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青銅爵杯

四合院一片寂靜,平時唧唧咋咋的喜鵲頗為識趣,紛紛躲了起來。

大晌午的太陽太要命了,要不是隔着一層厚厚的玻璃,我真擔心刺眼的光束把我灼燒成灰燼。信手拍了一下腦袋殼子,裏面嗡嗡作響,像是發動機的水箱開了鍋,我極不情願地背過身,于是換了個避光的角度,一雙眼睛卻遲遲不肯挪開手中之物。

慈禧太後的玉如意聽說是某附庸國的貢品,究竟多少年的老物件誰也說不好,我只知道上面鑲嵌的任何一枚寶石只要倒騰出手,最起碼能風風光光地吃喝一輩子。

已經看了整整一上午,從早上到現在,我就這麽一直看着。玉如意的柄端是五只蝙蝠圍着一顆特大紅寶石翩翩起舞,只要光線角度合适,紅寶石仿佛流淌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花花圖案,像是童話故事裏的魔法水晶球一樣,什麽宮殿瑤池、山川江海、日月星辰……簡直是美景如畫,美不勝收,可偏偏我正看得起勁的時候,所有的圖畫突然間消失不見了,似乎成心吊着我的胃口,我這人不肯服輸,非要弄明白不可,這就是我為什麽看了一上午不肯罷休的原因。

舉着玉如意的手早就麻了,那個場景再也不肯出現,我生了一肚子悶氣,搞什麽昙花一現呀,有本事讓你小爺看個清楚呀,要不是看在你無價之寶的份上,我早就把你大卸八塊了,爺就這個脾氣,小時候家裏的收音機只要三天修不好的,絕對拿斧子劈了當柴禾燒。

罵罵咧咧地一通牢騷,我心有不甘地将它輕輕地放回木匣中,鬼醫畢三娘既然有心将此物送給我,無非就是希望我參研出其中的奧秘,田教授曾說裏面藏着一座陵墓結構圖,但他老眼昏花的也不敢肯定,畢竟只是匆匆一眼的判斷,畫面也是轉瞬即逝,根本不給進一步研究的機會,最可恨的是,明明你越想看,它偏偏石沉大海,反而不看的時候,它會不經意間出現,如此周而複始,弄得誰都哭笑不得。

田教授笑呵呵地說,這玩意兒通人性,沒準也是看人下菜,要不跟你沒緣分,要不成心調戲你。

我心想不就是個破玉如意嗎,慈禧太後臨死抱着的玩意兒就了不起?怎麽說我也是賴半仙千年後的傳人,我看不懂別人能看懂?敢情沒把我當人物啊。

田教授似乎琢磨透了我的心思,說你小子斬妖除魔是一把好手,看懂百年前老佛爺的玉如意可就差遠了,隔行如隔山呀,這麽的,琉璃廠有個人稱海爺的老江湖,我跟他挂點親戚,沒出五福的那種,我打個電話推薦你去拜訪一下吧,人家號稱“火眼金睛”,說不定分分秒給你答案。鬼醫畢三娘所贈之物一定大有來頭,寶劍贈英雄,送給你也一定有她的道理,你就試試看看,萬一海爺徒有虛名看不懂,咱也不吃虧。

話是好話,雖然有點不情願,倒是一個死馬當活馬醫的辦法,反正沒頭緒,田教授說得有道理,古董這活還得找行家裏手。我說索性找海爺指點迷津吧,省得我瞎琢磨,整天刀光劍影的伺候那些小鬼,早就膩歪夠了,逛逛古玩市場正好換個口味。

早就聽說琉璃廠是卧虎藏龍一地兒,別看老板掌櫃個個衣着光鮮、滿嘴文绉绉的,誰也不知道裏面藏着多少“倒鬥”行家。古玩這玩意奇怪得很,皇宮散落民間的寶貝自然不少,細細分類,不外乎這幾種,有皇親國戚賞賜有功之臣的,有掌權太監倒賣出宮的,也有公主嫁妝散落民間的,但出土的皇陵明器更不在少數,琳琅滿目的古董令人目不暇接,我就不信民間的寶貝都一股腦跑到琉璃廠來開會了?

國家有法律規定,凡是出土的文物必須上交國家,否則按照盜竊文物罪論處,所以考古挖掘的明器古物自然統統擺放進了博物館,“倒鬥”出來的東西只能偷偷地流通進了古玩市場,吃這碗飯的老手藝人只需要個把月,就能将這些非法明器和古玩改頭換面,變成了名正言順的合法古董,随便拿出一個唐朝的金镯子,老板口若懸河地說這是武則天的手镯,哪個宮女給偷出來了,說得有名有姓,不由得你不信;捧上一對唐三彩雕塑,人家信誓旦旦地保證,這是唐太宗李世民的物件,出嫁西域某公主的嫁妝,千年歷史的塵埃猶如滄海一粟,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哪能辨別出東西南北。

“京寶齋”,百年老字號,據說這仨字是大清朝的一個王爺賜的名,我仔細一打聽,一些老人卻說京寶齋是王爺賜的名不假,但這店鋪明朝的時候就有了,聽說這店鋪是劉伯溫大兒子劉琏所建,被下獄墜井後,店鋪便被他人占有,意思說京寶齋得有上千年的歷史。我的乖乖,別說是劉伯溫兒子的京寶齋,你幹脆說是玉皇大帝的得了。人家一聽就不樂意了,說小夥子你還真別擡杠,店東家“海爺”跟玉皇大帝差不離,傳奇多了去了,手下不僅有四大天王分管生意,膝下還有九個女兒,個個美貌如花。

我呵呵一樂,湊樂子說,九仙女?七仙女最漂亮吧?

那人一愣說,看你初來乍到的樣子,真被你給猜中了。九仙女中精靈古怪和聰明伶俐于一身的就是田七小姐,人稱七仙女。

我去,什麽跟什麽呀,海爺成了玉皇大帝,還跑出來一個七仙女?我哈哈一笑說,老板你也甭忽悠我了,你真當我二啊,她是七仙女,我還是董永呢。

那人挺倔的,看我轉身要走,他拽着我的胳膊,往京寶齋大門口一指說,喏,那就是田七小姐,京寶齋一大招牌,別看那些會說幾句中國話的老外賊精賊精的,可都對她言聽計從,這妮子不知道施了什麽法術,老主顧看上的寶貝從不讨價還價。

離着幾十米遠,我只看到了她挺好的身材,是不是七仙女就不得而知了。門口橫着一張紅檀長桌,鋪着一張紅色的毛絨桌布,上面卻是空無一物。四周果真圍着七八個主顧,我忍不住走過去一探究竟,田七小姐舉着一個青銅爵杯,正伸出一根手指對着它指指點點向大家說着什麽,看着年紀不大,但似乎對古玩頗為在行,從大家目瞪口呆的表情不難看出,她的每一句話都被深深關注。

大概看到來了一個陌生人,眼神僅僅瞟了我一眼,察覺到我不是買家,嘴角一癟,再次滔滔不絕地講解爵杯的典故來。

随着她掌心緩緩地反轉杯體,玉指便圍着拳頭大小的爵杯翩翩起舞,煞是好看。耳朵裏飄來一陣玉珠落盤的脆響,她張開櫻桃小嘴說道,各位主顧都是明察秋毫的人物,玩古董都是行家,我就班門弄斧說幾句。這件青銅器的年代定位為西周晚期,晚期的青銅鑄造技術已經達到巅峰,這爵杯三耳布局勻稱,杯體雖然散落星點銅鏽,但無傷大雅,倒是無意間多了些情趣和想象,千年古物到今天尚且保存如此完整的已經為數不多了,這件西周晚期青銅爵杯暫且估價八百萬美刀,要是拍賣行估價至少一千萬以上。凡是我京寶齋出售的東西都是假一賠十,大家放心收藏,但我七仙女保證,三耳爵杯本店僅此一件,買到就是賺到。

聽聞一個青銅爵杯值八百萬美刀,我暗暗吐了一口唾沫,先前跟着田教授考古探墓,發現了不少青銅器,随便整出一個來,品相足可媲美三足爵杯,那我豈不是早就發財了?正做着美夢呢,一個碧眼黃發的美女操着一口不熟練的漢語說:“七仙女大名鼎鼎、童叟無欺,誠信方圓百裏響铛铛,田小姐,這個八白萬美刀我要了。”

田七信心滿滿,倒是不着急,好像後面還會有人出高價似的。我心想丫頭見好就收吧,這可是八百萬美刀。哪知她微笑說:“美女先開價喽,我數十個數,沒人加價就歸她了。”

一個胖老黑破馬張飛似地擠過去,張開黑黝黝的五指說道:“NO,八百五十萬,我要了,不要賣給美女,賣給我這個帥哥吧。”

我差點笑噴了,要不是他八百五十萬美刀擺那鎮着,我還以為來了個棒槌,人雖然長得吓人,八百五十萬可是實實在在的漂亮。田七抛了個眉眼笑道:“帥哥,本小姐沒意見,只要其他人沒意見,這筆買賣成交!”

後面三個美國佬頓時滿臉驚慌失措,腦袋擠在一塊,竊竊私語了幾句,為首一個老頭子擠到前面說:“九百萬!我們三個決定要了,不要賣給美女和帥哥,我們有的是美刀。”

老黑和碧眼美女見三個美國佬組團搶價,人家三個綁在一起財大氣粗,個人勢單力薄根本不是對手,只好悻悻嘆氣,看意思不想競争了。

田七把十個數數完,幹脆利落地辦完了錢物交接手續,看着四張綠化花的支票交到了她手裏,四周的人這才緩緩散去。

第 1 章

第1章

公歷2173年。

超市貨架上的天然食材琳琅滿目,官方正大力推廣複古美食,所以食材價格被壓得非常低廉。

林思羽操控電子推車逛完一圈,卻還是選擇半成凍品饅頭。

畢竟,她不會做飯,哦,應該說現如今整個地球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會做飯。

因為上個世紀福島将核污水傾倒入海洋,造成海底生物變異,人類遭受一場滅頂之災,經歷了足足百年末日災害,直到二十年前,世界才漸漸恢複和平。

但災難期間造成非常多文化遺失,其中就包括美食文化。

結完賬,林思羽乘坐公交飛艇到達終點站,她新租的房子同樣是複古風,內外裝修都仿造上世紀華國風格,走進裏邊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

林思羽推開廚房門,挑揀一袋饅頭拆出來放進爐裏蒸。

做完這一系列操作,她半倚在竈臺,難受地扶了扶腦袋嘟囔:“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熬夜趕稿的後遺症,總覺得腦袋裏好像有電流聲。”

蒸爐噗噗冒煙,這間房有個非常古老的冰櫃,大概跟一百多年前超市擺放用來賣雪糕的冰櫃一樣大,平時放些凍品非常方便。

林思羽照例要把其他東西扔進去儲存,一打開卻發覺不對勁。

冰櫃四周都被凍上厚厚的冰霜,上邊還覆有一層白白的霧氣,只有角落那塊地方沒有白霧,底部鋪滿類似砂礫的物質。

其中還有只指甲高的東西緩緩挪動着,林思羽湊過去細看,竟然是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小人。

“我去!”她被吓一跳,下意識驚呼出來,沒想到這一舉動似乎也驚到了小人。

小人渾身一激靈,努力地擡頭左右張望。

林思羽趕緊捂住嘴巴,緊接着,她聽見自己腦海裏滋啦一聲後,一道機械聲響起。

【宿主成功綁定災難世界系統,當前解鎖區域:末日寒災區】

【連接媒介:宿主家冰櫃】

【任務:請努力獲取來自寒災區的信仰(當前進度0%)】

【獎勵:待揭曉】

林思羽懵了。

好在作為一個中二漫畫家,她對這些新奇的事接受度非常好。

用了幾分鐘來消化這些信息後,林思羽嘗試操控意識點一下小人,彈出關于這個小小人的信息——

【姓名:範悅悅】

【狀态:饑餓、恐懼】

【提醒:該人物負面情緒過多,狀況不佳】

思羽探頭看向冰櫃內,果然發現那個叫範悅悅的小人害怕得渾身發抖,頭頂上的氣泡還頂着一個被關閉狀态的喇叭。

系統提醒【宿主打開喇叭,可聽見人物的聲音】

林思羽照做,終于聽見小人在想什麽。

末世降臨已有半年。

六個月前,全球不同區域都遭遇到不同的災難。

華國南粵省常年四季如春,卻在炎熱的八月刮起史無前例的狂風暴雪,地面上的建築全部崩塌,所及之處皆是廢墟。

風雪之勢減去後,全省溫度仍始終保持在-30°以下。

幸存者們躲在防空洞裏,因為沒有暖氣,也沒有空調,凍死不少人。

冰災降臨時,範悅悅才剛剛高考完,但她父母已經遇害,所以只能靠自己做任務賺取一點生存的口糧。

今天,她跟着基地小隊的人一起來到此處。

這裏原先有座商城,他們的目标就是從碎瓦頹垣裏搜索有用的物資。

任務時間結束,小隊長把她忘了,直接帶着其他隊員回到防空洞,将她獨自一人落在這荒無人跡的地方。

範悅悅身上套着所有能穿起來的衣服布料,重量壓得她這副瘦弱的身體微躬起來,刺骨的冰寒還是從腳底板傳上來,夾雜着碎雪的風沖着她眼睛。

範悅悅咬緊打顫的牙關前進。

她必須要趕緊趕回防空洞,不然暴風雪越來越大,她會死的!

可就在這時,範悅悅突然聽見天空傳來短暫卻悠長凝重的聲響,仿佛來自深淵古神的沉吟,又像一道無可逃避的網籠罩下來。

“這是什麽?是,是怪物的聲音嗎?”範悅悅快要哭出來,害怕得抖如篩糠。

畢竟末世什麽都可能發生,寒災都有了,怪物出現的幾率也非常大……

越想心底越慌懼,從前在電影裏看過的克蘇魯怪獸形象在範悅悅腦海裏走馬觀花一樣旋轉閃現。

每閃一幕,絕望就添加一分。

原本求生欲強烈的範悅悅突然像被打破的氣球瞬間洩氣,毫無形象地哭嚎:“死就死吧,這種日子我真是再也不想過,讓怪物吃掉我好了!來啊,怪物呢,你不是要吃了嗎?”

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哭喊被林思羽聽得清清楚楚。

林思羽尴尬地輕咳一聲:“我這是被當成怪物?”

她又低下頭,正想說話,又怕吓到範悅悅,只好在心裏吐槽:“我可不想吃掉你,我不吃人的,而且你那麽小,還不夠我塞牙縫呢。”

看着那麽小小的人在冰寒暴雪中痛哭,林思羽心裏頓時泛起同情。

“系統說範悅悅狀态饑餓害怕,要不給她搞點東西吃?”林思羽想到廚房裏正在蒸熱的饅頭。

老面饅頭已經蒸好,這款饅頭是官方推出的凍品食物裏人氣第一名,白花花,飽滿紮實,吃起來又甜又香。

考慮到小人的身形,林思羽想了想,捏下一點點饅頭碎,遞給範悅悅。

範悅悅正哭得上接不接下氣,最後一絲力氣都要哭沒了,突然聞見一股香甜的味道。

她睜着通紅眼睛看去,被眼前一幕吓一大跳。

林思羽只捏了指甲蓋那麽大的饅頭碎,但在範悅悅眼裏,就變成水盆那樣大的饅頭飄在眼前。

“我是不是快死了?”範悅悅摸了摸自己的臉。

賣火柴的小女孩凍死前看見了外婆,因為她很想念外婆。

那她這會看見那麽大的饅頭也挺合理,畢竟她太餓了,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過飽飯,基地分發下來的口糧,也只夠勉強生存下去。

眼前這又香又甜的饅頭,只在她夢裏出現過。

範悅悅咽了咽口水,雖然知道肯定是幻覺,但她依然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去拿大饅頭。

長滿凍瘡、腫得跟胡蘿蔔一樣的手指碰上大饅頭,溫熱觸感清晰傳來,範悅悅猛地頓住,不可置信:“這是真的?”

她一把抓住大饅頭往嘴裏塞去,香甜綿軟的口感讓範悅悅眼淚刷地落了下來:“是真的饅頭!熱乎乎的饅頭!”

範悅悅把嘴塞得跟倉鼠般,迅猛地吃着大饅頭,生怕下一秒饅頭就消失或者被人搶走,還是吃進肚子最有保障。

不過這個饅頭真的太大,即使她餓了那麽久,也不能完全吃進去,直到撐得想吐,範悅悅才不得不停下進食的速度。

吃飽後,她終于有力氣思考:“怎麽會突然出現一個那麽大的饅頭?”

這周圍空蕩蕩,除了她根本沒有其他活人啊。

範悅悅突然靈光一閃,想到剛剛從天上聽見的聲音,小心翼翼問道:“是神明嗎?”

林思羽:??

那麽小小的一點饅頭,就讓她變成神了?不至于不至于。

但範悅悅內心已堅定自己的想法,一定是神明蘇醒了!

如果不是心軟的神明,怎麽會賜給她食物,而且還能讓食物漂浮在半空中!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們人類有救了?

範悅悅激動得胸腔猛烈震動。

【恭喜宿主獲得1點信仰值(0.001%)】

第 1 章 ☆、沉怨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絕情谷的桃花總比別處開的要晚些,可能是因為谷處陰寒之地,四面環着萬仞高山,一日之間得日光照射也不過五六個時辰,等春風吹到這裏已是四月下旬,等漫山的桃開已是五月初。

不過,倒有一點是好的——這裏的桃花,至秋不謝!同樣,也意味着它們都不會結果,像被封印在谷裏的孤魂,在花開花落間苦苦輪回,不得解脫。

我在這裏住了十年,或許,用離塵師傅的話形容比較貼切,淩雪玉在絕情谷葬了十年!

十年,我做了兩件事,一件是練劍,另一件便是看花。

我喜歡在日頭挂在西面的玉柱峰頂的時候坐在古墓前看谷底的漫漫桃花,那時對于谷外只是下午吧!而對于絕情谷,是日落,是黃昏!

斜倚在古墓前的那棵高達數丈的梧桐樹上,遠遠望着枝上繁花,看着紅粉的桃瓣肆意盛開,盈滿枝頭,錦簇的像要燃起跳躍的火焰,那種激情、那樣濃烈的綻放是不該屬于優雅的桃的,正如離塵師傅說我不該屬于絕情谷,不該屬于古墓。

絕情谷的桃不該奪了火焰的放肆,淩雪玉不該斷情絕愛,成為古墓中的行屍!

她一直試圖化解我心中的仇恨,卻不知仇無玉殒!

今天,是十年後的中秋,圓月如盤,冷照千山。

纖細的身影在桃林間快異絕倫地穿梭,手中的劍舞出絕世的鋒芒、絕世的淩厲,罡風激的桃花紛飛。

旋舞的花瓣飛濺而出,簌簌而下,清冷慘烈的壓下了冷月的清輝。

低吒一聲,長劍直刺,劍尖如毒蛇的信子靈活的顫動,快異的吞吐出數點寒芒,驀地,緋紅的劍光猛地炸開,寒星彌散,如漫天流火,“嚓嚓!”,方圓數丈的桃木被淩厲的劍氣瞬間摧毀,擡眼處,漫天桃雨殘枝分落窸窣。

任漫天花雨淋在身上,灑在清光絕世的劍上,終于大成了嗎?

問情劍法!

十年的醉生夢死,十年近乎瘋狂地修煉,只是為了這一刻,可是如今我卻沒有絲毫的喜色,有的只是已經空了的心突然抽疼的想要破體而出的惶恐,“锵!”劍踉跄地插在石上,我微微彎了腰,光潔的額上瞬間布上了細密的汗珠,手撫上心口,不禁自嘲的苦笑,原來,我還是會疼的。

月上中天,銀輝如流水,流淌在離塵師傅慘白如紙不染纖塵的袍子上,給這個飄然出世的女子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芒,她緩步向我走來,猶如九天的仙子,恍惚間覺得真的是仙人來将我救贖?心裏卻明白,其實誰也救不了我。

烏木的托盤,上面放了一個精致的小瓷盤,裝着四塊精美的月餅。

托盤端到我的面前,她深凝着一潭靜水的雙眸看向我,“雪玉,吃一塊吧!”清冷的聲音像谷中不羁的風般悠揚,但是無法否認,也像那壁上磐石一樣冰冷,畢竟這裏是,古墓和墓中的傷心人。

我的目光從盤裏的月餅挪上她因常年居于古墓而異常蒼白的臉,四目相對,她輕眨了眸,靜水中流瀉出悲憫的神色,“師傅,我去了。”十年,這是我除了請她賜我問情劍譜第一次主動和她說話。

她微微一僵,震痛的目光落在我手中泛着清輝的劍上,眸中的憂傷映上劍刃的冷輝,許久,她擡眸看向我,“冤冤相報何時了?癡兒,為何十年了,你都不肯放下?”

我的嘴角牽起一抹苦笑,擡眼看向天心明月,月圓,而人不在!“放下之時,便是淩雪玉身死之日。”

我的聲音清淡如水,離塵師傅卻是聞聲一震,她嘆息了一聲,放下托盤扭身回了墓中,清瘦如菊的身影瞬間落寞的就像天中孤零零的月。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黝黑的墓中傳來她的聲音,悲戚的回蕩在我的耳邊,十年,她能說的都說了,多說無益。

她想救我!十年前,她給了我問情劍譜,那時她明白,練劍報仇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十年來,她沒有給過我任何的指點,就是想拖延我大功告成的時間,她沒有想到,十年,也未能化解我的心結,無法自渡何以渡人!她居于谷底,了斷塵緣,也該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吧!是否也同樣的刻骨銘心,同樣的離塵夢死?

望了半天的月,直到它轉出了高山,谷底漆黑一片,借着劍的清光,我低眸看向盤裏的月餅,伸到半空的手頓在那裏,十年前,我沒能吃到中秋的月餅,十年後,何必再吃?

長長吐出一口氣,閉上眼,漫天桃花霏雨片刻幻成鋪天血色,繁複的記憶席卷而來,似要拼命釋放十年來被塵封心底不見天日的怨氣,想忘記,卻是記得更深,直刻到了骨子裏。

痛,也是好的啊!否則,我真的感覺不到自己還是個人了。

流光溯影,那江湖快意,那飛花煙雨,那個,白衣,少年——

石室的兩側放置着高大的燭樹,那上邊數十燭焰安靜地跳躍着,室內明亮而靜默。

石室正中的牆上挂着一幅畫像,那副畫,一眼便能奪了人的心神。

那是一個女子,方當韶齡,明眸皓齒,清麗無雙。她此時嘴角含笑,眉梢微挑,潇灑從容地臨風而立,衣袂微揚,仿佛一朵盛開的雪蓮。

然而,最攝人心魂的不是傾國容顏,而是她的眸子,她的氣韻。

三千弱水的繁華,十丈軟紅的瑰麗可是化入了她的雙眸?吸進星辰,俯瞰蒼生,流露出慧黠、靈動,如月光般的聖潔。

那樣一幅畫,那樣一個人,有着滌蕩人心的力量!在她面前,猶如身在雪域幽谷,會從心底泛出對聖潔寧靜的憧憬。

畫的一側,題着一首詩,字跡娟秀,有着回風流雪的灑脫輕靈。

千山鳥飛絕,

萬徑人蹤滅。

孤舟蓑笠翁,

獨釣寒江雪。

右下角是落款,江雪!

她是江雪,一個在玄蒼大陸傳唱了三百年的神話!

三百年前,玄蒼大劫之時,她入幽冥取黃泉活水,下深海尋鲛人之淚,凝成絕世靈藥,拯救萬民。其後她創立護花陵,練奇石為神劍人意,懲惡除奸,誅魔衛道,乃公認的武林至尊。

離塵凝望着畫像,眼裏有着深深的崇敬和孺慕,但是下一刻,她的眸子裏流露出刻骨的愧疚和自責,“師祖!”她喃喃自語,壓抑的低泣聲漸漸響起,飄然出世的女子竟然如一個在母親面前做錯了事的孩子,無助的哭泣着。

“師祖!不肖徒孫浔雨罪孽深重!罪孽深重—”

二十年了!那個錯誤竟然還在延續着,那個孩子從來不知道,她與她有着怎樣的淵源與糾葛,雪玉,為什麽不肯放下?上一代人已經毀了,連護花陵都因此拉開了敗落的帷幕,為什麽?仇恨還要延續下去?命運的轉輪啊!一旦轉動,真的不可扭轉嗎?到底何時一切才能了結?

到底,何時?

其實,那個故事,不是從十年前開始的!而是二十年前,一切開始于那個春天!

作者有話要說: 以前寫的舊文潤色後發上來,希望大家多提寶貴意見。。。

第 2 章 回家

第2章 第二章回家

“列車前方到站是安定站,下車的旅客,請您提前整理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做好下車準備。”

文林琳家在安定縣,南方四五線城市下面的一個小縣城,感謝祖國強大的基建能力,十年前鐵路線路就規劃到了這。

當時為了火車站落在哪裏,安定縣和附近幾個縣的領導争得唾沫橫飛、臉紅脖子粗,綜合人口經濟地理位置等因素考慮後,進入決賽就只有安定縣和隔壁平桂縣,目光都聚焦在了這兩個地方。

關鍵時候隔壁縣居民嫌火車站吵提出了抗議,最後就圈定了安定縣,安定縣居民歡欣鼓舞迎來了火車站的建成,這座火車站也确實帶動了縣城的發展。

文林琳一出火車站邊感受到了濕熱的空氣,還有嘈雜的鄉音,到處都是“坐不坐車?”的吆喝聲,這就是家鄉的氣息。

“爸,你怎麽來了,我就說我搭公交車回去就行了。”文林琳眼尖地看到文爸爸早就在出站口等着了。

“順便來買點東西。”文爸招呼着女兒上車回家,“走,你媽在家裏做了你最愛吃的茄盒,趕緊回家去。”

說到茄盒,文林琳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這是一道北方菜,在他們家這邊比較少見,把茄子切片後再在中間加上調好味的肉餡,經油炸而成。

記憶中文媽媽做的茄盒色澤金黃,又香又酥,一口咬下去滿嘴的肉汁,肉香混着茄香,讓人吃得停不下嘴。文林琳已經一年多沒吃上了,想想就盼着趕緊到家。

文林琳家在上河村,是距離縣城最近的村子,半個多小時車程後,便能遠遠看見樹木遮掩下自家二層小樓的一角。

文林琳家就是那種常見的農村別墅,L型兩層半的樓房,中間圍住一個大院子,正面一樓是堂屋、小客廳和客卧,二樓是三個錯落有致的住房,自帶獨立小陽臺,共用一個公共走廊,樓頂只搭了個棚子,方便用來曬東西。

側面只有一層,就是一個大廚房,文林琳他們這地方,農村都是在竈臺旁吃飯的,她家即使後來重新裝修了,也沒把餐廳單獨分隔開,就是一個大房間,一半是洗菜盆切菜處竈臺,一半擺桌子是餐廳。

屋後是一塊菜地,一片小青菜旁邊爬着的是絲瓜藤,靠近屋檐的地方種着黃瓜、西紅柿,角落裏藏着幾個南瓜,還種了點蔥蒜辣椒。

“媽,我回來了。”文林琳拉着行李進院子大聲喊道。

文媽趕緊招呼女兒:“瘦了瘦了,快去洗手,吃兩個茄盒填填肚子,鍋裏還炖着雞湯呢。”

文林琳上前搭了把手,拿碗拿筷,招呼文爸別急着把她的行李搬上樓,先吃飯,一家人圍坐着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晚飯。鄉村的夜晚安靜,旅途疲憊的文林琳早早地睡下了。

第二天文林琳從香甜的睡夢中醒來,在床邊摸出手機一看,喔霍,快10點了,好久沒睡得這麽安心了,把臉埋到被子裏深吸一口氣,嗯,陽光的味道,肯定是媽媽昨天剛曬過被子。

文林琳睡在二樓南邊的卧室,起床下樓一看,爸媽早出門上班了,蒸鍋裏留給她的兩個花卷尚有餘溫,文林琳站在院子裏啃着花卷琢磨這自己的種田大計。

文林琳老家上河村屬于山地、丘陵地勢,不适合機械化種植,村裏大部分種的都是柑橘柚子柿子之類的果樹,文林琳家裏的不到4畝地之前租給別人種砂糖橘了,這兩年疫情影響,水果滞銷,老板就沒續租,現在家裏的地還閑置着。

文林琳琢磨着種點楊梅吧,楊梅這種水果他們這地方種的人少,價格不錯,實在賣不出去還能二次加工,做成楊梅酒楊梅醬,她有金手指加成,問題不大。

說幹就幹,文林琳去市裏北郊的種植基地轉了一圈,結果不盡如人意,他們這地方種楊梅的少,楊梅果苗賣得都不便宜,而且基地裏的楊梅果苗品種太少。

文林琳琢磨着這批楊梅如果買不出去,那得是家裏人自己吃的,所以好吃是最關鍵的。

來基地之前她就查過資料了,目前常見的楊梅品種就有近20個,市面上最走俏的,普遍認為最好吃的是荸荠種和東魁種,這兩個品種的楊梅個大核小、色美味甜,是楊梅裏當之無愧的王者。但種植基地沒有這兩個品種的樹苗。

文林琳打開萬能的淘寶,搜索楊梅果苗,貨比三十家,還讓店家發實拍圖,最後買了100株四年生的當年結果的果苗。

當天晚上吃飯時,文林琳假裝不經意地提起:“爸,媽,我看家裏地還空着,就買了點楊梅苗種着玩,等夏天的時候吃楊梅。”

文爸文媽不知道自己女兒買的是億點點楊梅,随意點點頭,這話題就過去了。

現在快遞業發達,楊梅果苗走物流三天就到縣城了,文爸幫忙去拉貨時,才發現自己女兒買了100株果苗,為此文林琳被文爸文媽輪番教育念叨了一整天,但買都買了,還能咋地,種呗。

楊梅種起來還是很簡單的,在地上挖個坑,往坑裏撒點配好的基肥,把楊梅苗往裏頭一種就完事了。趁着文爸文媽周末休息,一家三口一個下午就把一百株苗給種好了。文爸文媽看着種好的楊梅苗,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看天氣預報明天後天連續好幾天都是陰雨天,暫時不用澆水,夫妻倆為了方便上班也回縣城住了,交代女兒鎖好院子門。

其實文爸文媽兩人都在縣城工作,文林琳上小學時就在縣裏買房住了,村裏的老宅只有逢年過節祭祖時回來住,但三年前疫情突如其來,文爸文媽被困在一百來平的商品房裏一個多月,人都憋瘋了。

解封後文家第一件事就是裝修老宅,搬回村裏住,事實證明這個決定是正确的,這三年疫情反反複複,文爸文媽把老宅後面的菜園子都種滿了,基本做到了自給自足。

文爸文媽回到縣城時已經不早了,收拾收拾就該睡了。

文媽躺在床上想想還是不放心,推了旁邊文爸一把:“睡睡睡,把你女兒一個姑娘家丢在老宅你也放心。”

文爸囔囔道:“那不是要上班嘛,琳琳又不願和我們回來。”

說起這事文媽又有點氣:“那死丫頭種了楊梅,就心心念念地在老宅呆着,看着她的楊梅樹。”

文爸也犯愁:“雖說是老宅,鄉裏鄉親的,村裏這些年治安好,确實沒出過事,但她一個姑娘家家自己住老宅,不太安全啊。”

文媽突然想道:“要不養條狗吧?”

文爸覺得這個注意不錯:“對,養條狗看家護院,等楊梅熟了,還能守楊梅。”

文爸想了想又補充道:“看家護院不能要寵物狗,我明天去問問哪裏有好點的土狗。”

這天傍晚,文爸文媽送了兩只狗崽回來。

“原來土狗小時候長這樣的啊,還挺可愛的。”這天傍晚,文林琳看着狗崽感嘆道。

只見一個紙盒裏面裝着巴掌大的兩只小狗崽,圓頭圓腦的,兩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文林琳看,文林琳一看就喜歡上。

文林琳之前聽老爸說要給她尋摸只土狗看家護院,她還有點嫌棄,她以前的同事有的養金毛,有的養薩摩耶,有的養哈士奇,難道她要做第一個養中華田園犬的。

現在把狗崽捧在手裏,小狗濕漉漉的舌頭舔了一下她的手指頭,她的心都化了,覺得再貴的狗都比不上自家的小土狗。

自從養了兩只小狗崽,文林琳的生活更充實了,她自家一個人随便吃點什麽都行,現在她得考慮兩只小狗吃的,而且狗狗還小,吃得有營養才能好好長身體。

兩只小狗崽的名字文林琳想了很久,作為起名困難戶她翻了字典,查了百度,起了兩個文藝的名字:茹黃、銀霜,她興沖沖地叫了半天,兩只小狗崽理都沒理她,根本不覺得這兩個名字和自己有關。

文林琳沒辦法,抱着兩只稱了稱重,毛色偏黃的那只重一點,就叫大黃,另一只毛色偏白的叫小白,這名字教了兩次小狗就有回應了,文林琳一叫“大黃”“小白”,小狗崽就歡快地跑到她身邊。

文林琳沒好氣地點點大黃小白的腦袋:“山豬吃不了細糠,那你就叫大黃了,你就是小白了。”

大黃還以為主人在和它玩,搖着尾巴歡快地叫了兩聲,小白歪着腦袋看了主人一眼,往地上一趴一翻身,露出圓滾滾的小肚子。

“啊啊啊,這也太會賣萌了吧。”文林琳沒忍住摸了摸小白的肚子,抱起來吸了一口。

文林琳的種地養狗生活,就是每天7點起床,吃完早飯,趁太陽不大帶着狗子逛自己的楊梅樹,澆水施肥修枝丫,中午吃個飯小睡一會,下午整理自家菜園子,有集市去逛逛集市,忙完了就看看書刷刷視頻。

就這樣文林琳過上了暢想中的田園生活,忙裏有點閑,累裏有點樂。

第 1 章 這是一臺GBA?

“這就是你父親的所有遺物。”

顏沖擡頭看了看面前這個說話的女人。

那是一個三十歲左右,很漂亮的女人。

一身黑色的職業裝将她完美的身材束縛了起來,盤在頭頂的發髻和硬質的黑框眼鏡則将她本應充滿了誘惑的容貌隔絕了開來。

位于她心口處的金色胸牌上沒有名字,只有“0031”這個編號,而她臉上職業化的假笑也帶着一絲生人勿進的味道。

半個小時之前,就是她打電話給顏沖,讓他來中央大街100號取東西。

本以為這又是什麽新型的騙局,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兜裏只有一張公交卡的顏沖還是按着地址找了過來。

清北基金會。

顏沖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名字,沒想到他們竟然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擁有一整幢大樓。

他們這麽有錢,應該不會騙我這個窮學生吧?

在驗證了身份之後,這個美女便帶着顏沖到旁邊的隔間內坐下,屋內的桌子上擺着一個金屬手提箱。

“這就是你父親的所有遺物。”那美女說道。

“他死了?”顏沖不敢相信。

美女微笑着點了點頭,眼神中卻帶着嘲笑。

既然已經說是遺物了,那他父親就一定是死了。

“他是怎麽死的?”顏沖急忙問道。

“對不起,無可奉告。”那個美女又道。

無可奉告的意思,往往就是:“我知道,但我就不告訴你!”

這麽官方的外交辭令讓顏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那他的屍體呢?”沉默了一會兒,顏沖又問。

“對不起,無可奉告。”那個美女還是這句話。

顏沖:“……”

你信不信我報警?

但這下顏沖反倒輕松了下來。

死人的事兒,竟然不通過警方,他越發确定這美女就是個騙子。

“那我先看看東西吧。”顏沖道,“我先說清楚,碰瓷你可找錯人了!”

箱子打開,海綿墊子上擺着一臺手機大小的古怪器具、三枚繪有星星圖案的金屬硬幣,以及一張白色的卡片。

顏沖全都沒見過。

那臺古怪的器具有個藍色的外殼,兩邊各有幾個按鍵,中間是一塊長方形的熒光屏,下面寫着“GAME-BOY-ADVANCE”幾個英文字母。

金屬硬幣比市面流通的硬幣都大,跟賭場裏用的籌碼差不多大小,顏沖拿起兩枚輕輕一磕,“叮叮”作響。

那張卡片是塑料制成的,兩面都是純白色,其中一面上鑲着一塊金屬芯片,與其說是銀行卡,倒是更像快捷酒店的房卡。

“這些都是幹什麽用的?”顏沖又問道。

“對不起,無可奉告。”那個美女還是這句話。

“好,我知道了。”顏沖把箱子蓋上,站起身來,準備把東西拿走。

管它是什麽,白給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先生,箱子裏面的東西是您父親的遺物,您可以随意拿走。”那個美女開口道,“但這口箱子不是。如果您執意要拿走,請支付五千元。本基金會支持現金、刷卡、微信、支付寶。”

顏沖:“……”

這還是他來這兒之後,第一次聽這美女說這麽多話。

還說你們不是個詐騙組織?

哼哼,賣箱子的吧?

好在顏沖早有準備,他把那些古怪的東西倒進書包裏,對那美女說道:“你要是敢管我要什麽保證金,我可就要報警了!”

見那美女沒有阻攔的意思,顏沖轉身就走。

“期待您的下次光臨!”在他的身後,那個美女平靜地說道。

如此普通的一句話,在顏沖聽來卻和罵街一樣。

喂,他可是來取遺物的啊!

下次光臨是什麽鬼?

我把你骨灰都揚了,信嗎?

出了清北基金會,上了回家的公交車,顏沖現在可算有時間掏出手機,搜索一下那些遺物到底是什麽東西了。

帶星星的硬幣和白色的卡片依然是毫無頭緒,顏沖懷疑就是這群騙子從小商品批發城進的破爛兒。

但那件古怪器具上的“GAME-BOY-ADVANCE”這幾個字卻是解開問題關鍵。

很快顏沖就搜出了一串結果。

那是在2001年初,由任天堂公司發布的一款掌上游戲機,簡稱GBA,曾給老一代人帶來過無窮的歡樂。

但顏沖是00後,從小就接觸智能手機,自然不會知道這種老古董。

顏沖又搜索了一下價格,嗯,果然不怎麽值錢……

顏沖猜測這些騙子一定是想用這種年輕人沒見過的便宜貨來騙自己。

幸好我聰明!

要不然我還真以為自己爹死了呢!

你們這群該死的騙子!

拿這種事兒騙人,真是喪盡天良!

顏沖繼續随意地翻閱着GBA的相關信息,發現這種原始的游戲機竟然需要使用五號電池來作為電源,而游戲也不是通過網絡下載的,而是需要購買相應的卡帶。

“連游戲機都淘汰了,卡帶恐怕早就買不到了吧!”顏沖感嘆道。

顏沖手上的這臺GBA并沒有配備卡帶,如果沒有卡帶,那它就只是一個擺設,自然更不值錢了。

随後顏沖就翻到了一張GBA卡帶的圖片,他突然回想起自己小的時候,好像确實看見過他的父親玩這種東西,卡帶的數量還不少。

沒有玩具玩兒的時候,他還拿這些卡帶搭過積木,好像他的玩具盒子裏面,還剩着了幾塊。

回到家裏,顏沖第一件事兒就是踩凳子把立櫃上面的大皮箱搬下來。

許多沒用的破爛兒都被放在了裏面,他果然在其中找到了小時候的玩具盒。

而在玩具盒裏,赫然放着三張陳舊的GBA卡帶。

《星之卡比》、《逆轉裁判》、《惡魔城》!

顏沖從抽屜裏翻出了兩節電池,迫不及待地把卡帶安了上去,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電源。

屏幕亮了!

雖然是日文原版的,雖然是像素風格的游戲,雖然充滿了年代感,但是顏沖很快發現,那個時代的游戲竟然也非常有趣!

他玩着的時候,老媽發來了一條信息:“晚上我跟你黃叔叔出去,沒給你預備飯,你自己出去吃一口吧。”

然後還有一個十塊錢的紅包。

媽媽哎,您可真心疼我!

十塊錢,現在連拉面都不夠買大碗的。

不過對現在的顏沖來說,這十塊錢無疑是救命稻草,畢竟使用廢舊電池的GBA,電源指示燈已經紅了。

他連忙跑到樓下,把十塊錢飯錢全都買成了電池,然後回家盡情游戲。

這一玩,幾個小時就過去了。

也是顏沖在玩游戲方面比較有天賦,他竟然把對語言的要求最低的《星之卡比》打通關了!

這個時候,從游戲機裏竟然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兒子,你是想像現在一樣碌碌無為地過一生,還是想像個英雄一樣,哪怕遇到各種困難,也要多姿多彩地走下去?”

這可把顏沖吓了一跳。

幹什麽上來就叫兒子啊?

占便宜呢?

第 2 章 小東西

第2章 小東西

李扶光這一輩子都沒有經歷過這等千鈞一發的生死時刻。

同樣,他也從沒有被人這般救過性命。

今日陽光熾烈,加上來人周身靈光浮動,她簡直像是踏着七彩流光從天而降。

而等他被擁住,馨香撲滿鼻腔,柔軟的身軀簡直讓李扶光墜入雲端,一霎時,連身上的傷處仿佛都失去了疼痛的感覺。

他被一雙柔軟到極致的手臂,伴随着精純的靈力撈起,迅速遠離了吃人性命的地裂黑淵。

他擡起頭,而後看到了一張他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的美豔面龐,如紅花,似烈日。

這一瞬間,簡直破了他這輩子太多的第一次。

他從不知道,修者竟然也能如妖物一般妖冶絕倫,但她強大的如同山海傾覆一般的湧動靈流,又忍不住讓人心生敬畏。

李扶光僅僅是破妄境初期修為,他在秦妙言毫不收斂的靈壓之下,只覺得心髒猶如被一雙大手狠狠攥住,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而秦妙言并沒有收斂的意思,她很快卷着人脫離了地裂黑淵,回手一揮,靈光化刃,嗖嗖嗖穿梭在整個藤蔓織就的天羅地網間。

很快整個天地之間,紛紛揚揚地散落起了伴生樹藤的殘葉,如同傾覆的碧海。

秦妙言正是這時候将李扶光放在地上,而後對上了他半昏半死間,還強撐着睜開的雙眼。

他在看她,這在秦妙言的意料之內。

畢竟這等驚天地泣鬼神的出場,可是她一手促成的。

這世間男歡女愛,不就那麽幾種百試不爽的套路。

通常來說,扮成柔弱女子尋求男子庇護的戲碼是最好用的,尤其女子再生得美麗一些,那簡直太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保護欲和劣根性了,簡直無往不利。

但這秘境之中,突然出現個柔弱女子會很奇怪,所以來不及編排那個,那就只能緊急排一個“英雄救美”。

不過在秦妙言意料之外的,是這個男子的樣貌。

像。

真像。

她這麽多年都沒有搞過這麽大的陣仗了,她本來決定,哪怕這男子僅有三分像她昔年情郎,就憑他身高腿長的身材,也要搞來玩玩。

但是她沒想到,他和她昔年的情郎,竟然足有七八分相像。

不,甚至比她昔年情郎更加俊逸出塵,劍眉星目,輪廓深邃,他躺在地上,仰着頭費力地吞咽口水,咬緊牙關不肯昏過去的樣子……

血水裹滿他的周身,方才拖拽扯散了他的長發,黑發被血浸透,纏縛在他的側頸,凸起的喉結緩慢且艱難地滾動。

這明明該是狼狽的,但是他皮膚白得厲害,竟然有種被鮮紅玷污的罪孽美感。

但又不會顯得妖豔,因為他的眉目雖然精致,卻沒有半點陰柔氣質,俊秀出塵,足當得一句眉目剛烈。

秦妙言不知道多久沒有看到過如此合心意的小東西了。

她看着他的眼神都忍不住柔和下來,伸手将纏在他脖頸上的發絲勾到一邊,給他擦了下頸項的血痕。

漫天落葉,如一場茂盛的翠雨,鋪天蓋地淋向兩個人。

秦妙言手指順着他頸項爬到他的側臉,而後對着他緩緩勾唇。

她一笑,便是烈日失色,紅花荼蘼。

但是她這個笑意還未徹底成型,便手心灌注靈力,徹底将她手心下的人震昏了。

太能堅持了,傷成那樣,又被秦妙言以靈壓故意碾了神魂,再不肯閉眼,魂魄怕是都要不穩了。

她是要他看她,要他驚恐驚訝驚豔,繼而血液無法違逆地為她奔流,這便是最簡單的讓對方沉淪的招數。

卻不是要他死撐着不肯昏過去。

他不昏死過去,不重傷瀕死,她哪有理由把他帶回無間地呢。

啧。

人昏了之後,秦妙言就不裝了,周身靈流瞬間散去,伸手掐了一下讓她滿意的小臉蛋。

待靈光威壓散去,方才僥幸逃脫妖藤糾纏的一行人中,三個沒有昏死的人,陸續到了秦妙言身邊,依次跪地。

異口同聲道:“弟子拜見師尊!”

秦妙言半跪在地上,把手從人家手感柔韌的臉蛋上拿開,然後看向了三人。

為首的男子,一身蒼藍法袍,眉目俊冷,正是她的大弟子秦鴻飛。

後面跪着的一男一女,一人眉目秀潤,生得不似修士,更像書生的,是她的二弟子秦文彥:他身旁那個眉目輪廓有些許肖似秦妙言,卻不同秦妙言的桃花眼,而是生了一雙細長眼的,正是她的三徒弟秦蓉。

這三人正是最早發現伴生樹藤被控制,從陣法撤到最後的位置,因此沒有被拉入地底的僅存者們。

秦妙言看着他們三個笑了笑,方才對着未曾昏死的李扶光展露的正氣和溫柔,盡數化為了邪肆。

道:“知道危急的時候先踹旁人下湯鍋,是我無間地的好徒兒。”

“下去救人吧,今日過後,那些蠢貨整整齊齊地在底下躺着呢,”秦妙言說,“我設下的障礙很快就會被外面仙盟的各宗長老突破。”

“待他們來了,你們三個聯手救出各宗弟子,今日之後,便會揚名修真界。”

秦妙言起身,先從袖口摸出了一個翠綠色的不規則發光體,徑直扔給了她最小的徒弟,秦蓉。

“蓉蓉,這個給你吃着玩,切記,把你的妖氣藏好了,修真界可容不得妖邪做英雄。”

“謝師尊!”秦蓉喜笑顏開,不笑時還像個人,之前混在隊伍裏,也是裝啞巴的。

這會兒一開口,一笑就藏不住了,滿口裏外三層的獠牙,十分駭人。

秦妙言滿意地撣了下衣袍,而後又從袖口中摸出個芥子,将地上的人直接收入了芥子空間。

這才轉身,見三個徒弟還在看着她,或者說還在看着她的袖口。

尤其是大徒弟秦鴻飛,視線銳利堪稱刀劍,他向來排外性非常嚴重,看着秦妙言的袖口目光陰鸷。

秦妙言微微站定,看着三個徒弟說:“這是我新尋的小玩意,你們可千萬別敗了為師的興致啊。”

她這話是笑着說的,但是語氣之中的陰冷程度,讓三個有些好奇的徒弟,俱是脊背一寒。

無間地并沒有什麽尋常的師徒之情,奉行的是強則為尊,他們三個能進無間谷,待在秦妙言的身邊做她名義上的徒弟,還受她名頭庇護的原因,說白了,也是給她解悶兒用的。

因此三人聞言俱是表現得噤若寒蟬,立刻挪開視線,垂眸乖順起來。

秦妙言說:“好好把握機會小崽子們,各宗承了你們的救弟子之恩,往後你們想要改投正道,就容易了。”

秦妙言說完之後,身形一閃,便卷着她新到手還熱乎的“小東西”,化為一束白光消失在原地。

而三個徒弟這才擡起頭,他們臨淵而站,身邊是被粉碎狼藉一地伴生樹藤,早已失去了生機。

他們看着秦妙言離開的地方,後又相互對視了一眼,秦蓉得了妖核,心滿意足,也不介意秦妙言的“新東西”。

但是另外兩個徒弟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些許擔憂。

秦妙言的興趣總是來得很快,走得也快。

他們不擔心那個“新東西”會被玩死,他們擔心的是“新東西”持續的時間如果久了,那他們這些不能提供樂趣的,會落得什麽下場?

前車之鑒明晃晃地擺着,秦妙言收過的徒弟不知凡幾,如今尚在人世的……他們誰也沒有碰到過。

但是他們就算擔憂,也無濟于事,因此他們只能按照秦妙言“興致”上來,給他們鋪的路,走下黑淵地底,把那些弟子們帶回來。

事情如秦妙言的預料,在他們救人成功後,那些仙盟的長老們也突破了秘境,進入了其中時,秦妙言已經回到了無間地。

她直接把那個“小東西”放出來,給他施了清潔術,讓他不再血糊糊的,甚至還給他換了一身白衣。

之後将他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這才出門去,吩咐了一下院子裏面的侍婢,都把嘴管嚴實。

她給小東西喂了吊命的上品丹藥,卻沒有急着給他治療。

養病嘛,多麽适合發展奸情?

來日方長。

她把人安頓好,又去了她門前不遠處的靈池旁。

秦妙言在自己的地盤,穿着向來松散,白玉鋪就的地面因為陣法纖塵不染,畫棟雕梁的建築,一點也不仙風道骨,反倒奢靡得猶似藏寶倉庫。

随處可見的靈器當做燈罩,滿地的靈石鋪成小路,她甚至有三個真的藏寶閣,外加一個上品白靈礦,和一條年産數百中品黃靈的靈脈。

她赤足踩在地面,走到靈池旁邊一坐下,平靜的水面便泛起了漣漪。

片刻後,一條細細蛇尾,從水中率先探出,纏在了秦妙言的腳踝處。

她手中攥着從石階旁的小案上拿過的酒盞,仰頭喝了一杯千金難買的靈釀,被鑽入褲腿的蛇尾弄得發癢。

她輕笑一聲,攥住了游到膝蓋的尾巴尖。

而後便見水面吐出一串泡泡,一個人影從水底現形,直至突破水面。

他的皮膚極其蒼白,冰冷,長發細軟如同水草,呈現出和蛇尾一樣的暗紅。

這抹紅挾着水,因為他逐漸自水中升起,滴答落下,猶如鮮血滾落。

很快他真面目顯露,那是一張雌雄莫辨的精致面孔,極美,卻也極危險,透着和人完全不同的妖異和陰鸷。

他在水中直立,清澈的靈泉之下,他的下半身是條粗略估計足有幾丈長的豔色紅黑斑紋的蛇尾,此刻正盤踞在水中。

他慢慢升出水面越來越高,直至和秦妙言齊平,而後驟然湊近她,滴答的池水落在秦妙言的身上,他的臉距離秦妙言不足一指。

冰冷的鼻息撲在秦妙言的臉上,他雙臂按在秦妙言坐着的石階上,身體前傾,秦妙言微微向後躲了一下。

“弄我一身水。”她帶着笑意說。

纏在膝蓋處的蛇尾有力地一轉,脫手了,繼續向上卻被秦妙言再度掐住。

但是他又向前一些,幾乎是趴在秦妙言的身上,側頭用冰冷的唇,在她唇上碰了一下。

他做這件事的時候,也是面無表情,眼中豎瞳收縮了一下,像是眯了下眼睛。

這是秦妙言前段日子在妖寵時常弄回來的小寵,秦妙言因為他漂亮的花紋,給他取名秦赫。

秦妙言笑盈盈看着面前的半人半蛇,笑着說:“聽話,今天不找你玩。”

“這段時間都不找你玩,你去別的地方先玩一段時間吧。”

秦赫微微偏了一下頭,似乎不解,于是很快他伸出了細長的蛇信,飛速在秦妙言側頸舔了一下。

他的蛇信能感知人的情緒,幫助他辨別秦妙言是讓他出去玩,還是想要把他送給別人玩。

“別鬧,”秦妙言在袖口摸出一顆丹藥,送到秦赫的嘴邊,“化形丹,能維持幾個月的。”

“不是一直想要雙腿嗎?不是惦記當年差點被炖蛇羹時,給你放走的小寡婦嗎,”秦妙言說,“她現在已經變成老寡婦了,快病死了,你去看她吧。”

秦赫豎瞳瞬間收成一條細細的線,他一口吞下丹藥,甚至把秦妙言的手指都一并吞進去了。

他舌尖如同尾巴尖纏着秦妙言腳腕一樣,纏着秦妙言的指尖,感知她的情緒,知道她是認真的。

頓時歡喜到不知如何是好,在水中一撲騰,揚起了一片嘩啦啦的水幕。

“蠢東西。”秦妙言嫌棄,但是面上是帶着笑的。

秦赫很快回來,爬到秦妙言身上,蛇尾又探入她的裙擺。

他是被丹藥催化出的人形,雖有人智,但口不能言,無法正确表達思維,他只會一種讨好秦妙言的方式。

他壓着她的肩頭,像她平時喜歡的一樣作為。

秦妙言确實有點心猿意馬,她還是很喜歡這小蛇的,畢竟才到手不久呢。

但是很快她散漫的,蒙上些許情.潮的神色,突然一凜,感知到了朝着這邊過來的人,她的院子裏敢這樣肆意活動的,只有一個此刻應該昏死着的人。

而且很快要轉過拐角!

于是秦妙言立刻直起身,推了秦赫,他卻已然探入了她,她擡腿,一腳便将秦赫踹飛。

“砰”地一聲水聲,砸起劈頭蓋臉的水幕。

秦赫感覺到了秦妙言的惱火,沉在水底不敢出現了。

正是這時,在陌生的寝殿蘇醒過來,跌跌撞撞尋到這裏的李扶光,按着心口拐過了轉角,尋着水聲看去——

卻見一女子正赤.身在水中沐浴,長發旖旎地散了一池,曼妙的曲線在浮動的水面上若隐若現,香豔至極。

女子聽了聲音轉過身,笑着說:“小春嗎?可給我拿了衣服……”

“啊!”女子輕呼一聲,忙雙臂交錯,沉入水底,只露出一雙明豔無比的桃花眼,睜大着看向他的方向。

李扶光人已經定在了那裏。

第 1 章 我是一名醫生

金秋十月,臨山中學,校醫室。

“我是一名醫生,而且是一名純正善良而又敬業的醫生。雖然只是一名校醫,不過這也不能磨滅我崇高的職業道德素養。做為一名醫生,醫治患者是我的天職,而這份天職就必須讓我用神聖的目光去看待每一位病人。在我的眼裏是沒有性別之分,也沒有醜惡之別,只有我的病人。所以同學,你要相信我。”唐钰一臉的義正嚴辭,從這張認真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不純潔。

夏小玉有些怯怯的看着眼前這個穿着大白挂的新校醫,有些羞赧的道:“可是醫生,我不過是感冒了,只是想拿點藥吃一下而已。”如果不是看到這個新校醫那一臉認真的表情,夏小玉肯定會認為對方是個大色狼。

不過這個長的到是挺清秀,有幾分帥氣,但年紀看起來不過才二十三四模樣的新校醫,真的有如此高的職業操守?

一向被男生打注意打慣了的夏小玉,不得不有些謹慎了。身體,已經退到了門邊,以防一有動作就可以直接逃出校醫室了。

看着夏小玉這麽謹慎怯弱的樣子,唐钰心中也是一笑,還是這些年輕的小美女純潔啊。害羞的樣子,真是可愛的很。這個臨山中學公認的三大校花之一,果然是長的國色天香。現在不過十八歲的年齡,但是發育上卻已經頗有規模了。

身高,也超過了一米六五。标準的美人瓜子臉,皮膚白的像是雪一般,嫩的似可是吹彈即破。特別還有一雙充滿着天真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特別的迷人。

無論是身材還是長相,都是那麽的傾國傾城。特別是這有些稚嫩的臉,和那有些怯弱的表情,都讓人忍不住想要收入後宮的尤物啊。

看的唐钰都不由一陣心神蕩漾,不過職業的操守還是讓他的表情是那麽的認真。

唐钰一臉認真嚴肅的搖了搖頭正色道:“這位同學,你如果只是感冒我怎麽會看不出來呢?事實上,你這次的感冒是由于你身上的一處隐疾引起的。除了有些發燒虛脫外,你是不是感覺到了背上還有一陣陣的隐隐作痛。而且這個痛,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吧。除此之外,你的腰是不是也總是一陣莫名的酸痛,甚至有的時候連直都難以直起來?同學,請相信我的專業水平。你身上有什麽病根,我一眼就看的出來。”

夏小玉怔怔的看着唐钰,眼裏閃過了一抹驚異之色,因為全部說中了。夏小玉看向唐钰的眼神裏的警惕,也頓時消失了許多,道:“醫生,你太歷害了吧,怎麽看一眼就知道我這些問題。我還以為是正常的呢,所以就一直沒有放在心上。不過醫生,這些痛,又怎麽跟感冒有關系啊?”

唐钰道:“當然有,而且關系很大。你之所以會留下這些病根,那是因為你從小到現在,都太認真學習了。所以每天坐的時間也太久了,而且你的身體又不是很好,又嚴重缺乏運動。久而久之,就生出了這些病根,讓你的穴道和經絡裏,産生了積物,這樣就阻塞了你的穴道和經絡,自然有時候就會以痛。而這個痛,又會引起連鎖反應,會讓你的體質下降,會讓你睡上的睡眠不好。而且還會控制你的身體動作,晚上你睡着了,是不是會有時候被凍醒了,發現沒了被子?”

夏小玉臉上頓時泛上了幾分羞澀的紅暈,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道:“醫生,确實是這樣的。”

看到夏小玉這羞澀滴滴的樣子,唐钰都忍不住的多看了兩眼,不對三眼,好吧好多眼……

“同學不用這麽害羞,我是醫生你是病人,在我面前你沒有什麽好隐瞞的,一切都是很神聖的。問你一下,你那個來的還準時嗎?”唐钰道。

“啊?”夏小玉一楞,瞪了下眼睛怔怔的看着唐钰,一時卻是沒有反應過來,問道:“醫生,什麽那個?”

唐钰還是一臉認真的道:“當然是你們女生一個月來一次的那個。”

“啊——”

夏小玉這次臉直接刷的一樣紅的像是個熟透的蘋果,頭也深深的埋了下去,似是想要鑽進脖子裏一般。這個問題就是一個女醫生問,她也會覺得很害羞,畢竟這可是女生最隐私的東西啊。更何況說,這還是一名男醫生。

夏小玉也是第一次,被醫生問及到這個問題,一時自然是有些不知所措,羞澀無比。自己不過是來拿點感冒藥,怎麽一下子就整出了這麽多的問題出來?這校醫難道還懂婦科不成?可是自己還是個未滿十八歲的黃花小閨女啊,怎麽可能會有婦科問題呢?

唐钰道:“同學,不用這麽害羞,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這幾個月的那個,應該都不是很準時吧。基本上,應該都會推遲那麽幾天吧?”

夏小玉頭也不敢擡,點了點頭,發出了一聲比蚊子叫還細的聲音:“嗯。”

唐钰道:“這就對了,你的病因我基本上已經清楚了。如果不及時的根治的話,後果可能會很嚴重啊。輕則你以後會經常的感冒啊全身痛之類的,重則的話就會引起月經失調等等症狀。所以同學,這個病,還是需要及時的根治啊。”

“啊?”夏小玉有些茫然無措的擡起了頭來,怔怔的看着唐钰。這就好像,一個好好的人,忽然被醫生說‘你得了癌症’一樣。此時夏小玉,也說不上是什麽心情,只是一時覺得,自己還這麽年輕怎麽會有這麽大的病呢?

“可是——可是,我家裏沒有錢。”好一會兒,夏小玉才有些為難的道,她也被唐钰的話吓到了。

唐钰搖了搖頭道:“你忘了我是校醫,校醫治病是不會收學生一分錢的。所以,你不用花一分錢。”

夏小玉臉上閃出了幾分驚喜的看着唐钰道:“醫生,你是說你可以給我治好是嗎?”

唐钰點了點頭道:“不要懷疑,我既然能看明白你的病情,自然是有把握能夠治好你的病。這是我的天職,請相信我的職業道德和水平。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夏小玉馬上搖了搖頭道:“不是不是,醫生您別誤會,只是以前的校醫好像都只是能看一些小病,所以——”

唐钰道:“揚醫生的水平太爛了,我是有職業水平的醫生,所以相信我沒錯。”

夏小玉點了點頭道:“嗯,我相信醫生您。那醫生,我現在要怎麽做?”

唐钰眼裏閃過了一抹光芒,臉上依然是那麽義正嚴辭的道:“先把上衣外套脫了吧,然後躺在那張床上去。”

夏小玉剛剛恢複的臉,又頓時刷的一樣成了烙鐵,似是可以滴的出血水出來。

第 1 章

沒有任何預感。

範錦華在開着出租車送走最後一位乘客後返回家中。

走進他那簡陋的一居室,進門第一件事永遠都是擡頭看一下正對着房門牆壁上的鐘表。

“七點四十分”

距離軍事新聞播報還有二十分鐘。

打開電視,脫掉衣服走進浴室。

涼水沖過他的身體,一旁的鏡子中映射出他身上縱橫交錯、大小不一的傷疤,好像每一條傷疤都在訴說着他曾經經歷過什麽樣的血戰!

洗完澡走出來鐘表正好傳來八點鐘的一聲響,範錦華随手摁開了電視。

趴在地上一邊做着俯卧撐,一邊聽着電視內的軍事新聞。

雖說退伍五年了,但是他卻依舊保持着每日體能訓練的習慣,也正因為這個習慣讓範錦華的身體一直保持着強壯。

噠噠噠!

門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範錦華本能的停下身體動作,快速将電視機的聲音調到最小。

腳步聲停了,範錦華意識到就停在自己門外的時候,站起來随手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

将刀藏在身後邁着很輕的步伐向房門口走去。

咚咚咚!

還未來到房門前就傳來敲門聲。

站在門內打開門鏡從裏面向外面看了一眼,看到了兩名穿着同樣着裝的男子。他們的站姿和眼神給範錦華的第一反應要麽是軍人,要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敵人。

範錦華沒有做出回複,而是繼續靜靜的等待着。

咚咚咚!

片刻之後又是一陣敲門聲。

“我知道你在裏面,我們沒有任何惡意,有人想要見你。”

其中一名男子對着門內的範錦華低聲說道。

範錦華又等了大約二分鐘,發現兩個人依然站在門外并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

他将水果刀背在身後,打開房門。

“你好,有人想要見你,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門外的男子看到範錦華後又說了一遍。

範錦華的內心不斷的思考着,如果他們是軍人那為什麽突然來找我?可是如果他們是敵人那又為什麽來找我?

在經過一番思考後範錦華對着他們伸出一根手指,關閉房門。

一分鐘後出現在兩個人的面前,跟着他們走了出去。

上車後範錦華坐在後排,用手摸了一下自己腰間的水果刀,眼神十分機警的觀察着前排兩個人的動作,一旦出現特殊情況必須要保證能夠在最快時間內結束戰鬥。

汽車一路開出城區最終停在一個四合院門外。

“請!”

一名男子為範錦華打開車門。

範錦華走下車,站在車門外快速的掃過這裏周圍的壞境,以及門口那兩個在站崗的男子。

跟着其中一人走進院子,來到了北屋門外。

“報告!”

男子仰着頭大聲喊道。

“進來!”

一個十分慷锵有力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了出來。

吱,房門被打開,男子對着範錦華做出了請的手勢。

範錦華的手悄悄的移動到自己的身後,邁步走進房間,随之傳來了一聲關門響。

快速轉身拔出水果刀。

“影子!”

一個讓範錦華聽了渾身一顫的聲音從沙發那裏傳了過來。

‘影子’是範錦華曾經服役時專用代號,已經整整五年沒有人叫過這個名字了。

手持水果刀轉身看向沙發,當看到沙發上的男子後範錦華一愣,瞪着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喊了一聲:“首長?”随後快速将匕首放回到身後。

來到男子面前昂首挺胸行了個軍禮。

“首長好!”

此人正是範錦華曾經服役期間的領導。

首長站起來,看着面前依然強壯的範錦華點點頭,說道:“五年了,你沒有被生活的平淡而變得臃腫,我很欣慰。”

“首長,今天突然找到我是有什麽事情嗎?”範錦華對首長提出了疑問。

首長沒有做出回答,而是轉身走向一旁的書桌,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了一封還未開封的信件。

回到範錦華的面前把信件遞到了他的面前。

信封上寫着四個大字‘範錦華收’,看到這裏他眉頭一皺,心想誰給自己寫的信竟然在首長這裏?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撕開信封從裏面滑落出一張男孩的相片,看上去也就二三歲的樣子。

範錦華擡頭看了首長一眼,低下頭繼續看信。

快速浏覽過信的內容,範錦華的手出現了一些用力所發出的顫抖,此時再拿起那張孩子的相片,他從相片內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

“看完了嗎?”首長對範錦華問道。

範錦華什麽都沒有說,只是擡着頭看向首長。

“你的戰友我的戰士胡剛于三日前的一場任務不幸犧牲,這是他生前讓我交給你的信件。”

“本來我不想讓你卷進這場戰鬥之中,但是我們…”首長說道這裏停頓了一下,在他的心裏範錦華已經不在是自己的兵,而自己也沒有任何的權利去要求他做什麽。

“但是我們需要一名出色的戰士去接替胡剛的工作,去完成他未完成的任務。”首長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範錦華依然站在那裏沒有做出任何的回答,只是目不轉睛的看着首長。

“我不是在向你下達命令,我只是……”

“首長,我可不可以抽一根煙?”一直從未開口的範錦華開口說道。

首長從自己的兜子裏面拿出了一盒香煙,範錦華走過去接過一根叼在了嘴上。

啪!

打火機點燃了範錦華戒煙五年後的第一根煙。

兩個人沉默了許久之後,範錦華将燃盡的煙頭直接用手撚滅扔進了自己的褲兜裏面。

“這是我的電話,如果你想好了聯系我,這件事我不會命令你也不會強迫你。”首長拿出了一張卡片遞給了範錦華。

半個小時後範錦華被人送回到家中,推開門走進房間坐在沙發上,盯着茶幾上的相片和信件看。

盯着相片和信件看了半個多小時,範錦華長呼了一口氣,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抹掉了臉頰上的不經意間流出的眼淚。

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房門後面摘下車鑰匙走出了房間。

開車前行的時候心裏不斷的想着,如果這件事我不去,還是會有別的戰士會去。

首長之所以現在找到自己,說明在他的心裏我肯定是最合适的去完成這項任務的人吧。

002:并沒有那麽簡答

第 3 章 章節

師爺和打手們,早已被打得像豬頭炳。

“手足們,該把他砍開十八塊,抑或逐塊塊肉削下來。”野狼下令。

“小不忍則亂大謀,野大哥你定要克服有怨報怨,這類心理問題。”劉邦忙勸道:“只要你給我一年半載的時間,定将兵器送上,還加送盾牌十個,作紀念的刃首三把,均是能斷金切玉的神器。”

“花言巧語,老子會信麽?”野狼喝道。

“大哥英明,一定不信。”

衆馬賊齊呼,把劉邦窘得說不出話來,轉而說:“既是忠言逆耳,那就依足江湖規矩,一個對一個,以免影響野大哥在江湖上的卓越威名。”

“好哇,空手對空手,要你死得心服口服。”野狼順手把斧頭扔給手下,大笑:“哈哈,手撕雞食得多,手撕人可未吃過!”

“就算能打贏這野狼,也會被他的手足們分屍,拖得就拖,找機會溜。”劉邦邊擺好架式邊想。

這時只見野狼已攻來,野狼出拳如雷,幸好劉邦輕功甚佳。

“好險,這家夥出招極報辣。”躲過一拳,劉邦心想。

“這小子身法好快,大家守住門窗。”野狼見沒打中,大叫。

“把門關上,蒼蠅也飛不掉。”衆手下忙關門。

“宰了他,宰了他。”

“害到我們雞毛鴨血,劉邦死得越慘越好。”而一旁的周師爺拍手叫好。

“門和窗都被封鎖了,我劉邦難道氣數已盡?!”劉邦頓時傻了眼。

這時,只聽轟地一聲,門被推開,破門而入,為首的是個鐵塔般的官差!

“本人曹參,掌管沛縣大獄,擒人歸案,誰敢阻撓,當治以阻差辦公的叛國大罪,送去築長城。”

“官差!?”衆馬賊驚道,忙問:“來抓誰?”

“犯人劉邦,把他上枷。”曹參指着劉邦道。

“媽呀,被拉去官府,慘過砍死呀。”劉邦頓時癱在地上。

“且慢,他欠我東西。”野狼道。

“欠什麽東西?”曹參問。

“照實說啊。”劉邦戴着枷鎖笑道。

“兵器是違禁品,說不得。”野狼頓時大悟,支吾道:“欠……欠個人情……”

“那就給本官閉嘴。”曹參大罵。

“他欠我錢,有欠單為憑。”周師爺遞過一張單子,曹參一把抓過單子道:“有欠單就好辦,本官定會深入調查,弟兄們,押重犯劉邦回府。”

官兵雖然只有八人,但官威如山,兼有大刀兵器,衆馬賊、打手們,眼巴巴地看着劉邦被押走,于是衆官差押着劉邦走了出去。

忽然聽曹參道:“停步,縣大爺在前面。”只見縣大爺領隊随後跟着一輛轎子。

“呀,縣大爺竟親自領路。”

“轎車內的定是達官貴人。”曹參道。

“雀斑,你看過犯人擔枷沒有?”這時只聽轎裏一個女人的聲音。

垂簾掀開,出現了一個國色天香,有沉魚落雁的鵝蛋俏臉,雙目秋水盈盈,膚白勝雪,活脫是仙子下凡。

“看,就是這個樣子。”說話的是呂雉,而一旁的滿臉雀斑,大叫:“嘻嘻,怪有趣的。”

“我的娘!仙子呀。”

劉邦那驚豔的诙諧的樣子,引得呂雉嫣然一笑。

“我,我定要娶她。”劉邦發狂地說。

“這囚犯說話真荒唐。”呂雉道。

“癞蛤模想吃天鵝肉,小姐,別理他。”雀斑說,曹參在一旁大叫“大膽”,已一巴掌打在劉邦頭上。

“啊,說句話會死嗎?”劉邦不服氣地說:“我發誓,娶她不到,我劉邦一世也不要老婆。”

“窮心未盡,色心又起!”曹參道,随即已到了沛縣縣令的大牢。

“除枷。”曹參道。

“契哥,有我沙皮狗,包你有驚無險。”只見沙皮狗歡喜地跑了過來。

“幸好有你通知曹參來,真好。”劉邦贊道,親了一下沙皮狗的頭。

“不要客氣。”沙皮狗義氣地說。

“老曹,下次可否用副輕些的架生,捶得我腳差點折斷,你奶奶的。”劉邦坐在那裏大罵。

“替你捏捏,別生氣。”沙皮狗忙說。

“媽的,是否要用八人大轎擡你回來?”曹參一臉不悅。

“若不是我,你早給人五馬分屍,豈能坐在這裏怨天怨地?”

“我若給打死了,你那來額外收入?”劉邦說。

“我還以為你提都不敢提,上趟我交給你那批兵器,賣得錢後仍未分給我和各位兄弟,這筆帳怎麽算?”曹參問道。

“忘記告訴你,那筆錢借了給夏侯嬰那小子應急,不信可問他。”劉邦忙說。

“你們信嗎?”曹參問衆官差。

“哼,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曹參一掌拍在桌子上。

“來人,給我拿東西出來。”只見衆人已拿出一些破殘的兵器。

曹參充公了囚犯的兵器,交給劉邦販賣,兩人合作已久。

“老天,這批貨怎見得人?賣得錢?”劉邦見了大驚。

“近來抓回牢裏的都是小賊,不是這些貨式能有什麽貨式?你當人都是任橫行嗎?”曹參怒吼。

“限你三天內交出十兩銀子,否則大家再不是兄弟,知機的快點去找買主。”

“契哥,皇榜懸賞二千兩黃金捉任橫行呀!”沙皮狗說。

“還等什麽?”劉邦一把拉住沙皮狗,狂奔至告示處,見了告示。

劉邦狂喜道:“我的娘呀,二千兩黃金,可以食十世,娶一百個老婆。”

“也可以買個大官做,光宗耀祖威到盡呀。”

“想捉任橫行,腦有病!”衆人大罵。

“除非你阿媽生你多一千個頭,待瘟神斬到手軟,或者可以捉住他。”

“慘得過我志氣比天高!”

“待我捉了瘟神,大宴你們三日三夜。”劉邦信心十足。

衆人取笑道:“好,夠豪氣,抵你死。”

“我出殡,我送帛金五文錢。”

“我送三文錢。”

“財迷心竅,茅廁點燈——找屎,哈哈哈。”

衆人大笑,氣得劉邦腦門直冒煙。

“契哥,這班人有眼無珠滿口尿,別理他們。”沙皮狗忙道。

“對,他們是狗眼看人低。”劉邦說。

“你立刻通知全縣乞丐,留意瘟神會否來此?”

“知道,即做。”

“本少爺的情報網,無孔不入。”劉邦得意地說,心裏正打着如意算盤。

“眼前有兩條路可以斬斷窮根,一是生擒瘟神……”

“二是娶那天仙的老婆。”

“天仙的外家定是大官貴人,做了他們女婿,自然火燒旗竿——長嘆。”

劉邦望着前面的轎車。

“呀,這轎車,正是天仙的座駕呀。”

“有緣,非常有緣,這天仙注定是我的了。”劉邦大喜,頓跟而至。

“呵呵,我的未來老婆原來想買绫羅綢緞。”

“老板,我想找上等的魯緞。”只聽呂雉對老板道。

“啊,敝店的已是最上等的貨色了。魯緞太名貴,一匹已經五十兩銀,我看鹹陽城才有得。”

“媽呀,五十兩一匹?窮人可以吃兩年了。”劉邦驚得目瞪口呆。

“晤,有辦法親近佳人,去找附近相熟的綢緞店,進行我的偉大計劃。”

想着已狂奔至對面綢緞店,一進門大呼:“餘老板,你好嗎?”

“劉邦,上個月替你送給春香姑娘的綢布,承惠一兩十錢,該清數了。”餘老板說。

“一兩十錢小意思,我特來介紹百兩大生意給你,縣令大人來了貴客,要做大量新衣裳,蕭何通知我來找你,老老實實,我抽傭二成。”

“快送綢緞去,別讓人捷足先登,我夠義氣,替你看鋪吧。”劉邦說着。

店主半信半疑下,拾布起程。

看着餘老板等人拿着布,劉邦大叫:“縣太爺有的是錢,越貴越鐘意呀。”見人已走遠,說道:“試問天下人,誰個不貪財?”

“安排香餌釣佳人。”忙拿筆,拿着上等魯緞挂在門口,又把餘老板的衣服穿上。

“穿戴上餘老板的衣服,那才像樣。”

“首先要和天仙結識,是成功的第一步。”心裏想着只聽胸口“噗通!噗通!”,“啊喲,心跳越來越快,別緊張呀。”

見呂雉走來忙說:“小姐,這店子有魯緞賣呀。”心裏暗想:“我的天仙,終于自投羅網了。”

“嘻嘻,小姐買魯緞,真有眼光哇。論打仗,當然秦、齊、楚、燕、趙、魏,但論文化則以孔老夫子的魯國企硬頭位……”

劉邦與呂雉近在咫尺,香澤微聞,登時心花怒放。可心裏跳得厲害,他忙捂住胸口,說:“只有天下第一的魯緞,方才配得起小姐的花容月貌呀。”

那個女人不喜歡人贊美?只是嫌劉邦輕薄了些兒。呂雉暗想這人古古怪怪,一副色迷迷的饞樣。

“小姐美若天仙,定是外處來的,請問是哪家的千金?”劉邦問道。

第 1 章 楔子

鐘靜怡最讨厭參加這種大型聚會

但今天是聖誕節,她所工作的醫院,在院長的命令下,全體員工都要出席這場別開生面的聖誕化妝舞會

自從踏入舞會現場之後,把自己打扮成古代仕女的鐘靜怡,始終坐在一處無人的角落裏,慢條斯理的吃甜點、喝飲料

看着舞池裏成雙成對的男男女女,她很是羨慕

可由于職業的關系,二十四歲的她,至今還沒有交到合适的男朋友

她是個心理治療師

她并不覺得這份工作有什麽不好

唯一不好之處,就是她每次與男性相處時,都可以透過對方的肢體語言或表情動作,一眼看出對方心裏的真正想法

而也許這個世上的男人只想展示完美的表面,并不想讓別人看穿他們的內心

久而久之,她便成了異性敬而遠之的頭號對象

懊惱的将一顆櫻桃塞到嘴巴裏,鐘靜怡起身,決定和院長打個招呼,謊稱自己肚子痛胸口痛牙齒痛,随便什麽痛,總之她要找個借口離開這該死的地方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在一片五顏六色的燈光中,她看到那男子身穿一襲筆挺的西裝,不斷閃動着的光線,讓他的面孔忽明忽暗

鐘靜怡有些詫異今天舉力的是化妝舞會,凡是來到現場的人,幾乎都将自己打扮得很誇張,實行角色扮演

雖然她覺得古代仕女的形象很蠢,可她還是硬着頭皮把自己打扮成這副德行

而眼前的男子,卻穿着正式,當燈光閃過他臉上的時候,她十分确信,自己并不認識這號人物

由于對方擋在她面前,她只能禮貌地說:“先生,借過一下”

結果,對方不但沒有讓開,反而朝她走近幾步,“小姐,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傳說?”

那人徐徐開口,聲音聽起來非常空靈,好聽而又極不真實

“在這世上,會有三個人的面孔,長得一模一樣,難以分辨”

鐘靜怡先是一怔,随即又想,就算真的還有兩個人的臉長得和她一模一樣,她這輩子也不會遇得到

“很抱歉,我以前并不曾聽過這樣的傳說”

對方微微一笑,“沒關系,你今天聽到了,那就比什麽都好因為我只想告訴你,說不定哪一天,你會遇到和自己長相一樣的人,走進她的世界,并代替她過她的人生”

她笑了笑,“你講的故事雖然有趣,可我并沒有興趣”

那人并不惱怒,只是伸出手,遞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小黑盒子給她

“相遇即是有緣,這是送給你的聖誕禮物,還有五分鐘就到午夜十二點了,當你打開盒子的時候,希望這份小小的禮物,可以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鐘靜怡本能的接過禮物,沒等她說話,那人已經離開

臨走前,對方又回頭,留給她一記詭異的微笑,輕聲說了句,“MerryChristmas”

燈光一閃,當鐘靜怡再度想在人群中尋找他的時候,那人卻已經不在了

她納悶的咕哝了兩句那個男人究竟是誰啊?神神秘秘的,盡說一些她根本聽不懂的話

回過神,她發現手裏還捧着對方送給她的小黑盒子

盒子上用紅色絲帶系着可愛的蝴蝶結,她忍不住對小盒子裏的東西産生好奇,便開始将絲帶拆開

此時,現場的人群發出歡呼聲

緊接着,大家一起在倒數計時,“九、八、七、六……”

原來是聖誕節即将到來了

鐘靜怡依舊隐沒在角落裏,當人們喊到“一”的時候,絲帶拆開,小盒子的蓋子也在這一刻彈開

裏面并沒有什麽禮物,而是一片漆黑

她心頭一驚,還沒回過神,一股無比龐大的吸力,便将她吸入那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