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9 章 神秘僧人

“表哥,要不要出手搶奪?你現在還差一點,就能進入天象級了。”

孫世堃目光奕奕道。他和方雲一起去的上古戰場,知道他還需要借助一些強大的丹藥,才能跨過靈慧級,進入天象級。

一旁,陸羽也露出心動的表情。裂天宗是宗門大派,不過,也沒有這樣的頂級的丹藥。他現在最多也就是領到極品丹藥,而且數量也是有限的。這兩枚丹藥,毫無疑問,對他有巨大的吸引力。

方雲眉心睜開一線,金黃色的天龍眼再次開啓。淺草寺內的那尊神像,立即浮諸在了他的眼中。一圈圈淡淡的漣漪在眼前泛開,神像之中,另一個空間,出現在方雲眼中。

“等一會兒,這尊魔神像,是另一個空間的入口。它上面有一層特殊的禁制,只要破開這層禁制,就能進去了。現在先別急着動手。等一會兒,祭祀結束了,這裏沒什麽人,這樣得手就更容易些。”

方雲道。他現在最不怕的就是禁制了,天地萬化鐘具有強大破除禁制能力。等這裏的人散去,方雲就能輕而易舉的,破開禁制,進入到後面的空間中。

“表哥,你的意思是,所有丹藥都是從魔神像後的空間裏流出來的?”

孫世堃眼睛一亮。

“嗯。”方雲點了點頭。

陸羽也會意過來。如果所有的丹藥,都來自于魔神像後,那個隐秘的空間,豈不是說,除了這兩顆丹藥,那個空間中還儲存有大量的丹藥。

“你既然有主意了,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陸羽道。蟻多咬死象,如果能避免和這些瀛人武者交手,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祭祀很快結束,大司宮擺了擺手,漠然道:“都散去吧。”

“是!”

衆人低頭行了一禮,然後紛紛退出去。方雲心念一動,也準備讓川口洋介離開,到晚上再來探路。突然,大司宮的聲音,傳入耳中:“川口洋介,你留下。”

“是,大司宮!”

方雲心中微驚,不過還是讓川口洋介留了下來。大司宮地位遵崇,是完全有資格讓一名下忍留下來的。

天地萬化鐘內,三人心中有鬼。被大司宮留下來,心中立即起了警惕。不過,表面上,川口洋介還是挺正常的。

等淺草寺內,衆人散去。大司宮才嚅嚅道:

“川口,你的事情,服部正成已經跟我說了。你去了一趟中土,辛苦了。魔神大人,和瀛皇陛下,會記得你的。國書呢?交給我吧,我會親手交給陛下的。”

方雲心中一跳。國書?他還沒準備好呢,大瀛注的國書,現在根本沒有宗派的批複。

“這個老家夥,居然突然提出這個時候要國書,這下麻煩了。連筆墨都沒有,連造假都不行。”

就在方雲考慮怎麽糊弄這名大司宮時,突然之間,一聲厲喝傳入耳中:“中土人,你好大的膽子!”

這一聲厲喝,語言生硬,不是用瀛語,卻是用方雲最熟悉的中土語言發出來的。天地萬化鐘內,三人身軀一震,立即知道被這個名大司宮識破了。

姜是老的辣!但凡皓首白發的老者,就算武道不怎麽高明,但眼界、見識、心計,都不是普通年輕人能比的。

“好狡猾的狐貍!”

方雲腦海中只來得及掠過這個念頭。大司宮就已經出手了。

“轟隆!”

大司宮眼中掠過一絲厲色,枯瘦的五指一抓,川口洋介周圍,數千丈內,無數沙塵破土而出,化為一片氤氲沙氣,将川口洋介裹住。同時十多條土黃色的大手,從四面八方,将川口洋介團團圍住。

這些手臂,每一條都有一條江河粗。掌心的掌紋,就像一條條蛟龍,發出可怕的嘶吼。十幾條大手,每一條都有二十條天龍之力以上,這一抓,就是一座山,都要抓碎了。

眼看十多條巨大手掌,迅速收攏,就要把方雲連同川口洋介,全部抓成齑粉。方雲終于出手了。

“嗡!”

一聲清越的鐘鳴,在淺草寺中響起。鐘聲中,一道道空間漣漪泛開來。就在十多條大手抓前的剎那,天地萬化鐘載着三人,從川口洋介胸口鑽出,只是在空中一跳,就像跳入了另一個空間,立即消失不見。

同時,百丈之外,一道金黃的殘影,掠過虛空,以令人目不暇接的速度,轟入巨大的魔神雕像了。

“不好!”

大司宮眼皮猛的抽搐了一下,心中迅速往下沉。同時只聽身後,“轟”的一聲,百丈外,川口洋介連帶二十丈內的空間,全部坍塌粉碎。川口洋介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就像泥沙城堡一樣,坍塌粉碎,化為齑粉。

“給我回來!”

大司宮臉孔劇烈的抽搐了一下,突然一個箭步沖出,眨眼之間,便出現在了天地萬化鐘後。同時五指伸出,就勢一撈,就要把天地萬化鐘抓入手掌。

“喝!”

天地萬化鐘內,方雲暴喝一聲,猛然站起,化成了兇獸“角瑞”。一身力量,也眨眼暴漲到二十六條天龍之力。

“轟!”

一只慘白色的神魔之手,猛然從天地萬化鐘內探了出來。只用力一抓,就将大司宮的五根手指,猛烈的震開。天地萬化鐘便借着這個機會,飛了出去。一道撞入了魔神像的口中。

一層層淡綠色的漣漪泛開,天地萬化鐘撞入了一層光幕之中,速度猛然減緩了片刻,随後“砰”一聲,穿過了光幕,消失不見!

“可惡!”

大司宮狠狠地瞪了一眼天地萬化鐘消失的地方,不甘道。他沒有想到,川口洋介身上,居然隐藏了這樣的強者。措手不及,就這麽讓對方沖入了魔神像中。

“好厲害的大司宮!”

天地萬化鐘內,方雲坐在地上,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他胸口的氣血,還有些翻騰。

大司宮至少是天沖級一品的強者,力量非常強大。方雲還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不是對方還沒有掌握空間規則,恐怕根本不可能,這樣順利地進入穿過魔神像內的禁制。

“天!好多的丹藥!表哥,我們大發了!”

這時,只聽得孫世堃興奮地叫道。

這個空間,非常的大。空間中充滿了濃郁的藥香。無以數計的丹藥,聚成洪流,在虛空中來回流動。除了丹藥,還有大量的刀、劍、铠甲,分成聚成一道道洪流,在天空流動。

“施主,看夠了嗎?”

一個平淡柔和的聲音,從下方傳來。這個聲音,并不是真的說話,而是以一種意念波動,傳入了天地萬化鐘內。

方雲等人,這才發現。就在身下不遠處,一個穿着玄色僧袍的和尚,盤坐在虛空中。和尚一言不發,沒有驚天的氣息,也沒有洩露出任何氣息。看上去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僧人。

但方雲心中卻産生一種奇怪的感覺,只覺得這個和尚,像一根大樹,深深的紮進了空間裏,和整個空間融為一體。他的神态舉止,極為自然,和整個空間極為契合。反倒是自己幾個人,和整個空間格格不入,有種被排擠的感覺。

“這個和尚有古怪!”

孫世堃皺着眉頭,神色凝重道。不是和尚主動說話,他們根本沒有發現,這麽近的地方,有個和尚。這簡直不可思議。

陸羽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也有了幾份警惕。這個和尚不簡單!

方雲目光迅速掃了一眼天空中,到處飄流的丹藥洪流,便落到了老和尚身上。他的神色平靜從容,沒有絲毫的變化:“大師,在下有禮了。在下奉大司宮之令,前來取些丹藥!”

“呵呵,”和尚聽到方雲信口胡扯一通,笑了起來,搖了搖頭:“信口雌黃,可是要下拔舌地獄的!”

聲音一落,和尚的眼眸突然變得刀劍般淩利,隐含着陣陣殺機,寬大的袖袍猛然一抖,一只大手,猛然從袖袍中鑽出,似緩實快,一把抓向虛空中的天地萬化鐘。

這只手掌還沒有抓落,一股可怕的力量立即凍結了虛空,将天地萬化鐘連同周圍數十丈內的空間,凝固起來。

天地萬化鐘猛然一震,方雲、孫世堃、陸羽就覺得一股可怕的力量,轟入鐘體內,将三人牢牢的釘在地上,動彈不得。就好像身上壓了成千上萬坐大山一樣。

“完了!”

孫世堃、陸羽神色慘白,心若死灰。這個和尚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立即就是天沖級三品修為,四十多條天龍之力,強大的好像天地一樣,在這樣的力量面前,兩人渺小的就像蝼蟻。更別提,這個可怕的和尚還掌握了空間規則的能力。

“此地,乃是我神道教,極為隐秘而重要的空間。幾位既然來了,就不妨留下來吧。”

和尚的眼中,暴發出一陣比彗星還要璀璨奪目的光芒。真氣化為的五抓一收,就要将天地萬化鐘攝入掌中,鎮壓起來。

就在那遮那蔽日的恐怖大手,即将落下的剎那,方雲終于出手了。

“吼!”

一聲吼亮的咆哮,方雲再次化身上古瑞獸“角瑞”,力量也再次爆漲到了二十六條天龍之力。心念一動,方雲立即甩出了三粒赤紅如火的珠子。

“爆!爆!爆!”

三粒從聖巫教長老手中獲得的“上古炎魔”法器,飛出天地萬化鐘,在虛空中,猛烈的暴炸開來。

第 441 章 接頭

按下來足有一個多時辰,紅箋都不得不控制着想要破體而出的“補天律”,站在一旁看史夜率領他的幾個親信利用太虛元氣修煉。

因為插在天幕上的那件古怪法寶,太虛元氣消耗得很快,受益最深的是法寶的主人史夜,紅箋估計着照這樣下去,用不多久,他就能突破壁壘,真正踏入化神境。

即使這樣,紅箋也只能眼睜睜看着,她不想這會兒就暴露自己的殺手锏。

若是現在祭出“補天律”,史夜那件偷取太虛元氣的法寶大約會當即毀壞,卻不足以對他本身造成什麽傷害。

甚至為了叫史夜安心,紅箋還配合着露出了些許驚訝羨慕的神情。

“哈哈,這就是聚靈壁,看到沒有,這麽精純的靈氣,足夠本仙主飛升大道,等你種了‘祛邪符’,就可以跟他們一樣,只要表現得好,本仙主便會開恩,允許你跟來這裏服侍本仙主修煉。”

此次得到這個“恩典”的老者和白袍人坐在靠近洞口的位置,吸收着史夜未能吸收完散逸出去太虛元氣,即使如此,那兩人也是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樣,打着坐手掐法訣,又将法寶祭出來,不肯浪費分毫。

那兩個女修則坐在更靠外的位置。

紅箋只得感激地謝恩。

史夜這才下令叫榮華藏先将人帶走。榮華藏領命,帶着紅箋退出了山洞,夏不降跟在後面。

紅箋笑道:“有勞榮部宗。”榮華藏木着臉沒什麽表示,到是夏不降沖她挑眉笑了一下。

此界的符陣部距離山洞很遠,遠離了史夜,又有夏不降這個舊相識在,紅箋心神放松了許多,路上左顧右盼,搭讪榮華藏:“這結界地方到是不小,就是怎麽如此空曠?”

榮華藏皺眉,似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夏不降在旁道:“第一代來此的史仙主不喜歡熱鬧,說是太繁華安逸了門人就容易變懶,外界的幹擾多了,大家就會不專心修練,再說此界人也不多。不過仙主住的洞府還是很不錯的,等有機會你可以去瞧瞧,哈哈!”

“不降!”榮華藏沉聲将他打斷。

“哎,師父。”夏不降自覺捂上了嘴,不再多說。

紅箋自夏不降的話裏已經接收到了一些訊息,史夜的這個無名天道宗人不多,再者他拜榮華藏為師,兩人的感情看起來還不錯。

等到了符陣部,紅箋見到的情況到是印證了夏不降的話,堂堂一個符陣部不過兩座洞府加一處閣樓,人呢,除了這師徒兩個,就只有一個六七十歲的金丹修士看門,實在是冷清到不能再冷清。

榮華藏将紅箋帶到其中一座洞府深處,到是不愧符陣部之名,裏面法陣重重,不知有什麽作用,榮華藏言簡意赅:“在這等着。”說罷,轉身帶着夏不降離開。

紅箋被獨自丢在這裏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才感覺到氣流有異,一個人在法陣外邊現身,正是夏不降。

紅箋望着他微微而笑,出于謹慎,她沒有先開口打招呼。

夏不降原地蹲下,盯着法陣看了一會兒,方才挪動身體進入法陣當中,擡頭沖着紅箋笑笑:“師父說這樣別人即使在陣外,也看不到咱們,更不會聽到咱們在說什麽,其實我也不大明白,我對學這些沒興趣,這些年都是在混日子。我就想問問,你怎麽變成這個模樣了?”

紅箋一聲輕笑,問他道:“你管我。我先問你,長生碑可立好了?”

“呃,這個……”夏不降曲指在臉上抓了一把,跟着眼睛一亮:“果然是你。”

“可不是我嘛。”

“這才是你的真實相貌?啧啧,虧我還一直念念不忘,想着自己欠了個絕色美人兒好大的恩惠,不知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見到她?”

“難道欠了人情是不是要償還,與恩人的長相還有關系?”紅箋好笑地望着他。

“這到沒有,不過叫人回想起來,就沒有原來那麽香豔悱恻了。”

“呵呵。”

“不過你這也太厲害了吧,強體第五境,能和姓史的打那麽久,怪不得他那麽看中你。”夏不降才想起剛才那叫他震憾的一幕,“你是怎麽離開那裏的,這麽多年,終于有選擇強魂的弟子進入內門了?”

紅箋發現這夏不降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不滿足他大約什麽也問不出來,只得先将別後情形簡單說了一下,夏不降聽得到最後,竟是欺負了他很多年的老賊計北被留在了小世界裏,頓覺身心舒暢,連呼過瘾。

紅箋等他大呼小叫驚訝過後,才道:“你是怎麽來的這裏?看你混得不錯,快和我說說,這裏是什麽情況?”

“我也是被抓進來的,奶奶的,當年出來後沒多久和人打架,架是打贏了,就因為顯露了苦修部的功法,就被他們給攝了進來。美人兒,我好倒黴,這輩子統共沒自由幾天。”

“嗯,是挺倒黴的。”

“哈哈,你還說我,我倒黴要看和誰比,和你比我覺着咱倆差不多,每關到一個地方,過些年就看到了你。咱倆還挺有緣份的,對了,那姓陳的小子現在如何了?”

“他很好,現在是丹崖宗的宗主。你怎麽不想我是專門來解救你的?”

“哎喲,這小子好命。也對哈,咱倆趕緊合計合計,這回那位史仙主可不好對付。再說他還有一幫狗腿子呢,我師父對我不錯,咱可不能拖累他老人家。”

紅箋笑了笑:“好。”

和夏不降說話,需要極大的耐心,紅箋就是不打岔,他自己東拉西扯都能歪出去不知多遠。紅箋只得先叫他随便說,而後撿了不明白的地方提問,才将這裏的情況大致搞明白。

據夏不降說,這個結界雖大,卻只有二三百個人,其中絕大多數還被集中看守,撈不着随意走動。

整個結界都是無名天道宗的地盤,分為了四等人,頭一等就是無名天道宗的宗主史夜,自稱仙主,高高在上,生殺予奪,沒有人敢反抗他,次一等是四位部宗以及貼邊伺候史夜的那些人,大約有十個左右,叫作上仙,第三等就是像夏不降這樣的各部弟子,屬于下仙,說到這個,夏不降還有些得意,因為能混到下仙的也不多,只有二三十個,而餘下的都屬外門弟子,被稱作仙仆。

仙仆們日子過得很慘,具體怎樣慘法,夏不降舉了個例子,今天史夜的那件法寶,是數萬年來歷代宗主耗費了無數心血才煉成的,為了要煉成這件法寶,先後有幾千名仙仆死在了天幕上,要不然無名天道宗也不會只剩了這麽點兒人。

不過宗門人數再少,史夜也覺着無所謂,法寶最終煉成,他覺着自己早晚會飛升真仙界。

夏不降一來就被歸入了苦修部,苦修部部宗雖是元嬰後期,強魂卻只有第三境,夏不降初來乍到不知厲害,沒多久就成了上司的眼中釘肉中刺,吃過一次大虧之後夏不降心知不好,開始四處厚着臉皮找靠山,恰好遇上符陣部傳承後繼無人,榮華藏挑徒弟,夏不降命不該絕被榮華藏挑中,這才保住了小命。

這結界中的人自史夜往下,大都眼高于頂,看不起道修大陸的修士,夏不降和紅箋這樣的,因為機緣學到了無名天道宗的功法,在史夜看來屬于破格收留,這裏的門人弟子連那些仙仆在內絕大多數都是當年無名天道宗的後人。

門人弟子一旦犯錯,又罪不至死,仙主一般會将他貶為仙仆,日後若有後人也是仙仆。這就是仙仆越來越多的原因。

紅箋聽着咂舌,問夏不降道:“适才史夜身邊那個穿白袍的是什麽人?”

夏不降回答她:“那個人是生滅部的部宗巴丘。”

雖然早有猜測,紅箋仍是覺着精神一振,道:“生滅部目前有多少弟子?你可知他們的傳承功法叫什麽?”

“這個啊……”夏不降搔了搔腦袋,顯是平時對此不怎麽關心,“功法叫什麽我還真不清楚,等我回頭幫你問問我師父,不過生滅部人不少,有六七個呢,巴丘在史夜眼前很能說上話,今天你也看到了,除了花空郎就屬他。”

花空郎是鞍前馬後服侍史夜的那個老者。

紅箋“啧啧”兩聲:“姓史的身上好東西太多了,不好對付。道修大陸現在有個化神,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叫季有雲,他手裏握着大難部的傳承,史夜不是視大難部的人為叛宗罪人嗎,他這麽厲害,不知對上季有雲誰輸誰贏?若有把握,為什麽不去剿滅了對方?”

夏不降道:“他現在一門心思想着靠天幕飛升呢。姓季的估計和咱們一樣,并不是當年大難部那些人的後代。”他見紅箋若有所思,“嘿嘿”而笑:“美人兒,你跟那姓季的有仇?”

紅箋非常肯定地點了下頭。

“這好辦啊。史夜自覺天下第一,先把眼下種符這事應付過去,想挑撥着他倆狗咬狗還不容易?”夏不降回了下頭,“哎呀,我師父來了,剛好幫你問下生滅部的事。”

第 438 章 招攬和種符

紅箋默然,外表看上去好似沒有多大反應,但那人的話何異于在她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

無名天道宗!

紅箋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世上有人同她一樣,許下道心誓要重塑無名天道宗榮光,而且看樣子宗門發展的還不弱。

說話如此盛氣淩人,要說沒有依仗,怎麽可能?

是真的,還是針對自己設下的陰謀陷阱?順水推舟試試便知道了。

“上仙是無名天道宗的?”

“哼哼,那是自然。別裝糊塗了,我們在那麽多人裏面單挑了你,不計前嫌将你接到此界,你難道還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這麽說對方看上自己,不是沖着“補天律”便是因為适才她同龍行君交手時顯露的功法。對方是否同自己一樣,也在尋找無名天道宗失落的八部真傳?

紅箋這裏胡亂猜測,外邊卻突然安靜下來,直到不知什麽人壓低了嗓子咳了一聲,跟着有“沙沙”的腳步聲漸漸走近,那人才再次出聲,語氣異常恭敬:“仙主,您來了!”

來人未語先打了個哈欠,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剛好閑着沒事,來看看,和她都說清楚了?”

“正在說。”

那仙主的态度十分随意:“磨磨叽叽,行了,站一邊去,我來同她說。”

聽聲音,這什麽仙主的年紀不是很大,紅箋将眼前的屍骸擺正,直起身來,心念電轉:“先前那人将道修大陸叫作異界,自稱上仙,他管來人叫仙主,莫非現在說話的是此處結界的主人,這個無名天道宗的宗主?”

“這女人十分兇悍,仙主,您千萬當心!”那“上仙”話裏頗有勸阻之意。

“行行,當什麽心?她若是夠聰明,一聽就該知道本仙主都是為了她好。”話音剛落,紅箋只見外邊那黑色大籠子上白光閃過,法陣啓動,方形的籠子打開了門。

內外通了氣,神識再無阻礙,紅箋立時看到一行五人腳踏白色雲朵站在籠子外邊。

那仙主是個相貌普通的男人,站在中間,長發披散,看不出年紀,穿了件長可及地的黑袍子,下擺繡着精致複雜的圖案,臉色異常蒼白,細長的眼睛閃爍着精光。

他眼望紅箋,輕輕做了個手勢,邊上便有一個老者搬過一把巨大的太師椅,規規矩矩擺放在他身後,而後佝偻着身子退回去,那仙主由始至終望都沒望老者一眼,大刀闊馬坐下。

左右兩位美人兒立時依偎過去,一個側着身子靠在扶手上,另一個縮在那人腳邊,都是一副全心全意讨好之色。

那人沖着紅箋擡了擡下巴,頗為傲慢地道:“本仙主不同你兜圈子,現在加入宗門,看在你元嬰修為的份上,我許你長老之位。無名天道宗的功法不管你從哪裏偷學的,我們都可以不予追究。”

他這話一出口,左右兩個美人目光便如刀芒一樣向紅箋剜了過來,似乎十分妒忌紅箋得到的待遇,就連邊上恭恭敬敬站着的一個白袍人都道:“仙主真是愛才,太擡舉她了,屬下原想收個徒弟來着。”

那人輕笑了一聲,哪怕是笑,也是從鼻子裏出來的,帶着一股輕蔑的意味。

這麽一會兒的工夫,紅箋已經将對方五人打量了個遍。

叫她覺着詫異的是,五個人明晃晃都是元嬰修為。鼻孔朝天的什麽仙主和之前要當她師父的白袍人是元嬰圓滿,老者是元嬰後期,兩個女修更弱,只有元嬰中期,雖然這五人湊在一起實力強過道修大陸所有宗門,可自己都當着他們的面打跑了一只化神妖獸,這些人如此作态,到底是哪裏來的信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紅箋謹慎慣了,對這些人她只覺說不出的別扭,卻又夾雜着一些不明所以的忌憚,便準備再同這些人周旋一二,探聽一下他們的底細。

“多謝仙主青眼,我有一事不明,昔日無名天道宗為使傳承不滅,将八部真傳分別放置在八個小世界流傳于世,以待有緣,我能學到,是我的造化和機緣,何來偷學二字?難道各位就不是這樣學到的嗎?”

那仙主瞪圓了眼睛,好似紅箋這話叫他受到了很大的侮辱,邊上那白袍人搶着道:“胡說八道。仙主明明是正統嫡脈,你竟敢污蔑我們是自那些亂宗賊子手裏學到的功法,真是無知又可惡!”

好半天座上仙主臉色才緩和下來,他點了一下一旁那老者:“你去,和她說清楚,不要将咱們和外邊那些蝼蟻混為一談。”

老者恭聲應“是”,轉向紅箋。紅箋見他須發皆白,滿臉都是褶子,心中微動:“元嬰後期老成這樣,這人得快有一千歲了吧。這些人如此古怪,若是再有什麽秘法,說不定活得更久一些。”

老者一掃适才的那副奴才相,直起身子,盯着紅箋,渾濁的眼珠子迸出懾人的光亮。

“小姑娘,當年我無名天道宗門下弟子數萬,大能上千,究竟是何等鼎盛輝煌,以你的見識根本無從想象。天下修士皆以能到無名天道宗的宗門前跪拜為榮,威震異界,第三任宗主柳仙人化神圓滿一舉度過天劫,進入真仙境,飛升之前将宗主之位傳給了史仙主,自那以後一代代傳下來,直到我們仙主,我們仙主名諱上史下夜,乃是第四任宗主的第八十三代嫡孫,我這麽說,你可聽明白了?”

老者講敘完,臉上泛着激動的紅光,那位仙主史夜端坐太師椅,微微眯起眼,露出了陶醉之色。

紅箋有些無語,這什麽正統嫡脈真的如此重要?不過無名天道宗既然一直有宗主,這宗主之位還是父傳子子傳孫的,怎麽又會分崩離析,傳承滿天飛呢?

她等對方幾人稍稍冷靜了一些,方道:“是,我稍稍聽懂了一點兒,咱們這道修大陸原來竟曾有大能飛升仙界,這個到是第一次聽說。”

“那是好幾萬年前的事了。”老者解釋了一句,見史夜沒有出聲制止,便接下去道:“當年柳仙人雖然飛升仙界,卻惦記着宗門裏的衆多弟子,想着為大家謀些便利,叫更多的人能夠成仙。他收服了一條真龍,命它下到此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吐出一座神殿,裏面有仙界異寶可供大夥挑選。誰知未過多久,仙界異動,柳仙人大約是在那裏出了什麽意外,再也沒有神念傳回來。”

紅箋覺着若這老者說的是真的,那自己這一趟還真是來得值了,能聽到這種隐秘,史夜那叫人生厭的朝天鼻瞧着也順眼了許多。

原來蜃景神殿是這麽來的。

神仙造福于凡人,可誰知仙界也不太平,柳仙人再無消息,只剩下一座蜃景神殿還偶爾出現在這片大陸,神龍見首不見尾。

“沒有柳仙人的神念,當時大難部的許多門人卻能輕易算出來神殿出現的時間和位置,神殿出現的次數有限,裏面的寶貝更是不能多拿,哼,大難部那幫叛宗賊子竟然敢向仙主隐瞞這麽重大的消息,第四任史仙主命令殺劫部的人去捉拿一幹賊子,沒想到殺劫部部宗被那些賊子收買,竟敢向史仙主恬不知恥地提出,殺劫部和大難部要自立門戶,從此脫離無名天道宗。”

史夜這會兒已經斜靠在太師椅的扶手上,一手托腮,聽得津津有味。聽到此處,掃了眼紅箋,有些苦惱地道:“殺劫部是叛徒,是亂宗罪人,我聽說你偏偏學了殺動部的功法,這不是叫本宗為難嗎?”

白袍人低聲道:“仙宗,她還學了苦修部呢,強體‘不屈’境,十分難得。”

“我自然知道。”史夜白了他一眼,不高興地道,“還用你說,要不我會給她個長老的位置?”

他擡手将那名靠得太近的女修推開,坐直了身子,将手指慢慢撫了撫另一只袖口上的褶皺,擡眼望向紅箋:“你這樣的出身,本仙宗原本是看不上的,這些年偶爾能遇上,都怪那許老瘋子搞出來的事,八部的傳承給我散得到處都是。就連她們,長輩跟随過我爹,”他指點了一下兩個女修和那老者,“也不過繼續給我做個仙仆,我說給你個長老做,你也無需得意,比你強的我這裏大有人在。祛邪符該種得種,唉,自從宗門出了那回事,我史家就再不相信空口許諾的忠心了。”

紅箋聽着這話風不對,什麽祛邪符聽都沒聽過,估計着不是什麽好東西,這史夜看來是靠着它控制門人,那麽很有可能是類似“他生符”一類的符箓。

她還有太多的不解,但再怎樣,也不可能任由這些人給她種符。

史夜饒有興趣望着她,就像盯着什麽叫他垂涎的事物,伸手一抓,便将紅箋身邊的玉簡和煉器器具抓去,擺弄着看了看,輕聲笑道:“這種東西,怎麽能入眼?你是不是找到我無名天道宗的傳承,嘗到甜頭了,整天到處跑着東翻西找,聽本仙宗的話,種符吧,你不會後悔的。”

第 450 章 :壞女人我來當

“留音石?”

趙襄兒接過了那塊石頭,石頭瑩亮剔透,內蘊紋路,好似聲音淌過時留下的細痕。

司命從趙襄兒柔軟筆直的大腿上起身,半跪在地,她用手掩着神袍的下擺,似雪仙顏染成霞色,淡彩的長發亦如火如荼。

她咬着唇,心中不甘,不曾想自己又落到這般下場,算計不成反淪為階下囚,最終還屈打成招了。

一定是最近欺負白藏欺負出了錯覺,終究是低估了趙襄兒,竟會被這種把戲騙住……

哼,現在任你叫嚣,我假意逢迎,待以後你入了門……

司命螓首微搖,立刻掐斷了念頭,心想自己都挨了這麽多打了,也該長長記性了。

“嗯,留音石。”司命解釋道:“先前孤雲城一別,趙姐姐讓我好好看着那惡人,此事我銘記于心,他在背後說你壞話之時,我便記了下來,以便姐姐決斷。”

趙襄兒看着那塊留音石,只要注入一道靈氣,留音石就會發出其中錄入的聲音。

趙襄兒倒是沒有擅動,她眸光投向前方,揮了揮手,道:“進來吧。”

三千世界最後一道門,寧長久與陸嫁嫁走了進來。

這是雲絮仙樓構築的世界。

如絲如縷的雲時而為鶴,時而為魚,時而又化作雲朵飄于長空。

世界好似一個球體,大海與天空寂靜地颠倒着,其間又有無數無根飄浮的花與微塵,每一個細部似都隐藏着一個世界,而這些世界中又隐藏着三千大千世界,皓首窮經也難窺全貌。

陸嫁嫁望着如夢似幻的世界,出神良久,最終,她的目光落到了遠處的空中樓閣上,描金龍袍的少女披着長發,坐姿優雅挺拔,遙遙地望着她,纖細的小腿沒有飾物,比雲更白皙綿軟。

司命立在她的身後,屈辱地給她揉着肩膀,蹙眉咬唇,神色哀怨。

寧長久來到了她的面前。

他看着笑意寧靜的少女,道:“皇城一別一年有餘,這其中經歷了太多事……很抱歉,遲了這麽久才來。”

趙襄兒看着他,也不由想起了那時籠罩皇城的煙火,她穿着嫁衣走過絨毯,夜色的喧嚣是頭頂彌漫的彩霧。

其後她與他相擁榻上,箭在弦上将發,正當兩人即将融為一體時,雪鳶與魚王同闖皇城,打破了良夜。

之後她在三千世界裏,偶爾瞧見他們的遠行之路,這期間發生了太多的事,回望之時總覺得已過去了很多年,但實際上,上一次雪花初落時的離別,只在一年以前。

“是啊,原來才過去了一年。”趙襄兒話語悠悠,神思飄拂。

陸嫁嫁也道:“襄兒姑娘許久不見,當初深淵之外,還多謝襄兒時常來陪我。”

“深淵……”趙襄兒思及往事,道:“是了,那時候我還時常對陸姐姐不敬,我們互放狠話似也不止一次兩次哎。”

陸嫁嫁眉目平靜,道:“是啊,當時的襄兒可兇了。”

趙襄兒微笑道:“我現在也很兇呀,嫁嫁若敢頂撞我,下場也定會是這樣的。”

說着,少女指了指身後咬着唇,一臉委屈的神官大人。

陸嫁嫁眉尖微蹙,道:“我可是你大師姐。”

趙襄兒湊近了些,道:“大師姐又如何?夢境三年嫁嫁可真威風,只可惜這裏不是不可觀,沒有師尊給你撐腰。”

陸嫁嫁不悅道:“襄兒這是也學壞了?”

趙襄兒腿兒微晃,笑意清淺:“怎麽?嫁嫁大師姐也要教我規矩嗎?”

陸嫁嫁輕哼一聲,她雖偶爾以正宮自居,但此刻身處三千世界,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好了,不許欺負嫁嫁。”寧長久道。

趙襄兒的笑意依舊漣漪似漾着,她看着寧長久,那黑白分明的水靈靈的眼眸眯起,在睫羽下散發着光。

“是麽?”趙襄兒道:“平日裏你欺負嫁嫁可比我欺負得厲害多了。”

寧長久看着那穿着漆黑龍袍的清豔少女。

許久未見,那本就極美的眉目愈發不可方物,衣袍間鎖骨香肩微露,顯出骨感,身子卻絲毫不單薄,曲線秀妍而柔軟地起伏着,舉手投足間頗有一種女帝君臨,不可一世之感。

寧長久不由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是皇城的小将軍府,她支着紅傘走來,半身是光半身是影……

“哎,出神什麽?有這般好看麽?”司命盯着寧長久,冷冷道。

寧長久輕輕擡頭,略帶歉意道:“沒有,只是想起了些往事。”

司命兇巴巴地看着他,也默默記賬。

寧長久看着趙襄兒,道:“襄兒平時裏真這般無聊,注視着我的一舉一動?”

趙襄兒淡淡道:“若不是注視着你,你平日裏這般沾花惹草,我哪能知曉呢?對吧?”

寧長久自知理虧,他沒有回答,低下頭時,恰好看到了趙襄兒放在膝上的留音石,他眉頭一皺,覺得那石頭有些眼熟,問:“這是什麽?”

趙襄兒道:“留音石,雪瓷妹妹給我的,說是有你背後說我的壞話。”

寧長久心中一凜,立刻望向了司命。

他想起來了,這是當初在羲和殿裏,司命問她,自己與襄兒誰更漂亮,他當時心想四下無人,便答了她,接着司命取出了一枚留音石,作為拿捏自己的把柄之一。

他原本想借機将那石頭取出銷毀的,可之後事情太多,便也忘了,此刻見到這石頭,心髒一抽,他看着趙襄兒望向自己的眼神,隐約覺得當年臨河城屈辱的歷史是不是又要上演了……

“這就是雪瓷姐姐說的後手麽?”陸嫁嫁在一旁問。

司命輕輕嗯了一聲,她也想過自己會輸,輸了……就用這個投誠就是,她知道自己與襄兒雖都想欺負對方,但心裏對這個姐妹是認同的,分歧只在誰是姐姐誰是妹妹上。

如今她也算是一敗塗地了,便乖乖交出了留音石以表認輸。

司命又道:“嫁嫁裝什麽?我不是也給你看過此物麽?”

“啊……”陸嫁嫁櫻唇抿起,目光閃躲,“有麽?”

過去,司命确實在私下裏與她炫耀過此物,還分了些石頭與陸嫁嫁,讓她也留些寧長久的把柄,這樣他以後若還敢在外面尋其他女子,就借趙襄兒為刀,将他狠狠整治一頓。

當時陸嫁嫁雖然收下了,但她性情溫柔,也從未動用過此物。

寧長久望向了陸嫁嫁,無奈笑道:“原來嫁嫁也知道呀。”

陸嫁嫁硬氣了些,道:“還不是你自作孽?”

趙襄兒舉起那塊留音石,道:“我還未聽,就是等你來。現在你來了,一同來聽聽看當初你究竟說了什麽吧?”

寧長久道:“這有什麽好聽的?襄兒若想聽我說話,接下來的時日我可以天天說的。”

趙襄兒俏顏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是麽?可我偏想現在聽。”

趙襄兒向着留音石中注入靈氣。

寧長久也不願等死,他施展時間權柄,身影驟然一閃,來到了趙襄兒的面前,他展開神識幻境籠罩趙襄兒,讓其陷入短暫的遲鈍,旋即雷厲風行地下手,去奪那留音石。

趙襄兒很配合地怔了怔,但當寧長久要抓那石頭時,她的遲鈍感瞬間消失,轉而化作了得意的笑容。

她手腕一轉,留音石消失不見,她伸出空空的手,向前一推,鳳火驟然騰起,将寧長久擊退回了原地。

“這裏可是我的世界,你們三個人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趙襄兒看着寧長久,幽幽道:“怎麽?想銷贓?我倒是越來越關心你背着我說了什麽了!”

她坐鎮三千世界,便如神主坐鎮神國,聖人的齊天權柄未落到此處,在這方世界裏,她便是無敵的神女。

寧長久想要再辯解兩句覓得良機,趙襄兒卻已将靈氣注入。

為時已晚。

留音石發出美麗的光華,其間細小的紋路被激活了,化作了溪水似的聲音,從石頭的質地中輕盈地淌出。

所有人都凝神去聽。

接着,大家紛紛蹙起了眉。

“嫁嫁,真的不試一試麽?這是我從鹓扶神國帶出來的石頭,舉世罕見。”留音石裏傳來了司命清媚的聲音。

“不了,留音石一物有傷信任,總覺得不好。”

“不好?有何不好的。我們夫君越來越過分了,那趙襄兒也是嚣張得很,我們到時候哪怕聯手,恐怕也要被一起欺負,不若用這留音石,讓他們惡人相磨,然後我們乘虛而入,一舉确立之後的地位!”司命循循善誘。

“不要,我與襄兒關系很好的,而且夫君也……”陸嫁嫁似很為難。

“哼,你以前不還與我說想教訓襄兒,讓她明白大師姐威儀的麽?”司命質問。

“哎,當年深淵之畔,我們雖有譏諷,還揚言要對決,可那都是氣話,算不得數的。”陸嫁嫁的聲音很輕。

“算了算了,嫁嫁膽子也太小了!讓我來想辦法教訓她吧,你可要幫我幫我保密。”司命的語氣帶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之意。

“嗯。”陸嫁嫁應了一聲。

留音石內的對話就此中斷。

……

趙襄兒、寧長久、陸嫁嫁齊齊望向了司命。

司命茫然地看着他們。

“怎麽……怎麽會……”

留音石中的內容,是出乎司命意料之外的。

趙襄兒道:“雪瓷妹妹,你确定沒有拿錯留音石?”

司命摸了摸身子,道:“沒……沒有啊。”

寧長久也望向了她,質問道:“雪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司命這才意識到,當初她拿出留音石給陸嫁嫁炫耀時,似乎在不經意間将其中的內容重塑,然後将她們當時的對話錄了進去……

可是,自己怎麽可能犯這般低級的失誤呢?

司命百思不得其解。

她能不能想通已經不重要了,總之留音石的效果适得其反,明明已經投降的她又稱為了衆矢之的。

“惡人相磨,兩敗俱傷,乘虛而入?”趙襄兒問。

“夫君越來越過分?”寧長久問。

這位高傲的神官大人看着寧長久與趙襄兒一同注視的目光,下意識後退了兩步,楚楚可憐道:“我……雪兒真的知道錯了……如今大敵當前,不若我們放下私人恩怨……”

趙襄兒幽幽道:“原本六耳猕猴與你們至少要戰上三日,我以水鏡算他,讓你們一天一夜便斬了它,這兩日是我争取來的,正好可以用來教訓雪兒妹妹!”

“還能這樣計數的嗎……”司命欲哭無淚。

“雪兒對自作自受一事,可真是熟能生巧啊。”寧長久看着她,此刻的司命沒有半點神官威嚴,委屈得可愛。

司命小聲地辯解:“我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寧長久與趙襄兒已朝着她走了過去。

三千世界裏,白雲驚散。

……

仙閣中,寧長久與趙襄兒相對而坐,雲桌一側,司命披着神袍,眼眸如水,發絲淩亂,嬌唇半咬,為他們斟着茶。

陸嫁嫁也端莊地坐着,她看了眼司命,微有歉意。

趙襄兒披着龍袍,散着墨發,眉目純淨。

她以指托着茶盞之底,将盞端起,于唇口抿了抿,随後将之輕輕放下,儀态端雅。

她望着陸嫁嫁,道:“這些人都包藏禍心,還是嫁嫁最好了。”

陸嫁嫁低聲道:“因為……我是大師姐呀。”

趙襄兒微笑道:“嗯,放心,在外面的時候,我會給大師姐面子的。”

陸嫁嫁輕輕嗯了一聲,似敢怒不敢言,只是道:“襄兒真是越長大越兇。”

趙襄兒握着茶杯,道:“這是沒辦法的事,若需要一個壞女人來震住大家,那就由我來當這個壞女人好了。”

陸嫁嫁小聲提醒道:“壞女人的下場一向不好,襄兒若要執意為之,可要小心了。”

趙襄兒道:“除了清修世外的師尊,誰能壓我?”

陸嫁嫁不答。

寧長久看着少女清傲的容顏,圓場道:“大家皆是生死與共的姐妹,何必分這些呢?”

“哼,你的帳我可還沒算呢!”趙襄兒盯着他,道。

寧長久疑惑道:“我有什麽帳?”

趙襄兒從懷中取出了一本冊子,揚了揚,道:“都記在上面了。”

寧長久吸了口涼氣,問道:“我能看看上面的內容麽?”

趙襄兒将冊子遞過去,道:“嗯,也讓你瞑目些。”

寧長久接過冊子翻看起來。

他一邊翻着,眉頭越皺越緊,無奈道:“襄兒可真是關心我啊。”

趙襄兒冷冷道:“你就沒有讓我省心過!想不關心你都難。”

寧長久再度想起了臨河城時,襄兒籠罩下的恐怖陰影,這絕美少女哪怕香軟,可那拳頭卻總蘊着毀天滅地的威能。

寧長久翻看完了這本冊子,道:“這其中許多罪名分明就是強加的呀。”

趙襄兒道:“哪有強加,分明都是你的累累罪行!”

寧長久道:“在海國下棋,将對面的女子下哭,這算什麽罪?”

趙襄兒道:“沾花惹草罪。”

“啊?”

“吓哭還不算惹麽?”

“那這個呢?天榜時快速擊敗其餘女子……”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了讨好陸嫁嫁。”

“那當上合歡宗宗主也算罪名?”寧長久悲憤道。

“當然算。”趙襄兒道:“以後這些事,都是要問過我的意見才行。”

寧長久問:“那你有什麽意見?”

趙襄兒道:“沒有呀,反正就是要問過我!”

寧長久道:“你這是無理取鬧!”

趙襄兒不悅道:“雪瓷無理取鬧,奪了我的羲和殿可以,我就不行了?”

寧長久辯解道:“哪有奪了?羲和神像在神國正中,不若我們一同去看看?”

趙襄兒道:“我才不傻,若去了你的神國,不就又要複現當年青樓之事了?”

寧長久道:“原來襄兒是對那個耿耿于懷呀。”

趙襄兒也不答,只是道:“我可不是羲和,不會對你小鳥依人,百依百順……正好,這兩日我先慢慢與你算賬,待到兩日之後,本殿下勉強願意不計前嫌,共商天下大事。”

寧長久問道:“那襄兒想怎麽樣呀?”

趙襄兒道:“與我再比試一場。”

寧長久搖頭,道:“三千世界中,我不可能是你對手。”

趙襄兒淡淡道:“莫非你還妄想贏我不成?”

寧長久雖已構建了神國,成為了金烏神國之主,可如今他終究是身處在襄兒的神國裏,按照神國法則而論,他依舊沒有勝算。

趙襄兒看上去是鐵了心要立威了。

寧長久将冊子遞還給她,柔和道:“襄兒,你怎麽光記我的罪,不記其他的呢?”

趙襄兒問:“其他?還有什麽值得記的麽?”

寧長久看着少女絕美的臉頰,柔聲回憶道:“不在的這些時日,我時常想起你的,譬如獨坐窗前時,我喜歡坐在西面,獨行河邊時,我也喜歡遠眺西邊,因為那是西面,是太陽落下的地方,你看,太陽累了一整日,散發出萬丈光芒照亮人間,但無論太陽在世人眼中是尋常的還是輝煌的,最終,它都會落到西邊休息,在地平線下度過安靜的夜。”

“所以我也經常會眺望哪裏……”

“那是日落之處,是太陽散發過光與熱之後的休憩之地。我知道我早晚會去往那裏,也知道你在看着我,在等待我。”

陸嫁嫁聽着這番話,微微失神,司命也露出了幽怨的神色。

趙襄兒同樣失神了些,她聽着寧長久柔和的話語,忍不住想起了過往同生死共患難的歲月,驕傲的眉目似被輕柔的春風吹過,稍稍撫平了許多。

“既然知道我在看你,你……你還這樣。”趙襄兒猶有怨氣。

“那是因為我……”

“好了。”趙襄兒打斷道:“我可不會被你三言兩語說動。”

說着,趙襄兒立起身,緩緩背過去。

趙襄兒慢慢褪去那身龍袍,龍袍順着香肩玉臂滑下,雪白的後頸處,更多的肌膚沿着脊線裸 露了出來,秀美的琵琶骨間,可見少女的玉背有着如何驚人的對稱之美。

“來的路上,你不是說要殺殺我的威風麽?想要家法處置我以振夫綱麽?我給你機會,若我輸了,認打認罰,可明日你若勝不了我,以後就都沒有機會了哦。”

她赤着足,緩行數步,清冷開口後,空無一物的龍袍又悠悠披上,她側過頰,挑釁似的微微一笑,頰上明明毫無粉黛,卻有着古豔的韻美。

……

……

“那趙……趙姐姐真是太嚣張了。”司命憤憤不平,道:“她這般欺負我,你也不知道幫我,如今已是如此,以後可怎麽辦?”

寧長久無可奈何道:“三千世界中,我如何勝得過她?”

司命道:“那你還貿然進來?你分明就是故意偏袒她,哼,不愧是未婚妻,感情就是不一般呀。”

寧長久道:“好了,雪兒,我答應,早晚幫你讨回場子,當你也要答應我,這次之後,別老想着欺負別人了,否則夫君也救不動你呀。”

“早晚?”司命依舊不滿道:“早晚是多少千年呀?”

寧長久安慰道:“襄兒也只是許久未見,所以發發小脾氣,等過兩日就好了。”

司命更生氣了:“你還幫她說話?!”

司命攔在他的面前,道:“總之,明日你必須贏下來!否則我與你沒完!”

寧長久道:“我會想辦法贏的。”

司命又氣餒了:“你能想到什麽辦法?這可是三千世界,你還能把她騙去金烏神國不成?”

寧長久搖頭,道:“我們身處這裏,一言一行都在她的視察之下,哪怕要動什麽陰謀詭計都很難。”

司命道:“我們去金烏神國商量不就行了?”

寧長久道:“若去了金烏神國,不就更證明我們內心有鬼了嗎?哪怕真有辦法,恐怕也會被襄兒提防,難以實施。”

司命蹙眉,悶悶不樂道:“怎麽對付這個丫頭,比對付真正的敵人還難呀。”

陸嫁嫁柔和道:“我們這只是小打小鬧罷了,襄兒獨自一人在西國看了這麽久,心中有氣也是難免的,明日我們順着她就是了,之後的大事才是最應商榷的。”

“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司命憤懑道:“而且……嫁嫁呀,你怎麽變得這般好說話了?來的路上就一直傻傻的,先前殿中她這般言語壓你,你就真的逆來順受?”

陸嫁嫁道:“我們能怎麽辦呢?”

司命嘆了口氣,道:“哎,果然指望不上傻嫁嫁。”

陸嫁嫁柔柔地笑了笑,然後道:“我想去練會劍。”

寧長久點了點頭,金烏飛出,将陸嫁嫁裹于其中。

司命沒有去修行,而是将自己關入房中,思考明日對付趙襄兒的對策。

寧長久也未進入金烏裏,他如常地打坐,開始閉目養神。

如何能贏襄兒呢……

唯一的辦法應是和當年一樣,在她沒有戒備的時候,将她納入金烏神國。

可襄兒不是雪瓷,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反複跌倒的。

自己要怎麽做呢?

正當寧長久苦思冥想之際,金烏神殿裏,陸嫁嫁的聲音悄悄傳了過來。

第 440 章 :熟人

哐當一聲,鐵閘門被打開,小小的梯道上傳來人走步的“磕磕”聲。

昏暗的地牢,随着來人的走近,亮了一些。

這種情形,有些莫名地熟悉,江芙蕖想起自己穿越前夕的那段,好像當時,江芙蕖就是在地牢裏。

那地牢的描述,跟現今這個……還真有點像。

她莫名抖了下身子,臉上一陣生疼,她不會就是在這裏受刑的吧,那個時候,榮華景早就和江盈惠好上了,這莊子指不準就是榮華景私底下給江盈惠的。

“吃飯了!”來人有三個,一個在前面提着燈籠,一邊走一邊重重地踢着牢門,兩個提着食桶在後頭,每走過一個牢房,就“啪”地一聲,将一些不知道什麽東西啪地拍在地面上。

江芙蕖心想,這群人完全不把人當人了,連個碗都沒有嗎,等這群人走了以後,她跟周邊的人一樣磨磨蹭蹭地到牢房門前,才發現是有碗的,一個牢門前有兩個小木碗。

一些發黃甚至發黑的飯菜就倒在木碗裏,很多都灑在了外面。

……

江芙蕖忍着惡心将那個小木碗端了進去,這馊味,隔着藥帕都能聞到,好氣,剛來這世界,也沒這麽磕碜過,反而是被自己的老鄉,這麽侮辱人格,江芙蕖的牙又咬了起來,這次咬地都有點疼才松開。

江盈惠,真地好想揍你啊!

端了木碗,江芙蕖轉過身子,避開那些在外走來走去的護院,将木碗裏的東西全倒到角落裏去了,然後,她就拈着那空碗,走到了唐暄身邊,冷冷說了一個字,“吃!”

唐暄非常幹脆,他一擡腳,将木碗直接踢到了牢門口,“好。”

巡邏的護院聽到這動靜,走到他們倆的牢門口,看着那翻在地上的空碗,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還能說話呢,精神頭不錯。”

“你管那麽多……哎呀,我頭好暈。”江芙蕖十分配合,立即氣勢嚣張地跟他對罵了起來,罵不過三秒,就演技十分差勁地歪倒在唐暄的肩頭。

唐暄穩穩地坐在那裏,嘴角漾起一絲淺淺的笑意。

護院大概沒想到藥效這麽快,不過他仍舊高興,好像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情一樣,嚣張道,“還給爺使性子,敢扔掉這碗,以後有你跪着求爺的時候。”

言罷,哼了一聲,擡頭挺胸地往前走去,口中高喊,“九百九十九號,藥效起了。”

很快有人應聲進來,是兩個身體強壯的白大褂,他們擡着一副擔架走到唐暄和江芙蕖的牢房前,待得唐暄也暈了過去,便将江芙蕖和唐暄二人給堆疊到那擔架上,擡了出去。

江芙蕖沒想到江盈惠這麽小氣,知道試驗品的重要性不讓人碰,可竟然多一個擔架的錢都不肯出,直接把他們兩個放一起擡出去,害她差點“詐屍”。

好在被壓在下面當人肉墊子的人沒意見,江芙蕖不敢壓着唐暄的腿,都快好了,別給折騰回去了,這恢複期的傷筋動骨,一百天可不夠,怕是要恢複個幾年,她不動聲色地挪開了自己的重量。

白大褂們沒有發現,他們對自己的藥十分有信心,甚至不屑查看一遍兩人的狀态。

擔架沒有走多久,就不過半刻鐘的功夫就被放下了,江芙蕖和唐暄這次終于被分開了,兩個人都被放到了地上,隔着不到半米的距離并肩躺着。

這些人連席子都鋪一個,江芙蕖被凍地打了個哆嗦,她才想起來,自己也是個病弱的。

這小動靜終于有人發現了,有個白大褂看着江芙蕖皺了皺眉,就要上前來查看,“怎麽回事,這人莫不是對蝶粉過敏?”

……

她彎下身子,剛要搭江芙蕖的脈,就感覺鼻子裏飄過一陣清香,她是個大夫,自然對藥十分敏感,當即察覺到不對,可她尚來不及出聲提醒,就徹底暈了過去。

屋子裏就兩個白大褂,其中一個正在看一個類似試管的東西裏面的液體,聽到動靜,她轉過身,“怎麽了,花露。”

然後,“嘭”地一聲,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情況,就直接暈了過去,她一倒下,直接碰倒了身邊的架子,架子上的好幾個試管裏的液體流了出來,好巧不巧,全潑在她的臉上。

然後,江芙蕖和唐暄就眼睜睜地看着那白大褂的臉上冒煙,那白大褂痛醒了,又痛暈了。

江芙蕖就要上前去看那藥水是怎麽回事,化妝品應該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才對,誰知唐暄拉住了她,往一邊的角落閃去,“有人來。”

“新品很成功,好消息報出去了嗎?”

“已經報了。”

“蝶粉不夠用,朱姑姑什麽時候過來?”

兩個白大褂從門口走過,她們甚至沒有側眼看一眼這屋裏的情況,十分專注于雙方的談話。

待得她們走過,江芙蕖看向唐暄。

唐暄也看向她。

然後,兩個人很有默契地上前去扒白大褂。

白大褂在這醫院的權限很高,兩個人喬裝打扮走了一刻鐘,也沒有人發現異樣。

江芙蕖發現,這裏的白大褂們,似乎都很冷漠,或者說,相互之間都很陌生,她們之間也不怎麽溝通,所以對生人,根本沒有任何意識。

借着白大褂的便利,兩人把醫院的裏面摸了個大概,果然發現了像秦二說的試藥人,甚至撞上了這群人處理死去的試藥人。江芙蕖看着群養地膘肥體重的狼狗,啃噬着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差點惡心地吐出來。

兩人經過最後對地形的估量,決定走大門出去,因為只有大門前的那堵牆才沒有暗衛和箭弩!

眼看着就要走出這莊子了,大門口停下一輛馬車,馬車上跳下一個人來。

江芙蕖先時也不以為意,不過是随意一瞥,誰知道這一瞥,讓她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因為來人不是別人,竟然是跟她有一面之緣的朱英。

那個身上有迷離子味道,卻說自己不通藥理的人。她是莊真郡主的人,為何會來這裏?

若是讓她發現了自己……要不要這麽倒黴!

第 438 章 還有機會

如今李翺終于體會到了兵敗如山倒的感覺,而這時随着上半場的二比零結束,那李翺等人當即便垂頭喪氣的回到了更衣室內,而這時那名教練,趕忙來到了李翺身旁。

沖那語重心長的說道:“我說李翺啊,如今你可千萬不要生氣,也不要着急”

“哦!教練你這是什麽意思呢?”

已經聽到這名教練此話,那李翺當即是搖了搖頭。

“李翺啊,如今你頻繁搖頭,莫非你是不同意我的計策嗎?”

“呵呵噠,我當然是不同意你的計策了,我如今不同意你的決策,并不是我不尊重你,而是因為我尊重你,我才對你直話直說”

“好,沒問題,我知道李翺你非常尊重別人,那麽你就對我直話直說吧,我要聽一聽李翺你如今有什麽計策”

“其實我也沒有什麽計策,總之我就是要跟他們那個玄武球隊大戰三千回合,我要讓他們知道我李翺的個人能力還是十分出衆,十分牛逼的,我就不相信他們能夠斷了我一次,斷了我兩次,還能斷了我三次四次五次六次,我李翺如今就非要跟他們杠一杠”

“呵呵噠,我說李翺啊,如今若是你真的要跟他們擡杠,那麽你可就是正兒八經的中了他們的計策”

“哦,這怎麽可能呢?”

“這非常有可能,我告訴你李翺,如今不是我看不起,也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因為你要你想過沒有,如今你若是接二連三的跟他們對抗,那麽這可是中了他們的計策,要知道這個玄武球隊的球員,都是那正兒八經的嚣張跋扈之輩,他們先前之所以是運用的防守戰術那般的成功,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本身的防禦戰術非常牛逼,還認為他們也大大限制了你的進攻”

“哦,這是真的嗎?“

“當然的啦,李翺你有所不知啊,先前雖然說你的進攻可謂是非常細膩,非常牛逼,但是玄武球隊的球員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早就研究過你的能力,因此他們知道只要是激怒了你,那麽你便會喪失進攻能力,只要你喪失了進攻能力,那麽他們便可以肆無忌憚的進行返攻,因為他們知道你的攻擊跟不上他們的節奏,便能夠不受任何的限制,這樣以來,我們豈不是就中了他們的計策了嗎?你明白了嗎?”

“這個嘛?”

一經聽到這名教練的話語,那李翺也多多少少理解了一些,随後這李翺再度是沖着這名教練說道:“我說教練啊,如今你說的非常對,那你說我該如何是好呢?”

“這個嗎?如今你問我你該如何是好?我也不能正兒八經的回答你”

“哦,為什麽呢?”

“很簡單,因為如今李翺你還是那句話,你要放平心态,如果你不能放平心态,即便你做的再多,也沒有任何用”

“哦,為什麽呢?”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你不能放松心态,那麽你就會中了他們的計策,你如果中了他們的計策,那麽你便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所以說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便是要穩住心态,不僅是你,還有你們這些隊員也都是這樣,各位你們一定要記清楚,我們雖然是丢了兩個球,但是不要緊,我們還能夠追回來,可是如果我們丢了三個球,四個球,五個球,六個球,那麽我們可能就永遠無法追回來了,你們都明白了嗎?”

“我們明白了,教練你放心吧”

這時一經聽到教練的話語,這些球員也終于明白了,他們先前的确是被那玄武球隊的計策給欺騙了,因此這些球員當即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而這時那李翺也終于明白了他的過錯,随後這下一場比賽一經開始,那李翺當即便用出了渾身解數,而這時那玄武球隊也沒有發現那李翺看就是他們的計策。

他們依然還在沖着那李翺冷笑道:“呵呵噠,我說李翺啊,如今你上半場都已經丢了我們兩個球,如今你下半場還這般的拼命,難道你以為你能夠贏過我嗎?”

“呵呵噠,是啊,李翺我告訴你,你要如今你還是馬上回家賣紅薯吧,你根本不可能贏過我們的”

這些球員一邊說着,一邊開啓了瘋狂大笑,而這時那李翺根本沒有搭理他們,因為李翺知道,如今這些人對自己的瘋狂大笑,擺明了就是要将自己惹怒,因為只有他們将自己惹怒了,那麽自己才會中了他們的計策。

但是李翺如今既然已經明白了他們的詭計,那麽李翺就不會再生氣了,畢竟那李翺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小子,啊怎麽可能一直生氣呢?

随後這李翺再度冷笑着沖這些人說道:“我也告訴你們這些球員,我李翺乃是那铮铮鐵骨男子漢,先前你們在我面前接二連三的怒罵,接二連三的攻擊我,我都不願意搭理你們,因為我不願跟你們計較,而如今你們若是敢再敢繼續在我李翺面前耀武揚威,那麽我李翺畢竟要将你們打得鼻青臉腫,讓你們知道我李翺是不是好惹的”

“我們才不管你李翺是不是好惹的,總之我們就是要将你打的鼻青臉腫,就是要讓你知道我們的威力”

這些球員一邊說着,一邊再度施展的攻擊,可這時他們卻萬萬沒有料到,那李翺已經是識破了他們的詭計,如今這李翺一個正面的功夫,随後還真的是突破了他們那一名球員,最後又突破了兩名,三名,四名、五名。

如今這李翺接連三的突破,可頓時令那玄武球隊心中震驚不已,由其是那玄武球隊的隊長,如今這個計策都是那玄武球隊的隊長提出來的,如今他看到李翺居然是擊敗了自己的球隊防守,這頓時令他心中又惱怒不已。

随即這玄武球隊的隊長,立即便趕忙阻止了防線,可是那李翺如今已經是正兒八經的撕開了他們的中場,随後又朝他們的後防線殺了過去。

而這時那名玄武球隊的隊長知道,李翺只要是來到了對方的後半場,那麽李翺就會所向披靡,如入無人之境。

因此這名玄武球隊的隊長趕,忙是沖着自己的球員吩咐了起來。

“各位,如今你們一定要用盡全力防守住這李翺,即便是犯規也在所不辭,因為這個李翺不會傳球,只要我們防守了李翺,那麽我們就限制了他們球隊的進攻”

“好,沒問題”

可是他們這時卻萬萬低估了李翺的決心,如今李翺打定了決心,就是一定要将比分扳平,甚至還要反超他們,他要打一打這個玄武球隊臉。

這時那李翺和蘇亞立即來了個撞牆配合,而這時那玄武球隊的球員萬萬沒有料到,他們的隊長明明說進了李翺不會傳球,可是為什麽如今李翺直接來了一個傳球呢?

而這時那些球員驚慌失措之下,便趕忙朝着蘇亞進行攻擊,可是蘇亞這時又來一個回傳,直接避開了這些攻擊。

随後那李翺一個小角度射門,當即進球成功,這時伴随着李翺的進球成功,那場邊的觀衆立即展開了熱烈的歡呼。

而這時那李翺等小男孩兒俱樂部球員,也是非常的高興,因為這些球員先前都以為,他們不可能贏過這個玄武俱樂部,如今卻沒又料到,他們在下半場開局僅僅三分鐘時間,便是率先進了一球,扳回了一個比分,這頓時令他們心中無比的高興,也充實了他們自己的信心。

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憂,這時那最為惱怒的,便是這個玄武俱樂部的隊長啦!

第 450 章 落幕!

第450章 落幕!

秋意濃,天色涼,拍賣會落幕。

當洪陽和李若曦、唐敏兩女走出拍賣會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接近了淩晨,寒風吹襲,讓李若曦微微縮了縮脖子。

而唐敏卻好似沒什麽感覺,甚至,這種冰涼還讓她挺舒服…

“你不怕冷?”

洪陽愕然,對唐敏的表現有點意外。

“天生喜歡冷。”

唐敏抿嘴嬌笑,随即望着洪陽咯咯發笑:“咯咯,今天晚上,你可真是發了一筆橫財啊,兩百萬,賺了財物還賺了面子。”

洪陽笑而不語,理論上來講,他的确是賺了不少,但同時,他和曹越之間的恩怨,也是越來越深了。

不過他也無所謂,這些事情,到底還是曹越自己挑的頭。

“先走了。”

唐敏笑了笑,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洪陽道:“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說完,她便是踩着高跟鞋,直接往停車場那邊行去,只留下一道極其具有魅力的背影,令人心神蕩漾。

洪陽扯了扯嘴角,約定?可不就是上次和唐敏‘談生意’,兩人約好每個星期都要有一天,洪陽全程陪伴唐敏的事情。

對這事,洪陽現在還是很頭疼,全程24小時陪伴,要想瞞過李若曦,必定是要下不少功夫啊…

“什麽約定?”

這不,敏感的李若曦,當場就蹙起了眉頭,面露責問的看向洪陽,問道。

洪陽臉上黑線籠罩,支支吾吾了半天,總算是硬想出一個理由:“嘿嘿,哪有什麽約定啊?就是她想約我吃頓飯,哈哈,上次和她談‘新機’的時候約定的!”

李若曦深深的看了洪陽兩眼,心裏自然是不信,卻也沒有多問,哼了一聲便往停車場那邊行去了。

洪陽翻了個白眼,無奈跟上。

随着洪陽幾人的離去,今夜參加了拍賣會,也是逐一走了出來,一個個人的臉龐上,皆是殘留着唏噓之色。

“今晚的拍賣會,在我看來,最精彩的不是那些個寶貝,反而是曹大少和洪陽之間的好戲啊。”

“啧啧,那洪陽真是有夠膽肥,敢這樣玩弄曹越,如今又是李若曦的丈夫,兩人之間的恩怨,怕是無解了。”

“洪陽能活多久呢?”

“那洪陽,倒也算是一個人物了!”

“……”

毋庸置疑,随着洪陽和羊城上流社會的人接觸逐漸增多,對于他的名字,這些人也是愈發的熟悉了。

一聲聲驚嘆,彌漫在一個個人群中,倒是讓今晚的羊城,變得有些熱鬧。

拍賣會,一間包廂中。

砰!

曹越一腳将那木質茶幾給踢翻,巨大的動靜,讓包廂中站着的保镖不敢開口說話。

雷霆大怒。

只見曹越滿面陰沉,近乎是猙獰,他歇斯底裏的暴吼着、唾罵着洪陽,仿佛是有着發洩不完的怨恨。

很顯然,曹越長這麽大以來,還從未和今晚一般,被一個他看不起的人,玩弄的如此狼狽。

曹越邀請洪陽來參加拍賣會,本意就是想要讓後者丢臉,襯托他的能耐和胸襟,一來可以俘虜人心,二來,沒準還能破壞洪陽和李若曦的感情,誰知道,結果竟是如此的不堪。

“立刻…”

一通發洩後,曹越扭頭看着身旁的保镖,沉聲說道:“立刻給我聯系殺手榜前三的高手,一個月內,洪陽必須在我面前死去!”

在曹越怒火難收的時候,洪陽和李若曦,則是已經在回家的路上。

車內,暗香流轉,戴在兩人手上的鑽戒,閃閃發光,碩大的鑽石,不知道讓多少人向往癡迷。

說出去可能沒人相信,這全球限量不到十對的鑽戒,竟是洪陽送給李若曦的。

“剛才還以為這戒指沒了,沒想到曹越那家夥這麽二,還主動把戒指送回來,真是有意思啊。”

洪陽看到李若曦美眸中隐隐流轉着的一抹幸福,臉上也是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

李若曦抿了抿嘴,又嘆了口氣道:“也是運氣好吧。”

到底,這戒指并非是洪陽親自送她的,回想起來,總是差了那麽一點滋味。

洪陽覺察到李若曦的心情,愣了愣,不由發笑:“老婆,真不是我小氣,那二貨把價格擡到兩億,我是真的沒辦法啊。”

“我知道,又沒說你什麽。”

李若曦看了洪陽兩眼,臉上又擠出一抹微笑:“都是一些表面的功夫,可有可無,反正最後也是到我們手裏了。”

“你能這麽想,老公很欣慰。”

洪陽哈哈一笑,接着又說道:“不過這種鑽戒,我們的确是該收藏起來,等我有錢了,再重新買一對!”

李若曦愕然,随即螓首輕點,心裏也是頗為欣慰。

很多時候于她而言,這種東西貴重與否倒是不重要,重要的還是看誰送的,如若是洪陽花錢買的,那就是幾塊錢的地攤貨,她心裏也會樂開花。

美眸一轉,李若曦又忽然想到,問:“你哪來的五百萬?”

“哦,忘了和你說。”

洪陽撓了撓頭,發笑道:“這是前幾天在老宅,老爺子給我的一點私房錢,當時不覺得有什麽用,沒想到今天還真就派上用場了。”

“……”

李若曦一陣無語,原來是爺爺給洪陽的錢。

如此,她心中也是舒了口氣,幸好不是唐敏給的,不然的話,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洪陽了。

說着說着,小兩口的便是回到了家中。

許曼雯早已入睡,洪陽抱着那龍淵劍,另有想法,也就沒有到李若曦那裏耍賤,看看能不能進房間了。

回到自己房間,拉上了窗簾,洪陽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那包裝龍淵劍的沉重木盒。

微弱的金光滲透而出,冰寒中帶有一絲兇戾之氣的感覺彌漫,洪陽那沉浸着的一腔熱血,又是忍不住的騷動了起來。

這種感覺,和在拍賣會上的反應,別無兩樣。

“為何會這樣?”

洪陽劍眉緊皺,大手輕輕擦拭這那刻有一道道詭異紋路的劍體,溫涼的觸覺,讓他又感覺到莫名的親切。

仿佛,這劍和他命中便有牽連一般,極其之詭異。洪陽,也是從未有過這般感覺…

第 437 章 站生胎位

第437章 站生胎位

夜娘急了吼道:“我要如何冷靜,我這孩子才懷了六個多月就要生了,你讓我如何寬心!嗚嗚嗚,執劍,你回來……”

六個月就生了這是什麽怪胎啊!

陳穩婆整個人都冷了一下,旋即又把自己身為穩婆的素養找回來了,冷靜的安慰道:

“行了,不管是幾個月生的,都是你的孩子,如果你做娘的都不能堅持下來的話,那麽,你的孩子遲早會死掉,別哭,吸氣,呼氣,千萬別用力,還沒到生的時候!”

産道沒開,現在用力那就是血崩難産,找死的下場!

泉寶湊在床邊看着夜娘的情況,陳穩婆這才發現屋裏面居然有幾個小孩子,頓時大怒,“你們家的大人都在哪裏,除了一個男人就沒別的了麽,要小孩子在這兒污穢之地晃來晃去,快出去,産房重地不許小孩子在這兒胡鬧!”

“接生婆婆,你先別急着趕我走,你看看夜娘嫂嫂的胎位是不是不正啊,我摸着覺得奇奇怪怪的,好像小寶寶在他不該在的地方了。”

泉寶沒有生氣陳穩婆的态度,因為有些手藝人就是這樣,脾氣很古怪的,但現在陳穩婆的态度不是緊要,緊要的是夜娘能否母子平安。

陳穩婆眯了眯眼,剛想說一個小孩懂什麽,但很快又鬼使神差的上前摸了摸,立刻臉色大變,“這,這是站生,天啊!”

胎位不正分為好幾個檔次,最兇險的莫過于站生了,一時間陳穩婆看着夜娘的表情覺得格外同情。

“什麽是站生”準備好東西的李執劍剛走進來,就聽到陳穩婆這聲高昂的話語,只是他聽來聽去都沒明白,何為站生之說。

泉寶嘆着氣給他解釋道:“所謂站生,就是小寶寶目前的狀态是站着的,一般人生孩子,都是腦袋先出來,但現在小寶寶會是腳先生出來。”

李執劍哦了聲,“那這沒事兒啊,只要母子平安,都可以,管他是頭先出來,還是腳先出來呢。”

陳穩婆冷笑道:“你說得倒是輕巧,若是一只腳出來了,一只腳沒出來卡在肚子裏,你說怎麽辦!”

站生之所以危險,那是因為孩子的腳是可以分開的,萬一叉在産道和宮口出不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站生胎位一屍兩命的婦人比比皆是,光是經她的手,死在這種胎位上的婦人,就有十五個之多!

李執劍一時間語塞了,他慌裏慌張的拉着陳穩婆的手,“那現在可怎麽辦,陳婆婆,你一定要救我媳婦,我們全家都謝謝你!”

“能救我肯定救!”現在已經不是男人能不能進産房的時候了,陳穩婆想了想說道:“你現在去保和堂請吳大夫來一趟,他會一手針灸術,能正胎位,希望可以把胎位正回來吧,只是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昨日吳大夫出診了,現在只能寄希望于吳大夫回家了,不然夜娘的命,怕是今日就到這兒了。

“要不讓我來試試吧!我從小學過岐黃之術,針紮刺穴這種事兒,我也懂!”

第 440 章 天巫女

驚險而又溫馨的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天亮後,洪淵和龍仙仙走出了小木屋,體內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毒素更是徹底排出了體外。一行四人一起吃過早飯後,簡單地收拾一番,騎着龍揚長而去,直奔山外的青雲城。

肖煙煙統領的北海大軍大敗,消息傳到青雲城後,民間謠言四起人心惶惶。但城內不僅沒有蕭條,反而人口更多,許多從遠方聞風趕來的武者還來不及離去,滞留在這座小城內。尤其是武者聯盟內外,聚集了許多來自五湖四海的武者。

早上,武者們紛紛聚到武者聯盟。有人前來打探消息,看看北海郡有沒有什麽新的動靜,有人純粹是來湊熱鬧,更多的人是來尋找合适的任務。

流浪武者有一個共同點,經常是完成任務領取懸賞後,轉眼就花個幹淨,然後再去接新的任務,號稱不留隔夜的錢糧。和不會修煉的普通人相比,他們錢賺得多賺得快,花起來也快。

就在人們熙熙攘攘的時候,一頭矯健的龍突然從天而降。

洪淵率龍仙仙等人跳下去,無視人們異樣的目光,徑直來到武者聯盟的櫃臺前。湊巧,今天負責處理事情的還是那個白衣少女小芳和人稱劉伯的那個老者。

“大人,你要領取哪個任務?”

白衣女子小芳眼尖,迅速看到了大步走進來的洪淵,一臉恭敬。

自從洪淵完成斬殺鐘樓古鎮金發老人的任務後,在人們心裏,他可能是一個狐假虎威的不入流的武者,也有可能是一尊深藏不露的高手。莫說白衣女子小芳,就算是老資歷的老者劉伯都不敢怠慢。

“不,今天來,我是要發布一個任務。”

洪淵取出一個包裹放在櫃臺上,解開繩索,兩百枚玄石出現在人們面前,“肖煙煙被我擊敗,遠走黑蟒府了,現在,我就是新的北海之主。幫我發布一個任務,七天內,任何人都可以到北海郡向我挑戰。誰要是贏了,我不僅拱手讓出北海之主,還賞他一萬塊玄石,這兩百枚玄石是定金,夠了麽?”

洪淵臉色平靜,從容發布一個驚人的任務。

北海郡雖然變成了一個無主之地,但短時間內想要占有這片土地,肯定有不小的阻力,有人不服,有人要暗中使壞。與其等他們慢慢找上門來,不如主動出擊,給他們一個光明正大的挑戰的機會,讓所有別有用心的人和勢力浮出水面。

洪淵不僅要取代肖煙煙成為新的北海之主,還要以最快的速度占據這片土地,要用別人想不到的雷霆手段手段出其不意迅速掌控局勢。

“啊……”

站在櫃臺內的白衣女子和老者齊齊一聲驚叫,目瞪口呆。

這兩天,整個青雲城都在傳郡主肖煙煙被一個年輕人擊敗了,但誰能想到,那個年輕人就是洪淵?

一個前不久才剛剛到青雲城認證成為一個武者的小子,轉眼間就要成為堂堂北海之主,這怎麽可能?

兩人愣住了,滿臉的難以置信。

最後,還是一生經歷了無數風浪的老者率先反應過來,看着洪淵詢問的目光,接連點頭,把桌面上的玄石分成兩半,一半撥過來,一半推到洪淵手邊,“夠了,不僅夠了,還有多了,一百枚玄石就綽綽有餘了。”

“老人家,全部收起來吧,多餘的就賞給你們兩個了。”

洪淵轉身就走,帶着龍仙仙等人騎上龍一飛沖天揚長而去。

身後,武者聯盟一下子轟動起來。

“好大的口氣,新任北海之主,那小子是什麽人?前一段時間,不才剛剛到這裏登記成為一個武者麽?我還記得,這小子自稱什麽流雲來着……”

“大哥,你剛剛出關從地下室出來?知道擊潰北海大軍,斬下肖煙煙一條手臂逼得她不得不遠走高飛的絕世高手是誰不?”

……

人們議論紛紛,消息迅速傳出去,全城轟動。

洪淵沒有走遠,騎着龍迅速來到青雲城的另一頭,拜訪隐居在貧民區的那個老太婆。

關鍵時刻,憑着錦囊上的指示在天火古城內躲過一劫後,他和龍仙仙都意識到這個老太婆不簡單。表面上風燭殘年,實際上卻是深不可測,有着過人的本事。

小木屋的房門開着,地面打掃得幹幹淨淨的,老太婆還是懶洋洋地躺在躺椅上,懷裏抱着那只黑貓,但一旁的桌面上,卻擺着四杯熱氣騰騰的燙茶。看樣子,老太婆早就預料到了洪淵的到來,等候多時。

洪淵有些意外,越發肯定老太婆不簡單,開門見山,邀請後者出山到北海郡相助。

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想辦法讓所有心有不服的,或者要破壞的人浮出水面後,洪淵趁機拜訪值得拉攏的高手和人才,求賢若渴。要想迅速掌控北海郡的局勢,把這裏經營成他崛起的根基,光靠自己一個人是遠遠不夠的。

“年輕人,想讓老身出山相助,你能給我什麽好處?”老太婆也沒有轉彎抹角,直接問洪淵。

洪淵回答,“我可以給你大量玄石,讓你專心修理。”

老太婆搖頭,臉色平淡看不出喜怒哀樂。

“我可以任命你為北海大長老,獨掌大權,想要什麽就拿什麽!”洪淵許下諾言。

站在一旁的二爺兩眼發亮,恨不得毛遂自薦,老太婆卻還是搖頭,沒有任何表示。

“我可以傳你一門逆天的功法,再送一件從天火古城帶出來的寶物給你,修為再上一層指日可待!”洪淵咬咬牙,許下更大的諾言。

要是老太婆能出山鼎力相助,除了暴血真經外,把縛天訣、十八滅魔手甚至流沙飄葉訣傳給她都不是不可能!

龍仙仙一雙眼睛也發亮了,有些意外。

跟在洪淵身邊的這段時間,沒人比她更清楚縛天訣和流沙飄葉訣的厲害,那絕對是頂級殺手夢寐以求的絕世神通。任何人學會了這兩門功法,都可以成為一個神出鬼沒防不勝防的頂級殺手!

修煉中人,圖的是什麽?

不就是更厲害的功法,更強大的寶物!

見識過天火古城寶物厲害的二爺,口水都快流了下來,躺在躺椅上的老太婆卻還是搖頭,“年輕人,不需要,你說的這些老身統統不需要。”

“那你要什麽?”洪淵追問。

“老身要的是……,壽命!”

老太婆頓了頓,吐出了‘壽命’兩個字。

洪淵恍然大悟,顯然,這個神秘的老太婆确實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就要老死了。人之将死,再厲害的功法,再強大的寶物又要來何用?俗世的財富和權勢,那就更不用說了。

“好,成交!總有一天,我可以替你逆天改命,但現在不行,頂多只能時不時幫你延續一小段時間!”洪淵點頭,毅然答應。體內生命之樹暫時沒發現太多的威能,但用來替人改造身體洗筋伐髓多活幾天,問題應該不大。

“好,我等你!年輕人,你有這個能力。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人叫老身天巫女,以後,你們就叫我天女婆婆吧!”

老太婆突然挺身坐起來,也不收拾屋內任何東西,只是抱着那只黑貓就跟洪淵離去。一行人剛走出門外,整幢小木屋就毫無征兆的突然着火,瞬間燒成了灰燼沒留下任何痕跡。火勢沒有天火那麽猛烈,但燃燒的速度更快,燃燒得無比詭異。

一個神秘的天巫女,抱着一個同樣神秘的黑貓加入了行列。

第 438 章 淺草寺

瀛人武者之間,關系還是比較融洽的。服部正成很快把川口洋介拉了過去,帶他到劇場欣賞了一出“能劇”表演,然後替他找了個住處,安頓下來。

方雲、孫世堃、陸羽三人,在這段時間,則盤坐在天地萬化鐘內的空間中,安心修煉。

“這些瀛人果然和中土大不一樣。我看他們吃的很簡單,都是飯團。菜肴遠不像中土那麽豐富。”

孫世堃坐在天地萬化鐘內,若有所思道。

“這個地方,四面環海。大部分地方,被海水侵蝕,不适合種植裝稼。而且大瀛洲的土地也遠沒有中土神洲大。物産不豐富,飲食簡陋也是正常。”

陸羽道,他的視野又比孫世堃深入的多。

“正因為飲食簡單,所以武者不會耽于口腹之欲。才能更專心的精于武道。大瀛洲能夠産生這麽多的武者,也并不是沒有道理。”

方雲淡然道。一路上遇到的瀛洲武者,大部分都是精魄級,這種層次,對于他來說,當然沒有威脅。但是世俗的戰争,哪裏有那麽多強者參加。

戰争的主力,依然是精魄級高手和普通武者。大瀛洲一個小小的地方,能産生如此多的精魄級高手,比之狄荒都要多得多,不得不說,實在是一個奇跡!

“你們還有多久,可以凝聚靈慧魄?”

方雲突然問道。

“不出意外的話。大約還有一個月,我就可以踏入靈慧級了。”

陸羽道。在過一個月,他在這裏修煉的時間就有二個多月了,按照這裏比外部快八部的速度計算,就算當于在外面修煉了一年多。也不短了。

“我的要長一點,恐怕還得兩個月才行。”

孫世堃猶豫了一下道。大力神魔宗是上古的大宗派,以力見長。這也意味着,他要想踏入靈慧級,需要比陸羽更多的精神力。

“嗯,再加把勁吧。過了靈慧級,武道進境就容易多了。等回去後,伊微涼的丹藥煉出來,你們再踏入天象級,就會容易很多。”

方雲道。他現在因為吞服過化龍草,又被邪神之力改造過身體,力量太強,導致晉升天象級非常困難。相對而言,孫世堃和陸羽就要容易多了。

“嗯。”兩人點了點頭。

天地萬化鐘內的空間,準備有充足有食物。三人吃了點東西,依舊靜靜的等待。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服部正成就出現在了房間中。他穿了一身嶄新的武士服,滿臉的笑容:“川口君,到祭祀的時候了。和我一起去吧。”

“嗯。麻煩川口君了。”

川口洋介抓起刀,随着服部正成向外走去。

淺草寺就是祭禮舉行的地方,位于一片樹林之中。周圍都是參天的古木,需要數人合抱。四堵高牆将淺草寺圍了起來。

寺廟的門口,準備了臉盆,盛了山泉。服部正成和川口洋掬起盆中的水,洗了手和臉,以示潔淨後,進入了寺廟。

淺草寺中,早已經聚集了大量的忍者和武士。所有的忍者和武者站成一排排,神态莊重,秩序井然。

淺草寺中的位置,完全是按實力高低來排列的。方雲本以為川口洋介的實力算高了,但沒想到,他站的位置相當靠後,接近于淺草寺入口了。

淺草寺前面,還站立着許多地變級和天象級的武者。

大瀛洲的忍者,分為下忍、中忍和上忍。地變級以下的,統統都是下忍。中忍為地變級武者。上忍為天象級武者。

淺草寺中,就來了不少地變級和天象級的武者。一個個氣息黑暗和渾厚,目光如刀似劍。在川口洋介的記憶中,這種級別的武者,平常一般是不會露面的。只有要這種傳統的祭祀時,才會出現。

祭祀時,附近所有的忍者和武士,統統要參加。這是大瀛洲的傳統。中忍和上忍雖然地位崇高,卻依然要參加。

“咝!”

孫世堃和陸羽看到這一幕,倒抽了一口冷氣。小小一個大瀛洲,居然還有這般多的武者,不能不令人震驚。

“可怕!大瀛洲居然有這麽多的強者。如果不是這次湊巧參加了他們的祭祀,恐怕還根本沒人知道。”

孫世堃一臉震驚道。

陸羽也是心中震驚,沉吟片刻,道:

“大瀛洲遠離中土,朝廷也很少打到這裏。他們武風隆盛,又默默發展了這麽多年。有這種實力,也是正常。不過,他們有如此實力,卻一直沒怎麽顯露。恐怕所圖非小。”

“大瀛洲雖然武者極多,不過,他們都是借助外物,打下的武道根基。這樣的武道根基根本不穩。在地變級前,這種差別還看不出來。甚至還讓人覺得,瀛洲的武者更強大一點。但到了地變級和天象級,弊端就顯現出來了。你看他們的武力,即便是天象級的,力量也普遍不高。五條天龍之力、六條天龍之力的,大把大把。這要是在中原,是絕對不可能的。”

方雲沉聲道。

孫世堃和陸羽聞聲心中一動,定睛瞧去。這一看,果然發現了問題。這些瀛人的強者,不止是五龍之力和六龍之力的極多。而且超過十龍之力的極少。而且最多也不超過十二條天龍之力。

“瀛洲的武道,與中土不同。進境更快,要達到精魄級,比之我們要容易的多。不過,這種武道弊端也相當明顯。能達到地變級、天象級的武者,不管在大瀛洲還是中土,都是資質極佳的頂尖武者。這裏的中忍和上忍實力低的可怕,五條天龍之力、六條天龍之力……十二條天龍之力,如果僅僅是這種程度,我基本上可以橫掃這裏。而且以他們這種武道方式,必然對靈魂有所損傷,達到天沖境,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要想超越脫胎境,絕無可能。我有些不太明白,這個幕後創造這一套武道體系的強者,到底是想幫助這些瀛人,還是想毀掉他們!”

方雲皺了皺眉頭道。他看問題的眼光,比之孫世堃和陸羽都要深遠的多。只是掃了一眼淺草寺中的武者,方雲立即就思考到了很遠的地方。而這些東西,一般人根本不會去想。

孫世堃、陸羽聞言渾身一震,也感覺出來了。瀛人的武學,這些瀛人強者,武力只有這麽高,顯然武道有缺陷。

噠!噠!噠!

一陣清脆的木屐聲,從寺庫中傳來,一股奇異的力量,從寺廟中擴散開來。方雲明顯的感覺到,淺草寺內的地面,在輕輕的顫動。一股澎湃的氣息,輻射開來,如同波濤一般,籠罩整座淺草寺。

一名精神矍铄,氣勢沉穩的銀發老者,帶着一群貌美的年輕巫女,從寺內走了出來。

“參見大司宮!”

淺草寺內,所有的忍者、武士立即低下頭去。大司宮是一種神官職位,地位很高,相當于主祭。

“嗯。”大司宮微微颔首,掃了一眼衆人,洪聲道:“祭禮,開始!”

不知為什麽,方雲感覺大司宮的目光,在掠過自己這個方向時,似乎多看了一眼。方雲并确定,他是在注意自己,還是注意其他人。

瀛人的祭祀大抵分為禱文、祈神、巫女獻舞,然後就是幼年武士和忍者的摩頂儀式,瀛人稱之為“天賜”。

一批七、八歲左右的幼童,引入淺草寺後。他們事先,已經在神像前齋戒了三日,一動不動。現在,就是最後的天賜階段,向神魔祈求賜予忍術的能力。

一群幼童就跪伏在光潔的地板上,念禱了一篇向冥冥中的神魔祈禱的禱文後,滿頭銀發的大宮司,便在每人頭頂摩了一下。

“你們的心一定誠,唯有誠摯的心,才能獲得神魔的賜福。”

大司宮在淺草寺內,猙獰的三頭神像面前,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聲音。片刻之後,大手一伸,就在天地萬化鐘內,三人震驚的目光中,那座綠色的雕像似乎突然活了過來。

“吼!——”

二丈多高的綠色神像口中發出一陣咆哮聲,然後猛的大嘴一張,十多粒綠色的藥丸發了出來,落入大司宮手中。

“你們對神魔的祈禱,已經得到了回複。拿去吧。”

大司宮将手中的藥丸,一一分發了下去。然後大手一揮,揮退了這些興奮的幼童。

“北條君、伊藤君,你們兩上來。”

兩名中忍走上前。

“你們的功力,還差一點就能提升。魔神為此,特別給予恩賜。這是魔神大人賜予你們的。”

大司宮大手一張,魔神像再次發出一聲低吼,大嘴一張,兩枚鵝卵大的藥丸,從魔神像中吐出,滾入了大司宮手中。

一股濃濃的藥香散發開來,這兩枚藥丸,通體籠罩着濃密的藥雲,其中更有雷霆閃爍,滋滋作響。看起來,極為聲勢極為浩大。

天地萬化鐘內,孫世堃和陸羽心髒狠狠的收縮了一下,不可置信道:“極品丹藥!”

這兩枚丹藥,看其成色。分明藥力極強,快要接近絕口丹藥了。單論藥力,比之中土神洲,宗派中的極品丹藥都要強大太多。簡直不可以道理計。

兩人沒有料到,在大瀛洲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能看到這種檔次的丹藥。現在的宗派中,基本是不可能見到這種丹藥了。只有中古、上古一些極稀有古老丹藥配方,才有可能煉制出這種丹藥。

“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方雲雖然臉上不動聲色,心中也是狠狠的震動了一把。這一剎那,方雲原本只是看一看的心态,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

丹藥!他現在最欠缺的,就是丹藥!

方雲的眼睛,驀然明亮起來!這座淺草寺在他的眼中,突然有了不一樣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