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5 章 出手相助

第三百九十一章 出手相助

不知過了多久,落魄驚風某處虛空之中,銀色雷光一閃,雷鵬身影浮現而出。

與起初相比,其身上缭繞的銀色電弧已經減弱了大半。

但見雷鵬雙翅驟然一揮,身上銀色雷光一閃,化為了人形狀态。

就在此時,距此不過千丈外的虛空中猛地一顫,接着大片黑色火焰從中噴射而出,巨大鬼首随之浮現而出。

韓立見此情形,面色微冷。

繼續這麽逃下去也不是辦法,雖然不想用蟹道人這個殺手锏,但他此刻已經沒有別的辦法。

思量間,其身上浮現出一道道金色電弧,體內蟹道人立刻蠢蠢欲動。

巨大鬼首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動作微微一滞,雙目隐隐閃過一絲凝重。

就在此刻,它身後黑色霧氣驟然翻滾,一團耀眼黃芒從中電射而出。

這黃芒足有十幾丈大小,呈現出橢圓狀,滴溜溜旋轉着,發出嗚嗚的呼嘯之聲。

黃色光團裏面隐約有些什麽,只是這黃芒很是濃郁,其中散發出某種無法言喻的禁制波動,并非一般靈光,從外面看不清楚裏面的情況。

光團剛一出現,一道赤色光芒立刻從中電射而出,裏面無數赤色符文閃爍。

赤色符文翻滾之間,赫然朝着一處凝聚而去,驀然化為一道赤色晶絲,迅疾無比的一閃沒入巨大鬼首中。

鬼首身周缭繞着的黑色火焰,絲毫無法阻擋赤色晶絲分毫。

赤色晶絲速度太快,巨大鬼首此刻才反應過來,豁然轉首朝着身後望去。

就在此刻,一聲巨大轟鳴之聲突然從鬼首體內響起。

巨大鬼首動作立刻一僵,随即它周圍的黑色火焰劇烈翻滾起來。

又是一聲巨響,一道巨大赤色火柱豁然從鬼首體內爆發炸開,仿佛火山噴發般沖天而起,一股炙熱無比的氣息從火柱內傳散開來。

巨大鬼首身周黑焰翻滾,幾個呼吸之後,整個鬼首便轟然崩潰,化為了大片黑色火焰。

随着一聲尖銳叫聲從黑焰深處傳出,一團黑影從中飛射而出,卻不管韓立還有那黃色光團,朝着黑色霧海深處迅疾飛射而去,轉眼間消失無蹤。

韓立眼中藍芒閃爍,眼睛眯了一下。

剛剛黑影周圍黑光稀薄了些許,他隐約看到裏面的東西,呈現人形,腦袋卻比常rén dà了不少,手中持着一件兵器,正是此前的那杆三股叉。

只可惜黑影一閃便遠遁消失,他也沒看清楚。

韓立收回目光,看向那黃色光團,身形往後退了一段距離,同時手中掐訣一揮,七枚星環從他體內飛射而出,正是七曜星環。

七枚星環懸浮在他身體周圍,組成一個錯落有致的星陣。

耀眼星光從七枚星環上浮現而出,彼此連接,形成一個星光結界。

這黃色光團雖然助他擊退了那黑影,但他自然不會天真到以為來的是自己人,同樣不敢小觑分毫。

在韓立的目光注視下,那團橢圓黃團微微一轉,無數黃色符文在其中閃過後,光團随即消散開來,現出一艘黃色飛舟。

此舟有四五丈長,形如飛龍,通體似乎是用某處黃色靈木所制。

飛舟前端還有舟體兩側,各鑲嵌了一枚明黃色的橢圓晶石,雞蛋大小,上面晶瑩黃色光芒流轉,散發出一股特殊的法則波動別,不知是何寶物。

黃色飛舟之上并肩站着兩人,左手一人是個須發灰白的老者,鼻頭微紅,腰間懸挂了一只青色酒葫蘆,卻是呼言道人。

他身後背着一個被黃布包裹着的長形事物,尺許大小,似乎那黃布可以隔絕神識,無法探查到裏面究竟是什麽東西,。

右手邊另一人,則是個身穿白色紗裙的豐腴少婦,卻是雲霓。

“呼言長老,雲霓長老!”韓立一怔,竟一下失聲出口。

“呵呵,方才遠遠感應到有人在此厮殺,便過來一看,想不到會是你這小子。”呼言老道呵呵笑道。

他身旁的雲霓只是沖韓立颔首致意,沒有說話。

“我也是,想不到能在這裏遇到兩位。”韓立飛到飛舟前,手中掐訣,解除了七曜星環的星光結界,笑道。

呼言老道算是他在燭龍道最為熟悉之人,二人亦師亦友,交情還算不錯。

這些年他也暗中關注過呼言老道的消息,想不到能在這裏遇到,心中頗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看來你我還真算是有緣。”呼言道人輕捋胡須,笑道。

“剛剛多謝呼言長老出手相助,擊退了那黑影。”韓立神色一正,拱手行了一禮。

“你我也算相交一場,今日不過舉手之勞,又算得了什麽。話說你小子怎麽惹到了那陰魅?此物可不簡單,你沒有被其吞噬,可真是僥幸之極。”呼言道人先是擺了擺手,随即神色一肅的說道。

“原來那黑影是叫陰魅。此物确實厲害無比,呼言長老可知其來歷?”韓立恍然問道。

“所謂陰魅,乃是這片區域內的一種怪物,雖然無法判斷其具體修為,但尋常金仙就是遇到難免也要被其吞噬。不過一般而言,此物只會在落魄驚風最深處才會偶爾出現,怎麽會出現在這邊緣之地……”呼言道人喃喃說道,面露疑惑之色。

韓立聽聞此話,雙眉一挑,還想再說些什麽,呼言道人卻又開口了:

“算了,不說這個了。這陰魅雖然厲害,心智其實并不高,此刻既然退走,就不會再回來了。”

“那就好。若非僥幸遇到二位長老,今日只怕要飲恨此地了。”韓立心中微松,再次點頭謝道。

“我們如今都已經脫離燭龍道,這‘長老’二字就免了吧。”呼言道人看了雲霓一樣,随後沖韓立突然炸了眨眼的說道。

“也好。”韓立應道,心中卻是一動。

他如今已加入了輪回殿,這呼言老道多半也是,雙方說起來算是同門,只不過此乃辛秘之事,韓立沒有将此事說出來的意思。

“對了,厲道友你如今也上了北寒仙宮的懸賞,說起來還是我連累了你,若非我們當年走的近了些,你也不會被北寒仙宮懸賞捉拿了。”呼言道人話鋒一轉,有些歉意的說道。

“其實在下之所以被北寒仙宮懸賞捉拿,并非因為你我熟識之故。我和北寒仙宮另有矛盾,他們不願提及此事,才會在懸賞令上如此說。”韓立含糊其辭的解釋了一句。

“原來如此,多年不見,你小子倒是灑脫了很多。咦,你的修為已經到了真仙巅峰,進展如此之快,難怪能抵擋那陰魅。”呼言道人笑着說道,神色忽的變了一下,上下打量韓立一眼,輕咦了一聲。

雲霓一直安靜的站在一旁,聽到呼言老道此話,也上下打量了韓立一眼,美眸中閃過一絲驚異。

“僥幸突破而已,在下這點微末修為,對二位來說不值一提。”韓立目光一閃,随即笑道。

“厲道友當年還只是真仙初期,這才數百年時間,便能突破到真仙後期巅峰。如此修煉速度,莫說燭龍道,就是整個北寒仙域,老道也從未聽說過。”呼言道人神情間仍然滿是不可思議。

“呼言前輩如此謬贊,在下實在愧不敢當。只是前些年有些機緣造化,偶然得到了一些丹藥,修為進展這才快了一些。”韓立暗暗苦笑,含糊其辭道。

“哦,是這樣嗎,若有合适的丹藥修煉速度确實可以千百倍的提升。”呼言道人一怔,點頭說道。

韓立見此,心中暗呼了一口氣。

有掌天瓶在手,他雖然可以極快的提升修為,也會引起一系列的問題,需要妥善解決才好。

“對了,你們二位為何會在此處?”韓立不願多談此事,話鋒一轉的問道。

“我們當年從燭龍道僥幸逃離,為了躲避北寒仙宮的追捕,這些年一直在各地隐姓埋名。此次是因為一件要事需要前往黑風海域一趟,結果連接海域的傳送陣關閉,我們只好橫穿這落魄驚風了。”呼言道人解釋道。

“原來如此。”韓立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

“厲道友友為何也會在此,莫非從黑風海域那裏而來?”雲霓忽的問道。

“雲霓前輩目光如炬。沒錯,在下正是從那裏來的,如今黑風海域确實有些不平靜。。”韓立目光一轉,也沒有隐瞞什麽,點頭說道。

呼言道人二人聽聞此話,互望了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喜色。

韓立将二人神情看到眼中,心中頓時一動。

“黑風海域地處偏僻,厲道友又怎麽會在這裏?”雲霓繼續問道。

“其實在下在加入燭龍道前,也曾在黑風海域待過一段時日。這次離開燭龍道,被仙宮追捕,不敢在繁華之地停留,只好來到這處荒僻海域躲避,倒也安穩過了數百年。只是現在海域內紛争不斷,更有其他一些變故,不再适合安靜修煉,我便打算離開。由于傳送陣被關,便想要了橫渡這落魄驚風,不過現在看來,實在有些不自量力。”韓立嘆了口氣,有些自嘲的說道。

“卻不知黑風海域發生了什麽變故?”呼言道人目光一閃,追問道。

第 405 章 :星火飄搖夜光沉

柳希婉幾天前就離開了那條巷子。

二師姐走的那天是個晴天,之後很快下起了暴雨,這是不祥的暴雨,她看着雨,草草地修行了一會兒功法,更多的時候則是心神不寧。

送給二師姐的那柄白銀之劍始終牽絆在她心頭。

她将此劍送給二師姐是有私心的。

一是她希望師姐能有一把好劍,能讓她在面對強敵時有更大的獲勝把握。

二是希望能讓她面對寧長久時,讓寧長久有多一分求勝的機會,不至于被師姐殺死。

她并不知道寧長久如今是什麽境界,只是覺得哪怕他有天大的機緣,也應該遵循修道的規律,絕不至于能比師姐更強。

但二師姐走了之後,她始終有種強烈的預感,她覺得師姐會和寧長久遇到,她将這個想法與周貞月說了,周貞月搖頭道,世上哪會有這麽巧的事呢?

是啊,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呢……

柳希婉最初也是這樣想的,可她心中不安的預感越來越重……這些年發生的所有事,似乎早已越過了巧合的範疇。

終于,第二日,小街的驟雨初停,她實在焦心不已,便以此為由別過了大師姐,憑着自己的預感,朝着群山之中狂奔而去。

她已有紫庭巅峰之境,行動起來并不算慢,加上寧長久見到柳珺卓之後并未直接動手,而是觀察了三日,所以她一路趕到時,時間倒也恰好。

她到來之前,始終覺得只是自己想多了,她已經準備好接受師姐的責備與懲罰,并答應以後再也不胡思亂想。

但她在千裏之外看到旋渦般的元素流,在十裏之外看到一片狼藉,幾乎被毀盡的上千座山峰時,她知道,自己的預感成真了。

當她越過群山,瞳孔中所見的,便是二師姐仰躺在地,白銀之劍的劍尖對準了她。

那聲撕心裂肺的等等之後,寧長久看向了柳希婉,他同樣有些吃驚,不知道這小丫頭為什麽會來。

但吃驚之後,他并未劍下留人,而是反手握劍,徑直朝着柳珺卓氣海刺了下去。

白銀之劍未能刺透柳珺卓的身軀。

因為柳希婉張開了十指,死死地壓制住了這把劍。

寧長久相比柳珺卓而言,更是這把劍的主人,但柳希婉相比寧長久同樣如此。

白銀之劍在柳希婉的意志之下飛快融化,變作了一條細長的緞帶,飛回了她的身邊。

寧長久并未心軟,未來的劍閣之争裏,柳珺卓若得到了天道饋贈,絕對是無比難纏的敵人,他鐵了心要廢她。

此刻,有沒有白銀之劍對他而言沒有區別,柳珺卓已然昏死了過去,她靜靜地躺在泥濘之中,再無抵抗之力。

指劍刺下,穿透了柳珺卓的皮膚,鮮血迸射而出之際,寧長久停下了手。

比先前柳珺卓得到殘國饋贈時更強大的警意在心中鳴起。

他望向了柳希婉。

柳希婉握着白銀之劍,抵住了自己的脖頸,劍同樣刺透了肌膚,随時要向下壓去。

“你若敢殺我師姐,我此刻立即自盡。”柳希婉的短發在斜風冷雨中吹亂,她的話語好似一個個迸出來的:“我把自己殺了,你就永遠不可能得到完整的修羅之體,我看你如何完成你的宏圖壯志!”

寧長久道:“我不殺她,只是廢她。”

“那和殺了有何區別!”柳希婉繃緊了身子,大聲地嘶吼着,白銀之劍更向深處抵了了一分。

寧長久猶豫了會,輕輕收回了手指,他看着柳希婉,沒有說話。

柳希婉閉上了眼,心思急轉間已有決意:“我要保她!”

“拿什麽保?”寧長久問。

柳希婉平靜道:“放了師姐,我做你的劍,你不是要殺柯問舟麽,我幫你殺他!”

寧長久看了柳珺卓一眼。

她徹底昏死了過去,對于柳希婉這等大逆不道的話語,沒有任何反應。

寧長久思怵片刻,他面容雖然平靜,但道心的警鳴已無比喧嚣。

比起柳希婉斬去自己的靈,讓他永不成修羅之體,他更關心她的安危。

“可以,你先将劍放下。”寧長久将手負至身後,說道:“但我要在她身體裏種下符咒,确保她不會再為難我。等到殺死了劍聖,我再替她解開。”

柳希婉抿緊了唇,她握劍的手不停顫抖,道:“絕不可是奴紋!”

“為何?”

“師姐一生心高氣傲,斷不可承受此辱。”她又将劍向血肉中壓了一分。

鮮血狂流下來,将她的衣裳染成血色,她臉色越來越煞白,嘴唇越來越慘白,仿佛劍中的白銀随着鋒刃流淌到了她的身體裏。

寧長久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柳希婉注視着他的眼睛,她盯了許久,世界在她眼中開始旋轉,白銀之劍落到了泥地裏,她伸出手抓了抓,但視線太過模糊,怎麽也抓不到,寧長久立刻走到她的身邊為她止血,她一聲不吭,爬到了二師姐的身邊,解下了衣袍,披在了二師姐滿是血與雨水的身軀上,然後她眼前一黑,終于支撐不住,側倒在地,汲滿了水的衣裳間,她們的血液混在了一起。

寧長久看着她們,目光陷入了掙紮,最終喟然長嘆,什麽也沒有說。

金烏飛出,将她們裹入其中,停在了自己的肩頭。

他轉過身,走入了殘破的山峰裏。

……

柳希婉是在一陣烤火聲中醒來的。

她睜開眼,看着眼前跳動的金焰,下意識摸了摸脖頸,脖頸處好似被倒流了時間,竟連一點傷疤也看沒有。

她看着金色火堆前靜默的白衣少年,回神之後立刻起身,目光馬上搜尋到了師姐的身影,她撲了上去,掀開了蓋在師姐身上的衣裳,手在她的身軀上摸索着,确認要害處沒有傷痕。

“放心,我向來是遵守承諾的。”寧長久說道。

柳希婉松了口氣,她的外袍給了師姐,此刻便只裹着一身黑色的勁裝,她看到二師姐沒事之後,無力地躺靠在牆壁上,蜷起玲珑纖細的身子,輕輕地喘息着。

柳希婉眼眸微閉,她抱着小腿,額頭枕在膝蓋上,許久之後才側過頭看向寧長久,問:“你後不後悔放我出來?”

寧長久淡淡地笑了笑,道:“我說過,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會做同樣的選擇。”

柳希婉悠悠地看着他,當年天榜相逢,已是将近一年前的事了,這其間大事頻發,令人應接不暇,柳希婉每每想到,心中都不由地生出一種恍惚感。

她抿起薄唇,不知該說什麽,齊頸的短發好似扣在腦袋上的西瓜,但那短發發緣實在淩亂,這西瓜也不像是刀切的,更像是用鋸子鋸開的。

寧長久看了她一眼,道:“我已幫她穩定了傷勢,不必擔心,最多明日就能醒來。”

柳希婉道:“那咒呢?你給師姐施加了什麽咒?”

寧長久搖了搖頭,道:“什麽都沒有。”

柳希婉神色微驚,有些詫異。

寧長久平靜道:“這樣才能看出,你這位師姐到底值不值得你這樣做。”

“師姐是好人!”柳希婉斬釘截鐵道。

寧長久不置可否。

“嗯……你也是好人。”她聲音弱了一些。

寧長久道:“好了,我只幫你師姐保命,至于能将她救到什麽地步,看你自己。”

柳希婉睜大了眼,問:“我……我怎麽救?”

寧長久取出了一張紙,遞給了她,道:“南荒藏着許多天材地寶,按照上面的方位去采藥尋寶,一日之後務必回來,若你采藥慢了,救不了你師姐,可別怪我。”

柳希婉立刻接過了那張紙,她大致看了一遍,咕哝道:“這……這畫的……”

“嗯?”

“畫得挺好的……”

柳希婉勉強地看明白了紙上的描述,她立刻将它疊好,貼在手腕之下。

“我不在的時候,你不許對師姐做什麽不好的事!”柳希婉認真道。

寧長久笑道:“你不是說我是好人嗎?”

“嗯……”柳希婉看着洞穴外依舊飄揚的雨絲,心道事情耽誤不得,她拖着酸痛的身軀站起,向着洞外走去。

“劍。”寧長久抓起那柄白銀之劍,抛給了她。

柳希婉接過劍,道了聲謝,身影消失在了連綿的群山中。

少女醒來不久就離去了,于是洞內除了跳動的金焰,就只剩下寧長久與柳珺卓兩人。

柳珺卓躺在削平的石地上,濃黑的長發凄凄地散着,她的五官端莊秀美,雖也有柔和的氣質,更多的卻是英氣之美,這種感覺不像是仙山清修的劍仙,倒更像是飲酒策馬的江湖俠女。

柳珺卓浮凸的軀體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偏厚重的黑氅将這些傷蓋住了。

寧長久看了她一會兒,輕輕搖首,他站起身,向着洞窟之外走去。

他披着一身幹淨的白衣,白衣是以靈氣雲凝聚的,它在身上緩慢地流淌着,很是輕盈。

先前在這驚天一戰裏被打散的靈氣再度向着中心緩緩聚集。

被抽幹的深潭很快又聚滿了靈氣的水,被摧毀的山峰卻永不可能再複原了。

寧長久喚出了金烏。

金烏在雲層下掠過,像是無聲的閃電。

他到來此間最初的目的,只是讓金烏來收集大量靈氣的。而這麽簡單的一件事,他卻直到現在才有閑暇做。

寧長久無奈地笑了笑。

金烏張開了嘴,在上空盤旋着,它将海量的靈氣吞入腹中,供應給其中神國的運行。

寧長久則在洞窟邊打坐着,他一邊療養着傷勢,一邊用手比劃着劍閣的劍法,參悟着其中隐鲹的奧秘。

時間緩緩地流逝着。

秋天的乍涼之感還遠未到來,但八月卻要真真切切地過去了。

未來的某個節點一刻不停地在向着自己逼仄而來,與之相比,如今所經歷的一切都顯得渺小了起來。

一個時辰後,金烏暫時吞飽了靈氣,回到了身邊。

寧長久進入了金烏神國裏。

胎靈之井已在緩緩地運轉起來,其間生成的靈雖尚不成型,但至少說明了陰陽參天大典的可行性。

神話邏輯的構築則需要更多更細微的努力。

他一刻也沒有松懈,走入了第一根神話邏輯的柱子裏。神話之柱中,他的身影開始變小,最後小如嬰兒。

這是他出生的日子,他成了畫卷中人。

他在畫卷中睜開了清澈的眼眸,平靜地望着周圍的一切。

他像是真正的畫家,根據塵封中的記憶,将每一個人所在的位置都分毫不差地模拟了出來。

這個過程極其繁瑣,也極度耗費精力。

天黑之後,他才從神話邏輯的柱子中走出,腳步輕得仿佛沒有重量。

“你為什麽不殺了我。”

寧長久走入洞窟裏,便聽到了女子微弱的聲音。

柳珺卓已經醒來,她眼眸微睜着,看着洞窟外走來的白衣身影,捏緊了披在身上的幹淨大氅。

寧長久笑了笑,問:“木姑娘這麽想死?”

柳珺卓沉默不語,昏迷前的事,她什麽也不記得了,此刻能感受到的,唯有身子的痛苦與虛弱。

寧長久将一柄削好的木劍扔到她的面前,道:“你若是有不甘或者不服,我還可以給你機會。”

柳珺卓盯着那把木劍,她嘴唇輕顫着,卻沒有去将它拾起。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柳珺卓問。

“我想完整地看看你們劍閣的劍法。”寧長久直言不諱。

柳珺卓微愣,不解道:“這就是你不殺我的理由?”

寧長久搖頭道:“不是,是有人保你。”

“誰?”

“你等會就知道了。”寧長久道:“總之,這柄木劍給你,你可以用它來勝我甚至殺我,如果你劍心未滅的話。”

柳珺卓盯着這柄木劍。

“你真當我不敢嗎?我們是死敵,別以為我會感激你的心慈手軟!”柳珺卓說完,咬住了唇,她的身前,那柄木劍顫抖着。

寧長久微笑道:“那你可以試試。”

柳珺卓看着劍,又看着寧長久,她寒聲道:“你這是在辱我?”

寧長久道:“你昨日便已輸得一敗塗地了,還有尊嚴可辱麽?”

柳珺卓忍無可忍,她的藕臂從氅間探出,猛地抓住了木劍,向着寧長久劈去。

寧長久擡起了眼。

劍鳴聲中,一道劍氣阻隔于木劍前。

柳珺卓重傷初醒,力量衰微,這一劍根本沒有多少力氣,寧長久格擋住了它,順勢一掌拍在她的手腕上,柳珺卓輕哼一聲,木劍脫手,被寧長久奪過。

寧長久握着劍,以劍側将柳珺卓撲來的身影抽倒在地,她在地上滾了兩圈,撞到了岩壁上,黑色的氅衣将身軀裹得更緊。

柳珺卓哪怕是初學劍的時候,也絕不至于被人一招奪劍,劍心上的自我懷疑是致命的,她看着寧長久,心知自己劍心已有了陰影,抹去這種陰影的方式唯有擊敗他。

“若只是這樣的劍,就不用拿來刺我了,以後你随時可以來挑戰我,但我不會留情了。”寧長久說。

說着,他将這柄木劍扔了過去。

柳珺卓盯着木劍,一聲不吭。

大師姐曾告訴她,我輩修劍者,本就是見不平斬不平,遇強敵而越挫越勇,只要尚有一線機會,便須以命去搏,直至最後天高海闊,除了身前一劍,再無他物。

但……

柳珺卓的唇咬得鮮紅,她看着這柄簡簡單單的木劍,腦子忽有些眩暈,也是此刻,門外響起了少女清脆的話語。

“我回來了……藥我都采到了,對了,南荒的松鼠好兇啊,誰招惹它們了啊……”

黑色勁裝的短發少女禦劍來到了洞窟口。

她握着白銀之劍,劍尖上挑着一個闊葉裹成的包裹。

“希婉?”柳珺卓吃了一驚,“你怎麽在這裏?”

她問完之後才忽然意識到,自己身上這件黑色大氅便是自家這位師妹的。

柳希婉驚喜于師姐的醒來,她臉上的疲憊感一下子淡了,她理了理自己的頭發,笑道:“我……我想念師姐,想陪師姐一道修行,恰好就來了。”

柳珺卓看着她的動作,知道她又在撒謊。

柳珺卓問:“希婉,你實話與師姐說,你怎麽救的我?”

柳希婉知道,師姐是在問自己付出了什麽。

“我與寧長久相熟,他本想廢你氣海,我阻止了他,他念及舊情,就答應了。”柳希婉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她知道,答應幫寧長久一起殺劍聖這樣的事,是斷然不可以告訴師姐的。

柳珺卓看着她,又看了一會兒寧長久,目光幽幽。

“總之師姐你沒事就好了。”柳希婉笑了起來,她來到了柳珺卓的身邊,解開了包裹,清點寶物,她盡量讓自己的話語活潑:“師姐,我爬上爬下跑了一整天,終于找齊了這些,我等下就煉化它們,替師姐療傷吧。”

柳希婉此刻雖灰頭土臉的,她清秀的臉上卻洋溢着生動的笑,她将它們一件件取出,給二師姐繪聲繪色地講解着它們的由來和功效。

柳希婉本就學識淵博,過往斷界城中,他便相當于寧長久的向導。

寧長久在一旁靜靜聽着少女說話,沒有出聲打擾,時間像是回到了許多年前。

洞窟的外的細雨飄來,金色的火焰始終沒有熄滅。

深夜,柳希婉扶着柳珺卓去到了洞窟的更深處,她取來了自己采摘的寶物,循序漸進地為師姐療愈着,柳珺卓低着頭,半句沒提白銀之劍的事,她至此依舊覺得,收這個師妹是她這些年做過最正确的事。

寧長久站在洞窟之外,擡起頭,看着空靈無垢的夜空。

夜空中,銀白色的星辰燃燒着明豔火,它們高高地挂在深藍色的幕布上,幽邃而絢麗地鋪開,好似散落珠寶的海沙,美得近乎虛僞。

他喚出金烏,開始第二輪的靈氣吞噬。

山谷中的靈氣積累太久,取之不盡,這一座南荒,養出數百位五道境恐怕都不成問題,南荒尚且如此,更遑論天下……這也讓寧長久愈發開始懷疑靈氣稀薄說的可靠性。

金烏飛回之際,柳希婉也從洞窟中走出,她拿着幾枚果子,不解道:“這是萍秋果,是野山深澗裏結出的野果,味道甘甜。你讓我采這個做什麽?對師姐的劍體似乎沒什麽裨益啊。”

寧長久從她手中取過兩枚果子,咬了一口,道:“這是我自己想吃,順便讓你采的。”

“你……可惡!”柳希婉有些氣惱。

“張嘴。”

“啊?”

少女微愣,寧長久卻将另一個果子塞進了她的口中,柳希婉咬了一口,甘甜爽口的汁液一下子充盈口中,她辛勞了一整日,本就饑腸辘辘,愣了一會兒後,立刻抓起果子,小口小口地快速吃了起來。

兩人在崖邊坐了一會。

“以後我要跟在你身邊麽?”柳希婉咬着果肉,話語模糊地問。

寧長久搖了搖頭,道:“不用,你先追随你師姐,兩三個月後我來找你。”

柳希婉抿唇輕笑,道:“是怕陸嫁嫁她們有意見?”

“不要多嘴。”寧長久淡淡道。

柳希婉看着自己的身子,她坐在崖上,反手撐着崖石,舒展着纖長緊繃的腿。

“你師姐怎麽樣了?”寧長久問。

柳希婉道:“身子穩定下來了,我扶她休息了……你下手可真重啊。”

寧長久道:“生死相搏本就如此,若我稍有不慎,躺在那裏的恐怕就是我了。”

柳希婉嗯了一聲,問道:“你們,你們為什麽非要争個你死我活啊?劍聖真的是壞人麽?”

“是。”寧長久斬釘截鐵道。

“有多壞?”

“比我壞一萬倍那種。”

柳希婉深以為然地點頭:“那就很可惡了!”

“死丫頭……”寧長久氣笑道:“天榜的時候沒有打服你?”

“你……不許提這個!”

“不許?你還沒認清你的身份嗎?”寧長久微笑道。

“什麽身份啊。”柳希婉眨着眼,看着很是無辜。

“你是我的劍,那我是你的什麽?”

“棺?”

“……”

“哎,別打,我錯了……師姐還在呢。”

“你師姐若有意見,我就連她一塊打。”

“不要!哎,好……主人……主人行了吧……”

柳希婉理着細發,委屈地叫了幾聲主人,沒過多久,柳珺卓裹着大氅從石窟中走出,面頰虛弱地看着師妹。

柳希婉輕輕掩唇,心想方才的話不會被聽去了吧。

她連忙神色一變,身子挪離了寧長久,義憤填膺道:“寧長久!你敢傷我師姐,我與你不共戴天!”

“……”寧長久雙手攏袖,看着她拙劣的表演,不知說什麽好。

“好了,別裝了。”柳珺卓道。

“哦。”柳希婉很聽師姐的話。

寧長久看着柳珺卓,問道:“木姑娘恢複幾分力氣了?是不服氣又想比劍麽?”

柳珺卓輕輕搖頭,她靜靜地看着寧長久,輕聲問道:“四千年前,有十日出,禾草枯死,焦土百萬,更有九嬰,猰貐,修蛇亂于兇水,其後有大神負弓而出,射九日于空,斬兇獸于野,為萬民稱道,那位射日的大神名為羿,他……是你麽?”

柳希婉聽得吃驚,大羿射日的故事人們都是聽說過的,但……

“師姐,你開什麽玩笑?那位羿可是三四千年的大神了,早已銷聲匿跡,是否真正存在也無可考究,他妻子奔月的故事就更離奇了,怎麽可能是真的……師姐,你的腦子是不是被……”柳希婉一臉憂色地看着二師姐,欲言又止。

“是我。”寧長久正視着柳珺卓,忽然說。

……

(感謝盟主且歌且荇ing、路人1234567890打賞的舵主!感謝風之狙擊手、G線上的旋律a、血羽菌、雪晶淩打賞的大俠!感謝語幽詩大大打賞的護法!!并晉升為神國第二十五位盟主!感謝各位大大的新年打賞!)

第 393 章 ∶心驚膽顫

第三百九十二章∶心驚膽顫

當姚付江把之前他誤用驅魔炸彈其産生的黑煙讓女鬼顯形…以及女鬼切割方敏身體的整件事情敘述給面前的衆人後,一時間,這些輪回者竟是與首次看到這種恐怖場景的姚付江一樣其內心全是一陣毛骨悚然!

是的,雖說這些人并沒有像姚付江那樣親眼看到過,可一旦在腦海裏聯想到這幅場景後他們都是內心發寒!一只你完全看不見的鬼期間始終用刀在切割着你的身體并把你的身體慢慢的切割成幾十塊,最後還把你的頭顱從脖子上割下來,可是你卻對此根本就茫然不知!這種讓人肝膽俱裂的死亡方式實在是太詭異太恐怖了,簡直超出了難以理解的極限!

“其實還有更可怕的,那就是像之前姚付江所說的那樣,其實當你在第一次看到女鬼時那女鬼就已經開始在切割你的身體了,而第二次看到女鬼則代表着女鬼的切割已經完成,也就是在這一刻你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至于你為何沒有死那是因為規則的束縛而使得你明明已經成了一堆碎屍卻沒有立即死亡的原因所在,那麽第三次的身體崩塌成碎塊則代表着規則束縛的解除,也就是說規則一旦解除,那麽之前女鬼将你身體切成碎塊的實際反應也會立刻變成現實。”

“…以上,就是我個人對女鬼殺人的看法。”

當一向沉默寡言的程櫻少見的将自己的個人分析與對此事的看法朝衆人訴說完畢後,一旁的張虎在有些錯愕的同時也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至于四周的其他人也同樣因程櫻說得有道理而紛紛點頭同意,可一想到鬼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在殺人後,一時間很多人在恐懼的同時其心中的那股絕望感也是愈發的濃烈!尤其是方海,當他在得知這只殺人的鬼居然可以在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就把人殺死時…他的雙腿便不由自主的打起了擺子來,當然,與方海同為新人的高繼坤與月曉這一次其心中的恐懼也沒比方海強到哪去,只不過二人的反應卻是不大相同,在聽完那名叫程櫻的資深者分析完後,高繼坤的目光就一直沒有從趙平那面無表情的臉上移開過,至于月曉則是時不時的把目光掃向依偎在趙平身旁的錢學玲…

然目前的趙平卻是根本沒有那個心思琢磨為什麽高繼坤仍舊活着的事情,所以當程櫻的分析說完後趙平先是保持了一段時間的沉默,最終在沉默了幾分鐘後,緩緩擡起頭的他先是伸出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最後面容凝重的盯着程櫻的眼睛說道“嗯…你的這個分析很新怡,同時也讓我根據你的這個分析得出了一些後面的推測,先不提你這個分析的對與錯,如果…如果你的分析是正确的,那麽從這個分析所得出的結論裏同時也證明了之前我們的實驗是錯誤的,那就是無論我們如何實驗性的保護被襲擊者,一旦被襲擊者在看到女鬼第二次後…那麽後面我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已經完全沒什麽用了,反正第二次看到女鬼的人就已經死了,至于計算第三次的死亡時間也根本毫無意義。”

說到這裏,趙平先是一頓,在呼了一口後才又繼續淡淡的說道“所以…我們目前便面臨着一個最大的難題,那就是不知能否在看到女鬼後而阻止女鬼對人的身體切割也就是襲擊,如果我們真的能夠在看到女鬼後成功的阻止了女鬼的接下來的襲擊…那麽後面的死亡則也肯定不會發生,不過…從連驅魔炸彈都辦不到将其驅逐來看…其他的道具我看也懸…”

“趙平,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就算不幸看到了女鬼,只要有辦法阻止女鬼對你的近身襲擊那麽就會安全了是吧?”

待趙平的這番總結說完後,一旁始終都在認真旁聽的張虎也終于忍不住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而得到趙平的肯定後,張虎救一邊摸着自己臉上那濃密的胡渣子一邊用若有所思的口吻說道“既然如此,那麽這就簡單了,咱們不如做個試驗如何?”

“什麽實驗?”

張虎此言一出,一旁的幾名輪回者便異口同聲的說出了上面的那句話,然而…接下來正當張虎想把他的答案說出口的那一刻…對面的陳逍遙卻是阻礙了張虎的發言,只見此時的陳逍遙一邊摸着自己的肚子一邊對衆人嚷嚷道:“等一下!我好餓,大家有什麽話等吃完飯在說可以麽?”

他的話音一落,一時間衆人都有些發懵,然陳逍遙說的畢竟也沒錯,畢竟從早上開始衆人就一頓飯都沒吃,如今都中午了不光是陳逍遙就連他們的肚子也早就餓的咕咕叫了,可是…可是回過頭看着客廳中央方敏那凄慘無比的碎屍塊…一時間,這食欲卻是怎麽都提不上來…

“哎,我來吧!”

沉默了片刻,張虎在嘆了口氣後終于首先從沙發上站起身,接着就朝方敏的碎屍堆走去,至于姚付江則也很有眼力勁的跑去廚房拿來了一個麻袋,很明顯,張虎打算去抛屍,其實這也是必須的,畢竟看着一堆死人的碎屍估計就算在餓的人也不會有食欲的吧。

很快,戴上手套的張虎在接過了姚付江遞過來的袋子後便用最快的速度把方敏的那碎裂成幾十塊殘屍統統裝進了麻袋裏,然當處理完這一切的張虎打算拖着麻袋走出房門去外面抛屍的時候…他卻是忽然停住了腳步,同時張虎臉上的表情也是在這一刻變得有些複雜,似乎…似乎是在猶豫着什麽事情一樣…

當然,他的這陣猶豫并沒有維持多久,僅僅十幾秒後他便慢慢的回過頭掃了一眼身後沙發上的趙平,接着便對其張口說道“趙平,你過來,跟我一起去抛屍!”

未完待續…

第 393 章 劈了他們!

第393章 劈了他們!

門外藏着的蘇采環聽到這話直接哭了起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鉚足勁才得到的許諾,泉寶這個死丫頭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若泉寶也是良妾,豈不是要和自己平起平坐了以後她還如何高人一等啊!!

相比于覺得做妾很自豪的蘇采環,泉寶一家都覺得受到了羞辱。

蘇清雲冷笑一聲,“你家裏有姐妹嗎我給四百斤,四千斤,你叫她過來給我做妾,如何

姓黃的小雜碎,我告訴你,我妹妹是天底下最好的妹妹,絕對不可能給人做妾的,你就算把整個黃家搬過來,我家妹妹也不可能做妾!”

泉寶聽完這話,眼神中帶着些許驚恐,“大哥哥,你不許納妾,這樣對不起未來嫂嫂,更不能娶黃家的人做嫂嫂,我怕!”

小萍姐姐就是死在了黃家人的手裏,有這樣一些人做親家,泉寶只覺得渾身發毛。

蘇清雲呃了一聲,見妹妹确實被吓得夠嗆,連忙擺擺手解釋道:

“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我才不會納妾呢,不對!妹妹,我們年紀都還小,現在還不能講這些事情,總之,我的态度就是絕對不可以讓黃家把你帶走,誰敢把你帶走,我就跟誰拼命!!”

少年的眼神實在太可怕了,像是要吃人一樣,瞬間叫黃仁瑟瑟發抖,“當我正妻也可以,看在她長得漂亮的份上,只要以後沒長殘,我可以的……”

“我不可以!”蘇采環從門外跳了出來,淚眼朦胧的看着黃仁,“黃仁哥,你怎麽可以這樣騙我,要是叫泉寶當了你的正妻,我豈不是又要被她壓一頭了我不要我不要!”

蘇采環!

果然是你!

泉寶一想到自己好心好意把蘇小虎送回去,更是好心幫她保守秘密,這壞蛋卻把黃仁引來她家裏,簡直是不安好心啊!!

“夠了!”

聽着蘇采環那嚷嚷的哭聲,以及黃仁的嚣張惡罵,伍映雪立即大聲喝了起來,覺得快要頭疼死了。

現在的孩子都這麽早熟麽,張嘴閉嘴就是正妻妾室的。

呵呵,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是該說蘇采環思想前衛,還是該說黃家的家風家教令人不敢恭維,總之無論什麽,只要別污糟了她家幾個孩子就可以。

伍映雪冷着聲音說:“黃公子是吧,我最後再說一遍,請你趕緊離開,否則不要怪我家不客氣了!”

“好啊你這個臭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惹了我們黃家你以為自己能讨得到什麽好處我也最後說一遍,泉寶這個小丫頭,是我們黃家拿二百斤糙米換回家的,我把她帶走,名正言順,

如果你再不松口讓她跟我離開,你們全家都要被抓去坐牢!我再跟你們說一遍,我家和範縣令是遠親,你認為官府會偏向一個兩個賤民,還是偏向自己的親戚呢”

黃仁得意洋洋的笑着,怎麽吓壞了吧,哼,狗畜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

泉寶實在忍不住了,左右看了看,看見在角落裏默默劈柴的阿狼,大聲吼道:

“阿狼哥哥,用你手裏的斧頭把他劈了!把他和蘇采環丢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他們二人!!”

第 399 章 :鎮國公府求醫

“你說什麽?”江芙蕖被喉中溫水嗆地眼睛都紅了,好不容易緩過來,她看向司硯,“你說,鎮國公府夫人請我去府上給她看病?”

且不說鎮國公府夫人是怎麽知道仙府醫館的,她怎麽特特請她去看病呢?鎮國公府可不缺大夫!禦醫都随便叫的!

司硯也皺着眉頭,手上捏着一份拜帖,“是的,小姐,我不知道要怎麽處理,就只好來找小姐你了。”

江芙蕖接過司硯手上的拜帖,見上面清清楚楚地刻着一個鎮國公府的紋印,又是由鎮國公府的管家親自送過來的,顯然是做不得假的。

“司硯,這鎮國公夫人以前是不是經常見我?”

江芙蕖可是記得,在書裏面,男女主之所以會有一段口頭姻緣,就是因為鎮國公夫人,鎮國公夫人謝秋荷和吳寧侯夫人,也就是曲曲的母親原依蓮,兩人意趣相投,互相欣賞,做了姐妹。

曲曲在書裏面有空就往榮國公府跑,簡直是把榮國公府當成了她的第二個家,能跑地這麽勤快,肯定是鎮國公夫人對她非常好。

一個對她上心的人,江芙蕖當真是有些怕怕的,雖然很想去鎮國公府,但是不敢啊,這個時候被認出來,可不是一件好事。

“是的,小姐。”司硯看着江芙蕖,眉頭上一個川字若隐若現,“我記得那個時候,鎮國公夫人經常給小姐做衣裳,還給小姐梳過頭的。小姐跟榮世子玩累了,便時常歇在鎮國公夫人的院子裏。”

還真是對曲曲特別好啊。

江芙蕖有些頭疼,對曲曲這麽好的人,如今生病了,自己要去給她看病嗎?如果不去的話,只怕曲曲是要生氣的,上次,她跟她說,她已經走了。

可是江芙蕖總是覺得,曲曲還在她的身邊。

“司硯,你覺得,我去還是不去呢?”江芙蕖看向司硯。

“小姐,我是覺得,你是要去的,畢竟鎮國公夫人昔日待你不薄。”司硯眉間舒展不開,語氣也有些糾結,“可是,如果讓鎮國公夫人認出你來,我不知道……她如今是不是還像昔日那樣疼惜你。”

榮華景和江盈惠的大女兒都五歲了,一朝情,一夕忘,司硯心裏也拿不準,如今鎮國公夫人對江芙蕖的态度。

她心中其實更好奇,鎮國公夫人到底是怎麽找到仙府醫館的。

“夫人,聽說這仙府醫館的大夫名不虛傳,如今貴家當中很多夫人都慕名要請她去府中看看呢。”紅嬷嬷笑呵呵地站在鎮國公夫人謝秋荷身後,給她小心地捏着肩膀。

“也不知道是打哪裏來的大夫,靠地住嗎?”謝秋荷閉着眼睛,感覺着肩膀上緊繃僵硬的肉在紅嬷嬷的動作下慢慢松開。

紅嬷嬷笑地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是先生推薦的,定是不會錯的,說是曾經救過幾百個人呢,疫病這種絕症都能治好,何況是夫人這個昏厥之症。”

“疫病?”謝秋荷聽到這個詞,眼皮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有沒有告訴你,這大夫的來歷?”

“先生不肯說。”紅嬷嬷面上閃過一絲尴尬,“說是,說是這位大夫有些來頭,但對夫人是絕對好的。”

“嗯。”謝秋荷聽得這話,也沒過腦子,就重新靠回了椅背上,再次閉上眼睛,“今日聽着外面動靜有些大,是府中在置辦些什麽嗎?”

紅嬷嬷聞言,頓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謝秋荷的臉色,見她神色平靜,方才小聲道,“回夫人,是浮煙院那邊,說是在辦善仁會的集會,要鬧上足足兩日,不過,他們已經讓人回了話,說是不會驚擾到坤榮院的。”

“善仁會?呵呵。”謝秋荷冷笑兩聲,猛地一擡手,打開紅嬷嬷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站了起來,“這虛僞假仁的東西,我倒要讓人看看她的真面目。”

說着,竟是要走出去。

“夫人!”紅嬷嬷忙攔在謝秋荷的面前,“這次縣主募捐是為了幫老爺,老爺不是要去九江城安撫災民嗎?縣主也要跟着去的。”

因為鎮國公不想讓謝秋荷多煩心,所以這件事情只跟她提了個大概,反而跟紅嬷嬷說地詳細些。

謝秋荷只知道鎮國公要去赈災,現在才知道,江盈惠居然也要去,她面上陰晴不定,好半天才平靜下來,坐回了椅子上,招呼紅嬷嬷過來繼續捏肩,口中淡淡道,“既然不讓我煩心,那我就不煩心了。”

“是啊,夫人,你想開些,這病便好地快了。”紅嬷嬷見謝秋荷這個起伏态度,心中有些驚訝,不過到底是高興的,她的語氣也歡快起來,“如今世子和老爺都得了陛下的重用,想必日後夫人又有福享了。”

謝秋荷眼睫毛顫動了兩下,沒有說話。

“夫人,你說世子跟着鳳王做事,是陛下的主意,還是世子自己的主意啊?”紅嬷嬷閑着嘴悶,竟然提起了榮華景的事情。

謝秋荷聞言笑了一聲,“仔細做你的事,倒是關心起朝堂之事來了,這定是陛下的主意,雲寒他的心在虎叱軍中,跟老爺不同。”

“虎叱軍是我們鎮國公府的根基,世子能有這份心,便是最好的了。”紅嬷嬷被罵了,也不羞惱,只笑呵呵道,“奴婢只是想着,陛下如今年紀也大了,他底下四個皇子,大皇子孩子都成群了,可陛下也沒立太子,也不知道最後是誰登上那最尊榮的位置。”

“管他是誰呢?這都是天家的事情,鹹吃蘿蔔瞎操心。”謝秋荷頓了一會兒,才啐罵了紅嬷嬷一句,“難不成,你心裏已經有了人選了?”

“奴婢确實想過這事的。”紅嬷嬷笑着看謝秋荷,“別的皇子,奴婢看不出來,可這三皇子跟着皇後多年了,陛下要是選他,早該立起來的,夫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謝秋荷似乎睡着了,紅嬷嬷怕驚擾了她,便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良久,她聽得謝秋荷一聲似有若無的,“嗯。”

也不知道是回她的話,還是因為舒服發出的輕哼聲。

第 398 章 :募捐之事

“縣主,我上次聽說這個章丘聖一只腳都進棺材了,可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好了起來。”柳岸想到屬下收集到的信息,“聽說是去了天行街上一個叫做仙府醫館的地方,從那裏回來後,章丘聖的病就好了。”

江盈惠對章丘聖的事情并不怎麽關心,反正章丘聖也鬥不過她,聽到這話,她頗遺憾,“這仙府醫館瞎了眼了,治這種人,該讓他死了算了。”

見柳岸面有豫色,欲言又止,她道,“怎麽了,這個仙府醫館有什麽奇怪嗎?”

天行街那個地方,挺麻煩的,她很多次想過在那邊開一個鋪子,都沒成,也不知道那條奇葩的街上都是些什麽住戶,多高的價錢,那鋪子都不賣,不出租。

“倒不是仙府醫館有什麽奇怪,只是章丘聖好了以後,章雨堂多次派人去找仙府醫館的麻煩。”柳岸眼中帶着疑惑,“看那樣子,似乎跟仙府醫館結仇了。”

明明應該是恩啊。

“就這事?”江盈惠見怪不怪,十分自然道,“那章丘聖是什麽人,自私自利地很,他定是有什麽把柄被仙府醫館拿住了,所以人家治好了他的病,他非但不感激人家,反而想恩将仇報呗,這種人,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呢?”

“縣主所言有理。”柳岸聽江盈惠這番話,眼中一亮,腦中豁然開朗,是啊,他怎麽沒想到這茬呢?這章丘聖的事情,或許還真跟江盈惠說地差不多!就是不知道,這章丘聖到底有什麽秘密。

“你派人去那仙府醫館探探,看章丘聖到底是怎麽回事。”

江盈惠和柳岸二人竟是想到一處去了。

柳岸眸中亮了起來,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江盈惠,“縣主的吩咐,柳岸都記得。”

“嗯,記得就好。”江盈惠又皺起了眉頭,“那現在這西南之事,可怎麽辦?總不能不去吧?”

柳岸見江盈惠有些着急,忙沉思起來,半晌,他竟然就有了主意,“縣主,你不要着急,既然已經答應了鎮國公,那這西南,你便去吧。”

“萬一被那群人認出來……”

江盈惠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柳岸打斷了。

“縣主忘了,貴族女子在外,多戴幕籬或者面紗以避嫌,縣主只要提前跟鎮國公打好招呼,何人還會疑你?”柳岸腦中劃過江芙蕖那張戴着面紗,遮地嚴嚴實實的臉。

這個主意,他還真是受了江芙蕖的啓發。

江盈惠眼中一亮,當即喜笑顏開,“你看我,竟是一時着急忘了這事了。”

倒不是江盈惠忘了,而是在上京城中的貴女們,幾乎都沒有戴面紗和幕籬的習慣,因為這兒的風氣十分開化,貴族之間彬彬有禮。

見江盈惠高興,柳岸也跟着笑起來。

樂了好一會兒,江盈惠才想起善仁會的事情來,“柳岸,你說這次善仁會的募捐,在鎮國公府中辦如何?”

以往為了避嫌,她都是選在外面哪個官夫人的宅子裏,當然,主要還是因為,那時候的鎮國公府不是由她說了算,鎮國公夫人不愛熱鬧,平日裏年節都少辦宴,冷清地很。

可是現在不同啊,如今這整個鎮國公府的後宅之中,還有哪個人敢不聽她的話?

當然,除了坤榮院的人!

可這事,也根本不需要驚動坤榮院!就在她的浮煙院辦好了,反正浮煙院離坤榮院遠地很。

“縣主,夫人那邊?”柳岸想要勸說江盈惠,這個時候,不要跟鎮國公夫人鬧起來,只要跟鎮國公夫人對上,無論她有沒有理,都是吃虧的。

可是,江盈惠的面上帶着興奮,眼睛裏閃動着光彩,柳岸的話就怎麽都說不出來了。

左右,只要江盈惠高興就好!

“爹說了,讓母親靜養。”江盈惠不甚在意,“到時,多派幾個人守在坤榮院外面,別讓人驚了母親,不就是了?”

柳岸見江盈惠心中有了主意,心中思量了下她的話,覺得也沒有多大問題,到時,他讓玄一親自帶人過去守着就好,而且鎮國公夫人并不愛出院子,性子十分沉靜,想必是不會趕那麽巧在這幾天鬧事的。

柳岸點點頭,“縣主說地是,那這浮煙院中的一切物什,我會吩咐小雲去辦好的,若是縣主還有什麽想到要添的,只管找小雲便是。”

“小雲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我看着小蝶雖然年紀小,卻是個機靈的,你多給她吩咐些事情吧。”江盈惠聽到小雲的名字,皺了下眉頭。

柳岸敏銳地察覺到了江盈惠面上的神色變化,他把小蝶這個名字暗暗記在心裏,面上卻是溫和地笑着對江盈惠道,“好的,縣主。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吩咐,我先下去找玄一了。”

“你找玄一幹什麽?”江盈惠還有很多話要跟柳岸說呢,她可不想一個人待在這屋子裏,悶地很。

“小敏的事情,我想問問玄一查地怎麽樣了。”柳岸聽出江盈惠語氣中的不滿,他走到江盈惠身邊站定,“縣主,若是需要柳岸在這陪着,我便不走了,待得縣主歇息下來,我再去不遲。”

“你倒是對小敏挺上心的。”江盈惠語氣有些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酸意,她平靜的心又突突亂跳起來。

別人不知道小敏去了哪裏,她可是知道的,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有沒有供出她來,那唐晖,真地會放她回來嗎?

這個唐晖,人到底是不是他殺的?如果是他……到時我該怎麽辦?以唐晖的性子,只怕是絕對要拉她下水的。

“縣主恕罪,只因小敏對縣主的身體狀況熟知,屬下想着縣主有她在身邊,便能安康着,心裏也就舒坦了。”柳岸低了頭,聲音中有些焦急。

“好了,我不會怪你的。”江盈惠心中亂亂的,也沒注意到柳岸的語氣,“你說地對,你先去找玄一問問小敏的情況吧,到底跟了我這麽長的時間。”

“縣主?”

“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第 395 章 威脅

作為未來女婿,彥真輝自然不好對未來岳父的苦惱視而不見,但古河凜可不會慣着自家老爹。

“歐多桑,你這樣長籲短嘆,借酒澆愁有什麽用嗎?如果你真的喜歡着百合醬,那你就把前因後果告訴我們,我們好歹還可以幫你出出主意啊,你這樣拉着真輝陪你浪費時間,你以為他跟你一樣,整天閑得無事可做嗎?”

被女兒給怼了!

古河涼介忍不住又長長嘆了一口氣。

感情這方面的事情,很多時候是理智控制不來的。

古河涼介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唉聲嘆氣沒用,可他心中總是有些患得患失,根本控制不了。

尤其是在女兒和未來女婿面前,談論自己過往的感情經歷,哪怕是以古河涼介的臉皮厚度,也感到有些難以啓齒。

古河凜這番話,毫無疑問給他找到了一個臺階。

“唉……真是女生外向,爸爸都已經這麽苦惱了,結果一點也不考慮我的感受,不過既然你們這麽想聽,那我勉為其難告訴你們吧。”

“誰想聽了,我們根本就不想聽,明明是你把真輝抓過來,一副快問我的樣子好嗎?”古河凜立刻吐槽。

古河涼介就當沒聽到女兒的話,嘆氣道:“那是十年前,我依舊是風姿綽約的帥氣大叔的時候。”

這一次古河凜沒吐槽自己老爹成語用錯了,而是靠在彥真輝的身邊,安靜地聽了起來。

古河家基因不錯,古河凜雖然在容貌上遜色近江由衣一點點,但依舊算得上是萬裏挑一的美少女,哪怕是以彥真輝挑剔的目光,古河凜也絕對是排行前列的。

古河勇人雖然不太靠譜,但同樣有着相當出色的外形,是個挺不錯的帥哥。

能夠生出這樣一對兒女,古河涼介的容貌自然不會太差。

他說自己十年前是個風姿綽約的帥氣大叔,雖然一定有吹捧的嫌疑,但也不見得會太過誇大。

十年前,古河涼介的妻子剛剛因為癌症去世,一對還處在幼年期的兒女的拖累,讓古河涼介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悲傷,但失去了賢內助,依舊讓古河家如同一團亂麻。

當年的古河凜可是個假小子,從小就不比男孩子差勁,調皮程度也跟男孩子差不多。

在短暫的哀傷之後,古河凜和古河勇人又恢複到了活蹦亂跳的樣子,經常把家裏搞得一團糟。

古河涼介在失去妻子之前,是典型的島國男性,對于家務方面一竅不通,如何讓兒女能夠吃上可口的飯菜,都是一個足以讓他抓掉無數頭發的難題。

就在他感覺人生最為黑暗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女孩出現了。

淺野百合,古河涼介少年時期的青梅竹馬,她就像一個天使,照亮了古河家的混亂。

在淺野百合的幫助下,古河涼介慢慢學會了處理家務,也學會了照料一對兒女。

在這期間,一個郎有情,一個妾有意,真摯的感情很快就在兩個人之間萌芽,并且茁壯生根。

然而就像所有的情侶一樣,哪怕再怎麽蜜裏調油,也會因為一些小問題而發生争吵。

就在一次談話之後,淺野百合突然就消失不見,并且這一去就是十年。

至于談話的具體內容,古河涼介甚至都已經不記得了,他只知道,當時肯定是自己說錯了話,否則淺野百合絕對不會直接離開自己。

說完自己的感情經歷,古河涼介就忍不住大大的灌了一口酒。

古河凜則是翻着白眼:“多桑,難道就只是這樣嗎?”

“怎麽?你覺得還不夠嗎?”

“當然了,什麽生離死別啊,不可跨越的障礙呀,難道你們都沒有經歷過嗎?”

古河涼介撇了撇嘴:“拜托,現實又不是電視劇,哪來那麽多的生離死別和不可跨越的障礙,如果真正喜歡一個人,會因為對方的一颦一笑而發自內心的歡喜,也會因為對方輕輕皺一下眉,同樣跟着滿心憂慮。”

古河凜意外的看着自己的父親:“沒想到多桑居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凜,在你的心裏,爸爸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當然是個沒節操的中年大叔,明明是個厚臉皮,但是在關鍵的地方居然意外的膽小呢。”

被女兒連續怼了幾次,古河涼介感覺心裏哇涼哇涼的。

果然是女生外向,明明當爹的已經這麽哀傷了,居然還要被女兒譏諷。

他求助的看向了彥真輝:“真輝,我現在是沒辦法管教她了,她這麽譏諷我,你難道不準備說幾句嗎?”

彥真輝卻是一笑:“我覺得凜說的都對。”

媽蛋,上國男人果然跟我們島國男人不一樣,凜能夠找到一個願意聽老婆話的男人,以後一定會非常幸福的。

古河凜卻道:“多桑,我可不是在譏諷你,我是在給你加油打氣呀!”

“我可沒聽出來你像是在加油打氣的樣子。”

“那你想讓我怎麽辦?”古河凜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多桑,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我和勇人都已經成年了,以後也會有自己的人生,會有自己的家人,難道你就想一直當一個空巢老人嗎?”

古河涼介拿着酒杯的手一抖,驚訝地看着古河凜:“诶?你們已經在考慮結婚了嗎?”

“我們說的根本就不是這個問題,能不能不要打岔!”古河凜嗔道,“我知道,多桑你是擔心我和勇人的感受,但是媽媽都已經去世那麽久了,只要你心裏還記得她,每年忌日的時候記得祭拜,就已經足夠了。人活着,不僅僅是為了他人,也是為了自己,如果你的心裏還喜歡着百合醬的話,那就放手去追呀!”

聽到女兒的加油打氣,古河涼介露出苦笑:“就算我還喜歡着又如何?百合她甚至連見都不想見我,可見當初我傷她傷的有多麽深,我……實在沒有那麽厚的臉皮。”

古河凜立刻譏諷道:“哈?居然還說自己沒那麽厚的臉皮,在直播的時候裝少女扮可愛的中年大叔到底是誰?”

言語如刀,古河涼介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凜,求求你別說了,我也是被逼無奈。”

古河凜卻仿佛抓到了弱點,威脅道:“多桑,如果你不去主動追求的話,那我就在網上曝光,致命虛拟主播小舞的中人其實是個滿臉胡子的大叔。”

第 397 章 :不能去西南

“什麽?”柳岸驚叫出聲,“縣主,你要去西南之地?”

江盈惠本來告訴柳岸這件事情,是想讓他提前做好準備,瞬間跟他商量下,這幾天善仁會的募捐之事,善仁會由她牽頭,所有活動都該由她來組織。

因為太忙,所以她雖然做不到讓會中的成員時常聚一聚,但是半年一年的總是會聚上那麽一次的,否則,大家互相之間生疏了,到捐錢的時候,只怕都沒了積極性。

見柳岸這麽大反應,她眉頭微蹙,眼中漫起訝異,“怎麽了,柳岸,為何這麽大反應,難道這西南之地,我還去不得嗎?”

“縣主,這西南之地,你當真是不能再去了!”柳岸點頭,語氣肯定。

“為何?”江盈惠有些不解,好笑了,這天底下竟然還有她不能去的地方?

柳岸見江盈惠沒反應過來,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開口道,“縣主,你忘了上次你去阜城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麽了?”

“我做了什麽,不就是……”江盈惠有些好笑,可話到了嘴邊,她腦子裏忽然反應過來,她的面上終于也有些慌了,“柳岸,那怎麽辦,我忘了這事了,都答應爹了,總不能忽然跟他說不去吧。”

上次去阜城的時候,為了掩飾自己的行蹤,順便做一些自己的私事,江盈惠仗着無人認識她,扮作了紅霞夫人在路上行走。

這一路上,她可是見了不少人,後來在渠城的時候,也跟一些人打了照面,那裏有很多有頭有臉的人,她倒是忘了這茬了。

如果她真要去西南之地發起募捐,勢必要抛頭露面,到時人家認出她就是紅霞夫人,這……後果不堪設想。

竟是把這事給完全忘了,江盈惠心裏急地要死,一心只想着盡快離開上京城,哪裏想過,這西南之地比上京城也好不到哪裏去!

“縣主為何執意要去西南?”柳岸是多少知道一點鎮國公的脾氣的,讓江盈惠千裏迢迢跑去西南之地赈災,這事鎮國公定是不會做。

所以,江盈惠如今能去西南,定是她自己提出來的,柳岸實在是不解,江盈惠這個時候為什麽非要去西南之地。

“還不是因為那仙桃園的事情!”江盈惠剁了腳,雙目盈盈地看着柳岸,“那些中秋節前夕被殺的人,都是去過仙桃園的,如今應天府和大理寺都在查這個案子,想必很快就會查到我的頭上,雖然這事跟我無關,但我實在不想被人盤問。”

柳岸聽得這話,便沉默了。

江盈惠愛潔,讨厭血腥,而這兩樣,應天府和大理寺都占着了,江盈惠确實不是個受委屈的性子,不然也不會跟鎮國公夫人鬧到如今這麽僵硬的地步。

可這件事情……

“縣主,你是陛下親封的縣主,應天府和大理寺不敢對縣主太過無禮的。”柳岸有些無奈,“而且,這件事,我不是已經給縣主出過脫身的主意了嗎,有世子給縣主作證,誰敢多問縣主什麽?”

“你出的主意,誰也不知道好使不好使。”江盈惠嘟了嘟嘴,“應天府和大理寺專門查案子的,要是讓他們查出纰漏來,還不是要追着我問,你也知道的,那個章丘聖……”

江盈惠沒有說下去,只巴巴地看着柳岸。

章丘聖和江盈惠之間的糾葛,柳岸是知道的,這事還要從江盈惠被封縣主那會兒說起。

章丘聖很是不同意堯明帝封江盈惠為蕙蘭縣主,多次上書堯明帝陳明這件事情的危害,試圖說服堯明帝把江盈惠的縣主封號給拿掉。

堯明帝不為所動,而且也沒有把這件事情對江盈惠說過,可是這章丘聖是個十分難纏的,他自己說不動,就拉了一夥人一起上書。

這朝中有好些人家對江盈惠以庶女之賤位封為縣主之尊不滿,加之江盈惠那時候自請出族的事情鬧大,這罷除江盈惠蕙蘭縣主之位的聲音就大了起來。

這事鬧地大了,江盈惠自然也就聽到了風言風語,她當時正打跑了江芙蕖,又風光地嫁進了鎮國公府,堯明帝時不時就對她有嘉獎,正是無限得意的時候,哪裏吃得了這個暗虧。

她立馬派人去查了章丘聖一家,這一查,章丘聖身上沒查到什麽好下手的點,可他兒子章雨堂,那可是個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混蛋。

就這樣的混蛋,章丘聖居然還把他提拔到了大理寺中任要職,他甚至連科舉都沒參加過,江盈惠立即向堯明帝打小報告。

這種事情,堯明帝并不是不知道,以前他都是睜只眼閉只眼,但不知道為何,堯明帝這次居然管了,他勒令章丘聖解除章雨堂身上的職務,讓章雨堂走正規的科舉之路,否則一輩子不得入朝堂。

他當時是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講的,這一巴掌打在章丘聖的臉上,火辣辣的。

從那以後,章丘聖一家就跟江盈惠水火不容起來,要不是因為江盈惠是個女子,不上朝堂,兩人打交道的機會十分少,兩個人怕是每天都要在金銮殿上鬧一場!

章丘聖明面上不再去提江盈惠封號的事情了,可背地裏,卻開始不停地找江盈惠鋪子的麻煩。他是大理寺卿,吏部和官府都賣他幾分面子,所以,雖然明知道那鋪子的主人是蕙蘭縣主,該刁難的時候,那還是刁難。

為此,江盈惠好些本該生錢的鋪子都直接毀在了章丘聖的手上,氣地她牙癢癢,每次只要找着機會,就去堯明帝跟前參章丘聖一本!氣地狠的時候,暗地裏甚至叫柳岸教訓過章雨堂幾次。

總之,兩邊的梁子結大了,章丘聖是江盈惠在這個世界的第二個仇人!

第 396 章 :好消息?

“那就辛苦你了,到時有什麽困難,只管與爹說。”鎮國公慈愛地看着江盈惠。

江盈惠心中懷着心思,沒有注意到鎮國公的神色,随口就接了句,“多謝爹體諒,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動身前去西南?”

“最遲也得在三日後出發。”鎮國公以為江盈惠着急,忙道,“不過,惠兒你可以晚些過去,官中也是有準備物資和銀錢的。”

現在這是堯明帝提前得到的消息,到官榜上出公告,只怕是要等到兩天以後,到時,才是他真正要出發的時候。

三天?這時間可是有點緊,不過越快離開上京城越好,江盈惠笑盈盈地看着鎮國公,“爹放心,三日後我定會随着爹一起走的。”

鎮國公沒想到江盈惠這麽着急離開,竟然跟他想的完全相反,他皺起眉頭,看着江盈惠,“惠兒,三日的時間,你可來得及準備?”

一千多個人,需要的東西可不少,江盈惠有那麽多的銀錢和物資嗎?他這次之所以提着江盈惠,可是想讓她多出力,把這事辦地光鮮點的。

“爹放心吧,你忘了我有善仁會了?”江盈惠眉眼中眸光流動,頗有些妩媚生姿。

鎮國公忙移開視線,這個善仁會,是江盈惠牽頭做成的一個善意捐助會,據說有不少的夫人小姐加入其中,不單單是後宅,在他們這些人的耳裏也是有風聞的。

不過因為是女兒家組織出來的東西,所以并不張揚,也不會刻意去宣傳,所以,知道的人不算多。

“嗯。”鎮國公放了心,有善仁會的幫忙,他還擔心什麽?

江盈惠便要告辭離開。

“惠兒,聽說你近日派了好些人到府中做事?”鎮國公忽然喊住江盈惠。

江盈惠點點頭,“是的,爹,怎麽了,我的安排有什麽問題嗎?”

“別的地方也就算了,坤榮院中的事情,就讓你母親自己顧着吧。”鎮國公嘆了口氣,眼中帶着一絲擔憂,“你母親管了這麽些年的家,忽然清閑下來,還有些不大适應呢,你給她時間讓她緩緩。”

什麽不适應,就是不想把家交給我管而已,江盈惠心中腹诽,口中卻是應地極爽快,“爹說地是,倒是我疏忽了,回頭定要去給母親賠罪。”

“嗯,難得你有這份孝心,你母親知道了,定是要高興的。”鎮國公含笑看着江盈惠,越看越滿意,“惠兒,最近雲寒得了陛下的差令,在忙公事,有疏忽你?若是他冷落了你,你有委屈只管與爹說,爹自去教訓他。”

“爹說地哪裏話。”江盈惠不知道鎮國公怎麽忽然之間對她這麽熱情起來,她頗有些不自在,好半天才喏喏道,“雲寒對我只有好的。”

鎮國公見她這個模樣,哈哈笑了一聲,揮手讓她下去了,“沒有冷落你便好,你到底是陛下親封的縣主。好了,你先回去忙吧,這三日便辛苦你了。”

江盈惠忙告退,才從鎮國公的書房中退出來,她便撞見了侯在外面的小蝶,她愣了一下,“小蝶,你怎麽在這裏?小雲呢?”

這丫頭難道不知道,要侯在門外的嗎?是誰讓她到內屋來的?難道小雲沒教她規矩?

“小雲姐姐說是昨夜裏沒睡好,又見着縣主一直不出來,便去躲個懶,囑咐我在外面盯着。”小蝶怯生生地開口,“縣主,可是小蝶哪裏做錯了?”

“沒事,以後沒有我的吩咐,不要輕易進內屋,就在屋外面侯着就行。”江盈惠沉了臉,咬着牙罵了小雲一聲。

躲懶,這個賤丫頭,倒是越來越像個主子了!正想着,小雲的聲音忽然從屋外傳來。

“小蝶,你在哪裏?”

江盈惠擡起頭,見小雲出現在門框邊,往裏看了一眼,看到小蝶,她面色一變,就要開罵,“我不是讓你……”

後邊的話,在看到江盈惠的身影時,頓住了。

“縣主。”

小雲低了頭,頗恨惱地看了小蝶一眼,她不過是去解個手的功夫,這死丫頭居然就溜到內屋去了,肯定是去偷聽主子說話了!希望江盈惠不要責罰她才好。

“怎麽,你讓小蝶做什麽?”江盈惠似笑非笑地看着小雲,“讓她幫你守着,好讓你躲懶嗎?”

什麽躲懶?小雲有些迷糊,她擡頭茫然地看向江盈惠,“縣主,你在說什麽?”

“別用你這張蠢笨的臉對着本縣主!”江盈惠一伸手,一巴掌甩在小雲的臉上,她用力很大,當即在小雲面上打出清晰的手指印來。

小雲心中萬般委屈,雖是想忍耐,可到底沒有忍住,淚水就那麽流了下來,“縣主。”她喊地模糊,喊地委屈。

可江盈惠昂首跨過她的身邊,後頭跟着小蝶,完全沒有看她一眼,只留給她一個冰冷的背影。

小雲清楚地看到,小蝶回頭滿懷惡意地看了她一眼,她心中羞惱,可到底沒吱聲,跟了上去。

江盈惠到浮煙院的時候,柳岸正從外面回來,兩個人在院門口碰上了。

江盈惠注意到柳岸的眼中似乎有一絲喜悅,她屏退小蝶,與他走進屋中,門一關上便笑着對柳岸道,“怎麽這麽高興?可是找到江芙蕖了?”

“縣主恕罪。”柳岸眼中的笑意凝固了一下,他搖搖頭,“屬下還沒有找到江芙蕖,不過,屬下得了另外一個好消息要說與縣主。”

“說罷。”江盈惠有些不在意,現在她感興趣的事情就只有江芙蕖,其他消息對她來說,可有可無,當然,如果商貿會那邊的調查結果對她有利,上京城的殺人案最後攀扯不到她的頭上,她會更開心。

“屬下聽說,九江城前日發生大水患,一夜之間,整個九江城都被淹沒,死傷無數。”柳岸的語氣隐隐有些興奮。

卻見江盈惠聽了這個消息神色淡淡的,他有些訝然,“縣主,你怎麽了?”

“沒什麽,陛下已經把這事交給爹處理了,三日後,我便要出發去九江城,到時,你跟我一起去。”

第 405 章 導演,張武!

第405章 導演,張武!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趙蓉蓉的這句話,說的非常強硬非常堅決,但洪陽還是在她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絲柔弱和祈求。

在兩人之間,趙蓉蓉幾乎已經是将自己壓入了塵埃,扮演着一個弱勢、卑微的角色。

她仿佛是在祈求洪陽,和她在一起…

看到她那堅決而柔弱的眼神,洪陽心裏又何嘗不難受。

不說其他,就趙蓉蓉的身材和臉蛋,在這世間已是極品,幾乎所有的男人,只要她想要都是沒問題。

她有無數的選擇,卻偏偏選擇了洪陽…

洪陽擰着眉頭,不說話的他,讓這病房中的空氣,都是忽然間寧靜了下來。

趙蓉蓉戴着氧氣罩,臉色不太好看,注視着洪陽的眸子,則是充滿了期待緊張之色。

她怕,洪陽再次的拒絕她…

好久。

洪陽終于擡起了頭,看着趙蓉蓉咧開了大嘴,笑道:“只要你把身體調養好了,睡我的事情,都好說。”

“你答應了?”趙蓉蓉美眸一亮。

“各種姿勢,随你挑。”洪陽眯着眼,壞壞的笑道。

洪陽終究還是接受了趙蓉蓉。

并不是欺騙,他是認真的。

起初,洪陽之所以會躲着趙蓉蓉,并且告訴她不可能,一來是他考慮到一些未來的事情,二來,則是他認為趙蓉蓉在玩鬧。

但現在,他已經深刻的感受到,趙蓉蓉的認真了。

一個能夠義無返顧的跑來,為他擋下一顆致命子彈的女人,是不容許他去懷疑的…

不過雖說是答應了,兩人卻也什麽事情都不能做,洪陽除了每天到醫院陪趙蓉蓉一兩個小時之外,也是做不了其他的事。

趙蓉蓉這次傷的太嚴重,保守治療,起碼也是要半個月,才能夠安全出院。

對此,洪陽頗為無奈,這種實打實的傷害,他也是束手無策。

到了第三天。

洪陽一大早的來醫院,看望過趙蓉蓉後,他便開着李若曦的車,直接去了金秋山。

金秋山,坐落于羊城西北方向的郊外,算是一處小型風景區。

因為優美的景色,金秋山每年都會吸引不少劇組、工作室等人,帶着一大批設備到此,拍攝影視劇或者宣傳片什麽的。

夜明月拍攝MV的地點,也是在這山上。

“心酸啊!”

走在這遍地都是枯黃楓葉的青石小道上,洪陽想到自己居然是被夜明月用條件換來的,心裏不由一陣難受。

感覺自己像只鴨…

只是洪陽也沒選擇的餘地,畢竟人家夜明月說的很明白,要想她給李氏集團代言,必須要洪陽來幫她拍攝MV。

這就成功的把洪陽逼上了梁山,恐怕現在不想出名都不行了…

爬了約莫半個小時的山,洪陽總算是來到了金秋山之頂。

此地面積頗為空曠,海拔也不高,四面八方都是楓葉樹,在這深秋的季節,一片片金黃色的楓葉随着微風掃蕩不斷掉落,景色着實是極其迷人。

洪陽到這裏的時候,周圍已經是有着不少人影,此時正簇擁在一堆設備中。顯而見之,這些人就是拍攝MV的導演組了。

洪陽看了兩眼,發現夜明月還沒來,轉身便走到了山頂邊緣,點上一支煙,一個人在這看風景了。

“嘿,景色還真不賴!”洪陽眯了眯眼。

“哎哎哎!幹什麽呢幹什麽呢?誰允許你在這抽煙的?你是誰啊你?站在山邊上的那男的,說你呢!”

正當洪陽享受着的時候,一道冷厲的叫罵聲,忽然是傳了過來。

洪陽愣了愣,轉頭望去,只見一個中年男人,正朝着這邊跑來,手裏還拿着一卷文件,看起來好像很生氣。

“你這家夥怎麽回事?好像不是我們劇組的人吧?你是怎麽到這來的?為什麽要在這抽煙?”男人來到洪陽面前,指着後者的鼻子,就是一頓責罵詢問。

“沒素質!”罵完後,男人還不忘狠狠的補充一句。

洪陽皺了皺眉頭,掐滅手中的煙蒂,看着那男人的眼神,也是稍稍冷冽了一些:“你罵誰沒素質?”

“這裏還有別人?”

張武掃了一眼四周,冷冷的說道:“了解我的人都知道,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就不準出現煙味!你小子,是誰帶你來的?怎麽一點都不懂事?”

“我是誰帶來的不重要。”

洪陽笑,眼神淡漠的看着那張武,道:“重要的是…你算是哪根蔥?現場不讓抽煙就不讓抽煙,好好說不行?你上來指着我的鼻子罵人,就顯得你很有素質了?”

言辭犀利,分毫不讓。

受委屈還要忍着,那不是洪陽的風格。

不遠處,那些劇組的人,聽到洪陽這一番話,紛紛是心頭一跳,看待後者的目光,也是産生了不少質變。

“這家夥,好牛氣啊!”

“導演也敢罵?他是不想幹了吧?”

“他是誰啊?你們誰認識嗎?”

“不認識,不過看起來好像有點眼熟,一下子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裏見過。”

“……”

在衆人竊竊私語的時候,張武已經氣壞了。

他臉色漲紅的望着洪陽,指着後者的手指,也是出現了顫抖,張了張嘴,竟是好幾次沒說上話來。

張武很生氣。

身為華夏頂尖的大導演,在娛樂圈,不管幕後幕前,他都是極其的受人尊敬,從來都是他指責別人的份,還從來沒有誰,敢這般不給面子的訓斥他!

“你…你小子居然敢說我沒素質?”

張武氣急敗壞的瞪着洪陽,好半晌,終于是将那巨他認為很霸氣的話給說了出來:“你給我滾,立刻!”

“不管你是誰叫來的,也不管你是目前還是幕後,總之一句話,華夏娛樂圈,已經沒有你小子的容身之地!”

“……”

旁人驚異,唏噓不已,對于張武說的這話,倒是一點都不敢懷疑真實性。

在華夏娛樂圈,張武就是有着這種能耐。

洪陽聽到這話則是有點懵,什麽鬼?這不講道理的家夥,還把他當成娛樂圈的人了?

洪陽正要說話。一道清冷中帶有些許怒意的聲音,卻是率先響了起來:“洪陽是我帶來的,也是我的男主角,剛剛,是誰說要他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