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我以後可能會很忙,(3)
話語。
“你愛他嗎?”他繼續問我。
“你沒有資格問我這個問題!”我嘴上依舊很決絕,心裏卻在說,我愛的是你啊。
“我不奢求你原諒,只是想跟你再說說話!”他讓我原諒,我怎麽原諒,你不愛我,根本不是錯,不需要原諒。
“好吧,你說吧,我聽着!”我沒有挂斷電話,畢竟等他的電話已經讓我心急如焚。
“雲羨,你喜歡我,我一早就知道,在你還沒有表白之前!”
其實我早該猜到,他知道我喜歡他。
“于沐言跟我說過,孟佳期跟我說過,沈北衍也跟我說過,但他們也都說過另一句話,那就是,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就趁早離開你。”
他們說的沒錯,不能跟我在一起,就該早點和我說清楚,而我也該一早就明白和他沒有未來這件事,早早放棄。
“是我一直拖延到現在,把小傷口變成大傷痕,但是你要相信,我沒有變,我還是那個霍滄笙,愛憎分明!”
拖延才是最徹底的拒絕啊,看似還留有一絲溫情,其實說白了,他不僅不愛我,還懶得跟我解釋為什麽不愛我了。
“我希望你快樂,即使使你快樂的人不是我。”
到最後,他說的每一句,都像是為我好,可世界上起碼有一半的傷害是以我這是為你好為名義。
“嘟—嘟—”我不說話,他挂了電話。
滄笙,無論是抛棄還是辜負,來自你,我都心懷感激,不忍忘記。
八月十五,中秋節。
霍滄笙在霍家和周歆瑜風風光光的擺着訂婚宴,他們或許正在交換戒指,或許正在擁吻,或許正在接受家人的祝福,有太多的或許,而我不願去目睹這些或許。
我獨自一個人走進學校附近的一家理發店,将披肩長發剪成齊耳的短發,用中分厚厚的劉海蓋住我一半的眉眼,這樣就算我眼角淌淚,也只有我一個知曉。
沈北衍見到我剪掉頭發,只是奇怪,沒有說些別的話,我想起當初那個女生,也是短發,卻被他如此調笑。
于沐言說頭發長見識短,你見識長,也別剪頭發證明啊,弄得我亂糟糟的心情變得晴朗許多。
而那天,讓我們都始料未及的是,鐘情突然就走了,離開了大學,去了影視王國——橫店。
沒有與我和孟佳期任何一個人告別,也只是坐上去橫店的長途火車後,才發來信息告訴我們,她要去橫店追尋夢想。
那時候,我很詫異,起初為了愛情痛哭流涕,坐在水裏着涼感冒的鐘情,居然突發熱忱,要追尋夢想。
這年的中秋,宿舍少了鐘情,格外的寂寥。
這年的中秋,于沐言陪着孟佳期去挑選禮物,原本沉寂的感情,有了一個升溫。
這年的中秋,沈北衍找了很多人,拍攝了一段視頻給我,讓路人告訴我,他有多愛我。
這年的中秋,霍滄笙多了未婚妻,與我更加遙遠,遙遠的像一顆星辰,遙遠到我用肉眼看不到。我沒有再收到來自霍滄笙的節日祝福,那句,雲羨,中秋快樂。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要你說你愛我
? 時間過得很快,城市在十月開始轉涼,而十月中旬後的一天,就是我二十一歲生日。
于沐言很早就開始策劃我生日當天聚會的事宜,背着我和孟佳期忙活了好一陣子,直到孟佳期說漏嘴,我才知道。
生日當天,于沐言專程開車來學校接我和孟佳期過去他早就開好的聚會包廂,沈北衍一早就去買禮物,直接在那裏等我們到來。
于沐言很有心思,整個包廂花了不少錢整體包裝,還買了我喜歡的蛋糕,整個包廂在彩色的燈光下十分唯美。
沈北衍借來了同學的攝影機,立在角落,為我們全程拍攝,孟佳期打開蛋糕盒,把二十一根蠟燭小心的擺設好,依次點燃。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生日歌剛唱到一半,包廂的門被推開,霍滄笙就出現在門口。
“雲羨,生日快樂!”對于在場的所有人來說,他之于我們每個人都是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進來坐吧!”我讓他進來,于沐言立刻讓開一邊的沙發挨着我坐下,隔開和霍滄笙的距離。
“他怎麽知道在這?”于沐言小聲問孟佳期。
“我……不是故意的,他問,我就說了!”孟佳期一定是故意的,她知道我想念霍滄笙,知道我希望他來。
“繼續唱,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沈北衍打破這尴尬的格局,帶頭繼續唱生日歌。
我隔着蠟燭微弱的光,看向霍滄笙,他的嘴角蠕動,沒有發出聲音,我吹滅蠟燭,于沐言就直接用手抓了一把蛋糕朝我臉上糊。
沈北衍幫我擦了擦臉上的蛋糕,跟他說,“一下就夠了,到時候難得洗!”
“喲喲喲,沈公子這麽護我小師妹,甚是欣慰啊!”于沐言這句話,像是故意說給霍滄笙聽得。
沈北衍把我翹首以盼了好久的限量版專輯送給了我,攬着我的肩膀,炫耀說,“你知不知道,我排了好久的隊才買到的。”
“謝謝。”我接過專輯,孟佳期就竄着于沐言讓我唱首歌表達一下對沈北衍的感激,我點了首自己最喜歡的《Better Me》,輕輕的唱了起來:遠處海港傳來陣陣船笛,我一直飄零到被你撿起……
霍滄笙在我唱完歌之後,就連着喝了幾大杯酒,孟佳期拿着話筒還在唱歌,他就起身從包廂裏面走了出去,于沐言才說,“他有酒精性味過敏,喝這麽多,不要命了!”
我從位置上起來,打開門跟了上去,霍滄笙在男洗手間裏嘔吐起來,我在外面聽到聲音,心裏很難受,他從裏面出來,我忙問他,“你沒事吧?要不要去……”
他突然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抵在牆壁上,堵住我正在說話的嘴唇,那麽突然,毫無征兆,我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沒有推開他,雙手竟不自然的揪住他腰間的襯衣,他的舌頭和我的舌頭在我的口腔裏糾纏。
我反省過來,猛的推開他,他望着我,說着那天一樣的話,“雲羨,對不起!”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要你說你愛我!”他會突然吻我,我就可以确定這件事,我抓緊他的袖口,泣不成聲,“你以為你一直不理我就能把我怎麽樣嗎,我可能只會更喜歡你,只會更愛你!”
霍滄笙望着我,不說話,轉身朝走廊的另一邊走,我癱軟在地上,眼淚模糊他離開的背影,他明明也愛我,為什麽不肯告訴我。
“雲羨,你還有我!”沈北衍一定有看到,可他沒有生氣,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伸手幫我擦眼淚。
一場生日聚會,最後不歡而散。
沈北衍明明已經看到,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依舊對我很好,他越是對我好,越讓我覺得愧疚。
今年冬季,多日暖陽,我經常抱着從圖書館借來的書在學校可以曬到日光的地方呆坐,沈北衍和朋友在網絡上發表一些校園視頻,在這個冬季格外忙,但也會常常打電話詢問我在做些什麽。
于沐言因為于叔叔公司的事情,也十分頭疼,幾次和霍滄笙在公衆場合見面都差點因為一言不和動起手來。
距離那天之後,我越來越懷念以前,那時候為了找霍滄笙的身影,不顧寒風凜冽,臉凍得通紅都還要跑大半個校區,為的就是和他偶遇,搭上幾句不多不少的話。
我正在想,就看到他一個人正朝這邊走來,一時間我不知道怎麽稱呼他合适,“滄笙……哥!”
他望着我,我避開目光,跟我說,“爺爺病了,我來看看他,一起去吧!”
霍老醫生時常在醫務室,我沒有病痛也沒有再去見過他。
我不敢靠他太近,只是在他身後,确定自己不會跟丢的步伐,想起那次旅行,他接二連三的同我說,跟緊我,別走丢。
他敲了敲醫務室的門,霍老醫生披着厚厚的羽絨服咳嗽着打開門,看到霍滄笙,語氣有些抱怨,“你和你爸一樣,越來越沒良心了,我要死了,你才來看我是吧!”
霍滄笙伸手扶住霍老醫生,忙說,“爺爺,看你說話這麽硬朗,應該沒多大事,我就安心了!”
“丫頭,你也來啦!”霍老醫生這才看到霍滄笙身後的我。
“是,霍爺爺,我就在學校,您要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盡管說,滄笙哥這段時間比較忙!”我也是從曲觞那裏聽說,他要出遠門,去外省談生意。
“你看看人家,不是我們家的人,都知道對我這麽好,關心你!”霍老醫生邊走邊跟霍滄笙說,“你小子,非聽你爸跟那個周什麽的訂婚,放跑了她,有你後悔的時候!”
進入屋裏,霍滄笙把霍老醫生扶着坐下,自己也坐到霍老醫生對面,我一直站在他身後,默不作聲。
“爺爺,上次中秋節您沒回去,爸已經很自責了,這學校也快放寒假了,您要是繼續呆在這,也沒個人陪你,我實在放心不下,您跟我回去吧!”原來霍滄笙是來接霍老醫生回家。
“我不回去,我又不是老的不能動了,我二十幾歲就在這學校就職,大半輩子都這麽過來的,你回去告訴你爸,他不親自來,我不回去!”霍老醫生也是執拗。
“那……我回去跟他說,您注意身體,我先走了!”霍滄笙沒有多逗留,說完話,轉身就出了醫務室的門。
“丫頭,來,坐下!”霍老醫生見我望着霍滄笙的背影發呆叫我坐下。
“你喜歡我家滄笙?”霍老醫生問我。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怎麽還會喜歡他呢!”我不敢說還喜歡,因為我已經是沈北衍的女朋友了。
“那天送你來的那男孩?”霍老醫生說的是那天我中暑,送我來的沈北衍。
我回話說,“對,他人挺好的!”
“是挺好的,比滄笙更懂得疼人,滄笙這孩子,我打小看到大,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都說的明白,怎麽偏偏面對你,連話都說不清楚呢!”霍老醫生聽我這麽說,一直感嘆。
“他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不喜歡我!”他沒有說不喜歡我,可也沒說喜歡我,他一直吊着我的心情,卻不讓我死心。
“他撒謊!”霍老醫生說,“他可喜歡你了,以前每次來我這都提起你,我也是那天見過你之後,才确定他說的是真的!”
“可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若是他喜歡我,為什麽別人知道,我卻一點也看不出來。
霍老醫生提醒我,“他沒說那句話,但做過不少事,你好好想想!”
那次,他保護我,被弄傷手,故意讓我給他洗衣服;沈北衍落水,他說現在不一樣,伸手過來給我暖手;我打電話問他喜不喜歡我,他招手讓我過去告訴我;他帶我去露天餐廳,他說,我是第一個陪他來的人;他撇下周歆瑜,送我回學校,他說娶她還不如娶我;他說喜歡我這樣的,我問他為什麽不追我,他說快了;他說來找曲觞,卻說要陪我一起去鼓浪嶼……
原來,他早就已經告訴我,他喜歡我。
可是,我一直都以為,他在開玩笑。
可惜,如今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們失去了在一起最好的時機。我覺得有些什麽東西被我丢失了,丢失在喧鬧的街道上,丢失在超市一排一排貨架中間,丢失在呼嘯而過的時光中。
☆、這一次,是我選擇離開你
? 從霍老醫生的醫務室出來,外面刮起一陣風,我看到走廊上站着的沈北衍,他看到我,笑容燦爛,大步朝我走過來。
我忽然又想起了霍滄笙帶給我那些傷心,他跟孟夏一起出現在我面前;他忘記我在街口等他幾個鐘頭;他在旅行途中抛下我一個人離開;他在我表白的時候挽着周歆瑜說了對不起;他在我生日聚會上突然吻我卻不告而別;他永遠都留給我背影……
原來,都是一樣的,很多事情都在互相抵消,讓我漸漸忘記我喜歡霍滄笙的樣子,那麽癡迷,那麽死心眼,那段情情怯欲語還羞的歲月始終歷歷在目,他溫熱柔軟的嘴唇,頭發上淺淡的香味,笑起來迷成線的眼睛,都讓我歡喜。
而霍滄笙一早就知道,我會在每個無所事事的午飯時間守在籃球場看他打籃球,會躲着他離他不遠處假裝看書,偶爾也會看到他為一個解決不了的問題眉頭緊皺.我喜歡他穿着幹淨白襯衫的樣子,穿着簡單的衛衣的樣子,穿着西裝革履的樣子.他知道我看他的眼神裏帶着多少思慕與渴望.
可是,他選擇跟我說,對不起。
沈北衍走近我,喊我的名字,“雲羨!”
我望着他,一時沒了言語,我想告訴他,盡管霍滄笙跟我說了對不起,也選擇放棄我,但我還是很愛很愛他。
“視頻在網絡視頻網站賣了不少錢,我幾個哥們非要我帶上你一起聚餐,你要不要一起?”他問我。
“好啊!”他的成功,我也想為他祝賀。
跟着沈北衍,我來到那天霍滄笙帶我來的露天餐廳樓下,他們訂的桌子在第一層大廳,他哥們說,天氣太冷,如果是夏季,一定在樓上聚會。
那次我跟霍滄笙來的時候,正值初春,比起現在确實暖和許多。
就餐途中,我最先離席,一個人坐電梯上到頂樓,櫃臺還在,桌椅都撤了,我站在當初坐的位置上,望着光禿禿的樹梢,竟情不自禁的裝作霍滄笙就坐在那個位置,和我正說着話。
“滄笙,我一直都堅信時間是個好東西,我一定會把你忘了,後來我看到順眼的男生就會想,他的發型跟你很像,他沒你高,沒你瘦,沒你好看,就是這些潛意識的東西讓我敗的特沒骨氣,我一直都跨不過這道坎。”
稀松的星辰啊,我幻想你擺成這些字眼,在我深愛的人看得到的地方,閃現給他。
“滄笙,我仍舊一眼就可以認出你,不用一整個背影,也不用半個側臉!”
殘缺的冬月啊,我希望你變得溫暖,在我深愛的人行走的夜路上,給他熱量。
“滄笙,感謝你曾出現在我最難過、最美好、最容易被辜負的時光裏,陪我走過,陪我瘋過,陪我哭過,陪我笑過,給過我溫暖就連時光也無法磨滅,如果你要走,換一個理由可好?”
匆匆的寒風啊,我希望你在刮過我深愛的人臉上時,稍有停頓,讓他知道我此刻的心情。
我一轉身,沈北衍就站在我身後,他的臉因為喝酒變得紅潤,眉眼依舊帶着對我獨有的寵溺,他一定都聽到了,可是他什麽也沒說,只是在這陣風刮過的時候,把我攬在懷裏,喘着沉重的氣息。
那年的春節,曲觞和東方荷照例和于叔叔一家一起在酒樓團年。
吃席中途,我接到孟佳期存給我的語音留言,就一個人倚靠着窗戶,拉開半掩的窗簾,望着外面滿地的白雪,聽她說話。
“雲羨,如果我做了什麽不靠譜的決定,你千萬不要生我的氣!”
傻丫頭,我怎麽會生你的氣呢,你一向比我懂事,怎會做不靠譜的決定呢。
“雲羨,我放不下于沐言,但我希望自己有另外一個樣子,再出現在他的生命裏!”
佳期,我也一樣,放不下霍滄笙,我也希望自己能有另外一個樣子,出現在他的生命裏,不在慌張,不在匆匆。
“雲羨,我打算放棄大三之後的課程了,我……想去參加音樂節目,被人認可,當然都沒有于沐言認可我重要!”
她怎麽就放棄了呢?
我跑過去找于沐言,他正在和曲觞喝酒,我把他從位置上拉起來,問他,“你是不是跟佳期說了什麽?”
他迷茫的望着我,“沒有啊!”
這時候,我聽到孟佳期留給我的最後一條留言,她說,“雲羨,我要走了,這個號碼不會再用了,原諒我!”
我拽着于沐言朝酒樓下面走,邊走邊問他,“你要是沒說什麽,佳期怎麽會突然要走?”
“她要走?”他掏出手機試着撥打佳期的電話,電話傳來熟悉的女播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她為什麽要走?”他停下腳步,把我拽了回來。
“因為你,她希望希望自己能有另外一個樣子,再出現在你的生命裏!”我孤苦無依的蹲在酒樓門口,腳底下的雪因為我的踩踏變得髒亂,我不知道該去哪裏找回孟佳期。
于沐言聽完我的話,也愣住了,許久才說,“怪我,不該跟她說了那樣的話!”
我問他,“你到底說了什麽?”
“她前不久跟我表白,我也是很慌,因為我不知道她喜歡我,所以我就說我們做了這麽久的朋友,已經沒有可能發展成為戀人,希望她能好好為自己努力,不要再想這些了。”于沐言的話,一定刺傷了孟佳期的心。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我讓于沐言走,他還是一直站在那裏不動,于是我只好站起來,一個人朝被大雪覆蓋的街道前行。
佳期,你知道,此刻的我是多麽無助,我再也遇不到像你這麽好的朋友了。我和霍滄笙變成這樣,已經很讓我傷心,你為什麽在這個時刻,選擇用這樣的方式離開我,你讓我難過了,想起霍滄笙的時候,跟誰分享這份心情。
“這麽冷,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被厚實暖和的大衣蓋住肩膀的時候,我才注意到放在我肩膀的雙手,來自許久沒見的霍滄笙。
“滄笙哥,你知道的,我們都很珍惜時間和感情,不願意再浪費在已經确定的事情上。”我轉過身體,面向他,開口說出那句話 ,“這一次,是我選擇離開你!”
我脫下他給我披上的大衣,繼續朝前走,他沒有追過來,我有過那麽一瞬間的心悸,慢慢的變得平靜,我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的為自己而努力,不在為靠近霍滄笙做半點掙紮。
那夜,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只知道回去的時候,天色昏暗,沒有星辰,沒有月光,只有寒風和腳下的白雪。
那夜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霍滄笙離開了我,孟佳期也離開了我,于沐言也離開了我,沈北衍也離開我,和我生活息息相關的四個人接二連三的跟我道別。
醒來之後我好難過,因為夢裏的人再也不能回到過去,霍滄笙他是我愛的人,可我不想讓自己繼續愛他或許我只是過去愛他,他确确實實的離開了我。
孟佳期她是我的好朋友,可是她離我越來越遠,她為了于沐言奔走四方,與我不告而別,我沒有了她的任何訊息,只有那短短的幾句留言,她也這樣離開了我。
于沐言他是我的異姓哥哥,可是我們之間已經産生了隔閡,我不可能把我心裏那些話全部抖露與他,希望他罵醒我,他遲早會擁有該擁有的人,然後牽着別人的手,同我陌生。
沈北衍他是我此刻最對不起的人,他愛我,一點也不比我愛霍滄笙少,可我遲早還是會忠于內心,為了這樣或那樣的原因,選擇跟他說分手,不是現在,就是未來,我們會變成熟悉的陌生人。
夢裏,他們陪我走了一段寂靜無人的山路,最後不歡而散。
☆、謝謝你離開我
? 我再也沒有孟佳期的消息,她的父母來找過我幾次,都是愁容滿面,不知孟佳期的蹤跡。
而我,也再也沒有霍滄笙的消息,曲觞跟霍滄笙變得生分,于沐言不在參與與他有關的活動,我不再聯系他,霍老醫生也在春節之後離開了學校,再也沒有回那間醫務室。
匆匆半年,我大三畢業,我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就是跟着沈北衍去上海。
曲觞和東方荷起初并不支持,直到我在這座城市奔走半月也未找到合适的工作,才勉強同意。
于沐言雖然嘴上說不願意我走,但還是為我離開,辦了一個風風光光的離別聚會,我沒有多少朋友,大多都是班上合得來的同學,沈北衍帶了他的幾個哥們,倒是于沐言誰也沒叫,一個人布置了包廂,一個人等我們到來。
他站在中央唱《祝你一路順風》,唱完就端着酒坐到我和沈北衍中間,跟沈北衍邊碰杯邊說,“我小師妹馬上就是你的了,我這做師兄的今天借一會,行不?”
“可以!”沈北衍并不是小氣的人,起身坐到他朋友堆裏。
“雲羨,咱們倆好久沒掏心窩子說話了!”他把杯子的酒喝光,還打了一個嗝,說出這樣的話,氣氛格外。
“可能是時間一久,我他娘的居然一點也不恨正氣水了,反倒有些想他,那會讀書,他幹啥事都會想到我,包括去MK,他都讓給了我,我覺得他是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才會那樣對我,到現在我都覺得當時跑去跟他打架,特別混,特別不是東西,可是現在我做不到和他像以前那樣!”霍滄笙對于沐言而言,就像孟佳期對于我而言。
“雲羨,咱們不該這樣對他,至少我不該,他這個人孤獨慣了,除了能跟我說點話,別人他理都不理,他雖然沒嘴上跟我說喜歡你,但我看得出來,可是那會我喜歡你,我不能讓他把你追走,所以他一跟你單獨相處,我總想着要去插一腳,我對不起你!”于沐言越說眼睛越紅,說完那句對不起我,起身就往洗手間去,我知道他想哭。
那天的聚會,我們到很晚才結束,沈北衍還要回學校,于沐言就開車送我回去,我搖下車窗,望着回家的這條路,心裏酸酸的。
我想起于沐言同我說的那些話,或許我們不該那樣對他,讓他一個人孤單的走在人群裏,舉目無親。
我和沈北衍買了去上海的飛機票,曲觞和東方荷,還有于沐言去送我,機場大廳播報着各路航班,來來往往的人群都在奔走。
曲觞給我擁抱,同我說,“雲羨,之所以給你取名雲羨,是希望你過的日子白雲都羨慕,可惜我沒能讓你留在我身邊,過白雲都羨慕的日子!”
我說,“哪有,能當您的女兒,白雲就已經很羨慕我了!”
“雲羨,要是想我們,就打電話給我,想回來,就讓我來接你!”東方荷把我的手拉過來,放在沈北衍的手背上,交代他,“我就這麽一個女兒,你要是 對她不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東方阿姨,你放心,我會讓她過白雲都羨慕的日子!”沈北衍握緊我的手,跟東方荷保證。
“我會繼續打聽佳期的消息,也會……去找正氣水,跟他把一些話說清楚,我要是想你,馬上就坐飛機去找你了!”于沐言的語氣變得格外深沉,我發現他離開大學之後,像變得成熟穩重了許多。
曲觞他們目送我們上了登機口,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我才拖着箱子正面行走,沈北衍突然停下腳步,他說,“雲羨,你要想清楚,跟我去了上海,就要和我真正的在一起,如果你辦不到,現在就回去吧!”
北衍 ,我多麽希望自己辦得到,可是我又不想留在這個城市,所以我只好向你撒謊。
“走吧,你說過還要給我白雲都羨慕的日子過呢!”我說完話,沈北衍就高興的緊緊握着我的手,拉我朝安檢處走。
這一走,會是多久,我不知道,但是這一走,我和霍滄笙就真的沒有回路了。
飛機起飛,在這座城市的上空勻速開往另一座城市的上空,沈北衍坐在我身邊,不停地詢問我身體情況,找空姐要睡毯讓我靠的安穩。
到達上海,不足三個鐘頭,他說要帶我回家,被我婉拒,主要是時間太晚,而且我沒有任何準備,這樣貿然去見他的父母也比較唐突,給他們印象不好。
沈北衍沒有多做要求,幫我訂了酒店房間,陪我坐了一會,接到父母電話,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整個房間剩下我一個人,我隔着窗戶望着這座陌生的城市,心有餘悸,想想不久之後的自己,也将在這座城市立足生存,既害怕又興奮。
于沐言打來電話的時候,我剛剛吃完酒店的晚餐,正在喝水。
他問我,“到上海了?”
我點頭,“嗯!”
他又繼續問,“住哪?”
“凱旋酒店,你問那麽多幹嘛?”我報了酒店的名字,又很奇怪他問那麽多幹什麽。
“沒去他家?”他對于我沒去沈北衍家很奇怪,但又為自己解釋說,“還不是怕你被他騙了,我關心你還有錯啊,房間號?”
我很不情願,“這你也問?”
他在那邊撒賴,“哎呀,說嘛!”
“9420!”我報了房間號給他。
“好了,沒別的事了,你好好休息吧!”于沐言立刻就挂了電話,我心裏罵了他一聲,神經病,打電話就問這些內容。
沒了于沐言的叨擾,我翻出箱子裏臨走時買的書,張小娴的散文集《謝謝你離開我》,最初吸引我的就是标題這沉重的幾個大字。
她在序言裏寫了這樣一句話,所以帶着愛或者帶着恨的離別,也是一次痛苦的割裂。
我看不下這種句句都往我心口裏寫的文字,放下書,我看了看鐘表的時間,已經到了深夜,我起身去浴室洗澡,溫熱的水淋在我身上,我終于明白那個時候的鐘情,是怎麽樣的一個心情,她希望有什麽東西可以讓她清醒,到最後只有眼淚讓她釋懷。
在浴室足足呆了一個鐘頭,我才穿着睡衣從裏面出來,房間裏開着暖氣,還依稀聽得到外面匆匆而過的鳴笛聲,這座城市,坐落海邊,繁華耀麗,每個年代裏,上海,都是一個傳奇。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我想該不是沈北衍忘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回來拿,快步過去開門,開門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多日未見的霍滄笙,他發型淩亂,胡子拉碴,帶着酒氣和醉意擡着手敲門,充滿深情地看着我,“雲羨,我愛你!”
這句話,來的太遲,以至于我伸過手想要觸摸他的臉的時候,突然加重力度,變成巴掌,我問他,“霍滄笙,你當我曲雲羨就真的那麽傻,連你愛我都不知道嗎?”
他握住我的手掌,另一只手拽住我的胳膊,如同那天一樣,把我整個人拉得更靠近他,還不等我做出反應,他順勢貼上了我的唇,我朝後退,他挨着我進了房間,門被重重的關上,我心裏對着旖旎的一幕有所準備,然而抱着回吻他的時候,依舊有些失控。
“雲羨,我怕我來晚了,你就和別人在一起了!”他移開嘴唇,雙手依舊死死的攬住我的腰。
他說,“雲羨,別抛下我,好嗎?”
我點頭,明明一直都是你在抛下我。
“雲羨,讓我做你的男人,好嗎?”
我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呆呆的望着他,他的嘴唇貼近我的唇,舌頭在我的口腔打着轉,那一刻,我失去了所有抗拒的能力。
☆、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 我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沒有推開霍滄笙,而是雙手攬住他的脖子,舌頭和他的舌頭在我的口腔裏糾纏。
霍滄笙開始解自己的襯衣,解開扣子後,我的雙手就纏在了他的腰上,他摟住我的雙腿,抱着我坐到床邊,伸過手開始解我的衣服,我和他的嘴唇短暫的分開,一直流連在他的脖子上,他的脖子已經泛起了紅色,他喘着粗氣,一只手脫掉我的上衣,另一只手已經伸進我的內衣裏面開始揉動,我很慌張,按住他的手,“滄笙,我怕!”
“別怕!”他把他的襯衣從胳膊上扯了下來,我緊張的不敢看他,把雙手攀上他的脖子。
霍滄笙翻身把我壓在身下,伸手過我背後解掉內衣,把我的胳膊高高舉起,将內衣拿了出來,他雙手按住我的肩膀,細密的吻落在我的鎖骨處,他伸手過去脫我的褲子,我突然握住他的手,他将身側的被子拉起來蒙住我們的身體。
衣服從被子裏面扔了出來,我從被沿裏面冒出頭,一直喘息,霍滄笙壓在我身上,一直吻着我的肩膀,被沿他頭發露了出來,我伸手摸了摸他細碎的頭發,任憑他在我身體猛烈的沖撞,一下一下,頂入我最深的地方,我心醉神迷的看着霍滄笙吻我的表情。
我閉上眼睛,咬住下唇,忍受着那種酥麻的刺激,那種在難受與快感間徘徊的刺激。
霍滄笙的舌頭開始舔舐着我的耳,沿着我耳朵的輪廓游走。我被他困住,無法動彈,我身體的任何一處地方,溫度聚焦在體內,撕裂般的疼痛,我抓住了霍滄笙的背,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膚中。
強烈的感覺,逼迫得我喚出聲來,他的動作脫離了自己的思緒,變得更加激烈,我們緊緊環抱在一起,皮膚牢牢貼合着融為了一體,再也無法分開。
激烈的床戰過後,霍滄笙躺在我旁邊,一只手還握着我的肩膀,嘴唇吻我的耳垂,我想起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