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9 章 小怪獸

秦凡就是吃定了對方不敢動手,所以語氣十分的嚣張。

皇上此時面色陰沉的可怕。

他現在想要手刃了這個不懂事的小家夥,不過以他現在的靈魂狀态和身體狀況來看,想要打贏這個精明的小家夥,還是有點不可能。

“做一筆交易怎麽樣,你需要付出的只有你那一具殘破的身體,而我可以把整座地宮都交給你。你該知道我的地宮有多大的作用。”

秦凡不是一個傻子,自然知道這一個地宮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

但是此時他還是不打算答應這個皇上。

現在和他說話的可是千古一帝,秦凡說話的時候就像是踩鋼筋一樣。

一步錯,補補錯,萬劫不複都有可能。

“我最不懂的,就是為什麽我現在唾手可得的東西,還要和你做交易?”

秦凡說話的時候,身體爆發出強大的自信。

他知道,現在爆發沖突的話,吃虧的肯定還是皇帝。

所以,他肯定不會選擇和自己正面剛。

秦凡就是抓住了這一點,往死裏怼這位亡國之君。

呃他現在正在幹的事,就是讓這個君主現身

只要他敢現身出來,秦凡絕對有實力把這個人留下來。

“敢不敢出來一戰?”

秦凡高傲的說道。

黑暗當中,沒有人回應。

覺得有些沒意思,秦凡就獨自在黑暗當中坐了下來,恢複自己的精神力。

此時洞穴當中,秦凡身體躺在地上。

一個全身長滿了鱗片的小怪獸正趴在他的身上舔舔聞聞,好像覺得現在面前的這個人是一個絕世美味一樣。

這些情況,意識在別人身體當中的秦凡全部都感受不到。

能夠感受到的,只有黑暗,無邊的黑暗。

秦凡發現,自己的五感都被封閉了,觸摸不到也感受不到。

“你是不是做了什麽手腳?”秦凡對着黑暗當中喊道。

他早就應該想到事情不應該這麽簡單,這位君主絕對不會像是看上去的這樣容易打敗。

“我什麽事情都沒有做過,不過現在好像就對不起了。”

皇帝開口了,好在秦凡還能夠聽見皇帝說的話。

管他什麽苦難,盡管過來就是,我秦凡什麽都不怕。

秦凡站起來身子,就像是一座鐵塔一般。

黑暗當中,皇帝噫了一聲,沒想到這小夥子如此缺心眼。

“你以為你是有多大的能耐,居然敢和我鬥?”

皇帝開口,說話的語氣就像是秦凡開始和他說話語氣時候的語氣一模一樣,滿滿的都是看不起和驕傲。

秦凡輕蔑的看着周圍的黑暗。

“鼠輩,千古一帝,可笑,出來一戰都不敢,不過如此。”

秦凡用的是激将法。

這個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皇帝自然不會上當。

但凡有大作為的人,除非是在特定的情況,不然面子還真沒有多大的作用。

秦凡知道皇上動手了,因為此時的他感覺自己呼吸有點困難。

此時的他只不過是一種意識,幾乎是沒有什麽手段能夠影響他的意識的。

但是現在的他偏偏就難受的緊。

修真人士,納天地靈氣為己用,秦凡身體丹田貯藏的天地元氣,足夠他在這裏撐好久。

但是等靈氣用光了,就真的沒有門路了。

就在這個時候,趴在秦凡身體上面的小怪獸也發現這個男人皺起了眉頭,好像十分痛苦的樣子,不由的擡起頭看了看。

“噫……”

小怪獸叫喚了一聲之後,就若無其事的繼續趴在秦凡的身上睡覺。

這家夥身上的天地靈氣好充足,讓它感覺十分的舒服。

而此時陷入黑暗當中的秦凡,也聽到了這足矣拯救他性命的一聲叫喚。

一聲響動,直接讓秦凡的思緒被拉了回來,回到了自己原本所在的身體當中。

秦凡心有餘悸的站起了身子,一時間還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下一刻,就發現好像有什麽東西從自己的胸口掉了下去。

低頭一看,才發現居然是個全身長滿了鱗甲的小怪獸。

“咦……”

小怪獸在看到了秦凡之後,叫喚了一聲。

随後十分自來熟的就爬到了秦凡的身上,十分親昵的用自己的腦袋觸碰摩擦他的腳踝。

秦凡發現這小怪獸可愛的緊,并且先前他被困男子的識海當中,應該就是這小東西的一聲叫喚才把自己解救了出來。

看着蹦蹦跳跳十分歡快的小獸,伸出手,摸了摸腦袋。

發現觸感居然出奇的好,于是這家夥索性直接把小獸抱在自己的懷中用手盤……

“皇上,該出來了吧?”

秦凡眼光閃爍,看着男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像是死了的樣子。

盡管裝的很像,但是他秦凡就是不相信。

反正那皇帝現在肯定還在這一具身體當中就對了。

“皇上,好歹是千古一帝,不應該如此的膿包吧?”

秦凡現在雖然在體外,可以直接破壞了這個男人的腦袋,這樣他的識海也就會跟着崩塌了。

但是他沒有這樣做。

他此行到這裏的目的,就是來求證幾個問題的,把人殺了算是什麽事。

還是打算用激将法,雖然知道可能沒有什麽作用。

“皇上你出來吧,我不殺人。”秦凡信誓旦旦的說道。

但是男子身體當中的皇帝明顯就是不願意相信他所說的話。

“你在幹什麽?”

忽然,男子睜開了眼睛,眼睛當中滿滿的都是迷茫,看着秦凡開口問道。

發現堂堂始皇帝居然演技這麽好,秦凡當時就震驚了。

難道幾千年前就有奧斯卡小金人了?

“皇上,你就別裝了,露餡了。”

不得不說,皇上的演技真的可以,就連秦凡都差一點相信了。

但是畢竟是兩個不同的人,行為舉止都相差太多。

更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男人剛才蘇醒就有一股王霸之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身居高位的人。

而這個男子的身世,沒有人能夠比秦凡更加的清楚。

一個人從小在那種環境下面長大,又經歷了這麽多的事情,身體整日都被陰雲籠罩,哪來的上位者的氣勢?

第 399 章 天劍滅絕

劉辛悠閑地和莊夢蝶站在一邊,觀看黑霸天和純陽真人的争鬥。他也想看一看,傳聞中的八仙到底本領如何,更要見識一下黑霸天究竟有多大威力,看他的個頭,應該和大家夥差不多,以後他們就是清涼山的哼哈二将。

呂洞賓也是以劍入道,手中一把黃龍劍,乃是他斬殺的一只黃龍精魄所化,施展起來,黃光一片,隐隐有龍吟傳出。

他的身材雖然遠比黑霸天要矮上許多,但是,劍法竟然十分狠辣。手持寶劍,全是近身的攻擊,看來性格也是好勇鬥狠之輩。

不過,他劍道上的造詣卻是劉辛見過的用劍高手之中最高的,應該也已經進入大尊的境界。一把黃龍劍在他的手中施展起來,如臂使指,一招一式,随意揮灑而出,看似自然寫意,卻又暗合天地至理。

雖然他的劍法沒有敖碧那麽曼妙,沒有郭劍那麽勇武,沒有血劍那麽迫人心神,但是威力卻超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化腐朽為神奇,大概就是這種境界。

劉辛的劍法雖然不是最擅長的,但是他的眼界擺在那裏,不由暗暗為黑霸天擔心,随時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不過,黑霸天也不是好惹的,他的手裏雖然沒有趁手家夥,但是黑色閃電噼裏啪啦,極有聲勢,呂洞賓也不敢硬接,只能來回閃避。

而且,黑霸天身體的防禦力也十分驚人,這和他的本體是霸王鯨有關。呂洞賓的黃龍劍刺中他的身體,往往只能劃出一道白印。

沒到這個時候,黑霸天就怒吼連連,手上的攻勢更猛。劉辛看了半晌,基本上已經能夠斷定戰局的結果:剛則易折,柔能克剛。

呂洞賓的境界遠高黑霸天,要不是他皮糙肉厚,早就被黃龍劍斬落。不過,他體內的仙力早晚有耗盡的時候,所以,失敗是必然的。

黑霸天似乎也意識到這種情況,不再一味蠻幹,身體漸漸落到海面。呂洞賓見狀連連冷笑:這個黑大漢勇猛有餘,技能不足,估計蠻力用盡。

于是,黃龍劍猛然脫手,化作一條十幾丈的黃龍,咆哮着向黑霸天撲去。

黑霸天的身上猛然升騰一陣黑霧,然後,化作百丈長的一只霸王鯨,巨口張開,直接将飛來的黃龍吞到口中。

黃龍劍幻化出的黃龍,畢竟只是龍魄,威力有限,竟然被霸王鯨整個吞到口中,現出原形,依舊是一把寶劍。

呂洞賓忽然感覺到失去了和黃龍劍的聯系,心中不由大怒。只見他雙手在空中飛速閃動,一套玄妙的印決打出。

随着印決的完成,驚雷之聲從他的前方湧起,随後,一把白色的巨劍,在他的手中慢慢成型。

巨劍越來越到,瞬間已經增加到十幾丈。一陣陣強大的波動從裏面傳出來,本來平靜的海面,風雲突變,天地失色。

這是什麽招數?劉辛暗暗稱奇,不過,這一劍之威,堪比他的驚天一棍。看來,他們的道理也差不多,都是在瞬間彙聚仙力,然後爆發。

想到這一劍的厲害,劉辛斷定,即使霸王鯨能夠扛過去,肯定也要身受重傷。于是,他現出三丈金身,洪荒之力飛速彙聚,手中的如意金棍上金光四射,蓄勢待發。

呂洞賓的無形之劍已經積蓄了大量的仙力,劍身幾乎變成透明。他須發皆張,口中厲聲喝道:“天劍滅絕!”随後,十幾丈的巨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閃亮的白光,義無反顧地斬下。劍未到,下面的海水卻已經向兩邊奔湧,分出一條十幾丈寬的水道。毫無疑問,就是眼前有一座大山,也一定能劈為兩半。

“驚天一棍!”劉辛不敢再遲疑,如意金棍橫空出世,迎向呂洞賓的天劍,兩件威力強大的武器,在空中碰撞。

一聲轟鳴從棍劍相交的地方傳出,肉眼可見的波動以此為中心,急速向四周擴散。劉辛和呂洞賓被遠遠地抛出;下面的霸王鯨也直接沉入水下。水中,則出現了一個同樣的波動。不過,海浪卻高達數百米,平靜的海域,簡直變成了肆虐的冤魂海。

呂洞賓手中控制的天劍已經消散,他渾身濺滿海水,失魂落魄地立在半空。此刻,他的劍魂在體內不斷轟鳴,隐隐有破碎之勢。心中更是激蕩: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夠相信,竟然會有人能硬拼自己的天劍。

劉辛在距離呂洞賓千丈之外的地方,他的仙力也消耗殆盡,對于天劍之威,他也深有體會。像這樣的大招,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施展出來的,它需要很深的領悟。

而劉辛的驚天一棍則是随着洪荒戰神之身自帶的招法,根本不用劉辛領悟。也正因如此,所以劉辛在這方面沒有什麽感悟,只是憑借着本能來使用。或許,可以和呂洞賓好好交流一下心得,前提是,要先化敵為友。

往嘴裏吞了一粒丹藥,劉辛緩緩向對手飛去,現在,對于傳聞中深受人們愛戴的八仙,敬意更濃。

就在這時,幾道人影出現在呂洞賓的身邊,正是八仙中的其他幾位。見呂洞賓面色慘白,一頭霧水,衆人不由大驚。要知道,八仙之中,要論單兵作戰能力,首推純陽道人。

何仙姑面罩寒霜:“純陽,是誰将你打傷。”何仙姑和呂洞賓淵源最深,亦師亦友,見到呂洞賓重傷,當時就要拼命。

呂洞賓見到諸位道友齊來,精神一陣松懈,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然後整個人從空中跌落下去。

何仙姑一聲驚呼,手中的蓮花飛出,瞬間化為數長大小,将呂洞賓托住。剩下的衆人一起用神識查探,然後也齊聲驚呼。

鐵拐李因為是丹修,所以最有發言權,何仙姑眼中蒙上一層水霧,向鐵拐李問道:“拐仙,純陽情況如何?”

“不妙啊。”鐵拐李晃着禿頭,面色十分嚴峻:“洞賓體內的劍魂受到的撞擊太大,随時都有破碎的可能。”

何仙姑知道呂洞賓以劍入道,元神就是一把利劍的形狀,劍魂要是破裂,整個人也就魂飛魄散。她銀牙一咬:“拐仙,你的丹藥呢?”

鐵拐李繼續晃着腦袋:“良藥難醫必死病,我也無能為力。”

“叫我試試如何?”一個聲音忽然傳過來。鐵拐李擡頭一看,不免驚叫一聲:“劉兄弟,你怎麽來了,難道,剛才洞賓是在和你交手?”

何仙姑聽了,立刻拉出一把青冥劍,杏眼圓睜:“你這道人,純陽可是你所傷?”

“現在先別說這個,救人要緊。”劉辛也想不到呂洞賓竟然會受這麽重的傷,于是神識罩住呂洞賓,探查了一下,雙眉也漸漸索起。

“怎麽樣?”鐵拐李關切地問道。

“情況不大妙,呂道友剛才施展天劍。所受的沖擊太大。”劉辛緩緩地說道。

“什麽,天劍滅絕都使出來,難怪,我以前就告誡過他,這招殺氣太重,有傷天和,少用為妙,他怎麽就是不聽!”八仙之中年紀最長的張果老手撚着銀須,嘴裏不停地埋怨。

衆人也都是一陣黯然,呂洞賓的天劍滅絕剛猛霸道,此劍一出,不傷敵則傷己,此番只怕難以幸免。

這時候,莊夢蝶和黑霸天也一起飛過來,黑霸天手指着呂洞賓道:“這個老道真是自作自受,弄出十幾丈長的大劍,非要斬我。”

莊夢蝶見那七位仙人面色不善,連忙向劉辛道:“師尊,不如用你的靈丹試試。”

劉辛用手一指黑霸天:“我的藥都被他吃光了,現在即使煉制,大概也來不及了。”

“師傅,你方才煉制的那粒丹,不是在這位道長身上嗎,不如拿出來試試。”莊夢蝶出聲提醒,她知道師傅的脾氣,一定會出手救治呂洞賓,不過,也不會白白送人情。

劉辛的臉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對呀,何仙子,麻煩你把呂道友儲物戒指裏面的丹藥取出來。”

何仙姑連忙取下呂洞賓手中的戒指,然後神識投入其中,很快,她就發現那粒白色的丹藥,從裏面調出來,遞給鐵拐李。對于劉辛,她并不相信。

鐵拐李接丹在手,神識一掃,口中立刻大叫一聲:“好哇,這下洞賓兄弟有救了。”

說完,就毫不猶豫地把丹藥塞進呂洞賓的口中,然後向藍采和道:“你的仙力最為純淨,幫助洞賓老弟将藥力行開。”

八仙之中,以何仙姑和藍采和的修為最是精純,何仙姑是純陰水體,藍采和則善于從百花之中吸收靈力。但是因為何仙姑是女體,和呂洞賓修煉的功法大異,所以才叫藍采和來完成。

藍采和也不怠慢,将手中的花籃收起,手掌抵住呂洞賓的天靈,緩緩輸送靈氣。很快,呂洞賓的身上就蒸騰起一團白霧,将兩個人都罩在裏面。

鐵拐李這才向劉辛問道:“劉兄弟,以我看來,這粒丹藥乃是洪荒級別,真是老弟你親手煉制?怎麽又跑到呂兄弟手中?實在叫人搞不懂。”

劉辛呵呵一笑:“這粒丹藥,也算是半人工,半天然,雖然是我煉制,但是,它的本體卻是燃燈和尚的舍利。呂道友見我用他人的元神煉丹,這才發生誤會。”

“原來是這樣,哈哈,呂兄弟脾氣倔得像頭牛,這次俺老李一定要好好數落他一下,做事別認死理,要是沒有劉兄弟的這粒靈丹,他的小命都保不住。”

何仙姑白了他一眼:“你還是先把人救醒吧。”

第 410 章 禦海鬥騰洋

騰洋系的高人,還有北冥宗的至強派主,齊聚九幽碧空島,說明……在這個時間點兒上,紫晶玉蚌珠極有可能出現!

至于…..裏面的貓膩究竟如何?就不是墨墨這個層次的弟子有權力知道的了。

要說采紫晶玉蚌珠這檔子事兒,靈珠兒是老手,之前……她帶着沈滄海來到九幽碧空島,邂逅了珈藍乾坤佛多羅斑奴,就是大家一起都來尋覓紫晶玉蚌珠的!

多羅斑奴那麽操蛋的金脈派主,都沒說……獨占九幽碧空島,這騰洋系的鼠輩,竟然獨霸此處,真是可恨至極!

“爾等在此等候!莫要靠近,以免誤傷!”靈珠兒咬牙切齒,直接卷起了十幾層樓高的巨浪,浩浩蕩蕩的朝九幽碧空島殺去!

墨墨和黃丫心驚肉跳!黃丫震撼于靈珠兒逆天的神威!而墨墨則是在憂慮另一層面的問題。

兩位水脈的大能掐架,這本身也沒什麽…….打架鬥毆這種事兒也是靈珠兒師叔祖的最愛!但問題的關鍵是…….兩位如此重量級的人物,同時出現在九幽碧空島,說明什麽?

說明……一會兒十有八九還會有重量級的狠角兒出現!如果靈珠兒和騰洋系的那個老頭,打的兩敗俱傷,再來一個其他脈系的高手包圓全收,尤其是金脈的,那後果将不堪設想!北冥宗相當于折了半壁江山,整個水脈也将實力大損!

剛才自己也是嘴慢,少說了這一句!無奈靈珠兒動作太快,根本不容你多講話!不行!必須趕緊上前阻攔他們!

墨墨對黃丫說:“丫兒,你在這淨心蓮上好生照看甄寶寶師叔,我去阻攔他們!”

“為啥呀?郡主!你管不了這事兒的,這是派主之間的恩怨!”黃丫瞠目結舌道,她實在不想讓墨墨卷入這高能的紛争中。

“你不懂!今天……這裏将有大事發生,如果水脈自相殘殺!後果将不堪設想!”

“郡主!師叔祖有交代,不讓你去的!”

“你聽話!我已經不同于以往了!別給我添亂分心…….好好看護甄寶寶師叔!”

說罷,墨墨也顧不上避嫌了,直接駕馭着鬼鬼鳳凰羽,追了上去!

颠倒乾坤兩昆侖靈珠兒,那多麽自負豪橫的一個人啊!從來都不相信道理是講出來的,什麽事兒,先打一架再說!能打得贏我,再和我講道理。

這家夥的修為,本就離金丹靈尊大圓滿差一根頭發絲了!此次前往南海,挖了南海老神龍之目,喝了龍血,功力大增!實力直接突破了金丹靈尊大圓滿的境界!那驕傲的更是不得了!恨不得把太陽和月亮都摘下來,當自己的兩個圓錘使!

正手癢想找個棒槌練練手呢!騰洋系的這個老癟犢子就自己送上了門!

水晶玉蚌席的“明珠照映”下,靈珠兒精準捕捉到了那站在島峰之巅,瞭望四海的騰洋系某派派主,一眼就認出來了,果然是鬧海蛟龍歐陽野這條老狗!騰洋系的派主級別,除了他,也沒人金丹靈尊大圓滿了。

今天……也別等什麽北冥聖會了!直接錘翻這個沽名釣譽之輩!省得下個月,這孫子在北冥聖會上再口無遮攔的吹牛!

要說……五脈宗系之間,金、木、水、火、土各脈頗有罅隙,矛盾錯綜複雜!就是在一脈之內的三系之中,彼此關系也是十分微妙,并非很融洽!

這北冥聖會,表面上是慶祝北冥宗宗主7000年的聖壽大會!實際上,卻是北冥武神,晾“翅膀”,秀肌肉!讓其他二系各宗刮目相看的一次顯擺大會!

在大會上,北冥武神少不了要搞點事情,制造比武的契機,好擡高禦海系的地位!

禦海系當然是一家的!碧海飛血蓮和銜燭老神龍以及巨來道長,這些派主們,好得跟親兄弟一樣,但對于騰洋系和寒冰系其他二水系而言,則是競争對手!

哪一系的實力最強,哪一系也就有了水脈的話語權!

要說…..在處理內鬥這方面,金脈和木脈做的确實不錯!金脈中……少年天子一呼百應,三系皆從!而木脈裏,玉飛雪俨然就是九宗盟主!雖不像少年天子那般,法令高度統一,其他宗系絕對服從,但也是精神領袖!協調各方,絕對不存在“窩裏鬥”一說!

金脈的統一,和木脈的聯盟,互為因果,死死咬住!而唯獨水脈和土脈,仍是一盤散沙,各系之間誰也看不上誰!都在争搶最高的話語權!

北冥大會上,宗主之間…..比武的概率不大!真要過過招兒,走走場子,那也是派主們的事!

誰家的孩子有出息,那自然人家的實力就強!底氣足!至于宗主之間,比比修為數值就夠了!要知道……北冥武神的所謂7000年!可不是修為7000年,這一開始江明他們都理解錯了!那7000年只是武神的自然年齡!至于修為…..那就高的不可估量了!

眼前這個白胡子老叟,是騰洋系,海神宗,玉鲛派的派主,鬧海蛟龍歐陽野!最是一個心胸狹窄,目中無人,且沽名釣譽之輩!

因為年齡頗長些,看不起這個,瞧不上那個,他和碧海飛血蓮同為金丹靈尊大圓滿的境界,卻經常對外宣傳,碧海飛血蓮不過是個小娃娃,以前自己還教過他,現在有出息了…….也成了金丹靈尊大圓滿了。總之……總喜歡編瞎話打壓別人擡高自己!實力雖然有,但心胸和品行卻真不怎麽樣!

此一刻,靈珠兒也是金丹靈尊大圓滿了,早就看這老東西不爽了!今天定要替同系的師兄出這口惡氣!

鎖定歐陽野後,她直接祭出了雨華派的絕學,星裂碎蒼穹!蔚藍的天上….大氣層突然被撕開了兩個圓形的空洞,直接把外太空給暴露了出來!猶如懸在天上的兩顆“天眼”,群星閃閃,熠熠生輝!

緊接着,這些星辰,便通過猶如“天體隧道”一般的空洞,砸将了下來,目标直指歐陽野!

歐陽野站在島山之巅,見到海嘯來襲,知道又有水脈的人來了!還是個硬茬子,可沒想到對方這麽橫!二話不說見面就打!他也不敢馬虎大意,立刻催動了九龍騰洋逆天決,于九幽碧空島周遭水域,鑽湧了出了九條噬天水龍,直直的朝那些砸将下來的“星辰”對撞而去!

一時間,九幽碧空島上空,猶如爆發出一連串的“高空核聚變”,恐怖的蘑菇雲一層層,一排排的往外卷,強勁的沖擊波,把整個海平面都壓低了十幾米!

墨墨倒是想上前阻攔,但金丹靈尊大圓滿級別的高手過招,豈是她這種初期的新人能摻和進來的?直接被飓風卷飛,遠遠的甩出了圈外…….

方圓二十公裏的範圍內,藍天與大海,俨然連成了一體,整個海洋都被“空心化”了,以密集膠體水珠的形式存在,自成混沌一界!又恰似一顆參天的水榕樹,粗大的“飓風樹幹”将大海抽空,浩瀚無垠的“樹冠濃雲”,遮住了整個天!恍惚間……天暗的吓人!猶如進入了水地獄一般!

平日裏,水脈的高手們在陸地上打,主要仰仗自身的水元真氣,然而此刻……是在大海之上,水元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就看誰更狠更強……更能折騰了!

墨墨實在扛不住這“水地獄”的真元浩能,瘋狂的往外逃,一顆顆拳頭般大的水珠砸降下來,還卷帶着足以撕裂一切的飓風!在這附近,所有水體的物理屬性全被“重鑄”了,高能凝聚的威壓猶如炮彈一般,急速席卷下,密不透風,誰能吃得消?

第 401 章 離開

俨然一副不将卿瑤音放在眼裏的模樣,只不過就算他在怎麽忘乎所以的驕傲,依舊不能夠拜托它現在的命運。

搖頭晃腦的小團子直接被暴跳如雷的主人娘親給拎到了半空之中,兇悍的望着對方:“我會對你這樣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家夥意圖不軌?”說話間還十分不屑的彈了彈盤古之刃的某個重點部位。

看着小肉丸子一副要哭不哭,但是卻又委屈巴拉捂着自己小兄弟的模樣,卿瑤音原本盤在心中的那一絲不爽終于發洩了出來,不過在這之前,還是要好好教育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老家夥。

“說吧你究竟還感受到了什麽,最好在本姑娘最後一點耐心消耗完之前,告訴我,不然的話……”卿瑤音再一次向對方展示了一下她的手指,只需要輕輕的那麽一彈就可以讓對方終身難忘。

也許是抱憾終身也不一定,反正一把大刀或許是并不是需要娶老婆的,恩,誰又能夠知道呢。

反正和她沒有太多的關系。

或許是想清楚了這一點,也或許是在過去那些十分美好的記憶之中清醒了過來,原本還春光明媚的小臉,在一瞬間突然變得萬分難看,尤其是在看到究竟是誰将自己拎在空中之中,盤古之刃的臉色幾乎可以用面如死灰來形容。

“沒有了,本大爺保證,真的雖然說你看起來周圍十分空曠,但很明顯你只不過是在一個很小的空間之中,那些地方你看得到但是卻不能夠過去。”盤古之刃連忙擺出一副讨好的模樣,将自己的發現全部告知了對方,并且朝着卿瑤音身後的位置指了指。

“哪裏應該有一道門,給我的感覺是這樣的。”下意識就是,其實你是可以離開的并不需要一直待在這裏。

卿瑤音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尤其是在看向自己身後位置的時候,臉色出奇的陰霾。

不過她并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朝着天空默默伸出了兩根中指,然後毫不猶豫的将跌倒在地上的盤古之刃朝着那個方向踢了出去,對方圓潤的身軀消失在哪裏之後,卿瑤音這才大步的走了過去。

那感覺就像是穿過了一個屏障,而且還是果凍一樣的屏障,卿瑤音成功的看到了土豪百裏池淵買的宅子,并且非常成功的看到在大宅門口,一個身着粉色霓裳裙的女子,在跟百裏池淵那個爛桃花說些什麽!

當即卿瑤音就感覺到一陣莫名其妙的火大,她不過就是消失了不久的時間而已,百裏池淵這個老混蛋就這樣按耐不住他那顆騷動的心,竟然迫不及待的出來勾搭女人了!

當即将坐在地上揉屁股的盤古之刃抱在了懷中,然後翻牆入了宅院。

“百裏先生?或者小女子應該稱呼您為尊主?”女子輕笑一聲,圓嘟嘟的臉頰上滿是崇拜,一雙圓眼清澈無比,不管對方怎麽看,她就是一個普通的有些懷春的女孩子,但就是這樣一個普通懷春的女子,竟然會出現這大屯鎮,或許單單這一點便已經能夠體現出她并非普通之人。

“沈小姐既然已經找到本尊,便應該清楚本尊并不是一個喜歡廢話之人。”因為卿瑤音被擄走之事,讓原本冷清臭屁的百裏池淵性格之中夾雜了一絲的暴虐,甚至還有一絲惱怒。

但也就是這樣恰好越發符合世人,對于鬼域尊主的幻想,在大多數不曾見過魔族人的眼中,鬼域就好比是他們眼中的魔鬼,他們口中的魔教。

對于這一點,百裏池淵似乎并不在意,或者說他一點都不在乎衆人的評價。

“好吧好吧,既然您喜歡開門見山,不如我們來做一個交易好了,小女子知曉您究竟想要什麽,也知曉怎麽能夠幫助您得到它。”對方調皮的眨了眨眼睛,一副我什麽都知道的可愛模樣,只可惜她面前之人根本就不懂得欣賞,也絲毫不想要欣賞什麽。

“或許你姐姐的死,還沒有清楚地讓你認清楚這個事實,本尊并不介意再看一次血霧。”眼中絲毫不加掩蓋的殺意,并沒有讓對方膽怯,反而讓對方清澈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狂熱。

原本看似普通的女子,竟是在一瞬間就像是一個癫狂之人一般,望向百裏池淵的目光之中滿是欲望,這種眼神讓百裏池淵很容易想到一個人,一個讓他極度厭煩之人。

“你一直在找她,想要弄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不是嗎?而你要找那樣東西也不過是為了她,殺了我,你就永遠都找不到那樣東西了。”女子貪婪的勾起粉嫩的嘴唇,跨步來到臺階之上,貪婪的望着對方,灼熱的眼神試圖想要将百裏池淵臉上的面具燃燒。

女子踮起腳尖,大口的呼吸着百裏池淵身旁的空氣,許久之後終于發出一聲的短暫的嘆息聲,又或者是極其舒暢的呻吟聲:“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畢竟你的小情人不是已經被哪位大能帶走了不是嗎?相信我,我會是一位非常好的妻子,而你會找到并且得到你想要的東西,還有她。”

帶有一絲蠱惑的語氣緩緩在百裏池淵身前響起,面具之外的唇角早已經緊繃起來,用無聲的行為告知對方自己的憤怒,但很顯然對方并不是一個十分知趣之人。

嫣紅的舌尖劃過粉嫩的嘴唇,貪婪的目光最終落在對方緊繃的薄唇之上,腳尖在一起踮起,就在唇瓣即将觸碰在一起時,卿瑤音非常不爽的從一旁踹了百裏池淵一腳。

就這樣将無數強者吓得聞風喪膽的鬼域尊主,被一個女人一腳給踹了出去,而且十分不光彩的摔了一個大馬趴。

還不曾那人反應過來,一泡味道極其濃郁,十分幹淨清爽的童子尿,便已經将其從頭淋到了腳,并且成功的讓對方的衣衫貼在了身上就連頭發也是這樣,甚至還微微往下流淌着某種黃色的液體。

第 408 章 靜嫔之死

高公公伸手接了,轉身回到皇帝身邊,躬身遞給了他。

皇帝接過,低頭看了兩眼,卻是對着趙钰道:“這并不是靜嫔的筆跡,單憑這個。并不能認定你說的就是真的。”

“父皇!兒臣記得那個送信過來的宮人!”趙钰想了想,立刻對着皇帝道:“父皇,你素來知道,兒臣總是記不住各宮宮人的樣貌,名字,為此還鬧出過不少的笑話來,但是今日,兒臣卻清楚的記得那個宮女的樣貌!不僅如此,兒臣還記得她身上有一股子很好聞的芙蓉花香!”

“哦?”皇帝聽了這話,立刻轉過頭來,目光銳利之極的瞧了靜嫔一眼。

“前段時間,南境邊陲小國送了貢品,其中就有一種很提別的香料,那味道就是芙蓉花的。”太後瞧了皇帝一眼,慢悠悠道:“皇上給哀家送了一些。但是哀家嫌棄那個味道太過濃烈,便又退了回去,不知道皇上送給了哪位嫔妃?”

“朕給了靜嫔。”皇帝一字一句道。

确切的說,是昨晚才送給她的!這個賤人,今日就迫不及待的用上了!這才讓趙钰給記住了那個味道!

此時皇帝已經完全的相信了趙钰所說的話,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靜嫔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好心的想要成全趙钰與古月華,此刻卻會被趙钰給反咬一口,她悔的腸子都青了!

“哦,原來是這樣。”太後聞言。點點頭道:“那八成钰兒說的話是真的,他就是接到了靜嫔的通知,然後才來這裏的,皇上。你還是莫要怪罪钰兒好了。”

“這怎麽成?”皇帝聞言,當即冷哼一聲道:“就算他接到了通知不假,可是這裏到底是後妃的寝殿,他一個皇子憑什麽大大咧咧的闖進來?”說着,他轉頭瞧了靜嫔一眼,問道:“靜嫔,三皇子可是你請他進來的?”

“不是嫔妾請他進來的!”靜嫔好容易得了這個洗白的機會,怎可錯過?連連辯解道:“三皇子打翻了臣妾宮裏的好幾個宮人,才闖進來的!求皇上為臣妾做主!”

“靜嫔娘娘,您是當本王不存在麽?”趙靖西聽了這話,不等趙钰開口便語氣涼涼道:“三皇子來了以後,正好在宮門前碰着了本王,是本王告訴她,靜嫔你對華兒做下了那麽多的事情。也是本王,讓他進來搜集證據的!要不然,你宮裏的人将打翻在地的香爐,脫下的紗衣,還有繡花針都給處理了,那麽本王拿什麽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

“的确是這樣!”趙钰見趙靖西竟然為自己開脫辯解,心情有些複雜,但卻點頭道:“是這樣沒錯!父皇,七皇叔所說的證據都在這裏!”說着,趙钰便對着殿外招了招手,立刻有一個侍衛捧着一包東西進來了。

趙钰伸手将那個包裹接過來,當着所有人的面兒解開,露出了裏面的紗衣,繡花針,還有單獨裝載一個布袋裏的破碎香爐與爐灰。

東西一打開,一股子甜膩的味道便在空氣裏淡淡的散播了來。

這一切。都與趙靖西所說的一模一樣。

皇帝的面色立刻就沉了下來,揮手命人将這些東西放置在一旁,一言不發。以爪名血。

太後在一旁慢悠悠的道:“皇帝,現在事情已經清楚了吧?你打算怎麽處置靜嫔?”

她沒有當面撕破皇帝的遮羞布,免得引起皇帝發怒,不然所有人都會跟着遭殃。

靜嫔從一開始就是替罪羊羔的身份,現如今,沒人能救得了她。

靜嫔自己也明白這一點,她跪在地上無聲的啜泣着,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皇帝聞言,沉默良久,然後擡眸瞧了一眼靜嫔,見她眼中全然都是死灰之色。他心中有了一絲不忍。

這個女人,說到底雖然私心甚重,但到底也是按着他的吩咐去做了,如果抛開後面橫生出的那些枝節的話。

但已經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可惜不可惜的事情了,他必須要找一個人來承擔這一切才行!

皇帝暗暗的下定了決心,但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一聲深深的嘆息。

他猛的擡起頭來,就看見趙靖西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上前來,伸手捧起了放置在一旁的紗衣與繡花針,嘴裏喃喃道:“幸虧我仔細的檢查過了,也不知道這針上頭淬毒了沒有?”

此言一出,太後立刻就吓了一大跳,忙喊道:“靖兒!你快過來!別碰那些針!小心中毒啊!”

“那針沒有毒!”一旁的靜嫔忍不住喊了一句。

趙靖西立刻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笑道:“哦?沒毒?靜嫔娘娘連這個都知道?我原本以為這只是小宮女故意暗害的華兒,不曾想原來竟然是靜嫔娘娘自己設下的陰謀啊!這些針也是你自己動手藏在衣裳裏的麽?”

“你胡說!我沒有!”靜嫔急的大叫。

“好了!不要再說了!”就在這時,皇帝重重的一拍桌子。

大殿裏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皇帝臉色陰郁的瞧了靜嫔一眼,沉聲道:“朕命你好生的照看古家二小姐,可是你竟然為了自己的私心,在屋子裏點燃了催情香,還給古二小姐換上了透明紗衣,你這是收了钰兒多少好處,竟然謀劃着要奪走華兒的清白!你說,你該當何罪!”

“父皇!兒臣沒有啊!”趙钰聽了這話,臉色立刻就是一白。

“你住口!”皇帝聽了這唬,猛的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趙钰一眼,沉聲道:“在乾清宮裏之時,你便當衆要朕為你與華兒指婚,朕不允許,你就偷偷的聯合了靜嫔,做下如此的勾當來,是也不是?”

他這是想将自己做的事情全部都推到趙钰身上了。

不然,錦安候那邊要如何解釋?

趙靖西聽了這話,嘲諷的瞧了一眼皇帝,卻是突然出聲道:“皇兄!臣弟看此事未必是這樣,一定是靜嫔娘娘妒忌華兒的美貌,所以才設下的這些個圈套,目的就是想毀了她,而趙钰,不過是無辜的被她給連累罷了!”

“哀家也這麽覺得。”太後也出聲道。

皇帝聽了這話,陰沉着一張臉打量了太後與趙靖西一眼,半響過後,他終究是點點頭:“是朕糊塗了,七弟說的不錯!這一切都是靜嫔這個惡毒的女人所做的!”皇帝說着,猛的轉過頭來瞧了一眼靜嫔。

靜嫔已經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面色刷白,嘴唇顫抖着,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剛剛她只是傷心,可現在,卻是絕望。

“來人!将靜嫔押下去!去除嫔號,賜毒酒一杯!”皇帝沉聲道。

話音剛落,殿門外便竄進來好幾個侍衛來,上前拖着已經軟成一灘爛泥的靜嫔便退了下去。這個過程裏,靜嫔并沒有反抗,也沒有大喊大叫,但這比撒潑打滾更叫人心中難受。

好好的一個妃子,很快就要沒了。

趙钰驚魂未定的瞧了趙钰一眼,不由的咽了一口口水,面色很是複雜。

剛剛要不是趙靖西與太後幫他求情,他此時恐怕也難逃厄運!

不過說起來,要不是趙靖西,他也不會攙和進這件事情裏來,更不會被皇上斥責……

想着,趙钰一顆心便平靜了下來,在這件事情上,他與趙靖西誰也不曾虧欠誰,以後他們還是仇家,還是對手!

也還是要拼個你死我活。

趙钰正在亂七八糟的想着心事的時候,外頭便有宮人進來禀報道:“啓禀皇上,靜嫔娘娘殁了。”

這樣快!

趙钰吃驚的張大嘴巴,然而卻是一絲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一旁的太後與趙靖西也不曾露出什麽驚訝表情,仿佛早已經司空見慣。

皇帝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他揮一揮手,淡然道:“靜嫔罪大惡極,不能享受嫔妃的葬喪之禮,屍首擡出宮去讓趙家的人處置吧!”

“奴才遵旨!”前來禀報的太監低低的應了,轉身便退了下去。

皇帝這才将目光轉向了趙靖西,然而一時之間,他卻找不到措辭來。

“皇帝。”此時,一旁的太後緩緩開口道:“古二小姐差點就被奸人所害,靖兒臨危擅闖長秋殿,雖然說救下了她,但也觸犯了宮規,請皇上責罰!哀家願與他同罪!”說着,她便站起身來,預備朝着皇帝下跪。

“母後!這可使不得!”皇帝連忙迅速奔過來,一把将太後給攙扶住了,沉聲道:“今日這事兒,靖兒不但沒有過,還有功勞!他救下了古二小姐,朕獎勵他還來不及呢?又怎麽肯責罰于他?”

“皇兄準備如何獎勵臣弟?”就在這時,趙靖西的聲音忽然清清朗朗的傳了過來:“不如,皇兄為我與古二小姐賜婚吧!這婚事錦安候都已經答應了的。”

皇帝聽了這話,臉色立刻就是一僵。

這厮可真會蹬鼻子上臉!

他慢慢的回過頭來,深深的瞧了一眼在殿前已經跪了下來的趙靖西,卻見他臉上滿滿的都是笑容。

“此事,朕還沒詢問過錦安候呢!從長計議吧!”良久之後,皇帝一甩袖子道。

他絕不會答允此事,休想!

“別啊!皇兄!”趙靖西連忙道;“今兒個我可是已經将古二小姐看光了,還給她更衣,這一輩子她除了嫁給臣弟,已經不能嫁給別人了!否則,就會被天下人恥笑死啊!皇兄,為了她的名譽着想,還是請皇兄答應了臣弟的請求吧!”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皇帝的臉色就更加的難看了!

他都已經安排好了的,美人兒也換上了侍寝的衣裳在等着他了,偏偏卻被趙靖西這個小子給攪了局,現在他還想要奪走古月華,簡直是欺人太甚!

“母後,這事兒你怎麽看?”皇帝不看趙靖西,他怕他忍不住沖上去将之暴打一頓,但饒是極力忍耐,他的臉色也陰郁的幾乎能滴下墨汁來。

他記得,太後一向都不喜歡古家的女子,對于趙靖西的請求,她一定不會答應!就跟之前那次一樣!

可是,令皇帝沒有想到的是,太後聽了這話,竟然嘆息一口氣道:“罷了,靖兒想娶那就叫他娶吧!哀家是不管了,只要日後能抱上孫子就成,他愛娶誰娶誰!”

這是不打算反對了。

皇帝聽了這話。立刻不可置信的扭頭朝着太後望了一眼,電光火石之間,他忽然就明白了一切。

太後一定是一早就被趙靖西給勸說的改變了主意,否則的話,今日在乾清宮門口,他怎麽一出門就碰見了太後?

他們母子今日是打算好了一切的!就是要橫插一腳,要将古月華奪走!

這一刻,皇帝心中的憤怒已經快要鼎沸了,他黑着臉瞧了太後與趙靖西一眼,咬牙切道:“朕說了,錦安候還沒親自來向朕請命,一切從長計議!”

“皇帝!那哀家親自來向你請求靖兒與古家那丫頭的婚事呢?”就在這時,太後慢悠悠的開口問了一句。

“母後!你這是……”皇帝聽了這話,不可置信的擡眸瞧了古月華一眼,道:“你之前,不是極力反對麽?”

“哀家之前是極力反對!”太後聞言,立刻深深的嘆息一口氣,道:“可是靖兒這孩子實在是太胡鬧了!眼看着跟他一般大的幾個皇子都訂了親,偏偏就他一個人這個也不要,那個也不要!這婚事是一拖再拖!”

“他唯一能看的上眼的,也就是這位古家的二小姐了。”太後說着,深深嘆息一口氣,道:“這姑娘去過幾次坤寧宮,替哀家抄寫過經文,還做過點心,性情,模樣,都不錯,就她吧!只要能讓靖兒安安穩穩的娶了妻生了子,這個兒媳婦,哀家認了!”

說的多麽勉強的一副樣子。

皇帝聽着這話,瞧着太後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簡直快要氣的得內傷了,可是面對太後,他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他能說什麽?說自己對臣子之女有了不一般的心思,想要将其納入自己的後宮?這件事情要是成了,那麽皇帝厚着臉皮認了,旁人礙于皇威,也不敢多議論一個字,可眼下,事情敗落,他如何能當着太後的面兒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打死皇帝,他也說不出口來。

可是,他也不想眼睜睜的看着美人兒落入趙靖西的懷抱!

這臭小子,見天的耀武揚威,藐視皇權,在京城裏不知道做下多少壞事,如今卻要跟他争搶同一個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母後,您別急啊!這事兒要慢慢來。”面對太後的逼婚,皇帝慢悠悠的道:“朕答應過錦安候,華兒的婚事一定要争取她自己本人的同意,朕不敢貿然答應你們,一切,還是等華兒清醒過來以後再說吧!”

“皇帝,婚姻大事原本就應該由父母做主,哀家覺得,應該派人将錦安候請入宮來!“太後瞧了皇帝一眼,緩緩道:”古二小姐現在是昏迷不醒,可是等下讓太醫進來瞧瞧,她肯定就醒過來了,到時候皇上再詢問也不遲!這樣就兩不耽擱!”

皇帝聽了這話,眸子沉了沉,卻是失笑道:“母後,七弟的婚事這半年都沒定下來,以前也沒見你如此緊張,怎麽今日,卻又焦急?”

他哪裏知道太後是被趙靖西那一出出的斷袖戲碼給弄的實在是受不了了,盡管太後心中明白,自家兒子這很有可能是裝出來的,目的就是要她同意迎娶古家的那位姑娘,可她還是受不了,只想着快快将那位古家二小姐迎娶回來,她的兒子恢複正常。

可別假着假着,弄成真的了!那她就懊悔不疊了!

“皇帝,哀家不是說了麽?還急着抱孫子啊!這兒媳婦都還沒有,哀家的孫子要何年何月才能出現?”太後挑眉道。

皇帝聞言,目光登時沉了沉:“母後,您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難道恕兒,恬兒,钰兒,淳兒,都不是你的孫子?”

“他們當然是!”太後聞言笑呵呵道:“正是因為皇帝膝下子嗣繁多,而靖兒如今卻連個妻子都沒有,這才更加的讓哀家操心!”說着,她頓了頓,接着問道:“皇帝,剛剛哀家說的話,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皇帝聞言,定定的瞧了她兩眼,問道:“不知道母後說的是哪一句?”

“就是請錦安候進宮啊!”太後挑眉:“正主兒不進宮,這樁婚事如何談下去?”說着,他轉頭瞧了趙靖西一眼,道:“靖兒,你別盯着古二小姐看了,趕快去請個太醫進來,替她診脈!總這麽昏迷者也不是個法子!”

“是!母後!”趙靖西一聽,面上登時出現一絲欣喜來,當即點點頭飛一般的退了出去。

而長秋殿裏面,太後打發走自家兒子,便重新将目光轉向了皇帝。

遲疑了這樣久,皇帝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只好開口道:“母後,今兒個是大年初一,錦安候說不定在家中會友呢!貿然的将他召進宮來,是不是不妥當啊!咱們談論的是喜事,這什麽時候談論,難道不一樣麽?”

“怎麽不妥當?什麽樣的朋友,能比自家女兒的親事還要重要?”太後一聽這話,就知道皇帝是在推脫,她沉下了臉來,定定的瞧了皇帝一眼,道:“皇帝,靖兒剛剛說的很明白,他親手替古二小姐更衣了!這話什麽意思你明白麽?之前在護國寺裏,青雲山上,他還救了她兩次!這兩個人的淵源已經很深了,你為何不肯答應這樁親事?就連哀家親自開口也不成?”

“母後!朕不是這個意思!”皇帝聽了這番話,面色一變,不由的連連解釋起來:“這婚事太重大了,朕只是想要多考慮考慮罷了!”

在這幾個人唇槍舌戰的當口,趙钰一直都呆呆的站在一旁做壁上觀。一來,太後與皇帝說話,他不敢插嘴,二來,他還沒有完全想明白剛剛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所以根本就不明白事情說着說着,為什麽就說到婚事上去了。

第 408 章 背景介紹!

“時間到了。”0031宣布,随後就将安全屋的門關上了,然後開始簡單地介紹起了《鬼滅之刃》的故事背景。

與顏沖在百度上查到的資料差不多,故事發生在日本大正時期。

傳說太陽下山後,有惡鬼出沒吃人。

亦有獵鬼人斬殺惡鬼、保護人們。

男主角,賣炭少年竈門炭治郎,一家以砍柴燒炭為生。

他那平凡而幸福的日常生活,在家人遭到惡鬼襲擊的那一天發生了劇變。母親與四個弟妹慘遭殺害,而與他一起生還的妹妹祢豆子亦異變成兇暴的鬼。

在獵鬼人的指引下,立志成為獵鬼人的炭治郎與變成鬼卻尚存理智的祢豆子踏上了旅程。通過艱苦的劍術修行與賭命試煉,炭治郎成為了獵鬼人組織“鬼殺隊”的一員。

輪回者們切入的時間,将是在竈門炭治郎經過了師父鱗泷左衛門長時間的訓練,終于用刀劈開了巨大的岩石,被派往藤襲山參加“最終試煉”。

只要能通過最終試煉,就可以成為鬼殺隊的一員。

輪回者們也将在藤襲山下落腳,以候選隊員的身份參加試煉。

通過試煉的方法很簡單,在遍布了鬼的藤襲山裏,存活7天就可以。

但即使是這麽“簡單”的任務,這麽多年來,也只有極少部分的人能夠完成。

而活着的人在成為了鬼殺隊的成員之後,将會激活主線任務:擊殺鬼舞辻無慘。

無慘是最初的鬼,出生在日本平安時代,一個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

也是他通過給予鮮血的方法,把人變成了鬼。

他的手下還有非常厲害的十二鬼月。

擊殺十二鬼月便是這個副本的支線任務。

顏沖上一次一進副本就把主線任務交代了的,還是在他的新手副本。

而那個副本的任務目标是找到新人中的那個“叛徒”。

而這一次,甚至根本不用找叛徒,直接告訴你幹掉無慘就行了。

簡單,而又暴力。

甚至還把支線任務都給出來了。

但越是這樣,便越說明了副本的難度。

沒有別的,單純就是敵人厲害。

哪怕你知道敵人是誰,也未必能打得過。

“活下去,進入鬼殺隊,你們才能接到後續的任務。”0031強調道,“在這個副本裏死了,可是不會複活的哦!”

說完,0031就消失了。

難度大,還不能複活,不只是顏沖覺得有壓力,其他人半天也沒有說話。

“你們提前有準備嗎?”顏沖問道,“這些鬼有沒有什麽弱點?”

“據說是陽光。”鄧玉壺說道,“還有紫藤花,不過紫藤花只對一般的鬼有效。”

“怕陽光,聽起來很像吸血鬼啊!”顏沖道,“那他們還怕不怕大蒜、十字架什麽的?”

“別開玩笑好不好!”維羅妮卡笑道,“雖然像,但畢竟不是同一個物種。”

不過顏沖這麽一說,大家都感覺稍微的輕松了一點。

有弱點,就好辦。

“我提前準備了三發照明彈。”維羅妮卡說道,“亮度肯定是夠的,只是不知道對鬼起不起作用。”

說着,維羅妮卡拿出了三枚手雷一樣的東西展示了一下。

“照明彈只是能發出強光而已,你确定對鬼有作用嗎?”顏沖問道。

他現在理科知識已經豐富多了,知道了光是一種波,而陽光則是太陽上的核反應發出的黑體輻射光,經很長的距離射向地球,再經大氣層過濾後到地面形成的。

它的可見光譜段能量分布均勻,所以是白光。

太陽光作為白光,其中不但包含各種色光,其中也包含一些不可見光和各種射線,包括紅外線、紫外線以及伽馬射線等等。

“具體是哪一種光在起作用呢?”顏沖問道,“普通的照明對他們有效嗎?”

“不知道。”維羅妮卡道,“大正時代點燈還沒有普及,僅憑火焰的照明對他們應該是毫無用處。”

顏沖點了點頭,看樣子還是需要試驗啊!

鄧玉壺是跟着維羅妮卡補位來的,他并沒有提前準備,跟顏沖差不多,他只是了解了一個大概。

不過他肯定是要和維羅妮卡一起行動的,所以那手雷一般的照明彈,應該能保得住他們兩個。

顏沖又看了看安再和杜老三。

“我的劍法上帶有陽屬性的內功,應該能對他們有效吧。”安再說道,“如果沒用的話,就只能到地方現學了。”

他的話比較含糊,即使是真的,也打了折扣。

不過既然他這麽說了,顏沖便想逗他一下。

“天山六陽掌嗎?還是九陽神功?”顏沖說道,“不對,這些武功好像都不是劍法。”

“那就是《發陽劍》!”鄧玉壺在旁邊說道。

安再:“???”

諧音梗是要被扣分的!

安再被氣得羞紅了臉,但是還保持着涵養,并沒有對鄧玉壺破口大罵。

“你們不要管我的武功了。”安再說道,“總之,我不需要你們的保護,也不希望你們拖累我。”

喲?

小夥子,很自信啊!

既然他這麽說了,便也沒有人再逼他了。

“杜老三,”顏沖是認識他的,“你有自保的本領吧?”

“我……還行吧?”杜老三沒什麽自信心,“要不我跟着您?”

杜老三見過顏沖出手。

能把自己的神龜沖擊波打回來,在杜老三的心裏,顏沖的武功深不見底。

“呃,看情況吧。”顏沖回道。

杜老三:“……”

顏沖越是這麽冷淡,他越覺得顏沖厲害。

“別介啊!”杜老三說道,“咱們一回生,二回熟!這不就算是認識了嘛!我也不是一點作用沒有,按摩修腳的手藝咱也樣樣精通不是?”

顏沖:“!!!”

你會的東西可太雜了!

顏沖現在越發慶幸自己沒有用技能複制卷軸複制杜老三的技能了。

要是真學到了些撬門軋鎖的技能,倒也罷了。

開個機關、偷個車什麽的,比單純過開鎖的專長怎麽着也能容易一些。

但是如果學會的是按摩……

那東西有什麽用?

難道去開按摩店嗎?

不過顏沖很快又反應過來了一個問題。

他怎麽會這麽多的技能?

難道他的智力也達到了十,有十個技能欄?

第 409 章 :白城遇仙

寧長久見到了仙人。

他在第二次登上飛升臺時,預料到自己可能會看到不同的東西,但所見的依舊超乎他的想象。

飛升臺上,爐竈間盛着水咕嘟咕嘟地煮着米。邵小黎靠在寧長久的身邊,她能感覺到寧長久已經睡着了。

與其說睡着,不如說進入了一種玄妙的,虛無的狀态裏。

陸嫁嫁握着他的手,兩人的道典皆已參至極高處,須臾生念,精神便可随之升華,在識海巨大的推力下作利芒破空,通達雲霄。

她知道寧長久的念頭離開了身體,卻不知他到底去了哪。她只是握住他的手,以防變故的發生。

寧長久來到了太陰之目不可窮極的高處。

今日他才知曉,原來當年白城的故事是真的。

真的曾有仙人在這裏飛升,并且……留在了這裏。

寧長久所見到的仙人是一堆白色的碎片。

他不知如何形容它們,或許是一鏟子雪,或許是撕毀的紙,也或許是人在沒有形成胚胎前最初的形狀。

高處無比的寒冷,這種寒冷幾乎透過了實體的表現,侵入到寧長久純粹的意識裏。

白城……飛升者……

這就是朱雀所暗示的東西麽?

寧長久看着眼前的‘仙人’,無法确定對方到底是怎麽樣的存在。

接着,這團白色的碎片意識到了他的存在,并與他展開了對話。

“是有人在那裏嗎?”仙人問。

“是。”寧長久作出了回答。

“不要上去。”仙人說。

“上去?上去指的是飛升嗎?”寧長久問。

“嗯。”仙人道:“上去會被撕碎,就像我現在這樣。”

“你是白城的飛升者?”寧長久問。

“是的,那是我證道的地方。”仙人說:“但我不該叫飛升者,我們都是紙人。”

“紙人?”

“嗯,飛升者都是紙人。”他這樣說着,身體像是絞碎的紙。

“像你這樣的紙人還有很多嗎?”寧長久又問。

“有很多……但他們應該都死了,我是僥幸活下來的。”仙人的話語透着恐懼。

“他們是被誰殺死的?”寧長久知道暗主的存在,依舊這樣問。

“是鬼。”仙人的話語堅定而簡單:“天空上面沒有仙廷,那裏只有鬼,它在門外,它想進來。”

“鬼?”寧長久沒想到對方這樣描述暗主,他問:“你見過他麽?”

仙人道:“沒有見過,但接觸過。”

“那你怎麽知道它是鬼?”寧長久問。

仙人說:“我在成仙之前殺過很多鬼,所以我知道它也是鬼。”

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寧長久不知該如何理解,他能感受到仙人的殘片在不停地顫抖,似乎是出于骨子裏的恐懼。那是人對于鬼,亦或者未知生命與生俱來的恐懼。

寧長久追問道:“那鬼具體是什麽呢?來自哪裏呢?”

仙人的殘片泛着白光,他在某個局限的範圍內蠕動着,像是一條可憐的蟲子。

仙人無法作出回答,他含糊其辭:“鬼當然是孽債,是業障,是積怨……仙人是紙人,但鬼是鬼。”

“有辦法除掉鬼嗎?”寧長久問。

“更大的桃木劍和仙符。”仙人說。

“要多大?”

“我不知道,我不是道士。”仙人的話語中透露着恐懼,他用低而細微的聲音說:“噓。不要再問了,它說不定正在偷聽我們說話。”

“嗯……好。”寧長久擡起頭看着無法形容的天空,再次感到了涼意。他思怵了會,才道:“是誰把你留在這裏的,你現在又是什麽狀态?”

仙人道:“我已經被肢解了,救我的人讓我在這裏等人,等一個少女,你是我要等的人嗎?”

寧長久搖了搖頭,道:“抱歉,我并非女子,不是你要等的人。”

仙人沉默了一會兒,好像在進行某種沉重的思考。

“可能是時間還沒有到吧。”仙人也有些遺憾,事實上,他也沒有時間這樣的概念了。

寧長久大概猜到了,救下這個仙人的應該是朱雀,那所讓他等待的,應該就是襄兒了……亦或者是九羽?

寧長久問:“等到了以後呢?”

仙人道:“回答她所問的問題。就像現在這樣。”

寧長久看着他支離破碎的狀态,仙人無法說話,他們的交流也是憑借純粹的精神。

“你還能夠回去嗎?”寧長久問。

“回不去了。”仙人說:“飛升之路是單向的……因為生與死是單向的,這裏是天上,沒有輪回海。”

寧長久感受着周圍的空空寂寂的一切,他無法确定自己到底身處哪一片宇,這裏連吞靈者都沒有,整個世界好像只有眼前這個破碎的仙人。

寧長久看着仙人蠕動的碎片,問道:“你後悔飛升嗎?”

“後悔。”仙人直截了當道。

在洛書樓裏,許多人明知飛升可能是騙局,依舊執意沖上蒼穹,雖九死不悔。所以寧長久聽到他的回答,還是有些吃驚的。

仙人繼續道:“飛升沒有意義,因為外面的世界也是荒涼。哪怕窮盡一生,飛升者也最多離開這片星海而已,這對于自己,對于宇宙,都沒有意義。”

“那什麽才有意義呢?”寧長久問。

“長生。”仙人道。

“飛升所求的,不就是長生麽?”寧長久問。

“不,飛升與長生是相背離的,這也是紙人們飛升之後才會想通的事。”仙人的話語很淡,卻能讓人感受到無盡的懊悔:“世上曾經出現過長生者,他們早已将長生的秘密說出來了。”

“是誰?”寧長久問。

“帝俊與常曦。”仙人如是說。

“……”寧長久猶豫了會,才繼續問:“他們是怎麽說的?”

仙人鄭重其事道:“他們說,與世長存。”

“與世長存?”

“嗯,與世界在一起,才能長存。人類活着,他們就活着,這就是聖。”仙人話語悠悠,帶着後知後覺的遺憾:“外面沒有世界,世界誕生的概率微乎其微到近乎于無,哪怕是燭龍天藏冥君這些神祇,也費勁千辛萬苦來到我們的世界,我們其實早已身在宇宙的仙廷裏了,飛升是去往更大的墓地而已。”

寧長久聽着他的話語,精神也出現了恍惚。

仙人的話語否定了修真者的常識,飛升是遠離長生,真正的仙廷其實就是人間……

“可是修行和耕種、紡織并無區別,哪怕沒有聖者指點,人也早晚會自行領悟這些,為什麽修真的盡頭反而與修真的目的是相悖的呢?”寧長久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仙人顯然也思考過這個問題。

他不确定地給出了他的猜測。

仙人問:“你知道什麽時候要紮紙人嗎?”

寧長久想了想,道:“死人的時候?”

“嗯。”仙人道:“紙人也許是貢品。”

……

空中的氣流虛無地飄動着,它像是環繞世界的冰河,将紙人的‘遺體’冷凍在這裏。

仙人的肉身早已破滅,只留下了識海的碎片。這是供他思考的大腦。

此刻,貢品兩個字說完後,仙人的大腦開始顫栗起來。

這種顫栗是恐懼引起的,雖然他也不知道恐懼的源頭在哪裏。

寧長久也感到了寒冷。

“貢品?”寧長久道:“誰的貢品?”

仙人的意識痙攣似的動了動,沒有發聲,只是含糊道:“或許我們的母神知道。”

母神所說的就是第七神。

他又補了一句:“也有可能是靈氣自己想要逃離。”

靈氣自己想逃離?

寧長久覺得這個說法太過于匪夷所思。

寧長久沒再追問,他打算下次見到師尊之後再将後續的疑惑問出。

仙人與他的對話并不算長,但是其中所涉及的信息卻讓他一時間無法消化。

寧長久不知道該問什麽,便反問道:“你還有什麽秘密想說出來的嗎?我可以幫你轉達給世人。”

仙人道:“沒有。因為鬼很快就要來了……這些年我無事可做,只能思考,我想過許多的可能,但越思考,也只是越絕望。”

寧長久嘆了口氣,道:“那我能幫你什麽嗎?”

“不能。你還不夠強大。”仙人道:“我在等人,等到了她之後,我或許還能活下去。”

朱雀……

寧長久心思微沉,他發現,他們所經歷的一切,似乎也是按着朱雀安排的軌跡行走的,他知道師尊想要拯救蒼生,那朱雀所求的到底是什麽呢?

寧長久道:“祝你完成你的使命。”

仙人問:“你要走了嗎?”

寧長久疲憊道:“我的精神也快枯竭了。”

仙人問:“那你還會來找我說話嗎?”

寧長久想了會兒,道:“很難了,我要離開白城了。”

仙人有些遺憾:“沒關系,我習慣了。”

他的話語透着孤單。

他在天地中漂浮,是朱雀豢養的幽靈。他失去了肉身,不敢再繼續向上,也無法再回到人間,至死的冷寂是他的棺椁。

這場奇怪的對話就這樣結束了。

寧長久的意識緩緩飄墜回了身體裏,像是落回白城的一片雪花。

他睜開眼,悠悠地望着夜空。

星河璀璨。

他的情緒不知從何而起,唯有心中能感知到無限的失落。

“粥煮好了。”

身邊,少女清脆的話語響起。

寧長久回過了神。

邵小黎正在用湯勺攪動着粥,他與仙人的談話看似過了許久,實則卻也只是鍋中小米初熟而已。

另一邊,陸嫁嫁也靜靜地看着他。

“你的手怎麽這麽涼?”陸嫁嫁輕聲問。

神魂離開了身體,身體當然就是半屍體狀态,會愈發趨于冰涼。

寧長久并未解釋,微笑道:“那嫁嫁與我暖暖。”

陸嫁嫁秀靥微低,她捉着他的手,捂在袖中,輕捏着握緊,“這樣可以嗎?”

“嗯。”

“你的身子好像也很冷啊……”陸嫁嫁說。

“那怎麽辦?”寧長久看着陸嫁嫁。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身子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一旁的邵小黎拿起碗盛着粥,道:“身子冷沒關系呀,喝熱粥就暖和了!”

說着,他盛好了粥,首先遞給了寧長久。

“嗯……有道理。”

寧長久松開了與陸嫁嫁握着的手,接過了小黎遞來的粥,捂在手裏,道:“謝謝小黎了。”

邵小黎給陸嫁嫁也盛了一碗,最後才給自己盛。

三人靠着欄杆坐在地上,一起喝起了粥,粥很稠,很甜,給身子帶去了暖意。

邵小黎一邊喝着粥,一邊偷偷看着寧長久。

她發現寧長久的目光沒什麽焦點,似乎總在出神。

“師父,你怎麽了?”邵小黎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寧長久小口地喝了碗粥,道:“沒事……這個稀飯挺好喝的。”

“畢竟是當年你教我的啊。”邵小黎得意道。

陸嫁嫁蹙眉道:“這又是什麽我不知道的故事?”

“嗯……就是稀飯啊。”寧長久不知怎麽解釋,道:“總之就是襄兒以前很擅長的一道飯。”

陸嫁嫁一驚:“襄兒還有擅長的飯?”

“嗯,因為稀飯只需要米和水,水的用量也不太需要考究。總之兩道食材之內的,冰雪聰明的襄兒還是勉強可以勝任的……”寧長久笑着打趣。

陸嫁嫁也笑了起來,道:“以後我會給襄兒轉述這番話的。”

“啊……師娘這是要借刀殺人嗎?”邵小黎抿唇輕笑,伸出纖指,将唇角的一粒飯推入了口中。

三人裹着被子,有說有笑地吃過了粥,爐竈的火熄滅了,殘碎的火星被風吹起,向着天空飄去。

寧長久看着天上的星座,随口說起了十二神主。

“等到今天過去之後,這個月便還剩兩日了,到時候我們将會徹底掠過泉鱗星,抵達天骥星。”寧長久說。

“天骥?”

“嗯,傳說中噴吐雷與火的天馬,它的神國名為赤線。”

“赤線是哪裏?”

寧長久讓她握緊拳頭,然後在她拳頭中央畫了一圈,道:“我們的星辰是趨近于圓形的,赤線大概就是這個位置……那是整個世間最為炎熱的一批地方。”

邵小黎若有所思地點頭。

寧長久道:“傳說中,天骥會在天骥年以人間極致的速度在赤線奔騰不息,直到赤線年結束。”

“額……它當初能獲得神位,不會是因為跑得快吧?”

“倒是真有可能。”寧長久對此沒有太多印象,只是笑道:“若真如此,那下個月反倒不需要太過擔心了。”

邵小黎認真地點頭。

泉鱗二字她一聽就沒什麽好感,光是想想就覺得是個壞女人,真希望早點過去。

寧長久知道,暗主也是在等待一個時機。

貿然點亮神國并無太大意義,因為鹓扶神國還未關閉,神國之主的投影再如何強大,也無法真正威脅師尊……如果自己是暗主,會選擇哪個時間點呢?

一罪君,二蹄山,三白藏,四鹓扶……寧長久掰了掰手指,默念口訣數了數。

十一月時,恰好掠過原君星。

十二月時則是舉父星。

舉父……

寧長久心髒微緊,隐約明白了什麽。

天骥熱衷于賽跑,原君在太初神戰後便已蒼老,若說最希望聖人死,殺心最為決絕的,莫過于如今的新任舉父了。

會是十二月麽?

若是如此,一切反倒顯得按部就班了起來。月食之後,他與師尊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做準備。

可寧長久看着天空,心中總覺得,變故很快就要到來了。

……

喝過了粥,三人依偎着睡了一會兒。

醒來的時候星鬥還在天上挂着。

寧長久用劍火瞬間蒸幹了身邊萦繞的露水,他收拾好了鍋竈,将被子放好,回來時小黎和嫁嫁也醒了,他們就像是露營了一夜,于清晨到來之前回到了環瀑山。

“等泉鱗月平安過去,我們啓程回中土吧。”寧長久看着收拾着衣裳的陸嫁嫁,道。

陸嫁嫁擡起頭,習慣性挽發,“南州的事都做完了麽?”

“嗯。”寧長久點點頭:“道緣大抵已經還盡。”

“既然如此就早些回去吧,這兩日收拾一下,我去和雅竹道個別。”陸嫁嫁說。

邵小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有些緊張。

她是很期待再見到司命的,但對于柳希婉和寧小齡,她卻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也不知道好不好相處。

“小黎別胡思亂想。”寧長久看穿了少女的心思,揉了揉她的發,将她先前送給自己的梨取出,調轉了一面,将笑臉的那面對準了小黎。

邵小黎看着,忍不住跟着笑了起來,心情好了很多。

她看着背對着他們的陸嫁嫁,忽然拿起了梨,親了一口,然後将之如印章似地蓋在寧長久臉上。

寧長久愣了一下,他連忙看向了陸嫁嫁,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屏氣凝神。

陸嫁嫁并未察覺到什麽,仍在收拾衣服,此刻更在擺弄玩偶。

寧長久無奈地瞪了邵小黎一眼,搶過梨敲了敲她的腦袋。

邵小黎已是亭亭玉立的女子了,卻依舊像小女孩一樣吐了吐舌頭。

“你們在做什麽呢?”陸嫁嫁微微察覺到了異樣,回過了頭。

只見兩人尋常地立着,并無異樣。

陸嫁嫁蹙着眉回過了頭。

寧長久從緊張中緩神,他不去看邵小黎,只是随意道:“我回閣修行一會兒。”

寧長久獨自一人回到了屋中,他看着牆壁上挂着的畫,許是巧合,其中有一幅便是大羿射日。

他賞了會畫後喚出了金烏,寧長久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來,他暫時摒去了昨夜與仙人想談時生出的雜念,心思沉靜歸一。

他來到了第三根神柱裏。

天空中懸挂的烈日好似一只只鷹隼,直勾勾地盯着他,他也盯着它們,拉開了一張弓。

他拉開的不是背上的弓,而是一張橫跨中土的巨弓。

這張弓太大太大,不知要多麽恐怖的神力才能拉動,拉動之時,整個地殼都在跟着他的弓弦顫抖。

天空中的太陽也在顫抖。

它們被箭尖盯住了,于是鷹隼不再是鷹隼,它們尖銳而沙啞地叫着,變成了黃昏時聒噪的烏鴉。

太陽怪叫着,威脅着,誘惑着,發誓着,謾罵着……

“你哪怕殺光了我們,羲和也不可能活!”

“龍雀陛下澤被四海,已不是你能對抗的了。”

“放棄掙紮吧,這樣只會磨滅你的神格。”

“羿大人,你與姮娥娘娘,早已是喪家之犬了啊。”

“你本可以于天外高枕無憂,偏偏卻要尋死啊……你的時代過去了,把弓放下吧,崇拜太陽才是作為人應該做的事。”

“……”

住嘴!

寧長久睜開了眼,他感受到神力在體內奔湧,他拉緊了弦,在将其拉到極致後松開。

箭射了出去。

那一刻,別說是雜草,他的周圍,哪怕是岩石都在一瞬間抵達了劇烈的高溫,峥嵘的鋒芒開始軟化,像是被水澆透了的泥土。

它們以死亡為這支撕破長空的金箭殉葬。

于是,他所在的地方就像是太陽升起的地方,金光徐徐上升,它們為之所染,燃燒了起來,也變得金碧輝煌。

金芒刺透了天上的太陽,他聽到了慘叫,也看到了炸開的黑色。

這些虛假的太陽是黑色的。

那些黑色是填充的鴉羽。

他繼續射箭。

天空中的太陽一個接着一個的炸開,黑色的鴉羽滿天飛舞,好似扯碎的夜幕飄零下了黑色的雪。

群鴉亂飛。

……

轉眼又是數個時辰。

寧長久在推敲過了各個細節後,從神話邏輯中掙脫了出來。

這幾日,他将要注重修補大羿射日這一章節,剝開他籠罩的神話迷霧,直達真實。

九月二十八日,星辰亦無異動。

二十九日,一切依舊平靜。

時間推移到了三十日了。

這天晚上,陸嫁嫁像個賢惠的新婚妻子,親自将宗主大典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寧長久與邵小黎也識趣地上去幫忙,打掃過了大殿,收拾好了行囊,陸嫁嫁小心翼翼地将門掩上,神色頗有些依依不舍。

她将再度離開這個自己從小生活的,充滿了回憶的地方。

寧長久牽起了她的手。

“總是要離去的。”寧長久淡淡笑道:“我也很喜歡這裏,可四峰畢竟不是山上的靈羅果樹,無法移栽走的。”

“靈羅果是什麽?”邵小黎問。

寧長久道:“一種有助于修道的果子,過去我經常喂給嫁嫁吃。”

陸嫁嫁幽幽地瞪了他一眼。

邵小黎在一旁,她也沒有發作。

三人一同馭劍離去。

子夜。

泉鱗月過去了,

邵小黎本想慶祝兩句,卻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天怎麽好像黑了些呀。”

陸嫁嫁道:“興許是有雲吧……”

寧長久輕輕點頭,也并未多想,但僅僅片刻,一股寒意忽然湧起,從腳尖竄到了腦髓。

他霍然擡起頭,瞳孔驟縮。

天空中萬裏無雲,星鬥參差。

月亮卻消失了。

第 396 章 ∶死亡陰影籠罩

第三百九十五章∶死亡陰影籠罩

不錯,雖說昨天趙平就已經反駁了張虎的建議并認為在道具失效的情況下他的那套辦法根本就行不通,可昨晚心有不甘的他還是交給了孟菲一張金光符并囑咐在看到女鬼時要第一時間把金光符貼在額頭上,而實際上孟菲在深夜見到女鬼時也完全按照張虎的辦法做了,可是…可是最終還是被女鬼給殺死了!!!

與之前姚付江的驅魔炸彈一樣…金光符也同樣無效!!!

而看着在夜間一點動靜都沒發出就已經變成一堆碎屍的孟菲,一時間,房內的所有輪回者其心中全都是一片深入骨髓般的冰涼,在看孟菲額頭上那張明顯具有強大驅鬼能力的金光符…這一刻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驚叫,有的只是寒冷、恐懼、顫栗以及無與倫比的絕望!

因為他們知道…由于這最後一名劇情人物的徹底死亡,那麽女鬼下一次的殺人目标就會是他們這夥人了!!!

噗通!.

然正當衆人全都處于沉默間,随着一聲響動,忽然!方海竟是一屁股癱坐到了地上,一開始其餘人還以為方海這是因恐懼而導致,可是下一秒…方海的那聲突如其來的尖叫卻是在片刻間籠罩了整間卧室!!!.

“啊啊啊啊啊啊啊!鬼…鬼啊!!!”

什麽!!!.

此時此刻,也就是方海那聲尖叫瞬間充斥進衆人的耳朵裏的那一刻,衆人就立即紛紛把目光投向了卧室右側已經癱坐在地上的方海那裏!只見此時的方海一臉扭曲,嘴巴長的老大,而那雙因過于恐懼而差點瞪出眼眶的眼珠也是死死地盯着正前方陳逍遙與姚付江二人的中間空隙!

如果此時将鏡頭切換成方海視角,那麽便會看到…此時此刻,一名身穿粉色連衣裙且赤着雙腳的女人正一動不動的站在姚付江與陳逍遙兩人中間!只不過詭異的是女鬼明明就站在這二人的中間同時還面無表情的盯着方海,可女鬼的兩側無論是陳逍遙還是姚付江都像是完全看不到女鬼那樣,僅僅只是一臉驚恐的盯着方海。

話歸正題,由于方海的這個反應實在是太過突然,一時間衆人都有些發懵,但是當陳逍遙在注意到對面尖叫的方海居然在死死盯着他的身側時!下一瞬間!陳逍遙的面容頓時一凝!緊接着就毫不遲疑的猛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黑色的符咒,同時在電光火石之間一把将那張黑色的符咒朝自己的身側狠狠地拍了過去!是的,雖然陳逍遙完全看不見身旁有什麽,但他卻通過方海眼睛所看的方向得知了女鬼正站在他身邊的事實,所以他便立即毫不猶豫的用驅魔效果最強的辟煞符對其進行了攻擊,而此刻…陳逍遙這一串極快的動作在方海的視線中卻是一副這樣的場景…

在他的視線中…陳逍遙那手持着辟煞符的手臂果不其然的直接命中了粉裙女鬼那披頭散發的腦袋,然而…下一剎那間…陳逍遙的手臂連同他手持的辟煞符卻是詭異的直接穿透了女鬼的身體!就像是穿透一道虛影一樣完全無法接觸,至于其手中的那具有極強驅鬼效果的辟煞符同樣也是沒有絲毫的反應。

直到此時,房內的其餘人才徹底從剛剛的震驚中反應了過來,同時他們也注意到陳逍那朝着空氣拍符的詭異動作,當然,資深者們都在轉瞬間明白了陳逍遙的目的,然而結果卻是讓人大失所望!.

至于此時的那只粉裙女鬼在朝着方海做完那指着自己眼睛動作後便瞬間消失了…而當粉裙女鬼消失後,之前那一直癱坐在地上尖叫的方海也好像是明白了什麽,所以下一刻他就像一只受驚的兔子那樣先是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接着就猶如一個被馬蜂群所環繞的人那樣不停地用雙手拍打着自己的身體,同時嘴裏也自言自語似的發出一陣陣哀嚎聲…

“啊…我…我不想死啊!求你不要割我的身體!嗚嗚嗚…我要死了嗎?”

看着眼前方海的這幅樣子,此時就算是白癡也看得出鬼終于開始襲擊輪回者了!而且讓衆人毛骨悚然的是…萬萬沒想到在最後一個劇情人物死亡沒過多久,鬼就立即轉而開始襲擊輪回者!這襲擊的頻率…太快了!!!

一想明白這一點,資深者們或許還好一點,畢竟怎麽說都是度過了很多場靈異任務的老人了其心理素質自然不差,然而對于高繼坤與月曉兩個新人來說眼前方海的這個反應可着實把他倆給吓得不輕!所以當看到同為新人的方海如今的反應在聯想到這家夥活不了多久的事實後,一種兔死狐悲的絕望感也從他們那本就恐懼到極限的內心深處爆發而出!

“啊啊啊啊!!!”

終于,最先承受不住壓力的月曉在發出一聲尖叫後就猛地撲到了趙平的身上,而一直都一臉陰沉的在觀察着方海的趙平觸不及防之下也是被月曉給撲了個正着,而當月曉在撲到趙平身上後,一直在趙平旁邊死死抓着趙平手臂的錢學玲則是一愣,可緊接着她的表情就瞬間變成了一臉的陰沉,幾秒後還不待趙平從月曉的緊抱中掙脫出來,滿心惱怒的錢學玲竟是猛地一把将月曉從趙平的身上給拽到了一邊!

當然,這只是一個小插曲,相比于目前房內方海的反應來說衆人也基本不會注意這件小事,另外雖說月曉第一個承受不了恐懼可如今的高繼坤也沒有比月曉強到哪去,此時的他也終于全身打起了哆嗦且不停地朝後面退去,直到後背被牆壁所阻他才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急忙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趙平,然後就結結巴巴的對其問道“趙…趙先生…方海…他還有救嗎?”

只可惜趙平并沒有理睬他,甚至連剛剛被月曉抱住的事情也完全沒有在意,因為目前趙平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方的方海的身上,在觀察了半天後,他才像是回過神來似的轉過頭掃向了左側的程櫻與張虎,巧的是當他看向二人時那兩人的目光也恰好看向了他,三雙眼睛互相掃過後,面容冰冷的程櫻先是點了點頭,最後趙平便走到了已經崩潰的方海面前先是伸出手一把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同時大聲喝道“冷靜!我可以救你!”

果不其然,正像個瘋子一樣在原地轉動的方海在聽到身旁趙平的那聲大喝後果然立即安靜了下來,這很神奇嗎?不,那是因為別看方海因為恐懼過度已經奔潰可畢竟還沒有瘋,而剛剛趙平的那句話更是直接說出了他此刻最希望聽到的,所以一聽趙平說他可以救自己,一時間方海便立即安靜了下來,接着又将他那布滿鼻涕與淚水的臉朝向了面前的這名眼鏡男,然後用絕望中帶着些許希望的語氣微微顫顫的問道“你…你剛才說什麽?”

看到方海果然如自己所料的那樣安靜了下來,趙平也如其所願的重複道“我說我會救你。”

在重新聽到這句話後,方海那盡是絕望的臉上片刻間便露出了些許激動之色,不錯…在他個人看靈異任務裏的鬼基本都是無敵的,可資深者們卻能從那一場場的靈異任務中活下來那麽這些人必定都會有各自的保命手段,如果這些資深者真打算救他,或許他真的不用死了也說不定。

可不待面露激動的方海還要說什麽,下一刻,趙平卻又是又冷冷的盯着方海那已經有些微紅的眼珠繼續說道“只不過我并沒有100%的把握讓你活,而且在那之前你還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趙…趙先生請說…請說!”

方海回答的很痛快,所以趙平也不打算繼續啰嗦而是直接問道“你的眼睛…在看到女鬼之前…有沒有察覺到一絲異常?”

此言一出,這次不僅是被問的方海瞬間一滞,就連附近的其餘人也是感到一陣錯愕,是的,他們也沒有想到趙平居然會問這個讓人不解問題,不過張虎與程櫻以及姚付江三人則是隐隐猜到了些什麽,至于陳逍遙這時候卻并沒有理會前方的趙平與方海二人,反而是眉頭緊鎖的低頭盯着自己手裏的那張辟煞符久久沒有動靜,最後終于自言自語般的呢喃道“這…這是厲鬼所能夠做到的嗎…?”

畫面轉移至目前的方海那裏。.

“你不用着急,可以慢慢想然後把經過說出來,可有一點你要明白,你最好說仔細一點,并且越詳細越好,因為這關乎着你的性命。”

趙平的這個提醒終于讓剛想搖頭否定的方海在一次陷入了深深的回憶當中,而看着面前低頭沉思的方海,他面前的趙平也完全沒有催促的意思,僅僅只是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其臉上的表情也一直是一臉的凝重…直到…直到三分鐘後方海才終于擡起頭用不太确定的語氣盯着趙平的眼睛說出了一句話:

“那個…在看到女鬼之前…我…我好想感覺到有一個小黑點飄進了我的眼睛裏…”

未完待續…

第 408 章 :星空

邵小黎出關的時候,餘晖夕照恰好穿過格棂淌上她的臉頰,映着淡淡的青絡,光束中浮動的朦胧塵埃好似飛舞的夜光蟲。

房間布局簡單,木架在她身側支起,血紅色的裙子就挂在上面。

邵小黎穿着簡淨的白衣,束帶在腰側綁了個蝴蝶結,她睜着眼,感受着光一點點在瞳孔中淡去,回過了神。

她推開門向外走去,高聳入雲的山峰上,夜霧已經騰起,遠處地平線上殘留的光也顯得清冷。

少女在高樓大殿鋪成的陰影下走了一會兒,夜風敲着銅鈴在耳畔叮當響着,聲音清脆,她覺得有些冷,又回屋披了件衣裳,指節按着衣襟的時候,她才恍然發覺,夏天已快要過去了。

邵小黎來到前殿,看了眼放在殿前的年歷,知道自己已閉了将近一個月的關了。

她在清冷的前殿踱步片刻,推門出去。

恢弘的大殿前,千劍釘骨殺九嬰在殘輝中舞着,好似寂靜的蒼雷。

九月二十七日,天地馨寧依舊。

……

邵小黎立在大殿前等待了會,不多時,月亮升了起來,她披着潔白的外裳,倚靠着大殿前的闌幹,擡頭看着月亮,身後又有開門聲響起,邵小黎回頭望去,寧長久披着極淡的星光走了過來。

兩人相視一笑。

寧長久擡起了手,金烏飛出,停在了屋脊上,和那些脊獸立在一起,一動不動。

此刻他與陸嫁嫁剛剛修煉完,陸嫁嫁正抱着絨玩偶在屋內歇息,他走來時腳步沉而無聲,幹淨的衣裳應着風的節奏,倒是顯得柔和的。

“弟子拜見師父。”

邵小黎行了一禮。

“好了。”寧長久扶住了她的肩膀。

兩人并肩立在闌幹前。

“最近有發生什麽大事麽?”邵小黎問。

“去南荒的時候遇見了柳珺卓和柳希婉……嗯,就是以前那個劍靈,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別的事了。”寧長久回答道。

“柳希婉……”邵小黎有些吃驚,道:“真想見見她呀。”

“嗯,以後會見到的。”

“真的沒有別的事了嗎?”

“沒有了。”

“那師父你怎麽看上去很不高興呀?”邵小黎看着他,關切地問。

寧長久觸了觸自己的面頰,随意地笑着,解釋道:“正是因為太過平靜,才難免讓人憂心啊……”

“噢。”邵小黎不知如何回答,勉強地應了一聲。

寧長久笑道:“雖然明知只要做好自己的事,等待時機的變轉就好,但這種被動總是容易帶來焦慮的。”

邵小黎點點頭,又問:“那神國修築得怎麽樣了?還順利嗎?”

寧長久念頭輕動,屋檐上的金烏飛回,落在闌幹上,金光撲來,将兩人包裹住了。

邵小黎随着他來到了金烏神國裏。

對比過去的殘破與簡陋,如今的金烏神國已經顯現出了分明的層次。

整個神國的布局好似一座梯田,一層一層地遞進向上,靈氣就像是渠間的水,不急不慢地從上向下流淌,而胎靈之井則是最下層的深潭,靈氣在那裏彙聚,然後在神國法則的加持下,按照陰陽參天大典的邏輯自行創造生命。

如今,已有一些淡灰色的透明精靈從中鑽出,它們就像是一個又一個泡沫,在神國的底層跳躍浮動。

“這些都是靈。”寧長久介紹道:“它們是天地靈氣凝聚之後化形的産物,胎靈之井每運行六十四個周天,就能生出一個靈,這些靈帶着與生俱來的法則,它們的法則是‘修築’,可以通過修補已被毀壞的事物而獲得力量。”

邵小黎頗感神奇,她盯着那些靈,看着它們用小小的身子撐起大大的碎石,如拼拼圖般将亂得不成樣子的碎片重新拼接完整。

“這法則倒是幫了大忙……是随機的麽?”邵小黎問。

寧長久搖頭道:“一般而言,一個神國所生成的靈,往往是神國所短缺的東西,法則是根據需求創造的,正如很多人進行話本創作,也都是通過想象去彌補自己生活中缺少或者渴望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神國也是基于想象?”邵小黎微驚。

想象?誰的想象?她忽有些頭皮發麻的感覺。

“嗯。”寧長久道:“我們可以通過想象,構建一個存在于識海上的國,修為更高者,可以用領域或者結界的方式,将這個國變得宏大而具體,神國是遠高于結界和領域的東西,所以……”

“它的本源,很有可能來自于更高階生物的想象。”

寧長久擡頭望向上方。

“暗主?”邵小黎心緒微動。

以星辰為基石,以想象為原型……

“那十二神國幾乎包囊了世界上所有強大的力量,這又能說明什麽呢?這也是暗主基于渴求的想象嗎?”邵小黎一邊想一邊說,話語很慢。

寧長久也在思考她的提問。

“若這些都是暗主的渴求,那它還擁有什麽呢?”寧長久道:“難道說,它是一個無意義的生命嗎?”

“無意義?”邵小黎一時無法理解這個詞。

寧長久也在心中否定了自己的說法。

若是無意義的生命,又怎會生出渴求呢?還是它只是單一地想要掠奪靈氣……

他将這個疑問暫時埋在心底。

向日快的花田裏,邵小黎駐足停步了會。這些向日傀脫去了過往的黑色,竟漸漸有了綢緞似的金,它們在神國中搖曳着,笑容也越來越真誠。

“師父真有本事,這些怨靈之傀也能讓它們改邪歸正。”邵小黎說。

寧長久卻道:“何來改邪歸正,人參果本該如此的。”

說着,他們穿越了神國的屏障,來到了神國的第二個階梯。

第二個階梯便是神話邏輯。

第一根神話邏輯之柱已經高高升起,直拔蒼穹,其間流光溢彩,堅不可摧。羿出生時的畫面在其中具象了出來,邵小黎仔細看了一會兒,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

那時候的自己躲在人堆的角落裏,紅裙冷豔,面帶微笑,不知動着什麽心思。

“後來你是我的第一位的老師。”寧長久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邵小黎微怔,旋即輕笑道:“不過是将你教給我的東西還給你罷了。”

寧長久也笑了起來:“說是帶帶相傳,但歸根到底總是同一批人在輪回轉世,若有下一世,說不定你還會是我的師父。”

邵小黎連忙道:“弟子哪裏敢呢。”

話雖如此,邵小黎咳是記得前世不少畫面的,那時候她是羿的老師之一,專門教他彈琴。那時的她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貌俱全的洛河之神。

那是羿七八歲的時候,她站在幽長的廊道上,茶色的長裙拂過木板,她懷抱古琴,輕柔地跪坐在羿的面前,羿與她對跪,對她行了一禮喊了一句女先生,洛神柔和一笑,開始教他琴。

羿年紀雖小,魂魄卻是根深蒂固的,所以他有着同齡人不可能具備的沉穩。

但饒是如此,他的手依舊有些天生的嬰兒肥,不夠靈巧,勾不出所謂的天籁。

洛神便溫柔地坐在他的身後,與少年的他輕貼着,手把手教他彈琴,羿低着頭,一言不發。時光飛逝,他們就這樣過了三五年,少年在長大之餘,也擁有了一顆早已歷經數千年的心髒。

“第二幅神話邏輯似乎還不夠圓滿。”寧長久看着神柱中的畫面,說道。

第二幅是他娶姮娥的畫面。

那時的姮娥不過十四歲,梳着鞭子,臉頰微圓,還未褪去最初的稚氣,與如今九天之上的神女不似一人。

他們牽着手,在衆人的注視下走入了一間不算氣派但燈火通明的屋子裏,結拜了天地。

畫面的格局很小,山村野店流水暮鴉,其間立的卻皆是将來要攪動風雲的神與仙。

羿與姮娥走入屋中。

燭影搖紅,窗紙映出他們的身影。

“嗯……哪裏不圓滿呢?”邵小黎問。

寧長久道:“婚禮的第二日,我與姮娥便一道離開了村子,去往了人間,但這一夜的記憶,我得不到了……”

“放心,你們什麽也沒有做。”邵小黎言之鑿鑿。

“你怎麽知道?”寧長久一驚。

邵小黎有些不好意思道:“因為,我記得……那天晚上,你是偷偷跑出來找我的,說我想吃我燒的羲飯。”

寧長久覺得這句話信息量很大,一時有些懵。

“你怎麽記得?”

“白藏塵封的時候,我看到的回憶,那時候我站在那座橋上,支了個竈子,你來的時候還穿着婚服,我們在溪水邊彈了琴,等粥冷下來。”

“那姮娥呢?她……在做什麽?”

“她也來了啊。”

“啊?”

“她是後來來的,她還帶了被子,問我們冷不冷,後來我們裹了一條被子坐在橋邊看星星,她還說她喜歡聽我們彈琴。”邵小黎回憶着當時的畫面。

那時候她已經出落得婀娜絕美,而那對少年少女依舊是眉清目秀的樣子。

“還有這種事情?”寧長久再度陷入了自我懷疑。

“有的。”邵小黎點頭,勉強解釋道:“小孩喜歡大姐姐是很正常的事情。”

當時她就是那位大姐姐。

寧長久道:“一定是因為你授課方式的問題。”

邵小黎寸步不讓:“明明是你沒有定力。”

寧長久還想反駁,邵小黎又一句話噎死了他:“再說,你當師父的不也以身作則了?你的女學生們你哪個放過了?”

寧長久無話可說,只好嘆息着喊了聲“孽徒”。

邵小黎佯作委屈。

寧長久循着邵小黎所描述的畫面,将剩餘的神話勾勒出了雛形,兩人讨論了一會兒,将畫面進一步完善。

接下來就是射九日。

這是他難忘的畫面。

當初他離開洛書樓之後,與白鶴真君一戰,重傷之後便夢到了自己射九日的畫面,如今想來,那應是惡偷偷種在自己心裏的。

第三根神話邏輯的柱子基本也要完工,最後兩根在記憶上也沒有太大的偏差。

如果說神國的本質是‘幻想’,那神話邏輯大概就是對幻想進行後天的彌補,解釋它從何而來,因何而生。

一切的進展也還算順利。

寧長久帶着她來到了更深層的神國裏。

天空中,那些殘碎的星火受到了無形之力的牽引,正在朝着中央緩緩聚攏,要凝聚為光源。

他們的身影掠過了神殿,來到了更高處。

光芒在達到頂峰之後斷崖式地跌落了。

他們來到了金烏神國與外界的隔閡上。

邵小黎立在這片玄妙的領域裏,擡起頭,看到了一片璀璨的海。

“那是什麽?漂亮得好像星空一樣。”邵小黎問。

“這就是星空。”寧長久說。

……

萬妖城,天竺峰,妖神殿,萬妖女王披頭散發,懷抱枯骨,她坐在星海前,也在注視着星空。

這片星空是‘窮幽石目’的所見。

這顆石目是聖人留給萬妖城的四大聖器之一,與九靈元聖的鐵傘,金翅大鵬的神弓同列。

“你看了三百年,看明白什麽了嗎?”

妖異而虛弱的聲音響起。

萬妖女王的身邊,一個淡淡的金影虛無地漂浮着,好似一盞随時要熄滅的燈。

那是金翅大鵬的神魂。

當日他窮盡力量之後中了寧長久的全力一箭,是時雲海貫穿,他苦修千載的肉身也被一箭擊潰。

但他是妖族的混天大聖,聖人不死,衆妖王神魂不滅,可哪怕如此,它也已失去了真正的力量,魂魄于妖聖廟中重凝後,它的神魂境界不過在紫庭境徘徊,再也無法左右任何大局。

萬妖女王盯着星海,道:“我看到了很多星星。”

“……”金翅大鵬默然不語,他知道萬妖女王不喜說廢話,所以靜待下文。

萬妖女王停頓了許久,才繼續道:“我曾經想過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所看到的星海,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金翅大鵬道:“關于星空虛假的說法,确實有許多人說過,你的結論是什麽呢?”

萬妖女王道:“我看了三百年的星星,我推演過它們的運轉的規律,并用術法做出了預言,很巧……它們都按照既定的規律在運行,這說明我們所看到的星海,很可能是真實的。”

“真實的?”這個回答反而超出了金翅大鵬的預料。

此刻它不過殘魂,無法再激起風浪,他覺得整個世界都是一個騙局,萬靈是騙局中生長的無數悲劇,而星空那般美,當然該是假的,那或許只是鋪在天幕上的布,只要用龐大的力量将其撤去,就會露出後面漆黑的本質。

“如果星空是真實的,能說明什麽?”金翅大鵬又問。

萬妖女王道:“我所說的真實,指的是我們看到的星辰确實存在……但這其實沒有意義。這樣說吧,我們所能見到的每一顆星星,它們遠比太陽更加巨大,與我們相隔的距離,也是難以描述得遙遠,要去往其中最近的一顆,哪怕是傳說三境的修行者,也至少要花費十五萬年。”

金翅大鵬聽着,忽然感受到了一種更深的孤獨。

再如何宏大的歷史,也只是局限在星空與神國之下罷了,他們在宇宙中并無鄰友。

“所以這片瑰麗的星空于我們而言毫無意義,它們無論真實與否,都不可能影響到這裏的一切。”萬妖女王難得地閉上了眼,她通過石目看到過無數難以想象的星辰聚合體,它們是真正的龐然大物,它們無意識地在宇宙中旋轉着,狩獵的卻是星辰。

她看到過星空的漣漪,也看過那被宇宙之風吹出的星海空腔,她明白他們只是星河旋臂上的孤獨者罷了。

所以這些年,萬妖女王對于萬妖城的一切都莫不關心,她的情緒早已被星空閹割了,她想去到那裏,死在那裏。

萬妖女王從沉浸的情緒中回神,繼續道:“我們所見的浩大與美相隔遙遠,并無意義,但我忽然發現……近處的星空我無法看到。”

“我無法看到太初六神的星,也無法看到其他的……太古的傳說中,天空是有一片死星域的,但我無法用窮幽石目看到那片死星域。”

“假設如今的神主也有對應的星的話,我現在應能看到正對的泉鱗星才對。那是古代蛇姬的星,應是美的……但我看不到。也從未有人看到過。”

萬妖女王如此說着。

關于星辰的許多資料,她能依循的,還是四五千年前的一些零碎古籍。

“你的意思是,我們近處的星空被遮蔽了?”金翅大鵬問。

“嗯,只有太陽,月亮和許多碎石頭了……那些碎石頭雖也不小,但我不相信我們周圍漂浮的是這些東西。”萬妖女王如此說。

金翅大鵬從未想過這些事情。

他過去只将目光局限在一城一國,最終被九靈元聖百般算計。

如今的他也無法再追求其他事了。

“知道這些有什麽用呢?”金翅大鵬冷笑道。

他們都是在人間等死而已。

“遮蔽的一定是大秘密。”萬妖女王說。

“你能解開這個秘密嗎?”金翅大鵬問。

“不能。”萬妖女王略顯茫然地盯着星辰,眼睛卻又很快重新聚焦:“但或許有人可以。”

“誰?”

“不可觀的五先生。”

……

不可觀失去了光。

原本照着不可觀的月亮,此刻落到了鹓扶神國裏,不可觀失去了本源之力,變得一片昏暗,大河鎮的古神後裔們都已進入了沉眠,等待月光的再次到來,唯有五師兄還在書房裏抹黑寫寫畫畫着。

某一刻他心生感應,總覺得有人提到了自己。

他是人間最初的造字者,所以對于天下的文字有着獨特的羁絆,若有人頌他名字,并以最初的古奧文字寫在紙上,他就能看到。

不管距離相隔多少。

這種感應生出的幾日後,他真的會得到了一封信,信的內容不算多麽離奇,但他的目光在‘死星域’這幾個字上停留了許久。

如今,不可觀的衆人都在忙自己的事。

老大和老二随着師尊鎮壓白藏,老三老六出海尋劍聖蹤跡,老四則去往了北方雪國的魔窟,鎮壓想要逃脫封印的妖魔——那是一條于北國冰封的血河,當初共工被暗主污染之後與她血戰過一場,敗走之後一路遁逃,最終于北國為四師妹斬殺。

大家各司其職,不可觀無法運轉,他縱有些想法也無力實施。

等月食之後再說吧……

五師兄看着深沉的夜空,将筆擱到了一邊,擔憂着小師弟是否做好了準備。

時間在世界各地,以相仿的速度運轉着。

金烏神國裏,寧長久帶着邵小黎從神國的隔閡處走下,回到了神殿中。

他們又一同觀覽過了金烏神國的其他布置,然後回到了環瀑山的大殿裏。

夜已經深了,陸嫁嫁卻是剛醒,她披着柔軟單衣走出,見到了邵小黎後詢問了一番閉關的所得。

寧長久伸出手,輕輕捋去了陸嫁嫁發絲間沾惹的細絨。

“我休息好了,要繼續修行麽?”陸嫁嫁尚有些睡眼惺忪。

寧長久搖搖頭,道:“今日不了,去南州走走吧。”

“嗯?”陸嫁嫁疑惑,“走走?走往何處?”

邵小黎卻是興致勃勃的:“我要陪着師父和師娘。”

“嗯。”

寧長久取出了一件厚厚的衣裳,為陸嫁嫁披好,夜色裏,三人攜手離開了環瀑山。

寧長久與她們來到了白城。

白城是趙國的城,傳說中曾有人在此處飛升,肉身消亡之後白衣落回地面,将整個城的磚瓦都染成了白色。當初寧長久,趙襄兒以及陸嫁嫁,三人曾在此處留下過不少回憶的。

“你還有臉帶我來此?”陸嫁嫁佯作惱怒道:“當初你就是在這裏不告而別,去赴你那三年之約了。”

“還有這種事?師父真可惡啊。”邵小黎知道陸嫁嫁家庭地位比較高,自然是向着她的。

寧長久無力辯駁,只好告饒。

兩人回憶着過去的事,輕描淡寫地登上了飛升臺。

先前寧長久與陸嫁嫁便回來過一次,兩人還做了些事,但此刻邵小黎在旁邊,他們自是絕口不提的。

“今夜我們來這裏做什麽?”陸嫁嫁平靜地問。

寧長久道:“看星星。”

“看星星為何不在環瀑山上看,還要更高一些。”陸嫁嫁問。

“這裏的星星或許更美一些。”寧長久說。

“師父可真無聊。”邵小黎笑着說。

陸嫁嫁卻猜到了一些,白城是趙國領土,此處又是趙國除了皇城之外最特殊的一處,說不定那位朱雀娘娘冥冥中留下了什麽。

三人在飛升臺上坐了下來。

寧長久不知從哪裏尋來了爐竈,竟在飛升臺上熬起了粥,此番畫面,與神話邏輯中所見倒是相似的。

粥咕嘟咕嘟地煮着,三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話。

夜風惬意,星鬥滿天。

寧長久悄悄地握住了陸嫁嫁的手,然後閉上了眼。

他的意識向着星空之上飛去。

……

……

(感謝書友MrGreedy打賞的大俠!謝謝支持~)

(友情推書:《良夜命途》:人如何殺死想象力的創造)

第 409 章 ?踢到鐵板了(47/100)

羽生這麽大喊了一聲之後,立刻往地下一撲,整個人一副“氣絕身亡”的樣子。

之前在跟風影的戰鬥之中,羽生本來就弄了一身泥,正常情況下誰也不會想到這麽個狼狽的人會是個高手……高手哪有往泥地裏撲的那麽歡快的?

而且羽生外面穿着雨衣,雨衣外面裹着泥水,所有的外在特征都被隐藏着,再加上剛剛一副全然為了岩隐舍生忘死的大喊大叫,這邊的人下意識的就把他當做了自己人。

外圍的偵查網沒有示警也是一個關鍵。

所以正常情況下大家都會認為羽生是個一路硬扛着三代風影攻擊而跑回營地的“堅強忍者”,如果他死了的話,至少應該得到一句“好兄弟,你安息吧”這樣的感慨與惋惜。

不過那是随後的事情,現在沒有人在意撲倒的羽生,因為所有岩隐忍者的全部注意力,此時都集中到了三代風影的身上。

三代風影,那是貨真價實的三代風影。

“敵襲!敵襲!是三代風影的襲擊!”

人的名樹的影,整個岩隐營地瞬間就被最強風影給擾動了起來——砂隐與岩隐之間,也是世仇,關系不比砂隐與木葉之間好上多少。

所以,在岩隐忍者們緊接着發現侵入過來的只有三代風影一個人之後,剛剛掠過心頭的驚恐瞬間就變成了興奮……這不是送貨上門嗎,風影大人這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了?

想要一個人挑戰一個營地?這也未免太不把我們岩隐當人了,真是上了天了,有能耐你咋不試試挑戰一萬岩隐忍者呢?

哼哼,一人一腳也夠把你踩成肉泥的。

無論如何,三代風影既然單人來到了這裏,那麽岩隐忍者絕對沒有理由怕,一瞬之間他們的鬥志都被激起高漲。

一群人圍毆他一個,還怕個啥?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随即,一大群岩隐忍者沖出了營地,他們越過了羽生這位勇者的“屍體”,徑直奔向了不遠處的三代風影。

然後,一場屠殺開始了。

嗯,不用懷疑,岩隐忍者們屬于被屠殺的那一方——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的能力是格外适合“清小怪”的。

盡管三代風影被羽生的狡詐與不要臉搞得有點難受,他突然有種被人賣了的感覺,所謂的心有靈犀、協同作戰只不過存在于他的臆想之中。但旋即,三代風影的心态就調整了過來,本身他與羽生就是敵人,只不過現在羽生的定性變成了“臭不要臉的敵人”而已。

這時候三代風影本應該大喊大叫揭穿羽生的身份的,然而身為砂隐首領、世界五影的矜持讓他沒有辦法那麽做。

可見身份太高有時候也是一種累贅。

他第一時間沒有揭穿羽生的身份,随後也就更不可能了,因為眨眼之間,岩隐忍者們就對着他發動了圍攻。

然而三代風影并沒有退縮,要打就打吧。

今天他死了三個部下,其中一個還是一位非常重要的部下,然而死者既死,只能用這些岩隐忍者來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了。

其實羽生的頭才是最合格的祭品,然而現在大量的岩隐忍者隔在了三代風影與羽生之間。

可謂是人間有真情,今年的感動忍界十大事件之一即是:岩隐忍者飙血灑淚,守護木葉最好的羽生。

那邊激戰正酣的時候,終于有人來對羽生送上人道主義的關懷。

“兄弟,兄弟,你還活着嗎?”

有人幫忙翻過羽生的身來,然後……他發現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正看了過來。這肯定不是死人的眼神,因為它還眨巴眨巴的。

“幹嘛呀,你們去那邊參加1V1000大戰不好嗎,幹嘛非要管我?”

這時候,那個好心的岩隐忍者才注意到了一件事情,他發現了羽生腦門上髒兮兮的護額上的标志好像有點不太妙,又是圈圈又是三角的。

“你……”

然後他的這句話壓根沒說完,就無聲無息的撲倒了。

羽生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漿,渾身帶湯的站了起來……你妹的,為什麽這麽快就暴露了?

但這其實一點都不快,如果不是有三代風影那麽高亮度的一個燈泡吸引注意力的話,他在來到這裏的第一瞬間就應該被察覺到身份問題的。

一個岩隐忍者死在羽生這邊,他如果再在這裏趴着的話,就有點太自欺欺人了,人家岩隐就算被騙了一次,可也不代表就是沒腦子啊。

“你不是我們的忍者,到底是什麽人?”

數隊路過羽生身邊、準備去攻擊三代風影的岩隐忍者停了下來,這種突發狀況使得他們将羽生包圍了起來。

“那什麽,我如果說是你們的朋友、想要跟你們聯合對付三代風影,你們能信嗎?”

羽生說這話的時候,他腳邊的那位岩隐忍者的屍體突然抽搐了一下,緊跟着血水開始在泥濘的地面上蔓延了起來。

圍在這裏的岩隐忍者們,一起視線下移……

很明顯,羽生的話他們不能信。

戰鬥在所難免。

羽生單手按在了自己的腰間,下一刻岩隐忍者們就要一擁而上、發起另外一場戰鬥,然而就在此時,一個矮小的身影從岩隐營地的中心飛掠了出來,頃刻之間穿插進了這場戰鬥的中心——這次不是滑翔,而是真正的飛。

“注意點,你們退開,這人是木葉的那個羽生。”

應聲而來的,是一記直拳。

倉促之間,羽生轉攻為防,将長劍橫在自己的身前,迎上了那個“平平無奇”的拳頭。

而在雙方相觸及的一刻,羽生手裏的長劍瞬間就彎曲出了一個誇張的弧度,要不是這武器有着足夠的金屬韌性的話,這一擊就足夠把它砸斷了。

哪怕如此,羽生抵在身前的長劍也在此時彎如滿弓了。

緊接着,巨大的力量傳導到了羽生的身軀上,然後他就如一發炮彈一樣被彈飛了出去。

随着一聲巨響與足以沖散雨勢的、遍起的塵埃,羽生整個人砸進了七八十米外的一片叢林之中。

這樣巨大的聲響,甚至讓所有的忍者都暫時停下手來。

等羽生從那片煙塵之中再度顯露出來的時候,本來就很狼狽的他,此時更是無法形容了。

“咳咳……”

他輕咳兩聲,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跡,然後才緩緩地說道,“加重岩?”

“兩天秤,大野木?”

“土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土影不該在土之國應對雲隐的攻勢嗎?嗯,理論上應該是這樣的。

是啊,羽生能秘密的來到前線,可為什麽土影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呢?

曾經有那麽兩個人,以為敵營裏木得高手,所以才敢大搖大擺的來“偷家”,然而誰能想到人家剛好有boss蹲家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