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5 章 別給我添亂

發覺警察隊長有些吵之後,秦凡立刻出聲呵斥。

“別說話了,這裏危險,你們先進車。”

聽到秦凡沒好氣的聲音之後,警察隊長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

他一個當隊長的,居然要被這家夥呵斥。

警察隊長剛剛要開口說話,就發現秦凡此時的面色非常凝重,如臨大敵。

發覺這家夥好像是有正經事,警察隊長連忙就閉上了嘴巴。

忽然,廢墟當中沒來由的刮起來了一陣大風。

秦凡感受到之後,緊了緊自己的拳頭。

好一股妖風。

不出意外的話,那個小姑娘奢比屍的血脈才剛剛覺醒。

但是沒想到,奢比屍的血脈才剛剛覺醒,就能擁有如此大的殺人欲望。

如果日後真的讓這個小姑娘成長起來,肯定又是禍害一方的霸主。

所以,秦凡現在要做的,就是早早的把這個小姑娘收服在自己的麾下。

他可不是什麽仁慈的人,如果這個小姑娘可以依靠殺人來增長實力的話,他絕對不會阻止,但是絕對不能在地球上面殺人。

和修真界不同,這是一個有秩序的社會。

而這樣的秩序,也是秦凡最憧憬的,所以他才不忍心破壞。

風刮起來了,秦凡好像是吃了定風丹一樣,站在風中屹立不動。

當感受到自己會被風吹的更加劇烈之後,就知道那東西應該就在自己的背後了。

噗嗤!

應該是一種利器刺入皮肉的聲音,十分突然的就傳了出來。

看着秦凡的後背突然出現了利爪的抓痕,警察隊長和他身後的一群警察,瞬間明白了秦凡為什麽剛才表情那麽的凝重。

“要不讓你丈夫先進來吧,外面我感覺挺危險的。”

警察隊長說話的聲音此時居然還有些低三下四,可能也意識到了,此時秦凡所面臨的敵人到底有多強大。

江然在聽到警察隊長的話之後,也有心想要把秦凡那家夥呼喊進來,但是當看到秦凡此時十分堅毅的目光之後,就知道光憑自己的努力,是不可能把秦凡那家夥喊進來的。

索性,也就只能随他去吧。

“放心吧,他沒事的。”

雖然嘴上這樣說的,但是江然的手還是緊緊的握在了一起,顯示出來此時她對秦凡的關心。

聽到那男人的妻子都沒有說話,警察隊長才放下心來,看着妖風當中的戰局。

其實要說戰局還真的算不上,真實情況是秦凡那家夥一直在被動挨打。

半晌之後,秦凡的背上已經出現了幾十道爪痕的印子,早就已經血肉淋漓。

“你确定那家夥真的會沒事嗎?”警察隊長問道。

“放心吧,沒事的。”

說話的時候江然已經推開了車門,腳步踏在已經成為廢墟的城市中心。

“隊長,咱們要不要也下去看看?”

車內,終于有一位警察開口了。

當聽到自己下屬發話之後,這位隊長就知道自己今天必須要下去了。

身為一個男人,亦或者是身為一個警察。

“你們下來幹什麽?這裏危險!”

看到警察隊長帶着一群人下來礙事,江然就想把他們塞回車內。

“我們可是警察,一定要保護市民的安全。”

江然對這群警察有些無奈,但是對于他們的職責又有些感動。

知道現在讓他們繼續留在外面,可能會傷及他們的性命,所以江然也就不去多想,自己說的話到底有多傷人了。

“你們趕緊進去吧,我們現在要對抗的可是牛鬼蛇神,你們幫不上忙的。”

話才剛剛說完,江然就看見站在警察隊伍最後面的一個人已經倒下去了。

看見自家的同伴倒下,一群警察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是當看見自己的同伴嘴裏面大口大口的嘔血之後,猜也能夠猜到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大冰,你沒事吧!”

警察隊長眼疾手快,來到了那個被奢比屍屠殺的人的屍體前面。

然而他的手才剛剛接觸到自己隊友的身,就感覺自己的手已經完全不屬于自己了。

此時警察隊長的手已經完全變了一個顏色,開始是綠色,後來顏色慢慢變重,最後變成了濃郁的黑色。

“趕緊把他的手切了!”

秦凡注意到了場中的情況,立刻開口大喊。

江然對他的話從來都是無條件執行的,下一秒鐘就已經出現在了警察隊長的身體旁邊,手掌揮動。

血影乍現,兩只手掉在地上。

“好險。”

秦凡擦了擦自己額頭上面的汗珠。

奢比屍的爪子上面是有毒的,剛才那個警察被奢比屍給弄死了,全身都充滿了毒素,而警察隊長好死不死又非要上去觸碰。

無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你們趕緊退回車內,別給我添亂。”

秦凡沉着聲音大聲喊道。

一群警察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對抗的究竟是什麽可怕的存在,在聽到秦凡的聲音之後,連忙着急忙慌的退到了車內。

“你站在我身邊幹嘛?趕緊過去。”

秦凡皺着眉頭看着江然。

然而江然此時臉上有些倔強,就是不願意聽他的話。

目光落在秦凡的背上,看着秦凡背上幾十道傷口,眼淚都差點流出來。

“疼嗎?”

秦凡知道,現在可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所以沒有回答自家老婆的話,只是聚精會神的看着自己的周圍。

江然知道秦凡的意思,也知道自己在這種時候不應該任性的給秦凡添亂,最終還是非常乖巧的退到了車內。

與此同時,秦凡的身體也開始往後移動。

“那邊有市民!”

警察隊長看到街道上面有些懵逼,不明白發生什麽事情的市民,立即就要打開車門下車去把那市民接到自己的車內。

但是車門才剛剛打開,秦凡就眼疾手快的一把把車門推了進去。

“你這是想死嗎?你是想害了全車的人嗎!”

警察隊長沒有說話,眼神當中居然有些委屈。

秦凡的注意力才剛剛聚集到不遠處的市民身上,下一秒鐘就發現了市民已經倒在了地上。

“好像死了……”

其中一個警察聲音顫抖的看着自家隊長。

第 471 章 枭雄

計都公主雖然心中疑惑,但畢竟知道場合不對。也沒問,不過,心中卻留了份心思。

“殿下,我如果是你。馬上就會離開!”

方雲望着不遠處的皇子劉啓道。

十三皇子劉徹給方雲的感覺,還是不錯。至于,對方對自己還是可以的。于情于理,方雲都不會讓劉啓得手。

不過,方去也不會傻到,立刻就動手,把劉啓給殺了。皇子之争這趟水很深,時機不對,冒冒然趟進去,恐怕會死無葬身之地。而且,見識到了天魔宗主的手段,方雲知道,自己若是以為在海外,沒人看到,冒冒然把這位殺了,那真的就是愚蠢透頂。

皇室死了一位皇子,人皇若是用先天數術推演一下。把自己給查出來了,那麽抄家滅族的事,也不用再等九年了。眼皮底下,立即就會發生。

劉啓是皇子,是皇室血脈。自己是臣,是朝廷的将軍。一個朝廷将軍殺了當今皇子,這種事情披露出來,在哪個朝代都是死罪!

想要幫助劉徹,也要講究分寸,所謂過猶不及。真殺了劉啓。劉徹不但不會感激自己,反而會痛恨自己。

“你就是方雲?”

榮親王府,劉啓早已見過方雲一次。他明知眼前的就是方雲,但還是忍不住問了道。劉啓覺得,自己還是太低估這個人了。至于方雲所說的話,他倒并沒有動怒。畢竟,能隐忍這麽久,這點氣量還是有的。

這趟來大瀛洲,劉啓本來還有過念頭,想要剪除劉徹的羽翼。不過,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了。這一位的成長,比他還快!真正動手,劉啓并沒有把握!

方雲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劉啓打量他的時候,他也在打量着劉啓。

在今日之前,方雲從沒聽過劉啓的名頭,也從沒見過他。人皇七十二皇子,三十六公主之中,名頭最盛,實力最強的,一直是十三皇子劉徹。但現在看來,劉徹這個皇子第一的名頭,明顯名不副實。

眼前這位,不論是隐忍、心性、城府,實力,都要遠遠超過劉徹。如着如此的實力,卻隐而不發,僅僅這一點,就足以讓任何人心生忌憚。

“殿下,我知道你還隐藏了實力。不過,不管你隐藏了怎樣的實力。以你目前的層次,絕對不是我的對手。我還是那句話,馬上離開吧!”

劉啓展現的實力,大約三十多條天龍之力左右,和方雲相差不大。不過,方雲卻有種感覺。劉啓恐怕還隐藏了不少手段。他的實力絕非表面展現的那麽一點。這是一種直覺。

不過,盡管如此,方雲也并無忌憚,他如今的鲲鵬精血和天地萬化鐘。劉啓除非擁有真龍、白虎、鳳凰、玄武這幾種聖獸的精血,同時又擁有天元法器,否則的話,以他目前的實力,是不可能對自己構成致命威脅的!

劉啓淡然一笑,并不動氣:“方雲,如果換了一個人。我立即就要他死無葬身之地。不過,你除外。我知道你還沒有徹底投向劉徹。我也不怕告訴你,我身上擁有天罡神獸榜排行第五的雷澤雷神。不論是實力,還是勢力,我都比劉徹強!這一點,回到上京城後,你很快就會發現。方雲,你如果是覺得劉徹可以給你們方家一個更好的未來,那麽,這個我能承諾你,我能給予你的,比劉徹還要多!”

計都公主臉色大變,立即道:“方雲,別聽他的。劉啓此人心機太深,不值得信賴!”

“哈哈,”劉啓笑了起來:“計都,你敢說劉徹就沒心機。帝王心術是什麽?帝王心術就是心機?劉徹又好到哪裏去?上次前去上古戰場,朝廷死了不少王侯。方雲,你也跟過去了。我想,你是個聰明人,你不會以為,這些王侯真的只是運氣不佳,死在那裏吧?”

方雲默然不語。

“歷代皇子之争,哪次不得死些人?真正沒有心機的皇子,只怕早就死在皇子之争中了。我和劉徹根本沒什麽差別。要說有,那就是我比他更能忍!——方雲,大丈夫當有決斷,不能為小恩小惠所左右。我知道劉徹給了你‘角瑞精血’,不過,這實質上對你并沒有什麽用。畢竟,你身上早就有了鲲鵬之血。當然,我現在也不可能立刻給你什麽更好的東西。不過,只要你跟随我。我能給予你的,遠比劉徹多的多。甚至五帝的絕學,只要你答應,我都能弄給你!”

計都公主聽得臉色大變,連連拿眼色看方雲。如果說方雲最開始,在計都公主心中,只是劉徹衆多随從中的一個,屬于可有可無之類角色的話。那麽随着方雲展現的實力越來越強,他的分量也越來越重。特別是當計都公主看到他化身鲲鵬的時候,心中地位更是增強到無以複加。

劉啓既然已經展露了實力,便不可避免的和劉徹站在對立面。如果再得到方雲的幫助,那麽劉徹就真的危險了。既然方雲不幫助劉徹,計都公主也決不能讓他幫助劉啓!

“方雲,別答應他!劉啓不可信!”

計都公主思索了半天,也只能扯出這些蒼白的語言。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了。劉啓不只隐忍功夫到家,舌辨之力更是厲害。這番話簡直無懈可擊。她都找不到話去反駁劉啓。

方雲臉上漠無表情,但內心中卻也暗暗震動。不得不承認,劉啓這番話,确實極的蠱惑力。幾乎完全把劉徹的優勢,反駁的一無是處。如果從他說的角度出發,自己實在沒有任何理由幫助劉徹。

“皇子之争這潭水,是越來越深了。劉啓此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日後人皇之位的競争者,恐怕就在他和劉徹之間。甚至極有可能落在他的身上。我本來想幫助劉徹,只是因為太子劉秀和楊弘綁在一起,若讓他登基。對于我們方家就極為不利。所以才有這個念頭。但如今看來,還需要甚重才行!”

方家畢竟是臣,不管是誰登基。這點都沒法改變。今日若是把一切轉寰的餘地封死,日後劉啓若真的登上人皇之位,憶及今日之事,恐怕就是方家日後的禍根。

皇子之争,歷朝歷代都是第一大危險的事。一旦站邊沒站好,立即就是死無葬身之地。這種争鬥,武道高明也插不上手,更多的要靠腦子。真正的殺人不見血!

“殿下……”

方雲剛一開口,就被打斷了。

“方雲,你不用急于回答我,”劉啓看了一眼計都公主,笑道:“我給你足夠的時間。等什麽時候,你覺得考慮清楚了,再告訴我不遲!”

劉啓雖然最開始的時候,想除去方雲。但黨同伐異,從來是皇子之争不變的主題。方雲是劉徹的心腹,想要剪除他是理所當然。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兩人之間,并非沒有轉寰的餘地。畢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看到劉啓并沒有逼方雲立即說出決定,計都公主也松了口氣,她飛快地瞥了一眼方雲,目光閃爍了一下:“不管怎麽樣,最起碼有了時間去緩和。我得想個辦法,把方雲套住才行!”

“方雲,我本來是要把蕭蕭帶走的。不過,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她離開。以此作為我釋放善意的第一步!”

劉啓往後退了一步,大袖一擺,也不等方雲反應,便往遠處掠去,清朗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方雲,我等你的好消息。計都,不要嘗試追殺她。否則的話,結果你恐怕非常不願意看到!”

“該死!”計都公主暗暗罵了句,狠狠地瞪了眼蕭蕭。她本來确實有這個打算。不過,劉啓既然臨行前,專門說了這句話,顯然是不可能讓她再追殺了。

“這位公子多謝了。”

蕭蕭拱了拱手道。她孑然一人,不像其他人那樣,都有自己的消息機構。對方雲的身份并不了解。見他年少,便索性以公子相稱。

“不必了,我并沒有幫你什麽。嚴格來說,我只是來幫這位追殺你的人的!”

方雲淡然道。

蕭蕭只是點了點頭,瞥了一眼計都,立即朝着大瀛洲絕然而去。

“可惡!”計都公主咬牙切齒。

方雲搖了搖頭,失笑道:“計都公主。你追殺她的事情。十三皇子恐怕不知道吧。我勸你還是死了這麽心。我是不會同意去追殺她的!”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劉啓不過一通話,居然就讓你改變主意了!”

計都公主怒道。

方雲也懶得理她,只是道:“計都公主。你雖然金枝玉葉,身份高貴。我也不敢動你。不過,把你封了真氣,丢到海裏折磨一頓還是可以的。我如果是你,這個時候,就會閉上嘴巴,安安靜靜。”

計都公主眉毛一擰,就要破口大罵。

“嗯?”方雲眉毛挑了挑,目光盯着計都公主,頗有威脅之意。

計都公主神色一滞,感覺到,方雲似乎并不是開玩笑。心中一寒,立即不敢說話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叫方雲的實力,現在比她還強呢?!

第 484 章 蕭筱受傷!

第484章 蕭筱受傷!

朝陽自遙遠的天邊,冉冉升起,一縷灼熱的晨曦透過窗簾,照映在洪陽的面龐之上。

他動了動劍眉,終于是緩緩的睜開雙眼。

當眼簾被掀開,進入洪陽視野的,是一個裝修華麗的房間,房間空曠,清香彌漫,而這些清香對洪陽而言,則是有着幾分熟悉。

他晃了晃脹痛的腦袋,目光望去,只見在自己的身旁,正有一個極美的女人坐在小板凳上,一對玉藕般的手臂枕在床沿,精美的側臉則是放在手臂上,憨憨而睡。

安靜、優雅,氣質若蘭。

“安雅?”

洪陽輕聲呼喚道。

那酣睡中的安雅,似是聽到了呼喚聲,猛地驚醒,當下揉了揉酸澀的美眸,這才擡頭望着洪陽。

“你醒了啊。”

抿了抿嘴,安雅笑吟吟的道:“你已經睡了三天了,再不醒,我可就要給你去找醫生了。”

“三天?”

洪陽啞然,哭笑不得。

半步氣功雖說已是有勁氣衍生,但那一股勁氣,終究還是太稀薄了一些。

當時為了殺出重圍,洪陽傾盡全力,将體內所有的勁氣都是搬運了出來,固然制造了極大的殺傷力,那衆多雇傭兵,也是殒命于貫徹了勁氣的枯葉中,同時,洪陽也是徹底透支。

這一透支,竟是讓他直接睡了三天。

縱然現在醒來,洪陽仍然是感覺腰酸背痛,渾身氣力虛弱…

“這時候要是再碰到什麽危險,我還真沒辦法了。”

洪陽搖了搖頭,苦笑道:“看來在真正進入氣功境界之前,還是要盡量控制勁氣的使用啊,太傷身了!”

“你說什麽?”安雅聽得不太明白。

“沒什麽。”

洪陽莞爾一笑,也沒解釋。

大致感受了一番身體後,确定沒什麽嚴重的後遺症,洪陽也是暗自松了口氣,當即将目光望向安雅,微微一愣。

此時的安雅,身着一襲雪白露肩長裙,玉肩白皙水嫩,面容驚豔,身材曼妙…或許是在山林中時,安雅都是和大家一樣渾身髒兮兮的,讓洪陽看的都已經習慣了,忽然這般幹淨,竟是令人感覺窒息。

太美了…

“看夠了沒有?”

安雅也是覺察到洪陽的目光,美豔的臉蛋上掠過一抹紅潤,怪嗔道。

“咳。”

洪陽回神,急忙別開目光,笑着道:“我們這是在哪?”

“總統府。”

安雅解釋道:“那天你和蕭筱殺的雇傭兵中,有一人名為魔獸,是雇傭兵的頂級首領,他死了之後,雇傭兵人心渙散,大半人都是自行潰散逃離了。”

“雇傭兵跑了之後,叛軍火力也是一下子崩潰,正義軍趁機而入,終于将那些叛軍所制服。”

“叛軍戰敗後,正義軍也就立馬過來支援我們了,現在那些人質都已經被安定下來,我們則是暫居這總統府中,那總統說,等你醒來要好好設宴,代表這個國家感謝你!”

“……”

聽完這些,洪陽錯愕了一陣子,倒是很快就釋然了。

華夏有古語,擒賊先擒王。

兩軍交戰,一方的首領斃命,那對士氣的打擊斷然是驚人的,魔獸戰死,正義軍勝利也是不意外。

說起來,殺死魔獸的洪陽,也确實是幫了他們一把…

“戰争結束了就好。”

重重的吐了口氣,洪陽緊繃着的神經,終于是得以放松。

安雅淺笑着望着洪陽,美眸中,異彩流動。

她一直知道,洪陽來歷神秘、能耐驚人,但她并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洪陽竟是能夠成為一場戰争的勝負轉折點。

這般戰績,無疑是駭人聽聞的。

而他為這個小國家建立下的功勞,也是十分之巨大,對于那些被解救的人質,更是宛如偉人。

他是真的英雄…

“對了。”

忽然想到什麽,安雅說道:“蕭筱受傷了。”

“什麽?”

洪陽皺眉,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那天大戰,她中了一顆子彈。”

安雅道:“幸好沒有傷到要害,在正義軍支援到來的時候,她也是脫離了險境。”

“她在哪?”洪陽沉聲道。

“隔壁。”

“……”

洪陽霍然起身,直接是朝着門外跑去,臉上盡是擔憂和心疼。

不管他表面上對蕭筱有多少不待見,顯然都是虛假的,于他而言,這世上沒幾人能和蕭筱一般重要。

他們兩人,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同為神醫門弟子,又是龍虎軍戰友,那一份感情,沒多少人能夠真正領會。

若是蕭筱出事,對洪陽無疑是最沉重的打擊…

安雅瞧着洪陽飛速沖出去的背影,微微一愕,目露思索:“看來那個叫蕭筱的女人,對他來講也非常的重要。”

“我在他心中,應該沒多少位置吧?”

此時,洪陽已經是來到了隔壁房間,敲了敲門後,也沒等裏面回應,便是直接給打開了。

他很着急。

随着房門的打開,一股血腥味夾雜着濃重的藥草味,頓時鋪面而來。

洪陽皺眉,幾步走進房間就欲說話,卻是在看到蕭筱時,陡然愣住。

“呃…”

洪陽微微張着嘴,一臉呆滞。

只見,此時蕭筱正盤坐在大床上,身着皮褲,卻不見皮衣,那完美的上半身,也是盡數曝露在洪陽眼前。

在她胸口的位置,有着一顆血窟窿,明顯是子彈所傷…

洪陽當場就懵逼了,蕭筱這是在…換藥?

她中槍的位置,在胸口?

這般美景,看的洪陽心血膨脹,這也是他在八歲之後,第一次看到蕭筱的身體…

洪陽突然到來,蕭筱也是為之一怔。

一抹羞澀之意,不着痕跡的在她美眸深處閃過,卻是沒等洪陽發覺,便是被蕭筱完美收斂了起來。

她彎着美眸,身姿不動,不避也不擋,風情萬種的笑道:“看夠了麽?”

“啊?”

洪陽回神,急忙背過身去,點頭道:“夠了夠了…哦不對,我什麽都沒看到!”

“看夠了就去把門帶上,要是被第二個人看到,我毒不死你!”

蕭筱冷聲道:“帶上門,人留下,既然已經醒了,那就過來給我換藥吧…自己換藥太累了。”

洪陽愕然,讓他換藥?我的姑奶奶喲,咱們感情好是一回事,但…這也太不避諱了吧?男女授受不親啊!

第 471 章 被發現了

第471章 被發現了

泉寶只覺得自己小小的腦袋瓜子已經快要炸了,根本容納不下這麽多的東西,什麽右相左相的,她一概想不明白,但是她能夠知道的就是,被綁架的是一群小孩子。

村裏人一貫都說,小孩子是貓嫌狗厭的東西,右相這麽喜歡小孩子麽,用偷用搶的辦法都要得到別人家的小孩

泉寶不明白,那就很幹脆的直接問了出來,倒是把即墨觞好一頓噎住了,連忙敲了敲小泉寶的腦袋,道:“笨蛋,右相搶小孩不是因為喜歡,是有其他目的!想要利用這些被關起來的小孩,達成自己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我不明白哦寂寞哥哥,既然不喜歡,那為什麽還要搶,要偷呢。”泉寶撓撓頭,噢!她好像又懂一點了。

當初壞蛋二叔蘇金,不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偷,來搶,也要得到小萍姐姐嗎難道這些小孩子和小萍姐姐一樣倒黴,居然被壞蛋盯上了

好可憐啊!!

即墨觞認真說:“大虞朝和長梧國正在和談,具體和談細則是什麽我不知道,因為我父親,也就是長梧國的國主,并沒有同我說明,我能知道的內情少之又少,

但卻可以斷定,右相指示萬仙堂綁架小孩,而且只綁架高-官家的小孩,一定是想用他們來威脅高官,然後讓我長梧國的高官在兩國和談的時候,從中做手腳,或者……”

“直接讓長梧國開後門!”

能參與到兩國和談一事之中的人,必定不是傻子,自然能夠以各種各樣的辦法幹涉和談的結果,哪怕最後結果差之毫厘,但對長梧國來說也是謬以千裏,生靈塗炭的結局。

不得不說,這右相,有大虞朝的皇帝,還真是狼子野心啊!!

居然想要這樣影響和談的結果,那還算得上什麽和談

即墨觞宛如河豚一樣,氣得一張俊俏的臉都鼓起來了,甚至忘記了些許什麽。

泉寶張張嘴想要提醒,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即墨觞就聽到一陣開鎖的聲音。

那些熟睡的孩子如同驚弓之鳥一樣,立馬醒過來,嗷嗷的大哭起來。

“壞人!是壞人!!嗚嗚嗚……壞人為什麽要欺負我,我要阿爹阿娘!”

“爹爹,娘親,囡囡好害怕,囡囡想回家,嗚嗚嗚!!”

籠子裏面的幾個小孩條件反射,以為自己又要挨打了,抱成一團。

哭聲驚醒了其他籠子裏面的小孩,十幾個小孩一塊嚎啕起來,整個山洞都是哭聲。

“砰!!”

負責看守的萬仙堂成員,用一根鐵棒狠狠打在鐵籠上面,頓時發出刺耳的響聲。

哪怕是早有準備的泉寶,也忍不住覺得耳朵疼,再看即墨觞,圓潤白皙的耳蝸裏面滲出了一絲絲紅意,有幾個小孩更是直接被巨大的響聲震暈了。

還沒等泉寶和即墨觞反應過來,男人的大手如同鷹爪,鋪天蓋地就朝着即墨觞抓了過來,聲音陰恻恻的響起……

“你這小娃娃是從哪裏來的,好像是多出來的啧啧,拎出來好好審一審才行!”

【最近家裏有事不在電腦旁邊,只能用手機寫一張,等過兩天回家就開始萬更加更補回來。】

第 474 章 龜老的陰謀

方蕩看向龜老,眼神之中都是詫異,他可沒想到龜老和龍六太子會想要這麽做,這麽做也未免太過分了些。

“你們想要虐待這個仙尊?将其揍得遍體鱗傷,然後送回丹宮?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樣做對龍宮沒有好處。要知道雲中城內還有好幾座珍寶閣,一旦在這裏虐了丹宮仙尊,丹宮定然會将所有的珍寶閣中的海族淩虐一遍,到時候受傷最多的還是龍宮。”方蕩開口道,他可不想成為龍宮對付丹宮的槍,雖然他已經和丹宮結怨,但這個冤仇能少一點就少一點,少點至少還有機會能夠化解,雖然方蕩對于丹宮一萬個不爽,但在沒有實力和丹宮作對之前,方蕩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老老實實的不要和丹宮發生沖突才對。”

龜老嘿嘿一笑,一臉不在意,卻又有些陰鸠道:“我龍宮既然敢做,就不怕他丹宮做什麽古怪。”

顯然龜老和方蕩的想法完全不一樣,既然說服不了龜老,方蕩也就不再多說,只不過他不清楚龜老叫他來做什麽,不過方蕩打定主意,不管龜老叫他做什麽,他都能推就推,實在推不掉的話,就陰奉陽違。

龜老當然不會閑着沒事将方蕩、叫過來看熱鬧,但龜老卻只是笑眯眯的并不告訴方蕩、叫他來做什麽。

龜老越是如此,方蕩越覺得心中沒底,不知道龜老究竟葫蘆裏面賣的什麽藥。

那些一葉堂的丹士們走進了那座紫色水晶般的宮殿,此時這宮殿外面的碩大廣場中就只剩下方蕩龜老還有那位丹宮仙尊了。

丹宮仙尊看到了方蕩,只是掃了一眼随後就将目光重新放在龜老身上,顯然對于丹宮來說,方蕩這樣的家夥不值一提。

“龜老,我要見九玄宮主!”丹宮仙尊開口說道。

龜老呵呵一笑道:“我記得前幾次你們丹宮的人都是直接找六太子,怎麽這次竟然敢找到這裏來了?”

一團虛影的丹宮仙尊開口道:“六太子既然沒有誠意解決丹宮和龍宮之間的糾紛,我丹宮也沒什麽必要再跟六太子交流,自然是找現在龍宮的主事人說話!”

龜老啧啧連聲道:“丹宮越來越狂妄了,現在竟然随随便便派個仙尊就敢來面見九玄宮主。”

鬼老的言語陰陽怪氣的,丹宮仙尊對于鬼老的話根本不加理會,更不會和龜老争執什麽,因為他很清楚,他此行的目的不是跟龜老鬥嘴,甚至不會是去找龍六太子吵架,而是要找到當代龍女九玄宮主,丹宮上下相信,龍六太子腦袋有病,但龍宮真正主事者腦袋一定是清醒的。

比如九玄宮主。

九玄宮主乃是龍族中的正龍,稱得上是年富力強,龍六太子在正龍面前也不過是孫子輩罷了。

丹宮相信,龍宮現在絕對不願意和丹宮搞僵,畢竟龍宮身在藍珀荒域,他們在上幽雲海有太多的不能割舍的東西,龍宮若是真的和丹宮割裂,那麽倒黴的肯定不是丹宮,因為丹宮對于龍宮對于藍珀荒域并沒有什麽所求,反倒是龍宮需要上幽雲海的不少寶物。

或許在丹宮眼中龍六太子終究只是孫子,大人們之間的事情還是要由大人們坐在一起來解決。

龜老卻呵呵一笑道:“九玄宮主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想見就能見的!”

龜老說着袍袖猛的一鼓,一道金光從袖中鑽出,竟是一頭大魚,這魚足有十幾米長,猛的一張口咔的一聲就将丹宮仙尊給一口吞了下去。

誰能想到龜老那跟板凳一般的小小身材中竟然藏着這麽大的家夥,方蕩看到了都是一驚。随着這大魚游出,一股濃重的腥味散逸開來,幾乎将水都搞混濁了。

仙尊的實力當然還是不錯的,但在這龍宮中占據了地理的海族的力量會比在陸地上要強上三成,此時的龜老就算不借助那巨魚也一樣能夠幹掉丹宮仙尊。

丹宮仙尊顯然沒有料到龜老竟然敢在九玄宮前出手,此時在大魚肚中叫罵不斷,大魚肚腹中一鼓一鼓的,顯然是丹宮仙尊在不甘心的出手轟擊,想要炸出一條路來。那大魚時不時的吐出一口黑煙來,不過看得出,這大魚并不懼這樣的攻擊,表現得相當輕松。

龜老一招手,大魚溫順的游了回來,龜老拍着大魚的肚子道:“仙尊大人,我家六太子可不是要跟你們丹宮作對,只不過火毒仙宮宮主方蕩說你們丹宮欺辱陷害與他,甚至強迫丹宮的副門主吞服醉生夢死,我家六太子和方蕩乃是至交好友,你們欺負了火毒仙宮宮主,就是欺負了我家六太子,所以六太子才出手教訓了你們丹宮,只要你們丹宮給向我家太子的摯友方蕩道歉,我家六太子保證前面的那些不愉快一筆勾銷,怎麽樣?我家六太子夠大度了吧?”

龜老的幾句話聽得方蕩眼角直抽,心底一片冰涼,他和龍六太子什麽時候成了摯友了?怪不得龜老将他叫上,龍六太子這是要将他方蕩放在火上烤。

現龍六太子和丹宮的不愉快全都是因為他方蕩引起的,那麽事情就好辦多了,龍六太子這是做了一個伏筆,一切的問題從丹宮和龍宮之間轉變成了丹宮和方蕩的問題。

原本無限大的問題瞬間變成了私人惡緣,丹宮和龍宮之間的沖突消失無蹤。

而解決問題的途徑,也集中在方蕩身上了。

如果此時可以的話,方蕩一定好好問候龍六太子還有龜老的十八輩祖宗!

“龜孫子你速速将本仙尊放出來,不然我……”火毒仙尊還在大魚的肚子裏面亂叫,龜老已經滿臉陰毒的呵呵一笑,輕輕拍手間,那大魚魚鱗中鑽出一只只猶如螃蟹一般的小蟲來,這些小蟲密密麻麻的直奔大魚嘴中,黑壓壓的竟然将大魚整個覆蓋住,這黑色全都鑽進了大魚口中之後,在大魚肚腹之中傳來一聲聲凄厲的慘叫。

天知道大魚肚中的丹宮仙尊遭遇多麽可怕的情形,那聲音悲慘無比,即便是隔着一層魚腹方蕩聽起來依舊覺得汗毛孔裏往外鑽出道道寒氣來。

方蕩不是沒有見識過各種酷刑,甚至方蕩也曾親自逼迫過別人,但此時那丹宮仙尊從靈魂深處發出的痛苦叫聲還是觸動了方蕩。

這慘叫之聲持續了不過一刻鐘,對于方蕩來說竟好似在一旁聽了數年,而對于那慘叫不絕的丹宮仙尊來說,或許就是百年千年的漫長時光。

終于那大魚張口一吐,吐出一片渾濁腥臭,化成一顆光球的丹宮仙尊從中滾出,這也是丹宮仙尊沒有肉身,方蕩相信,若是其他丹士落入這大魚嘴中,此時被吐出來的還不知道會是怎麽樣的情形。

就見那如球般的丹宮仙尊只剩下一團淡淡的虛影包裹着那顆慘淡的光珠,此時驟然脫身,幾乎是片刻不停的逃離。

龜老在後面還不忘說道:“丹宮當向六太子之友火毒仙宮宮主方蕩當面道歉!”

那丹宮仙尊卻連回話的想法都沒有,一路疾馳,轉瞬消失在大海深處。

方蕩看着丹宮仙尊的消失的地方,開口道:“龜老,我恨不得将你活活掐死!”

龜老聞言,不由得呵呵大笑,将茶壺放在嘴邊嗞溜一聲吼,搖着那不大的腦袋晃蕩着駝背施施然的朝着那座九玄宮走去。

方蕩心中苦笑,他現在就算離開了龍宮,上幽雲海對于他方蕩來說,或許也只不過是另外一個龍宮罷了,不,或許還比不上龍宮,至少他現在在龍宮中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一旦回到了上幽雲海,他方蕩将成為丹宮發洩怒火的宣洩口,到時候他方蕩唯一需要考慮的問題或許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怎麽才能死得更沒有痛苦。

方蕩不得不承認六太子這一手玩得高明,即斷了他方蕩的去路,同時也将丹宮和龍宮之間的事情化解到了最小。

其實丹宮未必不知道這是六太子玩得手段,但丹宮需要的也只不過是一個面子借口罷了,六太子将這個借口丢出來了,丹宮自然也就将這個借口撿起來了。

方蕩隐約覺得丹宮現在絕對不會跟龍宮交惡,丹宮甚至不會去和妖族蠻族交惡,因為丹宮想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做成。

這只是方蕩心中的一點點想法而已,事情究竟如何發展,方蕩也說不清楚,畢竟方蕩知道的資料太少了,不足以支撐方蕩做出任何對于未來的判斷,方蕩現在能夠對未來進行判斷所依仗的不過是他的直覺罷了。

方蕩心中想着這些,深深地看了眼九玄宮,方蕩倒是聽說過九玄宮主,這條龍乃是當今這片海域龍宮中的執掌者。

不過方蕩知道的也就只有這麽多了,龍宮就像是一個處處散發着陳舊氣息的快要腐爛的衰亡氣息,身處其中,尤其是面對這高大無比的九玄宮,這種感覺越是強烈。

方蕩腦中琢磨着接下來自己該如何行止,不過,被龍六太子降了一軍後,方蕩一時間也沒有什麽太好的程序和辦法。

方蕩再次看了眼九玄宮,方蕩最終還是打定主意,龍宮不是他久留之地,龍六太子現在沒有動他不過是因為一方面龍六太子料定他跑不了,另外是因為龍六太子沒有辦法從他手中奪走佛像,還有一點就是龍六太子又有收獲,并且不小,所以龍六太子才将時間用在那株婆娑樹上去了。

所以一旦龍六太子騰出時間來,或者有了拿走佛像的辦法,那麽就一定會對他方蕩下手。

龍宮這裏的安穩都只是表面上的假象,相對于這漆黑的大海深處,方蕩甚至寧願死在上幽雲海之中。

方蕩下定決心,随即掉頭就走,此時遠處剛好又一輛龍攆馳來。

方蕩從這龍攆的模樣上一看就知道來的一定是一頭母龍。

因為那龍攆猶如人族女子香閨一般,一般來說龍攆的模樣最能體現他的主人的狀态和審美觀點。

方蕩不得不承認,這座龍攆看上去格外漂亮有層次,遠勝于龍六太子的那黑不溜秋處處顯現出神秘殺伐之念的樓車,并且也比龍六太子的姑姑的樓車要更有品味。

就見這龍攆相對來說要更簡單大方,沒有太多的是修飾,但卻處處體現出一絲雅致,尤其是在樓車的四角挂有四個小巧的鈴铛,随着車身的搖動,發出泉水叮當的聲響。

而在前面拉車的卻只有一頭蛟龍,這蛟龍和方蕩見過的蛟龍完全不同,這蛟龍更像是一條長了腿的白蛇。

這蛟龍一身細鱗,摸上去的話已經幾乎不會柑橘到上面的鱗片了,并且與其他的蛟龍不同,這個蛟龍渾身上下全是雪白的一片,只有頭頂上鼓起兩個大包來,應該是有龍角破皮,時刻準備鼓出來,一旦龍角全出,那麽這頭蛟龍就将變成真龍,這兩個包,就正面眼前這頭雪白的蛟龍無限接近于真龍。

不過,可惜的是,随着龍族生育艱難開始,蛟龍一躍龍門成為真龍的機會已經被徹底掐斷,所以這頭蛟龍也就被卡在這個狀态下,進不去出不來,可以說這頭蛟龍至少苦修了數千年,但卻在就要成功的時刻被生生阻攔,相當冤枉,并且面對這種阻力,這頭蛟龍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明明自己一切準備都夠,也足夠辛苦,卻就是因為其他原因無法更近于不,這不得不說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

方蕩看到這裏龍攆,就不由得對龍攆的主人生出一絲好奇起來,但方蕩随即想到這是一位龍女,立時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趕緊退走離開,生怕落在龍女眼中,畢竟關于龍女抓人族丹士去折磨的故事方蕩聽得太多了。

不過方蕩想走,那龍攆卻一下正好橫在了方蕩面前攔住方蕩的去路。

方蕩心中叫了一聲糟,連忙低頭繞路,但那頭拉車的白色蛟龍卻已經口吐人言:“站住!鬼鬼祟祟,你是何人?”

方蕩此時就算想要變臉都來不及了,只好硬着頭皮笑道:“我只是路過這裏。”說完方蕩依舊想要盡快繞開,加快腳步繞路。

那白色蛟龍明顯不依不饒,冷哼一聲道:“路過?這九玄宮前也是你這個人族丹士可以路過的?”

白色蛟龍明明是一只雌的,此時說話的聲音2卻透着凜冽殺機,顯然,這頭白色蛟龍若不是本身對人族有什麽偏見或者仇恨,就是本身性格就非常不好。

方蕩實在不想和這頭拉車的蛟龍糾纏,對于白色蛟龍的言語方蕩只是一笑,速度卻變得更快,邁步就走。

白色蛟龍背後終究拉着一輛大車,轉身并不方便,除非她想要身後的大車來個大轉彎。

但白色蛟龍既然處于馬上就要幻化成龍的狀态,自然有其的高妙之處,就見這白色蛟龍身形一顫生出一道重影來。

這重影竟然由虛化真,嗖的一下蹦出一條白色蛟龍來,這蛟龍背後沒有大車,一躍就攔在了方蕩身前。

如此一來,方蕩身後身前都被同一只蛟龍給攔住了。

“誰帶你進入龍宮的,你來這裏做什麽?老實交代,否則,絕對別想離開。”

方蕩心叫一聲倒黴,為了盡快擺脫這個白色蛟龍,方蕩直接道:“我是龍六太子帶入龍宮的,我來九玄宮前是被龍六太子身邊的龜老帶着前來的,不過龜老現在已經進入宮中,所以我要回我的住處了。”

方蕩自覺自己已經說得差不多了,但那白色蛟龍似乎依舊不想善罷甘休,繼續問道:“六太子手中的那件婆娑珠是從哪裏來的?”白色蛟龍拉着龍攆來到這裏當然就是為了婆娑珠。

方蕩的耐心一點一點的被消耗着,他本就因為龜老和龍六太子陰了他一把感到心中憤恨,現在又被這麽一頭蛟龍追問不休,方蕩心中的火正被一點點點燃。

方蕩壓下性子開口回答道:“婆娑珠是龍六太子在睚眦荒域中的一個鳥巢中得來的。”方蕩說着,再次繞路,想要離開。

白鱗蛟龍似乎和方蕩有仇一般,竟然再次攔在方蕩面前。

方蕩正覺得的自己這邊怒火開始熊熊起來的時候,龍攆的轎簾被挑開,從中走出一頭比白色蛟龍還要白的龍來。

這龍身上的鱗片猶如奶玉打造的一般,每一片都堪稱完美,上面閃爍着的一陣炫目的奶白光色,這真龍身上線條優美流暢,看上去即豐腴又充滿韌性,叫人想要将其抱入懷中,輕輕的仔細的撫摸。

此時一雙龍瞳也正在上下打量方蕩,似乎要看穿方蕩的一切一樣。

這樣的目光越發叫方蕩感到心中不安,那些龍女抓了男丹士回到宮中為了生育下一代而倍加蹂躏的事情,想到這裏,方蕩對于這位龍女上下打量他的目光越發感到心底發毛了。

“小六總是四處搗亂,他雖然一心一意的以為自己在拯救龍族,但他的路走偏了。”方蕩對面的這頭龍口吐人言,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叫龍六太子為小六,那麽對面這頭龍至少也是龍子級別了。

第 484 章 陰狠的絕戶計!

顏沖的侃侃而談,把安再唬住了。

“你确定世界的形勢會按照你的想法發展嗎?”安再道。

“我不确定。”顏沖搖了搖頭,“但是我起碼要試一試。”

安再道:“你沒有信心?”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袁世凱會不會死,以及他如果不死的話,會不會按照既定的方針行動,”顏沖道,“如果咱們這邊一直沒有進展的話,我甚至決定出差去一趟北京,跟他面談一下。”

“你覺得他會見你嗎?”安再又道。

“世事難料。”顏沖笑道,“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也沒有必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做替他們做完。這裏畢竟是《鬼滅之刃》的副本,不是嗎?”

“你也知道是《鬼滅之刃》的副本啊!”安再道,“老老實實地在這裏殺鬼舞辻無慘不就好了嘛?”

“你知道他在哪裏嗎?”顏沖問道,“你如果有準确的消息,我第一個上。”

安再:“……”

“你以為我只是在替天朝的未來着想嗎?我看起來像是一個狹隘的民族主義者嗎?”顏沖問道。

“其實……還挺像。”安再道。

“不,你錯了。”顏沖道,“我這是在為我們安排B計劃。”

“B計劃?”安再道。

“十二鬼月現在都已經死了,你覺得鬼舞辻無慘現在還敢出來嗎?”顏沖道,“所以想要殺死他,恐怕就只有一種辦法了。”

“你……”安再突然想到了這背後的意思,“你是說,用這種方法把他逼出來?”

“你以為我在斷日本人民的糧,其實我是在斷鬼舞辻無慘的糧。”顏沖道,“只要所有的人類都死了。他的那些鬼子鬼孫,以及他自己,全都沒有吃的了。只能來跟我決一死戰。”

“你知道你這麽做,代價可能是全日本三千萬的人口嗎?”安再問道。

“正好給二戰中死傷的三千五百萬天朝子民償命。”顏沖道,“你不是說我看起來像是狹隘的民族主義者麽?”

安再的脊背不由得冒起了一層冷汗。

“你從一開始就想好了?”安再問道。

“其實也沒有。”顏沖道,“我本來以為可以按部就班地找到鬼舞辻無慘,然後用紫外線燈把他曬死。不過他是我見過的最慫的Boss,哪怕只有一絲失敗的可能,他也會選擇逃跑。”

“你就不怕他跑到天朝去嗎?”安再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怕,非常的怕。”顏沖道,“所以我還需要你幫一個忙,在整個日本鬧起來之後,把東京範圍內所有的港口全都封鎖住。”

“你是說東京?”安再道,“你确定鬼舞辻無慘在東京?”

“他控制了國會,你說呢?”顏沖道。

安再突然之間感覺自己的智商被碾壓了,但是他卻并不想承認顏沖比他聰明。

“你即使封住所有的港口,他也可能會從別的地方逃跑。”安再說道,“而且控制了國會的是他,咱們不可能徹底地封海。”

“那就讓他跑好喽。”顏沖道,“讓港口上所有的檢票員都佩戴簡易的紫外線手電,就足夠甄別出大量的鬼了。只要不讓他上大船,你不覺得在毫無遮蔽的海上,他的生還幾率更小嗎?”

“那他要是去其他的城市呢?”安再又道。

“馬上就要發生饑荒了。”顏沖道,“大量的難民湧向東京,你覺得他能跑得出去嗎?”

“我知道了。”安再只能無奈地道,領了命,然後出去了。

當天晚上,鬼舞辻無慘的女鬼就又來了。

“我們想明白了。”那個女鬼說道,“但是那位大人并不覺得你是在送給我們禮物。”

“哦?怎麽會呢?”顏沖道,“這樣一份大禮,你們都嫌小嗎?”

“那怎麽會是禮物?”女鬼說道,“你在哄擡物價,引發饑荒,等全國沒糧之後,日本便沒有人了。到時候,以人為食的我們都會餓死!”

“你怎麽能這麽想?”顏沖故作驚訝地道,“我引發饑荒,不就是為了讓你們有更好的機會吃人嗎?”

“三千萬人,一起湧入大城市,又沒有食物,死亡一定很快,又有誰會發現你們在吃人?”顏沖道,“而且你們這些精英背靠國會,又不缺錢,随便挂個招兵旗出來,就可以随便招人。還不是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女鬼:“……”

我怎麽沒想到!

“可能是我們想錯了。”女鬼說道,“那我這就告辭了。”

“不,你沒有想錯。”顏沖笑道,“你是不是以為我還會控制東京範圍內的所有港口,讓你們沒辦法逃出去?”

女鬼明顯遲疑了一下:“你怎麽會這麽想?”

“你的表情出賣了你啊!”顏沖道,“你雖然一直表現得很冷漠,但是你畢竟曾經還是人。我之前一直在懷疑你,但卻沒有抓到你的漏洞。所以我只能散布一些無用的消息來試探你的反應。”

“我的反應……有什麽問題嗎?”女鬼不自然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沒什麽問題。”顏沖道,“不過我剛剛卻确認了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女鬼問道。

“你們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我。”顏沖道,“就好像現在,就有一只鬼在不遠處偷聽我說話,而有另外一只鬼藏在影子裏随時準備伏擊我。”

說完,顏沖輕輕一揮手,一根紅潔之箭射了出來,擊中了旁邊的一道影子。

從影子裏面,果然飛出來了一只鬼。

顏沖順手一拉燈繩,屋子內的兩臺紫外線消毒燈同時開啓,正好照在了那個鬼的身上。

那個鬼的實力其實也挺強的,但是絕對沒有童磨那麽厲害,所以根本就沒能挺超過一秒,就灰飛煙滅了。

而在他的眼睛裏,顏沖看到了下弦之三的标志。

“我原本以為你只是一個普通的送信女鬼,只不過長得比較漂亮。”顏沖道,“但是下弦之三,似乎都在為你來賣命。他明明有機會偷襲我,但是卻從來不曾發動。”

“你想說什麽?”那個女鬼說道。

“你的女裝很漂亮啊!”顏沖笑道,“鬼舞辻無慘!”

第 483 章 要開棺就得焚香沐浴

但是這樣子也不是辦法,皇上命他來,是有要事在身的。

想着,高公公咬咬牙,當下朗聲道:“古二小姐,咱家的勸慰你不想聽也就罷了。但是皇上有令,命咱家徹查錦安候去世的死因,請二小姐與靖王殿下配合一下。”

“那高公公可以回去向皇上回話了。”古月華轉過了頭,冷然答道:“我爹是我大哥親手殺死的,我親眼看見的,還需要證據麽?”

“當真?”高公公聽了這話,當即大吃一驚。

古月華點點頭,淡然道:“自然當真!”

高公公用一種驚疑不定的表情瞧了古月華一眼,有些結巴的問道:“那,世子呢?咱家要帶他回宮……”

“那高公公恐怕要準備一副擔架了。”古月華冷然道:“你得擡着他走。”土剛諷號。

“這是為何?”高公公又是一驚。在出宮之時,他得到的消息只是錦安候去世,哪裏想得到這會是一場兇殺案,而且兇手還是死者至親!想起這段時間皇上有意無意的在錦安候面前提起的那些話,高公公目光閃了閃,卻是沒有再吭聲。

“因為他已經死了。”古月華淡然道:“而且是被我親手殺死的!公公可以回去向皇上複命了。”說完。古月華便轉過了頭面向靈堂,再不看高公公一眼。

“什,什麽?被二小姐你給殺死了?這不可能吧?”這一個消息比前兩個更加驚悚,高公公直接吓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幸虧被邊上人扶着了。

好容易站穩,他當即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目光瞧了古月華一眼,在心裏面掂量了一下這個嬌嬌弱弱的閨閣千金親手殺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直到現在,高公公也不相信這件事情。他只認為這一切是古月華自己編排出來的!目的就是保護親自殺了古世子的真兇。

想着,他轉過頭去,目光不着痕跡的瞧了一眼一旁的趙靖西。

倘若高公公親眼看過古潇安的屍首,他就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想法了。

“高公公。你不用懷疑我說的話。”古月華擡起頭來瞧了高公公一眼,語氣冰冷道:“他殺了我爹,我是替我爹報仇的!古潇安必須死!你就将這話帶給皇上吧!”

“此,此事當真?”高公公看她神情不似作假,當下心中有了幾分相信,但心中的驚恐卻更多了。

“自然當真!”古月華答的有些不耐煩了,聞言相當客氣道:“公公還是趕快回去向皇上複命吧!侯府事務繁多,實在是沒空招待公公。”

這就下逐客令了。

高公公聞言,臉上當即露出了不自在的表情來,說實話,古月華這麽不給臉,他當真想摔門而去,可是,想起來時皇上的囑托。他硬生生将心中的不快給忍下去了。

“古二小姐,侯爺與世子一同去世,這可是驚天的大事!與咱家今日一同前來的,還有宮中的兩位太醫,您先別急着趕我們走,還是請太醫們替侯爺開棺驗屍吧!不然,沒法回去向皇上交差。“高公公陰測測的道,此時此刻,他是懶的去擺笑臉了。

古月華對此話并無意外,她早就知道皇上絕對不可能只派遣一個高公公來此,聞言淡然道:“你要驗屍?若是驚擾了我父親的在天之靈可怎麽辦?”

高公公聽了這話,臉上表情有些僵硬,無奈道:“那就只有請侯爺贖罪了,這是皇命,咱家也沒法子……”

“那這麽說來,我要是阻止你開棺驗屍。那還就是抗旨不遵了?”古月華語氣涼涼道。

高公公聞言連忙道;“二小姐,咱家不是那個意思!”

古月華聽了這話,嘲諷一笑,道:“罷了,你要驗的話,那就驗吧!只是——”說着,她話鋒一轉,道:“誰開的棺木,卻要給我父親連磕三百個響頭!”

高公公聞言,臉色登時一變,無奈道:“二小姐,這樣不好吧……”

“那就別開了!”古月華轉過頭來用嘲諷的目光瞧了高公公一眼,道:“這是公公不答應臣女的條件,可不是臣女抗旨不尊,公公請回吧!”說着,她站起身來,走到靈前點燃一炷香,拜了幾拜,明顯是根本就不拿高公公當一回事。

高公公站在那裏,一張臉一陣青,一陣白,他的身份代表的是皇上,哪裏有當朝天子身邊的近臣給大臣磕響頭的?說出去豈不成了笑話?

可是不磕的話,今日他們是別想驗屍了……

萬般無奈之下,高公公轉過了頭,瞧了趙靖西一眼用懇求的口吻道:“靖王殿下,您不能看着二小姐如此任性胡鬧是不是?您好歹說句話啊?”

“高公公,本王只是替岳父守靈的,其餘的事情一概不管,也管不着,公公有什麽話,就與華兒商量吧!她才是侯爺的女兒。”趙靖西聽了這話,轉頭瞧了高公公一眼,面無表情道。

竟然不幫他?高公公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不由更加難看,但卻絲毫辦法也無。錦安候畢竟是一品郡侯,他雖然去世了,可是威嚴仍在,又有誰敢在他的靈堂前喧鬧?

但是,他也不能就這麽着回去啊?回去了不還得被皇上的口水噴死?

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高公公咬咬牙,終于底下了他那不可一世的頭顱咬牙切?道:“侯爺一生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咱家為他磕三百個響頭,原也是應當的!”說着,大步走過去在靈堂前的一個蒲團上跪了下來,一五一十的開始磕起頭來。

古月華給一旁的琥珀遞了個眼色,命她數着,不磕夠三百個響頭,她絕不罷休!

趙靖西瞧見古月華這幅模樣,心中卻是無奈的很。值此多事之秋,實在是不宜與皇上身邊的人發生沖突。這次惹惱了高公公,不定他背後要弄什麽小鞋給古月華穿。古月華做事向來考慮周全,可是這一次,卻是如此任性。

趙靖西卻不忍心責備她,尤其是錦安候才剛剛去世的當口,他知道她心裏面一定很難過,所以才會任性妄為,如果這麽做,能讓她心裏面好受一點,那就做吧!

無論如何,他都堅定不移的站在她這邊!

“二百八十,二百八十一……”半個時辰過後,高公公總算是磕完了三百個響頭,停下來的當口,他直接軟軟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古月華淡淡瞧了他一眼,問道:“高公公,你可還好?”

“咱家無事……”高公公擺擺手,沖着自己身邊的小太監怒道:“你們是飯桶麽?還不快把本公公扶起來?”對古月華的怨恨,他全部都發洩在了小太監的身上。

“公公,你哪兒來這麽大的火啊?”古月華擺擺手,淡然道。

高公公被小太監攙扶起身,當即便聽見了古月華這句不陰不陽的話,臉上表情登時一僵,他也懶得再去演什麽和藹可親的老頭了,只淡然問道:“古二小姐,現在咱家可以命人進來開棺驗屍了麽?”

“不急。開館是對死者最大的不敬。此事務必慎之又慎。”古月華聽了這話,懶洋洋的瞧了高公公一眼,轉過頭去對着徐姨娘問道:“姨娘,是不是若要開館的話,所有人都需要沐浴焚香,并且潛心祈福才成,對也不對?”

徐姨娘并不知道古月華為何要再三阻止高公公開棺驗屍,但她卻知道這麽做的話,的确是對侯爺不好,而她,也是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的。當下,她便點點頭道:“不錯!依照俗禮,的确應當沐浴更衣。”

“既然如此,那高公公請吧?你跟你帶來的人,所有人都要先去客房裏沐浴更衣,然後才可以開棺。”古月華聽了這話,轉過頭去瞧了高公公一眼,道。

高公公聽了這話,簡直想暈倒過去!他怎麽就這麽倒黴?皇上還在宮裏面等消息呢!他沐浴更衣一番,不定這個古靈精怪的二小姐還會弄出什麽點子來,到時候回宮晚了,他一樣是要被皇上給怪罪的啊!

“高公公看來是不想沐浴了?那就請回吧!”就在這時,古月華懶洋洋的開口道。

錦安候聽了這話,臉上表情登時一僵,聲音也不由的冷了下來:“古二小姐,你這麽做,也太不給皇上面子了吧?你要磕頭,咱家已經磕了足足三百個響頭了!你到底還想怎樣?沐浴完了還有什麽後招,你一并說出來吧!”

“公公你自己不也說了麽,我父親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如此的功臣,死後難道不應該得到最大的恭敬麽?”古月華冷冷道:“只不過讓你沐浴焚香,磕個頭而已,你就受不了了?這是應該對待功臣應有的态度麽?”

“二小姐言重了!咱家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高公公的滿頭冷汗,忙道:“咱家沐浴還不成麽?”

“好!”古月華應了一聲,當即轉過頭去對着徐姨娘道:“姨娘,麻煩你派人送高公公等人去客房沐浴。”

“是,小姐。”徐姨娘低聲應道,心裏面也覺得很爽,尤其是,當古月華拿高公公自己說過的話反問他的時候。

高公公臨走之際,卻是陰測測的朝着古月華望了一眼。

這個古二小姐有種!居然敢給他如此的難堪,看他回去如何向皇上禀報……

第 475 章 (三)

“等你們彙報,黃花菜也涼了吧。”二皇子林炀冷笑,“你們的國君就在這兒,彙報完,卷鋪蓋兒滾吧。”

二皇子在衆臣眼裏一向是那個不學無術也不會變老的無賴,所以他們直接略過林炀,“聖上,您看……”

“滾。”一向好脾氣虛心受谏的林述沒耐心了,卿瑤音身上的玄力像電流橫沖直撞,他和林炀兩個人合力都壓制不住。

“你們看,聖上和二皇子的表情…”“是啊,活像着了魔!”“那該怎麽辦?”幾個大臣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滾過來幫忙。”

白胡子大臣和其餘幾個使了使眼色,他們圍在一起,手拉着手,行成一個圓圈,把卿瑤音包在中間。

“裏面的是魔族後人,便是我要你們保護的那個女人。”

“……”臣子們面面相觑,自己主子也太實誠了吧,都說是魔族後人了,還要幫嗎?我們可是正直的魚人族啊。

“你們如果想使壞,我讓你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我們本來就見不到太陽……

算了,既然聖上都發話了,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大臣們屏氣凝神。

中央一小股橫沖直撞的氣流在七個人的合力壓制下,漸漸變得溫柔起來,圍繞着卿瑤音的繭一絲絲剝落,回到卿瑤音的體內。

“嗯…”卿瑤音動了動胳膊,衆人看到的是一頭金發碧眼的女人,一臉呆滞的看着自己。

太美了。@&@!

縱然是年過六旬的白胡子,也被卿瑤音的美震驚了,偷偷怼了怼旁邊的王玉,“我就說,什麽樣的人能把我們聖上迷的五迷三道的…”

林述尴尬的咳了咳,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什麽時辰了?”

“才過去一會兒,哥你看看,她到什麽境界了?”林炀八卦的怼林述,林述近日剛剛突破了青空境中階,他誠實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哥?”*&)

“卿瑤音,你可能已經成魔了。”林述提醒卿瑤音,“你動動手,動動胳膊,看看還有力氣嗎?”

“唔,都還好,很舒服。”卿瑤音在水裏劃了劃,“神清氣爽。”

一股氣流在卿瑤音的身體內上上下下,卿瑤音很久沒有這麽舒服過了。

“成魔了會怎麽樣?你們要讨伐我嗎?”卿瑤音握緊劍,尴尬的笑笑,“那麻煩你幫我照顧小北,我,死不足惜。”

“胡說八道,成魔就成魔了呗,你本來就是魔族後人,相當于現在終于合格了而已。”林炀一臉羨慕的看着卿瑤音,“你現在可真是,非常厲害了!”林炀憋了半天只說出句,“非常厲害”,怪他沒文采。

“哦?那可以帶我去找深海之巅了嗎?”

“深海之巅不用找啊,我一開始唬你的。深海之巅,不就是海的最上頭嗎?治愈系神器指的就是淺海照射下來的日光啊。”

“……”卿瑤音忍不住想笑,衆人轟轟烈烈,圍追堵截,最後要找的,居然是在深海的最淺處,曬太陽?

“我都告訴你了,別急,你看,急有什麽用呢?”林炀把林述推向卿瑤音,“好了,讓我哥帶你去,他比較熟。”

太陽快下山了,越往上游,海水的顏色越像滴了果汁的泳池水,卿瑤音舉着劍,找不到詞語來形容心裏的,失落與喜悅,林述跟在卿瑤音身後,看着卿瑤音長長的金色頭發像妖豔水鬼一般,緊緊勒住了他的心髒。

“瑤音…”“嗯?”卿瑤音沒回頭,她猜到林述想說什麽了。

“對不起。”“你對不起什麽?沒什麽好對不起的,而且我也不想聽。”

“怪我太自私了。”

“我發現,人類就是這樣。”卿瑤音停下來,“無論是過去,還是以後,總是喜歡用自己的過錯來懲罰別人。你不要以為你說,我錯了,然後掏心掏肺的告訴我你身體還有心靈哪裏有缺陷,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得到我的諒解,憑什麽呢?沒人有這個義務來拯救你……”林述抱住卿瑤音,薄唇覆上她的小嘴,他伸出舌頭,尋找着她的玉齒,意料之外,卿瑤音沒有推開自己。

“謝謝你。”“謝什麽,我就當女人親了我一口。”卿瑤音冷冷一笑,“你不是雙性人嗎?你到底喜歡男人女人?親別人的時候不覺得惡心嗎。”

林述覺得自己一年的氣都沒像今日一樣生的多,一看到卿瑤音就情緒失控。

“那我讓你見識一下,我男人的一面?”

“你給我滾!”卿瑤音拔劍,直指林述,“別讓我讨厭你!我不想讓小北一出來就看到惡心的東西!”“你和百裏池淵就沒幹過那種事嗎?不也一樣惡心?不然你兒子從哪兒來的?”

兩人吵着吵着已經到了海面,尚有一絲餘溫,卿瑤音用玄力護住劍體,把它送到陽光最多的點。

鐵劍在陽光下的海面開始“滋滋滋”冒着熱氣,就像扔了一塊烤肉到砧板,林述也動用玄氣護住它,很快,一團小小的,深藍色的煙霧從劍身上出現,越變越大,猛地一下掙脫開。

“小北!”卿瑤音尖叫,長發像魔女一樣張開,她迅速沖向那團煙霧,被林述用玄力彈開了。

林述舉起手,煙霧直直的朝林述沖過來,林述一把接住那團煙霧,用玄力一層又一層的包裹住它,再推向海面。

“還有一會就下山了,快。”

煙霧有了意識,想往海底跑,卿瑤音和林述二人合力,把煙霧送向最上面。

“嘩”,煙霧散了,一個小小的孩子從中掉落,落到了卿瑤音的懷裏。

第 483 章 :日落

天榜上,狂風迎面,光線被吸收殆盡,天空失去了蔚藍的色彩。

大片大片的烏雲被風從遠處推來,宛若萬千亡靈過境。

天地蒼茫寂寥。

暗主不再與原君說話,他望着那輪滲透入人間的暗日,眼眸轉瞬漆黑。

暗主注視着暗日。

“時間被回溯了麽?”

暗主飛快意識到了關鍵。

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占據這個人間神國,封閉天空,阻擋暗日的滲透。

原君眉頭緊皺。

事已至此,他沒有想到竟還有變數,行百裏者半九十,哪怕他經歷過無數的大風大浪,在這樣離解脫只差一步之遙的關頭,他依舊無法壓下心中的不安。

原君看向了暗主。

“世界樹暫時沒辦法還給你了。”暗主說。

那棵深埋的地底的世界樹實際上并非暗主所有,那是原君的本體,只是如今被暗主占據了。

“無妨,能贏下來就行。”原君嘆了口氣。

暗主轉過身,推開了門

門打開了,詩看着黑衣少年,聽着門外呼嘯的風聲,有一些害怕。

“哥哥……”

暗主看着那坐在地上的,淡粉裙子的小女孩,他冰冷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些柔色。

但他心裏很清楚,自己為什麽把詩帶在身邊。

這些年,他幾乎組織了一切可組織的力量,但他依舊沒有把握可以打贏這場決戰,他知道,惡的意識裏,有兩個最強大的夙願,一是‘守護人類文明之火不滅’,二是‘守護妹妹’。

他們是被創造出的雙生子,是全知全能的神,也是過去漫長歲月裏互相依靠的唯一。

當初,詩被惡奪走,關在心魔劫中保護起來後,他能用來與惡威懾對峙的,只有這棵世界樹。

世界樹貫穿世界,擁有守護世界的能力,卻也擁有大面積摧毀人類文明的能力,這是雙刃劍。所以這麽多年,暗主都将自己自囚于天榜中,他不敢離開天榜,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走遠,就很有可能面臨生命危險。

十二神國無時無刻不盯着自己。

世界樹可以用作與惡談判的籌碼,但無法作為與寧長久談判的籌碼。

因為,他們之間已失去了溝通與談判的機會。

現在他的選擇有二,一是利用世界樹,徹底占據暫時無主的人間神國,與寧長久決一死戰,二是取得人間神國王座之後,用盡力量發動一場滅世之災,在毀滅人類完成夙願後,被暗日斬首。

“我要活下去。”

暗主看着壓抑的天空,忽然這樣自語。

為何複仇與存活只能選擇其一?

我要複仇,我也要活下去!

這數千年,他欺天瞞地,活得無比辛苦,今日,他在說出自己是暗主之後,心中迸發出一種沒由來的解脫與快感,那是一種雛雞啄破蛋殼的感覺。

惡這個身份就是他一直以來厚重的蛋殼,如今蛋殼開裂,光線順着裂縫透入,他兜兜轉轉數千年,終于有機會看清生命的全貌,他怎能輕易放棄?

我要活下去……他在內心不停重複。

“哥哥,你在說什麽呀?”

詩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覺得今日的哥哥格外奇怪,他今日傾訴的欲望似乎很強烈哎……

暗主回過頭,冷漠的臉上泛起淡淡的微笑:“等哥哥回來……哥哥若能回來,那以後的所有歲月,我都将是你哥哥。”

詩眨了眨眼,一點也聽不懂了。

暗主沒再說什麽,他轉過頭,臉頰重歸冷漠。

他挑簾而入,走入了天榜的最高處、最深處,那是他第一次見寧長久的地方。

他的身軀一點點滲入了龐大的世界樹裏,如黑血與墨汁相融。

“神明永生。”

他說。

……

……

劍鋒離傘,在空氣中震鳴不止,如蟬鼓動腹部。

趙襄兒的身側,大地如被鐵火灼過,露出了一道又一道極深的,冒着滾滾濃煙的溝壑。

那是她與朱雀戰鬥時留下的痕跡。

少女橫劍身前,盯着滾滾濃煙中那襲雅致紅裙,尋找着擺脫她的辦法。

朱雀始終盈盈地笑着。

“你明明可以走了,為什麽還不走?”趙襄兒問。

“故人親人都在這裏,我既已随時可走,又何必急于一時?”朱雀微笑着說:“一個人的自由多麽孤獨呀,我想帶着姮娥,帶着你一同離開,我們本就該在一起的,對吧?”

趙襄兒無法判斷她這些話語是發自內心的,還是故意用來氣她的話術,她盡力讓心緒平穩,全神貫注地投入戰鬥,不被幹擾。

但哪怕不被朱雀幹擾,趙襄兒依舊無法抑制地去想身後那輪緩緩降下的黑日。

月亮爆炸的場景猶在眼前,黑日又很快降臨。

寧長久與師尊,還有嫁嫁雪瓷她們……大家失敗了麽?被殺死了麽?

還是說……

朱雀看着趙襄兒變幻的神色,看着那輪黑日,知曉一些真相的她猜到的更多。

她看着趙襄兒眼眸中難掩的焦慮,忍不住添柴加火,“別瞎猜啦,那輪暗日就是娘親為你挑選的未婚夫呀。”

“你說什麽?!”趙襄兒眼眸圓睜,脫口而出,一時失态。

朱雀對她這樣的神情無比滿意,她微笑道:“明明象征着紅日的少年,如今卻要化身暗日降臨,多麽諷刺呀……不過放心,這只是開始,稍後,襄兒應該還能看到大家齊心協力阻止暗日再臨的畫面,這樣美的場景,戲臺中都難得一見吧?”

趙襄兒已聽不清朱雀在說什麽了,她盯着那輪降落的暗日,僵立在原地,眼眸搖顫。

朱雀臉上的笑漸漸淡去:“與娘親決戰,竟敢如此分心?”

火光一閃即逝。

兩人之間的距離急劇縮短,趙襄兒回神之際,火焰的影已越過了離匣的劍,一掌拍至她的胸前,轟然的巨響裏,趙襄兒倉促開傘,勉強擋去了其餘逼仄來的流火,身影卻不可擋地徑直後退,砸破了數座山峰。

朱雀看着破碎的山峰和煙塵中殺回的少女,眼眸裏又露出了憐惜的神色。

趙襄兒從碎蜂中拔出身影,将火光遮天的劍斬向朱雀。

趙襄兒知道,她或許是唯一還有機會改變一切的人,歷史在不經意間,已悄然将使命再度落在了她的肩頭……

她必須擺脫掉朱雀!

劍光斬落。

也是同時,距離她們不遠處的天榜,地動山搖。

劍刃與劍刃撞擊之後,趙襄兒與朱雀彈分開來,齊齊望向了天榜的方向。

天榜,地殼如海浪拱起,中間的號令樓如被推至浪尖的巨舟,周圍的小樓則被瞬間撕碎,人們紛紛逃逸而出。

天榜之下,是無數巨大而粗壯的根系,它們盤根錯節地生長着,如同一只觸手打結的巨大章魚,将身軀拔出了地表,瞬間高過了山岳。

那是世界樹的一角!

世界樹上,黑衣少年的手與腿皆與巨木緊緊相連。

自寧長久與葉婵宮離開世界,前往太虛之後,他本就是最有資格接掌人間神國的人,如今在世界樹的幫助下,人間的氣運朝着他傾倒,被他瘋狂汲取入體內,不斷壯大。

黑衣少年的話語在整個人間緩緩響起:

“寧長久與姮娥仙君都失敗了……他們敗給了暗主,暗日即将再臨。偉大的戰士已經倒下,但我們依舊活着,依舊在人間!我們能否繼續活下去,能否将文明之火繼續延續,就取決于今日了!與太陽、月亮的神明一戰,此刻的暗主也很虛弱了。這是我們僅有的機會了,不要讓死去的人們白白犧牲,也不要讓還活着的人白白死去!”

黑衣少年的話語通過埋在大地之下的根系飛速傳達。

這是天榜獨有的能力,他振聾發聩的聲音在天地間回響。

這些話語在耳畔響起,趙襄兒如遭雷擊,身軀顫栗。這一刻,她确信朱雀沒有欺騙自己……

他們一直信賴的惡,原來才是他們真正的敵人,暗主!

此刻的寧長久應已洞察真相,正不顧一切地殺回人間,要将真正的暗主斬首!

可……

趙襄兒同樣清楚,暗主方才那一番話語的威力,很快,人們的悲憤皆會化作求生的本能與力量,他們會齊心協力,阻擋暗日的降臨,甚至……直接碎滅掉暗日。

怎麽會這樣……

趙襄兒能接受死亡,她知道,這一戰裏,無論是自己還是寧長久死掉,另一方只要還活着,就一定會帶着對方的意志繼續戰鬥下去,直至死亡或者完成他們共同的夙願。

但她無法接受這樣的死亡。

這……到底算什麽啊……

情緒随着心髒的搏動在體內翻湧,薄唇被牙咬破,血絲彌漫的眼眸裏淚光閃爍,又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她握着劍,驅不散心中的絕望感。

朱雀癡醉地看着她,似在欣賞世間至美的藝術。

“娘親。”

趙襄兒忽然開口。

朱雀卻是愣住了,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喊我什麽?”

“娘親。”趙襄兒重複了一遍,擲地有聲。

她看着朱雀,嬌 軀微栗着,聲音卻是平靜了下來:“娘親,你已自由了,何必這般苦苦糾纏我呢?你……走吧。”

朱雀淡淡地問:“先前死活不願喊我娘親,如何怎麽又願意了?”

鮮血從少女的唇間淌下,她說:“先前喊你娘親,我會輸掉三千世界,但現在,我已經沒什麽可以輸掉的了。”

朱雀道:“若我還是不答應呢?”

趙襄兒注視着她。

須臾,傘劍嗆然。

趙襄兒嬌小的身軀挺拔而立,不見人色的瓷白面頰上,卻忽地綻放出了不和諧的紅暈,那似預示着死亡。

火焰在劍鋒上燃燒,火鳳在凰裙間缭繞,少女的肌膚不似血肉,更似火焰雕琢的晶體。

朱雀蹙起了細長的眉。

她認得出,這是燃燒生命的劍技,趙襄兒已抱着必死的決心,要将她斬殺。

對趙襄兒自己而言,已沒有可以輸掉的東西,可她的夫君,師尊,姐妹都還活着,她不能輸掉他們……

趙襄兒感覺自己清瘦的肩難言地沉重,仿佛要将她整個人壓垮,也正是這種沉重裏,她将劍緊握,如火的身影快到極致,斬向了朱雀。

朱雀看着她,忍不住又微笑起來。

在放下了心理負擔後,這個小丫頭果然什麽都做得出,既可以面無波瀾地喊自己娘親,也可以在自己沒有回應時立刻選擇拔劍,哎,叛逆期的小姑娘都這樣子麽……

朱雀欣賞着這一劍。

這是燃燒生命的劍技,自也綻放着生命燃燒時的美,這種美在與火鳳融為一體的趙襄兒手中塑造到了極致。

世間再無這般明豔奪人的劍光。

朱雀也感到了一絲戰栗,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接下這一劍。

但她想試一試。

九羽飛旋而出,朱雀啼鳴,烈焰滔天,漆黑的劍吞光而落,截向趙襄兒撲來的身影。

火光相觸。

天地寂靜,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朱雀斬空了!

不好……

朱雀駭然意識到,趙襄兒身上還藏着權柄——閃避一切的純陽權柄,方才的千鈞一發裏,她發動權柄,躲開了自己的攻擊,直接越到了她的身後。

若此刻趙襄兒立刻回身一劍,她未必來得及使用三千世界躲避。

這是極短極短的剎那,時間的流動近乎于無。

恐懼感在朱雀心中泛起,她在發動權柄的同時,傾力向後一擊。

趙襄兒沒有回身一刺。

在朱雀攻擊之時,只聽嘩得一聲,那是傘打開的聲音。

朱雀的攻擊傾斜在了紅傘上。

傘面連同傘骨一同破碎。

古舊的,陪伴了趙襄兒許多年的紅傘就此毀滅。

巨大的沖擊力推着她高高飛起。

趙襄兒接着這股沖擊力,身影在空中劃出殘影都看不見的曲線,向着天榜的方向斬去!

朱雀這才恍然大悟,趙襄兒的傾力一劍并非與自己分勝負,她是想直面暗主,直接以劍将其斬殺!

而自己方才的一擊,更推波助瀾了這一過程……

此刻,朱雀若動用三千世界權柄,還有機會将她截下。

但她最終什麽也沒用動,反而癡癡地笑着:“真不愧是我們女兒呀。”

天榜。

正在全力占據着人間神國的暗主,駭然察覺到了那側面而來的驚世殺機。

暗主睜開眼。

火光滔天,少女沐火而來,她眼眸如火墨發如火,持劍劈落的影亦如地獄盛放的紅蓮!

她的劍在這種速度裏亦驚人地扭曲了。

朱雀在幹什麽,為什麽沒攔住她……暗主咬牙,他此刻與世界樹融為一體,無法動彈。

詩也察覺到了這抹殺機。

她憑借本能地攔在了黑衣少年面前。

暗主沒有阻止她的動作。

他心存僥幸,以為趙襄兒不會忍心斬下這一劍。

但趙襄兒的臉上,神性冷漠,沒有半點波動,無論是誰在她面前,她都照斬不誤!

剎那。

暗主分出餘力,讓樹根藤蔓紛紛立起,形成牆壁,去将她攔住,但也僅是一眨眼,火焰将那道厚重的城牆撕裂,少女燎燃火焰的影優雅而淩厲地斬下。

劍及詩的頭頂時,暗主一把将詩拽回,以手臂去擋。

世界樹的中央,火光沖天而起。

根系斷裂爆破之音宛若數千道同時炸開的雷。

傘劍已斷。

趙襄兒拄着斷劍,與暗主的身影相背着,血液從少女的勁裝下湧出,這一劍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氣,此刻,她連站立都難以做到。

暗主的身下的世界樹,數萬道根被這一劍斬斷,非但如此,暗主的小臂亦被直接斬下,光滑如鏡的切口處,還有火焰在灼燒血肉。

詩被暗主護在身後,一臉驚恐。

大家不是好朋友麽……怎麽會……她分不清狀況了。

“羲和,你果然該死……不枉我幾千年前想方設法讓朱雀殺了你一次。”暗主看着自己的斷臂,長嘆。

他還未完全占據人間神國,大部分的力量都傾注于神國之中,方才趙襄兒的一劍若再再往心髒方向偏一點,他的千年準備甚至真的有就此失敗的可能性。

不過幸好,斷臂而已。

世界樹為他快速地修複着身體。

根系裏,原君亦被驚動,從中浮出。

他看着斷臂的暗主,感到一陣後怕,随後冷冷地盯着趙襄兒,盛怒道:“找死!”

根系拔地而起,化作天羅地網,護着一把木劍,朝着趙襄兒虛弱的背影刺去。

趙襄兒已做不出反抗。

她不知道自己這一劍到底有多大的作用,此刻的她無比虛弱,她只想在死去前再看一眼暗日。

但她連回頭都做不到了。

藤蔓封鎖了退路,木劍刺向了背心。

正當原君也以為勢在必得之際,一道白影從遠方狂奔過來,撕開藤蔓,剎那而至。

木劍嗡然一聲,被塵封在了原地。

原君驚愕的目光裏,趙襄兒的後頸被叼起,幾個騰躍間離開了天榜的範圍。

“喵喵喵——”

白藏放下了趙襄兒。

襄兒的身軀因痛苦攣動着,衣裳間染滿了血。

白藏望向了黑衣少年,那雙發光的豎瞳凝成了幾乎看不見的細線。

白藏不傻,在短暫的驚訝後也明白了現在的局勢。

“暗日……是……他……”

身下,趙襄兒滿是鮮血的唇微動,話語游絲般飄出,接着她身子一軟,徹底昏死了過去。

白藏仰望天空。

那裏,許許多多人族的修士,已聚起了劍光,朝着暗日斬去了!

……

天空正在慢慢封閉。

人間神國不歡迎寧長久的到來。

混沌體裏,白衣少年與之相融着,數千年來,惡誕生出的許多思緒也進入了他的識海裏。

寧長久明白了這數千年惡究竟做了什麽。

六千年左右時,詩來到人間播種下種子,其後她被暗主偷襲,奪去了力量,惡見妹妹兩千年不歸,便暫離了死星域,赴往人間。

惡知道自己精神有問題,他害怕自己毀掉妹妹種下的文明成果,于是捏造了一條光帶,将自己囚禁其中。

惡來到人間時,人間恰是太初六神與暗主,帝俊常曦之間的混戰。

混沌體是他給自己捏造的,壓抑他瘋狂的囚牢,卻也是類似于神國一樣的東西,可以向西周汲取力量,源源不斷地輸送入他的身體裏,保證他不會因為離開死星域太久而力竭。

混沌體受到了人間的排斥,被攔在了氣層之外,但惡并不擔心,因為他知道,只需要花費一些歲月,就能将混沌體與下面的世界同化,他就能輕而易舉地滲透進去。

神戰接連爆發,人間的暗主将他描述成‘暗主’,讓所有人和神明将他視為敵人,發動進攻。

持續千年的戰争裏,他耗損嚴重,再加上暗主以妹妹的性命要挾,讓他不敢輕易地滲透。

詩創造的人類文明,在神戰中生存艱難。

為了守護文明,他以‘全能’的力量創造了十二神國,在維持人類文明秩序的同時,設法趁機奪回妹妹。

後來,他搶回了妹妹,怕她無聊,還給她捏造了一個心魔劫的幻境。

但暗主卻占據了世界樹。

世界樹勾連着無數人的性命。

守護人類文明是刻在他的骨子裏的,暗主以此威脅,他也只好虎踞天外,不敢滲透。

于是,奇怪的格局産生了。惡因為害怕暗主毀壞文明而不敢進入人間,暗主也不敢主動毀壞文明,因為他一旦真正動手,威懾反而失效了,惡會以救世者的身份降臨,屆時他也将為死去的人陪葬。

這樣相互的威懾持續了幾千年,他們都在想方設法除掉對方。比之暗主,惡自囚于巨大的混沌體內,本就被歲月磨損嚴重的思維要遲鈍很多。

不得不說,惡守護人類文明的信念令人動容。

但這并不代表他是朋友,相反,于許多人而言,他依舊是惡魔。

寧長久想起了仙廷的累累白骨,想起了墟海中飄浮的無數吞靈者,想起了那些含恨而死的飛升者,還有被種下了先天靈的修士……這些年,死在惡手中的修真者已然不計其數!

所以人們才會相信暗主的話,相信天外那個才是真正的惡魔。

因為對于他們而言,他本就是惡魔!是必須要拔除的惡魔!

而惡肆意屠戮修真者的行為,并不與他的信念沖突。

惡對于人類的定義依舊停留在十五億年前。

在他的信念裏,修真者不是人!

在惡的信念裏,關于人的定義無比詳實,但這些被注入的定義裏,從來沒有一條是,人會飛,會禦劍,會發射劍氣,能徒手搬山倒海……

惡認為,他們只是披着人皮的敵對生命,他不在乎他們的生命,屠殺他們宛若收割稻草。

他們不是人……

所以,無論寧長久何時洞察出真相,與惡的死戰都無可避免。它是人類的守護者,卻是修真者的死敵,是他們必将消滅的敵人。

修真者也是人!

暗主想殺所有人,惡随意屠戮修真者……內外皆是敵人。而暗主設下這彌天大謊,也只是為了寧長久等人與惡兩敗俱傷時,保全自己并達到他的目的。

原來,他們這些看似得天獨厚的修真者,才是真正在夾縫中生存啊……

千年以來,惡占據了仙廷,阻斷了飛升之路,以十二神主結束戰亂,并維持了長達數千年的有序秩序,讓人類得以蓬勃發展。他殺古神也殺妖,将古神幾乎滅絕,将妖衆自囚于一城,他改變了底層的規則,在也修真者的境界中樹立高牆,讓他們越來越難以達到高的境界。

五百年前,中土還擁有數百位五道修真者,但世界修複之前,中土卻只有三十位左右的五道了,其中大部分,還是五道初境。

若和平一直持續,修真者的境界還會越來越低,以後的紫庭會像五道一樣珍貴,直至最後,修真這件事從在母星演變得一幹二淨。

只可惜,修真者從未屈服。

時至今日,在惡持續數千年的打壓裏,這些敵對生命,竟擁有了能與他抗衡的力量!惡的思維無法理解這件事,無奈之下,他的意志做出決斷,允許他放棄守護了幾千年的秩序,降臨人間,為拯救人類存亡作最後的一搏。

接着,他被打敗了。

寧長久飛快地閱過了混沌體中殘留的記憶。

他的眼前,無數的劍光向他斬來。

這其中,有許許多多他熟悉的身影,包括不可觀的師兄姐們,他們施展着熟悉的功法,揮動着曾經與他并肩作戰的劍光,朝着他的身軀斬來。

許多磅礴的劍氣斬破混沌體,碎軀入骨。

他暫時無法離開混沌體,沒有辦法與他們溝通。

他不想傷害他們,也無法阻止他們傷害自己。

萬千靈力箭矢般射入暗日之中,他本就遠不如惡強大,此刻更是身負重傷,靈力中,他的身軀被打得千瘡百孔。

暗日依舊固執地降落着,在世人眼中,這是末日,他們哭泣着禱告着哀嚎着,希望他快點死掉,希望修士們将他逐出人間。

許多精神崩潰的修士甚至直接朝他撞來,他們吶喊着,絕望着,互道着遺囑,粉身碎骨。

寧長久看着這一幕幕畫面,通紅的眼睛裏流出了血。

但他依舊睜大了眼看着人間。

這是他所要守護的世界啊……

可人間神國的力量已被暗主壟斷,這個他們努力打造的世界排斥着他,此刻不遺餘力幫他修複身體、提供靈力的,反而是惡的混沌體。

混沌體接納了他。

混沌體之所以接納他,是因為混沌體能清晰感受到,他與惡的根本信念沒有區別:

守護人類文明之火不滅!

只是寧長久要守護的,是全體人類!

“守護人類文明之火不滅。”

他再度重複了一句,話語很輕,咬字清晰,卻像是用盡了力氣。

白衣少年對着人間張開了懷抱,這輪黑日也以劈開天地的姿态,朝着中土中央,朝着天榜的方向,高速降落!

天榜。

茁壯生長的世界樹上開着諷刺的白色花朵,黑衣少年從嶄新的王座上徐徐立起。

他看着這輪暗日,緩緩搖頭。

第 475 章 你們三個還不夠我一拳打的!

靈丹宗內,身為靈丹宗宗主的方尹,自然也是聽到了淩霄這嚣張無比的聲音。

不過沒等他說話,靈丹宗內其餘三名超脫境強者,卻是直接大喝出聲。

“誰給的膽子讓你在我靈丹宗前撒野的!”

“不知死活的東西!”

“宗主,就讓我三人處理了這小子吧!”

三道如同驚雷般的聲音,從靈丹宗深處滾滾傳出。

靈丹宗大門前,一衆年輕武者聽到這三聲大喝,臉上都是露出了敬畏的神色。

這可是靈丹宗的三大超脫境強者啊!

平日裏他們想見到一個都難,而現在卻是一次性直接就能見到三個!

這讓一衆年輕武者的臉上,不禁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他們看向淩霄的眼神之中,都是潛藏着幾分幸災樂禍。

淩霄的樣子年輕,是一名超脫境強者,已經是極為了不得了。

但是如果說他能以一敵三,現場衆人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更別說,靈丹宗宗主方尹還是超脫境二階的強者!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三名超脫境強者便聯袂登場。

領頭的卷發武者看了淩霄一眼,冷冷地說道:“就是你在我靈丹宗前大放厥詞嗎?

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誤嗎?這個錯誤會讓你萬劫不複!”

這話一出,現場衆人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更加精彩起來。

一個個都有些躍躍欲試,想要開口嘲諷淩霄幾句,但是先前那名巡邏弟子的慘狀,又讓他們打退堂鼓。

但是一衆靈丹宗巡邏弟子,卻是沒了顧忌。

先前他們好言好語跟淩霄說話,只是因為淩霄實力強大,現場沒人能夠制得住淩霄。

可現在不同了,靈丹宗三名超脫境強者出現,這些巡邏弟子自然也就肆無忌憚起來。

“三位副宗主,就是這小子在我靈丹宗前大放厥詞!”一名巡邏弟子告狀道。

另一人巡邏弟子也是開口道:“不錯!這人不僅在這裏大放厥詞,甚至還将一名弟子打傷,三位副宗主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請副宗主為我們做主!”一衆巡邏弟子都是齊聲大喝道。

卷發強者聞言,點頭道:“我會為你們做主的。”

旋即,他的目光就落到了淩霄身上,“現在跪地求饒,我就讓你痛快的死去。

不然的話,我會讓你死的極為凄慘!”

卷發強者的聲音冰冷到極致,就像是從九幽地獄之中發出的一般。

現場所有人都是被他所震懾,一個個都是一言不發,乖巧無比。

“跪地求饒?就憑你們這三個家夥嗎?”淩霄頓了頓,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道:“你們三個可能還不夠我一拳打的!”

這話一出,現場衆人都是震驚了。

衆人萬萬沒想到,淩霄已經深陷死局的情況,竟然還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生命之力+5!”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神魂之力+5!”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獲得少量命魂石碎片!”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魅力+10!”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