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2 章 .完本感言

匆匆結尾,本書作為興趣之作,筆者已經很滿意。

将我自己心中的故事,分享給這麽多的人,對我來講是一次難得的珍貴體驗。

因為最近在寫論文和趕報告,實在沒有時間碼字,所以決定在這個時候将本書完結。

有些匆忙,不過人理得到了拯救,筆者已經滿足。雖然也能繼續寫下去,不過主角已經夠強,再往下估計就要去七龍珠、箱庭之類的世界了。我更想留着這類世界在以後的書中寫。

這本書在寫作中,筆者也發現了很多不足,也得到了很多提高,其中的喜怒哀樂,真是回味無窮。

顯然,這個結尾我連下本書的主角的外挂都想好了,第二本書主角的挂就是第一本書的主角給的,第三本書的挂也準備是第二本書的主角給的,哈哈。大綱也有了,可惜最近确實很忙,報告和論文,短期內沒有時間動筆。

寫作完全是愛好,意想不到有這麽多人支持,這個愛好我仍然想要繼續,說不定等我忙過這些,有可能會将下一本書寫下去。

雖然會錯過這個開書攜帶人氣的最佳時機,但是愛好和大家的支持才是我的動力,上兩本能寫完,估計再開新書也能寫完。

非常感謝大家的陪伴,這對我是一個非常有趣、非常有意義的經歷。

也很希望各位書荒的書友們嘗試一下,寫一點東西,不一定用來謀生,當作一種愛好,稍微試一下,哪怕中途割了,都是一種很值得回味的經歷。

再次感謝所有讀過這本書的書友。

我們有緣再見!

第 430 章 可以給賞賜

那個國內俱樂部老板這個時候,還不知道這個王萌萌已經是背叛了他,并且還帶領李翺跟那個林啓鳴離開監獄之內。

而這時那國內俱樂部老板,在他的辦公室裏幹了一些茍且之事之後,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他的手下傳來這個林啓鳴跟李翺臣服他的消息,所以當即便感到特別的疑惑,随即一個飛身,立即便來到了監獄裏面。

而這時那國內俱樂部老板,一經來到這監獄裏面,當即是心中震驚無比,原來這個時候那李翺跟林啓鳴早已是消失不見,而且他的那些手下,全都是昏倒在地,正在呼呼大睡。

這可頓時令那國內俱樂部老板心中氣憤不已,遂即這名國內俱樂部老板一個飛踢,立即便将這些手下全都給打醒了。

而這時那些手下睜開那迷茫的雙眼,一邊看看監牢,一邊看看這個震怒不已的國內俱樂部老板,這個時候他們的腦子還沒有清醒,他們還沒有發覺如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這時那國內俱樂部老板,再度是惡狠狠的沖着這些手下說道:“我說你們這些王八蛋狗雜碎啊,我讓你們給我好好的看着李翺跟那個林啓鳴,但是你們如今居然敢跟我睡覺,真是氣煞我也,我就問你們,現在這兩個狗雜毛到底去哪裏了呢?”

“這個嗎?”

一經見到這個國內俱樂部老板發怒,這些手下全都是驚慌不已,這個時候他們才發覺,那林啓銘跟李翺已經是消失不見了,這可頓時令他們心中震驚無比啊,因為他們先前都明白這個李翺跟那林啓鳴,可是這個國內俱樂部老板那正兒八經的仇人,這國內俱樂部老板口口聲聲的說,要讓他們看好這個李翺跟那林啓明,但是如今這兩人已經是消失不見了,這該如何是好呢?

這時那些守衛當即是滿臉陪笑的,沖着這名國內俱樂部老板說道:“老板啊,如今我們都在這裏對那李翺跟林啓鳴拷打,嚴加看管,但是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如今叫一個照面的功夫,他們便會消失不見”

“少給我來這一套”

此時那俱樂部老板一經見到這群手下敢在自己面前胡言亂語,推卸自己的責任,這頓時令那國內俱樂部老板心中惱怒不已,随即這名老板再度一個飛身,又将這些人踢翻在地。

然後再度重的這些人說道:“你們這些王八蛋狗雜碎,我讓你們幹這麽一點事情,你們都幹不好,如今還敢給我推介責任,我告訴你,現在你們最好給我說清楚,這李翺跟那林啓鳴兩個小雜毛,到底是怎麽消失的?如果你們不說清楚,我必定将你們碎屍萬段,挫骨揚灰,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個嘛?”

一經見到這名國內俱樂部老板,如今已經是發怒了,這些手下當即是驚恐不已,因為他們也知道,只要這名國內俱樂部老板發怒,那麽他們可就真的要嗚呼哀哉了,因此這些人當即是再度滿臉陪笑的,沖着那名俱樂部老板說道:“老板我們都錯了,我們先前不應該在你面前嚣張跋扈,耀武揚威”

“是啊老板,先前我們真的沒有主動要放走那個李翺和林啓明”

“廢話,我知道你們沒有主動放他們走,如今我就問你們,這兩人為什麽好端端的會消失呢?”

“這個嘛?”

一經聽到在國內俱樂部老板的話後,這些人立即便想到先前就是他們吃,了那個王萌萌給他們的酒菜,這才昏迷不醒的。

因此這些手下便趕忙再度重着國內俱樂部老板說到:“老板,先前那個王萌萌那了一些飯菜和美酒,說你來請我們吃,因此我們剛吃了它的一點菜,喝了一點他的沒救,我們就全都昏睡了過去,而等我們睡醒之後,你便來到了這裏,而那李翺和林啓明頁都消失不見了”

“什麽?你說王萌萌帶了飯菜讓你們吃?”

“不錯”

“混賬,我什麽時候讓這個王萌萌帶飯菜給你們吃了”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總之這個王萌萌他自己說是你讓我們吃的,還說是你來犒賞我們的”

“什麽,氣煞我也”

此時這名國內俱樂部老板也終于明白了,看來就是這個王萌萌背叛了自己,因此更是令他勃然大怒。

于是這名國內俱樂部老板一聲令下,當即便命令這些保镖,沖那王萌萌出手,而這時那些保镖也明白,自己居然被這一個狗雜碎王萌萌給騙了,頓時令他們惱羞成怒。

要知道這些保镖都是那特別愛面子的人,他們怎麽可能忍受自己,被一個正兒八經的狗雜碎王萌萌給欺騙了,因此這些人一個飛身,立即便四處散開,準備尋找那個王蒙蒙的下落。

而此時那王萌萌早就料到這個國內俱樂部老板,要不了多久就會發現它的詭計,因此早就帶着李翺跟那林啓鳴,來到了那最危險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個地方便是那個國內俱樂部老板的辦公室,因為那個國內俱樂部不老板可是萬萬沒有料到,如今在王萌萌居然能夠帶着李翺跟林啓明來到他的辦公室內避難,正所謂是燈下黑。

而此時那李翺跟這個林啓鳴,一經見到這個王萌萌居然是這般的聰明,居然是将他們引到了這個國內俱樂部老板的辦公室內,這頓時令那李翺心中,對這個王萌萌多多少少有了一些高看,但即便是這樣,這也不能擺脫這個王萌萌是一個正兒八經狗雜碎的事實。

于是這個李翺再度沖那王萌萌說道:“行了王萌萌,如今既然你已經将我們帶到了這裏,那麽我們也就不想再搭理你了,你現在就可以滾開了”

“什麽?我說李翺啊,如今我好不容易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冒着掉腦袋的危險将你救了出來,如今你一個照面便将我打發了,難道你是看不起我嗎?”

“呵呵噠,我說你這個小雜毛啊”

此時那李翺頁知道這個王萌萌不是善茬兒,于是立即便沖那王萌萌怒聲罵道:“我李翺先前從來沒有要求過你救我,如今是你自己上趕子救我,而如今你救了我,你還不離開,難道你還等着我李翺給你賞賜嗎?”

第 441 章 真流氓一次!

第441章 真流氓一次!

“要說以德服人,我就服這家夥!”

“是啊,這家夥真是厲害,你看這騙子,被他感動的都知錯認錯了!咱們華夏,就缺這種好青年啊!”

“關鍵是人長得帥,打架還厲害!”

“……”

随着秋妙白的自行認錯,道出真相後,旁觀衆人皆是對洪陽投來欽佩的目光,好幾個女孩,甚至都面露異彩很是騷動…

和之前對洪陽不停唾罵的畫面,俨然是兩個極端。

不過,他們也并沒有騷動多久,見沒什麽東西好看了,便是逐一散去,現場也就只剩下洪陽兩人,以及長毛怪等諸多混混。

長毛怪衆人,總算是得以起身,一個個家夥,紛紛看待怪物一般的看了洪陽幾眼,随後一致性的落荒而逃。

等跑遠了,那長毛怪适才兇狠的吆喝大喊:“臭小子,你等着死吧!得罪了我們銀戒幫,以後你別想在羊城混下去了!”

洪陽淡笑,不加理會。

轉頭看向秋妙白,只見後者已是微微低着頭,皓牙咬着下半嘴唇,俏臉泛紅不敢擡頭去看洪陽。

羞愧。

做人之間的差距,怎麽就那麽大呢?

“怎麽着?”

洪陽挑了挑眉頭,饒有興致的看着秋妙白,發笑道:“你這小偷,這個時候還愧疚起來了?”

“你…你才是小偷呢!”

秋妙白急了,擡頭瞪着洪陽道:“你搞清楚好不好?是你偷了我的錢,不是我偷你的錢!”

“技不如人,怪得了誰?”洪陽聳肩,也沒還錢的意思。

“你…”

秋妙白一噎,忽然感覺沒臉見人了。

身為羊城頂尖的小偷,偷洪陽錢時,只偷到一個8.8元的空錢包就算了,居然還被反偷…這事情要傳出去,她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小偷了!

“哼!”

一聲冷哼,秋妙白沒好氣的說道:“看在你今天也算救了我一次的份上,那三千塊錢就當是給你的辛苦費了!以後咱們不相往來,最好是不要在見面!看見你我就心煩!”

“然後呢?”洪陽笑。

“然後?”

秋妙白一愣:“什麽然後?”

“你不該為這個事情,表一個态?”洪陽摸了摸鼻子,看着秋妙白的雙眼中,洋溢着壞壞的笑意。

“表态?表什麽态?”秋妙白似是有些錯愕,不過很快她又想起什麽一般,開口道:“對了,剛才那個長毛怪,好像是銀戒幫的人,你小心點啊,銀戒幫在羊城,如今可是一等一的龍頭老大,惹了他們,幾乎沒好日子可以過的。

“你也知道銀戒幫不能惹啊?”

洪陽搖頭,忽然有點好奇:“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麽還要去偷他的錢?就為了伸張你認為的正義?你這也太有俠盜精神了吧?”

“你管得着麽你!”

秋妙白撇了撇嘴,轉身就準備走。

“哎!”

洪陽卻是一把抓住了秋妙白的手臂。

“你幹什麽?撒手!”

秋妙白一驚,急忙甩開洪陽的大手,那奇怪的觸覺讓她不由想起,前幾天在羊城外,被洪陽不斷占便宜的畫面。

渾身上下,除了兩個關鍵位置之外,幾乎是哪裏都被他給嘗試過了!

“脾氣還不小。”

洪陽瞧着秋妙白這反應,撒手輕笑:“不過事情結束了,你甩頭就走,對我是不是太不負責了?”

“什麽鬼?”秋妙白愕然。

“什麽鬼?”

洪陽冷笑道:“一大清早的,我帶着老婆去公司上班,同時還得給我的同事們送早餐,你愣是給我攔下來,對我一通污蔑。”

“要不是那長毛怪過來,今天我不得被你折騰死?就算現在挽回了名聲,但我老婆已經生氣了。”

“我老婆生氣,那後果可是非常嚴重的。”

說完後,洪陽眯起了雙眼,輕笑道:“我被你一折騰,碰上這麽多麻煩,你不覺得你該給我一個交代?就這樣走了,未免也太欺負人了吧?”

“我…”

秋妙白聞言臉色發白,她還真是沒想過這麽多。

事實上就是她想到了這些,剛才也一定會堅持這麽做的,當時她可是對洪陽恨之入骨,怎麽折騰都不會心軟。

但現在一想,貌似她的一番表演,的确是給洪陽帶去了不少後果。

老婆誤會。

銀戒幫結仇…

美眸一轉,秋妙白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那你要怎麽樣嘛!要錢還是要還什麽?幹脆點說,我還有事情呢!”

“就等你這句話了。”

洪陽打了個響指,臉上的笑意是更為濃郁了,乍一看,甚至是有點像個怪蜀黍。

“你想幹什麽?”秋妙白見狀,感覺渾身都是被洪陽的這種眼神給透視看光了一般,莫名怪異。

“小秋啊,講道理。”

洪陽眯着眼,笑道:“做錯事,付出點代價,是不是很應該?”

“應該吧…”

秋妙白怔怔點頭,做錯事都不用付出代價,那這社會不是要全亂套了?大家都做壞事了。

“你今天這樣子欺負我,是不是做錯事了?”洪陽摸着下巴,又問道。

“是…的吧?”

秋妙白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随後終于是懂了,機警道:“你要我付出什麽代價?”

“看好了!”

洪陽一聲輕喝,把秋妙白吓得一愣。

也是在她愣神的時候,洪陽忽然探出兩只猶如龍爪的大手,分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意的按在了秋妙白的胸口之上。

是的,就是這麽狂暴,就是這麽直接…

秋妙白瞪大了美眸,頓時間,腦子一片空白,只得傻傻的站着,什麽反應都是沒了。

洪陽大手動了動,欣然點頭:“恩,一直被人喊流氓,真流氓了一次,感覺很不錯!”

“就是你這…還需要開發開發啊,哈哈!”

“……”

在秋妙白呆滞的目光注視下,洪陽長笑離去,那一雙腿,宛如是裝了飓風一般,轉眼間就消失在了這條街道的轉角處。

等秋妙白回神時,洪陽早已不知所蹤。

“混蛋…”

胸口的詭異之感,乃至是有些疼痛的感覺逐漸蔓延,秋妙白緩緩的回過神來,俏臉陰沉的可怕。

“混蛋!你特麽的給老娘等着!老娘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來!”“洪陽,你這個畜牲!你是真的畜牲!”

第 429 章 丁野的偷襲

在距離西洋西都還有五十公裏的空域,漢唐戰隊,遭到了暴風驟雨般的炮火攻擊。方圓百裏的空域,到處是激光炮、電磁炮和高爆導彈的強烈爆炸,融入天外隕石輕金屬

元素的超級機甲防禦能力極強,漢唐戰隊還是有三十多架七級超級機甲遭到重創喪失戰鬥能力。毫無疑問,西洋人是把最後的彈藥儲存,都集中到西都來打這一仗了。按照丁野的命令,西洋統帥部已經把很多城市的重火力裝備抽走,這些城市裏的人将來再遇到屍人

魔種和喪獸兇禽的攻擊,都只能用血肉之軀去厮殺。

雖然重新照耀地球的陽光,已經大幅削弱了屍人魔種和喪獸兇禽的數量,并限制他們在白天行動,但是沒有了重火力防禦,西洋還要死多少人,只有天知道。

漢唐西征戰隊,可不會替西洋人悲哀。

頂過西都地面火力的飽和攻擊之後,看到己方損失三十多架七級超級機甲,指揮官秦觀海也是怒火中燒。

前方空域,出現了西洋戰隊……讓漢唐戰隊更加憤怒的是,敵人前鋒竟然是九百餘架有漢唐标識的機甲!

這些都是叛逃漢唐的世家大族漢奸啊!此前生産的七級以下超級機甲,因為原來世家大族特權在握的格局,有不少落到了世家大族私人手中,就如他們在末世之前能夠弄到激光武器一樣……好在九級超級機甲問

世以後,每一架,田末都牢牢把握在自己手裏,沒有讓九級超級機甲外流。

否則現在,這些漢奸,就有可能駕駛九級超級機甲來打漢家人了。

“一個不留!殺!”

秦觀海怒斥一聲,下令前鋒戰隊出擊。

戰将們對漢奸的痛恨,比西洋人尤甚。西洋人畢竟是在谪仙聯盟的死亡脅迫之下,才成為漢唐的敵人。而這些漢奸,只是受到利益蠱惑,就放棄民族大義投敵,結果他們估計連一頓午飯都沒吃上,就被推上戰

場來做炮灰……

不把這些吃裏扒外的東西斬盡殺絕,漢唐戰将們都出不了心中的惡氣!

漢奸們的六級機甲,根本沒有抵抗之力,如菜瓜一般被漢唐前鋒戰隊斬落。他們當中倒是有一些心性狠戾的光棍,直接自爆機甲,也給漢唐前鋒戰隊造成一些殺傷。可以一戰的,只有三百多架七級超級機甲,這三百多機甲戰将也不是庸手,其中許多人都是得過田末以《漢唐戰訣》醍醐灌頂的,一時間與五百架作為前鋒的漢唐七級超

級機甲殺得旗鼓相當。

看到己方有十幾架機甲被斬落,秦觀海向前鋒指揮官拓跋雲天下令,讓他率領二十架九級超級機甲出戰!

此次戰役,九級超級機甲首次出戰……作為前鋒官的血族三巨頭,他們也和秦威一樣,渴望用耀眼的戰績向田末證明自己的忠誠。

二十架九級超級機甲加入戰團,斬殺七級超級機甲,猶如風卷殘雲……知道無法幸免的漢奸們,左右都是死,也紛紛以自爆的方式,來拉拓跋雲天的戰隊下水。

眼看着這群漢奸炮灰就要被消滅殆盡,傑瑞新統帥抓住混亂時機,指揮西洋戰隊一千架七級超級機甲炮火全開地撲殺過來。

一時間,戰局更加紊亂了。

秦觀海也下令,所有七級超級機甲出戰,藍血王、忍鬼皇各帶二十架九級超級機甲出戰……這樣的配置,已經完全碾壓西洋戰隊。

而漢唐戰隊的大部分九級超級機甲,依然在戰團外圍巍然不動。

“敵人一架九級超級機甲都沒有出現,小心谪仙聯盟偷襲!”

秦觀海向同伴們發出警告。

但他話音剛落,“嗖嗖瘦”三道閃電,劃過嚴陣以待的四百餘架九級超級機甲戰隊陣型,七架九級超級機甲,被生生斬成兩段!

——丁野動手了!面對九級超級機甲的宇宙速度,即使是八級超能者,都來不及做出反應,丁野、窦環、張壽三人,趁着西洋炮灰戰隊那邊的戰況多少分散漢唐九級超級機甲戰隊的注意力

,突然殺出來,秒殺七人!他們手裏使用的,不是超級機甲标配的十米大劍,而是品級不低的仙劍……仙界修士的修為受到地球天地法則的壓制,仙寶的威能同樣也受到壓制,但是能夠發揮的威力在

這個世界真的是無堅不摧的。即便是融入了天外隕石進化元素的超級機甲,在仙劍的威能下也如同紙糊的一樣……七名百戰餘生的漢唐機甲戰将,根本沒有反應的餘地,就被三名谪仙偷襲的劍氣,連人

帶機甲斬斷!當然,丁野三人露了面,他們也第一時間被漢唐數百架九級超級機甲電腦系統鎖定了,再也不可能實施這種偷襲手段,一擊得手之後,便殺向大隊人馬混戰的戰場,每一

道劍氣飚出,無論遇到的是九級超級機甲還是七級超級機甲,都是一樣斬落!

“大壯師兄、小媚姐、晶晶,跟我上!其他人保持隊形戒備,小心還有谪仙偷襲!”

田末的位置,在戰隊的核心。他自問如果剛才被丁野三人偷襲到,他恐怕也要吃一個暗虧。

但是現在,這三個谪仙已經被機甲電腦系統鎖定,就沒什麽可怕的了。他和靳妩媚、李晶晶和何大壯,同樣有仙劍在手,豈能容丁野三人猖狂!

四人操縱機甲,電光火石地向戰場撲去。

九級超級機甲的力量、速度都是一樣的,不過戰鬥力,卻會因為駕駛員的力量和意念輸出而不同程度的加成。

田末四人現在只是八級超能修為,殺過去一樣不是丁野三名谪仙的對手,但是他們同樣有仙劍在手,纏鬥幾招是沒有問題的。戰場上漢唐人多欺負人少,只要田末幾個能纏住丁野他們一兩招,其他戰将就有協同配合的時間和空間,谪仙的力量優勢将不複存在,若是被其他九級超級機甲斬到,丁

野的機甲一樣完蛋!果然,丁野、窦環、張壽分別斬落十餘架漢唐機甲之後,對于殺上來的田末四人,不敢撄其鋒芒正面作戰,只是在戰圈中游走,斬殺漢唐機甲的速度也減緩下來。

第 429 章 服了服了

“我先前的确說了給你十萬塊的犒勞,但是我說的這個十萬塊,但是十萬日元,而如今你收到的,乃是我兌換後的一萬塊錢軟妹幣,你也知道日元跟軟妹幣,都是十倍的兌換差距,因此我如今給你了一萬塊,難道你不服氣嗎?”

“什麽?你居然來耍我”

這時一經聽到這名國內俱樂部老板此話,那王萌萌當即是勃然大怒。

“呵呵噠,你這個小雜毛,居然還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不錯,我就是耍你怎麽樣?就你這種小雜毛,我告訴你,我早就瞧不起你了,如今不要說我不給你一萬塊,我就是不給你錢,你又能怎麽樣?你這麽嚣張跋扈,我如果不耍你我還是人嗎?呵呵噠來人啊!”

這時那國內俱樂部老板一聲令下,直接喊來了數名人高馬大的保镖,準備将這王萌萌打成殘廢,而這時那王萌萌,一經見到自己惹怒了這個國內俱樂部老板,心中暗道“憑借他的實力,根本不是這個國內俱樂部老板的對手”

于是那王萌萌便再度滿臉陪笑的,沖着國內俱樂部老板說道:“老板我錯了,求你留我一條狗命吧,我現在就拿着這一萬塊馬上離開”

“呵呵噠,現在你知道拿着一萬塊離開了,我告訴你晚了,哥兒幾個,馬上把他身上的一萬塊錢拿出來,你們平分”

“什麽,這怎麽可以呢?”

這是那王萌萌雖然極力的阻擋,但無奈這些人高馬大的保镖,一個個兇神惡煞,直接幾個呼吸間的功夫,便将這個王萌萌的一萬塊給搜了出來,并且又将這個王萌萌噠打了個鼻青臉腫,甚至連他的衣服都給扒光了。

“不錯,你們做的非常好,現在你們馬上将這個王萌萌給我扔出”

“行,沒問題”

此時那些手下已經是高興無比了,因為他們又賺得了一些外快,而這時那王萌萌已經是惱羞成怒了,畢竟這個王萌萌先前可是死心塌地的,為這名國內俱樂部老板幹活兒,但如今自己不但是沒有得到絲毫的報酬,反而還被這名國內俱樂部老板侮辱成了這個樣子,頓時令那心中勃然大怒。

于是這個王萌萌立即是暗暗說道:“這個國內俱樂部老板如此的嚣張跋扈,我如果就這樣離開,豈不是太過窩囊了嗎?可是如果我不離開,我又能怎麽辦吶?憑借我的實力,又怎麽可能打得過這個國內俱樂部老板呢?”

就在這個王萌萌思索着該怎麽辦的時候,忽然想到了先前被抓住的李翺和林啓明。

“對了,這李翺和林啓明二人也是實力雄厚,但是他已經被這個國內俱樂部老板施展詭計,抓了起來,如果說我能救了他們兩個人,然後再聯合他們兩個人,豈不是就可以将那國內俱樂部老板繩之以法了嗎?”

想到這裏,這王萌萌立即是一番喬裝打扮,然後便裝模作樣的,來到了那李翺和林啓明被關押的地點。

而此時那些正在看守李翺和林啓明的手下,還并不知道這個王萌萌已經是背叛了那個國內俱樂部老板,因此便沖着這個王萌萌問道:“你這個小雜毛,如今你來到這裏幹什麽呢?”

“各位大哥你們有所不知,因為老板讓我來這裏看一下李翺和林啓明死了沒有”

“廢話,我們在這裏看着,他們怎麽可能會死呢?我們早就決定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嗯,不錯不錯”

眼見這些手下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這王萌萌心中也是非常惱怒,但是他為了實現自己的計策,自然是再度滿臉陪笑的,沖着這些手下說道:“各位大哥,我們老板專門吩咐,讓我帶來一些酒菜來犒勞你們一下”

“哦?真的嗎?”

“那是當然的啦”

“都有什麽酒菜啊,我們可是非常挑剔的哦”

這些手下一邊看着王萌萌的手中的飯菜,一邊是留着口水。

“呵呵噠,各位大哥,我也不知道你們的口味,所以我帶了幾樣家常菜,有魚香肉絲,辣子雞丁,糖醋裏脊,小炒牛肉、麻婆豆腐,還有玉冰燒”

“呦呵,可以呀,這小酒小菜還挺豐富的嘛”

此時一經聽到這個王萌萌那連珠炮似的報菜名,這些手下當即是高興不已,随即便全都坐下來,開始了大吃二喝,但是他們卻沒曾料到,那王萌萌早就在那飯菜裏面,以及沒酒裏面下了蒙汗藥,沒過多久便,将這些手下全都給蒙蔽了過去。

随後這個王萌萌,立即在這些手下身上搜到了鑰匙,将那牢獄門打開,而這時那裏李翺跟林啓鳴已經是昏迷了,這時那王萌萌趕忙又用水,将李翺和林啓鳴弄醒。

而這時那李翺因為一直被虐待,所以導致精神萎靡不振,不過他此時看到這王萌萌在自己身前,依然是十分的惱怒,當即是沖着王萌萌怒罵不已。

“王萌萌你這個王八蛋,我告訴你,如今你有膽子就将我李翺擊殺,如果說讓我李翺活着了,那麽我李翺必定将你繩之以法”

“呵呵噠,我說李翺啊,如今我可是專門來救你的,你為什麽要對我連番辱罵怒罵?”

“什麽?你是來救我的?”

“呵呵噠,那是當然的啦”

“這怎麽可能呢?”

“這怎麽不可能呢?我告訴你李翺,每個人都有可能當壞人,也有可能當好人,但是他不可能一輩子當壞人,也不可能一直當一輩子當好人,我上半生全都是當了壞人,如今我想選擇當一個好人,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可不可以我說了不算,我就看你怎麽選擇”

“呵呵噠,李翺啊,如今看來你真的是對我有偏見,你放心,我現在就願意當一個好人救你們出去,你們跟我來吧”

此時那王萌萌一邊說着,一邊帶領着李翺跟林啓明離開這個監牢裏面,此時那林啓明趕忙是小聲地沖着李翺說道:“李翺啊,如今這個王萌萌才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牆頭草順風倒,先前他就是故意将我們引到這裏,将我們陷害,如今又故意救我們就出去,我看他的葫蘆裏肯定沒裝什麽好藥”

“嗯,不錯不錯,你放心吧,林啓鳴老板,我已經留了一個小心眼,只要我一會兒體力恢複了,我必定将那個王萌萌打的鼻青臉腫,然後在從他嘴裏套出來他的真實用意”

這裏李翺跟那林啓鳴一邊說着,一邊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

第 432 章 不死族

至于他脖頸上的根本就不是咒文,而是高等魔族才有的魔紋,魔紋越多,證明這個魔族越是強大。

甚至傳說,魔王的臉上都是繁華精美的魔紋,但這其中也有一個例外,就是在魔族歷史上有一位魔族公主,身上沒有任何魔紋,但實力卻極其強大,甚至已經超出了歷代的魔王。

只可惜,這位公主并沒有被記載在正史之中,只是在一些野史和魔族口口相傳之間,一直流傳着她的故事。

更有趣的是,魔族正史之中不曾記載的公主,竟然會出現神族的正史之中,只不過那一段記載一直都是一個秘密,只有歷代神族的神皇能夠查看,就連長老也沒有資格翻閱。

魇也不過是被鎮壓在血煞池之中時,無意間聽到幾個魔族提起過,具體的便不清楚了。

但能夠在這裏看到一個高等魔族,對于魇來說便已經足夠震撼。

“沒有想到竟然在這種地方,還能夠見到一個還沒有覺醒的神族一個不死族。”杜衡冷聲道,一雙眸子幽幽望着魇,似乎對他十分感興趣,至于他口中訴說,魇吓得整個骨頭架子都快要散架了。

不死族和一個還沒有覺醒的神族?!

神族不是已經被滅絕了!就算是還留下的有,也不是真正的神族了,只不過是修煉而成的,根本不可能需要覺醒……

難道?

魇恍惚之間想到一個最不可能的可能,那一瞬間只感覺整個骨頭架子都不好了,這,這!

簡直就不可能!

相比于魇的胡思亂想,百裏池淵則是表現的十分正常,仿佛對方在說,你好一般。

“本尊也不曾想到,竟然會在這裏看到一個已經決定了血脈的高等魔族。”說着百裏池淵十分不屑的活動了一下脖頸,再一次開口道:“而且還是一個受了傷沒有康複,随時有可能退化成魔物的魔族。”

百裏池淵嘲諷的語氣,讓杜衡不悅的眯起了雙眼,片刻後,他大步來到百裏池淵面前,望着對方的雙眸道:“談談?”

“為何?”

“為了我們各自最重要的人。”杜衡說完這句話後便雙手抱胸站在一旁,反複已經吃定了百裏池淵定會答應他的提議。

被自己死敵吃定的感覺,并不好,可一想到消失不見的卿瑤音,百裏池淵只得微微皺了皺眉頭。

“進來。”

說着無意之間瞟了一眼,擡腿準白逃開的魇,上下掃了一眼對方後,魇苦着臉跟着對方一同來到書房之中。

“我說幾個小娃娃們,你們商量事情,幹嘛要把大爺我給拖過來。”魇苦着臉坐在一旁,真是太讨厭了,一上來就把她的身份給看穿了,這還讓他怎麽繼續混下去啊。

對于魇的唠叨,杜衡不曾有任何反應,只是抱胸站在一旁,神情冷漠,而百裏池淵則是坐在主位置上,雙手放在桌上,神情冷漠。

如果不是因為兩個人長得差距太大,跨了種族,魇甚至有一種兩個人是親兄弟的感覺,能不能有點表情啊!能不能說說話啊!一個一個冷着臉裝酷算是怎麽回事!

“瑤音,杜生,顧瑜都消失了?”就在魇即将坐不住之時,百裏大爺終于大發善心開了口。

杜衡點點頭,“就在血色彌漫的瞬間。”說罷,眉頭不由一陣緊鎖,一雙泛着綠光的眸子總是若有若無朝着魇的方向看去。

看的魇一陣毛骨悚然,總覺得對方不懷好意。

“本尊記得,只有魔域出現過血色彌漫之況,你可曾知曉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百裏池淵修長的手指不斷在桌面之上敲打着,心中無數謎團向他湧來。

“你錯了,血染之事魔域一共出現過兩次,第一次是音公主出生之時,一個是音公主得知她的愛人背叛她時,這兩次的規模都不是現在一切能夠比拟的。”杜衡不屑的語氣和當他說到愛人背叛時,若有若無掃過百裏池淵的眼眸,讓百裏池淵心中極其不悅。

但卻又無法找到反駁對方之話,只能夠暫時隐忍下來,可一雙眸子卻不停在杜衡身上來回掃視。

“你說的音公主,可是野史之中那個實力超越歷代魔王的音公主?魔後生産之時,整個魔域之中,血色彌漫,就連魔域常年灰暗的天空,也在那天變成了血紅色,此等情況一連持續了整整三天,而魔後也整整三天之後才将公主産下?”

聽聞杜衡口中的音公主,魇十分好奇,連忙開口詢問,這位一生都是傳奇色彩的公主,關于她的記載着實少的可憐,更多地是魔族之間的口口相傳,這些根本無法解開魇心中的疑惑。

“是,這根本無法同音公主聯系在一起,倒是你不死族似乎有一種秘術,是通過一些外物能夠控制他人。”

杜衡的話,引起了百裏池淵的注意,關于不死族秘術的事情,他曾經有所耳聞,奇妙的令人發指,但有些秘術也殘忍的令人發指。

“喂喂你們兩個小家夥能不能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大爺,大爺保證這裏面的一切跟大爺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好不好,你們也看出來了,大爺我雖是不死族的,可被關在血煞潭之中千年之久,現在基本上就是一個廢人好不好,你們這些小孩子以為秘術是什麽簡單地東西嗎!沒事用秘術是會要了我自己小命的!”

魇驚慌失措,連忙辯解,關于這件事,他當真是一點玩笑都不曾開,或者說無法開。

動用秘術,比不得其他招數,需要動用的修為是一個極其龐大的存在,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甚至有些秘術是需要驅術者,自己用什麽作為引子或者是交換,來達到某種他想要達到的結果。

這種傻事情,當初魇實力強大的時候都沒有做,更不要說現在随便動用一下,就會危及到自己的小命。

“你可以不用做,但是這并不代表你沒有告訴別人。”百裏池淵緩緩從主位之上站起。

不死族的秘術,不僅只有不死族可以用。

第 429 章 上古請仙宗

一切安排妥當後,方雲和謝翩翩跳上了一艘輕型艦船。艦船上備配了八名水師官兵,也準備了充足的淡水和食物,然後一路往大瀛洲駛去。

方雲和謝翩翩駛往大瀛洲的同時,另兩個方向,計都公主和皇子劉啓,各自搭乘着一艘鋼鐵樓船,往大瀛洲駛去。

計都公主在前,劉啓在後,兩人隔了差不多足足一天的路程。

……

“萬般皆自在,神魔由我心!……哈哈,這次前往大瀛洲。正好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奪得炎魔君王之心。就算不行,見識一下那些天沖強者,也不錯!”

浩瀚的大海上,一名白衣青年,兩袖飄飄,踏浪而行,好不潇灑。

“拓拔石,這次前往大瀛洲。能得到炎魔君王之心最好。若是不能,就趕快使用我替你煉制的符箓,速速返回宗門!”

一個渾厚、蒼老的聲音,突然從虛空深處傳來。

拓拔石腳下微停,對着海上行了一禮,哈哈笑道:“師傅放心。真遇到了強敵。大不了,把他們的祖上請上身,怎麽也不能弱了我們上古請仙宗的名頭,師傅你說是不是啊?”

虛空深處的存在,只得搖頭:“你這小子。我們上古請仙宗,雖然不怕任何門派。但也沒必要惹怒人家。你若把別人祖上請上身,真激怒了人家。師傅我也救不了你。”

“哈哈,師傅放心。徒兒我知道身份。呔,上古玄水真君聽令,速上我身!——疾!”

白衣青年拓拔石突然暴喝一聲,掐動法訣。只聽海面上空,轟隆一聲,一片烏雲從四方彙聚而來,轉眼遮蓋上空。與此同時,天地之間,一股股破碎的意念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湧入拓拔石身上。

拓拔石氣質一變,突然之間,身上流露出一股德高望重,老成持重的氣息。

“天地真水,聽我號令,化水為形,水神真體——敕!”

拓拔石嘴裏突然發出一股蒼老的聲音,同時手中打出一股玄奧的法訣。聲音一落,方圓數千丈內掀起滔天大浪,無窮的海水彙聚而來。

“吼!——”

洪亮的咆哮聲中,一個身高數千丈,胳膊比山峰還大的海水巨人,從海面上站了起來。這名巨人一條手臂托着拓拔野,猛然在海面上大步狂奔,每一步踏出都有數百丈之遠,海面更是隐隐作響,砰砰的水花爆炸聲不絕于耳。

幾個呼吸的時間,水巨人承載着拓拔石,就在海面上消失無蹤了。

“怎麽會這樣!這……這是什麽怪物!”

海底下,幾名負責巡邏的海族,看到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走,趕快回報殿下!”

這兩名渾身長鱗,半人半蛇的海族,身子一折,立即向海族深處游去了。

……

距離海面極遠的海底深處,那裏一片漆黑,陽光無法照射到。就連海族,都不敢深入其中。因為那裏的海水水壓,實在太大了。就連對水壓極為适應的海族,到了那裏,也要被水壓擠爆,化成一團血水。

“呵!——”

一道悠長的聲音,從黑暗海水中傳出。似乎是一個人沉寂太久,發出的感嘆。片刻之後,随着一道巨大的石門滑動的聲音,黑暗之中,露出一個幽綠的洞口。一陣陣蕩漾的碧光,從洞內發出,那裏海中的珍貴,發出的光澤。

“咕咕咕!”

一圈圈氣泡,從洞府之中逸出來。片刻之後,一名身材魁梧的老者,負手而立,出現在洞口。這名老者穿着綠袍,滿頭的銀發,一雙眼睛烏黑可怕。

老者站在洞府中,擡頭望了眼海面,烏黑的眼珠子轉動了幾下,喃喃自語:“這麽多人去了大瀛洲,我也去湊個熱鬧吧。免得閉關太久,都被人忘了我南溟老祖的名頭。”

主意一定,南溟老祖腳下一彈,立即從洞府中破空而出,穿越層層而海水,破水而出。

“唳!——”

南溟老祖從海下破水而出,仰然發出一聲長嘯,然後朝着大瀛洲的方向,破空而去。他的身後,一片風暴驀然成形。

在南溟老祖踏出洞府,從海底破水而出的時候,浩大的海洋中,其他的幾個地方,也有十多道人影,先後破水而出,向着大瀛洲而去。

海洋的面積,比之中土神洲,而上四荒都要大了五、六倍。如此廣闊的海底,不知有多少強者,潛藏其中,利用深海的水壓,修煉武道絕學!

……

浩瀚的大海上,一艘大周朝的鋼鐵樓船乘風破浪,向着大瀛洲而去。這艘鋼鐵樓船上,挂的卻不是大周水師的黑龍旗號。而是一杆五爪龍旗。

五爪金龍,代表的是皇室。這種龍旗,只有皇室成員才能使用。船上的人,顯然尊貴非凡。

噠!噠!噠!

腳步聲中,計都公主從船艙中走了出來,她微低着頭,神色冷酷,目中微有思忖之色,似乎在考慮什麽東西。

“公主!”

斜坡型的船艙出口,幾名水師官兵低低的叫喚了一聲,他們手中端着一盆水,眼睛低着頭,似乎對于計都公主極為害怕。

“嗯。”

計都公主漠然地點了點頭,将血淋淋的雙手,插入水盆之中,任由清水将手上水跡浸透。看着血水渲染開來,計都公主嘴角,微露出一絲變态的快感。顯然,她剛剛進行了一宗酷型的實驗。

“大瀛洲還有多久才能到?”

計都公主一邊洗手,一邊問道。

“大約還有七、八天。”

一名水師總兵硬着頭皮道。

“嗯?”計都公主眼睛一瞪:“蠢貨!七天就是七天,八天就是八天。到底是七天,還是八天?”

“啊!——”

就在這個時候,船艙中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就像一匹野獸,被肢解了一樣。

計都公主猛然回過頭來,對着船艙指點道:

“叫聲還不夠。再往他傷口上抹一層鹽。還有,不要讓他睡着!似着不行,就剪掉他的眼皮。算了,不要那麽麻煩,直接剪掉他的眼皮。”

“是……公主。”

一個畏畏縮縮的女子的聲音,從船艙中傳來,聲音帶着顫抖。

“好好做。這件事情做好了,本宮把你調入宮中。收做貼身婢女,聽到了嗎?”

計都公主冷聲道。

“奴婢……尊令。”

少女的聲音顫抖道。

水師總兵,和周圍站着的幾名水師官兵,聽到這翻對話,冷汗一下子就出來了。臉色都有些發白,咽了咽口水,澀聲道:“公主,若是不出意外,沒有預到大風,應該七天就夠了。”

“哼!以後話說清楚點!”

計都公主冷哼一聲,越過幾名水師官兵,走到了甲板上。幾個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松了口氣。

“大人,東面有一艘船!——好像是我們大周水師的!”

甲板前方,一名水師士兵突然叫道。

“嗯?”水師總兵顧不得計都公主,趕緊走過去,看了一眼,東面的海面,确實有一艘輕型艦船。

“發旗語,确認對方的身份。如果是海族,就擊沉它!”

水師總兵道。

大周水師和海族發生戰争以來,并非每次都是勝的。有些輕型船艦,包括鋼鐵樓船,都被對方擄獲過。

除了海族,有的時候,一些海外散修,也會攻擊朝廷水師。奪得了船艦之後,又駛過來,誘騙朝廷水師,繼續擄獲朝廷的水師艦隊。

水師士兵得令,立即向遠處船艦發出旗語。片刻之後,水師士兵回頭道:“大人,是潮汐侯座下的水師船艦。不過,好奇怪。怎麽會只有一艘。而且看它的方向,似乎也是往大瀛洲去的。”

說着無意,聽着有心。一旁計都公主眼睛一亮,突然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再發旗語,命令他們,馬上靠過來!”

這個特殊時候,前往大瀛洲的,除了她十三弟手下那個心腹,還能有誰。

“有意思,居然在海上碰到方家的次子了。我倒是要瞧瞧,十三弟,到底憑什麽,要把他推薦給我做夫君。”

計都公主一根玉蔥般的手指,輕撫下巴,嘴中露出玩味的神色。

……

計都公主發現方雲、謝翩翩的時候。方雲也發現了計都公主所坐的鋼鐵樓船。

“大人,他們讓我們過去。”

一名水師士兵,結束了旗語,對方雲道。

“哦。”方雲瞧了一眼遠處,即便隔了很遠的距離,鋼鐵樓船也極為巨大。與之相比,方雲所乘的這艘輕型船艦,就小多了。簡直有雲泥之別。

“知不知道對方什麽身份?”方雲問道。

“他們用的是龍旗,似乎是皇室子弟。”

旗語士兵恭敬道。

“皇室子弟?”

方雲眼神微眯,眼中露出思忖的神色。想了一會兒,一時也沒想出對方的身份。他的調令雖然是計都公主給的,但方雲并不知道,計都公主要南下,前往大瀛洲,擊殺蕭蕭。

“大人,他們又發旗語了。這次是命令,讓我們速速靠過去。”

船上的水師士兵,再次道。

“命令?”方雲冷笑一聲,他現在暫時挂着十三皇子的虎皮,倒也不懼某個皇室子弟:“靠過去,我倒要看看。是什麽人。”

第 429 章 結姻大典

殷正真遲了一步,只得眼睜睜看着紅箋和石清響滿載而去,駕着快要擠爆了的“陰陽蠱花鏡”慢騰騰飛離了神龍宗。

許久沒有回無名天道宗了,不過紅箋并不怎麽擔心,宗門建在夜叉澤,周圍千裏渺無人煙,門人想惹上麻煩都沒那個條件,何況無名天道宗剛剛建立,正處于上升期,大家忙着修煉還來不及,一苦修一閉關時間就過去了,哪有空閑搞七搞八。

紅箋回歸動靜極大。

宗主不但給大家帶回來堆積如山的財富,還有十多個高手,沉寂了将近兩年的無名天道宗一片歡騰。

果如紅箋所料,她和石清響一走兩年,也只有宗門的幾個長老隐隐知道些內情,擔憂他二人的安全,其他弟子根本不知道宗主做什麽去了。

姜夕月帶着寶寶獸飛奔來接,寶寶被抛下這麽久委屈極了,一感覺到紅箋的氣息,便“吱吱”叫着化作一道藍光疾撲而至,大大的眼睛水意晶瑩,睫毛上挂着兩泡淚。

紅箋彎腰将它抱起,笑道:“寶寶長高了,變沉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子,動不動就哭鼻子?”

姜夕月紮撒着手跟在後面,“嘿嘿”傻笑兩聲,小心端詳了一下紅箋:“師父,出去這麽久,沒遇上麻煩吧?”

紅箋微微颔首,接受了他的關心,姜夕月這才轉向了寶寶獸:“祖宗,這怎麽還哭上了,來,哥帶你騎馬兜風去。”

寶寶獸聞聲“吱”的一聲趴到了紅箋的另一邊肩膀上,将豎着藍毛的後腦勺對準了姜夕月。

跟着紅箋一路過來的十幾個女修忍不住發出一陣輕松的竊笑。

紅箋也笑了,托着寶寶獸肥嘟嘟的屁股,對黑着臉的姜夕月道:“叫寶寶跟我呆着吧,我也很想它。”

寶寶獸聽懂了,大大的腦袋重重撞在紅箋下巴上,然後貼着她的脖頸好一通磨蹭。

這次回來,紅箋有不少宗門事務需要處置,門人弟子需要考核,新加入的迷情宗衆女亦需妥善安排,還有那許多寶貝要分門別類利用,不能全都堆在庫房裏完事,好在這些事情大都有石清響代勞了,衆人裏面,再也不會有誰比他更有經驗,處理問題更老道。

紅箋抽出時間,挑撿着神龍宗的家底煉了十幾顆丹藥,眼下宗門裏幾位道修金丹紛紛遇到瓶頸,有了丹藥,晉階便可以順利許多。

自家人先得了好處,剩下六顆紅箋只是掃了一眼,便全部交給了程惜惜,命她去找幾個精致的玉盒包裝起來,準備在結姻大典上做為女方的禮物,回贈給天魔宗。

紅箋和石清響的結姻大典已經訂在了一個月之後的黃道吉日進行,目前天魔宗和無名天道宗都在緊鑼密鼓地準備。

紅箋本來沒有這等大操大辦的打算,不過結個道侶雙個修,和別人沒啥關系,何必要在天下修士眼前來這麽一出,可安頓下來之後石清響抽空回了趟天魔宗,和師兄離寒說了說幾個妖修的事以及費真人的死,離寒便提出來要給師弟好生操辦一下這結姻大典。

石清響還有些別的想法,和紅箋商量過後,覺着大可以趁此機會使無名天道宗揚名魔域,就連龍大師那事也可以一并解決了,紅箋這才變得有些上心起來。

天魔宗這邊具體由石清響的兩個師侄張素和冷故溪張羅,無名天道宗紅箋雖是指派了程惜惜出面,可架不住宗門裏面女修衆多,宗主結姻乃是頭等大事,程惜惜打起精神來,領了秦灼、梅菡等人整日挑毛病出主意,直将張、冷二人折騰得面如土色。

因為離寒情況特殊,結姻大典的地點別無選擇,只能是在無盡海中的天魔島上。

很快就到了結姻大典這天,接到喜貼趕來觀禮的修士無一不是在魔域還有些地位,這些人到了天魔島才發現,咦,天魔宗的地盤上那些模樣醜陋的魔蟲魔物竟然全都銷聲匿跡,不見了蹤影。

繞島淺水裏是一大片開到了鼎盛的錦青,葉片随風搖曳,大紅色的花朵相互輝映,仿如熊熊火焰。一種極致的美麗。

因為花的顏色喜慶,今日錦青是最多的,島上随處可見。

上島的路是白玉新鋪的,一直鋪到了天魔殿前,白玉階上花雨不時墜落,這不是法陣,天魔殿前新移來了許多“千零雨”,有風吹至,樹上千萬朵小小花苞忽而一齊綻放,自枝頭跌下飄飛,在接觸到地面的時候消失不見,下一個瞬間又出現在樹梢,組成星星點點的花苞。

類似的小細節還有許多,大多是程惜惜的要求,姑娘們甚至想辦法自夜叉澤裏引來了桃花瘴和飛雪瘴,将魔域享譽兇名數千年天魔島布置得美輪美奂。

紅箋到覺着無所謂,今天場面很大,當着這麽多觀禮的人,到時也就走個過場,哪裏會有那麽多旖旎的心思?不過總是大家一番心意,她就含着笑盡數收下了。

時辰一到,紅箋和石清響并肩牽着手,穿過“千零雨”的花海,聽見四周傳來兩宗弟子如潮的歡呼聲。

紅箋不由地滞了一滞,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有些簡慢了,真到了此時,有什麽東西自她心底破土而出,陌生而又珍貴。

石清響抓緊了她的手。

紅箋側臉望去,見他行動間一絲不茍,兩眼凝望着遠處蒼穹,神情甚是肅然。

萬千花朵自他和她的身側飄過,不及化泥,便回到了枝頭,這恰是一個輪回。

紅箋心中一動,打動她的不是眼前如夢似幻的美景,而是一種突如其來的感覺,好似她和石清響,穿越兩世,掙脫了一具名為命運的枷鎖。

結姻大典最後定了由天魔宗元嬰張素主持,張素規規矩矩向觀禮衆人介紹了男女雙方顯赫的身份,石清響這邊不用說了,是他的師叔,女方乃是無名天道宗的宗主。

石清響帶着紅箋面向天魔殿,拜見師尊景洪天。離寒少不得裝神弄鬼,實際是代替師父祝福兩位新人。

而後天魔宗和無名天道宗相互交換禮物,這個提前都有準備,也互相通過氣,離寒送給無名天道宗的是一批靈草妖丹,都是給紅箋煉丹用的,而紅箋回贈的正是那六顆丹藥。

六顆能令修士突破壁壘順利進階的丹藥,只要是元嬰後期往下的修士都在此列!

紅箋和石清響并肩向四周前來觀禮的衆人遙敬靈酒一杯,以為答謝,這時候,幾顆神奇的丹藥在衆人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修煉容易突破難,對元嬰期的魔修更是如此,因為所修功法的原因,魔修裏面元嬰不少,大多數因為心魔修煉到元嬰初期也就到頭了,這種能直接進階的丹藥,不知引得多少人垂涎。

就算自己不需要,也得想一想,掌握了這種丹藥的無名天道宗實力必定突飛猛進,用不多久,就會變成魔域數得着的大宗門。

看天魔宗這意思,不進行打壓,反而要努力綁到一起去。魔域三大宗,神龍宗完了,不知地魔宗殷正真……

衆人這個念頭剛一起,就見遠處飛來了一顆亮銀色流星,看得出是件飛行法寶,越來越近,直奔天魔島方向。

天魔宗有弟子迎上去察看,稍停陪着來人一起回來。

出乎衆人意料,來的竟是地魔宗殷正真的親傳弟子,說是奉師命前來送上兩位小友的結姻賀禮。

禮物尋常,意義重大。

紅箋暗想殷化神還真是能屈能伸,對他而言所差大約就是結姻大典的地方選在這裏,他顧忌着景洪天沒敢親來,有點弱了聲勢。

但地魔宗的人既然到了,便意味着魔域各方勢力悉數到場,正好由石清響來宣布一件事情。

石清響朗聲道:“大約兩年前無盡海獸潮,大家估計着還不清楚內情,我和夫人、殷宗主都是親身經歷,在此和大家說一下。”

他将三只化神妖獸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又道:“現在金雲蛟和吞天妖蟒已被我夫妻二人和殷宗主聯手誅殺,剩下一只龍蘿花蛤,這妖獸精通幻陣,膽子又小,縮到了深海裏再不敢露面。為永除後患,我會将這只妖蟒的情況寫入玉簡,給大家傳閱,從現在開始,若是有人能提供它的準确位置,我夫妻會以方才的那種丹藥酬謝。”

這種場合,石清響說話不可能不算數,而幻陣再厲害,世間總有克制它的辦法,不說別的,天魔宗的數種魔物就不會為其所惑。不過需要花些工夫去找罷了。

可以想見,這一番話不知令多少人怦然心動。

結姻大典進入尾聲。

紅箋這條過江龍自來了魔域,先後收拾了陰陽、神龍兩宗,吓傻了衆多勢力,無名天道宗的名號随着此次結姻大典傳遍魔域,衆人說是來觀禮的,不說如是借着這個機會來親眼見見這個新冒出來的強者大能是個何等人物。

結果自結姻大典上看,紅箋年輕、美麗,像一朵初開的花,猶自帶着朝露,目光還依稀流露着小女兒般的迷離夢幻,叫人怎麽也看不出她像傳言的那樣,其實是個殺人無算的大魔頭。

第 428 章 前往瀛荒

方雲一掌震死四名狄荒強者,黑夜裏立即傳來一聲聲驚呼。猛然聽得一聲暴喝,所有鋼鐵樓船,輕型船艦上,一條條人影破空而出,閃電般地消失在黑夜中。

同一時間,海洋中,不斷湧來的鯊群和魚人戰士,也似受到召喚,不顧一切的掉頭而去。迅速地消失在黑夜中。

狂風消失,海面迅速平靜下來……

相隔極遠的另一處地方,另一只大周水師,同樣遇了深海海族的攻擊。

“咯咯咯!”

計都公主的瘋笑聲,響徹黑夜,她的長發在大雨中根根散開,任由雨水将全身淋透。計都公主對于雨水似乎有特殊嗜好,完全不用功力迫死。

“死!”

一個“死”字飄落,計都公主神色突然一冷,手中造型詭異的黑色計都刀猛然一顫,方圓二千丈內,所有雨珠立即化為絲絲刀氣,迸射而出。無數海族立即慘叫連連,這些刀氣,将身體紮身蜂窩。

“喝!”

猛然一聲暴喝,黑夜中,一只漆黑大手,洞穿虛空,抓向計都公主。只見計都公主神色一冷,手中黑氣騰騰的計都刀,就勢一斬,那只淩空抓來的漆黑大手,立即被一剖為二。計都公主身軀一顫,立即消失不見。

“砰!”

數千丈外,另一艘大船上,虛空一扭,計都公主突然出現。這名夷荒邪神殿的高手,神色一驚,剛要出手。計都公主玉蔥般的手指,已經快到不可思議的,點在他的額頭。

“啊!——”

這名夷荒強者猛然發出一聲恐怖的慘叫,他全身的皮膚,被計都公主一點,立即寸寸炸裂,無窮的血水,汩汩而出,迅速将他全身浸透的一片血紅。

“帶走!記住,不要弄死了。本宮留他還要大用!”

計都公主掃了一眼四周的水師官兵,冷冷道。衆人被她眼光一掃,立即全身打了個寒噤。這些天來,衆人對于這個計都公主也有所了解。她要留他一條命,絕不是為了養好他。而是要帶回船艙好好折磨。

一時之間,衆人回頭憐憫地看了一眼,還在痛苦慘叫的夷荒強者。他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篷!”衣裙一蕩,計都再次消失,下次出現時,又是一名敵方強者,被她一指點破全身真氣,連帶全身肌膚,都被寸寸炸開。一個個血流如雨。

不管是海族強者,狄族強者,還是蠻族強者,不管他們是出拳、出掌、出刀、還是出劍,計都公主統統都是一刀剖開,然後順勢欺進,手指點出,就解決了戰鬥。所有對手,都是傷而不死!

或許是嫌這樣太麻煩了,計都公主驀然神色一冷,滿臉冷酷之色,随後一拳随起,使出了上古計都羅喉宗的絕學:“計都拳!”

一聲冷叱,計都公主舉起的左手,突然化為一顆熊熊燃燒的漆黑的星辰,一股兇戾的氣息,橫掃四方。

“爆!”

計都一聲厲喝,左手一顫,這顆漆黑的計都星辰,立即爆炸開來。無匹的黑色的火焰,橫掃四方。

“啊!——”

所有的艦船都響起魚人戰士和其他低等海族的慘叫聲,它們身上燃燒着熊熊的黑色火焰。這種烈焰怎麽撲都撲不盡。而且迅速沿着毛孔,往身體裏滲去。

周圍,一幹水師官兵看到這一幕,吓了一跳,一個個臉色發白,緊張地看向自己。計都公主那一招,可是橫掃四方,不分對象的。

“沒事!”

一幹水師官兵互相了一眼,卻發現自己雖然中了拳氣,但身上并沒有出現這種霸道,可怕的黑色烈焰。

“蠢貨!強者若是連敵我都分不清,還稱得上強者嗎?”

計都公主的咒罵聲,在黑夜中響起。她的計都拳中,蘊含有特殊的精神力。只要是敵人,計都火焰,自然會引發。不是敵人,精神力便會自己消散,沒有任散作用。

“砰!”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計都定睛看去,只見一名身材魁梧,頭皮披散,圍着獸裙的蠻人強者,一拳轟散了自己的計都火焰。連帶周圍的水師官兵,也被他震死了一大片。

計都公主眼色一亮,就好像找到了最好的玩物。猛然一聲厲喝:“統統給我退開,這個蠻人,本宮要了。誰也不許傷他!”

計都公主一提計都刀,身軀一晃,立即化為一道閃電,朝那蠻人戰士飛去。

“朝廷公主?!……死!”

這名蠻人強者也看到了計都公主,眼中一亮,卻是打起了擄掠朝廷公主的主意。腳下猛然一跺,整個船艦猛烈的晃動了一下,船體往下沉了三十多丈。

“蠻神拳法!”

蠻族強者如一道炮彈,拔空而起,一拳轟出。他的背後,浮現一尊巨大黑影。這道黑影氣息霸烈、狂暴,披着青銅铠甲,上面布滿一根根尖角,如同野獸的骨刺一樣。

“轟!”

方圓數百丈內的空氣,扯在一團,化為一道青色的拳影,奔向計都公主。

“哼!”計都公主一聲冷笑,手中計都刀一轉,一道數千丈的漆黑刀氣,破空而出,直斬過去。只聽轟的一聲,“蠻神拳法”頓時被一刀斬爆。計都公主身軀一扭,突然出現在這名蠻族強者頭頂。一指閃電般的點下,這名蠻族大漢身軀一顫,然後一塊石頭一樣,墜落下來。

“自己打掃戰場!所有沒死的,全部送到本宮的船艙中去!”

計都公主說罷,一手抓起這名蠻族大漢,像拖死狗一樣,拖向自己的船艙。

“啊!——”

片刻之後,計都公主所在的鋼鐵樓船內,突然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似乎忍受了什麽難以忍受的痛苦。所有的船艦,在這聲慘號中,微微顫動了一下。

一艘艘船艦上,寂靜無聲。所有的水師官兵心驚膽戰地望着那船鋼鐵樓船,噤若寒蟬。

……

“好了,終于可以啓程前往瀛荒了!”

方雲站在樓船上,松了口氣。

“瀛荒?”謝翩翩眼皮一跳:“你不是奉令來鎮壓海族嗎?”

“哈哈,”方雲搖了搖頭,笑道:“鎮壓海族,只是順路。你不會以為,我真的只是來對付海族吧?”

“嗆!”

一把劍架到了方雲脖子上,謝翩翩神色一冷,惱怒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方雲看都沒看謝翩翩手中的劍,手指輕輕一撥,便撥開了謝翩翩的劍:“你好歹也是宗派千金,不會不知道,瀛荒有個湯谷。裏面封印了大量的上古炎魔吧?”

看方雲撥開自己的劍,謝翩翩也沒在意。她只是氣憤,方雲一開始根本沒跟她說過這件事。一開始就把她牽着鼻子走。

方雲身上的“角瑞”精血,謝翩翩自知打不過他。這麽做,也只是發洩一下心中的怒氣。

謝翩翩目露思忖,突然道:“你要去搶奪炎魔君王之心!!”

方雲手中有一件五獄峰,去湯谷,表面看,是去搜羅上古炎魔,祭煉火獄峰。不過,謝翩翩并不相信,區區一個火獄峰就能滿足方雲。立即想到了更遠的地方。

“嗯,”方雲眼神眨了一下,目中掠過一絲異色:“沒想到,你居然還知道這件事情!”

上古炎魔君王快要壽終正寝,這個消失,方雲是從聖巫教大長老嘴中逼出來的。謝翩翩當然不可能從聖巫教長老口中逼出這個消息。而只可能是,天魔宗一開始就知道這個消息。而這,就是宗派的優勢了。

“你果然是沖着炎魔君王之心去的,”謝翩翩眼中掠過一絲異色:“沒想到,上古最後一頭炎魔君王,居然在這個時候,要壽終正寝了!”

她确實聽宗內長老說起過。一頭炎魔君王好像快要壽終正寝了,不過,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時候。聽到方雲的話,知道這頭炎魔君王,居然這個時候要壽終了。一時間,謝翩翩眼中露出一絲奇異的神色。

“哈哈,”方雲笑了起來,他一看謝翩翩這個眼神,就知道她打的什麽注意:“你要想去搶奪炎魔君王之心,就盡管去。只要你有這個本事!”

炎魔君王之心,現在還是無主之物。誰搶得到,就是誰的本事。到沒到手的東西,根本無從談起,讓不讓別人搶的問題,那簡直是荒謬。而且,要搶奪炎魔君王之心,絕不止一撥勢力,多謝翩翩一個不多,少謝翩翩一個不少。方雲自問這點肚量還是有的。

謝翩翩能從群雄環飼之中,搶到,那是她的本事。不過,如果從自己手裏搶,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可是你說的!”

謝翩翩眼中光芒閃了一下。

“是我說的!只要你有這個本事!”

方雲灑然道。對于謝翩翩,不是他小瞧,她實力還是太差了。

一名相當于天沖巅峰的上古炎魔君王,就算它衰弱了,那也是天沖境以上的實力。沒有這個檔次的實力,根本連靠近的能力的資格都沒有。

謝翩翩的實力算得上不錯了,不過,顯然距離天沖境還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噠!噠!噠!

一陣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水師總兵走上前來,行了一禮,恭敬道:“大人,朝廷的命令,基本上完成的差不多。我們的艦隊,再加上朝廷其他的幾支艦隊。海族這次受到的損失,應該不小。大人可以前往瀛荒了。樓船已經準備好了,只要大人一聲令下,立即開赴瀛荒。”

“嗯。”方雲微微颔首,潮汐侯答應過他,派一只鋼鐵樓船送他去瀛荒的。

“還是不必了。”方雲突然擺了擺手。

“啊!”水師總兵一驚,詫異地擡起頭來。

“這裏距離瀛荒,已經不足一半的海路了。不必要鋼鐵樓船相送,只要一般普通的輕型船艦就可以了。另外,也不需滿載的甲士。總需要給我準備幾名軍士,剛好能開動船就可以了。”

方雲有自己的考慮。以他的實力,要護住一艘輕型船艦,不被攻擊,那是輕而易舉。完全沒必要再動用鋼鐵樓船了。而且,只要自己得了炎魔君王之心,立即就能達到天象級,化身鲲鵬。也沒要必要,讓鋼鐵樓船來接送了。

最重要的是,瀛荒現在很可能聚集了大量的強者。天沖境強者都沒什麽好奇怪的。若是遇上這些天沖境強者,鋼鐵樓船可能直接就被擊沉。

潮汐侯雖是好意,用鋼鐵樓船送自己去瀛荒。但如果被人擊沉了,那可就是一件大事。很可能戰功薄上,就要被抹黑了。以後封侯都可能被人拿這件事攻擊!

“去吧!”

方雲擺了擺手,不容置疑道。

“是,大人!”

水師總兵迅速掉頭離去。

第 440 章 :白骨成佛

時間像是一條混濁的河流。

古往今來的骸骨深埋其間,折戟沉沙,銷成深紅的鏽,磨洗難辨來歷。

雲塵間,舉父的眼眸已經睜開,那是傳說中真君爐中煉成的火眼,将遮擋着的厚重塵埃撕開。

他像是從時間的河流中跋涉而來的,雙腳于泥濘中抽脫,結結實實地踩在了大地上。

他擡起頭,望着五百年未見的久違天空,往事如水般淌了過來。

……

“師父,我想聽齊天大聖的故事。”

年幼的猴子生長着美麗的金黃色毛發,它擡起頭,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眼中盡是期盼的神色。

“齊天大聖啊……”

白衣少年輕輕咳嗽了兩聲,問:“上次講道哪裏了?”

幼猴脫口而出道:“大聖腳踏祥雲殺上天庭,一棍橫掃十萬天兵天将,入通明殿裏,靈霄殿外,攪得天翻地覆,殺得衆仙神不敢擡頭!”

幼猴的聲音稚嫩,卻充滿了向往的神色。

“哦,那裏啊……”白衣少年點點頭,似是陷入了回憶。

幼猴也用力點頭,問:“後來呢?大聖後來怎麽樣了?”

白衣少年緩緩說道:“後來……後來玉皇大帝請如來佛祖救駕,如來聞诏而往,與大聖打了個賭,賭他能不能翻出自己的手掌心。大聖騰雲駕霧,轉瞬十萬八千裏,卻依舊沒能翻出去,于是如來翻掌一撲,化金木水火土五行為山,将大聖鎮壓在了五行山下。”

金毛幼猴臉上興奮的神采越來越淡,最後歸于錯愕。

他以為師父會繼續說下去,說那大聖打碎五行山,重新殺回天庭之類的後事,但白衣少年卻靜靜地坐着,雙手平放在左右的扶手上,一句話也不說。

“為……為什麽?”幼猴臉上充滿了失望的神色,驚愕道:“為什麽……大聖這般厲害,怎麽會被壓在山下呢?”

白衣少年說出了無比簡單的答案:“因為敵人太過強大了。”

這是金毛幼猴最初的記憶,他始終無法忘懷那時的失落,只是隐約看到一張在歲月中沾滿塵土的堅忍面容,自己似隔着悠久歲月與之對視,只是想象中的大聖始終沒有對自己睜眼。

幼猴猶不服氣,問:“後來呢?大聖總不能被關一輩子吧?他一定會逃出去,然後拿着金箍棒重新殺上天空的,對吧?”

白衣少年搖了搖頭,道:“大聖被壓了五百年,五百年後,有個大唐來的和尚西行求取真經,路過五行山時,和尚将他放了出來。”

“大唐?大唐是何處?”

“嗯……這是你惡詩叔叔告訴我的故事,他與我說,大唐是一個很古老很古老的王朝。”

“哦……那後來呢?後來大聖去了何處?”

“後來大聖踏往了西去靈山,向佛祖求取真經的路。”

“啊?求取真經?不就是打輸了一次架麽?問他求經做什麽?”小猴子憤憤不平。

白衣少年回答道:“求經之後可以成佛。”

金毛小猴子又問:“成佛?成佛又是為了什麽?”

“這也是你需要思考的問題。”白衣少年道:“這個故事還很長,以後我會慢慢與你講完的。”

白衣少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外面的光很亮,于是屋子更顯得昏暗了。

小猴子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問:“師父,我……我聽他們說,您似乎是某一位大神的轉世,曾經射下過很多太陽,我聽很多人講過你的故事,我覺得你和故事裏的大聖一樣厲害。”

白衣少年似心有所動,白衣無風飄拂。

“是麽……”他看着門外,道:“我們都是被困在五行山下的可憐蟲而已。”

他說完這句話,輕輕離去。

小猴子卻忍不住追了上去,他有一肚子的疑惑。

“師父,世界上有這麽多厲害的人,你為什麽偏偏要選擇我啊,我覺得……我什麽也不行啊。”小猴子很不自信。

“是惡詩讓我來找的你。”白衣少年道:“是他選擇的你,我只是負責當你的老師。”

“惡詩……”小猴子疑惑道:“惡詩到底是誰呀?”

“是我們村子的村長,後來被壞人抓走了,之前他給我講過不少朝代不明的故事。”白衣少年道:“他被抓走之前,讓我找到你。”

“我?我有什麽特別的嗎?我都不知道我是從哪裏來的。”小猴子抓耳撓腮。

“你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白衣少年微笑着說。

……

天上白雲流去,人間河水潺潺,轉眼幾年。

“猴子永遠不可能踏入同一條河流裏,因為河流前面的猴子,已經變成了人,學會了使用工具。”

小猴子長大了些,他戴着笠帽,坐在大樹的枝幹上,與樹上的麻雀分享着自己的哲思,麻雀叽叽喳喳地予以了回應。

麻雀願意聽它唠叨,也只是因為這猴子長得好看,是所有它見過的猴子裏最好看最威風的。

“你最近又學了什麽新法術?”

這是強者為尊的亂世,麻雀對于他的哲思顯然沒什麽興趣。

小猴子的根骨是極好的,他這些年追随着師父修行,什麽坐火、入水、禦風、吐焰、借風、布霧等神通,它都一點就通,不出一會兒就可以将其信手拈來。

但他對于這些神乎其神的道法似乎沒有那麽感興趣,因為這和神話傳說中真正的神通相比,終究差了太多。

他曾經問過師父,表示自己想學那彎弓射日的神技,師父孤獨地坐在椅子裏,他的面容看上去明明無比年輕,疲憊的意味卻從骨子裏滲透了出來。

許久之後,他搖了搖頭,說自己已經找不到他的弓了。

小猴子有些失望,又問那女娲、伏羲、盤古,他們的故事又是真的假的呢?以前的人真的能修煉得這般厲害嗎?

白衣少年點頭道:“是真的,他們雖然不在了,但他們的名字還會流傳很多很多年,那是英雄之名。”

英雄之名……

麻雀看着失神的小猴子,問:“你在想什麽呢?”

小猴子回過神,認真地說道:“我在想,我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麽?”

麻雀笑道:“你不是總說自己要成為齊天大聖嗎?”

小猴子搖頭道:“那是英雄之名,不是我的名字,我……我也不知道我該叫什麽。”

麻雀在枝頭跳來跳去,對此毫不關心,它們歷代都是沒有名字的。

在這個朝不保夕的亂世,名字是很奢侈的東西,任何人都可以擁有它,卻無法留下它,能流傳下去的,唯有那些上古大神的尊名。

“不,我覺得我需要一個名字,還有你,你也需要!”小猴子認真地說。

“名字?”麻雀搖頭道:“我要那個東西做什麽?”

小猴子說:“當然是為了區分你和其他麻雀。”

麻雀道:“我生來就不是特殊的,也不覺得自己有任何特別,他們也說了麻雀雖小但也很傻,所以,我的小腦子裏,只需要裝進陽光雨露這樣快樂的東西就好了,名字太過奢侈,我不敢擁有它。”

小麻雀這樣說着,帶着笠帽的小猴子無法給出回答與安慰。

他看着小麻雀,認真地說:“放心,我已經拜到了世界上最厲害的師父,我一定可以學成最厲害的武藝,幫你們砸出一片自由的天空。”

“自由的天空?”小麻雀問:“自由的天空上有什麽?”

這個問題再度難倒了它。

“自由的天空上……”它認真思考了一會兒,道:“天空上有太陽月亮星星,有白雲,有風,有……”

“那樣的天空和現在的,有什麽區別呢?”小麻雀又問。

小猴子很是苦惱,它覺得麻雀一點也不笨,它認真地解釋道:“很高很高的天空之外,有一個巨大的惡魔,它要吃掉所有人和動物,如果不把它打敗,那我們早晚都會被吃掉的。”

小麻雀卻再度搖頭:“我不會被它吃掉,我會被老鷹吃掉。我永遠飛不到那麽高,我不懼怕看不到的惡魔,我只懼怕老鷹。”

小猴子聽着麻雀的話語,再也做不出反駁,這一天它明白,萬靈之間是有無形的隔閡的,抓住當下的事物對于大部分生命來說已無比辛苦,與天抗争這樣遙遠的事,注定是孤獨的。

“師父,我想要一個名字。”

回到木屋之後,小猴子看着白衣少年,鄭重其事地說。

白衣少年擱下了筆,望向了他,道:“山海經中有一猿猴妖名為舉父,你就叫舉父吧。”

舉父……

師父的話聽着平靜而随和,他卻無比深刻地将這個名字記在了心底。

從此以後,他就叫做舉父。

此刻的他,還不知道這個名字的背後,将會是怎樣巍峨的英雄背影。

“師父,你在做什麽?”舉父看着伏案寫字的少年,問。

白衣少年解釋道:“這是遺書,我在準備身後的事。”

“遺書?!”舉父大吃一驚:“師父怎麽會死呢?”

“我已經死過很多次了,這一次再死去,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醒來。”白衣少年說。

“怎麽……會這樣?”舉父獲得名字的喜悅一下子被沖淡了。

“沒有關系的,你還活着,還有很多人也還活着。從古至今,傳承下去的從不是血肉之軀,而是意志。”白衣少年溫和地看着他,像是在看燃燒着的焰火。

舉父仰起頭,無言相對,此刻的他依舊是猴子的模樣,卻穿上了習武的裝束,看着頗為神氣。

白衣少年道:“我繼續給你講大聖的故事吧,上回講到哪裏了?”

舉父說道:“講到真行者與假猴王了!”

“哦,那一回啊……”

……

舉父坐在山岩上,看着風雲流轉,關于大聖的故事越來越遠,故事那位無法無天的大聖戴上了緊箍咒,扛着烏鐵神棍一路西行,漸漸遠去。

他也漸漸長大。

近來山下總有魔頭禍亂,他也跟随者其他人一同去斬妖除魔,他的夢想是成為故事之外的大聖,所以他打殺起魔頭來也最為積極,這幾年裏,他已歷經過數次死戰,有諸多兇名赫赫的魔倒在他的鐵棍之下。

當然,這并非故事裏的定海神針,所以他也砸壞了許多根。

他還喜歡給被他擊敗的妖怪起名字,比如鹿力、虎力、狗力大仙,金角、銀角、銅角魔王之類的,他幻想自己就是大聖,不需要去仙廷搬救兵借法寶,只需要憑手中一棍,一力破萬法,九顆掃清阻擋身前的一切。

今日,他将一頭惡名昭彰的牛妖殺死了,并給它起名為牛魔王。

為了殺這頭牛妖,他追了數千裏路了。

牛妖巨大的身軀倒在血泊中,它盯着舉父,問:“為何偏要殺我?”

舉父回答:“因為你作惡多端,殺死了很多人!”

牛魔王道:“可我有很多族人也被你們殺死了啊!”

“因為你們對着惡魔屈服了,你們背棄了這個塵世。”舉父說。

牛魔王慘然大笑:“抗争就一定比屈服更高貴嗎?我們只是想活下去啊……在這個世界上,我們連活下去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舉父看着牛魔王,道:“你有你的選擇,但我們在給生靈尋找一條真正的出路,你可以茍且偷生,但不該擋在這條道路上。”

牛魔王道:“世間已沒有路了,除非你能逃出生天,逃到外面的星星上去。”

“外面的星星。”舉父卻真的點頭了:“如果那裏有路,那我就帶大家去往哪裏。”

牛魔王卻發起了瘋,“你這潑猴魔猴,裝什麽大慈大悲!你的手上沾了多少血了?尋求自由不過是你殺戮的借口吧?”

舉父沒有半點動搖:“我不愛殺戮,我要安寧。”

舉父持棍而下,打殺了它。

他回到了木屋裏,白衣少年坐在門前的階梯上,似乎是在等什麽人。

“我已沒什麽好教你的了。”白衣少年看着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舉父輕輕搖頭,道:“不,大聖的故事還沒有講完。”

“嗯,還差最後一個章回了。”

白衣少年雙手放在膝上,目視前方,開始将這個斷斷續續說了好多年的故事的結局。

舉父在一旁聽着。

他是靈猴,生長緩慢,此刻看着依舊像只小猴子,但比之當年,他已長到了許多。

他安靜地聽完了最後一個章回。

若是過去,他或許會為大聖歷經千辛萬苦取得真經而高興,也或許會為大聖這樣的自由之人最終成為鬥戰勝佛而苦悶。

但他現在什麽也沒說,只是安靜地将這個期待了很久的結局聽完。

“佛是什麽呢?”舉父問。

“你覺得那是什麽?”白衣少年反問。

舉父想着這些年的見聞,他低下頭,慢慢說道:“我沒有見過真正的佛,但我在人間見過許多佛。

他們是坐在蓮花臺上的金銅之像,人們跪拜他們,供奉香火以尋求庇佑。那些信徒很多都很可憐,他們或承受疾病災厄之苦,骨瘦如柴,或承受家破人亡之痛,以淚洗面。他們能不能從佛中得到解脫,我不知道,但這裏是塵世不是靈山,更也不是佛經中的琉璃世界,徒享香火的可能只是黑暗世界裏一個虛無的信仰。”

白衣少年沒有回答,他問:“那你對這樣的結局滿意嗎?”

“什麽結局?”

“大聖的結局。”

你對大聖的結局滿意嗎?

舉父聽着這句問話,他的心髒驟地一跳,他好像看到了一條古老的河流,一幕幕畫面翻覆其間,

他看到了一條通往西天的道路,那條道路猶若一幅描繪罪惡的畫卷,畫卷之上,烏雲壓抑,無數妖魔拱起了它們的身軀和泛着暗色的法寶,它們咆哮着彰顯自己的兇殘與強大,每一個皆是千難萬險的代名詞。

而向往自由的大聖依舊在那座五行山下拘押着,他的身上纏繞着鎖鏈,他的瞳孔燃燒着仇恨的火,眼前卻是桃花爛漫。

如果他是大聖,他會走上那條道路嗎?會斬殺曾經的結義兄弟,成為那徒享香火的金銅巨像嗎?

“我明白了。”

舉父忽然開口:“天上那些神國之主,他們歷經千難萬險,從血與骨中厮殺出來,為的卻只是一個神主的王座,他們用盡力量,也只是成為惡魔的附庸,他們看似在守護人間,實則只是施一點小恩小惠,去守護一個必将降臨的暗日!”

“我對大聖的結局不滿意!我不要那樣的結局!”

舉父大聲吼了起來,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猙獰之色。

白衣少年看着他,問:“你若成佛,你又會怎麽做呢?”

“我若成佛……”

舉父想起了那些叩拜佛陀的人們,想起了蓮花臺上身披袈裟寶相莊嚴的神像。

“佛,當然應當做佛應做的事,我若成佛……”

舉父緩緩說着,他的神色不再猙獰,而是露出了佛一樣的悲憫,只是那瞳孔依舊不由自主地變得赤紅,他對着高高的蒼穹,發出了自己的宏願:

“我若成佛,便當……”

“普——度——衆——生!”

……

烏鴉在枝頭叫着,林鳥驚走,樹葉墜地,舉父的聲音在木屋外回響。

白衣少年看着他,露出了欣慰的笑。

他立起身子,将一個東西交到他的手裏。

“這個給你,将它藏好。”

“這是什麽?”舉父看着那個發光物,問。

“這是我最後的權柄,交由你了。”白衣少年說。

舉父訝然道:“我怎能收下這個?師父,你……你怎麽了?”

白衣少年道:“我的仇家要來了,若你不拿走,就會被仇人奪去,那個仇人很強大,如今的師父早已殘缺,不是他的對手了,我很快就會死,但你不要急着給我尋仇,好好活下去,成為你心中的佛,只有這樣,我們以後才有可能相見。”

“權柄……”舉父搖頭道:“這樣珍貴的東西,我握得住麽?”

白衣少年娓娓道:“火焰不會在乎它在哪裏燃燒,它可以在蠟燭上,可以在油燈間,可以在木柴裏,可以在任何它能燃燒的地方發出光與熱,驅散黑暗與寒冷,它要燃燒到長夜過去,燃燒到人們将其遺忘。這是代代相傳的火,如今火焰到你這裏了。”

舉父接住了權柄,他看着白衣少年,顫聲問:“可我……我沒有信心可以做到。”

“無論能不能做到,這份選擇都只能交到你的身上。”白衣少年說:“因為你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那顆石頭是天上的星星,惡詩告訴我,過去的我們都是天上燃燒的星星,為的是守護一個文明。”

“帝俊、常曦、女娲、齊天大聖……如此種種,皆是文明的符號,代表它們精神內核的星星沒有在漫長的歲月裏熄滅,而是将文明之火燃燒到了今天,現在,我們降臨了此間,就要在這顆星辰上繼續燃燒下去,完成我們的意義,直到毀滅。”

舉父不知其中因果,所以聽不太明白。

但他隐約也懂了。

他看着師父的面容,終于接過了這份權柄。

“我要怎麽藏好它?”舉父問。

“将它想象成一個你最想得到的東西,它就會變成那樣東西。這樣,火焰就不會被發現了。”他說。

舉父握住了它,閉上了眼。

那份光在手心中拉長,變成了一根烏鐵神棍。

棍身上,似有金色的煙火炸開,沿着鐵畫銀鈎的走勢,将“如意金箍棒”五字轉瞬書成!

白衣少年終于放下了心:“記住我說的話語,我要去休息了,之後……辛苦你了。”

他走了出去。

鹓扶神君的投影在不久之後落到了他的面前。

赤手空拳的少年立在他的面前,白衣落拓。

鹓扶看着他,說:“這次,你逃不掉了。”

白衣少年回答道:“前往星辰與海的路,本就不能回頭。”

鹓扶殺死了他。

他沒有倒下。

彼時秋月當空,寒風蕭瑟。

少年望着月亮,他的耳畔,隐約傳來了女子澄澈的聲音。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栖複驚……

鹓扶年恰好過去。

舉父在遠處偷偷注視着他的死亡。他滿臉淚流,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出去,他必須成佛,必須完成普度衆生的誓言,如果說他的西行之路剛剛開始,那這就是他的第一難,刻苦銘心的一難。

……

八十一城上的塵埃雲裏,舉父終于将它巨大的身姿徹底撐開,那是真正的頂天立地。

身體被黑暗之力腐蝕,殘缺得宛若碎片般的柯問舟懸在他的身前,他握着斷劍,露出了艱難的笑容。

遠處,九靈元聖遙遙地看着他們。

這柄鐵傘沒能擋住這等毀滅的沖擊,青獅的肉身已被毀去,此刻的它裸露出了大部分的骨頭,殘餘的血肉挂在身體裏,還嘶嘶地冒着白氣。

那張白骨嶙峋的獅子面上,也努力地流露出了兇殘而慈悲的笑。

舉父擡起頭,遙望蒼穹。

這是漫長的西行之路啊,佛已在面前,靈山已在面前!

他要驅逐黑暗,他要為萬靈開辟出自由之路!

他要……普度衆生!

感慨與緬懷之色在瞳孔中流逝過去後,舉父驀地爆發出了怒吼:

“五百年已至,衆妖安在?”

這一瞬間。

北國、中土、南州、西國……甚至是許多無人知曉的島嶼上,幾乎同時響起了鎖鏈掙斷的聲音和妖王不甘的咆哮。

神州大地之上,一束束沉寂百年的光齊齊拔地而起,沖天而去!

……

……

(感謝陌塵風和打賞的舵主!、血羽菌、語涵師父打賞的大俠!謝謝三位大大的打賞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