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2 章 談判失敗!

顏沖既然已經給了鬼舞辻無慘固定的時間和地點,讓他派人來接洽,又怎麽可能沒有防備?

他早就已經将自己的房間進行了改造,把兩臺紫外線消毒燈鑲嵌在了對角線的高處。

這東西不開啓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一對裝飾品,一點威脅性都沒有,甚至和屋裏面的布局結構還非常契合。

但它們一旦開啓,兩臺消毒燈的照射範圍交錯在一起,剛好能夠完美覆蓋整個房間。

在這間房裏跟鬼打架,顏沖就是無敵的!

顏沖讓童磨所坐的位置,也是經過精心研究的。

童磨坐在那裏,既沒法直接攻擊到顏沖,也沒辦法直接逃出房間。但這裏卻是整間屋子裏紫外光照射最強烈的地方。

被紫外光照射中了,童磨頓時感到了一種靈魂都要融化了的痛感。

他的反應也是非常的快,立刻從手中制造了兩面冰鏡,一前一後遮擋住了紫外線的照射,自己則快速地向門口跑去。

但是顏沖在這方面可以說是已經非常熟練了。

他一擡手,就是一道紅潔之箭。

這一次,他控制的不是童磨,而是外面的大門。

童磨畢竟是上弦之二,活了上千年的老妖精,誰知道他的力量會不會比顏沖更高?

萬一一個沒控住,那可就要出問題了。

但是大門不一樣,這大門是顏沖特意加固過的,還是反向安裝的。

只要關上,就會自動上鎖,從外面進來容易,但是想從裏面出去,非得用鑰匙打開不可。

童磨掙紮着快步來到了大門邊,咬牙撞了過去,然後他就被純鋼的大門彈了回來。

好尴尬啊!

童磨的冰鏡畢竟是用血鬼術制造的,不是真的鏡子,最怕的也是陽光。

雖然憑着他超強的精神力,也能勉強抵擋一下,但也不過就是多個幾秒罷了。

随着他這一次撞牆,他再也挺不住了,手裏的冰鏡立刻就碎掉了。

然後他整個人就陷入到了紫外線的密集輻射當中。

顏沖并沒想殺他,只是想看看上弦之二的本事。

眼看着童磨的身體已經化了一半了,顏沖連忙關閉了紫外線燈,給童磨留了一條活路。

他還是有點本事的,最起碼比毫無反抗能力的妓夫太郎強得太多了。

但顏沖還是要敲打他一下:“上弦之二也只有這樣的本事嗎?看來我要的費用确實有點多了。”

“你敢不用陷阱,跟我正面打一次嗎?”童磨的身體開始快速再生,他的面孔因為劇痛而出現了扭曲。

他一向不是一個靠蠻力取勝的人。

作為一個神棍,他早就已經磨滅了人類的情感,永遠能夠冷靜地分析問題。

但是這一次,他因為被顏沖埋伏,而出現了一系列諸如憤怒、恐懼、報複的負面心理。

而其中最令他感到氣憤的,不是顏沖的埋伏,而是顏沖的蔑視。

“好說,好說。”顏沖再次拉動了拉繩,把紫外線燈打開了。

“啊啊啊啊……”童磨的慘叫再次響徹顏沖的房間。

“我不是告訴過你們了嗎?這就是我的本領啊!”顏沖道,“一種可以量産的殺鬼小工具。只要我願意,随時可以普及開來。”

顏沖再次關閉了紫外線燈,看着屋子中間差點徹底消散的童磨。

“現在日本的人口是四千萬,刨除掉老弱病殘和不怕死的,就算四個人裏只有一個有需求的,也有一千萬人。”顏沖說道,“我的這套小工具這麽有效,一套只賣個一百兩銀子,不算貴吧?一千萬乘以一百,便是十億。因為有時間成本在裏面,所以我只要你們四億兩銀子。不算多吧?”

童磨只是比較冷靜,所以顯得比較聰明,并不代表他的數學夠好。

顏沖只是說了一道小學級別的算術題,他就想掰手指頭了。

可惜他的手指頭都已經融化了。

“你好像在騙我!”童磨說道。

“你好騙,但你身後的那個大人物,應該沒那麽好騙吧?你把消息實時地傳給他,他自然會去計算利弊。”顏沖道,“算不明白的話,打算盤總可以了吧?你不會是懷疑那位大人物不會用算盤吧?”

童磨:“!!!”

這可都是你說的,怎麽把髒水甩我身上了?

“我沒有答應你的權限!”童磨說道,“你讓我回去。答不答應你,下次我來的時候,自然就會揭曉。”

“那就是我跟他的事兒了。”顏沖回道,“作為信使的你,竟然試圖攻擊我。你已經走不了了。”

童磨的身體依然在再生,但是他現在的樣子已經充滿了狼狽,連腦袋上的帽子都掉了下來,露出了他頭上的一片血痕。

“你一點合作精神都沒有!”童磨吼道。

“你知道什麽叫做沒有合作精神嗎?”顏沖笑道。

眼看着童磨的身體康複了一些,顏沖就又拉下了拉繩,打開了紫外線燈。

一秒、兩秒,關閉。

顏沖看着好像是在折磨童磨,實際上,他已經開始進行實驗了。

上弦之六的妓夫太郎在紫外線燈之下,挺不過兩秒,而童磨哪怕只剩下半個身體,也足夠撐滿兩秒鐘。

完全體的時候,甚至能夠達到五秒鐘。

上弦之二如果有這樣的本事,那麽那麽上弦之一黑死牟的抵抗力就應該更強,甚至可能達到十秒鐘。

而如果敵人是鬼舞辻無慘的話,時間可能還得翻十倍。

普通消毒燈的紫外線的量還是不夠啊!

現在除了找到鬼舞辻無慘的位置之外,看起來還得有把他控制在光照之內一分鐘以上的能力。

但願以他們的智商和數學能力,暫時算不明白。

顏沖就有足夠的時間讓費斷鴻幫他采購大功率的紫外線燈了。

“在我的地盤,我說了算。”顏沖回道,“下次,請派個聰明點的信使過來。害怕的話,只派個小鬼就夠了。上弦鬼和普通鬼,在我眼裏,沒有任何區別。”

說完,顏沖就走了過去,拿出日輪刀,在童磨現有的身體上切割了一番,又砍成了只有一個腦袋。

接下來,他拿出了上次富岡義勇給他的那種特制的包裹,将童磨的腦袋裹了起來,防止他再生,然後帶着他的腦袋,出門了。

“通話,到此結束了。”顏沖說道。

第 441 章 :世界修複之戰

惡披着黑衣裳,他的身後站着無數殘缺的老人,那些老人像是樹上生長的腫瘤,它們與惡一同眺望着光束沖天的大地。

“終于到這一日了。”

惡輕輕地說。

他也不知道結局會是什麽樣,但他瞭望遠方,那些紅色的火焰裏,他似望見了十五億年前的往事。

天榜的周圍,也有許多皇城中響起了妖的咆哮,它們壓抑了太久太久,一經掙脫鎖鏈,便燃燒三魂七魄,打破囚籠徑直沖往了雲霄!

如今尚是深夜,所以這些沖天而去的妖氣便顯得尤為矚目。

惡仰起頭,望向了天空,它似能看見那盤桓在外的暗主,能看見它緩慢向世界滲透而來的模樣。

他知道,戰争才剛剛開始,真正的告別之日遠未到來,但他依舊擡起右臂,對着天空揮了揮手。

視線順着大地平移過去……

那些紅光中,妖怪姿态各異,面容上的神情卻是相似的。

他們都是五百年前的大妖,戰争失敗之後,聖人以殘力庇佑他們不死,于是它們被鎮壓在各個王朝的皇城之下,譬如趙國這樣的小國,鎮壓妖王甚至是他們立國的根本。

當初趙襄兒手中所持若非朱雀神國的鎮國之劍,她也不可能将紅尾老君殺死。

它們都曾是追逐自由的妖,在後來的故事裏,卻皆成了人人唾棄的魔。

昆侖神柱坍塌,自由之路斷絕……五百年枯燥而壓抑的歲月,足以改變太多的東西,它們中的大部分早已絕望,心如死灰地等待死亡的到來。

如今,時間像是倒流了五百年,它們再度來到了高處,來到了那道偉岸身影之旁。

“九頭蟲拜見聖人!”

“蛟魔王拜見聖人!”

“覆海尊者拜見聖人!”

“三首白蟒妖王拜見聖人!”

“……”

一個個聲音在蒼穹中響起,它們用力力氣嘶吼着,宣洩着,震耳欲聾。

大地随着它們的吼聲震顫,整個人間都聽到了他們的呼喊,當初的血與火跨越了五百年的歲月重現在了面前,那些不屈的目光依舊泛着鋒芒凜冽的顏色!

它們每個人都擁有很長的故事,那些故事許多都被歲月抹去,唯有活着的人還記得。

八十一城之外,九靈元聖的八張鬼面已被盡數摧毀,唯剩幽暗浮動的鬼火。

那柄擋住了無數致命攻擊的鐵傘亦是從中開裂,瀕臨破碎的邊緣。這頭威風凜凜的巨獅此刻更像是一座白骨大山,骨架中,撕裂的血肉死死包裹着什麽……那是一整個佛國,其中的人們看着蒼茫空闊的世界,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還以為自己置身于地獄之中。

白澤斬開虛空,亦有些狼狽地從中走出。

方才的破城一擊太過兇烈,哪怕是隐匿于萬千重的虛宇中亦未能完全躲過。

白澤看着九靈元聖,閉上了眼,輕聲嘆息。

遠處,依舊有光柱陸續亮起,向着長空中彙聚過去。

身處古煌的葉婵宮遙遙地眺望着遠處的火光,那雙澄澈的眼眸也像是被照亮的夜。

“我們要做什麽嗎?”司命來到師尊身邊,輕輕問道。

葉婵宮螓首輕搖,道:“他們的故事就由他們來書寫完成吧,無論結局如何,我們都會帶着他們的意志繼續下去。”

寧長久也立在那裏,他的瞳孔亦泛着金色,他可以看到那個從塵埃中掙出的身影,并與之對視着。

相顧無言。

時間隔了三千多年。

大聖的故事在當日已經講完,但他們都不滿意這個結局,于是故事仍在繼續。

西國中,趙襄兒亦穿着凰裙坐在雲端,遙遙地望着遠方,三千世界宛若巨大的泡沫,被這點微光點亮,泛着淡彩。

紅尾老君臨死前的話語在她識海中回蕩着:

“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我這樣的妖怪,我們被殺死、被鎮壓,可哪怕化為白骨,形神俱滅,也都等待着聖人的歸來,他從未騙過我們,五百年前沒有,從今往後一萬年也不會有!”

“從今往後一萬年啊……”

趙襄兒薄唇輕輕抿起,她伸出手,對着遠方揮了揮,便當是替當年的趙國之妖與聖人問好了。

少女将視線放到了更遠的地方。

那是星辰明亮之處。

西國中,大師姐與二師兄也眺望着那一幕的發生。

“若今後歷史回眸,這會被當作第三次獵國之戰的開端麽?”大師姐問。

“若歷史還能延續,那這将是嶄新時代的開始。”二師兄堅定道。

……

古靈宗,幽冥古國。

魚王跑到廚房裏,偷吃了一條魚,魚裏塞滿了辣椒,它吃了一口便辣得跳了起來。

動靜驚動了九幽,九幽來到門外,洋洋得意道:“哼,本殿下就是聰慧,知道你這笨貓又要偷吃,所以我提前一天就在魚肚子裏塞滿了辣椒!”

魚王很是生氣,怒道:“那你自己怎麽吃?!”

九幽一愣,發現好像自己也吃不了這麽辣,當時光顧着提防偷吃的貓了,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

魚王看着她有些呆的面容,不忍直視,用爪子捂住了臉,搖頭嘆息地離去:“你這損人不利己的丫頭,寧小齡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九幽不服氣道:“我能文能武,琴棋書畫樣樣……了解,哪像你,成天就知道睡大覺,人家白藏可比你可愛多了!”

魚王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口水,沖去了辣椒的味道,它看着九幽,道:“是啊,冥國自從換了個人治理,就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起來了。”

九幽冷哼道:“總之有我一份功,我要把你偷吃魚的醜态寫下來,讓其他貓引以為戒!”

魚王看着黑裙繁複的少女,也不再說話了,它回味着舌尖的肉味,然後向着幽冥殿外走去了。

九幽快步跟了上去,道:“哎,你想去哪裏呀?”

魚王道:“出去走走。”

九幽看着它有些松垮的背影,焦慮道:“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魚王道:“本王犯不着與你一個小姑娘生氣。”

九幽道:“誰是小姑娘啊,我都活了一千多歲了,真要比年紀,你怕是也比不過我!”

魚王感受着舌尖上萦繞的魚肉滋味,慨嘆道:“我也活了一千多歲了,一只貓能活這麽久,可真是努力啊。”

九幽忽然覺得,它今夜有點多愁善感。

魚王走出大殿:“我出去走走,嗯……只是走走,別驚擾冥君大人了。”

九幽輕輕哦了一聲,她最笨,不知該說什麽,只是道:“那你路上小心點哦。”

“好。”魚王答應。

九幽目送着它的遠去。

冥君是幽冥古國的君主,不可離開冥國,但魚王與九幽皆類似于神官天君,他們若是願意,是可以通過黑暗之海的舊址,離開古國的。

魚王悄悄地離開了古國。

它立在九幽殿外,立在橫崖的鐵索前,看着遠處沖天而去的光束,失神良久。

人在暮年時總喜歡回看一生,它也一樣。

這些年,它時常會夢見那條老魚,夢見那條漂滿死魚的河流,妖怪們的身影早已被它斬滅,它亦早已越過了那條暴雨污濁的河,但它一生最刻骨銘心的歲月,卻始終是留在那裏的。

它從未真正走出過那條河流。

此刻沒有暴雨,天空中星鬥分明,幽月湖風平浪靜。

它忽然想起了喻瑾。

于是它跑到木堂中,偷來了紙和筆,拟了一封信,叼在口中,去尋喻瑾住的屋子。

喻瑾當時住的屋子與寧小齡是挨着的。

魚王跳到了窗戶上,敲了敲窗。

不一會兒,窗戶打開的,打開窗戶的,是一張睡眼惺忪的陌生的臉。

“誰呀……”

新入門的女弟子向着窗外張望,什麽也沒有看見。

“是聽錯了麽?”

她咕哝一句,又掩上了窗。

草叢中的魚王松開了口中的信,任其墜落人間,獨自離去。

它孤獨地立在山崖上,晚風吹動它長長的毛發,它睜着瞳孔,遙望着太虛寰宇,好似獅子在眺望自己的國。

只能再活一百年了……

一百年于大妖而言不長,但對于大部分凡人來說,卻是一生了。

它本該再像平凡人一樣度過自己的百年。

但那樣的良夜又有何美呢?

作為一只暮年的貓,更當在暮年時燃燒咆哮啊……

魚王仰起頭,亦對着天空發出了怒吼,它不知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但它依舊義無反顧地沖了過去,一如當年擊潰那河流的堤壩一樣。

“幽冥古國谛聽,見過聖人!”

……

吶喊聲在天空中回蕩着,漫長的夜似乎永遠也不會。

聖人手持烏鐵神棍,飛上了層霄。

他的身側,已經聚攏了無數的妖,那些妖大都已是魂态,它們此刻燃燒的,是自己的生命。

柯問舟垂着劍,環視着他們,始終帶着微笑。

“老師,我快壓制不住身體裏的力量了。”柯問舟說。

他此刻的軀體上布滿了橫紋,似乎被風一吹就會四分五裂。

“我們很快就會離開的。”聖人平和地說,他伸出手點住柯問舟眉心,替他将一部分反撲的暗主之力壓了回去。

柯問舟咳嗽了兩聲,望着他,問:“我們要去哪裏?”

聖人回答:“我會帶你們去往我們的星星,那是我早已挑選好的星星。”

“我們的星星?”

“嗯,一顆死寂多年,失去了神明的星,我們将會在那裏以魂态建立嶄新的家園,但我無法保證,有多少妖能抵達那裏。”

大聖的回答在妖群中回蕩着。

他舉起神棍,對準了月亮。

轟得一聲裏,神棍陡然變長,沖天而去,最後籠罩在月亮上的塵埃也被擊潰,清輝灑下,雲天如銀。

與此同時,萬妖城中,女王發現她面前的星空圖似乎也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

她可以看見近處的星星了!

雖然那只是模糊的影像。

星海之中,似有一顆遙遠的星在召喚着他們,那是……

“天王星?”

萬妖女王脫口而出。

他們妖神殿組成四大天王,最初的原意本就是尋找傳說中的天王星,并借助星辰的力量繼續反抗。

但這麽多年過去了,大部分人早已對所謂的天王星不抱希望,唯有她依舊在固執地尋找。如今,這顆星星終于在天空中浮現了。

“走吧,去我們的新家。”萬妖女王抱緊了懷中的枯骨,輕輕念道。

懷中殘魂萦繞的骨輕輕動了,似是給予了最大的回應。

萬妖女王亦走出了妖神殿。

天将破曉之前,所有聽召而來的大妖都聚集在了八十一城的上空。

它們等這一刻等了太久,此刻都在等待聖人在最後的命令。

最後的指令下達以前,舉父閉上了眼,他的心神瞬間出竅,以超乎距離的速度來到了數十萬裏外的古煌。

舉父看着寧長久與葉婵宮,抱拳行禮。

寧長久與葉婵宮亦同時回禮。

“師父,長明的權柄恐怕無法歸還于你了。”舉父說。

“沒關系,火焰不在乎在哪裏燃燒。”寧長久回答。

舉父微笑着問:“那大聖的故事,我續寫得如何?”

寧長久肯定道:“注定會流芳萬古。”

舉父輕輕點頭,他看向了葉婵宮:

“計劃終于到這一步了。我可以撞破天空,暫時隔絕暗主的影響,但我也不知我能撐多久,師娘,想了這麽多年,關于世界的秘密,你想通了嗎?”

葉婵宮仰起頭,看着紫金冠黃金甲的人影,話語堅定:“我已想通,放心吧,你們留下的火焰絕不會斷絕,人類的歷史,将由我們繼續書寫下去!”

舉父終于徹底放心,他看着寧長久,道:“就差最後一個章回了,這一次,由我來講給你聽吧。”

說着,他的足下生出祥雲,大聖洪亮的嗓音在天空中響起。

“五百年過去了,大聖掙脫了枷鎖,翻開了五行山,将如來佛祖的咒語撕了個稀爛!

他沒有踏往西行之路,他重新披上了戰甲,喚回了神兵。他立在大地上,睜着火眼金睛,看着漫天神佛,雲上衆仙!他們注定會如五百年前那樣,再度為之戰栗,因為立在他們面前的,不是斂去了爪牙的鬥戰勝佛,而是……”

“齊——天——大——聖!”

舉父巨猿般嘶吼着。

他展開了神話形态,腳踩祥雲,手持着如意烏鐵神棍,化作一道長焰,向着神國之上沖殺過去!

這是他的故事,這是他最後的章回。

柯問舟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了釋然的微笑。

一切都還和五百年前一樣。

只是這一次,他不需要再斬去任何意識了。

他拎着燭龍的屍骨,随着萬妖一同向着上空沖去。

“燭龍撞天而死,陰火消隕,墜于塵土,其屍骨埋于大地之中……”

他輕輕念着五百年前讀到的那段歷史,南溟、北冥、雲國、古煌……人間種種都随着他一同遠去。

墟海與世界的隔閡被它們轉瞬沖破,隔閡處的流光溢彩亦被黑暗吞沒。

墟海中無數的吞靈者都被餘波瞬間殺死。

聖人繼續向前,他再度感受到了那股久違的力量,五百年前,他曾挑戰過它,終被鎮壓。

五百年後,他又來了。

若這是文明的劫難,那總該有頂天立地之人去支撐這份劫難,然後将其打得灰飛煙滅!

他感受到了暗主的存在,感受到了那無邊的黑影。

他不知道其他妖怪能不能于夾縫中逃出生天,但他知道,自己注定是一去不回的了。

暗主再度向他壓來了力量。

他的權柄齊天可以讓他在其餘神主的國主裏自由來往,卻無法與真正的暗主平齊。

但也無妨……

他要做的,只是将這座大山,暫時移開。

舉父的雙手觸及到了暗主,他的雙手連同着權柄之力被飛快腐蝕。

他目光堅忍,無視神魂的劇痛,于月光下咆哮着,将渾身上下所有的力氣壓上,以斷裂的雙臂為支撐,将那依附在氣層上的,恐怖的巨 物緩緩擡起。

這是暗主第一次被真正撬動。

它當然不會就這樣被殺死,但它與氣層的貼合卻不再牢固。

舉父的嘶吼聲在墟海中來來回回地激蕩。

過往登臨昆侖的畫面再度重來。

暗主依舊是不可戰勝的暗主,但人間已不再是必将毀滅的人間!

聖人的身邊,柯問舟也化虹而去,他舉着劍,直接奔往了暗主的內部。

舉父注視着他。

他們甚至沒來得及說什麽話。

古煌外,柳珺卓與柯問舟擁有同源的殘國之力,所以她将劍送入了身外身的心口。

此刻也一樣,他與暗主有着同源之力,就像水不會抵觸水的交融。

暗紅色的裂紋游走全身,柯問舟身軀炸裂,徹底死去之前,他将自己的最後一劍,送入了暗主的身軀裏!

暗主似受到了不輕的破損,龐大的身軀微微抽動。

舉父在怒吼中沖了出去,他展開了法天象地,以肩背将暗主緩緩頂起!

紫金冠漸漸失色,黃金甲漸漸失輝,他在氣層上盤腿坐下,如寺廟中那些金銅巨像一樣,他沒有了雙手,卻依舊做着合十的姿态。

若我成佛,那我必當普度衆生!

最後的話語在舉父的心頭回蕩。

氣層之上,他的血肉被消磨殆盡,所剩的白骨卻如鋼鐵般将他的輪廓撐起,接着,白骨中又充盈起了血肉,那不是真正的血肉,而是石頭……它逐漸化作了石佛!

暗主是前代文明的結晶,而他亦是前代文明的光輝之一,如今更是綻放出了嶄新的意義。

暗主想要将這座石佛殺滅,可那毀滅似的力量壓在他的身上,竟無法将這石頭立刻摧毀。

石佛的周身之側,是暗主也無法侵染的淨土。

因為石佛的隔絕,暗主與氣層也出現了一線裂縫。

其餘群妖從裂縫中飛過,有的被黑暗之力吞噬,有的卻真的飛了出去!

他們是宇宙中的螢火蟲,星星點點地散開,向着天王星的方向飛去,那是聖人很早之前為他們挑選的嶄新家園。

唯有聖人留在了原地。

他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死了也當回到石頭中去。

聖人白骨成佛!

……

石佛坐空如星辰高懸。

暗主被迫暫離了塵世,卻遠沒有死去。

它依舊在氣層之外,雖被撬動了,可仍然是無法戰勝的龐然大物。

劫灰從天空中散落下來,緩緩飄至人間,它比第一場大雪來得更早。

這一幕與五百年前似乎沒什麽不同。

他們或許取得了暫時的勝利,但誰也不敢說這是一場成功的戰争。

“這只是開端。”

葉婵宮立在劫灰之下,面對着整個天地,忽然緩緩開口:

“四千年時,仙廷初立,人間誕生了第一批古仙,彼時天地混亂,規則崩塌,古仙無須書寫天碑,便成為了雲端上的仙人。”

“其後世界又歷經了幾場劫難,終于邁入‘正軌’。”

“修道等級被一分為六:入玄、通仙、長命、紫庭、五道、傳說三境。每個境界之間都有鴻溝,而傳說三境,據說是當年古仙所達到的境界,但實際上,所謂的傳說三境,在力量上與五道并無太大差別。”

“之後數千年,無數修道者抵達五道巅峰,書寫天碑,想一窺傳說三境的奧秘。”

“但他們都死在了仙廷之中。”

葉婵宮這樣說着,仙廷中的白骨畫面再度在衆人面前浮現,累累的屍骨昭示着人類頂尖修士的弱小,暗主碾死他們好似碾死一只螞蟻。

“但人類從不弱小。”

葉婵宮的話語越來越堅定:“同樣,暗主也在懼怕着我們!”

“五千年了,我還活着,帝俊還活着,女娲、五帝、祝融、倉颉……最初的一批古仙,有許多活到了今日,他們是最強大的人類,他們沒有被暗主覆滅,而是堅毅地活到了今天。”

“我們都以為,第一批古仙的成就與修為不可複刻,但……為何不可呢?”

“那就是傳說三境啊,是傳說三境的頂點。”

“可為什麽,過去五道巅峰的飛升者都失敗了呢?”

葉婵宮話語頓了頓,她心中的猜想終于連在了一起,晨曦還未到來,當空的明月下,她終于将有關世界秘密的猜想說了出來:

“因為飛升者的境界是假的!他們根本沒有進入傳說三境,自始至終,大家都在五道之中罷了。”

陸嫁嫁與司命交換着目光,不解其意,寧長久皺起眉頭,似是想到了什麽,瞳孔驟縮。

“他們的境界之所以是假的,因為他們的天碑就是錯誤的!”

“天碑飛升是這個世界的規則,但自世界規則重建以來,所有人書寫的天碑都是錯誤的,錯誤的天碑如何創造出真正的飛升者呢?修道者被暗主殺死之時所具有的,只是五道之軀啊……”

可為什麽天碑會是錯誤的呢?

這個疑問在衆人心中生出。

寧長久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惡的故事。

惡的故事裏,所有登上睫臺的修道者,都沒有見過黑色,于是他們被魔王殺死了!

無論他們見過了多少顏色,沒有見過黑色,對他們而言,都是不完整的。

黑色……

寧長久忽然意識到,不管那個黑色象征的是什麽,但惡故事真正的含義,幾乎是寫在他們面前的:

這個世界是不完整的!永遠不要放棄對真實的找尋。

劫灰中,葉婵宮繼續開口,将她的猜想盡數說出:“天碑之所以錯誤,是因為世界本身就是錯的。錯誤的天碑在錯誤的世界裏,所以才顯得仿佛正确。”

“五千年前的塵世與如今的,已經不是一個世界了。暗主降臨之後,世界的法則在不經意間被修改了,于是世界的規則錯了,于是所有人的天碑都錯了,錯誤的天碑創造不出真正的飛升者,人類永遠被困在了這片蒼穹之下。”

“這裏早就不是人間了。”

“某種意義上,這裏已經成為了……暗主的神國!”

他們都置身在暗主的神國中。

“擊敗暗主的道路只有一條。”

“我們必須修正這個世界,我們要書寫出正确的天碑,創造出真正的飛升者!”

“等有一日,千千萬萬的巅峰人類齊齊劍指長空,屆時,我們才有真正與暗主對抗,并将之驅逐的資格。”

葉婵宮立在古煌之上,她是五千年前唯一真正活到今天的人,世界規則改變時,她吞食了火種,于月囚沉眠。

所以,她是唯一還見過真實世界的人!

她是文明最後的希望……

她對着整個世界,也對着世界之上的存在宣告:

“第二次獵國之戰結束,世界修複之戰,開啓!”

……

(第五卷《白骨成聖碎青霄》 完)

……

(今天恰好是神國更新一周年!)

第 442 章 ?刺殺、膽小鬼(求訂閱)

阿若将那個卷軸交給了繩樹,并且稍稍叮囑了他幾句之後,随即離開。而等她返回了自己的住所,推開門的時候,接着就發現了門口的地面上擺放着一封簡信。

她彎腰,将那張對折在一起紙張撿了起來,而後緊閉大門,确認周圍沒有任何異樣之後,這才将其展開。

然而這張紙上卻一個字都沒有寫,只有一個句號被印在了紙張的正中央。

阿若楞了一下,接着才反應了過來……這倒是很有對方的風格。

信很簡單,可信息已經充分的傳達過來了,而且那是個好消息,她笑了笑,然後将手中的紙張燃盡。

做完了這些之後,阿若把身上的私服換下,換上了更居家一些的衣服,而她的視線卻停留在了挂在一面牆上的忍者制式服裝……此時的木葉忍者裝備還不是後來的那種馬甲,而是灰色金屬制的前後雙面“板甲”加金屬護臂。

當然了,僅僅是板甲的形制,并沒有真正的板甲那種厚度。無論如何,忍者的裝備還是需要考慮輕便性的。

不過裝備的性能如何,本來是一件跟阿若無關的事情,那服裝只是挂在了她的房間裏,然而她卻從來沒有機會把它穿出門過。

…………

得到了羽生指示的漩渦紫蔻,立刻去着手安排那件事去了,數日之後,她向着羽生彙報了事情的進展。

其實也不用進行什麽詳細的彙報,反正總的來說也不過只是會得到一句“她辦事、他放心”的形容而已。

“總的來說,就是先讓偏老弱的漩渦忍者退出一線序列,同時安排同樣數量年幼的适齡孩子進入忍者學校進行增補,這樣我們削減忍者數量的意圖就不會那麽明顯。

然而我們的那些進入忍者學校的孩子,其中的絕大部分都不可能畢業成為合格的下忍……他們只會被認為無才能,然後被中途退學。”

漩渦紫蔻向着羽生說明了第一步她會如何去做,而如果按照她的說法去做的話,那确實不會引起什麽問題……執行起來也沒什麽難度,讓幾個孩子畢不了業,漩渦一族肯定是很簡單就做到這種事情。

“計劃……倒是沒什麽問題,不過那些孩子是不是慘了點,小學肄業,說出去也不好聽啊。”

紫蔻的計劃還是偏柔和的,所以羽生大致上表示了認可,就是覺得那些去上小學然後畢不了業的孩子們好像蠻可憐的。

“短時間內哪有什麽完美的做法,要不羽生大人幫忙提出一個更合理的建議?”

“不不,你的計劃就很完美,按那個去做就可以了。”羽生趕緊修改了自己的說法,他自己就盡量別費那個腦子了。

漩渦紫蔻翻了翻白眼,不過沒有再說些什麽了……她對羽生沒什麽不滿的,盡管羽生好像從來不在意影流的具體事務,然而那也是不需要他去特別關注的方面,紫蔻自認那些瑣事自己就能夠處理的很好。

羽生的價值在于他的眼光,比如他能提出暗中削減漩渦忍者的安排,這就能證明他是合格甚至優秀的組織負責人了,盡管他的做法好像在損害木葉的利益——領導負責提出正确的方針大略,而部下們負責執行上面的意志,這就是所謂的分工。

不過羽生到底還得算是一個有良心的人,把所有的工作全甩給紫蔻去幹,他心中還是免不了會有些小愧疚的。

工作方面,好吧,羽生确實幫不上什麽忙,紫蔻已經把一切處理的井井有條了。

在影流,甚至如果漩渦紫蔻有心的話,她瞬間就能把羽生架空,然後“揭竿起義”……不對,好像羽生從這個組織成立沒多久之後,就已經處于被架空的狀态了,而且他還是主動“被架空”的。

工作方面羽生并不需要顯示自己的存在感,那不是在幫忙,而是在添亂。所以為了表示自己并不是一個“牌位”或者“甩手掌櫃”,羽生決定跟三代火影這樣的大老板學習先進的管理經驗……身為領導,要适時關心員工們工作之外的狀況。

“咳,紫蔻,工作方面的事情先放一邊,這件事就按你說的去做……最近你其他的方面覺得怎麽樣,有沒有什麽計劃?”

“其他方面?”紫蔻并不理解羽生到底在說什麽。

“主要是工作之外的個人感情和家庭生活之類的事情,一直以來你好像都是一個人,難道以後也要一直一個人下去麽?”

坦白說,羽生沒學到精髓,幹幹巴巴的……

首先形象上就不對,三代老爺爺多麽和藹可親。

原來是這樣的事情嗎,紫蔻挺直了腰身,臉上的表情也稍稍嚴肅了一些,她用一種非常特別又幹淨的眼神直視着羽生,“羽生大人,我從很小的時候就跟在水戶大人的身邊,而那時候水戶大人就已經處于半隐居的狀态了,所以長久以來我接觸的人并不多……

直到影流成立,漩渦一族遷移來到木葉,這種情況才得到了改觀。

不過這之後我就陷入了忙碌的工作之中了。

所以如果羽生大人關心我個人感情方面的事情的話,倒也不是說絕對沒有,只不過……毫無疑問,羽生大人不管是對于漩渦一族而言,還是對于我個人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一個人。

實際來說,跟我相處時間最多的人應該就是羽生大人了。

實力、經歷或者作為與成就方面不用多說,除了有些怠惰之外,羽生大人的性格也很不錯,臉也挺合适,所以你是一個很有魅……”

“那什麽,我突然想起來有點急事需要處理,這件事情随後我們再聊。”

這些話,以及紫蔻此時的眼神,羽生覺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了,他立刻站起身來,匆匆交代一句,然後拔腿就跑。

學禿嚕了,差點把自己搭進去。

鬼知道漩渦紫蔻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然而不管真假,她這話肯定是會死人的。

紫蔻吓跑了影流之主,只是失笑一聲,接着她開始幫羽生整理他桌子上堆放的亂七八糟的材料。

收拾着這些東西,她的動作卻突然為之一頓。

随後紫蔻搖了搖頭,驅逐了腦袋裏雜亂的情緒,接着流暢的把一切都重新收拾好……她還有對影流、對漩渦都非常重要的工作要處理呢。

…………

落荒而逃的羽生,在木葉随意的轉了好幾圈,這才施施然往家裏趕。

并且他詛咒發誓,要是以後自己再學着給人灌雞湯,那他就是條狗……灌死自己了怎麽辦?

木葉真是一個遍地危險的地方,平素根本就不知道哪一句話就能招來致命的威脅——羽生自認為得到了這樣的經驗教訓,然而實際上他對此認識的還不夠深刻。

直到他回到了溫泉街。

夜色已經開始降臨,這時候溫泉街這邊反而開始熙熙攘攘了起來。這裏畢竟是木葉知名景點,每天的某些時段都會人流量大增。

這個時候,羽生正在思考的是回家喂貓以及喂老婆的每日任務,不過今天必須要控制好情緒,不能露出端倪來,否則最少也得是個骨折。

甚至會軟組織挫傷。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雙銳利的眼睛已經盯上了他。

外表不張但異常致命的鋒刃,被穩穩地指向了羽生……

所謂的忍者生活,并不太好概括,然而忍者的日常與險惡的殺戮終究是分不開的。

上一秒是日常,下一秒就是殺戮。

第 430 章 最強的大尊

雲霄三姐妹一個個怒氣沖沖,誓要為趙公明報仇。雲霄一揚手中的金蛟剪:“劉辛,可敢于我一戰?”

劉辛哈哈一笑:“戰又何妨,只不過素聞三霄娘娘一向遠避凡塵,清心修道,莫要卷入這場是非,最後身敗名裂才好。”

三姐妹不由一愣,那天幾位大尊公告天下,她們也得知神魔大戰之事,現在想來,只怕也難以獨善其身,卷入其中。想起封神大戰之時,三姐妹出山,雖然只是一時義氣,但是無形中也在幫助截教,這樣的事情,難道又要重演。

這時候,劉辛身後閃出無當聖母,向雲霄三姐妹道:“三位姐姐,無當聖母有禮,如今天下大亂,賢者獨善其身,三位還是回碧霞宮清修為好。”

雲霄三姐妹也聽過無當聖母的名頭,知道今日也讨不到好處。最主要的是,三姐妹實在不想轉入這場是非。于是,雲霄向劉辛說道:“此事絕不能善罷甘休,等神魔大戰結束之後,如果閣下還能僥幸活着,我等再來讨教。”

說完,又轉向小青:“你既然是三霄洞弟子,如何還與他們混在一起,随我回碧霞宮,閉門思過。”

她口氣雖然嚴厲,但是心中對小青已經有了幾分喜歡,準備帶回去,叫她繼承三姐妹的衣缽。

小青連連搖頭:“三位娘娘,小青雖然出身三霄洞,但是轉生之後,一直是劉大哥照顧,恕晚輩不能從命。”

雲霄哼了一聲,随後,劉辛就感覺到六道冷漠的目光齊刷刷向自己射來。劉辛不由揉揉鼻子,坦然面對。大概在三姐妹眼中,自己有大灰狼的嫌疑。不過,劉辛立身最正,也不屑争辯。

三姐妹一向潔身自好,不想再卷入神魔大戰,所以這才罷手。只見碧霄向天上一招,一架天車滾滾而來。前面牽引的,竟然是三只彩鳳,三姐妹飄上天車,迅速消失在天際。

無當聖母這才長出一口氣:“不戰最好,這三姐妹的修為,比文殊普賢之流,還要高一些。而且,金蛟剪和混元金鬥,威力都極為巨大。”

天蓬嘟囔道:“我看這兩件法寶也稀松平常,老大沒費多大勁,就把它們搶過來。”

“法寶也要看誰來使用。這兩樣法寶,是雲霄三姐妹煉制,使用起來,威力比剛要何止要大上十倍。否則,當年十二大弟子,怎麽能栽到她們手中。”

“這三個婆娘如此厲害,以後莫要碰到才好。”天蓬也不禁有些後怕。

劉辛淡淡一笑:“依我看來,以後難免還要碰面,這樣的好機會,昆侖是一定要利用的。不用管他,要是戰事一起,比三霄娘娘厲害的人物,大概還有許多。兵來将擋,現在談論,都為時過早。”

他隐隐覺得,這事絕不會如此輕易的就解決,三霄娘娘和昆侖雖然有摩擦,但是,現在同時與劉辛有仇,根據仇人的仇人是朋友的理論,難免不會被昆侖的人扇動。更何況,昆侖的何足道是很善于煽風點火的。

劉辛所料果然不差,就在三霄娘娘轉回碧霞宮之後,立刻就收到一個人的傳音:“雲霄、碧霄、瓊霄,你等三人速速趕往昆侖派駐地,如今神魔大戰在即,你等也出一分力吧。”

三人也只好恭恭敬敬地答應,然後嘆息一聲,收拾利落,将碧霞宮封起,架着天車離去。因為傳訊的這個人,她們無論如何也惹不起,而且,當年還多少受過一些恩惠。

不說三霄娘娘,單表劉辛等人,殺了趙公明之後,立刻也分頭行動:天蓬和黑霸天等人回轉龍宮,血劍要回清涼山,劉辛則和無當聖母另有要事,青霞則默默地跟在劉辛身後,劉辛也不忍心将她趕回清涼山,索性就叫她随行。

看到衆人都陸續離開,劉辛向無當聖母道:“聖母,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有何時差遣。”

無當聖母臉上露出笑意:“當年在山河社稷圖裏面的時候,我受女娲娘娘的點化,轉修巫族的功法,現在,也可以勉強算作巫族的一員,對巫族的情況也了解一些。劉辛,你可知道,在我們巫族的幾位大尊之中,實力最強悍的是哪一位?”

劉辛呵呵一笑:“我接觸到的幾位各有所長,難以判定高下。”

“非也,巫族中戰力最強的是蚩尤大尊,只可惜,當年的第一次神魔大戰,他被其他極為大尊聯合斬殺,只有一絲神念逃離。”無當聖母望着劉辛,目光中充滿慈愛,看來,她受女娲娘娘的影響比較大,舉手投足之間,有女娲娘娘的影子。

“那也就是說,蚩尤大尊還活着?”劉辛也知道,蚩尤就是上一代巫族的戰神,單兵作戰能力,超過任何一個大尊。只是巫族當時似乎也不大和睦,被人家各個擊破,才落的現在的下場。

“這些,也都是女娲娘娘傳音給我的。劉辛,你修煉的也是巫族戰神的功法,所以,現在只有你,能徹底解救蚩尤大尊。”

“我明白了,在人間界小北極的綠洲上的那個神秘人,就是蚩尤大尊。”劉辛也恍然大悟,或許,這件事從一開始,就命運注定。

在初入那個綠洲的時候,就是對我的入門的考驗,然後,解救出共工,傳授的混沌心經,更是只有巫族戰神才修煉的功法。看來,自己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大概早就在人家的意料之中。

雖然心中有點對巫族這種霸道的做法憤憤不平,但是已經上了賊船,劉辛也絕不會後悔,于是向無當聖母問道:“為什麽是現在?”

“女娲娘娘傳訊說,只有當你徹底将體內的仙力轉化成混沌之力之後,才可以救出蚩尤大尊。我看。祝融大尊上次見到你的時候,眼睛一亮,應該也是想到這一點。總之,這件事是着落到你的頭上,陶冶逃不掉。”無當聖母的眼中滿是笑意。

“現在就出發吧,怎麽說我現在也是巫族的一員,總不好袖手旁觀吧。”劉辛索性想開了,這件事沒有什麽壞處,蚩尤大尊要真是那麽厲害,絕對像核武器一樣,具有強大的震懾力。

“我們還要去女娲娘娘那裏,叫她送我們去人間界。”無當聖母現在還沒有辦法破碎時空,她能回到仙界,都是女娲娘娘召喚而來。

“不用麻煩女娲娘娘了吧,我的金梭也能勉強湊合用。”劉辛想早點把這件事辦完,畢竟以後會越來越忙碌,抓緊時間最好。

無當聖母有些擔心:“能成嗎,穿越空間可不容易啊。”

“應該沒問題,上一次我已經去了一次。”劉辛很有把握地說道,畢竟已經有過成功的先例,而且,現在自己的修為又有精進。

“好,咱們馬上就出發。”無當聖母顯得很興奮。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飄渺的聲音傳來:“你們幾個小輩,竟然妄圖逆天行事,還是放下這個念頭吧,否則必遭天譴。”

劉辛的心頭一凜:元始天尊的聲音,看來,我還真成了重點照顧的對象。這種被大尊盯住的感覺,實在不大美妙。

“元始天尊,這事是我們巫族的家裏事,你一個外人,也就別跟着摻和,難道,你還想出手阻攔我們不成?”劉辛明知元始天尊不會出手,所以膽氣也不由一壯。

“我當然不會出手,可是,有人會出手。”元始天尊的聲音中透出一絲得意。随後,劉辛就感覺到幾股強大的波動向這邊湧來,轉瞬之間,三個人影就出現在劉辛身邊。

暗罵一聲卑鄙,劉辛臉色卻如平常一樣沉靜:“文殊菩薩、普賢菩薩,二位別來無恙?還有這位,恕我眼拙,不知是何方高人?”

來的三人,有文殊普賢這對老搭檔,另外一位,則是道家打扮,相貌奇醜,面目猙獰,龐眉文額,朱頂綠睛,隆準方頤,目有三角,伏犀貫頂,垂手過膝,比惡鬼還兇惡三分,望之令人生畏。

“吾乃張天師是也!”那道人的嗓音十分洪亮,聲如雷鳴,極有威勢。

劉辛暗叫不妙:文殊普賢二人,估計我們就不是敵手,而且,普賢現在跟好人一樣,大概是元始天尊出手,将他的傷勢複原。如今又冒出一個張天師,看樣子也不大好惹,這仗怎麽打,還是及早脫身為妙。

一邊思量對策,口中一邊打着哈哈:“普賢菩薩,恭喜恭喜,能在生死卷下安然無恙,您大概是第一人。”

普賢臉上也現出一絲恨意:在蓬萊島被張果老算計,是他平生少有的幾次敗績之一。而且若非文殊機敏,及時用金蓮解救,還真難逃劫數。繞是如此,在回到玉虛宮之後,元始天尊也是大費周折,這才使他複原。劉辛一見面就舊事重提,多少有些揭傷疤的嫌疑。

文殊菩薩則悄悄給他傳音:“莫要上當,這個小滑頭想要借機開溜,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将他留住。”

說話間,只見劉辛揚手祭起黑漆漆的一物,向三人當頭罩下,然後,向無當聖母和小青道:“走!”

第 441 章 誤傷無算

解語娘子孤注一擲的“梭哈”,打的酆無常踉跄飛出了十幾米遠,差點兒掉進“驚”門裏!

要是真的掉進“驚”門之內,那他再高的身份,也得像“屁”一樣被從八卦太極演武臺上給“崩”出來!人家解語娘子,是看準位置和角度打的!不僅傷害程度有,技術含量也在線!

酆無常氣得丹田翻滾,後背心一陣陣撕裂的劇痛,又差點兒掉進“驚”門之內,胸中的惱火簡直要“炸缸”了!

剛加之……傷的是中樞要害,不能馬上運氣,不然的話,容易經脈逆轉,走火入魔,只得穩住陣腳,縱身一躍,躲避解語娘子的鋒芒。

解語娘子見一招得手,傷得對方不輕,只是老家夥功底太厚,沒給他拍進“驚”門之內,功敗垂成,心裏也是有些急躁!趕緊揮動嬌小的拳頭,一招“梅花驚雨拳”,狠狠的再次朝酆無常的“傷口”處砸将過去!要趁着老年人反應遲鈍,立足未穩,再送其一程!

然而……當她的胳膊蓄力擡起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解語娘子只感覺……從掌部開始,沿着手腕,胳膊,肘關節,肩關節,整條手臂開始迅速的“冰”化,就像是澆灌了液氮一般,頃刻間變成了“實心兒”的……沒有生命的“死物”!

這恐怖的冰化過程極快!不到一兩秒的時間,整個芳華絕代的解語娘子,就被凍成了一座冰雕,從自己的飛行馭器上栽了下來,摔落掉地,砸得稀碎!情形慘不忍睹!

“我的天!殺人了!”

“是啊……出人命了!”

“解語娘子死的好慘!”

…….

滿廣場的人都唏噓震撼,後背發冷,出人命了!這…..這不是切磋比武會麽?怎麽還有殺人一說?方才還沉魚落雁的解語娘子,頃刻間……就變成了一堆齑粉冰渣渣,其視覺效果極為恐怖震撼!就跟…..就跟人類的冰葬一般!

那些冰渣因為太過細碎,在常溫的環境中迅速融化,留下來的……是一灘灘血肉模糊的肉糜,連骨頭都碎成了沫,簡直比餃子餡還要慘!根本看不出任何“人類”的輪廓了!

整個北冥廣場瞬間噤若寒蟬,大家面面相觑,都擡臉看向站在碧海金玉臺上的八方海武聖!

“老武聖!寒冰系的人殺人了!”

“是啊!解語娘子,是我們請來的貴賓,這出了人命了,這可怎麽說?”

“老武聖,您和我們武神要替解語娘子找回公道啊!”

…….

下面禦海系的弟子們叽叽喳喳的叫喚着,都為這解語娘子鳴不平!

要說這解語娘子,乃是一介至善至美的散修野仙,幾千年來,度人救世,答疑解惑,如真菩薩一般。多少對生活絕望,積郁求死之輩,都在解語娘子的開導下,茅塞頓開,重新對人生充滿了信心!她的道場九江梅花嶺,更是一處人間的天堂,再想不開的人,只要進去住上一段時間,都會心思純淨,如同赤子!大惡之人,也會生出善念來!

這麽美好的一位仙姑,居然死的這麽慘!怎能不讓人心生痛惜和憐憫?

但人群中,也有另一種聲音,這些人基本都是寒冰系的,還有部分騰洋系的門人。

“不能算是殺人吧?我們明明看見…….是解語娘子在打人!”

“對呀!雖然……這解語娘子死的凄慘可憐,但明明是她先耍詐,然後背後偷襲酆無常,在場的各位,誰也沒見到酆無常動手吧?”

“應該是酆無常前輩的無常冥氣在發威,據說…..這是寒冰系的至高絕學,若是水五行抗性不到玄冥期的人,一旦被寒毒侵染,頃刻間就會被凍成冰渣!”

“那要這麽說……真不能算是酆無常出手過重,說句不恭敬的話,是解語娘子自己找死,我記得…….方才在登臺前,酆無常前輩就還警告過她,不要讓她以卵碰石,結果這花仙娘子不聽啊!非要上臺比劃比劃,她明明是木屬性的修者…….”

…….

下面七嘴八舌,一片叨叨聲,八方海武聖“咳咳”的咳嗽了兩嗓子,人群又再次安靜了下來!

“呃呃呃……無量天尊!”八方海武聖沉吟道:“比武切磋,本是互相學習,共同進步的日常試煉,不想弄出人命來,真是可惜可嘆!然!經過吾等諸位王神商議,認為此一事,不能怪寒魄宗九幽派之酆無常!”

此語一出,衆皆噓聲嘩然。

“自古以來,打架無好手,罵人無好口,切磋比武之事,本就存在一定風險!且……解語娘子偷襲在前,酆無常完全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自身護體神功傷了解語娘子,若是在正常的較量中,斷然不會如此結局!這……也就講不清說不起了!故而……寡人在此申明,但凡比武試煉的弟子,定要千般的小心,萬分謹慎,莫要試探對方底線,不然……弄出悲劇來,大家都不好收場!”八方海武聖沉吟道。

公允的來講,八方海武聖的話,一定毛病沒有!确實如此!若是真正的單打獨鬥,酆無常決然不會要了解語娘子的命!即使有無常冥氣護體,也會收斂一些。

但在應激挨打的情況下,這就不好說了,誰讓解語娘子手欠呢?她也沒料到,這老無常鬼,純粹一頭冰刺猬!還有這麽一手,直接要了自己的命!

這但凡物質之屬,溫度越低,也就越硬,同時也越脆!比如鋼鐵,倘若溫度低至零下200度,那脆得就跟玻璃一樣,一敲就碎!人類的冰葬原理亦是如此!故而……這解語娘子,才會碎的如此慘,如此散!

雖然……解語娘子的死,并沒影響酆無常的比賽進程,但這老家夥也受了一定的內傷,好歹也是金丹靈尊中期的高手,孤注一擲的玩命一擊,殺傷力也差不多能趕上後期的了!老無常鬼站在太極演武臺上,一個勁的咽着,防止血再吐出來!他雖然是贏了,但這贏的……也太窩囊了!

潔白的無常長衫上,沾滿了碎碎點點的血點子,像是解語娘子的靈魂在詛咒他!就算身死,也要争這口氣!

可嘆解語娘子,這輩子勸說了無數欲亡命之人,結果自己臨了臨了,卻死在了任性不服氣的脾氣下。真是度天,度人,難度己!

寒冰系經此一役,實力大減!這兩場一輸一贏都極不光彩!輸的那一方,不但人輸了,面子也丢了!一個勁的窮叫喚,暴露了極低的情商!而贏的這一方,雖然贏了,但那是在實力絕對優勢的前提下,被一名小女子玩的團團轉,跟傻子一樣,顯露了智商的短板!

至于其他八座太極演武島上的比試,則顯得正常了許多,半個時辰過去後,也紛紛的分出了輸贏來!因為這場比武,本來就不是嚴格按照實力均衡來劃分的!有一定淘汰的目的,重在參與,故而……很快将一大批技不如人之輩,篩選了下來!

比如禦海系北冥宗的紫靈上人,對陣寒冰系晶魂宗至尊幽冥派的海閻王,兩人都是金丹靈尊後期的高手,又是明合暗争的兩大陣營中的人,原本也應該是看點之一,但交手沒幾下,這紫靈上人就自己先承認輸了,然後恭敬的一抱拳施禮,跳出了圈外。

原本這紫靈上人也不弱,要說打海閻王,不該是如此的局面,兩人基本上五五開的實力對比,但紫靈上人把自己的三根兒尾巴給“兒子”了,這就衰弱了許多,真正的實力,落得連金丹靈尊中期都不如,頂多就是比初期的高手強一些。

在這種情況下,你怎麽和人家海閻王打?就連今天來參加盛會,也是提前做了一些“化妝”修飾的,防止別人看出來自己跟以前已經大不一樣了!

原本她想着,明兒會很快回來的,結果……這麽長時間過去了,這孩子杳無音訊,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連北冥大會這麽重要的節日也能錯過。

自古識時務者為俊傑,不上臺比武,顯得自己對宗派不忠誠,關鍵大事面前,當了逃兵。可上臺比武,也要量力而行,不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故而紫靈上人有節有制!打幾下,見火候不對,趕緊撤,搞得海閻王想下狠手,也沒機會下了!

巨來道長大戰土脈艮元系,山魂宗,山岳派派主,五岳老人歐陽鐘期!

這一場可謂精彩絕倫!巨來…..作為北冥宗的主事大弟子,雖然…….實力方面照人家靈珠兒是差一些,但絕對不是一般的金丹靈尊後期可比的!和艮元系的這位白胡子老頭,直打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兩人都是深通玄理奧妙的老者,太極演武島上的那些機關“花活兒”自然奈何不了他們,俱是酣暢淋漓的施展功法,天河崩裂,大地撕毀,海嘯與地震,蒼水與浩方兩種元素偉力,瘋狂交織碰撞着,猶如洪荒初劈,開天辟地之初,引得臺下弟子們紛紛叫好!

他們何曾見過派主級別的高手們,如此威猛的放招兒,真是大開了眼界,過足了眼瘾!

雖是土克水,但在層層疊嶂的峰嶺阻隔間,北鬥派的大海無量,浩瀚如天河倒墜,直接橫掃玄黃,連整座大山都給拔了出來!

天地間一片蒼茫混沌,星辰碎裂,造化無光!代表着水脈守護神的七位星宿,鬥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虛日鼠,危月燕,室火豬,壁水貐也被召喚了出來,在北鬥七星,天樞、天璇、天玑、天權、玉衡、開陽、搖光的映襯拱衛下,連環交織,變幻錯位,一環套一環,一招變兩招,兩招變四招,層出不窮,花樣疊出!真令人眼花缭亂,目不暇接!

按理說……獸修之屬,并非人類大能,是不能召喚天上星宿的!但北鬥派的巨來道長,丹元所存的水元真氣太過雄厚,如同銀河一般,連帶着……制造出了神明在天,星宿來助的“假象”!這才是原汁原味,正宗的大海無量!遠非哈拉道長,還有墨墨能夠想象的!

墨墨一直以為,北鬥派的武功,太過強調範圍攻擊,不注重實際的一招一式,這在對方也是範圍攻擊的高手的情況下,就無法克敵制勝,突展優勢了。實際上……是對北鬥派功法的一種誤解。當你某一方面的技能發揮到極致的時候,那威力……根本就不會給敵人任何喘息的時間,就如同海水窒息淹死一般,哪裏還給你單打獨鬥,比拼招式武功的機會?

巨來道長絢麗的功法,打的太出彩!引得金玉天上觀戰的諸位王神也贊聲連連!八方海武聖沖北冥武神豎起了大拇指說道:“武神殿下,有此愛徒,真是令人羨慕之至啊!”

雙方掐了足足上百個回合,沒有分出勝負來,最後……五岳老人歐陽中期,直接跳出圈外喊停!

第 429 章 覓寶

第四百章二十五章 覓寶

在青銅石臺後方的地面上,零散地擺放着七個四四方方的漆木箱子,上面貼着的符,還都完好無損。!

很顯然,冷焰老祖之前兩次盜取功法,頗為倉促,都沒有多餘時間來偷取裏面的東西。

韓立目光四下一掃後,擡步走上前去,手掌青光亮起,在其中一個箱子表面一抹,貼在其上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符,就如朽木一般化成了齑粉。

他單手一揚的打開木箱蓋子,目光只是一掃,嘴角就立即勾起了一抹笑意。

只見箱子裏,整整齊齊地碼放着一層層巴掌大小的天藍色晶石,足足有百餘塊之多,赫然正是蘊含着極為精純星光之力的天星石。

有如此充沛的天星石提供,之後修煉大周天星元功自然是事半功倍。

韓立輕吸了口氣,按捺住心中喜悅,将剩餘所有木箱全都打開,結果發現居然無一例外,裏面盛放的全部都是天星石,總共數量足足有将近一千塊之多。

他手掌一揮,毫不客氣的将這些木箱全都裝入了手腕的儲物镯內,再打量了一下整個後殿,發現裏面的确已經再無他物之後,這才轉身出了暗門,朝前殿走去。

走過此前的那架巨大屏風時,韓立忽然眉梢一動,停下了腳步。

他擡起頭,雙目望着其上的夜幕星空,心中突然升起一種奇異感應,略一沉吟後,于是便一手按在屏風之上,将之也收了起來。

而後,他便大步走到冷焰老祖身旁,一把拉開殿門走了出去,全程沒有看他一眼。

剛一出去,就看見陸雨晴一臉焦急之色的迎了上來。

“柳……韓大哥,你們可算出來了……”陸雨晴連忙說道。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韓立蹙眉問道。

“從剛才起,廣場那邊就不斷有各色光芒閃現,動靜大得驚人。”陸雨晴指着白石廣場的方向,說道。

其話音剛落,那邊就傳來“轟隆”一聲巨響,随即便有一道赤紅光柱沖天而起。

“看來是血寒那夥人已經在破陣了,我們要趕緊離開了。”韓立朝那邊看了一眼,說道。

“我們已經完全偏離了原來的路徑,我的地圖标注的區域有限。現在我們該怎麽才能找回去?”陸雨晴有些憂心問道。

韓立聞言,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身形一躍飛至高空中,朝着大殿後方眺望了片刻,才重新落回了地面。

“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你進入此處,所為的也不過是機緣二字,後山那邊還有不少宮殿閣樓,你未必就沒有收獲。”韓立看着對方,緩緩說道。

“這……好吧。”陸雨晴微微一怔,有些遲疑的應道。

“韓道友,接下來的路途,我能否繼續跟着你們?”這時,冷焰老祖從大殿內走了出來,神色有些不安的開口問道。

“之前大殿內的事情我已經不想與你計較了,道友可莫要得寸進尺。接下來的路途我們還是分道揚镳,各走各路的好。”韓立面無表情,語氣冷淡的說道。

兩人正說話間,廣場那邊又傳來一陣轟鳴,兩道光柱飛入了高空。

“韓道友,我已經不奢求那下半部大周天星元功法了,你能否念及靈寰界的那點香火情,帶上我一起走?若是我一人留在此處,出不出得了秘境不說,一旦遇上血寒那些人,我就必死無疑了。”冷焰老祖自知理虧,也不辯駁,請求道。

韓立聞言,面露沉吟之色,默然半晌後,開口說道:“我只帶你離開這片區域,等到了別處,你便自行找路離開,我們日後,再無瓜葛。”

“多謝。”冷焰老祖也沒多說什麽,立即躬身施了一禮。

韓立略一側身,沒有受他這一拜,只是帶着陸雨晴走下大殿門前的平臺,朝右側的山道上走了過去。

冷焰老祖神色悵然,輕嘆了口氣後,連忙跟了上去。

沿着大殿一側的山道一路行去,沿途大大小小的宮殿閣樓不在少數,只是規模比之前的那三座都要小上了一些,但占地面積極廣。

韓立心知此處格局與廣寒宮極其相似,故而後山那邊多半會有靈藥園存在,本想着一路不歇,先直接奔赴那邊,可當他以神識探查過周圍的閣樓建築後,就有些遲疑了。

“韓大哥,你怎麽了?”陸雨晴見韓立走至中途,忽然停下腳步,不禁問道。

“此處建築衆多,且幾乎大部分都有禁制封印,只是當中良莠不齊,有的禁制十分粗劣,有的卻頗為精巧,想來裏面多半都是寶物封存的,若不探尋一番,實在可惜。”韓立沉吟着說道。

“韓大哥,這……後面還有血寒他們緊追不舍,我們是不是……”陸雨晴眼中閃過一絲擔憂神色,猶豫不決道。

“無妨,他們即使找到破陣之法,想要出來應該也還要花些時間。況且到了那三座大殿前,他們能忍住不去探查一番,而非要來追我們。”韓立擺了擺手,說道。

“那好吧……我們就在此搜尋一陣。”陸雨晴目光望向不遠處的那些大殿,眼中也閃過一絲熾熱之色。

既然費了如此大的功法才得以進入此處,有機會尋那外界所有人都想要求的機緣,她又哪可能真的不想去探查一番。

“我們分頭行事,各憑本事去找寶物,半個時辰之後在此彙合。若是中途有什麽變故,就要提前離開這裏。”韓立囑咐道。

“好。”陸雨晴點頭應了一聲,轉身朝着一個方向飛掠而去。

冷焰老祖一直站在一旁,有些惴惴不安,卻也什麽都不敢說。

韓立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身形一閃,便去往了與陸雨晴相反的方向。

冷焰老祖見其離開後,默然嘆息一聲,手掌一翻,取出一枚玉簡,滿眼珍視的查看了一番,又在手裏輕輕搓動了一陣,臉上才有了幾分笑意。

這枚玉簡裏面記載的,正是大周天星元功的下半部功法,是他之前在大殿內,韓立與銅人傀儡厮殺的時候,他用那塊石板偷偷複制的。

有此收獲,此行總算不虛。

他心中如此想着,收起玉簡,雙目之中神光一斂,也選了一個方向,掠身而去。

……

一座三層閣樓前的青石小廣場上,青光一閃,韓立的身影飄然落下。

他站穩身形後,上下打量了一眼閣樓,發現其個檐角下方,各懸挂着一個小鐘模樣的金黃色銅鈴,不知歷經了多少載歲月,上面竟是沒有半點鏽蝕,甚至連色澤都不曾黯淡半分。

韓立心中一動,擡手一揮袖袍,一縷清風從袖間吹卷而出,打在了閣樓門扉之上。

只聞“嘩啦”一聲輕響,門扉微微一震。

閣樓三層檐角下的二十四枚銅鈴,同時微微一蕩,響起一陣清脆悅耳的鈴聲。

聲音入耳,初覺美妙,可很快韓立就發現了異常。

那原本應該逐漸減弱的鈴铛聲,非但沒有變小,反而回聲重重,變得越來越響亮……到了最後竟然如同黃鐘大呂一般,每一次撞擊,都令韓立頭腦一陣昏沉,目光也變得迷離起來。

“二十四枚檐角銅鈴……居然是一整套神魂禁制,還真是少見。”這時,韓立雙目之中,忽然藍色光芒一閃,目光瞬間恢複清明,忍不住啧啧稱奇道。

以他修煉至煉神術第四層的神識之強,不防之下尚且短暫中招,其他人怕是更難幸免了吧。

“若是與敵對戰,只是這片刻的幹擾,就足以分出勝負了……”韓立心裏這麽想着,就已經動手去摘那些鈴铛了。

然而,他手掌探出,隔空抓取此物之時,那東西竟然紋絲不動,根本去不下來。

韓立輕“咦”了一聲,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整座閣樓,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套神魂禁制,并不僅僅是那二十四枚銅鈴,而是整座三層閣樓。

按照他的猜測,這樓外的鈴聲禁制,不過是這座閣樓禁制威力的冰山一角,只怕這閣樓裏面,才是另有乾坤,一旦有人誤以為破解了鈴聲禁制,大搖大擺闖入其內,那才是真正要吃苦頭的時候。

思量片刻後,韓立手掌一揮,一道光芒閃過,蟹道人的身影重新浮現而出。

“這麽快又喚我出來,可是有什麽麻煩了?”蟹道人開口問道。

“的确是有點事情,想要麻煩一下蟹道友。”韓立略帶歉意道。

“道友請說。”蟹道人眉頭微蹙,正色道。

“眼前這座閣樓,乃是一件品秩極高的禁制類靈寶,我想要将之煉化,需要耗費些時間,勞煩道友你替我搜尋附近大殿內的寶物。無論找到些什麽,事後我都有仙元石相謝。”韓立如此說道。

“好。”蟹道人沒有遲疑,點頭應下。

韓立思索片刻,雙目忽然一亮,手掌一翻,又取出一個黃色葫蘆,遞給了蟹道人,說道:

“這裏面的豆兵,你都能夠調遣,可以派遣出去,一同尋找。”

“此法甚好。”蟹道人接過葫蘆,身上電絲一閃,随即從原地消失不見。

韓立目光微斂,暗自催動起煉神術,手上青光凝聚,一把推開了閣樓大門,邁步走了進去。

這座閣樓顯然是非同一般,核心機要也必在內部,想要破解煉化,除了進入其內,別無他法。

第 429 章 三霄娘娘

看到衆人虎視眈眈地圍在身邊,趙公明知道只有一戰,于是向身邊的青霞說道:“小青,這事與你無關,你先退到一旁。”

青霞眨眨眼睛,然後掠到劉辛身邊,低聲叫了一句“劉大哥”,這才轉向趙公明:“前輩,其實,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我也一直在清涼山,和他們生活在一起。”

“什麽?你難道不是三霄洞的弟子,你為什麽騙我?”趙公明追悔莫及,早知道有這個保護傘在身邊,早就用她威脅劉辛,估計現在已經脫離危險。

看到趙公明臉上陰晴不定,劉辛向青霞問道:“小青,這個趙公明也是三霄洞的人?”

青霞點點頭:“還是在我剛剛入門的時候,在三霄洞看到過他,趙前輩是我師傅的師叔。我出來游歷,想到冤魂海裏散散心,正好遇到他。就——”看着劉辛略帶責備的眼神,青霞有點說不下去。

“好了,小青,以後不要一個人行動。這個趙公明,十分陰險狡詐,雖然是你的師門長輩,今天也饒他不得。”劉辛見到青霞,心中立刻又不寧靜起來,輕輕将她拉到身後,然後向趙公明道:“你是自己束手就擒,還是要我們費事?”

趙公明臉上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劉辛,別以為我怕你,上次被天将擒住,是因為我匆忙之間,沒有帶出混元金鬥,如今我金鬥在手,有何懼哉!”

劉辛點點頭,混元金鬥的厲害,他還是聽過一些傳聞,當年在封神大戰的時候,十二真仙就曾經被混元金鬥拿住,然後消去頂上三花,修為大減。由此可見,這個法寶非同小可。

不過,劉辛自信,以自己現在的修為,應該不懼。于是微笑道:“趙公明,今日就你我一戰定勝負,你要是勝了我,就請自便。今後,清涼山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趙公明見劉辛如此托大,心中反倒暗喜:“好,劉辛你也算是成名的人物,希望說話算話。”

劉辛點點頭:“出手吧。”

這時,黑霸天卻不幹了,他竄到劉辛前面:“老大,先叫我收拾收拾他,要不然,等老大你打完,俺就沒得打了!”

“休要多言,如果我戰敗,你等不能出手。”劉辛這樣做,其實也是為了保護衆人,他要是敵不住混元金鬥,別人也就不用說了。

随後,兩個人身形再度拔起,劉辛手擎如意金棍,現出三丈金身,威風凜凜。趙公明也不敢怠慢,手中幻出一根銀鞭,華光萬道,徑直向劉辛頭上打來。

如意金棍一個舉火燒天,将趙公明的銀鞭架住,随後,劉辛的手中青光一閃,青蛟索飛騰而出,直奔趙公明纏繞過去。

于此同時,趙公明的另一個手上也是金光閃爍,金蛟剪祭出,直取劉辛。他也打定主意,先下手為強,所以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青蛟索和金蛟剪在空中相遇,金蛟剪張開的兩刃正好将青蛟索夾在中間,然後,兩只蛟尾猛然合攏。

金蛟剪也是超級法寶,無物不斷,本來是三霄娘娘煉制的法寶,雖然在趙公明施展起來,不能完全發揮它的威力,但是也不可小視。

不過,劉辛的青蛟索也是不差,裏面也融入金蛟的蛟筋,和金蛟剪屬性相同。再者本來就是柔韌之物,不好受力,雖然被金蛟剪狠狠剪了一下,卻并未受損。

劉辛見狀,口中念了一個纏字訣,青蛟索在金蛟剪上面纏繞幾圈,然後回到劉辛手中。收起青蛟索,劉辛把金蛟剪扔給青霞:“小青,這個送給你。”

趙公明氣得顏色更變,口中猛然發出幾聲虎吼,然後,只見他的身上黑光一閃,一只碩大的黑虎現身出來。只見它身長一丈,張開血盆大口,咆哮一聲,向劉辛撲來。

“小胖,出來活動活動。”劉辛的臉上露出笑意,伸手從乾坤戒中召喚出小胖。只見金光銀芒閃爍中,小胖現出身形,頭上的尖角閃閃放光,迎向黑虎,兩只猛獸,立刻扭成一團。

“趙公明,還有什麽本事,一并使出來!”說罷,手中揚起一物,金光閃爍,直向趙公明罩去,正是如意金梭。

趙公明也祭出混元金鬥,迎向劉辛的金梭,兩件法寶在空中轟然相撞,然後,飛回各自主人的手中,竟然平分秋色。

劉辛心中納悶:趙公明這厮如此難纏,怎麽會被李天王他們拿住,實在是不可思議。他并不知曉,當時,趙公明托大,沒有将混元金鬥從海底收回,這才被水德星君和火德星君拿下。

趙公明見混元金鬥也奈何不得劉辛,心中不免焦躁。他仰仗的就是金蛟剪和混元金鬥,如今,這兩樣法寶都失效,趙公明不免有些黔驢技窮。

“你要不來,就看我的。”劉辛手中的如意金棍一擺,澎湃的混沌之力湧入棍中,驚天一棍脫手而出。

趙公明暗道一聲不好,抽身欲走,卻已經來不及。無奈之下,只好用銀鞭招架。只聽得一聲脆響,趙公明的銀鞭斷成兩截,如意金棍去勢未盡,重重砸在趙公明的頭頂。

立刻,趙公明的腦袋就爆裂開來,元神出竅,向遠處飛遁。劉辛伸手一招,一股混沌之力直追上去,将趙公明的元神包住,拽到劉辛的面前。

看着滿臉驚恐的元神,劉辛冷冷地說道:“趙公明,我們對待朋友仁至義盡,對待敵人也從來不曾手軟,你錯在不該成為我們的敵人。”

“老大饒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趙公明的元神連連求饒。

劉辛哪裏會再相信他,手中出現一簇金色的混沌真火,準備将他的元神煉化。這時候,幾聲嬌呼傳來:“住手——”

見情況有變,劉辛不想再橫生枝節,混沌真火投射到趙公明的元神上面。一道青煙騰起,趙公明魂飛魄散,化為虛無。他的那條黑虎身上猛然一震,一道金色的光芒從體內飛出。然後,黑虎咆哮一聲,搖頭晃腦,歡歡喜喜地跑沒影,趙公明一死,它也獲得自由。小胖正和它鬥得興起,見黑虎化作一道黑光而去,頗有些莫名其妙。

“師兄——”幾聲撕心裂肺的叫喊傳來,随後,三條秀麗的身影出現在劉辛面前,卻是三個宮裝女子,一個個杏眼圓睜,雙目噴火:“你是何人,竟然敢殺我們的師兄!”

劉辛拍拍兩手:“我自殺該殺之人,與你等何幹?”他已經隐隐猜到這三人的身份。不過事情已經做了,況且,趙公明這厮,實在也是該殺。

忽然,一道怯生生的聲音從劉辛身後傳來:“晚輩青霞,見過三位祖師娘娘。”

那三個女子正是碧霞宮的三霄娘娘:雲霄、碧霄、瓊霄三位娘娘,她們和趙公明曾經一起修行,金蛟剪和混元金鬥本來就是他們煉制的法寶。

三女在封神大戰中曾經大出風頭,将昆侖十二真仙俱都拿下,消去頂上三花。後來,元始天尊出面,這才制服她們。不過,因為三女并無太大劣跡,所以,繼續得以在碧霞宮修行。

經歷這場變故,三女的修煉更加勤奮,現在,早就堪破大尊的境界,而且,修為深湛,遠非趙公明可比。

就在幾個時辰前,三女正在洞中打坐,突然收到趙公明的傳訊玉符,這才急匆匆趕來,卻還是遲了一步,看到的只是趙公明形神俱滅。

聽到有人稱她們祖師娘娘,三霄姐妹循聲望去,就看到了青霞正在向她們盈盈下拜。雲霄不由喝道:“你是何人門下?”

“家師避塵,如今在靈妖界創立三霄洞。弟子曾在師門見過三位娘娘的神像,故此識得。”青霞恭恭敬敬地回答。

雲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金蛟剪,面色頓時嚴厲起來:“既然是三霄洞門下,為何與仇敵為伍!”說罷,手中掐動幾個印決,青霞手中的金蛟剪騰空飛出,落入雲霄的手中。

一旁吓壞了天蓬,就在剛才劉辛擊碎趙公明肉身的時候,這家夥上去撿便宜,将混元金鬥接到手中,另外,從趙公明身上,還噼裏啪啦掉下不少儲物袋和儲物戒指,大大小小二十幾個,也都被天蓬暫時收起。

現在一看來了娘家人,好像還很厲害的樣子,連忙将混元金鬥藏在身後。

碧霄眼尖,早看到了天蓬的小動作,她一聲冷笑,手指輕揚。天蓬的混元金鬥脫手而出,飛到碧霄手中。這金蛟剪和混元金鬥本是她們姐妹煉制,所以,操控自如,現在只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天蓬吓得一激靈,随後連連以手撫胸:幸好,那些儲物的家夥還在,不然,損失就大了。

劉辛也知道此事絕難善了,于是向青霞道:“小青,這事與你無幹,且退到後面。”然後又向三霄娘娘道:“在下是清涼山劉辛,只因這趙公明反複無常,我等救他的性命,他反倒将我們的人打傷,故此誅之。三位若有什麽指教,劉辛一身承擔。”

“劉辛?你敢殺我師兄,想來也不是無名之輩。須知殺人償命,我們三姐妹說不得要給師兄報仇。”雲霄等人一直隐居,清心寡欲,所以并不知曉最近才聲名鵲起的劉辛。不過,只要不是大尊,誰也阻擋不了她們的報仇之心。

第 433 章 圍困大屯

“我沒有好嗎!大爺我一直都跟在卿瑤音這個臭丫頭身邊,這幾天不是因為我們兩個冷戰了我才迫不得已搬到顧瑜那個變态哪裏的!”魇驚聲大叫,整個骨頭架子蜷縮在椅子之上。

對于魇的辯解,百裏池淵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考慮他所說之話的真實性。

杜衡則是在一旁躍躍欲試,“不要擔心他不說真話,對于不死族來說,我有的是辦法。”

“喂!兩個小家夥你們過分了啊!好歹大爺我也是你們兩個的長輩好不好你們兩個小混蛋就是這樣對待長輩的嗎!不死族又不是只有大爺一個好不好,我們族人之所以被稱為不死族,就是說明我們沒有那麽容易死好不好!”

魇聲嘶力竭的朝着二人解釋,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如果這兩個小混蛋還不相信自己,魇真的感覺自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也對,你如今都是這副模樣了,還能夠身殘志堅的活着,就已經充分的說明,你們不死族當真很不容易死。”對于魇的辯解,百裏池淵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後,來到窗邊望着血色越發濃重的天空。

“你!”魇只感覺一口老血就這樣卡在喉嚨裏面,恨不得直接噴在百裏池淵這個小混蛋的臉上。

不過一想到對方極其有可能是一位還不曾覺醒的神族,這種想法,又在頃刻之間被魇壓了下來。

“看在你們馬上就要斷子絕孫的份上,大爺我忍了。”魇猙獰的咧了咧自己大嘴,轉身欲離開這個讓他一分鐘都待不下去的地方。

都什麽時候,一個兩個,竟然還在這裏有心思逗自己玩?

難道一點都不擔心那幾個?

“斷子絕孫?”百裏池淵十分邪魅的勾了勾嘴角,“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就在此時,一大坨金光閃閃的東西突然出現在門口,那一瞬間魇感覺自己那兩個窟窿眼都快要被閃穿了。

“還差一個。”杜衡話音剛落,一陣孤苦狼嚎從窗外傳來,一個虛影直接撞在了百裏池淵身上。

“咳咳咳,這個不算。”這次話音還未落,一陣花香從室內傳來。

“呦,今天這是怎麽了,人來的如此齊全。”紅蓮斜靠在貴妃榻之上,一雙勾人的眸子含着笑意,可在着看似溫和的笑意之後,卻是無盡的冷漠。

“這個也不算。”還不等杜衡開口說人全了之時,百裏池淵一把将抱着自己頭顱鬼哭狼嚎的将軍撕了下來,一把丢在魇身上。

而就在此同時,一道銀色的光芒突然出現在金色的對面,并且十分嫌棄的看了對方一眼後,朝着百裏池淵十分不爽的揮了揮手絹,當然那個手絹也是銀色的。

“我說,小池池啊小可愛的,你從哪裏淘換來的這麽大的一個屎黃屎黃的東西,簡直辣眼睛!”

天知道銀色和金色一直都不對頭好不好,也就只有小池池這個恐怖的直男審美,一直會認為金色和銀色很般配!

相比于摘星的嫌棄鄙夷,金燦燦從摘星出現的那一瞬間,一雙金色的眼睛,便再也不曾從摘星的身上移開過。

亮閃閃的還會說話,好想就這樣直接抱在懷裏啊!

作為這裏現在武力值最高的一個,金燦燦不僅這樣想了,也确實這樣做了,一把将摘星抱在懷中。

“整個大屯鎮之外,駐紮了許多玄者,而且還不斷有人向這邊湧來,似乎是有人傳出消息說,有人挖出了生命之魄,吃了可增加千年光陰。”紅蓮淡淡開口,明明是驚心動魄之事,在他口中卻說的如此風輕雲淡。

百裏池淵眉頭不由皺緊,生命之魄,千年光陰,這種誘惑對于一些大能來說是極其致命,究竟是誰放出了這個消息,又究竟是誰想要将他們推倒世人的背立之面。

“那些人族的老東西們出動了?”杜衡在一旁開口道。

只不過那一雙眼睛,總是若有若無的劃過被金燦燦抱在懷中扭捏的摘星,倒是紅蓮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魇躲在人群之後瑟瑟發抖,本以為自己這個不死族好歹也算是很厲害了,可當這些家夥聚集在一起之後,他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想的太過于簡單了。

怪不得剛才那兩個小混蛋不将自己放在眼裏,原來是自己同他們相比當真不算什麽。

“有人動了秘術,一次性煉制了千具生魂傀儡,而且這千具具生魂傀儡似乎大多是血親,各種殘忍的手段硬生生激發出了生魂傀儡的怨氣,這才使得血染天空。”金燦燦看似一句漫不經心的話,讓魇不免倒吸一口涼氣。

生魂傀儡……

房間之中氣氛突然變得濃重起來,千具生魂傀儡……

還有龐大的怨氣,以及消失不見的幾人,這其中陰謀的味道着實太過于濃重,濃重到,連魇都感覺到強烈的壓迫。

城外血色的迷霧之中,卿瑤音不斷朝着霧氣的中心而去,神情呆滞,似乎已經失去了神志,在她的身後,隐約還能夠看到幾個身影閃過。

玉佩空間之中,墨羽簡直快要把自己的喉嚨給喊破,可卿瑤音依舊沒有任何回應,只是機械的朝着前方而去。

似乎血液之中,冥冥之中有什麽東西在不斷吸引着她,讓她不斷朝着血霧深處而去。

玄冰床上,小北蒼白的臉色逐漸開始染上一絲血色,随着卿瑤音快速向着深處靠近,小北身上原本崩裂開來的傷口,竟是開始逐漸愈合,可愈合之後的傷口之上,竟長出了暗紅色的花紋,一點一點布滿了小北瘦弱的身軀。

“瑤音!快停下!快停下!小北,你不能在繼續走下去了!小北會死的,你知不知道!”

盤古之刃一把抱住小北的身軀,擡頭一聲大吼,如果在繼續任由卿瑤音走下去,只怕還沒有等她清醒過來,小北便已經成為一具真正的殺人機器。

那麽他們這麽長時間以來,一直做得努力小北的堅持,将全部都付諸東流。

第 432 章 錯誤的時間

鳳鳴一十二次之後。

“雲珠和鐵林兩個從火毒仙宮離開後就一直都沒有回來,他們兩個究竟哪裏去了?”雄主門中幾名長老好奇的詢問。

雲珠不值一提,但鐵林乃是門中重點培養的對象,不然也不會在他的道侶身死後馬上就給他安排新的道侶,本身就是希望不要耽擱了鐵林的修行。

對于如雄主門這樣的門派來說,金丹丹士算是地基,雖然不少金丹丹士在凡間的時候了得得不得了,是随便跺跺腳都要天下抖三抖的人物,但在雄主門門中金丹但是什麽都不是,一般只從中挑選幾十個來進行重點培養,剩下的則靠他們自己修行。

別說區區金丹,即便是玄丹丹士也不算什麽了不得的,畢竟金丹丹士只要不死,哪怕是耗時間也總歸能修煉成玄丹丹士。

不過,一旦有丹士在進入上幽界五十年內成就藍丹,不管之前如何,從今往後就都是門派的重點培養對象,門中所有的資源都會朝着他們身上傾斜,希望這些丹士能夠更進一步成為三品綠丹丹士。

每一個藍丹丹士都意味着門派的衆多資源堆砌其中,所以金丹丹士死了,玄丹丹士死了,對于一個門派來說,都算不得什麽太大的事情,但一個四品藍丹丹士死了,就值得門派重視了,至少長老層面會開口過問。

“鐵林?那家夥從來都不靠譜,我就說過,不應該馬上他新的道侶,那家夥想必是将雲珠帶到哪裏去胡亂折騰了。”

一衆長老随即就沒有再繼續關于鐵林的話題,畢竟丹士不是禁锢在籠中的鳥雀,四處走走是很平常的事情。

“你們即将前往八荒,從現在開始,你們得收斂性子,孕養精神,若是能夠從八荒之中有所收獲,就是大功一件,我知道你們彼此之間也有些小恩怨,但在門中大事面前,将你們的那些小心思全都給我收斂起來,誰若是內鬥拖了後腿,就別回來了,還敢回來的,嘿嘿,門中賞罰規則你們也清楚,我就不在這裏贅述。”

在大殿之中站着十名丹士,五男五女,每一位都氣息內斂,顯然,從他們站的位置上,就能知道,這是五對道侶。

因為道侶在修行上的重要性,所丹士們境界越往上,道侶越是不可或缺。

當你成為門派中的重點培養對象的時候,如果你還沒有道侶的話,那麽門派就會給你安排道侶,正如冷容劍那般,三年之內若是沒有道侶的話,門派就直接給她指定道侶,事實上,道侶并不是丹士的事情,同樣也是門派的事情。

這五對丹士之中有一對丹士極為惹眼,男的潇灑女的漂亮,稱得上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洪興,這一次你跟着幾位前輩出去是為了見見世面,熟悉一些八荒風貌,萬事不可逞強。”

洪興是門主洪鐘的兒子,再加上本人修行極為努力,成就不凡,所以是雄主門下一任門主的內定人選,有這樣的身份地位,其餘的雄主門丹士們自然不會虧待了他。

所以,其他的幾對丹士紛紛笑道:“長老放心,就算我們都回不來,也一定不會叫洪興有半點差池。”

“別說喪氣話,咱們一定會回來的。八荒也不是第一次去了。”為首的丹士是個容貌頗為威嚴的男子,短發短須,面目英武,身材壯實,一雙眼睛之中有鷹枭般的光芒。腰間挂着一條綠色的綢帶,說明他乃是三品綠丹丹士。

金丹六品,綠丹之上還有二品紫丹一品赤丹,但這樣的丹士已經開始全心沖擊元嬰境界,除非是長老或者門主,一般的門中事務基本上就不會插手了,若是他們插手,其他門派的相同境界的丹士也将插手其中,這個層次的丹士一旦對手争鬥,那就是不死不休了,這是各個門派都極力避免的。

所以這種探索八荒的事情,各個門派出動的基本都是綠丹丹士帶隊,間中帶上一兩個着重培養的藍丹丹士去開開眼界。

在他身側的是一個身材略顯粗壯的女子,成為丹士的女子面目自然都是不錯的,就算本來模樣不好看,成為丹士後,自然也有手段遮掩修改。

女丹士自然不似男子那般,不在意自己的容貌,這女子看上去三十歲出頭,這女子腰間也是一條綠色綢帶。

事實上,除了洪興還有他的道侶是藍色綢帶外,其餘的四隊道侶都是綠色綢帶,這種陣容就是典型的老帶新了。

洪興臉上挂着一絲憨厚的笑容,對着四隊丹士一躬身,“早就聽聞八荒中艱險處處,還請幾位前輩多多提攜。”

雖然丹士之中已經沒有了凡間那麽多的禮儀束縛,但對于未來門主的這種表态,還是叫這四對丹士比較受用。

洪興生得一張好面孔,五官精致面容俊朗,身材高大,臉上總是挂着謙卑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像是一位儒生,但遠比儒生更有氣質,尤其是那雙眼睛憨厚之中透着一絲明悟,似乎已經看透了世情,擁有這樣的眼睛的人,想必經歷過數不清的磨難,承受過巨大無比的壓力,支撐過來之後将一切都不放在眼中了。

洪興旁邊的女丹士也同樣躬身,一副夫唱婦随的模樣。

洪興的道侶名叫詩茹,名字聽上去就相當溫婉,本人則更見謙和,在上幽界,女子的模樣都不會太差,那些能夠震驚世人的女子也不少見,但這詩茹即便在這上幽界的女子中,也絕對能夠排入前列,到了這個境界,面容多麽美麗已經不再是衡量一個女子的标準,性格和實力也成了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

詩茹的面容本就極佳,身上的氣質更佳,舉手投足之間都見大家風範,既不拘泥也不誇張,平淡中帶着一種叫人激賞的從容。并且站在洪興身邊,便融入洪興的周圍,但這并不代表着詩茹喪失了自己,成為了陪襯,事實上,詩茹的存在越是恰到好處的若有若無,越是能夠叫人知道這個女子的聰慧。

男女相處,總有主從關系,不光是凡間如此,到了上幽界也同樣如此,但這種主從不是抹殺自己成就別人,而是另外的一種相處境界。

洪興和詩茹兩個站在一起,就叫人生出極端舒服的感覺,這兩個人似乎從出生那天開始,就已經般配好了的。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他們兩個的話,那麽只有完美兩字最适合兩人。

走出雄主殿,洪興和詩茹回到自己的家中。

他們的居處相比雲珠和雲濤的住處就是天上地下的區別了。

雲珠和雲濤只有一間房前後兩處院子,而洪興和詩茹的家中卻有一片宮殿亭臺樓閣,水榭花池。

兩人手拉手落在院中,随即洪興松開了詩茹的手。

詩茹和洪興臉上沒了之前的那種恩愛,沒了相濡與沫,多了一絲陌生和冷漠,随後兩人沒有說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中。

人活着有些時候總要演戲給別人看,洪興已經擁有了掌門的內定資格,但這還不夠,他要力求完美,至少在別人眼中他處處都要完美才成,無論是行為舉止,還是身邊的一點一滴。

有些人活着是為了自己,洪興活着完全是為了給別人看。

洪興從小就在父親的陰影下成長,在一濁世的時候,洪鐘乃是天下第一人,從洪興剛剛懂事的時候開始,就是如此,而他則被當成是二世祖來對待,洪興從小體制很差,并不适合修行,有太多的人都無視他的存在,甚至連洪鐘也并不看好他,在之後,洪鐘接連生了三十多個孩子。

雖然洪興是老大,但在三十多個天資各異的孩子之中,他的存在感微乎其微,因為他必定不能成為洪鐘的接班人。

洪興體質不成,便只能比別人多吃苦,他是天下第一人洪鐘的長子,他從一張開雙眼開始就注定與衆不同。

洪興對于自己的一切近乎瘋狂的追逐完美,數不盡的日夜,他什麽都學,什麽都要學好,不光是修行,他幾乎将能夠接觸到的一切全都學進了腦子裏。

這樣的洪興終于追趕上了父親的腳步,也進入了上幽界,而他的那三十多個天資高絕的弟弟妹妹們則早就腐朽在濁世凡間了。

洪興對于周圍的一切都并不太在意,使得他看上去相當随和,但實際上他對自己極端苛求。

今天這對于洪興來說只是平常的一天,回到房間後,洪興卻長出了一口氣,緊繃的情緒略微放松一些,房間中燭光搖擺,映照出略顯疲憊的面容。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冷暖自知。

……

天空雲氣流轉,腳下也是雲海茫茫,上幽界,似乎是處于雲的夾縫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人在其中變得渺小卻也偉大異常。

心胸寬廣的丹士會覺得自己腳下踩着萬裏浮雲,那些抑郁的丹士們則會覺得自己被關在了雲氣構成的枷鎖之中,無法脫出。

上幽界的陽光比地面上要毒辣得多,也就是修士們能在這樣的陽光下完全無所謂,即便是那些土生土長在上幽界的人們在正午陽光最毒辣的時候,也是不能見光的,不然很容易就會被陽光刺盲雙目。

所以在上幽界的凡間有兩個夜晚,一個是沒有太陽的夜晚,一個則是陽光燦爛的夜晚。

在這樣的陽光下,三個人坐在一間封閉了門窗的小酒館中。

外面陽光刺眼,在這小酒館中卻要點着蠟燭,說起來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但這也是兩個白日夜晚的由來。

其中一個年輕男子伸手在盤子裏面捏出一顆花生,丢進口中,慢慢的嚼着,“八荒探寶也到時候了?我還是要去八荒見識見識的。”

說話的正是方蕩。

坐在他旁邊的自然就是石頭右衛還有陳娥了。

方蕩當初以鐵林的面目騙走了雲珠,随後到了無人之處将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麽的雲珠在宰殺掉,取了雲珠的玄丹。

方蕩現在在石頭右衛心中的分量不一樣了,所以石頭右衛也開始傾聽方蕩的想法。

石頭右衛皺眉道:“八荒麽兇險我看這件事還是去的好,若是能從八荒之中弄到些什麽東西,就算我們自己用不上,但至少可以用其換取我們需要的資源。現在當務之急還是你的修行,只要有錢,我們甚至能夠直接去買金丹甚至玄丹在黑市上也是有的賣的,你只要能繼續服食幾顆金丹,說不定就能邁過玄丹進入藍丹境界了。”

方蕩卻笑道:“你想去的話,咱們兩個一起去就是。”

石頭右衛眨了眨眼道:“宮主,我們只有一枚丹宮玉牌,只能去一個人。”

方蕩道:“不錯,只能去一人,但你不是人啊。”

石頭右衛想了想明白了方蕩的想法:“你是想将我當成是一件法寶帶進去,對了,你有一枚藍丹,藍丹內中的空間應該是能夠容納下我的。”

方蕩點了點頭,随後看向陳娥道:“可惜,此行無法帶你前去,你得找個地方藏起來才成。”

陳娥知道一塊丹宮玉牌只能夠供一人進入八荒,哪怕是将她收入金丹之中,也是不可以帶着一起前往八荒的,雖然不能跟方蕩一起前往八荒多少有些惋惜,但陳娥也知道這是無法可想的事情麽,所以陳娥點了點頭。

陳娥有件事沒有跟方蕩和石頭右衛說,她還要去一趟珍寶閣,這麽長的時間過去了,想必龍宮已經為她準備好了上次去取火毒花的報酬。

一塊石頭兩個人邊吃邊聊,中午太陽最毒的時間過去,酒館将窗戶支起,房間中立時又變得光芒刺目。

賓客們之前在黑暗中說話都是竊竊私語,此時天光大亮,浮雲萬裏,就是另外一番情形了。

酒館中逐漸喧嚣起來,方蕩他們這一桌也吃的差不多了,石頭右衛身形頗大,乃是一塊巨石,坐在這裏吃飯其實蠻奇怪的。

不過在這上幽界,也不算是什麽大事情,那便角落裏就有幾個模樣如獸的蠻族們在和凡人吃喝說笑。

看起來和睦得不得了。

看着這個場面,方蕩不由得想起剝了一身血肉換了一身獸皮的那對父子來,不知道這對父子若是有朝一日到了這上幽界看到這樣的景象會有怎麽樣的想法。

方蕩正出神,九天之外再次傳來一聲鳴啼,如春雷炸響,整個酒樓都跟着晃動起來,不過酒樓中的衆人似乎也早有準備,除了幾個倒黴蛋恰好在此時站起被掀翻在地外,其餘的都沒有大礙,甚至還能護着身前酒桌上的酒菜,嘲笑着那邊跌倒在地,被酒菜撒了一身的家夥。

第十三聲鳴啼了!

方蕩等人之所以選擇這座城池落腳,是因為這座城池距離此行的目的地不明城最近。

要想前往八荒,龍宮有龍宮的辦法,丹宮也有丹宮的辦法,那些在上幽界名列前茅的門派也有他們自己的辦法,但有一件事是非常肯定的,那就是前往八荒需要消耗大量的力量,能夠一次性送這麽多的人前往八荒的,也只有龍宮還有丹宮,亦或是九域妖宮還有蠻族皇室才有這個能力。

此次是丹宮組織這場八荒探寶,人自然是由丹宮送上去。

在丹宮的有意隐瞞下,丹宮究竟在哪裏,知道的人恐怕太少,就連石頭右衛這樣的萬載老貨,對于丹宮究竟在哪也是不清楚的,所以一向神秘的丹宮不可能叫這些人前往丹宮,就叫各派派出的人選在不明城聚集,然後統一送上八荒。

時間到了,方蕩站起身來,石頭右衛也站起來,陳娥心中未免有些無奈,道:“你們保重。”

方蕩點了點頭,石頭右衛現在對于陳娥的偏見越來越少,伸手出大手拍了拍陳娥的肩膀,手掌中多出幾枚丹藥來,留在了陳娥的桌前。

方蕩則将從雲珠那裏得來的玄丹給了陳娥,這一顆玄丹足夠陳娥消化數月時間了。

一顆玄丹對于一個金丹士來說,實在是不能用價值多少來衡量的寶物,陳娥也沒有料到方蕩會這麽大方。

看着方蕩一行走下酒樓,陳娥坐在酒桌前,伸手撿起一顆花生來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許久之後,陳娥也離開了這座酒樓,一躍而起,直奔莫問城,去珍寶閣拿回屬于她的東西,确切的說是幾顆人頭,是那幾個殺她父親的仇人的腦袋。

陳娥只要結果,并不在乎這些仇人是不是自己親手殺死的,總之,只要他們不得好死就成。

陳娥其實是并不想和方蕩分開,畢竟她心中的信念就是碰到了就抓住,絕對不放過,但眼前的事情她沒有什麽辦法,只能暫時放在一旁。況且,她也确實還有事情要做。

這裏距離莫問城并不算太遠,一路飛去,約莫一天多的時間就到了。

進了莫問城,陳娥小心翼翼的直奔珍寶閣,雖然仙尊死後一切順利,并未發生什麽事情,陳娥和方蕩商議一番之後基本上也确定至少仙尊之死并沒有人懷疑到他們身上,當然,希望這不是暫時的。

這件事說給石頭右衛後,石頭右衛對此倒是有諸多的擔憂,畢竟石頭右衛更清楚丹宮的底蘊知道丹宮的可怕。

石頭右衛囑咐方蕩和陳娥如果沒有必要的話,就千萬不要再去莫問城。

陳娥之所以沒有将自己還要回一趟珍寶閣的事情告訴方蕩和石頭右衛,就是怕他們兩個不放心,阻止她。畢竟那些人頭她是無論如何都要拿回來的。

陳娥邁步走進珍寶閣的時候,才發現,珍寶閣內氣氛凝重,珍寶閣的那張有着硬殼面容的小二此時化身為一只六頭大魚,滿臉兇厲。

龜老則依舊拿着茶壺,嗞溜嗞溜的喝着滾燙的茶水,另外一側,則坐着一個虛影,除了胸口中的一團光亮外,看上去就像是完全不存在。

随着陳娥的踏入,那團虛影還有龜老外加化為巨魚的小二都朝她望過來。

陳娥此時有些後悔了,自己約莫是來錯了時間!

第 432 章 .完本感言

匆匆結尾,本書作為興趣之作,筆者已經很滿意。

将我自己心中的故事,分享給這麽多的人,對我來講是一次難得的珍貴體驗。

因為最近在寫論文和趕報告,實在沒有時間碼字,所以決定在這個時候将本書完結。

有些匆忙,不過人理得到了拯救,筆者已經滿足。雖然也能繼續寫下去,不過主角已經夠強,再往下估計就要去七龍珠、箱庭之類的世界了。我更想留着這類世界在以後的書中寫。

這本書在寫作中,筆者也發現了很多不足,也得到了很多提高,其中的喜怒哀樂,真是回味無窮。

顯然,這個結尾我連下本書的主角的外挂都想好了,第二本書主角的挂就是第一本書的主角給的,第三本書的挂也準備是第二本書的主角給的,哈哈。大綱也有了,可惜最近确實很忙,報告和論文,短期內沒有時間動筆。

寫作完全是愛好,意想不到有這麽多人支持,這個愛好我仍然想要繼續,說不定等我忙過這些,有可能會将下一本書寫下去。

雖然會錯過這個開書攜帶人氣的最佳時機,但是愛好和大家的支持才是我的動力,上兩本能寫完,估計再開新書也能寫完。

非常感謝大家的陪伴,這對我是一個非常有趣、非常有意義的經歷。

也很希望各位書荒的書友們嘗試一下,寫一點東西,不一定用來謀生,當作一種愛好,稍微試一下,哪怕中途割了,都是一種很值得回味的經歷。

再次感謝所有讀過這本書的書友。

我們有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