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8 章 計定

方胤語聲不急不緩,透露出一絲強大的自信,不容置疑。

方雲心中一動,問道:“父親,你現在踏足命星境,還欠缺什麽?”

“天沖境的下一個境界,就是命星境。打破冥冥中的與自身運數相對應的‘命星’,就能超脫天機命數之中,脫離出來。讓對手無法以先天數術推演。而且達到這個境界,全身力量就可能凝成一股,達到一條真龍的境界。天沖境界武者完全無法匹敵。”

方胤娓娓道來,将天沖境以上的境界細細敘來:“為父雖然也是天沖巅峰的修為。不過,憑借帝禹甲甲胄,卻能達到一條真龍的境界。青龍八式,每一招出手,就是一條真龍之力。天沖境強者完全不是對手。為父要想踏足命星境,實力早就足夠了。只不過,一旦踏足命星境,其他強者必有感應,從而引來其他強者群起圍攻。而且,人皇在上京城中,也必然得知。他若知我打破命星,必然将為父召入上京城,為其驅使!命魂境以上的強者,一旦踏足皇宮,便永無離開之日。那時,我和你們娘親,就真正的是相聚無期了!”

大帳中,一片沉寂。父子三人沉默不語,各有所思。

“父親,我與忠信侯之子張英交好。去年,我曾将他推薦到三公門下。如今,他蘭臺秘苑行走。據他所說,蘭臺秘苑推出天機星象為‘群虎噬龍’。皇室嚴令蘭臺秘苑,将這個消息封鎖。張英也是一次手抄文件的時候,無意中得知了這個消息。從朝廷的反應來看,這必然是一場大兇之兆。龍指的,恐怕就是朝廷。至于虎就難說的。”

方雲突然開口道:

“我棄文習武之後,經歷了許多。一個最令我詫異的地方,就是不斷發現宗派道統傳人。我曾經在巴林礦山,遇到梁王之女姑射郡主劉清兒。她就傳承了上古殺戮劍派道統。除了姑射郡主,我還遇到過上古北鬥星宮的道統傳人龐巨源,表弟孫世堃傳統了上古大力神魔宗的道統,十三皇子劉徹似乎也傳承了一門上古道統,這次在大瀛洲,參與争奪的炎魔君王之心的武道強者中,似乎也有上古宗派道統傳人……上古號稱有十萬宗派,因為不明原因全部消失。道統也全部失傳。但隔了這麽多年,這些上古宗派突然一一浮現,恐怕有什麽大事發生。”

“歷朝歷代,一旦發生大的變故,必然重新洗牌。或許,這個‘群虎噬龍’,就是我們方家的氣運所在。如果人皇真像父親所說,野心極大。那麽這個群虎噬龍,恐怕就是他的反噬!”

方雲沉聲道。

“嗯。”方林點點頭,他對于星象并不了解,所以這個上面多糾纏:“我們現在所說的一切,都是猜測。從目前來看,文武有序,人皇并無大錯。至于抄家滅族,就像父親所說。這只是未來一個極可能發生的情況,但并不是必定發生。而且,只要我們方家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也無需畏懼。所謂身正不怕影斜,即便人皇想要帝禹甲胄,也要先過三公和武穆這一關。我們方家為朝廷征戰,并無謀反之心。除非人皇瘋了,才可能會以莫須有的罪名,對付我們方家。而如果他真的這麽幹,到時要對付他的,恐怕不止是我們,三公、武穆、七位武侯,甚至其他明裏暗裏的高手,都會反對他!我的意思和父親一樣,夫子的推演的結果,必須謹慎,但不必太過在意。該這麽樣,依然怎麽樣。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增強自己的實力!”

“雲兒,林兒,你們倆已經長大,可以獨擋一面,為父很欣慰。至于夫子《周易》推演的事,你們就不必多想了。這件事情,為父自有主張。你們只需增強自己的實力就行了。為父也沒期望你們有多強,只要擁有自保的能力就行了。有道雙拳難敵四手,為父武道再強,也有照顧不過來的時候。那個時候,唯一能救你們的也只有自己。你們明白嗎?”

方胤沉聲道。

“孩兒明白。”方林、方雲應道。

“嗯。林兒,夷荒正值戰亂,你又執掌軍中。不能離開太久。一會兒,為父就把你送回夷荒。至于雲兒,為父有件事情得跟你說一下。”

方胤的神色有些嚴肅:“劉啓是不是召納你了?”

“是的。”方雲并沒有隐瞞。

“皇子之争,在歷朝歷代,都是一個泥沼。不知道多少人死在其中。而且這種争鬥,更加容易給對手編織罪名。你要記憶,我們方家不宜各大皇子走得太近。而且,皇宮的各大皇子公主,你絕對不要輕舉妄動。你這次沒有對劉啓動手,是明智之舉。這并不是因為會給我們方家扣上以下犯上的罪名,而是皇室中的每一個皇子、公主,都有人皇盯着。你殺他們,等于在人皇眼皮底下,殺這些皇子公主。切記,切記!”

方胤道。

方雲一下冷汗就下了來。他沒有動劉啓,只是靈機一動,從天魔宗主關心謝翩然,推斷出,自己若是動了劉啓,會被人皇以先天數術察知。只是沒有想到,父親說的更幹脆,直接就是在人皇眼皮底下殺皇子!

“孩兒知錯!”

方雲低頭道,心中一片驚竦。人皇的恐怖,已經超出他的想像。

“嗯。你雖然只有十六歲。但你在夫子的《周易》推演中渡過十年,心智已經不輸于任何人。為父相信,不管你是進是退,都自有決斷。以後的事情,我也不多插手。你自己決定。”

方胤道。

“嗯。”方雲應了一聲。

“好了。現在,我把青龍八式的功法心訣傳給你們。你們就各自返回駐地吧。”

方胤說罷,一股強橫的意念破體而出。方雲、方胤腦海中便多了一篇功法口訣。

“青龍八式,本是我們祖上大帝禹的絕學。傳說中,大帝禹使出這套絕學的時候。打出八拳,便有八條真龍相随。這八條真龍擁有自己的意識,也能呼風喚,操雷行電。憑借這八條青龍,大帝禹鎮壓了莽荒妖族。我早年的時候,從禁軍中得了一套殘缺的左青龍探爪絕學。正好我身上又有帝禹的青龍八式。所以便創立了左青龍探爪八式,用以瞞天過海。其實,我們方家真正的絕學,乃是這套青龍八式,如今也傳給你們了。”

“這套絕學,必須有渾厚的真氣做後盾。林兒,你現在還不足以發揮這套武學的威力。至于雲兒,你化身鲲鵬後,倒是能施展出幾分威力來。或許等你達到天沖境,領悟到了周天規則,就能真正發揮這套絕學的威力來。”

方胤道。

“多謝父親。”兩人道。

“嗯,林兒,為父送你回去吧。”

方胤大手一揮,方林便從大帳中消失不見了。夷荒正值戰時,方林确實不能消失太久。

“雲兒,你的積累太渾厚。凝聚天沖魄還差些真氣。為父便助你一臂之力吧!”

方胤道,聲音一落,突然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方胤突然從虛空中踏步出來,掌心一張,多了一顆丹藥。

“這是為父借助帝禹甲胄之力,強行從許靖體內,抽取大量真氣,凝聚出的真氣珠。天沖境武者,根基渾厚非同小可。為父也只能抽取到一部分真氣,不過幫助你凝聚天沖魄,卻是綽綽有餘了。”

方胤說罷,一步踏步,拇指一伸,便把這根真氣珠,往方雲的丹田按去。以方雲的能力,居然避都沒法避開。

“嗡!”

方雲丹田一震,只覺得真氣海中,突然從了一顆灼熱的烈日一般。天沖境武者的真氣何其霸道,單論真氣性質,比方雲的真氣還要純粹不少。

丹田中多出這顆真氣珠,方雲立即感覺所有真氣,被這顆“烈日”焚燒起來。

“寧心靜氣,把真氣導入經脈。然後借助這股外力,凝聚天沖魄!”

方胤的聲音在方雲腦海中響起。

許靖的真氣珠,簡直如同洩閘之水一般,不停的釋放出強橫、霸道的真氣。方雲已經無法開口說話了。

“用天地萬化鐘吸收!”

方雲心神一動,突然就把天地萬化鐘調過去,一下罩住了這顆灼熱的真氣珠。體內那股灼燒感,立即消失不見。一股清涼、溫和的真氣,從天地萬化鐘內流出來。

“凝練天沖魄!”

方雲心中一動,開始凝煉天沖魄。

“轟!”

一道巨大的金色陣圖,從方雲身下破空而出,散發出一股恢弘、浩蕩的氣息。

第六十六座陣法,第六十七座陣法,第六十八座陣法……

一座座陣法不斷凝結。

第八十八座陣法,第八十九座陣法,第九十座陣法!

當第九十座陣法凝結出來的時候,虛空中突然浮現出洪亮的神魔唱諾聲。一個巨大的圓形金色陣圖,浮現在方雲身下。在這個金色陣法中,無數神魔的影像,浮現其中,密密麻麻,數以萬計。一個個盤膝而坐,神态威嚴。散發了一股恢弘而聖潔的氣息,氣象極其壯觀。

方胤眼中露出震動的神色。方雲凝聚天沖魄的氣象,簡直駭人。他還沒見過一個人,在凝聚天沖魄時,有如此可怕的氣象。

在無數金色神魔的映襯下,方雲神态莊嚴,被勾勒的如同神魔之主一般。

第 481 章 那位可不是一般人

淩霄出了酒肆之後,就徑直朝着落楓城南城的海域方向趕去。

不多時,淩霄就出現在了海域附近。

此時,出現在這裏的武者已經不少了。

一個個都是探頭探腦地望向海域的方向,卻是沒有一個人敢往前面走去。

“怒海閣也太霸道了吧?竟然直接在這裏不讓我們進去!”一名武者憤憤不平地說道。

在他身旁的幾名武者聞言,都是臉色大變。

一人趕緊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厲聲道:“如果不想死,就不要随便說話!”

先前說話的武者先是一愣,旋即立刻不住點頭,沒有再繼續說什麽。

四周的武者們都見怪不怪了,實際上他們心裏也是對怒海閣很是埋怨。

但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怒海閣閣主浪濤可是超脫境三階的強者,更別提還有兩名超脫境二階的副宗主,加上一名超脫境一階的長老了。

實際上,怒海閣也不是什麽人都阻攔,至少對于超脫境強者,怒海閣的弟子是不會阻攔的。

畢竟,誰也不知道武帝之墓會有什麽詭異的東西。

這些逆天強者的墓葬,通常都是機緣伴随着危險。

誰沒有把握說自己百分百有拿走寶貝,而不會有絲毫隕落的風險。

普通人怕死,超脫境強者同樣怕死!

淩霄聽着身旁衆人的議論聲,心中也就明白了。

旋即,他就撥開前方的人群,徑直朝着前方走去。

瞬間,因為他往前走,人群變得騷亂起來。

“你幹什麽!動什麽動!”一名脾氣暴躁的武者,怒氣沖沖地看向淩霄。

而淩霄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就這一眼,那名暴躁武者瞬間就安靜下來了,不敢再說出半個字來。

淩霄見狀也沒有動手,繼續朝着前方走去。

直到淩霄遠去,這名武者松了口氣。

身旁的幾名熟人見狀,紛紛開口調侃道:“怎麽回事兒?你的暴脾氣呢?”

“就是啊,眼見你要發怒,怎麽就萎了呢!”另一人調侃道。

那名暴躁武者聞言,臉上立刻有些挂不住了,怒道:“你們倆懂什麽,那位可不是一般人。”

“你倒是說說他怎麽不一般了?難道年紀輕輕還能是一名超脫境強者?”熟人哈哈大笑着說道。

四周的衆人聞言,也是哈哈大笑起來,顯然他們也不太相信淩霄這麽年輕,會是超脫境強者。

“哼!我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你們待會兒就明白了。”暴躁武者嘟囔了一句。

衆人剛要繼續調侃他,有人見到淩霄要越過紅線踏入海域,立刻喊道:“你們快看!”

衆人聞言,立刻朝着淩霄的方向看去,然後他們就呆住了。

只見淩霄大鵬羽翼一振,直接朝着不遠處散發奇異波動的武帝之墓方向飛去。

瞬間,所有見到這一幕的人都是呆住了。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生命之力+3!”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神魂之力+3!”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獲得少量命魂石碎片!”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魅力+10!”

“叮……”

第 490 章 ?第九惑星(67/100)

“聰明。”

熾熱的能量爆發了出來之後,焚盡了霧隐村子中心的一切。當尾獸玉的爆炸餘波向着外圍擴散、中央的光芒慢慢消散的時候,羽生轉頭望向了這一擊攻擊過來的方向,發現那邊的三尾已經消失不見了。

無論成功還是失敗,一擊之後立刻遁隐,羽生覺得這樣的行動是能夠稱得上“聰明”的。

如果三尾還在那個地方的話,那接下來的就不是它找羽生的麻煩,而是羽生找它的麻煩了……羽生肯定不介意在尾獸玉之後再點響一個更大號的炮仗。

幾個木葉忍者搶先一步沖到了那個已經坍倒的建築周圍,然後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把六尾人柱力刨了出來。

羽生的長劍依然插在對方的身上呢。也正因為這把劍還插在那裏,所以人柱力一直沒什麽反抗能力。

羽生看了一眼人柱力,暫時沒有去管他,這時候水影已經被木葉忍者們束縛了起來……其實這種控制已經沒什麽意義了,以對方現在這個滿身帶血的樣子、因為硬飛帶來的身體損傷,他在羽生面前已經不具備什麽威脅性了。

羽生走到了水影身邊,然後蹲了下來。

“聽到外面的聲音了嗎,因為眼下發生的事情,你的忍者們越發激動了起來,這時候他們的戰鬥其實已經沒什麽理智、目的和目标可言了,有的只是肆意發洩而已。

剛剛你試圖拼死阻攔霧隐走向最難堪的結局,但現在看已經失敗了……

一般的忍者可以激動、可以被一時亢奮的情緒所支配,但你是水影,永遠保持理智才是你該做的事情……看看你們的村子,失去的東西肯定已經無法彌補了,但我覺得你們不應該失去更多。

我們之間的沖突肯能僅僅是因為一點不理解而已,事實上我并不是一個暴力的人,謙恭憐憫是我的品格,善良誠實是我的秉性,愛與和平是我的個人主張……剛剛戰鬥中我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為了促進和平能更早一分鐘到來而已。

我覺得木葉與霧隐雙方之間的戰争已經到了該結束的時候,水影大人怎麽想?”

羽生講話的時候,能情真意切肯定會情真意切的。

“讓霧隐保持完整的建制、不至于潰敗到星散的地步,這才是你的目的吧……所以你才沒有殺死我。”四代水影瞬間就道破了羽生的用心。

畢竟這不是難以猜測的事情。

如果霧隐被徹底擊破,甚至都不複存在了,那殘餘下的霧隐忍者們都會變成“野忍者”,報複心作祟之下,他們肯定會潛入火之國進行永無止境的破壞。

羽生可不想大量的忍者轉化成恐怖份子。

除非他能夠徹底的抹消掉全部的霧隐忍者,然而那是羽生做不到也無意去做的事情。

所以羽生認為霧隐可以承受人員損失,但不能喪失組織架構。

從頭到尾,他也沒有試圖直接殺死水影,那是萬不得已的選擇。

“嗯,确實如此,只有你才能控制的住霧隐,一旦你死了的話,這個村子有一定幾率會立刻分崩離析……畢竟之前霧隐度過了一段很特殊的時期,三代水影也蠻慘的。

不過你不要灰心,盡管你的這次嘗試失敗了,但只要霧隐還在,積蓄力量之後,你們還能繼續嘗試、繼續調整木葉。

有志者事竟成,前提是要忍耐、要理智,不能被情緒所支配。

無論如何,先代水影把村子交給你,肯定不希望它就這樣崩潰吧?”

羽生這話說的,讓周圍的木葉忍者都紛紛側目了起來……怎麽還替敵人出謀劃策,聽着不像是人話啊。

四代水影跟木葉忍者們同感,他也覺得羽生沒說人話。

但是這并不代表着羽生的話一點道理都沒有,如果剛剛水影的“自我犧牲”能夠換來羽生的同歸于盡的話,那他的戰鬥就能算是一種勝利。

失去了羽生之後,霧隐随時都能覆滅木葉入侵到水之國的忍者。

這樣的勝局,會使得霧隐繼續凝聚在一起,哪怕四代水影身死,可這個村子裏會迅速的出現一個第五代。

然而現在水影并沒有達成消滅羽生的目的,這時候如果他再死去的話,那羽生就會變得無可抵擋。

只要羽生帶領着木葉忍者随便沖殺個幾次,霧隐就會崩散,然後再難集結……四代之後,這個村子裏已經沒有能服衆的強者了。

“你不希望霧隐消失,我也不希望,所以我們目的一致,可以合作。”

說着,羽生示意兩旁的木葉忍者不必拘束水影,甚至他還親自伸手把對方扶了起來……能把勸降的話說的這麽惡心人,羽生也算是獨一份了。

四代水影看着已經被破壞的不成樣子的村子,內心之中自然是無限的悲涼。毫無疑問,霧隐已經失敗了,而且他們是被一個忍者給擊敗的。

忍辱負重啊……羽生又說對了一句話。

“我可以去控制部隊,并且宣布戰争終結,但是……你能安心放我離開?”

四代水影這樣問道。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羽生居然想也不想的就對着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同時這人示意周圍的木葉忍者立刻讓開道路、不得阻攔。

羽生不怕水影一去不回,這裏可是霧隐,是“大本營”,他能躲到哪裏去?

羽生也不怕對方耍什麽花招,水影可以自由活動,但人柱力卻依然捏着木葉手中,霧隐最好不要給羽生發飙的機會……

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軍事問題了,而是政治問題。

水影瞥了羽生一眼,然後就真的帶着那麽一副慘樣從這裏離開了。

随後,外圍的戰鬥聲慢慢開始平息。

兩個小時之後,戰鬥徹底停了下來。

木葉忍者收攏在了一起,又過了一個小時,水影帶着四名忍者來到了木葉的陣前。

既然是要結束戰争的話,自然要簽署和平協定,而作為戰敗方的霧隐肯定要簽訂不平等的條約……發動戰争的一方,在失敗之後總要為此而付出一定的代價。

霧隐當然是戰敗方,就算他們能把所有的木葉忍者消滅在這裏,可是看看他們自身的巨大損失……這依舊是失敗。

羽生代表木葉與霧隐進行粗略的談判。

四代水影已經有所預想霧隐會付出嚴重的代價,但是當結果呈現出來的時候,其嚴苛程度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其實羽生只提出了三點要求。

第一,賠償經濟損失,這是毋庸置疑的,戰敗方必然要承擔這樣的後果。只不過關于這一點羽生只是定個調子,具體數目要靠火之國大名與水之國大名來談。

第二,霧隐與木葉結盟,同時霧隐必須對岩隐、雲隐宣戰。這一點也能接受,其實木葉這邊只需要霧隐擺出态度來而已,今天之後他們哪裏還有餘力參與戰争。

如果這兩點還算挺人性化的話,那麽……

第三,十年內霧隐改稱為水隐,村子的首領僅僅是“首領”,條約生效期間不得稱之為“影”。

這……

毫無疑問是在破壞初代火影确立的忍界體系。

現在的霧隐,有什麽資格和實力與其他四大忍村并列?矢倉能夠繼續做水影的話,那雨之國的山椒魚半藏也能自稱“雨影”了。

道理很簡單,也很有信服力,沒有實力就不得竊居高位。

曾經太陽系內有九大行星,後來只剩下了八個。

因為其中有那麽其實一個不達标。

于是它被踢了出去。

第 479 章 神說,要有光

菜園中的那些小苗,才剛剛破土不久,大多都剛剛發出嫩芽。可是,在劉辛那個令人發笑的咒語中,它們卻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在生長。

韭菜漸漸長到一尺多高,小蔥也有手指粗細,就在剛才,它們還比頭發絲粗不了多少。狗剩子拔起一顆水蘿蔔,足有半尺長,比他的手脖稍微細一點。

“劉大哥,你怎麽做到的,這些蔬菜還真聽你的話啊!”狗剩子把水蘿蔔在水桶裏面涮了涮,咬了一口,水靈靈、脆生生,還透着一股微微的辣意。

“劉大哥,快停下,一會就都老了!”丫丫這才從震驚中驚醒,連忙拉住劉辛的胳膊。

劉辛把雙手放下,額頭上面也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嘿嘿,丫丫,這下可以去賣菜了。”

“劉大哥,怎麽會這樣,你難道是神仙?”丫丫不像狗剩子心思那麽單純,但是,他卻并不知道,就算是大羅金仙來了,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呵呵,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腦子裏想叫它們快點長,它們就長了。”劉辛的眼睛看着丫丫,露出幾分得意的神色。

以這兩年丫丫對他的了解,知道他絕對不會撒謊,尤是這種表情下,更不會。

既然想不明白,就幹脆不要去想。看到現在已經是中午,丫丫決定,明天再去賣菜。于是,三個人七手八腳地将幾樣蔬菜收獲起來,然後,興高采烈地回到家。

丫丫将蔬菜都整理得幹幹淨淨,心裏很是興奮:現在這個季節,很少能見到蔬菜,明天,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想到這個,丫丫興奮的有點睡不着覺。自從爹爹遭遇不幸,家裏的重擔落到她的身上,丫丫一直苦苦支撐,才勉強維持溫飽。

到了半夜,她意外的發現,外屋的油燈依舊亮着。丫丫不免有些奇怪:家裏燈油好像是用沒了,剛才還想着,等到明天賣了菜,買點燈油呢。

于是,她披好衣服,來到外屋,只見劉辛還是那個她已經看了兩年的姿勢,雙手托腮,盯着油燈發愣。而桌上的油燈,依舊十分明亮,火苗比平時還高。

丫丫走到桌前,向燈盞裏面瞧了瞧,裏面并沒有燈油,甚至就連燈芯都沒有,可是,油燈卻就這麽燃燒着。

“劉大哥,這燈是怎麽回事?”雖然有白天的事情做鋪墊,丫丫還是趕到非常震驚。

“沒什麽啦,我想叫它亮着,它當然就會一直亮下去。”劉辛依舊癡癡地說着,似乎這件事是天經地義。

跳動的火苗照在他的臉上,竟然叫丫丫忽然産生一種神秘而又神聖的感覺。她盯着劉辛看了半晌,搖搖頭,然後又回到裏屋。這一夜,她再也沒有睡着。

第二天早上,吃完了早飯,丫丫就挑着菜籃子出門。直到傍晚的時候,她才披着一身霞光歸來。一進門,就興沖沖地給狗剩子遞過去幾只糖人,然後,就來到劉辛面前,把一件嶄新的大褂塞到他的懷裏。

晚飯也異常豐盛,狗剩子吃到了過年的時候都沒有吃上的豬肉。他盯着菜盆,兩眼爍爍放光。一邊吃,一邊眉開眼笑。

劉辛吃得很少,這兩年,一直都是這樣,丫丫給他夾了一大塊豬肉,他也就放進嘴裏,嚼得十分香甜,最後,還沖着丫丫嘿嘿一樂。

等吃完了飯,狗剩子拍着肚皮,忽然想起什麽,興奮地對丫丫說道:“姐姐,今天我和劉大哥閑着沒事,把家裏的菜籽都給變成了蔬菜。”

說完,把丫丫拉到房後,只見在陰涼處,堆着幾座小山一般的蔬菜。

“這麽多,劉大哥,你累壞了吧?”丫丫轉頭看看劉辛,只見他依舊憨憨地笑着,在星光的照耀下,丫丫第一次發現,劉辛的雙眸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明亮。

“姐,說起來你都不會相信,劉大哥就把菜籽往地面上一放,然後,就開始生長。你看,這些菜根上面,一點土都沒有。”狗剩子興奮的嚷着。

丫丫點點頭,現在,劉辛做出任何事情,她都不會再驚訝。

三個人把菜都運到屋裏,開始分成一小捆一小捆的,方便明天交易。忙完這些,已經是半夜,丫丫和狗剩子實在累極了,回到裏屋,到頭便睡,而劉辛,則繼續趴在桌子上發呆,那盞油燈裏面,依舊空空蕩蕩。

第二天,丫丫要去賣菜,可是卻又發愁:這一次的蔬菜實在太多,她根本就挑不動,也裝不下。

狗剩子眼珠一轉,來了主意:“姐姐,我和劉大哥跟你一起去吧,劉大哥力氣大,挑擔子沒問題。”

丫丫沒辦法,也就答應了。狗剩子頓時樂得直蹦,他早就想到鎮子上去見識一下,不過,一直沒有機會。在他的心目當中,那個叫望海的小鎮,就是天堂。

在劉家莊通往望海鎮的路上,遠遠走來三個人。當先是蹦蹦跳跳的狗剩子,後面跟着劉辛,他挑着一個超級大擔子,每一個都跟小山一般。

而最後面,則是健壯的丫丫,她只比空手的狗剩子強一點,胳膊上挎着一個小筐。臉上,蕩漾着春風一般的笑意。

望海鎮距離劉家莊足有二十幾裏,足足走了将近一個多時辰,這才到達。一進鎮,狗剩子的一雙小眼睛立刻就不夠用,嘴裏不疊聲地贊嘆:“哇,大道都是石頭鋪的——哇,還有用石頭搭建的房子,屋頂還會發亮……”

在一個比較繁華的路口,丫丫招呼劉辛停下,昨天,她就是在這裏賣菜的。根本沒用她吆喝,兩座小山一般的蔬菜就引起人們的注意。

很快,人群就聚攏過來,你兩捆,他三捆,小山迅速在降低高度。丫丫則一個勁往口袋裏裝銅錢,偶爾也有散碎的銀子,等到擔子快空的時候,口袋也已經快要滿了。

擦擦額頭上的汗珠,丫丫心中滿是甜蜜:這一天,比一年賺得錢還多。

就在這時候,一夥壯漢忽然擁過來,為首一個,長得五大三粗,來到丫丫面前,甕聲甕氣地說道:“小丫頭,昨天在這賣菜,大爺見你是個村姑,懶得理你,今天又跑來,可就沒那麽便宜,快交錢,二兩銀子。這條街,是我們哥幾個罩着。”

“憑什麽給你錢,這菜,是劉大哥好不容易變出來的!”狗剩子理直氣壯地向大漢吼道。

“小屁孩也敢對老子吼,兄弟們,一起上,先打人,再搶錢!”大漢一聲怒吼,他早就盯上了丫丫手裏鼓鼓的錢袋。

狗剩子立刻就被一個大漢提着衣領,拎到半空,還有一個家夥,很無恥地伸出雙手,向丫丫的前胸抓去。丫丫已經是十八歲的大姑娘,發育的很好,胸前隆起兩個高高的山峰。

丫丫一聲驚叫,閃到劉辛的身後,然後盯着為首的大漢道:“你們這樣胡作非為,還有沒有王法!”

這時候,狗剩子被抓極了,在抓着自己的手臂上咬了一口。那個人見手臂上出現兩排牙印,還滲出鮮血,頓時惱羞成怒,伸出另一只大巴掌,運足力氣,向狗剩子的臉上扇去。

“不要——”丫丫和弟弟相依為命,見狀不由驚叫起來。可是,遠水不解近渴,大漢蒲扇一般的手掌,狠狠落在狗剩子的臉上,立刻,狗剩子口鼻冒血,臉上如同吹氣一般的鼓起來。

“放開狗剩子,你給我滾,嘿嘿。”随着劉辛不慌不忙的聲音,那個大漢忽然松手,然後,身體向後仰倒,來了一串後滾翻。

“哈哈,你還真聽話,叫你滾就滾——哎呦,好疼——”狗剩子地坐在地上,指着那名大漢,哈哈笑了兩聲,牽動了被打之處,立刻又疼得龇牙咧嘴。

為首的惡漢立刻又把目光瞄準了劉辛,盯着劉辛看了半天,疑惑地問道:“你是傻子?”

劉辛竟然出乎意料地點點頭,然後說:“我讨厭再看到你們,你們都滾蛋。”

那個惡漢立刻身不由己地栽倒下去,然後,身體開始向後翻滾。其他幾個手下,也都是如此。

惡漢滾出十幾丈,這才停住,他從地上爬起來,驚恐地望着劉辛。忽然,他的嘴裏喊了一聲妖怪,然後,撒腿便跑。眨眼間,幾名大漢全都跑得幹幹淨淨。

丫丫把狗剩子從地上攙起來,愛憐地用衣袖輕輕給他擦拭臉上的血跡。狗剩子疼得眼淚在眼圈裏直轉,但就是沒有掉下來。

這時候,劉辛也湊過來,看到狗剩子下半邊臉上血跡模糊,他忽然伸出手,慢慢在空中一抓,只見空中立刻有絲絲霧氣開始往他的手上彙聚,很快,一粒雞蛋黃大小,圓溜溜,白閃閃的珠子出現在他的手中。

擦擦額頭上面的汗珠,劉辛把那個珠子放到狗剩子的嘴邊:“嘿嘿,吃吧。”

雖然覺得這個珠子有古怪,但是,狗剩子還是毫不猶豫地将它吞到嘴裏。那珠子一點也不堅硬,入口即化,還沒等狗剩子去嚼,就只剩下滿口的香氣,珠子已經消失不見。

而狗剩子臉上高高腫起的地方,轉眼間就恢複如常,火辣辣的感覺也瞬間消失。他興奮地跳起來:“姐,我全好了!”

說完,他才發現,剛才這一蹦,他已經高高地躍起,現在,所處的地方,比大街兩旁的房子還要高出一大截。

第 479 章 ∶疑點與責任人

第四百七十八章∶疑點與責任人

其實別看表面上何飛向何萌問的這個問題說的很随意而且也好像與怪病無關,但實際上對于何飛來說這卻極有可能是事情的關鍵,至于原因則來源于之前有人猜測這事物可能與食物中毒有關,畢竟不管怎麽說學校裏的食堂對他而言目前仍然是一個重點懷疑對象。

是的,從何飛問出這個問題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下定決心自己要介入這件事情的調查!因為只有這樣自己的妹妹或許才又一線生機!這同時也是身為其兄長的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還有一點不得不說…別看表面上何飛與妹妹說話時臉上的表情始終是一副溫柔的模樣可是其內心深處卻早已是布滿了滔天怒火!!!

(畜生!這到底是誰做的這件事!?是個人?還是一個組織或團體!?亦或是…鬼!?總之不管是誰!只要被我找到…那我就絕對不會放過他!!!)

不料經何飛剛才這麽一問床上的何萌則也如同剛剛回想起了什麽事情似的露出了些許的怪異之色,接着她便向何飛訴說道“其實經你這麽一問…我倒還真的想起了一件比較奇怪的事。”

聽妹妹這麽一說何飛也像是抓到了什麽關鍵點似的急忙追問道“哦?那快說說看。”

“嗯,這個消息我也是在得病後通過電話從我們班的班主任那裏得知的,由于我們學校的食堂是屬于私人承包,所以在事發的當天晚上食堂的許經理就被前來調查此次事件的警察給抓進了警察局,一開始在得知許經理被抓的消息時,當時凡是患病的同學們不管是在家裏修養的還是在醫院裏住院觀察的皆是紛紛拍手稱快,這家夥據說是校長的一位遠房親戚所以才能夠獲得學校食堂的承包權,平常學校食堂菜做的不怎麽好吃而且還貴..額…扯遠了,總之許經理被抓後同學們自然都很高興不說更何況大夥兒也都認定了這是一場校園集體食物中毒事件,那麽許經理被警察抓走必定是大快人心,不過奇怪的是…咳咳…咳…!”

說到這裏何萌則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而一直在旁邊認真傾聽的何飛也像是終于想到了什麽似的急忙跑到客廳的飲水機那給妹妹接了一杯溫水遞到了其手裏,至于何萌在接過水後也只是用無奈的眼神看了眼自己的這個哥哥…同時心裏暗自嘆氣:哎,自己的這個哥哥聰明倒是聰明,但在感情方面就有些小白了,而且還不太會照顧人,幸好自己只是她的妹妹,如果是他的女友的話咳嗽了這麽這家夥多次才想起來去端水…估計她早就被氣得當場提出分手了,哎,難怪自己的這位哥哥一直找不到女朋友…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何萌在心裏對自己兄長的腹诽而已,在喝了一杯水并将水杯重新遞還給何飛後何萌便繼續說道“雖然一開始食堂許經理被抓的事讓患病的同學們在得知此事後還都挺高興,可根據後來傳出的消息…實際上許經理本人也在進入警局沒多久便發生了與同學們一模一樣的症狀,不僅如此,周四當天那些在食堂裏值班的員工亦或是廚師們也都是在晚上清一色出現了怪病症狀,目前許經理與他手底下的這些員工們也都被警方統一安置在市武警醫院的病房裏正逐個進行調查盤問,可這些卻依舊還不是最大的疑點,真正讓我與其他同學們詫異的是…校長!”

“嗯?校長?校長怎麽了?還有你所說的詫異又是什麽意思?”.

“這很簡單啊,我之前說過當天凡是在校園內的人不論是學生老師亦或是其他工作人員皆是染病了甚至就連食堂的人也不例外,可奇怪的是…還有一個人在周四的當天也處于學校裏可是…可是卻并沒有沾染上那種怪病!而這個人便是我們學校的校長…韓麗穎。”

然何萌此言一出,一直坐在床邊的何飛卻是在這一刻猛的站了起來!

“你是說校長沒事?”

兄長這個有些驚訝的反應自然在何萌的理解之中,所以在聽到何飛用疑惑的口吻确認這個事實的時候何萌也只能依舊重複道“對啊,這件事不光我一個人知道凡是患病的同學老師們也都知道了,事實上不光是食堂的工作人員在事發的當晚被警察帶走了第二天韓校長也同樣被警方帶到了警察局進行了一番盤問調查,只不過…只不過奇怪的是…與被作為重點懷疑與調查對象的食堂人員不同,韓校長據說早上被帶到警局可當天中午就被放出來了。”

“什麽!”

或許是察覺到自己的反應有些激烈,在震驚過後何飛便強行壓住了自己的情緒重新坐回了床邊,然後放緩語氣向目前正用驚訝目光看着自己的妹妹重新說道“校長居然從警局裏被放出來了?市裏發生這麽大的事目前也早已經在全市裏傳的沸沸揚揚了吧?按理說校長就算與食堂那些重點嫌疑人不同也不算是重點懷疑對象…可無論怎麽說這家夥身為一校之長也絕對要承擔部分責任的,并且按照相關法律在事件調查清楚前校長也絕對不能離開并且也要一直扣押在警局裏才對,怎麽…可怎麽當天就被放出來了呢?”

“你問我?我又去問誰?當時很多孩子患病的家長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個個都被氣得不輕,有的家長成群結隊去警局門口去鬧,也有些家長則去校長家所住的地方讨公道,然而實際上凡是去警局門口抗議警方随意放人的家長們警局根本就不予理睬,至于去校長家門口讨公道的家長則根本就沒有看到過校長的影子,聽校長的鄰居說韓校長自從那天被警局釋放後就在也沒有見其回過家,校長就這樣消失了。”

經過與妹妹的這番對話何飛雖然依舊不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不過至少他從妹妹的口中得知了不少有價值的情報,所以在妹妹的那番話說完後何飛也是在心裏把懷疑對象從從食堂擴展到了校長那,不光如此,在接下來即将行動的調查中他心裏也已經有了一些大體的盤算,然而正當接下來他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忽然!兄妹二人卻同時聽到了客廳的大門外傳來了一陣鑰匙開鎖的嘩啦聲,幾秒後一聲房門被打開的聲音與一陣沉穩的腳步聲伴随着一個渾厚且富有磁性的男人的聲音則也同時傳入了兄妹二人的耳朵裏:

“萌萌,爸爸下班了,你醒了嗎?”

聽到這個聲音後,何萌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不過何飛卻是在全身猛的一顫後迅速的轉身向門外的客廳跑去!最後在他跑出卧室的那一刻…他便看到此時在客廳內正站着一名樣貌與何飛有七八分像似中年男人!

只見這中年男人穿着一件很普通的灰色上衣與黑色的褲子皮鞋,身高與1.75米的何飛差不多高,至于那張與何飛非常相似的臉上則分布了一些歲月留下的皺紋和部分沒刮幹淨的胡渣子,整個人整體上給人一種非常可靠的感覺,但嚴格的來說這個男人給外人的第一印象卻是一名很有魅力的中年男人,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何飛的父親!

“爸!”

自然而然的,何飛在看到父親的第一眼就毫不猶豫的叫了出來,不過這名中年男人在看到何飛後卻是冷不丁的表情一滞,當然他有這個反應也很正常,畢竟兒子出現的也實在是有些突然了,然在徹底看清自己眼前的這名青年就是自己的兒子後,中年男人那原本同何飛母親一樣憔悴的臉上也是瞬間露出了欣喜之色!同時也不由的張口回答道“飛飛!你回來了!?”

與平常嚴肅且非常關心孩子學業的母親不同,在何飛的印象裏父親一直都是一個很樂觀開朗的人,所以在看到自己兒子出現在面前後何父便直接與走到身前的兒子互相來了個大大的擁抱,而身體感受着父親那蒼勁有力的雙臂後何飛也是心中寬慰,看來父親的身體也依舊如以往那樣健康的很,其實這也是廢話,他父親不僅健康而且體力也比一般人要好不少否則怎麽可能幹得了這麽辛苦的煤礦工呢?

話歸正題,長達一年多不見的父子待擁抱完畢後,與兒子一樣性格樂觀開朗的何父也沒有像之前的何飛母親那樣下一刻就問兒子學校的問題,反而是與何飛一起坐了到沙發上接着就面露微笑着朝兒子打趣道“這一年不見我突然發現你小子的個頭竟然又長高了些許,剛才在擁抱時我還特意對比了下似乎你比你爸我高了那麽一兩厘米。”

“嘿嘿,爸你還是那麽喜歡開玩笑…”

目前許久不見的父子二人就這樣在客廳的沙發上聊着天,至于卧室裏的何萌也是在床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畢竟外面的這兩個男人可是與母親一樣是她最愛的人,雖然無力起床的她無法參與其中同時也看不到外面的場景但從外面那其樂融融的交談中她同樣也能深切的體會這種家庭的溫馨,可一想到自己目前得的這個怪病原本平靜的她其內心也莫名變得有些傷感,接下來…她努力的掀開被子看了眼自己那蒼白的身體與在過不久也将變白的雙腿…不知怎麽的…這一刻的她其心裏居然莫名産生了一股極為不祥的預感與猜測…或許…或許幾天後當她全身完全變白的時候…她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了…

未完待續…

PS:感謝書友「壹佰減拾是玖拾」的打賞!

第 491 章 大張旗鼓的約會(下)

皇帝坐在龍椅上,神色變幻莫名,他本就疑心重,這次的目标卻是對準了太子趙恬。

而錦安候府中,古月華可不知道自己随意想個法子,成全太子妃與趙恕的見面。會讓皇帝對趙恬産生這麽大的疑心。這算是意外之喜了。

而皇帝召見太子,也從一定程度上避免了這次見面被撞破的可能性。畢竟這時候,古月彤還不希望自己與趙恕有私情的事情被太子知道。

侯府裏,趙恕一進府門,便被侍衛領着去了海棠院,古月彤正在那裏等着他。

而趙钰,則是被領進了芷蘅院裏。

“七皇嬸,你怎麽病的這樣重!我七皇叔知道麽?”趙钰一進門,便看見古月華躺在床上,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又是吃驚又是好奇。

古月華沒好氣道:“你難道不知道我爹去世了麽?”

“嘿嘿,這麽大的事情,我自然知曉!只不過我一見到皇嬸,就忘記了而已……”趙钰沖着古月華呵呵一笑,轉頭的瞬間,卻瞧見一個面容姣好的年輕少女正對着自己怒目而視。他不由一呆,忙問道:“皇嬸,你這有客人啊?”

古月華瞧了他一眼,笑的意味深長:“既然稱呼我一聲皇嬸,那我就不客氣了,趙钰,你真不知道她是誰?”

趙钰聽了這話,不由的上下打量任佳穎兩眼,疑惑道:“這麽美的姑娘。侄兒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說着,眼中露出一絲驚豔之色來。

任佳穎登時怒了,當即大罵道:“好色之徒!”

趙钰只覺得莫名其妙:“這位小姐,本殿下誇你長的好看。又沒對你咋地,怎麽就是好色之徒了?”

“你不是已經有未婚妻了麽?”任佳穎氣呼呼道。

趙钰聽了這話,哦了一聲,點點頭道:“不錯!本殿下的确是已經有了未婚妻,而且馬上就要成婚了,小姐你問這麽多,難道是想嫁給本殿下?可惜了,聽說本王那未婚妻是母老虎一型的,知道此事一定會大怒,本殿下沒這個膽子啊!”說着,還沖着任佳穎啧啧兩聲。

他慣會油嘴滑舌,此刻在古月華面前竟然也是如此。當即就将任佳穎氣壞了。挽起袖子來便想狠揍趙钰一頓,幸虧古月華一把将她拉住了。

“趙钰,你胡說八道什麽?這是佳穎!你的未婚妻!”古月華無奈道:“之前不是讓人傳信給你了麽?”

趙钰光棍道:“我忘記了。”

任佳穎氣的咬牙切?。真恨不得沖上去暴打趙钰一頓,這人花心也就罷了,竟然給她安上母老虎的罪名,也真是好笑!

“皇嬸,這當真是任小姐?”趙钰轉過了頭,饒有興致的瞧了任佳穎一眼,道。

古月華聞言,當即點點頭:“是啊!怎麽樣,高攀人家的滋味怎麽樣?”

問這句話的時候,她心中有些感慨萬千。沒想到,趙钰竟然變成了這幅樣子,半年之前,他還在乾清宮裏當着所有皇親國戚的面兒,求皇上将自己賜婚給他,可是半年之後,當她知道那一切都不過是他裝出來的。這小子便肆無忌憚的恢複到了本來的樣子。

油嘴滑舌,愛調戲女子,這難道就是趙钰本來的樣子?

古月華對他實在是無語,恨不得命琥珀揍他一頓,但想起對方是皇子身份,她便打消了這個想法,轉過身去對着任佳穎笑眯眯道:“佳穎,我要喝藥了,不如你與三皇子出去逛逛如何?後花園裏的芍藥開的不錯,正是觀賞的時節。”

“不去!”任佳穎狠狠的沖着趙钰翻一個白眼,道。

從前沒見面的時候,她就對趙钰無感,此刻見了真人,還是這幅德行,她心中越發的更不喜了。

“去吧!”古月華毫不氣餒的勸道:“他不是說你是母老虎麽?你不能白擔了這個名聲吧?”說着,給任佳穎使了個眼色。

任佳穎看到這一幕,眸子一亮,忙點頭道:“好!我去!”說着,轉頭瞧了趙钰一眼,冷笑道:“三皇子,相遇不如偶遇,月華既然說了,那咱們就出去走走吧?”

“本殿下樂意之至!”趙恬聞言,一口便答允下來,眉飛色舞道:“任小姐,本殿下能娶你為妻,當真是三生有幸啊!”說着,卻又皺了一下眉頭道:“等等,你怎麽能直呼三嫂名字呢?沒禮貌!”

任佳穎聽了這話,無所謂的聳聳肩,理也不理趙钰,轉頭對着古月華笑道:“月華妹妹,你好好休息,我等下再回來看你,給你帶最好看的花!”說完,施施然走了出去。

趙钰站在那裏,被一句月華妹妹給雷的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古月華忍俊不禁道:“趙钰,你還愣着做什麽?快去啊!

“哦,好。”趙钰聽了這話,忙點點頭,轉身退了下去。

古月華瞧着這一幕,卻是笑着搖了搖頭。任佳穎與趙钰這一對,說不定還真的能擦出火花來。

……

海棠院裏。

廉親王趙恕跟在雲朵身後,一步一步的穿過院子裏的枝繁葉茂的花叢,來到上房門口。

“王爺,您請進吧!太子妃娘娘就在裏面,奴婢就不送您了。”雲朵低聲道:“還請王爺放心,這侯府四周都布置的有人,絕對沒有人會闖進來,只不過,王爺能與太子妃相見的時辰只有一個小時,時辰一到,您就必須得要離開,還請王爺見諒。”

趙恕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雲朵一眼,他眼光銳利,自然能看的出來這個丫鬟是會武功的,彤兒身邊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厲害的丫鬟?難道是太子分派給她的人?

想到這裏,趙恬心中登時湧上一絲苦澀來。可是,他又不甘心的問道:“請問姑娘,你是誰身邊的人?”

“王爺,奴婢是二小姐身邊的人,你難道不知道麽?”雲朵詫異的瞧了趙恕一眼,卻是微微一福身,請了個安道:“奴婢退下了。”

原來是古月華身邊的人!趙恕登時松了一口氣。

目送着雲朵離開,他轉過頭去瞧了一眼面前的屋子,深吸一口氣,擡腳跨上了門前臺階。

一旦開始走,他便再不停下,推門,過屏風,入正廳,這一切一氣呵成。

但是當正廳裏站在窗前的那個窈窕身影映入眼簾之時,趙恬便猛的一下子站住了,用一種顫抖的聲音喊道:“彤兒!”土住冬技。

古月彤一下子便轉過了身。

“王爺!你可算是回來了!”她的臉上泛出一絲驚喜來,猛的擡腳朝着這邊奔了過來,一下撲進了趙恕的懷裏。直到此刻,她才覺得心裏面安定了一些。

然而趙恕卻是往後退了一步。低頭緊緊的凝視着她,深情道:“我回來後還沒來得及換衣裳。身上髒,別弄髒了你的衣裳!”

“我不管!”古月彤上前一步,猛的撲進他懷裏捶打着他的胸膛道:“你明明知道我們見面的時間不多,怎麽還關心衣裳!”

趙恕低下頭去便要親吻她的嘴唇,然而古月彤卻一下子閃開了。

“彤兒,這是為何?”趙恕面色一白,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來。

古月彤瞧了他一眼,沉聲道:“我父親才剛剛去世,我不想做出什麽親密之事,你可明白?”

趙恕聽了這話,神情一下子便緩了下來:“我懂!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的!”

“你來摸摸看。”古月彤說着,忽然伸出手去,一把抓住趙恕的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低低道:“這裏面有咱們的孩子……”

“那孩子,是我們倆的?”趙恕聽了這話,登時渾身一震,他不可置信的瞧了古月彤一眼,低下頭去将雙手放在了古月彤的小腹上,雙眼裏都是炙熱。

“是!”古月彤點點頭,溫柔一笑,道:“為了給他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我對太子虛與委蛇,你,你可不要誤會我……”

趙恕聽了這話,神情卻有些遲疑:“彤兒,你,你跟他……”

古月彤聽了這話,登時低低的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可我告訴你,太子并未碰我,他唯一一次夜宿我宮中,還是被我灌醉了酒的,他什麽都不知道!但是這個孩子,卻有了身份……”說着,她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的小腹,笑容溫柔而又溫暖。

趙恕聞言,登時嘆息一口氣道:“彤兒,真是對不住,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定會讓他光明正大的認祖歸宗!”

“恩,我等着那一天。”古月彤将頭靠在趙恕懷裏,低低問道:“你這一趟出去,一定很辛苦吧?”

“不辛苦!只要能見到你,比什麽都強!”趙恕拍着她的肩膀道。

古月彤卻擡頭瞧了他一眼,開口道:“王爺,之前我跟你提過的事情你還記得麽?我,打算跟小妹合作,共同幫助三皇子趙钰登基,這事兒你怎麽看?”

“她們支持的人,是趙钰?”趙恕聽了這話,登時吃了一驚。

古月彤點點頭,道:“不錯!正是他!”

趙恕聞言,卻是沉思起來,好一會兒才道:“他們眼光倒是不錯,趙钰在幾位皇子當中,實力并不比太子弱,如果再加上我與靖王,那他這個皇帝,是當定了!”

“王爺,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也想争這個位子?”古月彤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趙恕兩眼道。

第 478 章 新生

劉家莊是冤魂海邊的一個小村子,裏面只有四五十戶人家,全都是劉姓,所以稱之為劉家莊。

村民的生活來源有兩個:平時種地,等到海魂大會的時候,也出海淘金,賺點外塊。只不過,能在冤魂海裏面發財的人實在太少,而且,發了財的人家,立馬就搬出張家莊,所以,這裏一直都是一個比較貧窮的地方。

劉老漢就是村子裏的一個普通的村民,一個兒子才八歲,名叫狗剩。另外還有一個十六歲的女兒,名叫丫丫,村裏的孩子,也都沒什麽正經名字。劉老漢的老伴在生兒子的時候,難産而亡,爺三個就這樣辛苦度日,雖然緊緊巴巴,好在兩個孩子都十分懂事,小日子倒也溫馨。

這一天,是劉老漢搭乘別人的船出海歸來的日子,所以,大清早,丫丫就帶着狗剩,趕到海邊,忐忑地等候父親的歸來。

此時,太陽剛剛從東天升起,紅彤彤的霞光鋪滿海面,連波浪都被染成紅色。狗剩身上穿着一個藍布褂子,頭上梳着個找天一把抓,赤着腳,在海邊的沙灘上玩。忽然,他扯着清脆的嗓子喊起來:“姐,快過來,這邊有個淹死鬼。”

丫丫正在向海上眺望,其實,一般出海歸來,都是在中午左右,姐弟倆來的實在有點早。

聽到狗剩的尖叫,丫丫連忙跑過去。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從小貧寒的生活,丫丫也磨練出一副傻大膽。

果然,在那邊的沙灘上,仰面朝天躺着一個人,一動不動,可以看出,是一個青年男子,相貌很普通,不過臉色白得吓人,叫丫丫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看過的死人面孔。

“姐,咱們還是走吧——”狗剩顯然是有點被吓住了。

“也許是在海魂大會的時候,下海尋寶的可憐人,我去瞧瞧還有沒有氣。”丫丫想起了下海未歸的父親,忽然起了憐憫之心。

狗剩撿來一個被海浪沖上來的樹杈,拿在手裏,跟在姐姐的身後,距離那個死屍幾步遠的時候,就伸出樹枝,在那個人的身上捅了兩下。

沒有反應,看來确實是一個死人。不過,丫丫畢竟比狗剩細心,她似乎看到,那個人的胸口還在微微的起伏,似乎還有氣的樣子。

“狗剩兒,你去摸摸那人的心口,看看還跳不跳?”丫丫向弟弟下令。

狗剩子可沒膽去摸死人:“姐,要去你就自己去吧,我可害怕晚上做惡夢。”

丫丫雖然是女孩子,但是,這樣的小地方,并不講究什麽男女之防。她大着膽子湊上去,将手指放在那人的鼻子下面,可是卻感覺不到氣息。

又把手放到那人的心口,丫丫的心中一顫,果然有細微的搏動傳入她的掌心,這個人還活着。

“小弟,他還活着,不是死鬼。來,你幫我一把,将他弄回家去。”丫丫的本性很淳樸,劉老漢也經常告訴他們一些樸素的做人道理。

聽說不是淹死鬼,狗剩子也就不那麽害怕,幫着把那人弄到姐姐的肩頭。丫丫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雖然是姑娘家,但也有把子力氣。

姐弟倆歇了四五回,才把這人弄回五裏之外的家中,兩個人都累得汗流浃背。丫丫的臉上紅撲撲的,煥發着青春的氣息,看起來也挺可愛。

不過,這一路上折騰了将近一個時辰,那個人竟然還沒醒過來。丫丫把他放到父親睡覺的木床上面,然後叫狗剩給這人脫衣服,自己則到外屋,熬了一鍋姜湯,用一個粗糙的大碗盛了。

“狗剩兒,衣服脫完了嗎?”丫丫在外屋喊道。

裏面傳出狗剩的答應聲:“姐,這人的衣服不怎麽濕,我根本就弄不動他,就這樣吧。”

丫丫也就端着姜湯走進屋,然後,用勺子慢慢往那個人的嘴裏送。那人眼睛雖然緊閉,卻也知道吞咽,一大碗姜湯,竟然都進肚。

丫丫就把他重新放倒,蓋上父親的大被,她能做的,也就這麽多,就在剛才,為了熬姜湯,家裏剩下的最後一點紅糖都用上。為此狗剩子已經惦記了挺長時間,卻一直沒能得手,而且,手背還被丫丫打了一巴掌。

忙活完了,丫丫這才想起正事,連忙叫狗剩子看家,自己則連忙趕奔海邊。可是,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見父親乘坐的大船回來。

丫丫的心漸漸懸起來,不過,天已經黑了,也只好忐忑不安地回家。

進了屋,桌上已經點起昏黃的油燈,丫丫驚訝的發現,那個人已經醒了,正坐在一把椅子上,雙手拄着腮幫子,兩眼呆滞地盯着桌上跳動的火苗。

“你醒了!對了,你姓什麽叫什麽?”能救活一個人,丫丫的心裏多少也有一些興奮。

那人搖晃着腦袋,想了半天,這才擡起眼睛,迷茫地望了丫丫一眼:“我不記得了——”

狗剩子将姐姐拉到一邊,小聲在她耳邊嘀咕道:“姐,這人好像是傻子。問他什麽,都說不知道,還是把他趕走吧?”

丫丫搖搖頭,父親未歸,在她的心頭壓上一塊巨石,再不忍心看着別人受苦受難,她試想了一下:如果父親在家,以他淳樸的性子,一定不會把這個人趕走。

這時候,那人盯着火苗,沒頭沒腦地問道:“這是哪兒?”

“我們這個地方叫劉家莊,我叫狗剩,她是我的姐姐,叫——”狗剩子的話還沒說完,那人使勁拍了一下腦袋:“我想起來了,我也姓劉,我的名字叫劉辛,還有——還有——想不起來了。”

“不用着急,以後慢慢想。”丫丫心緒不寧,安慰了他兩句,然後就進了裏間屋。這一夜,丫丫惦記着父親,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救下的那個人也一直坐在桌子前面,盯着油燈,嘴裏喃喃着:“這個火苗是從哪裏來的?怎麽還會一直跳啊跳啊,嘿嘿……”一直到燈油耗盡。

第二天下午,在海邊等候的丫丫終于聽到消息:父親乘坐的那艘船沉了,船上的幾十個人,全部葬身冤魂海。

雖然這樣的事情每一年都會發生,但是,丫丫卻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會發生在父親的身上。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一言不發地倒在床上,蒙頭大哭。狗剩子也發現一些異常,一個勁的追問,丫丫抱住弟弟的腦袋,嚎啕不已:“狗剩兒,咱爹坐的船翻了!”

狗剩子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麽,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爹——”然後,就昏厥過去。

那個叫劉辛的人,則坐在桌前,依舊雙手托腮:“為什麽要哭呢,嘿嘿——”

這一夜,村子裏面幾乎家家戶戶都是一片哭聲。

三天之後,丫丫也從悲痛中回到現實,爹爹雖然死了,但是,生活還得繼續,年幼的弟弟還需要她來撫養。而那個劉辛,她也并不準備攆走,同是可憐人啊。

還好,劉辛的樣子看起來雖然癡癡傻傻,但是,什麽活都能幹,而且,似乎也不知道什麽叫累。只不過,無論幹什麽活,都會忽然間發傻。

比如,叫他去給莊稼拔草,他忽然就會迷糊起來,嘴裏一個勁叨咕:“小草為什麽會長高?”

給莊稼澆水,把水桶挑到地頭,他也會望着清澈的水流,癡癡地說:“好玩,水為什麽會流?”

開始的時候,狗剩子為此笑破肚皮,這也給剛剛經歷喪父之痛的姐弟帶來了一絲快樂。長此以往,對于劉辛怪異的舉動,姐弟兩個也就也就習慣。

到了晚上,劉辛的精神頭也是十足,會整宿坐在桌子前面,望着火苗發呆,如果油燈滅了,就會爬到窗臺上,仰望外面的夜空。

除了剛開始來的那一天,丫丫和狗剩從來就沒有見他睡過覺。為此,狗剩子還着實羨慕了很多天,要是不用睡覺,是不是天天玩的時間就更長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一轉眼就是兩年,狗剩子也已經将近十歲,又長高了一頭多,而丫丫,也已經是十八歲的大姑娘。

就連劉辛,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在來到這裏一年之後,就再也聽不到他的唠叨聲,而且,那種癡癡呆呆的樣子,也大為改觀。

而更驚人的變化,也在這時候發生。這一天,三個人一起到菜地,給新長出的蔬菜澆水。照例是劉辛擔水,丫丫和狗剩澆菜。

丫丫獨自當家之後,每一年都要中上幾茬蔬菜,成熟之後,擔到幾十裏外的小鎮上去賣,也能換回一些油鹽錢,貼補家用。

菜地不遠處,就有一口水井,以往都是在那裏打水。丫丫将扁擔放在劉辛的身上,然後吩咐:“劉大哥,去井邊挑水吧。”

雖然不知道劉辛的年齡,但是丫丫覺得肯定比她要大,所以,一直就叫他劉大哥。

劉辛慢慢地搖搖頭,臉上露出憨憨的笑容:“我不去。”

狗剩子扮了個鬼臉:“劉大哥不乖。”

這時候,只見從劉辛的兩只手上,忽然湧出涓涓細流,很快,兩個水桶就被裝滿。

丫丫和狗剩子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丫丫忍不住驚呼:“劉大哥,你是怎麽做到的?”

“要是一下能讓這些菜長大就好了,姐姐就可以給我買好吃又好看的糖人。”狗剩子咂咂嘴,小孩子的想法就是奇特。

劉辛的臉上依舊挂着憨憨的笑容:“我可以試試。”說完,他的兩手伸出,然後嘴裏叨咕起來:“小苗小苗快快漲,長大好給狗剩去換糖。”

第 478 章 防狼噴霧

因為這個思域俱樂部隊長,本來就是一個欺軟怕硬之人,先前他見到那些隊員沒有對他反抗,所以他自然将這些隊員當成了軟柿子,想捏就捏。

而如今他已經見到這些隊員都對他呼喊亂賣,明顯這些隊員已經是對他非常的惱怒了,這思域俱樂部隊長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如果自己這個時候,在跟這些隊員對着幹的話,那麽十有八九便會被這些隊員打得鼻青臉腫,哭爹喊娘的。

于是這名思域俱樂部隊長,立即心中暗暗說道:“這群隊員可真是那王八蛋,狗雜碎啊,我明明是他們的隊長,如今他們居然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橫行霸道,到這該如何是好呢?如果我跟他們繼續争吵的話,那麽他們十有八九便會對我攻擊,我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怎麽打得過這麽多人呢?但是如果我不給他們翻臉,那我豈不是太沒面子了嗎?我以後還怎麽當這個思域俱樂部隊長呢?”

思來想去,這個思域俱樂部隊還是決定先委曲求全,先假意對這群球員說好話,然後等到結束了這場比賽他,便再出手對付這些隊員,于是這個世界俱樂部隊長,當即來一個變臉絕活,直接滿臉陪笑的沖着這些隊員說道:“各位隊員我錯了,我先前不應該在你們面前耀武揚威橫行霸道,希望你們不要生氣”

“少給我廢話”

聽到這名思域俱樂部隊長,在自己等人面前滿臉陪笑的樣子,這群球員根本就沒有過多的搭理他,而是再度沖他說道:“我告訴你這個思域俱樂部隊長,我們這些球員都是那铮铮鐵骨男子漢,我們根本不想搭理你,而且我們剛才也說了,我們不希望吧私人的恩怨擺在球場上面,所以說現在即便你不對我們磕頭求饒,我們也不會怎麽樣你,但是等到比賽結束之後,我們一定要跟你有一說,有二說二”

“行,沒問題”

聽到了這些球員的要求之後,那思域俱樂部隊長立即是冷笑的點了點頭,随即心中再度暗暗罵道:“呵呵噠,你們這些王八蛋狗雜碎啊,還說什麽跟我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行我告訴你,等到比賽結束之後,就不是你們找我有一說一,有二說,而是我找你們,而且我找你們也不僅僅只是開口說話,而是要運用拳腳功夫,将你們打的服服帖帖,看你們以後還怎麽在我這個隊長面前耀武揚威,橫形霸道”

打定了主意之後,這思域俱樂部隊長立即再度帶領着這些球員,展開了下半場的比賽,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下半場那李翺好似天神下凡一般,可是火力全開。

開場僅僅五分鐘的時間,那李翺便是連續過了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四個人。直接再次沖到了自己那後防區,這頓時令那思域俱樂部隊長心中震驚不已。

雖然那思域俱樂部隊長,已經是拼命的回去協防了,但是這思域俱樂部隊長乃是司職前鋒,他即便是回防也需要時間,而李翺這個時候已經是來到了球門遠角,來了個遠角爆射,直接晃過了守門員,将球再次入網。

開局這僅僅五分鐘的時間,那李翺便再度進了一個球,直接引起了整個球場的歡呼,而這時那思域俱樂部隊長可謂是暴跳如雷,本來他還想怒罵自己這些隊員的,但是又見到那些隊員先前沖他反抗的樣子,他自然是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于是在這思域俱樂部隊長只能是再次帶球沖鋒,希望能夠憑借自己那逆天的速度,來沖破李翺等人的防線。

但只可惜這個思域俱樂部隊長,乃是一個井底之蛙,他認為他的速度可謂是非常逆天,但是但是在那李翺的眼中,這思域俱樂部隊長的速度根本就是慢如蝸牛。

那李翺回防之後,再度來了一個貼身禁防,沒過多久便斷下了這思域俱樂部隊長的球,知道這足球界可是流傳着一句話,不怕進攻的李翺,就怕回防的李翺,因為只要李翺一經回防必會斷球,這已經是成為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畢竟這李翺如今可是全能選手,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是爐火純青啊,而這時那李翺帶球之後,立即分給了蘇亞,接着蘇亞又再次分給了唐尋路,唐尋路又再次來個倒三角回轉,又再次分給了李翺。

這三人的一個互相傳球,已經是将大防守的隊員搞得暈頭轉向,本來這些隊員都是來防守李翺的,但是那李翺先前将球傳給了蘇亞之後,那些球員又去防守蘇亞,可是蘇亞又傳給了唐尋路。

而那唐尋路接球之後,連身形都未調整,直接傳過給了李翺,這時那李翺前方可是一片開闊,于是那李翺再度來個超級加速,如入無人之境,所向披靡。

吓得那守門員渾身顫抖,而就在這時,那思域俱樂部隊長已經是飛身趕到了這裏,此時那思域俱樂部隊長一邊跑着,一邊沖那李翺罵道:“李翺你這一個小雜毛,上半場你就進了我們四個球,如今你以為下半場你還能再進我們四個球嗎,我告訴你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由于這思域俱樂部隊長,心中對那李翺非常的惱怒,所以說他的防守力度也大了一點。

一個照面的功夫,便直接将那李翺踹倒在地,而這時這思域俱樂部隊長那正兒八經的犯規,也是引起了裁判的注意。

再加上如今他們是在這球門前犯規,所以說理應判罰點球,這可頓時吓得那思域俱樂部隊長冷汗跌出,因為他如今拼命的阻止李翺,就是為了不讓李瑤進球,而如今若是讓李翺在那進球門前進行點球的話,那麽這豈不是白白送給了李翺一個射門進球的機會嘛?

于是這思域俱樂部隊長,立即來到了裁判面前手舞足蹈的解釋,可是那裁判根本就沒有搭理他,而是讓他離開,否則就要對他噴防狼噴霧劑。

第 482 章 不說再見便是永別

“你在凡間叫什麽名字,還有你在凡間的女人都叫什麽名字,你在凡間的孩子叫什麽名字。”九香一連串的問題丢出來,雙目更是冷冰冰的盯着方蕩,最重要的是,九香身上蘊滿了力量,随時都會出手,顯然眼前這個林水只要有一個字回答錯誤,那麽九香就會毫不留情的将自己最強大的力量傾瀉在林水身上。

能夠修行到當下這種地步的人,每一個都是人精,每一個都聰明絕頂,都曾是自己所在世界的霸主枭雄,尤其是女子,所需要付出的就更多,想要欺騙她們當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這些問題對于林水來說根本不算是問題,林水當即回答道:“我在凡間叫林重水,到了上幽後在這滿是雲氣的地方,我怕自己的名字太沉,不能在雲中逍遙,所以去了重字,我在凡間的女人?都說麽?那太多了,我也記不住那麽多的名字,只說我的妻子吧,我有六個妻子,正妻叫做芸笙、其餘幾個叫做柳葉、孫淑、桂嬛、還有蒂娜、蒂嬌兩姐妹。我的孩子有三十三個,大兒子林厚、二兒子林德、三兒子……”

林水一口氣将自己六個妻子三十三個兒子的名字全都說了出來,這使得對面九香的面色略微好轉一點。

林水身軀之中的方蕩長長出了一口氣,幸好自己犯的錯誤不算太大,最重要的是九香沒有見識過六子陰珠的奪舍手段,恐怕這種将一個人的完整記憶一同剝奪的手段九香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甚至都沒有想過,這樣或許能夠打消九香心中的懷疑。

九香似乎還有疑惑,雙目之中雖然懷疑去了不少,但依舊在打量林水,顯然方蕩的那句求愛之語使得九香變得極為敏感,方蕩暗叫不妙,就算這次躲過去了,從今之後,九香或許都會懷疑他!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聲爆響,九香還有林水齊齊扭頭望去,就見遠處的天空中升起一到橘黃色的煙團。

這是門中用來示警的晶石。

看起來正是之前蘭若她們離開的方向。

九香叫了一聲糟,身形一動朝着那邊急速飛去。

方蕩疑惑的看着那橙色煙團,他調用林水的記憶終究比九香的反應要慢一步。

方蕩眉頭皺起,口中喃喃道:“不是說那兇物已經被曹長老殺了麽?”說完,方蕩連忙追着九香飛去。

對于方蕩來說,他或許已經給林水找到了一個不錯的死法。

此時一聲鶴啼,丹頂鶴從側面穿雲疾飛而來,感受到危險的鶴弟第一時間飛到了主人身邊。

方蕩看到鶴弟眼中光芒微微一閃,随後心中嘆息一聲,一個人如果獨往獨來,那麽想死就死,但當有人關心你親近你的時候,想死還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一想到鶴弟在得知林水身死之後一起殉葬的樣子,方蕩心中情緒就生出一種波動來,在方蕩腦海之中的金輪上那座灰敗色的九級黑浮屠陡然重現綻放油亮的光澤。

方蕩雙目微微閉起,明明只是一只和自己完全無關的畜牲,方蕩卻就是無法看着他那樣死去。

方蕩雙目猛的張開,手指一點,一團漆黑一下就将鶴弟包裹收起。

鶴弟在最信任的主人身邊那裏能夠反應過來?

鶴弟轉眼間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林水也跟着進來,吩咐他在這裏等着,之說自己有事情要辦,一時半刻無法回來,會找一個叫做方蕩的人來照顧它。

鶴弟雖然疑惑,卻還是點了點頭,老老實實的停留在一株大樹上,遠處有一座廢墟般的闊大城池。

随後林水身形一轉,走出了天書天地。

收了鶴弟,林水的雙目微微眯起,朝着煙火的方向疾馳。

遠遠的方蕩就聽到争鬥之聲,再近一些,方蕩就看到遠處有一頭身形足有六七米高,猶如一堆爛泥般通體漆黑的東西,九香正在圍着他不斷攻擊。

蘭若等女則顯然受傷了,她們的修為本就不算太高,驟然遇到能夠和九香這樣接近二品紫丹境界的丹士周旋的巨怪,受傷是自然,能夠支撐到九香前來救援,已經相當不易了!

不過方蕩看到她們之中少了兩個人,不用問,也知道,這兩個人估計已經難以幸免了。

方蕩一邊疾馳,一邊将雙目蒙上一層白色,五賊觀法,觀瞧那巨怪。

就見那巨怪化為一團漆黑的氣脈,濃稠厚重,幾乎如有實質一般,雖然不是完全的純粹,但也已經少見雜質了。

方蕩心中暗暗一驚,這樣的家夥遠比三品綠丹境界的存在還要強大,九香現在雖然能夠勉強跟它周旋,怕是也維持不了多久。

這一下就叫方蕩感到頭疼起來,方蕩想要找個合适的方法叫林水死去,這巨怪無疑是最佳人選,但問題在于,方蕩恐怕無法做到在林水被殺的同時保住自己性命這樣的事情。

或者換一種方式來說,碰上這樣的家夥,想死是正常的事情,想活下來才是難事,眼瞅着九香已經支撐不住了,對于方蕩來說,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想死的時候,現在應該拔腿就跑。

方蕩心中萌生出退意來,就在此時那巨怪爛泥般的身上猛的裂開一道鮮紅口子,從中噴吐出一股猩紅的光芒,忽的一下就将九香給包裹住。

随即九香就陷入那紅色的光芒中,似乎迷失在其中,左沖右突就是無法沖出,但從方蕩的角度卻看得非常清楚,九香就是在那紅光中來回轉圈而已。

随後九香被拖着朝着巨怪的靠近過去,不用問,九香将被巨怪身上裂開的那道口子吞噬下去。

此時九香的那頭坐騎丹頂鶴猛的發出一聲鳴啼,沒命的沖向那一到紅光,噗的一聲撞在紅光上,那紅光看上去雖然濃稠但很松軟,給人一種水泡般一觸即破的感覺,誰知那丹頂鶴撞在上面,長長的堅硬的鳥喙都撞歪了,直直從空中墜下。

“呵呵呵,沒想到今天運氣不錯,碰到你們這幾個小崽子,你們殺翁東老怪,我就吃了你們給他報仇!”那漆黑的巨怪甕聲甕氣的笑着說道。

随即巨怪身上再次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內中噴出一道更大的猩紅光芒,朝着蘭若等人覆蓋過去。

就在此時一片綻放着碧綠色光芒的樹葉當空飛來,拉出刺耳的尖鳴,朝着巨怪疾馳而去。

在樹葉之後,一道身影也朝着巨怪急沖過去。

此時的林水眼神堅定而清澈。

那一片樹葉在空中猶如種子一般開始衍生出一節樹幹,随後樹幹上生出片片樹葉,轉眼間就枝繁葉茂,化為一株巨樹,這巨樹不斷成長不斷膨脹,生出道道根系,那些根系猶如蟒蛇一般,饑渴無比的朝着巨怪紮去。

遠處看到這一幕的蘭若等人全都驚呆了,蘭若驚呼道:“葉丹,他将葉丹丢出來了,這……”

葉丹是一葉堂的丹士獨有的金丹,其實本身還是圓形的,只不過金丹外面有一層如同葉子一般的光、氣,使得金丹看上去就像是一片樹葉,所以就有了葉丹之名。

林水将葉丹丢出來,這就是要拼命了,就如同尋常丹士爆丹一樣,将自己的內丹化成無窮的力量施展出來,這種手段就是自殺。

爆丹是丹士們最後的尊嚴,內丹爆炸的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此時林水的內丹演變成了一株巨樹,無數根系狂舞着朝着巨怪紮去。

那巨怪冷哼一聲,但卻也不得不小心應對,爆丹非同小可,是一名丹士的一生精華所系。

巨怪收了籠罩住九香還有撲向蘭若等人的兩道猩紅光芒,身軀上開始裂開一道道的鮮紅的口子,剎那間就是數十道之多,此時的巨怪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擁有無數張大嘴的怪物,內中噴出一團團的腥臭紅芒來。

九香驟然脫困,随後就看到了那株巨樹,再之後就看到林水緊随巨樹身後沖向巨怪的身影。

九香微微一愣,不過是眨了一下眼睛,林水的那株巨樹已經和那巨怪噴吐出來的紅芒撞擊在一起。

天空中響起巨大的轟鳴,巨樹根系瘋狂的生長,汲取那紅芒入體。

九香看到這裏的時候,就知道,完了!

那紅芒侵入內丹,就算林水現在撤走三品綠丹所化巨樹也同樣沒有救了!

随着那株巨樹變成了醉酒般的殷紅色,随後巨樹爆炸了。

刺耳的轟鳴帶動着整個世界都在晃動,氣浪翻滾以九香的修為都被推着倒飛出去,身下的雲海瞬間被清空,露出雲海之下的凹凸晶石,晶石上洞文裂刻的蝌蚪文字驟然閃爍起來,抵禦那爆炸産生的巨大破壞力。

另外一邊蘭若等人被炸得更是打着旋的飛出去,各個口鼻濺血。

轟隆隆的巨響猶若萬千道雷霆一起劈下久久不絕。

當腥紅的煙塵散去,那巨怪龐大的身軀少了一半,巨怪發出恨恨的嘶吼,轉身狼狽逃去。

九香呆呆的看着那空無一物的地方,眼中一片空白,她多麽希望那一剎那林水能扭過頭來,看她一眼,這樣她至少能夠永遠牢記那張面孔,但林水絕情得頭都未回。

被爆炸沖飛出去數十裏的幾名女子此時才穩住身形,亂雲之中衣衫淩亂的呆呆的看着那虛無一物的地方。

一個人死了竟然會如此輕松簡單。

就在剛才,還歡聲笑語,剎那之間就人鬼殊途了。

九香此時已經哭了出來,自責噬心般的竄上心頭,若不是她強拉着林水來這裏相親,現在的林水還在自己的屋中睡覺。

蘭若等人沒有哭,她們和林水本就不算太熟,但此時她們心中一樣悲戚,沒有林水舍命出擊,她們現在已經死了。

在天書天地中,多了一只丹頂鶴,它安靜的在一株大樹上等着,遠處能眺望到一座廢墟般的城池,從那座城市還是廢墟的時候,到那座城池逐漸繁榮,它都一直等在那裏,等着主人的回來,所謂天長地久,終究不是問題……

間中有個叫做方蕩的來了,他并不喜歡這個家夥,所以不太理會他,那家夥說了幾句走了,又來了,又走了,鶴弟始終不喜歡他。

一名名一葉堂的丹士趕過來,當他們弄清楚事情之後,紛紛搖頭嘆息。

九香的道侶也來了,拉着泣不成聲的九香的手,對于九香的師弟,他也是很喜歡的……

第 479 章 噩夢再臨

雖然早就想過會有這麽一天,但當白石封齋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九條紗矢華才清醒地意識到,快樂是如此的短暫,噩夢也從未遠去。

笑容僵硬在了臉上,手裏提着的紙袋嘩啦一聲掉在地上,包裝得整整齊齊的泳衣從紙袋裏掉落下來。

白石封齋淡淡的撇了一眼地上的泳裝,面無表情地道:“大小姐,請吧!”

九條紗矢華張不開嘴,說不出話,直到兩雙溫暖的小手一左一右抓住了她。

轉頭看去,左邊是近江由衣,右邊是古河凜,背後還有長谷川真央鼓勵的眼神。

“我……”九條紗矢華只覺得口幹舌燥,連聲音都變得有些沙啞,“我已經不是九條家的人了,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大小姐!”白石封齋的神情依舊平淡,但是眼神中已經有了怒氣,“請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你是九條家的人,永遠都是!”

“不要怕,說出你內心真正的想法。”

“紗矢華,我們都支持你。”

看着身邊兩位好友,聽着他們輕聲的鼓勵,九條紗矢華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抵抗。

噩夢之所以是噩夢,就是因為你無法輕易地擺脫它,沒辦法反抗它。

眼中有些幹澀,想要忍住眼淚,卻怎麽也忍不住,視線很快就被淚花模糊了。

九條紗矢華知道,自己不能自私。

如果自己不跟着回去,也許就會被九條家瘋狂報複。

那可是全島國最頂級的財閥之一,哪怕彥真輝也不見得就能輕易對抗。

九條紗矢華輕輕掙紮了一下,卻發現近江由衣和古河凜抓着自己的手非常用力。

她哭着轉過頭,哽咽道:“放開我吧,這段日子的快樂,我已經非常滿足了,不要來找我了,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近江由衣怒道:“既然不讓我們來找你,那你就別用這樣哭着的表情說話呀!”

古河凜更是忍不住跟着掉下淚來。

九條紗矢華再次用力掙紮,兩女牢牢抓着她的手,不肯放開。

白石封齋終于動了,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古河凜和近江由衣的手腕,輕輕用力。

兩女吃痛,自然而然松開了手。

九條紗矢華再次留下眼淚,頭也不回的鑽進了豪車之中。

白石千早至始至終只叫了一聲“父親”,便再也不發一語,目送着豪車緩緩離開。

“為什麽會這樣?”近江由衣喃喃自語,“明明她是那麽期待跟大家一起出去玩,說好了晚上一起逛祭典,說好了大家一起放煙花,紗矢華這個大笨蛋,為什麽就不反抗呢。”

古河凜蹲下身體,把九條紗矢華灑落在地上的泳衣撿了起來,小心翼翼重新放回紙袋裏。

當她擡起頭的時候,目光變得極為堅定:“走,我們回家!”

白石千早跟着深一腳淺一腳,茫然地回到了彥真輝的家中。

彥真輝正在練劍,木刀一刀接一刀,帶出陣陣呼嘯。

近江由衣直接從客廳沖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彥真輝的胳膊:“紗矢華被帶走了,我們要去救她。”

彥真輝緩緩收起木刀,吐出一口熱氣,轉頭看向古河凜。

古河凜表情沉重,緩緩點了點頭:“她被九條家帶回去了,當時她哭得很慘。”

見彥真輝似乎不為所動,近江由衣有些生氣:“真輝,難道你就一點不生氣嗎,他們自作主張,把紗矢華從家裏趕出來,然後又突然出現把要她回去!他們把紗矢華當成什麽了?她可不是物品!而且……他們還傷了我和凜姐!”

一邊說着,近江由衣還伸出自己的左手。

潔白如玉的晧腕上,有着通紅的三根手指印。

“凜,你也傷到了?”

古河凜搖了搖頭:“現在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去把紗矢華接回來,她是我們的家人,不是嗎?”

彥真輝點了點頭:“當然要把她接回來,而且我還要給你們兩個出氣,是誰傷了你們?”

“是我的父親。”白石千早終于開口了,“他是九條家的管家。”

彥真輝微微眯起了眼睛:“你不介意我狠狠揍他一頓吧?”

“當然,我甚至希望你能夠下手更狠一點,他不僅是大小姐的噩夢,同樣也是我的噩夢。”

原來白石封齋作為九條家的管家,也曾經是九條紗矢華的父親的得力助手。

九條紗矢華并非正室所出,在九條家一直以來都不受重視,哪怕是她的父親,也從來沒給過她好臉色。

有這樣的父親,九條紗矢華的三個兄長同樣好不到哪裏去,其中年紀跟九條紗矢華最接近的也大了她十來歲,總是會對九條紗矢華冷嘲熱諷,直言她只不過是維護九條家利益的可以交易的道具。

每次九條紗矢華在兄長們的羞辱下尊嚴喪盡的時候,白石封齋總是在一邊冷冷的看着,就好像是九條紗矢華屈辱歷史的見證。

白石千早曾經想要反抗過,然後被自己的父親狠狠教育了一通,自此以後也被打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

這也是為什麽當白石封齋出現的時候,白石千早居然只是輕輕叫了一聲,就再陷入了恐懼之中。

無論是大小姐,還是白石千早,對于九條財閥的恐懼,其實早就已經深入骨髓。

聽白石千早詳細講了事情經過,彥真輝用力握緊了拳頭。

他能夠理解,像九條家這樣傳承了幾百年的古老家族,的确有着很多早就應該被摒棄的惡劣傳統,如果不是九條家的混亂,九條紗矢華的父親、兄長先後死于“意外”,她可能到現在依舊只能作為一個玩具,完全無法表達自己的意願。

還有白石封齋,居然傷了自己最喜歡的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彥真輝很快洗好澡,換上了一身方便運動的衣服,空着手走了出來。

“真輝,你打算怎麽辦?”古河凜現在也冷靜了下來,她雖然很想把九條紗矢華帶回來,但在彥真輝去洗澡的這段時間,他也仔細思考了一下,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麽好辦法。

那可是九條財閥!

島國真正意義上的統治者之一,跟這樣的家族對抗,不就是跟島國對抗嗎?

彥真輝握着手腕轉了轉:“怎麽辦?當然是打上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