視了她一眼,邁着步子走到了還處在昏迷狀态中的小毛球跟前說道:“我沒那麽蠢,不是什麽好東西都能吃的。”

他現在服下了黃金海棠,這株大藥的藥性他還需要一段時間來吸收完畢。

要是在這個時候再吃下別的大藥,只會破壞黃金海棠的藥性,也會把別的大藥的藥性減弱。

這樣得不償失的做法,他是不會做的。

“這小東西你還想救嗎?”

他指了指小毛球問她,見到昏迷的小毛球時,樓婉君這才拍了拍腦袋,她差點就把這貨給忘記了。

“把那株草藥取出來,給它服下,過幾日就能醒過來了。”

他不等她說話,擡手就指了指光球裏的一株草藥說道。

對于這個,樓婉君倒是沒有懷疑。

但還是不免肉痛,小毛球這東西充其量就只能算是個家養的小寵物,戰鬥的時候是不能指望它的。

不過這小東西是為了自己才會變成這樣,這株大藥還是得給它服下的。

她環顧了一眼四周,這光球總不能一直都這樣放着,她得找個地方把這四象泉給放下來。

不然的話這東西可以拿,但是那四象泉就失去了作用。

這寶方她也不知道什麽來歷,她可以動用鎖龍柱弄出一個折疊的空間,用來安置四象泉。

到時候這寶方就算是有什麽異動的話,她也可以直接收起光球就走。

這四象泉她還沒有那麽傻要放到外面去,到時候別說是四象泉這樣的驚世神物了,僅僅是那些大藥,就足以讓那些人瘋狂了。

她直接摸出了鎖龍柱,挑選了寶方的一個角落打下,頓時就這角落裏的氣息就改變了。

這就是鎖龍柱的威力之一,能夠改變空間。

她把光球放下,頓時那層赤金色的能量罩消失,以四象泉為中心的方圓二十米內的景象都重現了出來。

看到這四象泉二十米內的大藥都完好無損時,樓婉君心中那叫一個滿足!

當然她也要提防,一個是小毛球,一個是小和尚。

小和尚可以躺棺材裏,那秘金棺材很特殊,就算是丢進流星镯中,也不會影響到小和尚。

但是這小毛球就不一樣了,這完全就是一個妥妥的坑貨。

這大藥要是對它用效果,她倒是也舍得,她擔心的就是這貨想要自己囤貨,會破壞她的四象泉。

給小毛球服下搗爛的藥汁後,她就把目光看向了小和尚。

“你想做什麽?”

被她這樣的眼神盯着,小和尚只覺得有些不妙。

“沒什麽,這一次你可是什麽都沒有幫我,你那棺材夠大,給這小東西一個角落待着不成問題。我可不想這四象泉和大藥遭到毀滅性的破壞,你要是還想要大藥,就最好考慮考慮。”

原本在她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小和尚是準備就拒絕的。

但是在聽見她的最後一句話後,他就黑了臉,目光幽幽地看向昏迷蜷縮成一團的小毛球。

這東西留在這裏的确是會破壞的,但是他也不受威脅。

“最多七天,你要是找不到地方安置,我就捏死它。”

說着就背負着手躺回了棺材中,他也需要時間來吸收服下的那幾株大藥的藥性。

樓婉君連連點頭,拎着小毛球就塞進了秘金棺材中了。

等小和尚閉眼後,她立即合上棺材板,直接丢到了流星镯,這心裏的大石頭才算是落了地。

她順帶從流星镯中拿出這次得到的戰利品,一顆龍蛋,兩顆奇特的“鹿蛋”。

兩塊五彩發光的鹿晶,她不是那種不厚道的人。

這一次是多虧了唐莫寒帶着她進來,否則她想要能夠進來參加這次的秘藏行動,多半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能夠得到這些,也有一半的功勞是唐莫寒的。

只不過這些東西她給出去也是要掂量好的,現在她有這麽多的好東西,這些東西對于她而言,或許算不得什麽了。

但是這裏的一樣東西拿出去,都能惹人眼紅。

最後她做出了決定,把一株十萬年份的紫尾狐心蓮和一塊鹿晶給拿了出來。

這已經是很豐厚的回報了,唐莫寒雖然是有功勞,但是她是憑着自己的運氣和本事得到這些東西。

再說為了這些東西,她損失了一滴神血。

這神血的損失,她得花時間才能恢複過來的。

這十萬年份的紫尾狐心蓮和千年鹿晶都是稀世罕見,她猜測就算是西山唐氏,恐怕也拿不出這種東西來。

盡管西山唐氏的底蘊在那裏了,但是數代培養優秀的弟子,耗費是很大的。

一些好的資源,用了一次或許就沒有了。

所以即便是再深厚的底蘊,一旦沒有了補給,那麽也是會耗盡的。

她做好決策後,為了以防萬一,她丢出兩根鎖龍柱出來,把這三顆蛋都圈在了一起,省得她不在的時候突然蹦出來。

做好這些事情後,她這才起身離開了寶方。

出了寶方後,她發現外面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如今還是凜冬,夜晚要來得早一些,此時就算是黃昏,天色也已經陰暗了下來。

她聽到了外面很多嘈雜的聲音,還有一些人哭泣的聲音,似乎是出了什麽大事情。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後,這才去開了房門。

這裏是那些前來參加秘藏之行的宗門弟子所住的地方,雖然房間是獨立的,但是人還是比較多的。

她随手就拉住了其中一個行色匆匆的弟子詢問:“這是出了什麽事情了?”

365 秘藏脫離

那弟子聞言,看着她的眼神很古怪,奇怪地反問她:“你不知道?”

這麽大的事情,只要是這次來參加的人都知道了,她怎麽會不知道呢?

樓婉君立即意識到肯定是出了什麽大事情了,她立即笑着搖頭說:“我是70號秘藏的,那裏比較荒涼,什麽東西都沒有,就提前出來了,然後睡了一覺……”

聽見她這麽說,那弟子探究的眼神散去。

她環顧了一眼四周,然後輕嘆了一聲說:“這次我們可算是栽了的。”

樓婉君皺眉,什麽叫栽了?

“好的秘藏被源宗優先安排他們宗門的弟子也就算了,我們在秘藏所得的東西,還要上交一半。如果平平安安的,那倒是也還勉強。”

“但是這秘藏出了問題,比源宗預估的要脫離得更快,就在兩個時辰之前,秘藏逐一脫離,連法陣都受到了影響。”

“我們這些能夠活着出來的,只能說是不幸中萬幸了,有很多宗門的弟子都沒來得及出來,就跟着秘藏一起脫離,漂浮在無邊際的虛空中,估計也是活不下來的。”

這弟子嘆息着的說道,語氣中有惋惜,也有慶幸。

樓婉君聽得一愣,心中也不禁有些後怕。

兩個時辰之前,那不是她們剛從秘藏中出來嗎?

“我知道就這麽多了,我要先去忙了,這一次死了很多人,我勸你沒事還是不要瞎問的好,免得惹事上身,現在大家的戾氣都很重。”

那弟子說完,臨走前還很好心地提醒了她一句。

樓婉君點頭道謝後,她目光複雜地看着這些灰頭土臉的弟子,心中也是有些後怕的。

難怪九色鹿一直催促着她快點離開,這只怕她們要是晚着離開一會兒,也是會有性命之虞的。

“小小!”

唐歡這時候忽然匆匆來找到她,她臉上的神色很焦急。

“歡姐,怎麽了?”

唐歡上前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湊近她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問:“你屋子裏還有什麽東西沒有?”

樓婉君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搖了搖頭:“沒有了。”

她的東西一向都是放在流星镯裏,這裏是源宗,她是不會把自己的東西大搖大擺拿出來放着的。

“跟我走!”

唐歡一聽,立即拉着她的手穿過了人群,看着方向是朝山下走去的。

“唐歡姐,我們這是要離開源宗了嗎?”

她的話剛出口,立即就被唐歡給捂住了嘴巴,壓低着聲音叮囑她:“你小聲一點!”

“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了?我們為什麽要現在就走?”

她一個人走倒是沒有關系,她就是擔心發生的事情會連累到父母和兄長。

“現在不是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先下山。”

唐歡沒有立即跟她細說,而是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山下去走。

“唐歡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了?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走!”

這要只是源宗自己的事情,她當然不會那麽在意的。

但是這裏還有她的父母,她就不得不在意了。

“秘藏出了大問題,帝都的貴族中損失了一名直系弟子,現在正在跟源宗的人談判。要是源宗不給出讓他們滿意的答複,少不得要爆發異常大戰的,根據少主的消息,那個人已經從帝都那邊派兵過來了。”

唐歡見她執拗,不得不簡明扼要地把事情說明。

樓婉君頓時皺眉,同時她也想到了這是唯一救走父母和兄長的絕佳機會。

“唐歡姐,我現在還不能跟你們走!你先立即下山去跟少主彙合,你讓少主給我備好腳程最快的車馬在山腳下就可以,還有這個,你交給少主!”

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後,她沒有猶豫,立即就做出了決定。

她一邊說,一邊将一枚源戒塞到了唐歡的手中。

“可是,小小,這裏很危險!聽說從帝都過來的那個人可是裕親王!”

唐歡臉上神色焦急,但是她也很清楚自己是拗不過她的。

可是她也不能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她在這裏送死。

裕親王是什麽人?他現在可是連聖炎帝君都要忌憚的人物。

他都親自來處理這件事情了,可見這件事情是無法善了的。

樓婉君一聽,頓時就愣住了。

裕親王嗎?

那父母親就更不能留在這裏了!

源宗的死活跟她無關,但是父母的安危她是最在意的!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趕緊走!記住我的話!”

樓婉君催促她,現在源宗上下一片混亂,這個機會她是不能錯過的。

唐歡無奈,只能叮囑她自己小心,揣着源戒就匆匆離開了源宗。

樓婉君看了一眼四周,看着這氣勢恢宏的源宗,她嘴角扯出了一抹譏諷的笑意。

這源宗也只不過就剩下了一張虎皮而已了,否則裕親王又怎麽會這樣嚣張?敢帶兵前來呢?

她沒心思去分析這些事情,當即卸去了腕甲和腿甲,整個人身輕如燕,消失在廣場這裏。

“哥!”

見到人群中神色焦急的樓文淵時,她稍稍松了一口氣。

她這個哥哥什麽都好,就是有的時候太善良。

聽聞源宗出了大事情,這些給源宗打雜的普通人也紛紛收拾東西準備逃命,也根本沒心情去注意他們兄妹。

“你怎麽還在這裏?!怎麽還不走?!源宗出了大事,你趕緊離開!”

樓文淵見到她時,立即就壓低了聲音,焦急又有幾分氣惱地質問她。

樓婉君早已經習慣了他這個樣子,對他說:“這是個機會,我們能夠帶走爹娘,離開源宗。我聽說這一次是裕親王親自帶兵過來的。”

“爹娘的事情你是知道的,要是讓他知道地娘在這裏,他會怎麽樣?殺了爹那是肯定的!”

她的話讓樓文淵臉色一陣慘白,但是好在他也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立即就穩住了心神。

“爹娘一直都是被軟禁在內院,想要進入內院去找爹娘,是有點困難的。”

樓婉君心中早就已經想好了計策,她差的就是一個機會而已。

現在這樣的機會唾手可得,她怎麽會放過呢?

“放心,我有辦法,只要大哥你告訴我爹娘在哪裏就可以。”

她胸有成竹,這要是前幾日,這源宗的戒備森嚴,她要是這麽做了,估計還沒走到外院,就已經被發現了。

但是現在這樣混亂,而且那些宗門也都不是傻子,會不會趁火打劫那還是兩說呢!

366 趁亂營救

而是事實上她也猜對了,在這樣混亂的局面下,源宗不僅要處理這一次的突然事故,還有來自家族內部的動蕩。

在這樣的局面下,當然會有人想要渾水摸魚了。

“我悄悄打聽過,是在內院後山上的一處屋子裏,但是有兩名大宗師看守着,我們得先想辦法引開他們。”

樓文淵的打探很仔細,樓婉君點了點頭說:“這樣就夠了,大哥,你先好好地睡一覺。”

“你說什麽?”

樓文淵一陣迷惑,話音剛落就被她一記手刀給敲暈了。

樓婉君趁着天色陰暗,也沒有人注意他們兄妹的行徑,順勢就把人給放到了寶方中。

她之前就想要這麽做的,但是苦于沒有機會。

因為平時戒備森嚴,一旦發現父母和兄長不見了,源宗肯定會大規模地搜捕。

到時候事情就會更加麻煩,現在的混亂倒是給她提供了機會。

而這個寶方實在是太實用,要不是因為地方太小的緣故,她都想在那裏面弄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了。

帶走樓文淵後,她就離開了這塊地方。

她的眼眸中覆上了一層紫金色,即便是這樣陰暗的天色,她也能夠看清楚這四周的情況。

她一路摸進了內院,有紫金魔極瞳的加持,她的行動輕車駕熟。

迅速找到後山的屋子時,卻發現裏面是沒人的。

“茶杯還是熱的,應該沒有離開多遠。”

她伸手摸了摸桌子上還冒着熱氣的茶杯,眉頭微微皺了皺,立即環顧了四周。

“你們兩個還在嗎?”

她沒有找到蹤影,心中自然緊張,立即就喊了一句。

她喊的自然是小和尚留在她身邊的那兩個羅漢,兩人幾乎是瞬間就出現了。

“幫忙找一下我父母!”

面對她的請求,兩個羅漢什麽也沒有,立即就朝兩個不同的方向動身了。

樓婉君自己也朝着另一個方向去找,她心中焦急如焚。

以爹娘的本事,足以自保。

但是她擔心的就是源宗的人不安好心,萬一要是拿爹娘的性命來做要挾的話,那事情就不妙了。

畢竟娘和裕親王之間的事情,只要稍加調查後就能夠查出來的。

“老實點,乖乖呆在這裏,哪裏也不要想去!”

暮色中忽然傳來說話的聲音,這聲音很不客氣,甚至透着嚣張。

“裕親王一來,你倆可就有用處了,馬上就要見到你曾經的未婚夫了,慕小姐,是不是很高興?”

另一人開口,話語中充滿了譏諷和鄙夷。

聽見兩人這樣的話,慕妤薔和樓胤兩人的臉色都變了。

樓胤的臉上帶着淤青,可見之前他是動過手的。

只是對方是兩個資歷比他深厚的大宗師,他動手當然是要吃虧的。

“少用你這樣的眼神看着老子,要不是樓甫那老東西沒用,你早就死了!”

見樓胤露出這樣憤恨的目光時,那個大宗師眼底露出狠色與鄙夷。

慕妤薔在一邊緊緊地拉住他的手,她的源府被源宗的人封了,她現在根本就使不出源力。

要是夫君再跟他們動手的話,只能是被打死的下場。

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躲避了十多年人的,居然會在自己這樣窘迫的情況下相見,實在是有些可笑。

樓婉君聽得火冒三丈,一雙美眸幾乎都要噴出火苗了!

但是兩個大宗師,她想要憑自己的力量解決,是有些困難的。

所以還是要依靠那兩個羅漢,她立即折返去找了那兩人回來。

“那兩個人就交給你們了,事成之後你們少主不會吃虧的,而且我這一次也沒讓他吃虧,他也得到了天大的造化。”

她迅速開口,擡手指了那兩個大宗師說道。

兩個羅漢相視一眼,點了點頭,上前就偷襲了那兩個大宗師。

兩人出手很狂暴,也太過突然。

饒是這兩人是大宗師級別的,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沒一會兒功夫就躺在地上進氣少出氣多了。

源師一直在戰鬥中一直都是以輔助為主,即便是外出,身邊也會帶着修為不低的修士護身。

因為他們源師本身雖然也可以攻擊,但如果沒有保護他們的安全,很容易就能夠被偷襲。

這也是源師的短板,否則的話,這兩個羅漢的修為雖然可怕。

但如果這兩個源師沒有被偷襲成功,聯手的話,那勝負還真是不好說。

“爹,娘!”

見到父母被關押在山洞裏,而洞口上有一層淡金色的光罩,連手腳都被拷上了特殊的鎖鏈,這樣子簡直就跟囚犯是一樣的。

樓婉君看得火冒三丈,這源宗欺人太甚!

慕妤薔和樓胤兩人皆是愣了一下, 雖然有些錯愕她普通的容貌,但是卻聽出了她的聲音。

“君兒?”

慕妤薔美眸中流露出驚愕之色。

樓婉君快步走到了山洞跟前,目光陰寒地瞥了一眼那兩個躺在地上哀嚎的大宗師,她的眼底露出了濃烈的殺意。

“拖到遠點的地方殺了!”

她一向就是心太軟,重生之前這才會被人一次又一次地欺負。

這一次她是不會再這樣做的,有些人就是該死!

兩個羅漢也沒有反對,一人拖着一個大宗師,就跟拖着一塊肉一樣進了叢林裏。

只聽得見兩人的悶哼,然後就沒有聲音了。

“爹娘,是我!我救你們出去!”

她開口說道,目光落在了那層光罩上,這是能量禁制,與陣法類似。

她手一翻,摸出鎖龍柱,叮囑二老後退後,就直接将鎖龍柱粗暴地鑲嵌進了禁制中。

咔嚓!

只聽得空氣中傳來一聲細微的脆響,那層禁制擋不住鎖龍柱的威力,瞬間破裂化為虛無。

“君兒,你怎麽來這裏了?”

見到自己的女兒安然無恙,這些日子來慕妤薔那顆提心吊膽的心也總算是落地了。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等離開這裏再說。”

樓婉君現在沒有心思去解釋這些,擡手就給自己的父母一人一記手刀,跟樓文淵一樣放回了寶方中。

“走!我們下山!”

做好這些後,她招呼那兩個羅漢跟着她一塊下山。

但是現在的源宗太過混亂了,到處都有争鬥,而且她剛出內院,就感受到了從天空中傳來了一股極其可怕的氣勢。

她擡頭一看,見到天空中有數十艘飛梭正快速朝着這邊橫移過來。

顯然,這是裕親王帶領的人到了!

367 圍困源宗

随着這些飛梭的靠近,一股極其可怕的氣勢也随之而來!

這股氣勢十分霸道,随着氣勢的撲面而來,她看到了有無數的光芒 也從天而降,像是要把整座源宗都要籠罩住一樣。

她對陣法的研究雖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是這些飛逝而下的紋路她是再清楚不過了。

這是法陣!

很顯然裕親王這是想要困住所有在源宗的人!

樓婉君根本來不及做其他的反應,直接沉聲吩咐小和尚給她安排的那兩個羅漢:“憑你們的本事現在還來得及離開,馬上離開這裏,我自己會有辦法解決的!”

第 78 章 (18)

一旦這種關系不存在了,那自己就岌岌可危了。

聽罷,小和尚的臉色就更加鄙夷了。

“我還沒有興趣殺一只蝼蟻。”

樓婉君內心郁卒,很想要打人。

這貨的毒舌能跟楚北陌有得一拼了,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盡是遇到這種鼻孔朝天的人!

“那你起個誓也不廢多大氣力,咱來一個?”

她需要保住自己的小命,也只能用這種比較保險的方法了。

358 再生蛻變

小和尚斜睨了她一眼,見她臉上執着的神色時,不情不願地以源魂起了個誓。

樓婉君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裏,雖然這層保障不是那麽牢固,但有總比沒有的好。

“動手吧。”小和尚催促她。

她也沒有猶豫,轉身就離開了寶方中,摸出了鎖龍柱祭出。

她之前就掌握了鎖龍柱就用法,雖然在陣法的造詣上還有所欠缺。

但是這鎖龍柱非凡,也根本就不用她太多的源力。

鎖龍柱一祭出,四象泉四周的氣息稍稍有了變化。

樓婉君确認過後就讓小和尚從寶方中出來了,九色鹿果然沒有察覺。

“這鎖龍柱果然強大。”

她不由得驚嘆了一聲,畢竟那九色鹿的實力看起來并不淺。

小和尚聽了她的話後,眼神有幾分鄙夷地掃了她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了四周生長得飽滿肥碩的草藥上,他取了一株十萬年份的星皇帝菱草和四象生元草。

“你的實力太弱,肉身力量雖然在普通人中已經很不錯了,但是想要達到神魔境界那樣的兇悍,還差得太遠。”

小和尚開口,将那兩株草藥遞到了她的面前。

“吃下去,然後跳入泉眼中。”

他一邊說着,就擡手指了指四象泉中四色泉水交彙的地方,果然可以見到一個泉眼。

樓婉君看着這兩株藥性十足的大藥,她是有些猶豫的。

這大藥雖然是很珍貴,但是也不能貿然吃下的。

雖然小和尚起誓是不會傷害自己,但這要是她自己作死,那也是沒轍的。

“擔心我會害了你?”

小和尚見她遲遲不動,微微挑了挑眉頭,心中很沒好氣。

他曾幾何時這樣操心過一個人?

這女人不僅讓自己做她的打手,還敢逼自己立誓,這天底下大概也就只有她一人敢這樣做了。

樓婉君心虛,但是想想後她就釋然了。

就像是小和尚說的那樣,他是沒興趣殺自己這麽一個蝼蟻的。

随後她接過藥草,動用源力去除了根部的泥土,張嘴就啃食。

大藥入口,并沒有想象中的苦澀,反倒是甘甜可口,清香無比。

兩株藥草下肚,她就感受到了體內發生的變化,她沒忘記小和尚的話,一頭就紮進了泉眼中。

她落入泉眼中時,只覺得有四股強悍的能量在沖擊她的時間身體,無論是她的源魂還是身體,都受到了劇烈的沖擊。

這種沖擊時而霸道,時而冰寒無比,時而如在烈火中焚燒。

四股不同的力量撕扯着她,若非她的肉身異于常人,又提前服下了兩株大藥,這樣可怖的力量足以将她撕毀!

樓婉君此時的腦海中只有兩個字:堅持!

小和尚站在四象泉邊上看着,只見四象泉裏的四種池水順時針圍繞着的泉眼在流動。

而随着泉眼的流動,這生長在這四周的草藥就像是會呼吸那樣,随着泉眼的律動在舒展着的。

小和尚看着泉水中的樓婉君,那雙漂亮得妖異的眼眸裏流露出贊許之色。

這個女人的毅力非凡,是尋常人不能比拟的。

就算是吃了那兩株草藥,但是這四象泉的威力不是人人都可以承受的。

一旦在裏面精神稍有潰散的跡象,就會受到可怖的沖擊,會因這四象泉的威力而被撕扯成粉末的。

四象泉的能量很特殊,它本身蘊含的特殊能量是滋養各種草藥的絕佳養分,就算是聖土都比不上的。

同時這泉水的威力也很狂暴,就算是一些大能也輕易不敢涉足的。

但是這個女人很幸運,她融合了鳳靈之力。

而這鳳靈之力與朱雀是同根同源的,所以她才能承受住這四象泉的能量沖擊。

一旦她在四象泉中蛻變,她将會變得更加完美。

自身完美無瑕,對她在今後的修煉上會收益更大。

而這四象泉的強悍不僅在于它可以鍛體,還能煉魂。

鍛體的同時還能磨練源魂,使源魂變得更為堅韌強大。

這是再多的大藥都無法做到,這個女人的幸運不是一般的好。

小和尚自己并沒有跳入四象泉中,而是在四周挑選了幾株大藥,動用源力将其給磨碎,引入了四象泉的泉水進行糅合。

他的做法有點像是在煉丹,但手法很粗糙。

但也正因為這樣才保留了大藥的最佳藥性,這些大藥各不相同,可是因為有了四象泉作為媒介來糅合,不僅不會排斥,還會将藥性發揮到極致。

小和尚沒有猶豫,張嘴就把這粗糙的藥丸子給吃了下去。

頓時他渾身由內而外爆發出了一層刺目的光暈,連四周的藥草都受到了震蕩。

但是有鎖龍柱布下的陣域,九色鹿守在外面并沒有察覺這裏面的動靜。

兩人一個在泉眼邊上,一個泉水裏,時間在兩人的身上就像是凝固了一樣。

四象泉的霸道超乎樓婉君的想象,但是每次在她幾乎想要他跳出泉水時,她的腦海中會跳出父母兄長在源宗吃苦受難的樣子。

還有楚北陌坐在姬紫月身邊跟她相處融洽的樣子,一想到這些,她就咬緊了牙關,逼迫自己去承受這些力量的沖擊。

四股力量在她的身上沖擊着,将她吞下肚子的兩株大藥的藥性激發到了極致!

藥性和能量的夾擊,幾乎是由內到外要把她給撕碎一樣,此時她的感覺就是有無數的鋸子在她的身上拉扯着。

她的肌膚、她的骨骼劇痛無比,不斷地拉扯、撕裂感幾乎要把她給碾碎了。

這種情況持續了兩個時辰左右,這樣劇烈的撕裂感才逐漸平複下來。

而樓婉君是睜着眼睛的,她感受到自己的頭皮和臉部的肌膚像是在蠕動一樣,有些發癢,就像是在剝離她的身體。

這種感覺她太熟悉了!

當初她在殘域的時候,楚北陌準備了血膏寶藥熬煉她的時候,她銳變的時候就有這樣的感覺。

而小和尚此時雖然沒有完全将藥性給吸收幹淨,但是就像是他自己說的那樣,他的傷勢的确好了一半。

這些大藥的藥性會在他的體內激發,想要一次性吸收幹淨那是不可能的。

他注意到了泉水中正在蛻變的樓婉君,他活了這麽久,可以說是各種再驚世駭俗的事情他都親眼見過了。

但是像她這種驚人蛻變的,他的确是還是頭一次見到。

這蛻變得太快,也太完整了!

359 火鳳之火

只見泉水中的樓婉君,她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模糊,表層的肌膚蛻了下來,就像是金蟬脫殼一樣。

小和尚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她,自然不是醉心于看她的身材有多曼妙。

而是這種蛻變讓他大為震驚!

他自然是知道這種蛻變的,只是這種蛻變在歷史上僅僅是存在于古冊記載中。

而他曾經也見過這樣的蛻變,印證了古冊上的記載。

只是,那個人的蛻變沒有成功,最後的下場卻是從一代天才成了一個癡兒。

這樣巨大的落差,實在是讓人望而生畏。

但是蛻變後的好處卻是讓人望塵莫及的,據古冊上所言的,沒經歷一次這樣的蛻變,無論是肉身還是源魂,都會猶豫新生,沒有瑕疵。

在日後的修煉中,更是一日千裏,是尋常人比不上的。

當初他看到的那個人不顧一切也要追求這種蛻變,他選擇的是一處絕地,機緣與危險各占一半。

但是他的銳變不能與眼前這個女人的相提并論,他的蛻變太過瘆人。

人皮就像是被硬生生扒下來的異樣,整個人吊在絕地中,猶如一具吊死的屍體一樣。

這與古冊上所記載的不同,那人的蛻變自然也是無法成功的。

但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居然就此輕輕松松的,在兩個時辰裏就發生了這樣巨大的變化,實在是可怕!

只見水中的樓婉君在半個時辰後,蛻出了一具與自己外形一模一樣的人皮,那副人皮上有很多斑駁的雜質。

泉水蘊含的能量太過霸道,那人皮并未存在太久,數秒就消失了。

但是這一幕小和尚是無論如何也忘不掉的,這種驚人的蛻變完全與古冊上記載的一致!

這個女人不僅運氣好,在天賦和機緣上還如此得到眷顧,倘若崛起,必将勢不可擋!

樓婉君并不知道小和尚将自己蛻變的過程都看在了眼裏,她在靜心感悟這一次的蛻變。

這一次的蛻變很劇烈,給她帶來的益處是前兩次蛻變的提升。

這四象泉威力巨大,這一次的蛻變,讓她的源魂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而給肉身所帶來的好處就更不用說了,她只覺得自己的每個細胞都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磅礴力量!

這種飽滿的狀态讓她很興奮,帶着絕對的自信!

“這是什麽?”

樓婉君察覺到自己的體內有一股奇異的力量,這股力量跟源力是不相同的。

“火鳳之力?”

她細心感受之下,察覺這股力量的不凡與特殊時,她不免感到驚訝。

此時的四象泉的威力對于而言,已經沒有了威脅。

她睜開眼睛,用心感受着這股力量的奇特與磅礴,心念一動,只見從她的掌心中蹿出了一串赤金色的火苗。

小和尚在岸上看得一清二楚,見到她掌心中蹿出來的火苗時,他已經不是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這個女人很特殊,難怪她會成為選擇。

小和尚眼底的神色很深沉,與他略有稚嫩的外表很不符合。

“為什麽火鳳之力能夠凝聚成火呢?”

她忍不住疑聲,之前黑心鳳的執念還存在,妄圖想要奪舍自己,嘴巴很緊,并沒有告訴她這些特殊的情況。

她看着手中的小火苗,這股力量很特殊,仿佛就像是她的身體和靈魂的一半。

凝視着這小火苗半天的功夫她也沒能想清楚,這才想起來外面還有一個小和尚。

這才急忙收了掌心的小火苗,見到自己渾身光溜溜的樣子時,連忙從流星镯中摸出了一套衣服換上。

她正準備從四象泉中離開時,忽然看到了泉底下閃爍的四種神光。

她沒有多想就潛了下去,發現這并非是光芒,而是這四象泉的真正泉眼。

越是靠近泉眼,就能感受到這四象泉的不凡。

樓婉君伸手去觸碰了一下,發現這泉眼跟這四周的泉水是的分開的。

這泉眼更像是四象泉的發源處,也像是濃縮後的四象泉。

她想了想就從流星镯中摸出了五只僅剩下的玉瓶,在泉眼上汲取了這些四象泉。

神奇的是這四象泉就算是入了玉瓶中,也依舊是泾渭分明,沒有混合在一起。

裝滿五只瓶子後,她發現這四象泉的威力像是減弱了一些。

看樣子那泉眼才是四象泉的關鍵所在。

只不過除非是有人也能像她一樣,能夠在這四象泉中如魚得水,否則的話想要接近那泉眼,非得被撕碎不可。

見到她朝上面游過來時,小和尚便立即閉上了眼睛。

樓婉君并不知道自己蛻變時的情景已經被小和尚給看在眼裏,出來時見到他還在閉目,她剛張口就閉上了,默默地從泉水中出來。

她看到四象泉的顏色似乎暗淡了一些,她看了看手裏的玉瓶,應該是跟她汲取了部分泉眼裏四象泉的緣故。

不過她知道這種神物本身就是可以修複的,只是需要一些時間罷了。

要是這秘藏她能夠想來就來,她也不會這樣汲取的。

要知道這四象泉四周滋養的這些草藥,可不比她手裏的這點從泉眼裏汲取出來的東西差。

小和尚半晌後才睜開眼睛,一扭頭看到站在自己身邊不遠處的樓婉君時,他眼底的神色略有幾分呆滞。

少女青春勃發,身材窈窕,她的五官生得很精致,就算是側顏也別具美感。

那一頭及腰的長發濕漉漉地貼在她挺翹的臀部上,衣服也是濕漉漉的,将她曼妙的曲線勾勒得一覽無餘。

少女的氣質很出塵,但卻不是那種冷豔的美感,她的出塵沒溫和,沒有攻擊力,就像是水一樣。

他從那次重傷之後就一直沉睡在秘金棺材中,那時的他還是少年時。

但即便如此,在那個時代裏,他的實力也絕對是驚豔世人的。

所以見過的美人也不少,但是能讓他這樣分神的,她還是第一個。

“你醒了?”

樓婉君蛻變後感官變得敏銳,察覺小和尚的目光時,她就轉過頭來看着他問了一句。

她以為小和尚是在等自己蛻變完後才要進入四象泉,出來時間他盤腿坐着,也以為他只是睡着了而已,并沒有想到他是在吸收藥性。

小和尚也沒多做解釋,而是敷衍地應了一聲。

也幸好他現在是孩童的樣子,否則的話他剛才的神态一定會出賣他心中所想的。

360 天選之人

“你不進去試試嗎?效果挺不錯的。”

樓婉君看着他問了一句,然後目光環視了一眼四周,發現少了很多的大藥。

就比如那株黃金海棠,二十萬年份的黃金海棠啊!

她剛才就已經看過了,這四象泉的四周就僅此一株!

雖然肉痛無比,但是她也知道那黃金海棠的藥性是她現在無法承受的。

就算是她現在肉身足夠強大了,但是二十萬年份的藥性,會把她的筋脈給撐爆裂的。

有些大藥對于有的人是有益的,但是對于有些人而言,那就不一定了。

這些都是得了天運眷顧的好東西,但是好東西吃過頭了也會引起消化不良的。

小和尚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目光自然是看中了她手中的白玉瓶。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嗎?你身上要不是因為融合了鳳靈,這四象泉以你現在的能力,觸之即死。”

這女人果然是天真!

“哦……”

樓婉君有些郁悶地應了一聲,随後動用小和尚給她的镯子,容貌又變成了那副平平無奇的樣子。

“那你是服用了這些大藥,傷勢能恢複嗎?”

她其實是很好奇的,畢竟小和尚身上的氣息她無法探查,這貨的實力跟她不是一個層次的。

但是那株黃金海棠的确是不在了,很顯然是被小和尚給拿走了。

二十萬年份的大藥,這已經是稱得上是神藥了!

那黃金海棠的藥性不是尋常人能夠承受得住,但是她又沒發現這小和尚哪裏有變化了。

小和尚淡淡地睨了她一眼,那樣鄙夷的眼神跟楚北陌有得一拼。

“藥效還沒有吸收完,得過一段時間才能見到效果。”

他是刻意壓制了藥效的,這鎖龍柱威力巨大,但是這黃金海棠的藥性也是不容小觑的。

萬一兩者之間相沖,勢必會引起那外面那頭九色鹿的注意,要是這女人被為難在此地,那事情就不妙了。

他現在雖然是能夠出手,但是出手的次數也是有限的。

樓婉君點了點頭,目光放光地看向了這四周的草藥,這些才能真正地稱得上是大藥。

之前在源宗藥園子裏看到的那些,跟眼前的這些相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堆垃圾。

她随後就騰出了流星镯中裝藥草用的器皿,這些器皿都是特殊煉制的,能夠最大限度地保存好藥草的藥性。

這些藥草她是不要白不要,而且這種機會只有一次。

她要是不動手那就是傻子!

這些藥她就算是一個人用不上全部的,但是父母、兄長都有機會用上。

而且這裏的藥草不僅鍛體強悍,對源魂的好處也遠非一般的藥草能夠比拟的。

她一個人變強還不夠,她要讓身邊的人都變強。

世人都欺她沒有宗門,都欺他們一家沒有庇護。

有了這些藥草,她在大荒絕對能夠建立起一個屬于自己的宗門!

沒有宗門算什麽?她自己就做這個宗主!

之前她也有想過這一切,但是奈何大荒的資源匮乏,而且還有諸多人族無法涉足的禁地。

這些想法她也只能壓制住,但是現在不同了。

她完全可以走自己的道,不必要追着楚大爺的腳步。

她要做的,就是自己,如果楚北陌也真心喜歡自己。

那麽她也一定會拼上自己的一切,把他留在自己的身邊。

但如果沒有,她也能有與他平起平坐的機會。

她不需要在瞻仰任何人,也無需再畏手畏腳地擔心後果。

小和尚在一邊看得很清楚,她的眼神很閃亮,就像是星辰一樣閃耀。

這種眼神,他是頭一次見到。

“小姑娘,如果你要摘取這些藥草,這是很不明智的舉動。”

就在樓婉君準備動手的時候,忽然九色鹿的聲音響了起來。

兩人皆是一驚,居然連鎖龍柱都無法屏蔽住嗎?

那剛才的一切……

一時間,兩人皆是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殺意。

只見九色鹿穿過屏障走了進來,見到小和尚的時候,它一點也沒有任何的意外之色。

“你……能後穿過這層屏障?”

樓婉君見它神色溫和,沒有要找他們算賬的意思,戒備稍稍有所松懈。

九色鹿看着那四象泉,眼神中充滿敬畏。

随後她的目光看着樓婉君說道:“老始祖果然沒有料對了,你果然是那個天選之人。”

它一張口,就是一嘴讓人聽不懂的言語。

而小和尚在聽見“天選之人”這四個字時,他臉上的神色明顯一變,剎那間有濃烈的殺意溢出。

樓婉君頓感渾身冰冷,下意識就看向了小和尚。

九色鹿無所畏懼,它那雙流光溢彩,神異無比的眼眸中流出極為溫和,而且敬畏的神色地看着她。

“天選之人,是上蒼挑選的種子,是唯一能夠打破這片天地規則的人。但同時在打破這些規則的前提,此前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九死一生。”

說着,它的目光看向了小和尚又道:“如果我沒看錯,你也是天選之人,只是你失敗了很多次。”

它的話讓樓婉君感到莫名其妙,但是見到小和尚陰冷邪異的臉色時,她就知道這頭鹿沒有在亂說。

“什麽是天選之人?”她追問。

“等你到了那個層次了,你就會知道了,天地的章法不是宇宙初開時就定下的。”

九色鹿的回答讓她摸不着頭腦,就看向了小和尚。

但是小和尚并沒有要給她解釋的意思,只是看着九色鹿的目光很危險。

“這天底下就沒有老始祖不知道的事情,你也不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不過你很不錯,一般天選之人失敗,都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你能動用秘術存活至今,說明你很不平凡,你的存在或許是一個變數,只是我看不透。”

九色鹿對于小和尚這樣危險的眼神,一點也都不畏懼。

樓婉君在一邊聽着,是越聽越糊塗。

“小姑娘,能讓我看看你鳳火嗎?”

九色鹿轉頭看向她,眼神中充滿敬畏和崇拜。

這樣的眼神讓樓婉君很汗顏,自古以來強者才能受到崇拜和尊敬的。

現在這九色鹿擡擡蹄子都能滅了自己的,卻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神色來,實在是叫她汗顏無比。

但是樓婉君還是照做了,既然連這鎖龍柱都無法擋住它, 那自己剛才經歷的一切,它肯定也看見了。

再怎麽遮掩也沒用,還不如痛快一點呢。

361 收四象泉

樓婉君沒有猶豫,她張開了纖瘦的手掌,只見她的掌心中,一簇小火苗蹿了出來。

赤金色的小火苗極為純淨,剛才在四象泉裏的時候,她還不覺得什麽。

現在只是這樣一小撮而已,就感到無比地炙熱,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燥熱了起來。

連在一邊的四象泉水都蒸發出了水霧。

“果然足夠純淨,你的确是那個人無疑了!”

九色鹿很興奮,它看着樓婉君的神色很奇異,充滿了期盼。

這讓她心中有些不安,這種眼神看着就讓自己感到不舒服啊。

“你既然這麽說了,那你為何不準她采摘這些草藥?”

小和尚沒有阻止九色鹿的行為,而是反問了它一句。

其實關于天選之人,他也很想知道這究竟是什麽回事?

他當年就像是失了魂一樣去做那樣危險的事情,要不是簡要關頭他僅存的一絲理智把自己給拽回來。

估計現在就跟這九色鹿說的一樣,早就形神俱滅在這片世界了。

九色鹿看了他一眼,只見它腳下的蹄子輕輕蹬了蹬地面。

數道奇異的源紋從地面冒出來,纏繞着九色鹿的蹄子,而九色鹿渾身發光,看起來奇異無比。

它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很神聖,連四周的這些大藥都随着搖曳了起來,像是很享受這種光芒。

只見随着九色鹿身上的光芒越來越璀璨,那些奇異的源紋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特殊的光球。

光球靜靜地懸浮在空中,散發的光輝比九色鹿身上出現的更加神聖。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座神祗抵臨一樣。

“放上你的手,以四象泉為中心的方圓百米,都将會與你契約,這是老始祖唯一留給你的禮物了。”

“我和師父守護了很多很多年,如今交到你手中,我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你是天選之人,走的路注定與旁人不一樣,這些東西是老始祖希望能夠助你一臂之力的東西。”

九色鹿解釋,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慈母那樣溫和。

樓婉君愣了愣,她下意識就看向了小和尚。

自重生以後,她接觸過的秘辛實在是太多了,現在又來了這麽一出。

這可以算得上是天大的機緣!

如果她簽訂了契約,那麽這四象泉就是她的私人之物,這些大藥也都是她的。

只要她能夠留下根莖和種子,那麽這些大藥就可以跟割韭菜一樣,任她索取。

但是這樣的契約,恐怕也是要付出代價。

就像是她當初接受石柱的訓練一樣,她甚至連自己将來要為那個承諾做什麽,她都不清楚。

但是那樣的情況下,由不得她不接受。

可是眼前這樣的情況,她又有得選擇嗎?

“我需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她沒有立即把自己的手放上去,而是追問九色鹿。

九色鹿看着她的眼神溫和而慈愛,它平靜地說道:“只需要一滴你體內的一滴神血。”

聞此,不僅是她自己皺眉,連小和尚都在一邊皺眉。

這頭九色鹿所說的老始祖他并不曾聽聞過,但是能夠讓九色鹿成為仆從,又能圈住這四象泉,可見實力并不簡單。

“這是老始祖給你的唯一考驗,失去一滴神血,你會需要數年的時間來修複,神血彌足珍貴,哪怕是失去那麽一點點,都會對你有所影響。”

九色鹿這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樓婉君立即就扭頭看向了小和尚,眼神很是兇神惡煞!

這他娘的居然要數年才能修複!

這個騙子!

坑她神血!虧自己還勞心勞力地給他找大藥!

這貨算起來就出手過兩次而已,這簡直虧大發了!

這個天殺的!出去再跟他清算!

樓婉君氣得簡直想要殺人!特別想擰斷小和尚的脖子!

她甚至想讓這九色鹿出手把小和尚給踩死算了,跟黑心鳳一樣都不是什麽好鳥!

一時間,少女的臉色陰沉得跟鍋底有得一拼。

小和尚心虛,他當時的情況的确很需要她的神血,或者大藥。

但是大藥哪裏是那麽好找的?所以只能指望她的神血。

要是他當時跟這女人解釋了,估計那滴神血是喝不到的。

“這有什麽後遺症沒有?萬一你們老始祖坑我呢?在這裏動什麽手腳呢?就憑着這什麽天選之人的說法,無法說服我。”

這次她學聰明了,踩了那麽幾次的大坑,這一次她要是再不學乖的話,那她就是蠢了!

“老始祖早就随着時光消失了,他留下這些,只不過是不甘被上蒼玩弄于鼓掌,希望有一天能夠有人打破這一切而已,也僅此而已。”

九色鹿說得很真誠。

樓婉君凝視着她,腦海中浮現出那口巨大而可怖的棺材,還有那種尖銳鎖鏈拖拽的聲音時。

她心頭一橫!立即就做了決定!

有道是債多不用愁,她現在是身上的秘辛多不怕。

反正她接觸到的秘辛也不是一個兩個了,再多這一個也無妨了。

她當即凝聚神血在指尖,劃破指尖後,一滴晶瑩剔透,透着神聖氣息的赤金色血液冒出,滴落在了那個光球上。

那光球瞬間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只見這四象泉為中心的方圓二十米都起了一層赤金色的能量罩。

地面也有所晃動,劇烈的抖動讓這些大藥和四象泉的泉水都跟着晃動了起來。

九色鹿帶着兩人走了出來,看着那四象泉逐漸縮小,然後被融合進光球中,穩穩地落在她掌心中。

而這四周沒了四象泉的支撐,像是暗淡了許多。

“我拿走了四象泉,那你們怎麽辦?”

樓婉君能夠通過這光球看到裏面的四象泉和那些藥草,她見到這四周暗淡時,就追問了一句。

“這個你不用擔心,有師父在,是無人能夠入侵這裏的。老始祖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也該去做別的事情了,你們順着這條金線走,就能離開森林。”

九色鹿的精神狀态看起來有幾分萎靡,很顯然也是受到了影響。

樓婉君皺了皺眉頭,她摸出了那五只裝着四象泉泉眼精髓的白玉瓶遞給了九色鹿。

“這個對你們或許有幫助。”

九色鹿看到白玉瓶裏的泉髓時,眼底也流露出了幾分驚詫,也沒有猶豫就接下了這泉髓。

只有小和尚看着樓婉君的神色跟看白癡一樣,這個女人究竟知不知道這東西的價值?

出手還真是足夠大方的,一下子就是五瓶!

362 巴掌呼死

樓婉君雖然是不了解這泉髓有多稀罕,但是她拿走了這四象泉,這些泉髓對她而言就不算什麽了。

“你們盡快離開吧,這裏已經很不穩定了。”

九色鹿再次叮囑她,看着她的目光很柔和,流露着跟老母親般的慈愛。

樓婉君心裏頭打了個激靈,連忙點頭,目光看向了那條金線。

九色鹿點了點頭,轉身就離開了這裏。

樓婉君看着手裏的光球,心中當然是激動的!

有了這些東西,她就一定可以做到所想的那些。

小和尚心中也是很詫異,這個女人的運氣的确是比自己的好。

鳳靈、四象泉,這兩種機緣重合在一個人身上的幾率,實在是太小了。

但就是這麽小的概率,就是被她給遇到了。

想到九色鹿的話,他都不禁有點好奇了,她真的是天選之人嗎?

當年自己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是一方霸主了。

如今這個時代跟那個時代是無法相提并論的,許多的秘辛都被掩蓋了。

按理而言,她的路途應該更加順暢才是的。

但她現在的成就,實在是沒辦法跟那時候的自己相提并論。

所以,他是深刻懷疑九色鹿的話。

樓婉君倒是沒去在意他在想些什麽,而是把光球放到了青銅寶方中,又把鎖龍柱收了回來。

“你要不要進去?”

她斜眼看了一眼小和尚詢問。

小和尚妖邪的小臉一沉,這女人不是明知故問嗎?

收拾好之後,樓婉君順着九色鹿留下的金線指引出去,就見到了在那片碧藍色湖邊等候多時的唐歡兩人。

唐歡見到她出來時,明顯松了一口氣,快步朝她走了過來。

“小小,你怎麽樣?”

樓婉君心情極好,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說道:“我沒事,我們先離開這裏,具體的出去之後我再跟你們說。”

唐歡也沒有猶豫,一行三人順着那條金線離開了被濃霧包圍的森林。

三人剛出來,就很不巧地碰見了姬皓月,還有那兩個源宗的弟子。

這三個人之間估計是達成了一致,看着他們的目光很不善。

“說說吧,你們在裏面得到了什麽好東西?拿出來大家平分。”

還不等那兩個源宗的弟子開口呢,姬皓月就朝着三人伸出手來,一副理所應當地說道。

樓婉君見狀,頓時就被她這個樣子給氣樂了。

這個大小姐還真是奇葩,她們得到的東西憑什麽要分給他們一半?

連在一邊的唐歡和另一個唐氏弟子都皺了皺眉頭,對于姬皓月這樣的态度感到不滿。

“想要東西?可以啊,自己沒長腿嗎?不會進去找?你娘沒教過你不是嗟來之食嗎?如果你要,我倒是可以勉強施舍你一點,但是前日是姬小姐你是乞丐才行。”

樓婉君現在有了底氣,連說話都是不一樣的。

她有了手中的這些籌碼,她現在需要的就是一點點時間了。

什麽狗屁姬家、慕府的,她一個都不懼!

“你!”

姬皓月當即臉色一陣漲紅,氣得揚手就想要打人!

啪!

但是不等她動手,她自己率先就先被一耳光扇在了臉頰上。

頓時她那張白皙的臉頰迅速腫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