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0 章 一人不救,何以救萬人?

第430章 一人不救,何以救萬人

“打不過我一個小孩子,居然還搞偷襲,既然你自尋死路,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啦,呀哈!”泉寶揚起打神鞭,照頭蓋面朝着威哥打了下去。

威哥只覺得整個人都恍惚起來了,結果還沒反應,泉寶就一個流星踏步沖上前,朝着他的臉踹來過來,頓時鼻梁被踢斷了。

“你一個大人,自己做錯的事情被我這個小孩子指責,臉上過不去是嗎過不去那就認錯啊!!你對不起的人是大虞朝的百姓,給他們道歉才是你現在應該做的,可你呢,偷襲我!”

“疼,我的頭好疼啊!!”威哥的雙眼睜大,一臉很好痛苦的樣子,“我不敢在偷襲了,你,你饒了我一次吧!!”

“饒了你不行,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但你不珍惜,那就怪不了任何人,壞蛋守衛,記住你應該付出的代價,哼!”泉寶揚起手掌,靈力彙聚在掌心,旋即轟的一下拍在了威哥的胸口上。

衆人只見威哥噗嗤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像是五髒六腑都被震碎了一樣,可泉寶下手很有分寸,只是打斷了威哥的肋骨,僅此而已!

“威哥!!”守衛們尖叫的喊了起來,一個個如同看殺父仇人一般怒視着泉寶,但泉寶并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裏,而是輕描淡寫的看了他們一眼。

“怎麽,你們是想要替他出頭嗎可以啊,随時歡迎!”泉寶揮了揮拳頭,那幾個守衛就頓時撂下狠話,跑得比猴子還要快了,反正橫豎叫嚣的,就是要讓泉寶等着,一定會給她好看雲雲。

小丫頭撇了撇嘴,沒想到這些人居然如此慫包,還是二三十歲的大人呢,除了欺軟怕硬,什麽都不會,看她一拳一個,揍死他們!!

等守衛們一個個走了之後,城外的流民們一個個仿佛找到了機會似的,一窩蜂往城裏面鑽,看那個陣仗就好似提前進了華洲,就能有活命的機會一樣,看得人怪心酸的。

殊不知,他們現在就算勉強進來了,沒有戶籍,到時候也要被華洲的官府想辦法驅趕出去,慕容七想到這一幕,眼神暗色了幾分,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陰沉。

泉寶還以為他是生自己的氣了,走到馬車旁邊小心翼翼的看着慕容七,

“王爺大叔……不對王爺哥哥!你是不是生泉寶的氣了

泉寶也不想鬧事的呀,實在是這些壞人太惡心了,什麽事情都敢随便做,簡直是不把大虞朝的律法放在眼裏,我也是為了你的面子着想,你應該不會怪一個小孩子的對不對”

慕容七回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丫頭,低沉一笑。

“你啊,什麽話都叫你說完了,讓我該如何回答放心,你這次做的事情我可以不予理會,但下次,且不可再這麽沖動了,咱們這次去嶺南是有大事情要做的,且不可再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上浪費時間。”

“這還是雞毛蒜皮百姓都被欺負了!!”

“如果你是我,救一人還是救萬人”

泉寶搖搖頭,“一人不救,何以救萬人”

“……”

第 442 章 燕國六皇子

暮春三月,草長莺飛,在這美好的季節裏,鄰國大燕,派遣了使節前來大元朝賀,随行的。還有大燕的六皇子蕭東焱。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這位六皇子蕭東焱是來做什麽的,當使節大臣的隊伍還沒到達京城之時,京城各家各戶裏都趕快将自家适齡的女子都許議定了親事,趙靖西因為與古月華的親事定了下來,因此這段時間倒是神定氣閑。每日裏忙忙公務,沒事去陪岳父解解悶,再去看看古月華,日子過的倒也逍遙自在。

就在使節快要到達京城的三日前,皇帝突然下旨,冊封忠勇侯府嫡女梁如君為當朝郡主。當日,梁如君便被接進了宮中,皇後娘娘特地為她找了一處宮殿單獨安置下來。

衆人看到這一幕,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梁如君,就是皇帝準備推出去與大燕和親的郡主!

這件事情一出,有女兒的皇室宗親總算是都松了一口氣。太好了,有了梁如君這位郡主,她們的女兒就不用和親嫁到鄰國去了!

古月華已經很久都沒有聽說過梁如君的名字,自從當日在太後的慈寧宮裏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梁如君便在京城人的眼中銷聲匿跡,如今時隔半年,再聽到對方的名字之時,兩個人的結局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到最後,她們都要嫁給一個皇子。古月華要嫁的是當朝靖王,可是梁如君嫁的人卻是燕國六皇子。

可笑,命運最後竟然做了這樣的安排。

古月華感嘆了一番,便将這件事情放下了。于她來說。梁如君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甚至于很快便要到達京城的燕國六皇子,她也沒有一絲要了解的興趣,不過琉璃倒是每日裏叽叽喳喳的向她彙報宮裏面的事情。

“小姐,那燕國六皇子明日大概就能到達京城了,可是你知道麽?那梁如君現如今依舊安安穩穩的呆在宮裏面,什麽小動作都沒有做,你說這奇怪不奇怪?”

古月華聽了這話,轉頭瞧了琉璃一眼,沉聲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進了宮,她的所有一切就都在皇後的眼皮子底下了,有皇後監督着,她能玩什麽花樣?”

“說的也是!”琥珀聽了這話,想了想,便沖着古月華點點頭。道:“皇後的确是很厲害,敢在她手底下玩花樣的人,的确是很少。”

古月華索性放下了手中一直都捧着的書,轉頭瞧了一眼窗臺上擺放着的花,瞧了她一眼,道:“不過這梁如君執念很深,而且精于謀算,皇後就算再厲害,也未必能阻擋得了她。”

“小姐說的是,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梁如君的确是沒有任何動作。”琥珀沉聲道。

古月華聽了這話,沉思片刻,道:“照這麽來看,她的動作,必定是等到燕國六皇子到來之後才會展開了,她想做什麽?”

“無論她做什麽。應該都離不開王爺吧?”在邊上一直沒有吭聲的琉璃忽然開口說了一句。

古月華當即點點頭,道:“的确,無論她如何算計,都離不開王爺!”說着,轉頭瞧了琥珀一眼,囑咐道:“你去告訴王爺,讓他這段時間一定要小心梁如君的暗算,這個女人沉寂了大半年,我猜她一定會有大動作!”

“知道了,小姐,奴婢這就去!”琥珀點點頭,當即轉身退了下去。

古月華捧起手中的書繼續看了起來,琉璃繼續在一旁做針線,雲朵一身武藝很是厲害,但是刺繡這玩意兒卻是從來也沒碰過,所以只要眼睜睜的在一邊瞧着琉璃做活,眼中全然都是豔羨神色。

“雲朵,你的職責是保護小姐,嫁妝的事情原本就不是你的職責,你無須自責。”琉璃趁着穿針的功夫,擡頭瞧了雲朵一眼,笑道。

雲朵聽了這話,撇撇嘴道:“可是,你也太辛苦了!咱們院子裏,如今就只有你一個人是會針線活的,這麽多東西都讓你一個人來繡,那要繡到什麽時候去?”

琉璃聽了這話,嘿嘿一笑,開玩笑道:“什麽時候繡完,主子再什麽時候成婚呗!”

“啊?那怎麽可以!”雲朵一聽這話,立刻就急了:“你要是繡上一年兩年,那小姐豈非要等到那時候才能出嫁?不行不行!”

古月華擡眸瞧了雲朵一眼,笑着解釋道:“你別聽她的,我的嫁妝是由內務府來置辦的,她不過是做一些備用罷了,能做多少是多少,沒有規定的。”

“原來是這樣!”雲朵聽了這話,登時松了一口氣,忙道:“壞琉璃,吓死我了!”說着,誇張的拍了怕自己的胸口。

‘“小姐,您別光說我們了,您身為王爺未來的新嫁娘,總該為自己的夫婿親手做一套衣裳鞋襪吧?這都多長時間了,也沒見你動手!”琉璃一邊穿針引線,一邊擡眸瞧了古月華一眼。

“對啊對啊!小姐,你也該親手為王爺做一件衣裳了!”雲朵見狀,當即附和道。

古月華聽了這話,放下書來嘆息一口氣道:“我也不會做針線,這你們不是清楚的麽?”

恐怕從現代穿越回來的姑娘,沒有哪一個是真正的會刺繡這門古代藝術的,除非那人是從小穿越過來,經過十幾年的熏陶,那才有那個可能,而古月華這種半路上穿越過來的姑娘,十之八九都不會。

“啊?小姐你也不會啊?”雲朵聽了這話,登時吃驚的将嘴巴張的大大的,似乎能塞進去一顆鴨蛋:“這刺繡女紅不是權貴人家小姐的基本功麽?咱們侯府的威望不小啊!小姐你怎會……”土找樂技。

“不會就不會,這有什麽稀奇的?”古月華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道:“女紅又不能當飯吃。”

雲朵還要再問,琉璃忙一把拉住她道:“好了好了,有我們這些丫頭在,如何能輪得到小姐親自去做衣裳?”

“可是你不是說,小姐要親自為王爺做一套衣裳鞋襪嗎?”雲朵狐疑道。

琉璃聽了這話,皺眉想了一下,笑道:“這也不算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頂多就是我替小姐做了這套衣裳鞋襪,最後留上幾針,讓小姐做完不就成了?”

“還能這樣做?”雲朵聽了這話,登時大大的吃了一驚。

琉璃點點頭,道:“小姐過去是要做當家主母的,為王爺開枝散葉才是要緊任務,刺繡什麽的,根本就不算什麽。”

“對對!開枝散葉才是主要任務!”雲朵聽了這話,笑的嘴巴都快要咧到後腦勺去了,忙不疊的應道。

古月華卻是無奈的很,她轉過了頭,狠狠的瞪了琉璃一眼,然而自己內心卻忽然有了幾分心虛。

也不知道這具身體的原主,她會不會刺繡?

倘若她會,而自己不會,這不是要讓琉璃起疑麽?

想着,古月華轉過頭去瞧了琉璃一眼,卻見她已經低下頭去繼續刺繡了,想是根本就沒有發現這一點。

古月華便釋然了。

琥珀當晚才回來,向古月華禀報說她已經将囑托給趙靖西的話帶過去了。

“路上沒有什麽事情吧?這才竟回來的這樣晚。”古月華正在用晚膳,聞言擡眸瞧了琥珀一眼。

琥珀嘿嘿一笑,道:“小姐,王爺一直在皇宮裏,屬下是剛剛才匆匆見了他一面,之前一直都在外頭等消息。”

“哦?他今日進宮去了?”古月華聽了這話,眉頭登時一挑。

琥珀點點頭,道:“是的!”

古月華淡淡瞧了琥珀一眼,道:“你辛苦了,快下去用膳吧!”

“是,小姐。”琥珀應了,當即轉身退下。

古月華瞧着她離去的背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來。

一夜無話。

第二日,果然如同琥珀所說的那樣,正午之前,燕國使節還有六皇子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到了京城。

也不知道皇帝是怎麽想的,竟然派遣了趙靖西前去迎接。

當古月華得知是趙靖西親自去迎接燕國使節之時,他已經騎着快馬出了京城。

琥珀等人躍躍欲試的勸着古月華道:“小姐,左右這兩日在府中也無事,我們出去瞧瞧熱鬧吧?”

古月華聽了這話,擡眸瞧了琥珀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我不去。”

“這是為何?”雲朵也很吃驚:“此時大街上一定會很熱鬧呀!”

“熱鬧又如何?左右不過一場政治聯姻罷了。”古月華淡淡道:“而且來的是位皇子,京城裏那些未許配人家的小姐出去瞧瞧還可以,我這都已經定了親的還跑去看熱鬧,這算怎麽回事?就算我自己不在意,可是別人要怎麽議論我?”

這一番話說下來,琉璃與琥珀都不吭聲了。

古月華嘆息一口氣,道:“行了,你們倆要是想出去看熱鬧,那我放行,只是,要早些回來,路上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

“小姐,還是算了,其實也沒什麽熱鬧可瞧的。”雲朵機靈,第一個打退堂鼓,琥珀也連忙附和:“對對對!這幾日城中必定會有些亂子發生,我們還是哪裏也不要去了,就好好的在家裏面呆着吧!”說着,一個去泡茶,另一個拿起雞毛撣子來,開始去外間除塵。每個人都裝出了一副很忙亂的樣子來。

古月華定定的瞧了她們兩眼,低頭繼續看書去了。

……

燕國使節裏最耀眼的人,當然是六皇子蕭東焱了,在使團到達京都以後,當晚皇上便在乾清宮裏設宴,款待他們,宮裏的諸位公主,皇子,還有皇上的嫔妃等,都陪同在側。

趙靖西也被邀請進了宮,但這樣熱鬧的場面,他卻是根本就不想多呆,他寧願出宮來,多陪陪古月華,或者是陪錦安候喝酒也好啊!

只可惜了,這段時間裏,皇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斷的分派公務給他,趙靖西忙的昏天暗地,哪裏還有時間去見古月華?

不過好在,如今他們心意相通,即使是不經常見面,也絲毫影響不了兩個人的感情,趙靖西花費了那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進駐古月華的心田,他相信除了自己之外,沒人能取代他在古月華心裏面的重要位置。

當然,古月華在趙靖西自己心裏面的地位,也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

“這位想必就是貴國的靖王殿下了?早就如雷貫耳,如今才得以相見,真是幸會,幸會!”就在趙靖西沉思的當口,忽然有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趙靖西擡眸一瞧,便見那位燕國六皇子蕭東焱正興味盎然的站在自己面前。

“靖西,看來你的名字在各國間流傳挺廣的啊!就連六皇子也聽說過你,哈哈!”趙靖西擡眸的一瞬間,皇帝便開了口,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他臉上有幾分不正常的潮紅色。

趙靖西回頭看了一眼皇帝,面無表情道:“皇兄說笑了,臣弟區區賤名,不值一提,還是皇兄的豐功偉績在諸國之間比較赫赫揚名,要不是這樣,六皇子也不能單單來我大元,親自向諸位公主提親,六皇子,本王說的可對?”

“當然。”蕭東焱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趙靖西兩眼,唇畔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來。

“好了,都站着做什麽,來來來,坐下喝酒!”皇帝擺擺手,笑道。

蕭東焱若有所思的瞧了趙靖西一眼,轉身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但是目光,卻還是似有似無的在趙靖西身上打量。

趙靖西很是無語,差點起身直接離開,要不是皇帝在這裏,沒準他就這麽做了!

然而皇帝的興致卻是很高,他笑着瞧了蕭東焱一眼,忽然開口道:“六皇子,要說我國公主的美貌,品德,以慧珠郡主為最甚,你還沒見過她吧?朕這就派人将她請過來,讓六皇子見上一見!”

“皇帝陛下,本皇子聽聞大元國有一對舉世無雙的絕色女子,容貌一般無二,其中一個嫁了太子做了太子妃,另一位還待字閨中,本王今日想見上一見這位太子妃的胞妹,還請皇上海涵!”蕭東焱淡瞧了皇帝一眼,笑道。

皇上臉色立刻一變。

然而很快,他就發覺這是一個能見到古月華的好機會,盡管這位六皇子已經惹得他不快。皇帝正想開口應下,就在這時,趙靖西比他更快的開了口。

第 432 章 斷樹

第四百章二十八章 斷樹

韓立吩咐道兵收集靈草後,身形未動,手中掐訣一點,青色劍陣頓時朝着不遠處的另一片藥田飛去,嗡嗡運轉起來。!

無數青色劍氣如雨而下,包裹住這裏的藥田禁制,很快将其破解。

頓時便有部分道兵蜂擁而來,将這裏的靈草盡數收了起來。

那些被破解了禁制的藥田周圍,此刻光芒閃爍,那些禁制再次緩緩凝聚而出,竟然和藥園外的星辰光幕一般,可以自行再生。

韓立眼見此景,面露欽佩之色。

這冥寒宮不知存在了多少萬年,這裏的禁制還在正常運轉已經非常驚人,竟然還可自行再生,布置這些禁制的人,陣法修為實在駭人聽聞。

他心中是越來越好奇,這位神秘的冥寒仙君,這座龐大宮殿的主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物了。

重寶在前,三人自然都是全力出手,很快将藥園wài wéi的藥田搜刮一空。

不過韓立一邊以劍陣破開禁制,一邊用道兵收取靈草,效率極高,遠勝冷焰老祖和陸雨晴,所以大半靈草都落入了他的手中。

期間,他還順手幫了陸雨晴一把,為其破開了數塊藥田的禁制,讓冷焰老祖好一頓羨慕,卻只能暗自苦笑不已。

随後三人來到藥園深處,此處的藥田面積遠比外面大的多,而且禁制明亮耀眼,從外面基本看不到裏面的靈草情形。

韓立只是目光一掃,确認附近沒有什麽異常後,立刻催動劍陣,包裹住一處耀眼紅色禁制光罩,狠狠切割斬殺。

冷焰老祖和陸雨晴也立刻各自選擇一處藥田禁制,施法破解。

結果這一次,當韓立青竹蜂雲劍所化劍陣釋放的無數劍氣斬在紅色光罩上,光罩雖然不斷顫抖,但一時半會卻沒有碎裂的跡象。

韓立眉頭一皺,手中劍訣一變。

青色劍陣猛地縮小,往中心處彙聚而去,滴溜溜一轉後,驀然化為一座巨大青色劍蓮。

他口中念念有詞,劍蓮蓮瓣徐徐綻放而開,并且每一個蓮瓣上都浮現出一道道耀眼無比的金色電弧,嘶嘶作響,朝着紅色光罩猛然罩下。

每一個蓮瓣都牢牢鉗住紅色光罩,然後旋轉撕扯。

紅色光罩頓時劇烈扭曲,堅持了一會,終于“砰”的一聲巨響,碎裂開來,化為漫天紅色流光。

韓立心中一喜,急忙朝着裏面望去,臉上笑容忽的一僵。

光罩之中的藥田上,生長了一株黃褐色靈樹,樹幹看起來很是粗糙,一道道深深的幹枯裂紋出現在上面,但卻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顯然不是凡樹。

但是這株靈樹卻從中間被人斬斷,只剩下一截樹幹還在這裏,斷口處還很是新鮮,點點黃色汁液滲透了出來。

韓立走到樹幹旁邊,面色沉吟之色。

冷焰老祖和陸雨晴正要破解其他藥田的禁制,眼見此幕,也都停下手,走了過來。

“看起來有人提前來到這裏,看這切口明顯是不久前的事情,應該不超過一日時間。”冷焰老祖看着斷口,判斷道。

韓立點了點頭,目光朝着頭頂的星辰禁制望了一眼。

難怪這星辰禁制如此輕易便被破解了,原來事先已經有人破開過一次?

這禁制雖然能自動複原,但時間太短,只恢複了小半威能,所以才被他們輕易破開。

“是誰?難道是那個熊山?”陸雨晴喃喃說道。

“不會,熊山雖然比我們早一點抵達這幽寒宮,但要讓他來到這裏破解此處的禁制,時間明顯來不及。”韓立搖了搖頭。

“那會是誰?”陸雨晴不禁問道。

“不知道,不過那人沒有動前面那些靈草靈藥,也不知是看不上眼,還是時間倉促。這裏看來并沒有什麽打鬥痕跡,多半是前者,應該是哪位金仙前輩。”韓立搖了搖頭,沉吟着說道。

進入冥寒仙府的金仙人數很多,具體是哪一個,他也無法判斷出來。

冷焰老祖和陸雨晴聞言,互望了一眼,又談論了兩句,然後各自散去,繼續破解看中的藥田禁制。

韓立看着眼前的半截樹幹,手指輕輕沾了一點黃色汁液,放在鼻前嗅了嗅,精神頓時一振,腦海中的神識一陣安泰。

他眼睛明亮起來,揮手打出一道青光,籠罩住了樹幹,小心的将其連着根須,還有附近的靈土一起挖掘了出來,收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這黃色靈樹是何物,但能被金仙看中,絕對是珍貴靈樹。

此樹雖然被砍斷了,但韓立有掌天瓶在手,還是有望讓其複活的。

做完這一切後,他身形一晃,來到另一處藥田旁,掐訣一點。

半空的劍蓮呼嘯而下,包裹住了此處藥田上的一個明亮藍色禁制。

粗大蓮瓣切割光罩,發出隆隆巨響。

十幾個呼吸後,藍色光罩也砰的一聲,碎裂開來,露出下面的藥田。

韓立朝裏面望去,面色一沉。

此處藥田內的靈草也已經被采摘走,而且這次采摘的非常徹底,連根須也挖走。

他哼了一聲,身形一晃,飛到另一處藥田旁,手中掐訣一點。

劍蓮飛射而來,朝着此處藥田上的青色禁制罩下。

一刻鐘後。

只聽“砰”的一聲,一個橘黃色禁制碎裂,露出下面的藥田。

韓立朝着藥田內望去,面色微沉。

此處藥田內的靈物也已經被挖走,靈田內多出一個數尺深的大洞。

他搖了搖頭,移開了視線。

此刻藥園深處的這些靈田禁制,差不多都被三人破解。

當然,絕大多數都是被他破解的。

這裏的靈藥赫然都被那個外來之人取走,三人一無所獲。

部分靈物留下了根莖,冷焰老祖和陸雨晴對這些根莖沒有興趣,韓立卻一個也沒有放過,盡數收了起來。

此刻,冷焰老祖和陸雨晴各自還在破解一處靈田禁制。

韓立看了二人一眼,便移開視線,朝着藥園最深處望去,那裏一處藥田,面積足有百丈大小,遠比其他藥田大得多。

整個藥田被一層厚厚紫色光幕籠罩,絲絲紫色電弧在光幕上流動,散發出一股強大氣息,看起來堅不可摧的樣子,仿佛一頭紫色巨獸匍匐在地面上。

這個藥田和其他的,明顯截然不同,所以三人都沒有動,将其留在了最後。

韓立看着紫色禁制,眼中異色一閃,正要掐訣催動劍蓮。

就在此時,“轟”的一聲爆裂脆響從不遠處傳來,卻是陸雨晴破開了一處禁制,露出下面的藥田。

這裏的禁制都比之前的還要厲害,此女面色有些蒼白,顯然消耗頗大。

陸雨晴翻手取出一枚丹藥服下,美眸朝着裏面望去,面上不由得露出失望之色。

這處靈田中的東西,也已經被人采走,而且是連根挖出,地面上留下兩個大洞。

不過那人似乎挖的頗為匆忙,還有幾根閃亮白色的根須留在這裏。

陸雨晴撅了撅嘴,正要轉身走開。

“這看起來是靈竹的竹根,靈竹和其他靈草不同,即便只是竹根,若是妥善培養,也能生根發芽,長出新的靈竹來,頗具價值。陸姑娘就這麽将其遺棄,太可惜了。”韓立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說道。

“韓大哥認得這靈竹?”陸雨晴面色一喜,然後問道。

“我也不認得,不過這銀色根須看起來極為不凡,想必長出的靈竹也是仙品,否則也不會被這藥園的主人種在這裏。若是能找到識貨買家,這些竹根也能賣個好價錢。”韓立搖了搖頭,如此說道。

陸雨晴聞言連連點頭,揮手發出一股青光,将兩個大洞旁的銀色根須小心挖掘了出來,撞入兩個玉盒中。

她翻手收起一個玉盒,另一個遞給了韓立,口中說道:“多謝韓大哥指點,否則我可能就錯過了這個機緣。”

韓立也沒有矯情,直接收下了玉盒。

他對這些銀色靈竹根須,确實很感興趣。

轟隆隆的巨響從另一個方向傳來,冷焰老祖此刻催動一套飛刀靈寶,一共十二柄,看起來都是品質極高的靈寶,幻化出道道刀芒,朝着一個淡藍色禁制狂攻不已。

但是這禁制表面星光閃爍,是一處星辰禁制,而且極為堅韌。

他已經攻打了好一會,但這星辰禁制表面雖然浮現出道道水波般的漣漪,但始終巋然不動。

冷焰老祖神情間有些焦急,朝着不遠處的韓立那裏望了一眼。

他面上露出一絲沉吟,随即停下了手,飛了過去。

韓立正查看玉盒內的銀色根須,看到冷焰老祖過來,将玉盒收了起來。

“韓道友,那處禁制頗為難纏,能否幫忙破解?”冷焰老祖拱手道。

“小事一樁,冷焰道友不必客氣。陸姑娘,一起過去看看吧。”韓立淡淡一笑,說道。

“多謝韓道友。”冷焰老祖面上一喜,說道。

不多時,三人随即來到了冷焰老祖所提及的那層星辰禁制旁。

韓立目光閃動,上下打量了兩眼。

這處禁制不凡,他其實早已注意到,原本想留到後面再去破解,卻被冷焰老祖搶先了一步,他當時也沒多想。

第 444 章 溫柔一聲,老公!

第444章 溫柔一聲,老公!

“你說還真是挺巧哈,我這剛出停車場,就碰到你們兩個。”唐敏笑吟吟的走來,微笑着說道。

李若曦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唐敏姐。”

固然心中不喜歡,但唐敏畢竟是唐家家母,如今更是李氏集團‘新機’的合作夥伴,表面功夫李若曦還是要做。

“若曦,一段時間沒見,你又漂亮了。”

唐敏也是彎了彎美眸,笑道:“難怪洪陽會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好多時候呀,我都有點嫉妒你呢!”

李若曦蹙眉,這是在挑釁她麽?

迷得神魂颠倒?好像她是妖精小三似得。

“唐敏姐說笑了。”

嘴角輕掀,李若曦也不示弱,淡笑着說道:“我和洪陽,那是十年前就定下婚約的,生來便注定是夫妻,何來迷倒的說法?”

“那是我不會講話了?”唐敏輕笑。

“不敢。”李若曦微笑。

四目相對,每個人的眼睛,都是那麽的好看,每個人的眼神,卻也都是隐藏着一些鋒銳之氣,仿佛是有電芒在閃爍,随時都有可能要掐架。

洪陽看到這一幕,不禁想到這兩個華貴美豔的女人,突然就對彼此大打出手,互撕衣物等等的畫面…

當然,洪陽是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

“咳咳。”

幹咳兩聲,打破了現場的僵冷氣氛,洪陽笑着道:“那啥,相見就是緣,大家都是朋友,要不…一起進去?”

“一起進去?”李若曦蹙眉,不太喜歡。

而那唐敏則是不同,她顫顫巍巍的笑了兩聲後,道:“說的對,相見就是緣,當然要一起進去,而且啊,還要坐在一起!”

“……”李若曦很難受。

“那我們走吧。”洪陽則是沒多想,牽住李若曦的小手,便大步往拍賣會那邊行去了。

小手處,熟悉的溫熱之感傳來,李若曦有些恍然,随後心裏總算是好受一些。

任由唐敏怎麽嚣張,被洪陽牽着走的女人,終究還是她李若曦。

唐敏見狀卻如同視而不見,緊跟洪陽身旁,姿态優雅氣勢強烈的往拍賣會行去。

沿途,兩大美女的風頭無雙,吸引了太多的注目禮。

“嘿,真是稀罕啊,咱們羊城的兩大美女,居然一起走了?”

“李若曦真漂亮啊,我簡直不能找到比她更漂亮的女人了,唐敏也無解啊,據說年紀不小了,居然還這麽年輕,就是比起李若曦,也不差什麽!”

“別看了,唐敏可是招惹不起的人物。”

“被她們夾在中間的男人是誰?啧啧,這小崽子可真是好豔福!”

“……”

對于這些聲音,這麽久以來,洪陽似是早已習慣,分毫不理會。

一行三人,很快便走進了拍賣會,在招待員的帶領下,幾人也是走進了一條通道,過了通道後,終于是來到了拍賣場。

這拍賣場頗為宏大,最前頭是一方高臺,高臺下有着四排三十二個座位,看樣子應該是貴賓席,而在貴賓席之後,則是又有十數排座位,籠統盤算,容納兩百人應該不是問題。

只是洪陽還沒來得及過多打量現場,一個讓他很不喜歡的男人,便是來到了他們面前。

正是曹越。

“今夜的拍賣會,有唐姐和若曦的到來,可謂是蓬荜生輝,一下子精彩了許多啊。”

曹越沖着兩個女人笑道:“非常感謝你們賞臉。”

“客氣。”

唐敏淡笑,并未多說,理論上來講,這曹越可能還要小他一輩,對于她而言,在這莫大的羊城,也沒什麽人是需要她去特意敬重的。

李若曦也是沒多大反應:“大少折煞了。”

對于兩人的平淡态度,曹越顯然是一直都習慣,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麽,最後,他才将目光落到洪陽身上。

“我們又見面了。”

眯了眯眼,曹越怪怪的笑道。

“是啊,羊城太小,有人太無腦。”洪陽聳了聳肩,道。

“有人太無腦?該不會是在說我吧?”曹越笑。

“當然不是。”

洪陽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一個窮小子,哪敢對大少你說不尊敬的話?你這也太敏感了吧?”

“……”

曹越一噎,心裏很是難受,果然和洪陽說話是不明智的選擇。

“呵呵,口頭功夫算不了什麽。”

一聲淡笑,曹越接着道:“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洪陽兄弟若是有能耐有精力,不妨多拍幾件你喜歡的寶貝。”

“我沒錢。”洪陽道。

不少目光彙聚而來,看待洪陽的目光都是有點怪異,沒錢?那他來這拍賣會是搞笑的麽?

曹越心裏很滿足,來來回回,也總算是讓洪陽出糗了一次。

只是很快…

李若曦忽然看向洪陽,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老公,大少是很認真的在和你說,別開玩笑了好不好?你出手就是一串價值十幾億的水沉香化石手鏈,你會沒錢?”

這番話,對現場而言,無疑是如同深海中轟然而起的炸彈,險些是讓氣氛瞬間高潮。

老公?

水沉香化石手鏈?

一道道唏噓之聲隐隐響起,不少見過洪陽的人,這時候也都是暗暗搖頭,說這家夥還是喜歡扮豬吃虎。

他們在杜奇的派對上,都是見過洪陽手筆的,一出手就是世間極品,他說自己沒錢,那得有人相信啊!

“哥們,差不多就行了吧?大家都知道你有多少能耐了,還裝窮吶!”

要不是顧忌曹越的臉面,這時候怕是很多人都要笑出聲了。

而曹越瞧着李若曦那溫柔癡愛的模樣,心口卻是忍不住的抽了抽,感覺被狠狠的刺了一刀。

滿城皆知,他曹越是李若曦多年的追求者,卻從未成功過一次,乃至是連一起單獨吃個飯,都是從來沒有過。

結果,此時李若曦竟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和洪陽在這秀起了恩愛?

故意的吧?

水沉香化石手鏈?真是洪陽送的?

“真是讓人難受啊。”扯了扯嘴角,曹越心裏狠狠的罵了幾聲,随後臉色也是恢複了平靜:“呵呵,沒想到洪陽兄弟還有這般能耐,既然這樣,那待會兒的拍賣會,就等着你出手了!”

第 429 章 路見不平一聲吼

第429章 路見不平一聲吼

她這話是說真的,雖然身為天界第九百九十九公主,前面有九百九十八個哥哥寵着她,把她寵成了混世小魔女。

但泉寶還是有原則的,拔仙鶴羽毛、揪老君胡子、學着哪吒攪弄一下東海的水,玩起一面漩渦,都是可以的!

但什麽趁機吃良家婦男婦女的豆腐,是絕對絕對不能容忍的,這幾個守衛如此猖狂,當真以為天底下沒人敢治得了他們了!

忍個屁!

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怕這些壞人做什麽!

泉寶想着眯起眼睛,又是幾巴掌抽了過去,直接把剩下那幾個附和淫笑的守衛打得臉都腫了,而這幾巴掌可是泉寶用上了靈力的,不疼才怪!

“臭丫頭!敢打我!!”一開始攔着泉寶收進城費用的威哥,捂住臉看了又看,面目十分扭曲和猙獰,“我宰了你!”

喊着,男人的拳頭就朝泉寶揮了過來,絲毫不顧及眼前站着的,還是一個四歲的小女娃,更不考慮她挨了這一拳頭之後,會不會當場死掉。

泉寶不耐煩了,直接一道癸水神雷劈下來!

轟——

威哥外焦裏嫩,倒在地上,若不是微微動彈,怕是早就認為他死了。

泉寶翻了個白眼,煩死了,一天到晚打打殺殺的,到底誰做錯了事情呀

威哥突然倒地不起,吓得所有人打了個激靈,頓時覺得泉寶是個邪門的丫頭,當即一擁而上。

可是泉寶直接從空間裏面取出打神鞭,啪啪啪幾下,接連不斷的鞭子抽在守衛們的身上,叫他們仿佛渾身筋骨都被打斷了似的痛苦,更可怕的是,渾身魂魄宛如抽離,要多痛苦就多痛苦。

“別,別打了,好疼,疼!!我的頭好疼!!”幾個守衛滿地打滾,看得排隊入城的流民們,還有慕容七等人都忍不住咋舌,這明明被小丫頭打的是腿腳,怎麽喊起頭疼來了,真是奇怪,難不成是故意倒下來碰瓷訛詐

“滾蛋吧,以後再讓我見到你們苛刻百姓,見一次我打一次,看我敢不敢!”泉寶一鞭子将人抽開,卻見那人印堂烏青,像是被什麽倒黴的東西附體了一樣,急吼吼的躲開了小泉寶。

泉寶也不想把事情鬧大,萬一壞了慕容七的事兒可就罪過了,她這次和慕容七去嶺南是為了解決流民問題的,不是為了找麻煩的,這些壞蛋守衛收拾一下就行了,當務之急還是和慕容七離開,省得官府順藤摸瓜找上門來。

“王爺叔叔,我們走吧!”泉寶晃着打神鞭,沖着慕容七揮揮手,可是卻看見慕容七瑟縮着瞳孔,大吼了起來。

“泉寶,快躲開!!”慕容七失态的大喊起來,至少泉寶從沒見過儒雅的慕容七會有這樣的一面。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敏銳的感知到了背後傳來的危險,緊接着一陣冷風襲來,威哥那沙啞難聽的聲音,陰恻恻的響了起來。

“臭丫頭,你敢這麽侮辱我,我殺了你!!”

泉寶回過頭,一把明晃晃閃爍着寒光的刀刃,劈頭蓋臉的朝着她落了下來。

第 443 章 拍賣會!

第443章 拍賣會!

洪陽正在沙發上思考着,該如何去給人事部的諸多女人道歉賠罪,一陣熟悉的香風,卻是悄無聲息的撲了過來。

扭頭望去,才發現,李若曦已經坐在身旁。

豐腴的體态,修長而慵懶,一身職業套裝裙的素裹下,讓她充滿了都市女人的成熟和知性,同時也是多出了幾分淩厲之意。

怎麽看怎麽美!

“老婆,你不工作了?”

偷偷的吸了一口李若曦的體香味,洪陽疑惑問道。

“想和你聊兩句。”

李若曦雙頰微微泛紅,似是有些忸怩。

“聊兩句?行啊,這感情好!”

洪陽挑了挑眉頭,嬉笑道:“聊什麽?”

“聊…”

李若曦美眸轉動,臉色愈發的紅潤,看起來愈發的迷人,卻老半天,愣是沒能說出半句話來。

于她而言,有些話是難以啓齒的。

“老婆?”洪陽感覺很奇怪。

“咳。”

李若曦幹咳一聲,瞟了洪陽一眼,随後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就是想和你說一聲,你在外面怎麽樣,我懶得管你,但類似今天早上的這種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

洪陽啞然:“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

李若曦有點懵,這家夥腦袋是被驢踢了吧?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皓牙一咬,李若曦又說道:“就是…就是讓你記得做好避孕措施,別給我弄出事情來!”

“噶——”

洪陽面容一僵,繞來繞去,感情李若曦是說這事情。

兩夫妻之間,還是頭一次把這種事情,如此明落的說出來,一時間,洪陽也是感覺挺尴尬的。

不過好在他臉皮厚,回神後,接着笑道:“老婆,原來你是在擔心你的正房地位啊,哈哈,你放心,沒人能夠動搖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去你的。”

李若曦瞪了他一眼,起身便回到了辦公桌旁。

什麽正房不正房的?這混蛋,還真把自己當成土皇帝,三妻四妾後宮佳麗三千了?

真是讓人讨厭!

而洪陽見李若曦回去,雙頰上的嫣紅遲遲不退,他臉上也是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誰說他和老婆沒進展的?進展可快了好嗎?

短短三個多月,李若曦從當初的處處不喜歡,到現在,已經是對他百般關心,甚至都擔心洪陽離開她了。

這是什麽?

“這是愛啊!”

洪陽差點沒忍住大笑,實在是開心。

渾渾噩噩,一天時間總算是過去了。

傍晚時分,洪陽開車帶着李若曦兩姐妹回家,給她們做飯。一起吃過飯後,洪陽則是和李若曦各自換上一身禮服,開車往曹越的拍賣會而去。

穿上一身藍色絲綢長裙的李若曦,赫然就是一朵曼陀羅花,妖豔動人,惹人癡迷。

而西裝革履的洪陽,俊逸的面龐也是被襯托了出來,英氣逼人,可謂是一個大帥哥。

“就是缺少捯饬,不然也是很有魅力的男人。”

坐在副駕上的李若曦,美眸時不時的看洪陽兩眼,心裏暗暗想道:“不過這樣也好,土包子形象都能招惹來那麽多女人,要是再認真打扮,豈不是見一個收一個了?”

李若曦希望,洪陽可以一直土下去…

“老婆,我知道我帥,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偷偷摸摸算什麽回事?我可是你老公啊。”正在開車的洪陽,忽然輕笑出聲。

“就把你得意上天了。”

李若曦哼了一聲,争那一口氣,強行忍着不再去看洪陽。

洪陽撇嘴,對李若曦怪無語的。等什麽時候,自家老婆能夠在他面前不害羞,想必,他們也是已經功德圓滿了。

悶騷的大總裁,難搞啊!

氣氛安靜了許久,李若曦想了想,又是突然說道:“拍賣會上,如果有喜歡的東西出現,你也可以喊價,我給你買了。”

“恩?”洪陽一愣。

“什麽都不參與的話,未免太無聊了一些。”

李若曦淡淡的說道:“曹越的拍賣會,那是從各地尋來奇珍異寶,累積半年才展開一次的,其中有些東西是沒什麽好說的,但還有一些,倒也算是比較獨特。”

“有錢人真會玩。”

洪陽笑了兩聲,同時對于那拍賣會,心中也是多出了幾分期待感。

征戰多年,洪陽也算是走遍了世界各地,拍賣會自然是見識過,往常,拍賣會中的物品有多少珍貴,便能說明舉辦方有多少能耐。

他倒是要看看,號稱羊城頂尖的百年世家,到底有着多少底蘊…

沒一會兒,車子便行駛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屬于曹家資産的大建築,‘拍賣會’三字,鑲嵌着金邊,鼎立在建築之頂,霓虹燈璀璨,頗為的高調和氣派。

洪陽和李若曦剛剛從停車場中出來,便是看到,有着一道道人影,已經往拍賣會裏頭行去。

其中有不少人,洪陽上次在杜奇舉辦的派對上也都見過,顯然,能來這拍賣會的人,那都是有着不低身份的存在。

大佬雲集。

“我們也進去吧。”

李若曦目光在現場掃了掃,跳起腳步便準備随着人流進入拍賣會。

洪陽淡笑跟上。

卻是兩人還沒走幾步,一道清靈妖媚的笑聲,便是忽然從側面傳了過來。

“喲!洪陽!”

“……”

洪陽兩人頓足,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道極其妖嬈的身影,正朝着他們這邊行來。

一身修長的淡墨色禮服,一顆顆水晶鑲嵌,在夜色下閃閃發光,可就是如此搶眼的一件長裙,卻始終沒能搶去她本人的風頭。

蛾眉杏眼,高貴慵懶,整個人就是怎麽看怎麽妖精,怎麽看,都不會輸給李若曦多少,反而因為那一種年齡帶來的成熟氣息,讓她看起來更加的誘人,仿佛能夠藏下一個男人所有的野望…

來者,唐敏。

“是這女人…”

看到唐敏,李若曦黛眉蹙了蹙,心中不大喜歡。

而洪陽則是暗自搖頭,心裏哭笑不得。兩個女人一臺戲,尤其是這麽一個極度冷豔和一個極度妖嬈的女人碰頭,洪陽仿佛是可以看到,即将會出現的一場噩夢…

第 443 章 倒木開始

在碧海金玉臺上的那群老家夥們,也沒想到事情會來這麽一個小插曲,一時間各懷心腹事,都盤算了起來。

作為北冥武神來說,金靈赤練神,狗一樣的存在,有他在和沒他在,是一樣的!根本沒把他當回事!而其他二系的宗主們,卻有了不同的想法。

當一個人行為乖張,說話辦事不同于常理時,不是瘋了,就是這人……肯定有什麽不同尋常的“東西”。

金靈赤練神這厮,不像是瘋傻癡癫,能說出單挑龍鼎天的話,說明……這家夥肯定是有所準備,說不定創造出奇跡來也未可知!

眼下的情形,對寒冰系很不利,一名金丹靈尊大圓滿被淘汰,剩下的兩個金丹靈尊大圓滿,一個受了傷,另一個……也不見得就是碧海飛血蓮的對手。

如果在複賽的時候,再碰見龍鼎天這顆地雷,到時候糟糕的程度真不好說……不要幻象着,龍鼎天能再跟禦海系的金丹靈尊大圓滿對壘,凡事總要往壞處底線考慮。

故而…..這個時候出來個神秘的金靈赤練神攪局,倒是個不錯的插曲!誰也不知道金靈赤練神到底有沒有兩把刷子,但那根本不重要了,只要存在打亂不利局面的可能性!寒冰系的三位宗主,都樂于看到!

而至于騰洋系,他們更是坐山觀虎鬥,躺在橋頭聽水流,越亂越好,唯恐天下不亂!故而……王神們一番商議後,俯允了金靈赤練神這個外脈弟子的請求,答應讓他和龍鼎天比試一把!

為了加大比賽的刺激性!那寒冰系晶魂宗宗主海霹靂,還專門從袖囊口袋裏取出了一面八卦寒海鏡,是金丹靈尊中期資質的法寶。作為…..這插曲加賽獲勝方的獎勵品。

因為人家龍鼎天已經贏了一場了,你總不至于,讓人家白比試吧?只有重賞之下,選手們才能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戰鬥中!

龍鼎天倒是無所謂再打一場,對那個什麽八卦寒海鏡也不是很感冒,他觀摩這個金靈赤練神,心裏隐隐的……總有種不太對勁的感覺。

他是謙謙君子,雖然說…..不至于像巨來道長那般老氣橫秋,中庸保守,但也絕對是穩重踏實之人,斷不會因為對方是金丹靈尊後期的修為,就有瞧不起人家的意思。而是感覺……對面這個金靈赤練神,說不來哪裏很奇怪,讓人感覺很不舒服,絕對不像是一個普通的金脈派主那麽簡單!

那一張褶皺橫肉的黑臉背後,似乎隐藏着令人不可捉摸的“坑”,令龍鼎天心裏還有些發毛…….這感覺怪極了!

要說……可并不是人家龍鼎天慫,那金丹靈尊大圓滿的耶律阿海,嗷嗷叫喚的時候,龍鼎天笑眯眯的上去幹他就幹他了!可……對面這個黑袍老道,給龍鼎天的感覺,就像是個哭喪的喪門星一樣,十分不吉利,甚至可以說…..“喪”到了極點!

兩人在八卦演武臺上各自站好位置,亮出架勢準備開打!北冥廣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在他倆的身上!

此一刻,再無其他的比試了,這土脈的金丹靈尊大圓滿,對陣金脈的金丹靈尊後期,到底會是個什麽結果?大家全都翹首以待!

…….

江明被困“梅花樁”秘境中不得而出,浩渺的瓊仙毓秀山,那是宗主的閉關禁地,以他現在的修為和手段,是決然突破不出去的!

玉飛雪之所以把他的禹王龍鼎還有陰木蛇劍以及天外菜刀幾樣法寶全給藏起來,并不是為了限制他的能力,而是……讓江明全心全意的把心思凝結在木脈的正宗玄學上,不要搞那些歪魔邪道的劍走偏鋒!

這天下之事,當你把心力集中在一個點的時候,才可能精深到極致!若是東一個拐棍,西一個拐棍兒,凡事依靠法器之力,終不能成自身的本事!

飛行馭器不能依靠,不然……銀河倒灌第四式以風禦行你就練不好!

陰木蛇劍,這東西是不錯!連玉飛雪把玩之後都覺得神奇無比,是件神兵!但這東西,不能給“小哥哥”練功!不然的話,他第四式“巽法”根本無法領略到精髓!大概的意思……等同于拿着計算器去學算術,喪失了鍛煉邏輯思維的能力!

至于……那把天外菜刀,更是一件非常邪門的東西!煞氣太重!玉飛雪雖然對于兇吉之說并不在意,但這把“菜刀”,空有其利,無有其靈!無法和任何功法偶聯起來,這東西,暗殺別人還行,真正的單打獨鬥,哪裏能靠這個!

故而…..她也将此物收起,讓小哥哥斷了這些不切實際的“輔助”法器,一門心思的好好練功。

江明于瓊仙毓秀山主峰之上,認真梳理着這二十多天來修煉的心得,将虎子的金法,紫靈上人的水法,小仙女的木法,進行了有機的融合,渾然就是一體,金中有水,水中有木,是一個多重幂的指數函數關系!

似乎……對于人類來說,特別适合五脈同修,江明隐約間……已經悟出一些天道來了!那就是獸修修煉,只能指其一端,無法做到面面俱到,而人類則不同,偏偏适合組合修煉,這樣……才能發揮出人類最大的優勢來!實現1加1大于2,2加1大于3,甚至大于4的效果來!

小仙女不放他走,他也死心了,計劃在這“梅花樁”秘境中好好的修煉上幾個月,對于外界而言,也就是浪費一晚上的時間。直到某一天夜裏的亥時,山下雲海中,突然泛起了層層的火光紅暈,像是……“王師傅”所在的“鎮子裏”着起了大火!

江明駭然倒抽一口涼氣,在這仙境之中,也會有火災的存在嗎?

…….

玉飛雪殿下遠去極北之地的北冥龍山,只帶了兩個貼身的丫鬟侍從,所有的高手全留在碧游神樹上駐守防衛!

碧游宗內稍有風吹草動,完全可以通過法器萬裏傳音告知,故而……她一切都能做到心裏有數,也可以隔空指揮木脈其他宗出兵救援幹涉!

但…..這一回情況有些特殊,當那隐藏在東南海域的天下群妖,齊聚總攻碧游神樹之時,碧游宗的弟子們萬裏傳音自己的宗主,飛雪殿下那邊兒,卻是一點回應也沒有。一如……之前她閉關之時那般,對于弟子們的彙報,全然置之不理!令碧空上人等人大為困惑!不知王神殿下,究竟怎麽想的?

如果說……只是來了一群毛賊,根本不用禀報宗主殿下,玉素派派主碧空上人率領碧游弟子就足以應付消滅!

但這一次…..敵人的來頭可不小,簡直鋪天蓋地!不但天下各類高階的野修們來了,就連火脈和金脈的派主也出動了五位!将整個碧游神樹團團圍住,野修們打前鋒,金火二脈穩坐中軍,大有将碧游宗連根拔起的架勢!情況萬分緊急!完全超出了之前禦前會議的“評估”!

在這種情況下,你想出去搬救兵都來不及!而總司令又“掉線”,無法調兵遣将,這局勢就非常嚴峻了!

碧游宗上下,算上禦林衛,總共弟子門人不到3000人!而意圖攻伐碧游宗的野修妖衆,數量卻足足有五六萬之多!雖然它們當中,大多數都是不成氣候的靈獸大仙,用蓮花派的錄用标準來說……400年以上就可以入夥了。但架不住人多呀!鋪天蓋地的沖殺過來,視覺效果極為震撼!更有幾個高手推波助瀾,協調組織,攻勢可謂臺風海嘯一般!

天竺的賽梵天苦苦大師,率領左軍從西邊往上攻,蓮花聖姑率領右軍從東邊往上攻!而其他十位金丹靈尊初中後期的野修,又分別堵住了南路和北路!金脈和火脈的五個派主,封鎖了天道,真可謂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雖然說……這次伐木的大軍裏,沒有宗主出現,但從兵力配置上來講,相當于三四個宗打一個了!

而碧游宗的防守情況是,玉素派派主碧空上人率領本派弟子駐守東方青龍門!

靈桐派派主靈寶真人率領本派弟子駐守西方白虎門!

驚鴻派派主齊墨墨,率領本埠人馬駐守北方玄武門,紫衫派派主,紫衫天女,率領弟子駐守南方朱雀門!

雖然說…..碧游神樹,高大缥浩,上面的“小秘境”,如同樹上的果子一樣多,但想攻入碧游秘境內部,你必須走這四道門,不然的話,光是靠蠻力,根本不可能闖進碧游秘境系統中!

要說這玉飛雪,也是刁鑽歹毒的祖宗,看似滄桑聖潔的巨樹上,其實機關陷阱密布,比樹葉還多,若是進入不得法,裏面溝壑縱橫,根脈錯連,荊棘毒蟲到處都是,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但這次攻打之前,金脈的人早就把碧游宗的情況給摸透了,全部力量,就打這四道門,別嫌困難,其他地方都是陷阱死地,根本不用去!

東方青龍門代表着木脈的根基,最是重要的門庭入口,也是碧游宗的正門,當初……墨墨和黃丫,就是被甄寶寶從這裏引入的,故而,最硬的這塊骨頭,由蓮花派的派主來啃!

這蓮花聖姑,在神州大地之內,五脈宗派密集活動的地方,自立門戶,成就天下第一大野派,其魄力和膽識,可想而知!稱之為野修版的“玉飛雪”也不為過!其率領着蓮花派全部人馬,傾巢而出,今天……定要在這碧游神樹上,安上新家!

第 434 章 :芳鄰

“蒙璜姐姐,你就讓我一個人走走吧,這整個莊子都是吳寧侯府的,還有人敢進來不成?”

江芙蕖頗有些無奈地看着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女子。

那日她在屋中等到睡着也沒等來司硯,司硯這丫頭居然直接回吳寧侯府了,還給她帶話說是許久不曾回去,想去看看。

這也就罷了,你回你的吳寧侯府,我回我的仙府醫館好了,都是有家的人!

可江芙蕖還沒開口,這個蒙璜就出現了,她說自己是吳寧侯夫人的的貼身大丫鬟,被吳寧侯夫人派來伺候她。

原依蓮帶出來的人,跟原依蓮一樣厲害……其實主要是江芙蕖還不敢惹,不想惹她們,所以在蒙璜帶話,原依蓮要留她在這綠園中住一陣的時候,她默認了。

這綠園她确實是有些喜歡的,而且她還有些私心,想要給自己放個假。

天可憐見,自從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她是一天都沒休息過,大腦每天都在動動動,這麽累下去,只怕最後非但回不了家,反而先勞累猝死。

這個假期還是不錯的,如果忽略身邊的蒙璜的話。

今天江芙蕖想要去的地方,是這莊子裏的林子。

這莊子也不知道占地多少,後院竟然直接圈了一個林子,反正江芙蕖一眼看不到盡頭。

“大小姐,夫人……”

“我只是想去這林子裏走走。”江芙蕖見蒙璜還要開口,索性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蒙璜……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蒙璜敗下陣來,她點點頭,“好吧,大小姐,您一個人進去,奴婢在外伺候,只是這林子到了夜間便有些森冷,你一定要記得太陽落山之前回來。”

“好的。”江芙蕖忙不疊應是,正要往裏走,卻聽蒙璜在身後道。

“大小姐,這些東西,大小姐帶着方便些。”

江芙蕖轉過頭,見蒙璜手邊有個小木推車,推車裏放了一堆的東西,大都是吃的喝的。

江芙蕖有些無語,這推車樣子跟現代的購物車一點都不像,卻是比現代的購物車要精致上許多,因為這東西非但帶內框,還帶簡易鍋竈,簡直就像是野炊利器。

這堯國真是成了精了,怎麽還有這種東西出來。

江芙蕖推着小車往前走,心裏毫無邊際地想着,不對,這人之貪奢好逸,自古有之,有錢有閑,自然就琢磨起怎麽玩樂了,這東西出現也不奇怪,誰還沒野個炊啊。

大自然的美好,古人怕是比現代人更懂!

話是如此說,不過這林子,真夠大的,江芙蕖走了半天,也沒走到盡頭,她一轉頭,看到有條泾渭分明的小路,似乎通往一個開闊的地方,正好,搞點吃的。

江芙蕖興匆匆地推着小車沿着岔路往旁邊走,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就走出了林子,在她的面前,出現的是一棟牆。

這紅牆上梅樹顯眼,牆頭并不高,江芙蕖站到牆底下估量了高度,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也顧不上什麽形象了,一撩裙擺直接爬了上去!

牆的另外一頭意外地居然也是個莊子,不同于綠園的大自然氣息,這宅子很古典,很雅氣,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手筆。

江芙蕖看了半天沒看到一個人在宅子裏走動,放了心,抓了糕點便坐在牆頭吃起來,一邊吃還一邊觀察地形。

這林子好像不是綠園一家獨有,應該是這一片的宅子都能進去。

這古代建房子有諸多講究,富人建一塊,官宦建一塊,窮人建一塊,總之就是,深刻闡述一句,“人以群分”。

蒙璜肯定是知道這個情況的,她既然放心她進來,想必周圍的幾個莊子的主人都跟吳寧侯府差不多。

書中寫地權貴不少,她如今親眼見到的也有幾家,不知道她現在坐的這家牆頭,是屬于誰的。

她啃完最後一塊糕點,眯着眼睛看太陽,秋日的暖陽照地人有些懶洋洋的。

“你在吃什麽?”

江芙蕖聽到這聲音,第一個反應不是驚,而是微微眯了眯眼,這聲音好像有些耳熟,待得這個念頭滑過,她才忽然想起來,好像有人來了??

她轉過頭,見空曠的院子裏不知何時走出一個公子,這人二十上下年紀,清眉秀目,一身青色長袍,面上挂着一層淺淺的笑,站在梅樹底下,頗有些唯美之感。

當然,更多地是眼熟。

“唐公子,好巧。”江芙蕖言笑晏晏。

唐暄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梨渦深了些許,他的笑容在陽光下十分燦爛,“好巧,居士。”

“你的腿好了?”江芙蕖的目光落在他直立地筆挺的腿上,算着時間,也快好了,“能上來嗎?”江芙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唐暄搖搖頭,似乎有些赧然,“我去搬梯子。”

江芙蕖見他說地如此坦蕩,一時失笑,“嗯,你去吧。”

唐暄很快搬了竹梯爬上來,兩個人并肩坐在牆頭,你看我,我看你。

江芙蕖在看唐暄的腿,撩了衣袍,唐暄的腿看得更清楚了,不過到底隔着衣裳,她看不真切,只隐約猜到,再過不到一個月,唐暄的雙腿定是能如常人般強健了。

唐暄在看兩人中間的小籃子,裏面裝了不少的糕點,都很精致漂亮,有些甚至是他沒見過的。

他的目光如此直白,江芙蕖便道,“吃吧。”

唐暄很不客氣地用竹簽紮了個小果片吃,這果片被做成花卷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爽口,誰知一入口,他眉頭就揪了起來,“好酸。”

“哈哈。”江芙蕖被唐暄的樣子逗笑了,“這是酸果,自然是酸的。”

“酸果,是舶來品嗎?我沒有聽過。”唐暄不恥下問,十分好學。

可惜江芙蕖也不知道這東西的來源,“夫……吳寧侯夫人送與我吃的,你可以去問問江世子,也許他是知道的。”

“寄梅公子啊。”唐暄清澈的眸子動了動,“只怕他不愛搭理我。”

江芙蕖從來不知道唐暄說話竟然這麽有意思,她被他逗地再次笑起來。

唐暄又拿了一個紅色的小果子吃,結果被甜地眼睛都眯了起來,一個小小的果子,愣是啃了半天,才啃完。

江芙蕖看着他跟吃毒藥一樣的表情,樂不可支,也不等他發問就道,“這個叫凝果,是用蔗糖粉做的,看着像個果子。”

“我知道。”唐暄點點頭,“我有一次在南邊小城裏吃過。”

南邊小城?

江芙蕖這才想到,唐暄這個倒黴鬼的夢想,她又想起他書房裏那些游記,“唐公子的游記想必以後會更豐富的,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那個榮幸看到。”

有文采也就罷了,字還寫地好看,內容還十分豐富,江芙蕖覺得,如果唐暄出書,她一定會成為其中一個書迷。

第 442 章 :殺神

雨滴從天上落下,墜入泥土,滲到深處,化成來年發芽的種子。

不知名的花在雲絮鋪就的天空中飛來飛去,像是蒲公英,也像是凋謝的魂靈。

蕭條的山河裏,黎明的光遙遙地照過來,黑夜退潮般離去。寒冬已至,劫灰飄拂,雪還未落下,大地上飄蕩着肅殺之美。

葉婵宮立在神畫樓外的山峰上,纖細的身影在風中顯得脆弱,她遙望着月亮,眸光如天空般高遠。

此刻的不可觀內,光明徹底重現,沉寂了許久的道觀終于蘇醒,五師兄扛着大掃帚,站在堆滿了落葉的觀中,舉頭望着明月,露出了疲憊的笑容。

大河鎮裏,犬吠聲響起。月光消逝之後沉睡的修羅鎮民們再度蘇醒,清風吹過種植稻麥的田地,枯萎的顆粒再度飽滿,樹木也重新開枝散葉。

一切重新煥發了生機。

八十一城外,九靈元聖張開了白骨大口。

幾十萬的城民被靈氣裹着,從獅口中飄出,緩緩落回了遠處。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久。

只是巨城已經開裂,一切都被碾為齑粉,夷為平地,目光所及盡是灰塵與風,連一絲鋼鐵碎屑都看不到。

人們在家園破滅的悲痛中哭泣着,也有些人回首,看着漸漸失去生機的巨大獅子,後知後覺地明白,似乎是這頭獅子救了他們的性命。

白澤的手撫摸過那柄鐵傘,鐵傘的邊緣寸寸崩裂。

他很久之後才嘆息道:“放心,師尊會重建這裏的,我帶你去天王星吧。”

九靈元聖已說不了話,他低沉地吼了一聲,似是拒絕。

白澤卻搖頭道:“天王星怎能沒有萬妖城的四大天王?你們将是妖族嶄新世界的支柱。”

九靈元聖的法天象地崩解,身軀緩緩縮小,化作了骨肉殘缺的老獅子。

白澤道:“天王星是我們的終點,我們必須在那裏駐紮下來,等到有一日,人間亮起萬劍,我們才能給予回應。屆時,籠罩在世界上的陰影才會消失,我們的後代才能在這片土地上自由地生存下去。不要辜負了聖人的心意。”

九靈元聖張了張口,已是默然。

白澤對着西北方向行了一禮,然後帶着九靈元聖的殘軀,向着高空中飛去。

氣層上,聖人巨大的石佛之側,光芒燃燒着。

那是長明的權柄,是文明之火的象征,它不知能燃燒多久。

清晨,太陽升起,一切照舊運轉。

……

古靈宗中,那位新的女弟子推開了窗,她似是一宿沒睡,眼眶有些黑,她戰戰兢兢地看着外面,天空中萬裏無雲,似是個難得晴朗的秋日。

“昨晚……昨晚真的是我聽錯了嗎?我分明看到了一束光飛上去呀。”女弟子說。

“光我也瞧見了,應是個無端的晴天霹靂吧,我們古靈宗異象橫生,習慣就好了。”屋子裏,竟還有另一個少女的聲音。

女弟子回過頭,小聲道:“喻瑾姐姐不愧是入門幾年的弟子,就是冷靜。”

喻瑾笑了笑,道:“好了,快些回去吧,再晚可就要讓人看見了。”

女弟子用力點頭,誠懇道:“謝謝喻瑾姐姐的指導呀,如果沒有你昨晚那般認真地教我,這次的考核我肯定通不過去,然後就要被逐回家族了。”

喻瑾笑道:“回去傳承家業不也挺好的?修道之路很苦的。”

女弟子道:“喻瑾師姐別笑話我了……總之謝謝師姐悉心幫我。”

喻瑾淡淡一笑,道:“沒關系的,畢竟當年我入門的時候,也有其他姐妹幫助我啊。”

女弟子聽說過這些往事,嗯……似乎是一個叫寧小齡的小師姐,雖說是傳奇人物,可有關于她的傳奇,似也只是昙花一現,後來就不知蹤影了。

她知道這是喻瑾師姐的傷心事,故而也沒有多問。

女弟子看着師姐,問:“那我有什麽可以幫到師姐的嗎?”

喻瑾低下頭,想了想,道:“确實有些事要你幫忙。”

說着,她取出了一疊紙,遞給了她,道:“下次去衣裳街,你張羅人幫我把它們貼上吧。”

“這是……”

女弟子接過紙,發現是一些尋人啓事……不!尋貓啓事。

這些事上畫着同一只貓,那只貓的眼神看着很慵懶,毛發很長,耳朵拉攏。

女弟子立刻想起了另一個傳說——答卷滿分的貓。

那只貓好像就是喻瑾師姐養的,後來不知怎麽的就走丢了。

女弟子認真點頭,道:“我今天就幫師姐去貼!”

喻瑾輕輕笑了笑。

小師妹悄悄離去後,喻瑾坐起,舒展了一下略顯僵硬的身子,昨夜的窗外亮起了一剎那的白光,白光中,她隐約聽到了獅子的吼叫聲。

是聽錯了麽?

她又想起了昨夜的敲窗聲。

當時小師妹正靠近窗戶,順手便開了,哎……若是師父或者其他弟子,可不就暴露了麽?真是和自己剛入門的時候一樣傻呀。

喻瑾這樣想着,掩上了窗。一夜沒睡她卻并無困意,她踱步出門,望着一碧如洗的藍天,回憶着往事。

忽然間,她的目光落到了一片叢生的雜草裏。

雜草間似乎散落着一封信。

她蹙起眉,俯身撿起了那封信,打開。

信上的字很醜,歪歪扭扭不辨形狀,起初她以為是什麽惡作劇,她認真地讀了一會兒之後,卻震在了原地。

“本王其實是個很厲害的妖怪,你個眼拙的丫頭一定沒看出來吧?哈哈……對了,本王要回家了,不必擔心我,我和寧小齡都很平安的,等下次你看到一個長得很欠揍的白衣少年回來,說不定就能看到你的好姐妹了。”

落款處是一個貓爪印。

與此同時,幽冥古國裏,廚房爐竈間不停地閃着火光,寧小齡揉着眼睛醒來,穿着白色的睡衣走到廚房的門口,嗅着裏面的香味,問:“九幽,你在做什麽呀?”

廚房裏,九幽的喊聲傳出:

“我在做魚啊。”

“大清早的吃什麽魚?”寧小齡問。

“啊,我這是給谛聽做的。”九幽擦了擦額角的汗珠,道:“昨夜捉弄了谛聽,它好像傷心了,我有些過意不去,就想重新給它做一份。”

“這樣啊……”寧小齡一邊說着,一邊走到了大鏡子前做了簡單的梳妝。

片刻後,小齡忽然回神,問:“對了,谛聽去哪裏了?”

“不知道呀,應該在外面吧。”九幽端着熱烘烘的魚出來,對着外面大喊了兩聲:“谛聽,回來啦,吃魚了。谛聽——”

寧小齡聽着九幽的喊聲,預感不祥地坐到了王座上,她閉上眼,發現已察覺不到任何谛聽的蹤影了。

九幽猶在喊着,她端着魚,苦惱地走回來,傷心道:“它,它也太小氣了吧?哼,再不回來吃,我可就自己吃了啊。”

……

……

古煌,晨風凄冷。

戰争終于露出了一線曙光,人間亦是百廢待興的模樣。

寧長久緩緩走入神畫樓的廢墟中。

陸嫁嫁,司命,邵小黎皆跟在他的身邊。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五百年的日積月累似都在這一夜爆發了,尚且立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神思飄搖,久久無法回神。

劍閣的弟子們也立在這片廢墟中。

他們萬裏迢迢地趕來,雖不明确發生了什麽,卻也目睹了很多東西。

寧長久走到他們面前,取出了柯問舟贈與的劍牌。

“劍聖臨走之前将你們托付給了我,從今往後,我便是新的劍閣之主,我會護你們周全,護天下安寧。我們要将柯前輩的意志繼續傳承下去,直到某一日,蒼天上再沒有惡魔能遮擋我們的眼睛。”

寧長久徐徐說着。那些後來趕到的弟子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有些懵地面面相觑着。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師父他老人家仙逝了嗎?”

“這确實是劍閣的令牌,千真萬确。”

“嗯,師姐她們到得早,先問問師姐吧?”

“……”

柳珺卓立在滔滔的洛水邊,光線将她的臉頰照得柔美分明,那秀挺懸直的鼻梁泛着微微的鋒芒,眼眸卻是隽秀內斂的。

如當初骸塔廢墟那樣,她心神疲憊地目睹着太陽升起,只是這一次,她是正對着朝陽的。

周貞月走到她的身邊。

“到底是怎麽回事?”周貞月來得稍晚,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柳珺卓許久後才平穩了心緒,她看着師姐擔憂的面容,道:“此事很長,我之後再與師姐說,總之……我們師父是個了不起的人。”

她這樣說着,然後望向了其餘尚有争執的弟子。

她當着所有弟子的面,儀态認真地走到寧長久的面前。

“許久不見。”柳珺卓道。

自南荒一別,又是數月了。

寧長久從陸嫁嫁的手中接過了昆侖劍,遞還給了柳珺卓。

“昆侖,劍歸原主。”寧長久說。

柳珺卓盯着這把自己賭輸的佩劍,她低下頭,似有羞愧。

柳珺卓暫時接過了劍,卻道:“多謝,此劍就當是暫借于我,等他日安寧,我會将它光明正大地贏回來。”

司命聽着此話,看了一眼寧長久,有種不好的預感。

寧長久也未說什麽,只是應了聲。

柳珺卓看了一眼其餘的弟子,弟子們也在望着她。

她一手持劍,一手持着骈出雙指按在劍鞘上,對着寧長久垂首行禮,認真道:“弟子柳珺卓,見過閣主大人。”

讨論聲漸小。

衆人看着劍禮端莊,英氣逼人的師姐,也陸續行禮。

“弟子見過閣主大人。”

周貞月在原地愣了愣,她看着那個眉目平靜的白衣少年,那曾是她心心念念必定要殺死的人。

但轉眼之間,世間的善惡是非似都颠倒了,她一時間無法扭轉過來。

其餘十二位弟子陸續行禮,她木立着,最終也跟着一起行禮。

寧長久點頭,他看着柳珺卓,囑咐道:“你先帶着弟子們返回劍閣,路上将劍聖的故事說與他們聽,修整之後,你們先去各大宗門組織人手,順便将方才師尊的話語告訴他們,讓他們盡快地傳達下去。接着,大家一同前往八十一城,幫助那裏的災民重建房屋,等我将天上的事處理完畢,就來找你們。”

柳珺卓點頭應命。

她曾對這個少年立下過必殺之誓,後來卻慘敗于他劍下,幾經波折後她道心飄搖,差點要被對方說動,但故事的最後她卻發現,原來師父藏得比誰都深,原來……大家皆站在了光明的那端。

柳珺卓長舒了一口氣,心情舒朗,眉目間再度煥發神采。

師父雖然走了,但走時慷慨激昂,世界無人比之更高,應是未留遺憾,自己要為之歡喜才是。那接下來就如那位觀主說的一樣,由我們繼續書寫文明的篇章吧。

柳珺卓與周貞月組織着弟子們的返鄉之路。

寧長久純白的心湖裏,柳希婉亦開口道:“我也随師姐她們一同回去吧。”

寧長久腳步微停。

柳希婉認真說道:“歷經了這些事,我心中多有感觸,想在人間多走走看看,磨砺劍心,而且你之後也要去西國,我總待在你的心湖裏,好像也不太像話呀,況且……劍閣本就是來派我當卧底的,我覺得我的卧底做得很成功!現在,我該回到組織了!”

寧長久笑道:“柳姑娘确實立下了大功呀。”

柳希婉哼哼了兩聲,總覺得他是在嘲諷。

寧長久将她放了出來。

少女以靈态飛出,輕盈落地,漸漸化作實體,随後在衆人訝異的目光中來到了柳珺卓的身邊,撲到了師姐懷裏。

寧長久與三位女子則一同背道而上,向着葉婵宮所在之處走去。

天已經亮了,月亮無法清晰看到。

暗主與人間的隔絕暫時消失,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大家都感覺身子輕盈了一些。

方才,葉婵宮終于說出了修道者飛升失敗的真正秘密:

世界在暗主降臨時被改寫了,修道者在錯誤世界裏只能書寫出錯誤的天碑,所以他們的飛升也是假的,他們無法像遠古衆仙那樣達到真正的傳說三境。

暗主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他也在懼怕人類。當足夠多的人類達到那個巅峰境界,大家齊心合力,未必沒有将暗主擊敗的可能。

‘這個世界是不完整的。’

‘永遠不要放棄尋找真實。’

惡的故事裏,這兩句話在寧長久的心中回蕩着。

原來,惡故事中的‘黑色’,并不代指任何具體的事物,黑色指的是世界缺少的東西,沒有黑色的世界再色彩斑斓,終究是不完整、不真實的。

所以,故事裏登上睫臺的修士,都是在缺失色彩的世界裏孕育出的,正如人間五道巅峰的強者,都是在錯誤的世界裏寫出錯誤的天碑。

而當初洛書中的那個老人,或許就是于機緣巧合下覓到了一線真實,但他覓到的真實雖然很美,卻與世界格格不入。在飛升之際,他沒有像其他修道者那樣,選擇符合世界規則的天碑,而是選擇了自己認為美的。

結果,他飛出了洛書樓。

“師尊,你要回不可觀了嗎?”陸嫁嫁問。

葉婵宮螓首輕點,她依舊嬌小,卻不再顯得那般虛弱。

“月亮的遮蔽已經消除,觀門已開,我在人間耽擱太久,應當回去處理剩下的事了。”葉婵宮說。

司命問:“那我們接下來應當做什麽?聖人化佛坐鎮天地,這是千載難逢的時刻了,我們不能再敗了!”

葉婵宮點頭,說:“嗯,首先我們要修複這個世界的錯誤。當年惡詩将火種留給我們,便是因為我們是人族最早誕生的神祇,是唯一見過真實世界的人,而見過真實世界……已經足夠了。”

葉婵宮繼續解釋道:“如果說,這個世界是暗主改寫的神國,那麽世界的法則相當于神話邏輯,神話邏輯的錯誤,只需要見證過真實的人注視,便會自動崩塌。”

“這就是傳說中的看破紅塵嗎?!”邵小黎驚訝地說。

葉婵宮颔首,道:“嗯,之前暗主對于世界的影響太深,我未能察覺到這點,如今暗主遠去,我想,坐鎮道觀的我,應能……看破紅塵了。”

葉婵宮輕柔澄澈的話語徐徐飄來,衆人心中的擔憂被少女平和的語調撫平了。

只要世界恢複真實,那人類修道者最輝煌的歲月,或許就能重現了。

寧長久卻想到了另一件事,他将自己對于先天靈的猜想告知了師尊。

先天靈很有可能是暗主播散下的黑暗種子,種在無數修道者的身體裏,暗主可以信手将其摧毀。

葉婵宮低下頭,她也思考過此事。

先天靈若在暗主的操控之下,那麽,哪怕他們真的修出了一批古仙級別的修士,恐怕也會被暗主信手覆滅。

如何解決先天靈的問題呢……

葉婵宮一時間也得不出答案。

邵小黎則關心另外的事:“修至傳說三境需要書寫天碑,可是,像小黎這麽笨的,空有境界,根本無法寫出什麽嚴謹的天碑,這可怎麽辦呀?”

葉婵宮安慰道:“無需擔心這個,觀中有弟子長于此事,你們無需為天碑擔憂。”

此刻,抓着掃帚坐在不可觀門口,正覺得無事一身輕的五師兄,尚不知道自己以後要經歷什麽。

他們還在山巅上讨論着有關于未來的一切。

“聖人可以支撐多久?我們真的來得及麽?”

“來得及。當年的古仙本就是以恐怖的速度崛起的,暗主渴望人類貢獻靈氣,卻又畏懼人類,于是它在境界之中留下了枷鎖,如今,入玄、通仙、長命、紫庭、五……六道的枷鎖皆已抹去了。修行本就是一個将水倒入杯中的過程,何來這麽多的羁絆呢?”

“原來如此。”

“如今世界與外界開了一線,修道者修到巅峰後,會不會因為一己貪欲嘗試強行飛升呢?”

“也許會。”葉婵宮說:“所以我們要告知他們,世上根本不存在所謂的仙廷,外面的宇宙只是飄滿了石頭的廢墟之國,而我們,本就生在樂園中了,之後我們或許會邁向更遠的星辰與海,但如今,我們最終的目标一定是将敵人驅逐。”

“嗯,師尊所言有理。”陸嫁嫁贊同道。

這些日子裏,葉婵宮猜到了世界的秘密,其餘的許多細節她也仔細思索過了,等到暗主的影響遠去,她才終于将這些想法慢慢說出。

衆人立在她的身邊,聽着少女娓娓道來的話語,難得地覺得安寧。

司命問:“那接下來,我們應當做什麽呢?”

葉婵宮說:“等我看破塵世,我會讓弟子們去往人間布道,幫助頂尖的修道者盡快達到五道巅峰,而你們則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葉婵宮凝視着寧長久的眼眸,道:“接下來,暗主會想方設法幹擾我們,它最直接的動作,便是開啓神國。而你,則負責殺滅他們。”

寧長久道:“可是斬滅投影有何意義?”

葉婵宮輕搖螓首,她伸出了微翹的細指,向上指去。

“你看那裏。”

寧長久睜開太陰之目,順着葉婵宮的話語向上望去。

他眉頭緩緩皺起。

只見南邊的天空上,隐約浮現出了一道赤色的線,那道赤色的線宛若無邊無際的彩虹,幾乎橫跨整個人間。

“那是……”司命睜開冰眸,也察覺到了異樣。

“那是赤線神國。”葉婵宮迎風而立,宛若山巅搖晃的冥國之花,她遙望蒼穹,說:

“如今天地已經改換,這裏不再是暗主的國。聖人以長明的權柄撐破黑暗,以齊天的權柄贈與人間。暗主的星辰之力與聖人的齊天此消彼長,神國雖猶在人間,卻也只是神國,現在的我們相當于擁有了齊天的權柄,可以像五百年的聖人一樣自由進出其中。”

葉婵宮望着赤線神國,閉上了眼眸。

她等這一日已等了太久,不知有多少修道者為之死去了。

“神國已在眼前,神主就在其中,他們雖依舊強大,但沒有了神國法則的加持,他們哪怕置身國中,也不再是不可戰勝的存在了。”葉婵宮繼續道:

“我們也無需坐鎮十二年,接下來的一年裏,暗主會近乎窮兵黩武般點亮它們,等到來年十二月的飄雪之際,統治了世界三千五百餘年的神國,将不複存在。”

葉婵宮的話語铿锵有力地回響着。

日已當空,陽光灑遍大地,廢墟上的人們望着高高在上的國度,那是隐國,是曾經無論如何也不可見的國度。

如今黑色的潮水暫時退去,它就這樣如礁石般裸露在了衆人面前,人們凝望着它,那些躲藏在其中的君王,高貴已然不再,萬千凝視的目光裏,他們應會再度品嘗到恐懼的滋味,并為之戰栗。

……

……

(感謝書友雪晶淩、血羽菌、特日日、南绫音、人間茶小清打賞的大俠!感謝書友雪晶淩、寧長久打賞的舵主!謝謝六位書友大大的大力支持~麽麽噠!)

第 442 章 哄老婆!

第442章 哄老婆!

洪陽打車到李氏集團的時候,距離上班時間,已經是遲到了足足一個小時。

如此一來,他今天花了近百塊買的早餐,自然也是不能送給人事部的諸多同時了,這讓洪陽很生氣。

“我這一天生意白做了啊!還虧了錢!”

不過想到方才不久前,自己在秋妙白身上占到了便宜,洪陽心情也是緩和了一些。

那丫頭,規模雖說不及白素唐敏,比起趙蓉蓉就更不用說了,但好歹是真材實料的貨色,手感不可謂不妙…

“難怪這年頭有那麽多人會犯罪,這種耍流氓的感覺,的确是過瘾啊。”

想到這,洪陽又黯然嘆息一聲。

爽是爽了,但如果有選擇性的話,他還是不想這般去對待秋妙白,就說李若曦,現在估計是很生氣了吧?

目光一轉,洪陽走進電梯後,便是直接往頂樓而去了。

他知道,這時候要是回人事部,斷然是會被那一群豺狼餓虎般的女人,借早餐之事好好調戲他一番,與其頭疼,不如去找老婆讨好一番。

心裏想着,洪陽便來到了頂樓。

“陽哥!”

黃晶晶看到洪陽,小臉頓時露出驚喜的笑意:“你好久沒上來了!”

一次次的接觸下,黃晶晶知道洪陽和李若曦的關系不一般,同時,因為洪陽每次和她見面,都會調侃她到面紅耳赤,雖說當時很惱怒,但冷靜下來後,黃晶晶卻是頗為受用。

在這頂樓當助理,着實是太無聊了,洪陽的調侃,倒是讓她少了許多寂寥之意。

所以,她看到洪陽過來時,第一反應都是開心。

“上來?”

洪陽聞言卻是笑了:“晶晶啊,就算你對我有想法,你也不能這樣攀關系啊,我什麽時候上來過?”

“噶——”

黃晶晶俏臉一僵,第一時間,感到了不解,懷疑她是不是認錯人了。

當确定洪陽就是洪陽後,她又是有些猛,他不是經常上來嗎?

忽的,黃晶晶回神。

“他指的上來是…”

黃晶晶忽然有種身體被誰‘上來’過的錯覺,頓時羞怒:“洪陽,你…你又耍流氓!不理你了,大壞蛋!”

“哈哈!”

洪陽大笑,邁着大步便往總裁辦公室行去了。

處于羞怒中的黃晶晶,對此也是沒有阻攔,似是忘記了,又好像是洪陽上來太頻繁,讓她已經習慣。

呃…

呸呸呸,不是上來太頻繁,她也沒習慣,是…來找總裁!

總裁辦公室。

李若曦獨自一人,一如既往的端坐在辦公桌後,埋頭審閱着面前一疊疊的文件,認真入神的模樣,不論是從哪個角度來看,那都是完美無瑕的天仙。

一股淡淡的幽香,彌漫在這辦公室中。

洪陽早已習慣這種香味,卻是從未厭倦過…

“好聞。”

走進辦公室的洪陽,輕輕帶上房門,随後深深的吸了口氣,貪婪而享受的出聲道:“這種香味,除了我老婆之外,估計也只有生活在天上的仙女才有了。”

李若曦聞聲蹙眉,這才知道是洪陽來了。

“你來做什麽?”

李若曦擡頭,冷冷的瞥了洪陽一眼,語氣冷冽的說道,顯然還在生着洪陽的氣。

身為一個驕傲的女人,一大早在上班路上,忽然竄出一個不知道是誰的女人,說自己老公是個負心漢,她懷過洪陽的孩子…不管是不是真的,心裏肯定都是不好受的。

“嘿嘿,這不是麻煩事解決了,特地過來找老婆請罪嘛。”

洪陽讪笑着朝李若曦湊去,嬉笑道:“老婆,以你的智商,心裏一定也知道,其實我和那女人沒有半毛錢關系吧?”

“呵。”

一聲冷笑,李若曦不置可否:“有沒有關系,我可猜不透。”洪陽也是不要臉了,一本正經道:“你怎麽會猜不透呢?老婆,咱們在一起這麽久,我是什麽人你還不知道?我對你那是一心一意絕無二心的啊,你是我的女神,我做夢都想睡…都想和你好好相愛,白頭偕

老!”

李若曦黛眉微微擰着,似是很反感這樣油嘴滑舌的洪陽。

但洪陽卻是能夠看到,李若曦在聽到他這番話後,美眸中的寒冷之意,顯然是暗淡消褪了許多。

這世上,有哪個女人,不喜歡自己受到贊譽被別人視為女神呢?

人能抗拒一切,唯獨拒絕不了利益和好話…

于是,洪陽繼續。

喋喋不休,堅持不懈,持續了約莫十分鐘,洪陽口水都講幹了,李若曦也終于是受不了了。

砰!

白皙如玉的小手,狠狠拍在了辦公桌上,沉悶的聲音讓洪陽住嘴,辦公室中的氣氛忽然安靜。

李若曦臉色微紅,擡頭望着洪陽有些幽怨,卻是已經沒有半點生氣之意。

“哼,貧嘴你最行!”

一聲冷哼,李若曦沒好氣的說道:“想在這坐着就坐着,少說話,我還要工作。”

“好嘞,保證不會打擾老婆!”

洪陽大手一拍,瞧見李若曦這緩和的臉色,心裏也是重重的吐了口氣,旋即便随意的坐在了沙發上,不再說話。

也幸好是李若曦智商高,不會被秋妙白那些話給騙了,不然光靠哄,顯然是沒辦法讓她消火。

“哄老婆,真是一門技術活啊!”洪陽心裏暗暗的說道。

而李若曦瞧着洪陽還真就坐在那沙發上一動不動了,則是不禁錯愕,這家夥,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啊。

她就說說,委婉表示一下自己不生氣了,結果這家夥,居然真的就坐着了?

好吧,随他。

不過李若曦的美眸深處,仍然噙着些許疑慮和擔憂。

她是個未雨綢缪的女人,今天那秋妙白的事情,她知道是碰上騙子了,但她也不由想到,洪陽在外面有女人是不滅的事實。

今天是假事,鬼知道以後會不會出現真的這種事?

會不會有一天,白素或者那唐敏,突然就肚子大了起來,然後出現在她和洪陽的世界中…

到時候,洪陽會怎麽樣?她又該怎麽樣?

“趁事情還沒發生,必須要給他打個預防針。”美眸一轉,李若曦臉頰紅了紅,似是思考了一番,随即便是站起身來,踩着高跟鞋往洪陽那邊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