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2 章 青龍飲血

“哈哈哈,洪淵,我說你死定了,就是死定了,哈哈哈哈……”

看着身受重傷兩條手臂都被廢掉的洪淵,拓跋熊剛開始還有點不敢相信,擔心又是洪淵裝出來的假象。緊跟着,興奮激動得無與倫比,情難自禁地哈哈大笑。

剛才那一招硬碰,他也受傷不輕,右臂被廢掉,左手也一直在哆嗦差點連獸血戰錘都握不穩。但只要殺掉洪淵,這點傷算什麽?

魂鬥場外,人聲四起,剛剛屏着呼吸緊張旁觀的人們,議論紛紛。

現在,議論猜測的不再是誰會勝出,而是洪淵怎麽死。

拓跋熊一向嗜血兇殘人稱獸血金剛,瘋狂起來比一頭兇獸還要兇殘,看他咬牙切齒一臉猙獰的樣子,放過洪淵是絕無可能。現在還不知道的,就是慢慢把身受重創的洪淵折磨至死,還是一下子用獸血戰錘砸扁了。

高空中,煙波宮主微微皺了皺眉,獸血府主和青木府主搖了搖頭,唯獨風雲府主雷蒙神色不變,似乎事不關己無動于衷。

洪淵沒有說話,站着一動不動,任由拓跋熊肆無顧忌的笑聲在魂鬥場上空回蕩。也許是傷勢太重,也許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樣的慘敗。

“哈哈哈,哈哈哈哈……”

拓跋熊笑個不停,一步一步向洪淵走去。

剛開戰的時候,他恨不得速戰速決一個照面就把洪淵碾成肉醬,現在反而不急了,故意放慢腳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過去。要讓洪淵在臨死前飽嘗恐懼和折磨,讓他嘗嘗身上骨頭被一寸寸捏斷的痛苦,把昔日在大漠上恥辱加倍奉還!

想起洪淵加在自己身上的恥辱,拓跋熊臉色更加猙獰,笑聲更加得意和狂妄。

壓抑多年一直悶在心頭的那口惡氣,今朝終于得到發洩,并且暢快淋漓!

勝券在握的拓跋熊,這一刻突然感覺比九死一生晉升為一尊金剛的時候還要痛快!

在人們的注視下,拓跋熊晃動肩膀大咧咧走到了洪淵面前,咚的一聲,抛下扭曲變形的獸血戰錘,準備從四肢開始一寸寸捏斷洪淵的骨頭。正要動手,冷不防一直低着頭氣息微弱的洪淵突然擡起頭來,血淋淋的邪邪一笑。

“看什麽看,小子,你死定了,哈哈哈!”

拓跋熊被洪淵看得心頭發毛,改而狠狠一掌拍出,要趁早徹底滅絕洪淵的生機以免夜長夢多。

洪淵的笑容看起來令人不安,但他就不信,身受重創兩條手臂都被廢掉的洪淵還能翻天!

洪淵還是一動不動,在拓跋熊的大手快要拍到身上的時候,猛然發力飛起一腳。由下往上,正中拓跋熊的大腿根部把他整個人踹飛出去,啊的一聲,凄厲的慘叫在人們耳邊響起。

暗中醞釀多時的洪淵,默念逆天訣全力飛起一腳,獨特的暗勁直接打爆拓跋熊下身的護甲正中他的要害!

夜如花果然沒說錯,拓跋熊身上唯一的罩門就在大腿根部。

哪怕整條手臂都被洪淵廢掉的時候,拓跋熊都沒有中了這一腳如此不堪,慘叫連連!

“動手!”

雷蒙和血蝠王的聲音,幾乎同一時間在洪淵腦海裏響起。

就是現在!

殺!

洪淵目光一寒,猛然推動三十二輪大周天力量潮汐,一抹青光陡然在空中劃過,虛空中響起陣陣隐隐約約的龍吟。

掙紮着爬起來的拓跋熊,剛剛咬牙把沉重的獸血戰錘舉起來,喉嚨突然一涼。在人們的驚叫聲中,鮮血沒有井噴而出,而是連同畢生的修為化作一抹血光沒入洪淵體內,強壯如山的身體迅速枯萎萎縮下去,如同一具在沙漠中風幹千年的幹屍,皮膚像幹枯的樹皮一樣沒有一絲水分。

洪淵站在三米外,冷冷看着身體搖搖晃晃的拓跋熊,一雙手還是軟綿綿地耷拉着,但嘴裏咬着一柄青色利刃。

一腳,一刀!

僅僅一個連擊,洪淵就一鼓作氣幹掉了嚣張得意的拓跋熊。

這一戰,他早有準備,之前就算身受重創也只是徒手攻擊。傾盡全力也撕不開拓跋熊的防禦,但也成功将其麻痹。最後時刻,趁拓跋熊防備松懈一腳将他重創之後,這才祭出青龍刃一擊致命!

“小子,你……”

拓跋熊竟然還沒死透,艱難地轉過身來看着洪淵,搖搖晃晃踏前一步似乎還要出手。一陣冷風吹過,這才轟然倒地,雙眼睜大死不瞑目。

魂鬥場外,鴉雀無聲。

等着看洪淵怎麽死的人們,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洪淵的反擊,來得無比迅猛,還沒等人們仔細看清楚,戰鬥就已經結束了。連同在場邊觀戰的其餘十七個金剛和九大護法在內,誰能想到,一個雙臂盡廢半邊身體被燒焦元氣大傷的人,竟然還能爆發出如此兇猛的攻擊?

人人心頭凜然,看向洪淵的目光和之前截然不同,帶着一股深深的戒備和恐懼。

拓跋熊死得很冤,明明占據了上風卻陰溝翻船;但仔細一想,他又死得一點都不冤,招惹了洪淵這樣的妖孽。

其餘十七個金剛和九大護法,誰敢說措手不及之下能接下洪淵突如其來的一腳一刀?

看着洪淵咬在嘴裏的青龍刃,人人不寒而栗。

浸淫拓跋熊的鮮血後,這柄風雲府主雷蒙從青空海青龍殿帶出的大殺器嗡嗡作響不停地跳動,看上去威力更甚。每跳動一次,虛空中就響起一聲隐隐約約的龍吟,似乎就要化身一條真正的上古青龍。和以往不同,沒有要掙脫束縛破空而去的跡象,反而和洪淵體內的力量波動隐約呼應。

青龍飲血!

浸淫一尊半步飛升高手的鮮血後,青龍刃不經意間和洪淵進一步融合,離徹底煉化又近了一步。跳動時刀鋒閃爍的寒光,就連高空中站在煙波宮主身後的獸血府主和青木府主都眼皮一跳,唯獨風雲府主雷蒙還是神情不變,似乎徹底抽身事外,又像是對一切都早有預料。

“三天後,動身前往青空海,大家各自準備吧!”

煙波宮主目光在洪淵身上停留片刻,微微皺着眉頭若有所思,居高臨下掃視人們一眼,留下冷冰冰的一句話就飄然離去。一尊金剛的死去,讓人們震撼不已,她這個宮主卻是視而不見沒有任何表示。

第 301 章 麥克斯的主角光環!

“怕死的不當角鬥士!”旁邊一個拿砍刀的大漢率先對顏沖發動了攻擊,另外兩個人也跟着一起大喊了起來。

既是幫他人鼓勁兒,也是替自己壯膽。

顏沖這邊卻準備得非常充分,當對方沖過來之後,立刻一個滑鏟鏟在了他的小腿上。

然後顏沖手裏面的大扳手也順勢揮了一下,打在了他另一條腿的膝蓋上。

那個持刀大漢沒想到顏沖的速度竟然能這麽快,心裏也是一驚。

可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跪在地上了。

顏沖這個時候已經把楔丸擎在了手中,一個翻身跳了起來,從後面一刀刺在了他的後心處。

刀出,刀回,一切如電光火石一般。

另外兩個人喊的聲音倒是不小,但動作不怎麽快,直到現在才算是來到了顏沖的旁邊。

顏沖接連擊殺了兩人,還用滑鏟躲過了一次攻擊,氣勢已經達到了頂峰。

于是他立刻發動了以少打多的終結技。

站在兩人中間的顏沖,輕松地躲開了其中一個人的攻擊,繞到了他的身邊,并且抓住了他的腦袋,向前用力一推。

另外一個人手裏的灌鉛鐵管與此同時也掄了過來,正打在了這個人的腦袋上。

他本身的沖力、顏沖的推力以及對方的全力一擊,三重力量疊加在了一處。

這直接讓他的腦袋被鐵管打成了爛西瓜。

驚訝于自己的失手,那個手持鐵管的人也愣神了。

消滅自己的競争對手固然好,但是顏沖卻好像沒啥事兒啊?

在他愣神的工夫,顏沖的刀子也到了。

又是一個透心涼!

顏沖回頭看了看那個剛才心生畏懼的角鬥士:“你,還要上嗎?”

那個人見顏沖瞬殺四人,連腿都軟了,大喊着不要,轉身跑了。

在這個擁擠的角鬥場裏,逃跑的人,斷沒有生存的機會。

那個人被顏沖吓破了膽,轉身想跑,但是沒跑兩步,就遇見了旁邊的殺神。

銀環蛇手持一把樸刀,剛剛劈開了旁邊一個人的腦袋。

見他過來,直接回手就是一刀。

于是這個人也直接身首異處了。

銀環蛇往這個方向看了看,看見了顏沖。

顏沖只能對他報以微笑,并後退了幾步,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姿勢。

不過他旁邊的這些屍體已經證明了,他不是一個善茬。

銀環蛇可不管顏沖是不是角鬥場的冠軍,他打的就是冠軍!

敢進這個場子的,就沒有一個是善茬!

于是他一步步地向顏沖走了過來。

不過沒走兩步,他就被旁邊的沖過來的一個鬣狗幫的人飛踹了一腳。

銀環蛇的身上穿的是鐵甲,非常的結實,而且重量很大。

理論上講,他應該是不會受什麽太大的傷。

不過因為對方的動能太大,而且還是跳起來踹的,還是把他給踹得一趔趄,差點沒有摔倒。

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優先解決近身的敵人們,将一口樸刀舞動得上下翻飛。

顏沖見銀環蛇不過來,他便也不過去補刀,老老實實地退回到了角落裏,拄着大扳手喘粗氣。

然後他擡頭看向了上方加西亞常坐的那個看臺。

加西亞果然坐在那裏。

不過加西亞的表情卻不怎麽好看,似乎有一種陰謀失敗的感覺。

他現在已經徹底失去了獲勝的希望,他派來幹掉顏沖的五個人全軍覆沒。

他現在唯一獲利的可能,就是期望顏沖能夠挺過來。

不過他自知已經給顏沖下了毒,顏沖獲勝的機會很渺茫。

所以他一定是下了重注賭顏沖輸的。

反正不管怎麽樣,他這次都要輸慘了。

顏沖看了看場上的其他人,現在的場上的形勢主要分成幾個部分。

銀環蛇被鬣狗幫的人纏上了,只能和他們對打。

鬣狗幫的人人數占優,起碼有三個核心成員佩戴着鬣狗幫的徽章,而沒有佩戴徽章的人裏,竟然也有三個人在幫忙圍攻銀環蛇。

銀環蛇只能靠着一身的重甲勉強抵擋。

不過和加西亞的那五個廢物角鬥士一樣,他們之間也不怎麽團結。

所有人都明白一點,進入這個角鬥場之後,就只有一個人能出去。

他們雖然迫于壓力,要優先解決銀環蛇,但是旁邊的人也同樣是自己的敵手,誰也不想犧牲自己來成全他人。

他們都希望自己旁邊的人能夠跟銀環蛇同歸于盡,然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所以他們之間的戰鬥很膠着,一時半會兒應該是分不出勝負。

其他的角鬥士們,則又大致分為兩撥。

有一撥人多的,大約有十來個,還處于互相試探的階段,你攻擊一下,我躲閃一下,然後向另外一個人摸魚一般地偷襲一下,還沒有到拼命的階段。

而另外一撥人,則真是進入到了以命相搏的階段,有的人連武器都打飛了,已經開始赤手空拳了。

最重要的是,麥克斯就是其中之一。

他還是其中比較慘的一個,被一個起碼比他重一百斤的胖子按在了地上,一頓暴打。

身為主角,你這也不行啊!

顏沖就一直在旁邊看着,也沒出手。

他倒想看看,身為男主角的麥克斯,将怎麽從這場危機中解放出來。

主角光環還是有作用的。

麥克斯被暴打了好幾拳,連臉都腫起來了,這個時候,旁邊有一個瘦子,拿了一柄魚叉,插在了麥克斯上面的那個胖子的脖子上。

不管那個胖子有多強壯,他的脖子都非常的脆弱,這一下就死翹翹了。

而那個偷襲的瘦子也沒有多強,很快就被另外一個人一把抓了起來,倒着砸在了地上。

反倒是躺在地上的麥克斯,因為被揍得比較慘,連起身都起不來了,被別人就這麽忽略了過去,竟然沒有人上去補刀。

主角光環,果然厲害!

他們又打了一會兒,情況就又明朗了一些。

那些真正進入肉搏的,除了麥克斯之外,都死翹翹了。

麥克斯躺在屍體堆裏,雖然明顯能看出來還沒有死,但暫時竟然是安全的。

而那些互相試探的人,有的加入到了互毆之中,有的則趁機偷襲了圍毆銀環蛇的那些鬣狗幫的人,打得非常亂乎。

還有的人,則注意到了邊上拄着大扳手的顏沖,大步向他走來過來。

第 302 章 屈打成招

古潇安聽到這冷冰冰的聲音,身子登時一震,他不可置信的擡起頭來,瞧了一眼錦侯,好半天才道:“父親,你讓我招什麽?”

“說說你是如何逼迫錦瑟的!”錦安候不耐煩的瞧了他一眼。道。

“如果我不肯招認,你就除去我的世子之位是不是?”古潇安慘笑着,痛苦的擡眸瞧了父親一眼,道:“難道一個丫頭,在你心裏面來的比我這個兒子還要重要?”上豆東亡。

“你胡說八道什麽!”錦安候怒道:“一個丫頭而已,她根本就不算什麽,我傷心的是你!你如此喪心病狂,逼迫的錦瑟咬舌自盡,這樣的你,有什麽臉面,什麽資格去做古家的世子?”

“父親到底是想要給錦瑟翻案,還是想要教訓我?”古潇安沉聲道。

審問了這麽半日,古潇安咬緊了牙關一個字也不肯承認。錦安候終究是不耐煩了,他再也不想審問了,當下嘆息一口氣道:“看來古家這世子之位你是真的一點也不肯在乎了,也罷!為父這就去與徐姨娘說道說道去!”說着,轉身便要離開。

“父親!”古潇安聲嘶力竭的大喊一聲。

錦安候回過頭來瞧了他一眼道:“你有什麽事?”

古潇安慢慢從地上爬起身來,定定的瞧了他父親一眼,苦笑道:“父親,你要聽什麽?我招!我全都招!”

錦安候瞧着他這沒骨氣的模樣,心中的鄙夷更甚,但他終于開口道:“說罷!到底怎麽回事?”

這一次,他終究是叫了兩個侍衛,搬了椅子讓古潇安來坐。

古潇安坐在那裏,沉默良久,才緩緩的開口:“那一天,下着雪,我在府裏面到處游蕩者賞雪。便瞧見了小妹房中的丫頭……”

他雖然肯招認了,但卻始終都不肯承認是自己逼迫了錦瑟:“兒子以為她喜歡我,所以便帶他去了兒子自己的院落……”

“荒謬!”錦候聽到這裏,一把拿起桌上茶杯朝着古潇安砸了過去,杯子擦着他的腦袋飛過,掉在地上啪的一聲碎了。

“錦瑟跟我說,當日她是去廚房裏領飯,半路上被幾個小厮給打昏了,醒來便在你的屋子裏了!”錦安候怒道:“你見她醒來了,就撲上去扒她的衣裳,錦瑟羞憤之下,才咬舌自盡的!你這胡說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錦瑟能說話?”這一次,輪到古潇安吃驚了。

“她寫了狀紙遞給我!”錦安候冷哼一聲道。

古潇安聽到這裏。登時松了一口氣,忙道:“爹!她一定是騙人的!事情不是這個樣子……”

錦安候一聽這話,眉頭便是狠狠一皺,正要好好的再訓斥古潇安一頓。就在這時,外頭忽然響起侍衛的禀報聲來:“侯爺!夫人求見!”

“她怎麽來了?”錦安候先是一愣,緊跟着便轉頭狠狠的剜了古潇安一眼,夫人前來,不是為了給這個逆子求情,他姓名倒過來寫!

“那侯爺,見還是不見……”侍衛斟酌着道。

“不見!”錦安候不耐煩的揮揮手道:“你叫她回去!本侯現在不得空!”

“是!侯爺!”侍衛應了一聲當即退下。

錦安候轉過了頭,盯着古潇安道:“你今兒個要是不老老實實的将這一切都招認了,我是絕對不會讓你母親進來的!”

古潇安苦笑着道:“爹,你完全相信那個丫頭所說的話,根本就不信兒子說的一個字。你讓我招認什麽?”

錦候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他一眼,忽然轉身吩咐道:“來人!把胡三給我帶進來!”

古潇安登時一驚!

随着侍衛朗聲應下,錦安候轉過身來冷冷的盯着他道:“你不肯招認,胡三總會招認!他是你的貼身小厮,你什麽事情不是通過他做的?這個胡三今日要是不肯招認,我打死了他!”

正巧胡三被侍衛們押解進來,猛的聽到這句話,吓的連腿肚子都軟了。

“禀報侯爺!胡三已經帶到!”侍衛朗聲向着錦安候道:“原本他就是與世子一起被抓回來的,只是……”

“只是什麽?”錦安候聽了這話,登時不悅道:“有什麽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侯爺!”那侍衛應了一聲,當即道:“夫人在院子裏跪下了,她說侯爺不讓她進來,她就不走!也不起身!”

“什麽?”錦安候聽了這話,登時吃了一驚。

侍衛低下頭去,将剛剛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

錦安候的眉頭登時緊緊的皺了起來,良久之後,他終于氣餒一般道:“讓她進來吧!”

“是!侯爺!”侍衛當即退下。

錦安候站在那裏,臉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古潇安卻在錦候身後露出了一絲甜甜的笑容來。

“胡三!這幾日世子到底吩咐你做了什麽,你給我老實交代!”錦安候轉過了頭,冷冷的瞪着胡三。

胡三早已經吓的渾身顫抖了,剛剛侯爺要他命的話還歷歷在目,可是他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開什麽玩笑!他們一家都是因為夫人的照顧,才得以在侯府中生存下來,他也得以能在世子身邊伺候,要知道世子可是以後的侯爺啊!是要繼承侯府的,倘若他成了這人的親信,日後還愁什麽?榮華富貴當然是手到擒來!

可他哪裏想到,等世子做錯了事,他卻是第一個被拿來開刀的?

他不招認,侯爺就會命人打死他,可他要是說了,夫人卻要進來了!到時候他也是一個死!這要如何是好?

“不說?看來你是想大刑伺候了。”錦安候盯着胡三,見他始終都不肯開口說話,終究還是冷笑一聲拍拍手,對着門外的侍衛道:“來人!給我杖責胡三二十大板!”他差一點将大板說成了軍棍。

可是話音剛落,錦安候夫人便從門外走了進來,她一聽見這話登時就急了:“侯爺要打誰二十大板?”

錦安候瞧見她進來了,登時冷哼一聲道:“還能打誰?”

“侯爺!”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當即撲過去一把抱住了坐在椅子上的古潇安,哭泣道:“你為什麽要打蕭兒?只是一個丫頭,死了就死了,你何必要動我們的兒子?這不是以玉石去碰瓦罐麽?”

“荒謬!”錦安候怒道:“你兒子的命是命,那人家錦瑟的命就不是命了?再說錦瑟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那還不是你這個寶貝兒子的錯?要是再不管教他,日後蕭兒肯定要無法無天!做出更加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說話間,外頭的侍衛已經沖進來,錦安候夫人一看見這個陣仗,顧不得去分辨丈夫的話,一把牢牢的将古潇安抱在懷裏,厲聲道:“我看誰敢動他!”

可是侍衛們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奔進來之後,一把抓住了跪在地上的胡三,押着他便出去了。

錦安候夫人登時愣在那裏,好半天之後,她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打的不是她的兒子!

這時候她才有心情去反駁丈夫:“侯爺!蕭兒是我們的孩子,咱們從小看着他長大!他什麽時候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之前他一直都在軍中效力,還立下了不少軍功!即便是這一年他回到府中做下了這許多錯事,可他本性并不壞!侯爺為何一定要将自家兒子貶的一文不值呢?說他以後會無法無天,闖下更大的禍事來,侯爺,你多慮了吧?”

錦安候聽了這話,倒是有些吃驚,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錦安候夫人一眼,朗聲道:“果真是慈母多敗兒,這話一點不假!不錯!蕭兒之前是很用功,我也以為他能堪當大任,可是你看看他回到京城裏都做了什麽?先是勾引彤兒房裏的丫鬟,如今又差點逼死了華兒屋裏的錦瑟,我今日派出去的侍衛還是将他從妓院裏找回來的!這麽一個纨绔子弟,你告訴我他本心純良?本性純良的人能逼死一個又一個的丫鬟麽?這不是惡魔是什麽?”

這連番的質問下來,錦安候夫人登時說不出話來,可她一點也不想被丈夫壓住氣勢,不然的話,她今日就救不了兒子了!她豈能眼睜睜的看着丈夫給他定罪?

“侯爺!秋蘭之前的事情那是她自己的錯!是她勾引的蕭兒!”錦安候夫人一字一句道:“她那個孩子,也是我讓人弄掉的,侯爺要是怪罪,那就怪罪我好了!至于錦瑟,到底是不是她勾引的蕭兒,那還有待查證,侯爺您為什麽就非要說自己的兒子是惡魔呢?”

錦安候聽了這話,卻是猛的笑了起來:“你可真會把責任往你自己的身上攬!秋蘭懷的孩子總是蕭兒的吧?懷孕這件事情,總不能也是你代替他做的吧?”錦安候的語氣裏充滿了嘲諷:“至于錦瑟,那丫頭沒死,她雖然傷了舌頭,不能講話,但是她還有手,還能寫字!蕭兒到底如何造下的孽,她已經寫的一清二楚了!是不是真的,等下胡三招認了就知道了,夫人,你還是在一旁歇着吧!”

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登時不可置信的轉過身去朝着門外望了一眼,很快,噼裏啪啦打板子的聲音便清晰入耳,她心中有一絲慌亂,忍不住對着丈夫質問道:“侯爺,你這麽做,那可是屈打成招!”

“恩?”錦安候聽了這話,登時冷笑出聲:“是麽?那我今日還就屈打成招了!”

第 291 章 ∶恐懼的來源

第二百九十章∶恐懼的來源

“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完全是真的話,那麽這個叫戚龍欣的鬼阿婆其實力應該不亞于楚人美了,而鬼物一旦到了這個級別,那我們想繼續優哉游哉的安逸下去卻是不可能了,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戚龍欣并沒有物理攻擊能力,所以我們大體上只需要防備幻覺攻擊就可以了。”

“而且…我還要繼續補充一點,經過分析與之前程櫻的親身經歷來看,這個戚龍蘭雖說主要靠幻覺攻擊,但貌似還會附身,控制人自殺,這一點也不得不防。”

“莫非…你的意思是…”

“不錯,之前朱遠東的死亡現場大家都看過了,雖說死法極為類似中了100%真實幻覺後的自殺情況,然而…大家不要忘了鬼物們一般情況下基本都具有的一項很可怕…但卻在靈異任務裏基本很少用的能力。”

“難不成你是指…附身?”

客廳內,趙平與何飛二人就這樣雙方面對面的交談着,尤其是當最後一句趙平提出的附身說出口後,一旁的姚付江以及陳逍遙二人都是不由一愣,至于張虎與何飛聽在耳裏卻是記憶猶新,因為他們二人當初可是都經歷過黃山村那場靈異任務的老人了,尤其是何飛,當初可是親眼看到被楚人美附身後的趙海麗是如何自殺的,那時的他他甚至還未此事遺憾了一段時間。

沒想到趙平剎那間就猜出了自己話裏的意思,這不由讓何飛有些吃驚,然接下來的趙平一邊伸出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一邊對何飛繼續說道“其實我也僅僅只是說出了這只鬼應該也具有附身的能力而已,但我卻還有一個問題,不知你能否解答。”

看到對面的何飛點頭後,趙平兩眼一眯的張口問道“你剛剛說在靈異任務裏其實很多鬼都具有附身的能力,但是在我的印象中,雖說我們都經歷過了不少場的靈異任務,裏面的鬼也是殺人的能力與手法千奇百怪,不過…貌似我卻很少見到鬼物們使用附身這招殺人,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聽到了趙平的問題,此時在客廳內除了何飛外,其餘人也如同趙平那樣将不解的目光看向了何飛,不錯,經過趙平剛剛那麽一說,其餘人裏除了陳逍遙這個新人外張虎以及姚付江也都是深有同感,尤其是經歷的靈異任務比何飛還要多的張虎更是猛然一驚!是的!在他的印象中,貌似除了當初在黃山村裏楚人美用附身這一招控制着趙海麗自殺外,其餘的靈異任務裏的确并沒有出現過附身的情況,這一點自是讓人感到納悶。

所以聽完趙平的疑問,一旁的張虎也趕忙将頭轉向何飛說道“不錯,從我們所經歷的一場場靈異任務來看,似乎還真如趙平所說的那樣,排除其他的控制能力外,這鬼親自附身的情況還真是比較少見。”

感受着衆人看來的目光以及所提出的附身問題,對于這個問題其實何飛也并不是太清楚,僅僅只是在心裏有一個大體的猜測而已,所以目前的他也是猶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猜測說出口呢?

然而…正當何飛打算張口說什麽的時候…

啪呲!

“呀啊啊啊啊啊!!!”

忽然!隔壁的卧室裏卻是猛然傳出了兩聲女人驚恐的尖叫以及一聲瓷碗的碎裂聲!聽這兩個聲音,赫然是錢學玲以及劉雪萍二女的聲音!

在聽到卧室的尖叫聲後,客廳裏的男隊員們紛紛赫然一驚!當然,何飛卻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在二女的尖叫聲剛剛傳出後何飛便猛地從沙發上彈起朝卧室裏狂奔而去,當然,其餘人除了躺在沙發上因脫力而正在休息的陳逍遙外,也都紛紛緊随在何飛的後面朝着卧室裏沖去!

時間重新回到兩分鐘前的卧室內…

雖說漆黑的窗外寂靜無比,然卧室內卻是燈火通明,當錢學玲給床上陷入昏迷的程櫻喂完一碗水後,她便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畢竟現在的時間可是午夜的淩晨兩點多鐘,之前她正在床上睡着覺呢,要不是程櫻遇襲的事件發生的話,那麽她與劉雪萍也依舊在她們的客房裏,當然了,在發生這種事情後她自然沒那個膽子繼續睡了,只好與之前正在守夜的劉雪萍二人按照何飛的吩咐紛紛集中到了程櫻的房間裏,然後二人開始照顧陷入昏迷的程櫻。

話歸正題,看着錢學玲打了一個哈欠,坐在床對面凳子上的劉雪萍同樣是好不到哪去,好歹說在趕往程櫻客房前錢學玲還睡了近乎兩個小時,然而她卻是因為上半夜守夜的人是她所以到現在她可是始終都沒合過眼,不過哪怕現在讓她睡她也不敢睡了,畢竟經歷過這場風波後以她的膽子哪怕如今有人替她守夜她也是毫無睡意,此刻的她更是坐在床邊的一張凳子上并且還時不時的用驚恐的眼神掃視着房間的四周。

看着床對面劉雪萍那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坐在床另一邊的錢學玲卻并沒有說什麽,在觀察了床上的程櫻一會後,她拿着手裏的瓷碗從凳子上站起身,然後走向了牆角處的飲水機,她打算重新接點水喂程櫻喝下去。

可正當她剛剛起身的那一刻!坐在床另一面的的劉雪萍卻是猛然發出了一聲驚恐到極致的的大叫“啊啊啊!你身後!!!”

是的!因為始終都在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劉雪萍看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畫面!!!

當錢雪萍從凳子上起身正在往飲水機的方向行走的時候…她無意中看到…不知何時…一個穿着白色馬甲的老太婆卻是從她之前視線的死角處,也就是對面床的下面慢慢的站起了身,随後低着頭一言不發的朝着錢學玲的身後快速跟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的劉雪萍瞬間就被吓得失聲尖叫,同時她的身體也因劇烈的顫抖從凳子上摔了下來并一屁股癱坐到了地上,當然,劉雪萍的尖叫也給錢學玲起到了預警的作用,聽到劉雪萍那突然發出的尖叫聲後,即将走到飲水機旁的錢學玲則是猛的打了個哆嗦!同時她感到身後有竟是有一股徹骨冰涼的寒氣正向她快速襲來!!!

至于在錢學玲的身後,那名穿着白色馬甲的老太婆也已經快速的走到了錢學玲的身後一米處,然詭異的是當老太婆接近錢學的那一刻,原本身體看的很清楚的老太婆卻是在走到錢學玲背後時竟是眨眼間身型變成了半透明!不過卻依舊正對着錢學玲的身體走去,眼看就要與錢學玲的身體重疊了!

啪嗒!

“啊啊啊啊啊啊!!!”

手中的瓷碗應聲而落的掉到了地上被摔了個四分五裂。

千鈞一發之際!錢學玲也感覺到了身後那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完全将她籠罩的寒意,在死亡的威脅下,她竟是暫時忘記了害怕反而是條件反射般的将手伸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在伴随着她那一聲瘋狂的尖叫聲猛地将口袋裏的東西掏了出來,同時迅速的轉過身将右手裏拿着的那個東西死死地放在自己的胸前!

電光火石之間,本來在過一秒後那半透明的老太婆就會完全進入錢學玲的身體裏,可當錢學玲手裏的東西掏出後那東西卻是猛爆發出了一道強烈的紅光!同時一個以錢學玲手裏的那個東西為中心且直徑為半米的紅色光圈也瞬間出現并将她籠罩在了裏面,至于即将完全與她身體重疊的那半透明的老太婆也被這道猛然散發處的紅色光圈瞬間原地彈出了數米之遠!!!

道具名稱∶紅水晶

道具介紹∶可持續使用型道具,使用者将此道具拿出後便會瞬間以水晶為中心産生一個直徑為半米的紅色保護圈,同時在10分鐘內光圈內的人可免受靈異攻擊。

注意事項∶此道具一場靈異任務中可使用兩次,使用後所出現的保護光圈內最多僅可容納兩人,如果碰到的鬼物實力過強,其相應的保護時間也将會縮短,靈異威脅消失後保護圈則會随即消失

提示∶本道具不僅對靈異攻擊有抵抗效果,對其他攻擊也具有一定程度抵抗效果。

兌換價格∶6點生存值一個。

不錯,這正是錢學玲在度過了咒怨劇情後,利用自己所獲得的生存值所兌換的道具。

話歸正題,當老太婆被紅色光圈彈出幾米外後她那原本低着的腦袋竟是緩緩的擡了起來,而直到這一刻錢學玲才徹底看清了這個老太婆的樣子!

這張臉正是陰陽路裏那個鬼阿婆的臉!

只不過唯一不同的是…與電影裏那身穿黑色馬甲的鬼阿婆不同,這名鬼阿婆上身所穿的馬甲是白色的!

噠噠噠…

伴随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下一刻,何飛便與其他的幾名男性隊員沖進了卧室之內,當然錢學玲的目光也被何飛等人的出現給吸引了過去,可當她在次看向前方的時候…那名鬼阿婆卻是已經不見了。

同時,進入到卧室內的衆人也是紛紛戒備觀察起了房間內部,床上的程櫻依舊安靜的躺在上面,而床邊的劉雪萍則是癱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腦袋瑟瑟發抖,至于錢學玲則是站在房間右側的飲水機旁一臉驚慌的看着衆人。

看到程櫻三人都沒事,何飛幾人都暗暗地松了口氣,當然,趙平卻是向前走了兩步來到了錢學玲的面前皺着眉頭向她問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聽到趙平的聲音,直到這時錢學玲才終于從之前的恐懼中回過了神來,望着面前的趙平,她趕忙一把緊緊的抓住了趙平的胳膊同時面色驚慌的說道“趙平,我好怕!剛剛我差一點就死了啊!!!”

看到錢學玲抓着自己的胳膊,他能夠明顯感覺到抓着他胳膊的那雙手正在劇烈的顫抖着,不過趙平的那張臉上卻并沒有任何神色,反而抖了抖胳膊将錢學玲的手用力甩開,接着一臉嚴肅的繼續問道“我問你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要答非所問。”

似乎已經完全适應了趙平對她的這幅态度,錢學玲的手被趙平甩開後,她卻又再一次伸出手抓住了趙平的胳膊,這也讓趙平一陣無語,所以他也懶得在甩了,而是任由錢學玲抓着,至于錢學玲在抓着趙平的胳膊後似乎心裏也獲得了不少安全感,所以接下來她才驚魂未定的說道“剛剛…剛剛那個鬼阿婆突然在卧室裏現身,然後襲擊了我!”

錢學玲的回答自然在趙平以及其餘人的意料之中,所以接下來站在趙平身後的何飛一邊将劉雪萍扶起一邊轉過頭對錢學玲問道“那麽你就說一下當時現場的情況吧。”

“…最後當你們全部進入卧室的時候,那名鬼阿婆就眨眼間消失不見了,如果你們在不來的話,我擔心鬼阿婆會不會襲擊程櫻亦或是劉雪萍。”

幾分鐘後,錢學玲将之前鬼阿婆在卧室裏襲擊她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衆人,聽完她的敘述,房間內的輪回者們都是個個心裏發寒,尤其在在她敘述完鬼阿婆的襲擊方式時,趙平更是不由自主的在他的腦海裏想到了一幅熟悉的畫面!

因為剛剛錢學玲所形容的鬼阿婆的攻擊方式…赫然與昨天朱遠東在廁所裏被鬼阿婆襲擊時一模一樣!

——附身!!!

同樣的,何飛也通過錢學玲的敘述猜測出了這種攻擊方式極有可能是附身,如果不是在緊要關頭錢學玲及時的使用了自己的保命道具的話…那麽鬼阿婆便會成功的進入到她的身體裏從而操縱她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比如殺人…亦或是…自殺!

趙平聽後的第一時間就轉過頭對着身後的何飛說道“所料不錯的話,看來應該是附身能力了。”

看着趙平那一臉凝重的表情,何飛亦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道“恩,大體應該是這樣,而且通過剛剛的事情…大家注意到了沒有,鬼阿婆的襲擊頻率開始增加了。”

“咕嘟…”

聽着他們的對話,站在何飛與張虎二人身後的姚付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此時的他可謂內心無比的恐懼,說實話,他的膽量并不大,雖說相比起新人劉雪萍要強不少,但也并不比錢學玲強到哪裏去,只不過身為一名熱血青年他并不想過多的暴漏自己內心的恐懼而已,畢竟別看他沒啥能耐,可也是一個有尊嚴的人,他不想在衆人的面前過于表現出但小于不堪以免被隊友們輕視。

姚付江先是拼命的壓制住了內心的恐懼,接着伸出手撓了撓自己的毛刺頭對着身前的何飛以及張虎二人說道“這…這個鬼阿婆貌似比一般的鬼要厲害啊…不僅擁有極強的幻覺能力,而且還會附身,更何況襲擊頻率也增加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這些人豈不是都很危險?”

“不…我不認為這個鬼阿婆有多麽的厲害,雖說對于我們這些輪回者來說是極為恐怖的存在,但如果與其他靈異任務裏的鬼相比的話,至少這鬼阿婆的實力應該是在楚人美之下的。”

這段話立即引起了衆人的注意,衆人将目光順着聲音的來源看去…發現竟是張虎說的。

而感受到衆人的目光,張虎也并不在意,他只是伸出手撫摸着自己下巴繼續沉思般的說道“怎麽說我也算是咱這個隊伍裏目前經歷靈異任務次數最多的人,尤其是普通級靈異任務我接觸的則是最多的,其實在我的印象中,普通級靈異任務裏有時也會出現實力比較強的鬼物,甚至偶爾還會遇到其實力可與中上級任務裏的鬼所媲美的鬼物,然奇怪的是…在普通級任務裏越是強大的鬼對輪回者所造成的威脅卻反而并不怎麽大,記得曾經就有一次,鄭璇居然很簡單的就找出了那場普通級靈異任務的生路,最後帶着一衆人成功的返回了列車。”

聽完張虎的話後,衆人都是一滞,心想這張虎的分析能力何時變得這麽好了?

不過何飛卻明白其中原因,其實并不是張虎的分析能力如何的好,而是張虎僅僅只是說出了針對這場靈異任務與其他普通級靈異任務對比後的個人感覺,說白了就是經驗的積累,大家可別忘了,在靈異任務中,豐富的靈異任務經驗甚至有時候會在分析不出生路的的情況下拯救一個團隊。

另外,他還從張虎的話裏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只鬼阿婆表面上的确恐怖異常,擁有制造目前仍無法破解的幻象能力以及詭異的附身能力,可仔細一琢磨之下這兩種能力似乎也并不是什麽特別無敵的能力,至少絕大多數鬼都具備這種能力,只不過唯一的不同就是鬼阿婆的幻覺能力特別的強而已,其實破解幻覺往往都是在一念之間,捅破這層窗戶紙,幻覺立即可破,如果捅不破,那麽僅靠這一個能力就可以全滅整個輪回隊伍,正是鬼阿婆利用這種特別恐怖的幻覺能力将衆人給吓住了,所以他們這些人潛意識裏對鬼阿婆的恐懼感驟然放大無數倍。

至于說鬼阿婆實力不如楚人美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楚人美也算是一只以比較強力的厲鬼了,各種攻擊手段幾乎都具備,雖說它也辦不到物理攻擊,可是楚人美卻具有操控傀儡殺人的逆天能力,這可是至今為止非常少見的恐怖能力,而鬼阿婆卻并不具備,只不過在幻覺攻擊上面要強一些,至少何飛認為張虎的話很有道理,如果以綜合水準來看,鬼阿婆的威脅程度的确遠并如楚人美高,但是!!!

但是!別忘了輪回者最怕的是什麽?那就是未知,說白了就是對無法理解事物的恐懼與無能為力,雖說楚人美很厲害也很恐怖,但楚人美的能力以及破解其攻擊的方式衆人都比較熟悉,然而鬼阿婆的能力…尤其是那個幻象攻擊,就目前來說衆人都是毫無頭緒,除了能用道具硬抗外基本沒有任何辦法,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中了100%真實幻覺的人,如果無法自己掙脫的話那麽只要身旁有清醒着的隊友,通過打暈的方式也可以破解,可一旦中了真實幻象,就算身旁有隊友也沒用,因為通過之前何飛的親身經歷就已經證實幻象是屬于範圍籠罩式攻擊,如果隊友靠近中幻象的人,不僅無法救那人,甚至還會将自己也搭進去一起身中幻象,未知,絕望,恐懼,這才是目前輪回者們對鬼阿婆如此畏懼的最大原因。

雖然想通了這一點,然何飛卻依舊無能為力,所以經過他的在三沉思後,他最終下定了決心,在他看來,如果無法破解幻象,那麽就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盡快找到鬼阿婆的骨灰盒,通過他之前的分析,那個戚龍欣的骨灰盒極有可能就是解決這場靈異任務的關鍵所在。

想完這一切後,何飛便沉吟着說道“張哥的意思我理解,而且我剛才所說的鬼阿婆襲擊頻率加快的事情也确實發生了,只不過目前我們既無法找到破解幻象的方法也很難防備這附身的突襲,所以我認為我們還是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調查上比較好,或許…”

他的這段未說完的話引起了趙平的注意,所以他趕忙追問道“或許什麽?”

何飛沒有立即回答,反而是在次低頭沉思了一會,随後他将頭重新擡起,接着其目光看向衆人說道“或許…鬼阿婆之所以加快襲擊我們的頻率…極有可能是因為害怕我們調查出線索…她或許正是擔心我們調查出什麽才打算在這之前就把我們全部殺光!”

此言一出,衆人都是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随後趙平又問道“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趙平的話說完後,何飛則對其點了點頭道“趙平你之前提出的建議不錯,的确,我們是時候該離開這家酒店了。”

未完待續…

第 293 章 萬惡之源

這一段戲是實景拍攝,作為另外一個世界的萬惡之源,在彥真輝的腦海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深深印象,哪怕彥真輝閉上眼睛,也能夠回憶出那些經典的鏡頭。

之所以把這一幕戲魔改加入到《四月是你的謊言》裏面,彥真輝其實就是有故意拉低影片逼格的意思。

在一部唯美的小清新愛情電影裏面,突然出現一幕沙雕劇情,顯然會讓人覺得難以适應。

彥真輝非常期待,當影片上映之後,觀衆們看到這一幕,到底會是怎樣的表情。

茅野愛的演技并不算出色,但這一幕戲實在是太獨特了,在夕陽的餘晖下,她的身上就好像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紅紗,風吹拂着她的長發,讓她格外的吸引人。

宮武大日對于光線的運用非常精湛,鏡頭裏的茅野愛甚至比現實中還要更加光彩奪目。

她輕輕偏過頭,看到了躺在河邊草坪上的杉田智和。

鏡頭自然切換,杉田智和雙手舉着書,卻因為河邊的風太大而看不下去,只好頹然的把書按在自己胸口。

這一段是內心戲獨白,吉沢周平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後悔的表情。

旁白在一旁搭戲幫忙掐時間:“真讓人後悔,早知道就不該在河邊看書了,這風也太大了。”

茅野愛對于自己第一次參演電影,早就已經充滿了期待,劇本更是已經深深刻在了她的腦海裏。

當然,這并不表示她可以随意亂動。

電影拍攝,是多個鏡頭組合剪切的,有的時候在大家看來一段很連貫的戲,甚至有可能是相隔很長時間才拍攝出來的。

但這段實景拍攝,陽光的位置将會非常明顯,不能耽誤太久。

所以這個鏡頭一旦拍過,立刻就會進入下一組鏡頭。

茅野愛輕輕走進了草坪,在距離吉沢周平一米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雙手壓着裙子坐在了吉沢周平的身後。

吉沢周平的眼珠轉動着,偷偷觀察着自己的身後。

旁白再次搭戲:“好……好尴尬!什麽?什麽情況?她是誰,為什麽要一言不發坐在我的身後?河邊草坪這麽寬,她故意坐在我的身後,果然還是對我有所期待吧?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主動搭話?但為什麽是我呀,而且我對她完全不了解,萬一說錯了話該怎麽辦?”

鏡頭裏的吉沢周平面無表情,一臉呆滞的看着河對面,一點也不做作的演技,讓窪地大治看得不停點頭。

果然真輝大人的指點是很有用的,就連吉沢周平的演技也跟着進步了呢。

不過這一段的內容,真的有必要存在嗎?

感覺跟整個劇情有些搭配不上啊!

不,肯定是自己沒有想明白真輝大人的用意,還是繼續看吧。

“夕陽可真漂亮呢!不行啊,這樣的臺詞也太老套了吧?對了,在夕陽西下的河邊,跟獨自讀書的孤獨少年相遇,這種唯美秀夢幻的場景,在現實中是很難看到的吧,大概這個人憧憬着浪漫又不現實的邂逅?那我是不是該稍微回應一下他的期待呢?”

旁白到這裏的時候,吉沢周平又偷偷往後撇了一眼,暗中觀察,同時臉上帶着幾分紅暈,将一個對年輕女孩充滿期待,卻又內心忐忑的少年的樣子,淋漓盡致的展現了出來。

那種迥異于島國大多數演員并不誇張的演繹方式,讓他看起來格外的真實,就像是一個真的情窦初開的高中生一樣。

茅野愛掐好了時間,臉上有着紅暈和忐忑,将一個滿懷期待的少女,同樣展現了出來。

但不知為何,現場看到這一段戲的人,已經忍不住想要笑了。

這樣的場景,多少人年輕的時候曾經幻想過?甚至是親身遇到過。

這讓大家忍不住回憶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那對異性充滿了期待的忐忑心情,如今卻是怎麽也找不回來了。

茅野愛這一小段鏡頭只有短短兩秒,但卻相當考驗演技,茅野愛自己演到一半,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卡!”

宮武大日失望叫停,沖茅野愛抱怨道:“茅野桑,拜托你認真一點。”

茅野愛急忙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有些忍不住。”

話音剛落,吉沢周平也緊随其後狂笑起來。

“是啊導演,這一段劇情也太有意思了吧,一想到後面的內容,我就忍不住想笑啊!”

宮武大日不悅道:“你們是演員,哪怕是想笑,也要給我憋住,咱們重新來過。”

劇組很快重新開拍,茅野愛嘗試了三四次,總算把自己的兩秒特寫拍出來了。

拍攝繼續,吉沢周平已經改為了坐姿,擺着自認為很酷的造型,遙望河岸對面,旁白正在表演着他的內心戲:“看來我的猜測沒錯,這個人的表現也太明顯了。但是話說回來,我只不過是社團活動偷懶,随便找個地方看看書,打發時間而已,這種情況我到底該怎麽說話才對呀?算了,作為一名紳士,當然不能辜負了女孩子的期待,要說了哦,那充滿逼格的話語。”

吉沢周平調整了一下坐姿,微微擡頭,睜着死魚眼一臉深沉的樣子,緩緩而又低沉地說道:“今天的風兒甚是喧嚣呢。”

說罷,吉沢周平直接笑崩了。

暫停不得不再次陷入暫停。

因為這一段不能切換鏡頭,吉沢周平在說出這句萬惡之源的臺詞之後,臉上還得是一副羞愧欲死的表情。

嘗試了十幾次,吉沢周平才把這段戲給糊弄了過去。

旁白聲再次響起:“這都是什麽呀,這已經不是羞恥不羞恥的問題了,該怎麽說呢,我就是感覺想死啊,真是太丢臉了。”

這一次就連念旁白的豐琦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容是會傳染的,在之後一段戲中,拍攝進行得很不順利,幾乎是拍幾秒的鏡頭,就會笑場。

好不容易把這些鏡頭拍完,再次輪到了茅野愛。

聲優小姐姐在鏡頭切換到自己身上後,輕輕拍着裙擺站了起來,背對着吉沢周平,右手撩着長發,回應道:“但是這風聲,就像是在哭泣。”

臺詞只說到一半,茅野愛已經抱着腰蹲了下去:“不行了,我感覺自己想死,這段臺詞也太羞恥了。”

第 292 章 影評

島國知名影評專家,著名編劇原田康平在自己的專欄裏,這樣評價備受期待的上國電影《求罪》。

說實話,這部電影确實讓人挺失望。

電影節奏拖沓,鏡頭混亂,從觀衆甚至很難輕松理清劇情。

而且電影也沒有什麽內涵深度,導演似乎想通過兩個老男人的故事,來講述一些讓大家反思的內容,但可惜的是,糟糕的劇情直接破壞了電影的內涵,以至于整個電影的深度都受到了影響。

但這部電影并不是沒有亮點,兩大影帝的演出,依舊讓人驚嘆。

尤其是其中有一段長鏡頭,表演非常傳神,讓人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

真正讓人驚訝的,是曾經飽受質疑的天才少年彥真輝。

他在電影中擔任了一個重要的配角,戲份非常多,甚至在我看來,說他才是這部電影的真正主角也不為過。

顧恬絡在島國進行宣傳的時候,曾經對他的演技極為欣賞,通過這部電影,讓我認識到了,彥真輝果然還是那個天才,哪怕是演戲,他的演技也同樣非常出色。

至少在同齡人中,我還沒有發現有任何人能夠跟他在演技方面相提并論。

尤其是在我之前提到的那一組長鏡頭裏,他和兩大影帝飙戲而不落下風,真是讓人驚嘆于他的天賦。

聽說最近彥真輝親自去指導,拍攝自己的劇本,甚至還指導老戲骨窪地大治的演技,現在我覺得,這絕對不是什麽不可置信的新聞了,他的确有這個能力。

總之《求罪》這部電影,在我眼中甚至是不及格的,唯一值得稱贊的,就是三個主演之間的演技對飚,真的讓人贊不絕口。

原田康平這篇評論一出,之前還在說彥真輝不懂得尊重前輩的媒體,立刻就被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但是媒體嘛,從來都是不要臉的,只要能賺錢,哪怕是臉都被抽腫了也無所謂。

随後又有其他影評人發表的評論,都對《求罪》的表現深感失望,但幾乎所有人都提到了,彥真輝在電影中的表演,非常出色。

多位影評人的言論都是如此,讓很多觀衆都産生了好奇心,身份買票入場,想要看看彥真輝在熒幕中的處子秀。

短短幾天時間,輿論瞬間颠倒了過來。

之前還是幾乎全島國一起在聲讨彥真輝不懂得尊重大前輩,以為自己取得了一些成就,就開始變得傲慢。

但随着觀影的人越來越多,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相信,彥真輝的确不是故意在羞辱窪地大治這位大前輩,而是的确在指點他的演技。

[今天去看了《求罪》,完全沒看懂這部電影想要說什麽,但彥真輝的演技,真的很出人意料,超級厲害的。

[島國藝能界年輕一輩中,絕對沒有人有這份演技。

[真輝大人真是太帥了,電影裏的樣子也超級完美。

随着輿論反轉過來,媒體的聲讨,變得如此的軟弱可笑。

彥真輝強行安排的假期,也終于結束了。

《四月是你的謊言》劇組,重新進入到拍攝狀态。

古河勇人并沒有浪費這一段假期,他每天早早起床研究劇本,之後就是親自跑到窪地大治哪裏接受對方的演技指導。

他在演戲方面的确非常有天賦,短短幾天時間,又取得了不小的進步。

而且彥真輝當着劇組所有人的面指點窪地大治,讓他的表演不要那麽浮誇,也影響到了古河勇人,他在接下來的拍攝中,演技越發純熟,表情自然生動。

如果非要說他還有什麽不足的地方,大概就是鏡頭感要稍微差了一些,有的時候找不好正确的位置,出現在鏡頭裏的時候會稍微有一些偏。

但這都只是小問題,并不影響拍攝的節奏。

在恢複拍攝之後,《四月是你的謊言》的拍攝進程明顯加快了。

彥真輝就像一條鹹魚,大多數時候都是躺在一只上一言不發,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濃濃的生無可戀。

但劇組的成員們可不敢這麽想,彥真輝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他們更加警醒自己,以至于有的時候,宮武大日都還沒有發現鏡頭有什麽不對,演員就自己發現剛才的表演有問題,主動申請重拍。

短短二十來天,拍攝幾乎沒有什麽耽擱,劇情都已經走了一大半了。

彥真輝拼命開動腦筋,想要從中找出一些問題,但很多時候都插不上嘴。

這些家夥,真的是太努力了。

彥真輝又不忍心直接破壞這些人的努力成果。

眼看剩下的氣氛拍不了多少天了,彥真輝感覺如果自己再不做點什麽,估計自己的初衷就要遠離自己了。

這天下午,《四月是你的謊言》劇組難得的沒有在下午五點準時下班——因為接下來有幾組鏡頭,需要在黃昏的時候拍攝。

這一段鏡頭是彥真輝自己魔改的劇情,原劇情出自動漫《男子高中生的日常》裏的一段夕陽和文學少女的劇情。

彥真輝之所以對這一段印象深刻,完全是因為這一段創造了一個梗——“今天的風兒,還真是喧嚣啊。”

出演文學少女的,是新人聲優茅野愛。

比起一直元氣滿滿的東山奈奈,茅野愛要更加文靜一些,氣質也更文學系,非常适合文學少女這個角色。

飾演男二號杉田智和的是傑尼斯的年輕男演員吉沢周平。(彥真輝不記得原著男二號的名字,之前是用古河勇人的名字暫代,後來魔改劇情的時候,用了聲優的名字。)

吉沢周平今年剛二十歲,童星出道的他已經有多年從影的經驗,在之前的拍攝中,很少會犯錯。

劇組在距離真學不遠的一條小溪邊清理出一片地盤,把設備擺放好,開始拍攝起了這段彥真輝記憶中來自于另外一個世界的萬惡之源。

文學少女一手提着書包,一手拿着書,邊走邊看,旁邊一個正在鍛煉的大叔緩緩跑過,随後一陣風吹了過來,把少女漆黑的秀發吹得有些淩亂。

文學少女輕撫頭發,緩緩偏過頭閉上眼睛,畫面唯美到了極點,哪怕是長相并不算出衆的茅野愛,也在這一刻,似乎有了屬于自己的光輝。

第 292 章 針尖對麥芒

第292章 針尖對麥芒

泉寶哦了一聲,一邊勸着擠破腦袋都想看熱鬧的村裏人讓一讓,一邊把兩扇大門緩緩合起,最後扣上門闩,才走回哥哥的身邊站好,等着看鄒靈要如何處置蘇玉,蘇玉又有什麽話可以狡辯!

打斷腿,是他們家最低的懲治要求,如果鄒靈年紀大了下不去手,泉寶倒是覺得自己可以代勞,反正她力氣還蠻大的,打斷一條狗腿綽綽有餘。

蘇玉看着緊閉的大門,再看看容氏和蘇銀幸災樂禍的樣子,最後目光定格在鄒靈以及泉寶幾兄妹的臉上,心裏突突打鼓,忍不住皺眉。

這老太太到底怎麽回事,中邪了嗎怎麽好端端開始幫泉寶一家說話了!

“娘……”

蘇玉深呼吸,覺得還是不能針尖對麥芒,和這昏庸的老太太對着幹顯然是沒有任何好處,他上前拉着鄒靈的說,小聲說道:

“您別胡鬧了,就讓我把泉寶這個小賤種帶走又何妨忘啦,本來就是要把她賣了的,至于伍映雪和她兩個兒子,不過是順手,省得他們鬧出什麽事來,攪了咱們家的富貴日子……”

容氏不等鄒靈說話,就陰陽怪氣的繼續叫了起來,“哎喲喲,老四呀,什麽富貴日子是要踩着別人的血肉往上爬的我咋沒見到有半點富貴呢,要不是娘這一次壞了你的好事,怕是你早都想不起來,自己是清泉村哪坨大糞了吧”

什麽叫看熱鬧不嫌事大,這就是了,容氏可恨慘了老四這兩口子,一個期期艾艾要人照顧,一個呢媳婦小産,孩子沒了,都不回來看一眼。

富貴呵呵,再多的富貴,都輪不到他們三房占這個便宜,既如此,倒不如大家抱團一起死!

“你閉嘴!!”蘇玉沖着容氏瞪了過去,一副要殺了她的表情。

“诶诶诶,你叫誰閉嘴呢,再給我說一句試試,這可是你嫂子,你敢對她不敬就是對我的不尊重,信不信我抽你!”

蘇銀站出來擋在媳婦面前,慣會窩裏橫的他,可不怕蘇玉,管他是不是飛黃騰達富貴了,打斷骨頭連着筋,還得是他們老蘇家的人,是他蘇老三的弟弟!

蘇玉現在可不是普通人了,他是王爺的幕僚啊!!

哪裏容忍得了三房夫妻這種蛀蟲一般的廢物,對自己如此冷嘲熱諷和威脅,直接上前揮手就是一拳,狠狠打在了蘇銀的臉上,打得他踉跄坐在地上,眼冒金星。

容氏見狀,瘋了!

“你他娘的,敢打我男人,我跟你拼啦!!”說完直接跳上去薅住了蘇玉的頭發,狠狠用腦門磕了起來。

二打一,蘇玉并不是這兩口子的對手。

茍氏在旁邊跳腳,“別打了,你們不要再打啦!嗚嗚嗚!”

“三哥,三嫂……老四他不是那個意思,你們不要這樣對他……”

“哎喲!”

茍氏直接被推倒在地上,小産本就虧了身子的她,臉色慘白這會兒更是站都站不起來,倒在旁邊無人問津。

泉寶見狀拉了拉鄒靈的袖子,“奶奶,您不管管嗎再打下去,出人命咋辦”

“精力這麽旺,就讓他們打!打死最好。”鄒靈非但不阻止,還拉了兩張凳子,讓泉寶和自己一塊坐下看戲。

她穿越的這一家子,包括她自己在內,都不是好東西,當初謀劃賣掉大房一家,老三兩口子也參與了,不算無辜,所以現在他們狗咬狗,不用自己動手,豈不是好上加好

第 291 章 重生之秘(二)

無數個念頭,從腦海中劃過,方雲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在接到李億玄的第一封信箴時,他就對這一刻,十分的期待。他的意志,非常堅定,但真正面對的一刻,依然不禁患得而忠失。這件事情,對他幹系實在太大了。

方雲沉吟良久,艱難地開口道:

“我想知道,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聲音一落,方雲的心懸了起來。他不敢直接問。如果夫子所說的,和他想的,根本不是一碼事。豈不是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你不是重生!!”

夫子的聲音擲地有聲!方雲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

一石激起千層激!

方雲心中一片驚濤駭浪,一直以來深信不疑的東西,這一刻,被瞬間摧毀。

“你剛剛看到了。你确實是到過這裏的。來,讓我助你恢複記憶吧!……”

夫子的聲音,突然從四面八方傳來,聲音中帶着一股奇異的力量。方雲感覺眼前的珠簾,開始晃動起來,并且産生重影。

“轟!”

腳下的木板,似乎化作海浪。方雲感覺自己就像一塊頑石,重重的墜入了海中,驚起漫天漣漪……

無數的畫面,從腦海裏掠裏掠過。這一次,不再是斷斷續續的,而是完整的。

方雲記起來了……

一年前,他還是一個孱弱的學宮士子。那一天,他嘴裏吐着血,匆匆的從學宮裏逃了出來。但楊謙和李平還沒有放過他,繼續派了護衛來抓他。

那個時候,馬夫不在,方雲被逼無奈,匆匆跳上了一匹馬車,然後驅車逃跑。但他根本不是駕馭馬車,只知道馬車夫平時駕馭的時候,都抖缰繩。所以,他也使勁的抖缰繩,但沒有想到,四匹烈馬發了狂,一路往西北而去。

方雲那個時候,受了重傷。又坐在四匹發狂的烈馬拉扯的馬車上,天空又陰雲密布,一道道雷電,從雲中掠過。他是小侯爺,嬌生慣養,以前從沒有吃過這樣的苦。當時心中又驚又怕。方雲只記得,自己最後看到的一幕,就是矗立的上京城的西北角的梅花林。

記憶在這個時候,産生了變化。方雲感覺自己的身軀突然變得很輕,飄飄蕩蕩的飛了起來,但他的腦海裏卻是渾渾噩噩,一片茫然。他感覺到自己的身軀,就像一片被風卷起的葉子一樣,向西北角飄去。

梅花林,茅草屋,龍恣虎骨,尊貴無比的神秘人……

方雲剛剛踏入到這裏的幻覺,再次出現。他依稀“看”到,神秘人和屋裏面的人,似乎聊了很多很久。而天也越來越暗。

方雲“看”到的最後一幕是,天空電閃雷鳴,下起了大雨。而茅草屋前,那道雄偉的身影,突然彈身而起,沒入高空中之中,懸浮不動。随後,一個巨大的灰、白太極圖案,從茅草屋中,迸射而出。

這個巨大的灰白太極圖擴張後,在虛空中一卷,然後化為一個巨大的灰色圓球。那道神秘人影,就站在球體的中央,而自己和另外一個看不到的人,則在這道球體的下部邊緣。

方雲感覺到,站立在球體中央的那個人,曾經瞥過自己一眼。那一剎,方雲感覺他的眼睛,仿佛黃金鑄成的,耀眼刺目,滿含着不屑。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俯視着一只蝼蟻。

然後,他的目光,很快收了回去!

“砰!——”

球體瞬間暴炸的瞬間,方雲看到虛空中出現一個巨大的八卦,八卦範圍之內,密密麻麻,無數細小的人影正在迅速演化,再然後,方雲就被卷入了其中……

前世的經歷,再次重演。

大哥死……父親被人皇擊殺……母親自殺盡死……崇陽門外,方雲的頭顱高高飛起……

“不!——”

方雲大叫一聲,猛的清醒。他跪在地上,眼睛怒睜,裏面布滿了血絲。鬥大的汗珠,一顆又一顆的滴落的地板上,沾濕了一大片。

他整個人仿佛虛脫了一樣。

“現在明白了嗎?你的闖入,完全是一場意外!”

夫子的聲音,從簾子後傳來,平平淡淡,波瀾不驚。

“這,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嗎?”

方雲雙手撐在地上,喃喃道。

“是夢,也不是夢!因為你棄文習武,這場夢境的內容,已經發生了改變。然而,夢雖然發生改變,但夢,依然是這個夢,并沒有變成另外一個。”

夫子淡然道。

“夫子,我不明白!——如果這真的只是夢,為何會這麽逼真?如果只是一場夢,是不是意味着,我的家族,并不會被滿門抄斬?”

方雲搖着頭,喃喃道。他無法相信,一直深信不疑的轉世重生,居然是假的!

“你既然想知道,我便從頭給你說起吧!”

夫人的聲音,帶着一股奇異的力量,仿佛能穿透時間:“我周武風隆盛,各種功法秘訣無數。然而所有的武功秘訣,推本溯本,全部可以追溯到四套絕學。分別是《三墳》、《五典》、《八索》、《九丘》。”

“你聽好了,”夫子的話,似乎帶有某種特殊的含義:“《三墳》者,乃是遠古三皇的武學;《五典》者,乃是上古五帝的絕學;《八索》者,指的是以東南西北正四方,以及東南、東北、西南、西北斜四方,合稱八方為構造基礎,預測未來吉兇變化,天機運轉的學問;至于《九丘》,指的乃是九州所有神魔的武學集合。這些書,大部分已經失傳。留下來的也是殘缺不全。”

“其中只有《八索》因為與武學關系不大,被戰火波及的并不嚴重。《八索》最始的依據,乃是遠古天皇所得的《河圖洛書》。因為河圖洛書不算武學,所以沒有歸于《三墳》。而《八索》就是從河圖洛書中,分化演化出來的。”

“《八索》共有三本,分別是《歸藏易》、《連山易》與《周易》。其中《周易》為儒家所得,為《八索》之首。《歸藏易》為佛家所得,演化佛門法訣,現在所得者,為吠陀洲的佛宗聖者。《連山易》為道教所得,演化道家諸多術數絕學。其中,道統最全的,是天機閣的璇玑先生。這三種,皆為推演未來吉兇,天機運轉的先天術數之學!……”

方雲這個時候,心中一動。佛宗聖者和璇玑先生這兩個人的名字,他都聽過。

在西部閻城的時候,他就知道。佛宗道統失落于中土的傳言,就是從這個聖者嘴裏說出來的;而楊弘鎮壓聚寶閣的時候,君念生和風太蒼,就都說是璇玑先生請過來的!

“不管是連《連山易》、《歸藏易》、還是《八索》之首的《周易》,都能夠推演未來的變化。就在一年前,也就是你重傷昏迷,一道魂魄飄出體外,誤入梅林之時。我的茅草屋,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一個位不得拒絕的客人!在他的要求下,我不得不以天地為幕布,替他推演未來變化!……”

“夫子所說的人,就是我看到的那道人影嗎?夫子為儒家之首,難道以夫子的能力,也無法拒絕他的要求嗎?”

方雲道。

“不能!——你不如聽我說一個故事吧!”

方雲心中一凜,知道以夫子的身份,還需要以講故事的方式,隐諱表明。這件事情,必然牽連極大!

“一個将軍,來到一條河前。他想要渡到彼岸。然而河流湍急,而且整條河,沒有擺渡的,只有一名準備上案的漁夫。漁夫已老,而且大限将至。将軍立即找到漁夫,但漁夫在大限到來之前,最後擺一次渡。”

“漁夫沒有答應,然而将軍威脅,如果老漁夫不答應。就将他的子孫,全部殺光!老漁夫雖然不怕死,但卻不願自己傳下的血脈,就此斷絕,于是答應,在最後再擺一次渡。”

“将軍的目的,是彼岸。而河流的前方,是一條千丈懸崖,兩者的方向,截然不同。漁夫雖然人老,但技仍在。船到中流,不料,一條驚恐的魚闖入漁夫槳下,被漁夫一撥,便高高躍起……”

“如果魚仍在水裏游,它的結局,毫無疑問,是摔下懸崖。然而漁夫尋尋常常的一撥,卻把它帶入了空中。也因為這一撥,這條魚和其他千萬條魚,變得不再相同。”

夫子淡淡道:

“因為看到河流的前方,這條魚游入了一條岔道,避過前方的層層礁石。然而魚雖然游入了岔道,但岔道的終點,依然是彙入這條河流的盡頭。”

方雲臉色慘白:

“夫子的意思。夢裏的事情,依然會發生,是嗎?”

夫子并沒有回答,只是簾子後,道:

“漁夫,雖然能把這條魚撥到空中。但并不能送它平安渡過懸崖。一切,只能靠它自己。方雲,如果你是這條魚,你會怎麽做,才能逃脫最終的命運?”

方雲閉着眼,沒有回答。他的臉上,血色褪盡,豆大的冷汗,再次流了下來。

“不可避免,不可避免,不可避免!……真的不可避免嗎?!!”

方雲心裏湧起一股強烈的不甘和不屈!突然,似乎想起了什麽,他笑了起來:“我這是怎麽了?!魚墜入懸崖,本來就是天命。而我所努力的目标,不正是逆天改命嗎?《三墳》、《五典》、《八索》、《九丘》又如何?終究是生靈所創!我為何要信奉另一個生靈所創絕學!”

“未來只要沒有發生,就有改變的可能!河圖洛書是遠古天皇所創,《周易》是儒家所創。二者,皆是觀察天地,而悟道理。我為什麽,就一定要桎梏在他們的絕學裏面?既然我學文的命運可以改變,那我方家家破人亡的命運,也必然可以改變!”

想至此處,方雲的眼中迸射出一抹明亮的光芒。他猛的坐直了身子,平靜地望着夫子,開口道:“如果,我是那條魚。我就打破魚只能在水裏游的規則。我要化成一條龍,翺翔在天上!不論是礁石,懸崖,還是彼岸,都要被我擺脫在下方!!”

“呵呵!”四面八方傳來夫子欣慰的笑聲:

“方雲,你說的不錯!一條魚,再怎麽掙紮,它的命運也只能是墜落懸崖。但如果它化成了一條龍,那什麽也桎梏不住它了!”

夫子的笑聲斂去:

“方雲,離開吧!——當時機到來,我會替你解答,最後的疑惑!”

夫子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沉寂于無!

第 289 章 海魂大會

劉辛這一次的飛升團之中,還隐藏着幾個偷渡客,厲天行就是其中之一。經過數百年的潛心修煉,他已經徹底煉化天魔真身。

現在,他已經可以自由出入劉辛的乾坤戒,所以在感知到外面的情況之後,他就現身出來,将青松攔住。

劉辛見厲天行出手,也就收起蚩尤旗,他也想瞧瞧,現在厲天行的實力達到什麽程度。

看到對手赤手空拳就向自己撲來,青松臉上綠芒大盛,手裏的松枝劈頭蓋臉向厲天行砸去:這家夥竟然敢損壞我的法寶,實在可惡,必須用性命償還。

厲天行的兩手忽然大漲,瞬間變成一丈方圓,然後雙掌一合,将松枝握在掌中,來回揉搓幾下,雙掌一揚,漫天碧綠的粉末飛舞。青松賴以成名的法寶,頃刻間化為飛灰。

後面觀戰的李長庚連叫可惜,這樣的良才,可是能煉制一件上好的法器。

當然,最痛心的當屬青松本人,現在,他不僅痛心,而且渾身劇痛,差點魂飛魄散,哪裏還敢迎敵,化作一陣青煙,就要逃遁。

厲天行面無表情地一揚手,一雙巨掌瞬間伸長幾十丈,在青煙中一抓,青松乖乖被他擒獲,連元神都被封住,無處逃遁。

看到厲天行雙手又要向一起合攏,顯然要把青松揉碎,劉辛連忙大喝一聲“住手”,既然抓了一個活的,當然要好好盤問一下。

劉辛笑容可掬地出現在青松面前,饒有興趣地打量瑟瑟發抖的青松一番:“朋友,我們初來乍到,下手不知輕重,不過,你能不能拿出點氣概,別跟老鼠見貓一樣,這會降低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青松聽了,渾身顫抖得更加厲害,現在他的體內仙氣渙散,如果不能及時調理,只怕性命難保。

正所謂人在矮牆下,不得不低頭,事到如今,青松也只好開口讨饒:“各位老大,我等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之處,還望見諒,不知道各位是哪個門派,如此了得。”

老黑上去給他狠狠扇了兩記耳光:“小子,還想以後找場子怎麽的,告訴你,俺們是天山派的。”

劉辛一擺手,然後向厲天行道:“老厲,把他先放下,我和他交流一下。”然後抓着青松,向地上掠去。在一個山坡上降落下來,兩個人促膝而坐,就像多年的老友談心一般。

青松也終于緩過一口氣,一面默默運功,一面向劉辛谄笑道:“您想問什麽?”

“随便說說仙界的情況就行?”劉辛對于武吉交給他的那個玉符不大滿意,上面介紹的情況太過籠統,既然抓到一個活口,就準備從他嘴裏掏一些情報,畢竟在青松這類人口中說出來的,會更接近仙界的本來面目。

其他人見劉辛擺出一副長談的架勢,也就三三兩兩地散開,正好借機觀賞一下仙界的風光,畢竟剛才只是在天上一瞥而過,看不真切。

等到衆人重新回到山坡的時候,卻發現只有劉辛一個人安靜地坐在原地,只不過,在他前面的草地上,有一團燒焦的黑灰。

老黑抽動了幾下鼻子,然後嘿嘿一笑:“還別說,一聞到這個味,俺還真有點想吃烤肉。”說完,把兩手從身後拿出來,手上有兩只白鶴,脖子已經被他扭斷。

劉辛把手裏的乾坤袋掂量了一下,然後向衆人說道:“歲寒三友還算夠意思,這是仙界流通的仙石,就相當于人間界的貨幣,看咱們空着手上來,就巴巴地趕着給送點錢花花。”

“不過,也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咱們要去的無量山,原來是一個妖精窩,是仙界目前最混亂的一處地方,那個武吉,根本就沒安好心,叫咱們去送死!”

衆人聽了,一起喝罵起來,老黑将手裏的白鶴一扔:“奶奶的,俺這就回去找那個小子算賬!”

老白将暴走的老黑拉住,然後目視劉辛,凡事還得由他拿主意。劉辛站起身:“既然是屬于我們的封地,可不能浪費,走,咱們現在就去收複失地。”劉辛已經盤算好了,要想在仙界站穩腳跟,必須建立屬于自己的根據地。而憑着現在的十幾個人,根本沒有實力強奪別人的山頭。

衆人心中也都興奮不已,在人間界的和平生活,并沒有消磨他們的鬥志。于是,大家都沖天而起,向着東勝神州的無量山飛去。

兩天之後,下面的景象為之一變,蔥綠的山野變成了一望無際的大海,空中鹹腥的海風撲面而來,叫人精神為之一振。雖然在萬丈高空,但是下面的波濤聲卻已經隐隐傳來。而且,空中罡風獵獵,阻力比原來大了幾倍,飛行的時候,也漸漸吃力起來。

老黑口中怪叫着,率先降落下去,随後,老白也跟着飛過去,龜靈二仙久居大海,所以難免見獵心喜。

劉辛查看了一下地圖,知道此處屬于東海,穿過這片海域,就是東勝神州。而且,在他的神識中,隐隐感覺到下面有許多仙人的氣息,也就決定下去看看。

随着高度的降低,大家也看到了下面這片海域的真面目,只見海上陰風怒號,濁浪排空,高高揚起的浪頭,少說也有幾十米,聲勢極為駭人。

落到海邊的沙灘之後,衆人驚異地發現,這裏竟然人頭攢動,吵吵嚷嚷,少說也有幾萬人,跟趕集一般熱鬧。其間有不少仙人往來,另外,也有不少凡人夾雜在裏面,或者挑着擔子,或者在地上擺攤,還真是一個集市。

這些凡人的衣着,和古人相仿,衆人置身其間,似乎一下子回到漢唐時代。劉辛手裏取出一枚仙石,不停地抛上抛下,然後在一個攤子前面停下腳步,只見地攤上擺着一些海中的特産,其中,竟然也有幾樣品級比較底下的靈藥。

攤主是個中年人,身上并無仙氣波動,他看到劉辛手裏的仙石,眼中露出貪婪之色,連忙搭讪道:“仙長,我這些貨可都是從冤魂海裏面淘弄來的高級貨,看看能不能入您的法眼。”

劉辛嘿嘿一笑:“我是第一次來這兒,你先給我說說這裏什麽情況,要是說得明白,這個仙石就是你的了。”

那人眼中一亮,貪婪之色畢露無疑:“原來仙長是第一次參加海魂大會,那您算是找對人了,我在這出海已經幾十年了,最了解情況。”

“海魂大會是怎麽回事?”劉辛身後探過來一只光禿禿的大腦袋,向那人問道。

攤主如同看外星人一般打量着眼前的幾個人,除了新飛升的仙人,難道還有不知道的海魂大會的,看來,今天大概能發點小財。

于是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各位仙長,說起這個海魂大會,那可是大大的有名。每年這個時節,是冤魂海最為風平浪靜的時間,所以,很多仙人都到這裏來淘金。”

“冤魂海又是怎麽回事?”老黑又撓撓腦袋問道。

攤主這才想起眼前是一堆菜鳥,于是又介紹道:“連接東勝神州和南贍部洲的這片海域,最是兇險,平常時候,連仙人都不能飛越,每年只有這一個月才平靜一些,可以勉強通過。不過,也因為如此,海中的物産特別豐富,靈材異寶無數,前來尋寶的人也就特別多,結果葬身大海的人也就越來越多,慢慢的,将這片海域就叫做冤魂海。各位仙長,我的這些貨物都是舍死忘生才從冤魂海裏面得到的,諸位需要什麽,盡管挑選。”

劉辛也弄清楚了個大概,不過他還是感到好奇,于是又問道:“你一個凡人,要仙石作甚?”

攤主更加确定眼前是一群菜鳥:“仙長,仙石對仙人來說,是修煉的必備之物,要是落到我們凡人手裏,也可以慢慢吸收裏面的仙氣,延年益壽。我們城裏有一個老太爺,靠着仙石的滋養,現在已經活到二百多歲,所以,仙石在凡人間的價格更高。”說完,又狠狠地看了幾眼劉辛手中的仙石。

劉辛滿意地點點頭,對于凡人來說,仙人無盡的生命是最令他們羨慕的。于是将手裏的仙石放在攤主的掌心:“海邊上還有那麽多大船,都是做什麽用的?”

攤主死死地攥住掌心,生怕裏面的仙石飛掉:“那些船,都是給出海尋寶的仙人準備的,當然,裏面還有一少部分是像我這樣,自己用來出海。您看那邊最小的那一艘,就是我的船。別看小,但速度特別快。”

“仙人出海還坐船,那還能算是仙人嗎?”大眼睛滿臉狐疑地問道。

“仙子有所不知,冤魂海不比別處,仙人也無法長時間的飛行,據說只有一些神通廣大的仙人,才敢在裏面自由飛翔,一般的,還真得坐船。”攤主得了仙石,所以很是熱心地為衆人解惑。

“幸好沒冒冒失失地沖過去,不然還真是麻煩。”劉辛看了一眼手上的地圖,裏面并沒有介紹這個情況,就連冤魂海的名字也沒有,只記載成東海,看來,這也是武吉有意陰人的一部分。

李穎來到沉思着的劉辛面前:“師傅,不如咱們也雇一條船吧,小心駛得萬年船。”

劉辛點點頭:“想要到冤魂海裏面發財,以後有都是機會,這次咱們只要能平安通過就好。”

那個攤主聽了,眼中又露出興奮的光芒:“各位仙長,不如乘坐我的小船吧,冤魂海我已經跑了幾十趟,一來一往,只要十個仙石。”

第 290 章 砸場子與道心誓

白胡子老頭顯然也有所察覺,一時更加憤怒:“雙修偏門小道,原本不過是殺劫部的微末支流,而今姓白的投機取巧,收買人心,也敢獨立稱部!”

“呵呵,申部宗,你這話可就有失偏頗了!”

白胡子老頭話音未落,突然一個清朗的聲音橫插進來。

紅箋但覺身上一麻,寒毛倒豎。

她心中凜然,按說以她如今的修為,已不大可能被人一句話便勾起這麽大的反應,但這聲音實在是既清雅又魅惑,帶着難以言喻的吸引,堂上除了那位苦修部的申部宗,一時不管男女幾乎人人動容。

來人是個神識高手!似乎是來砸場子的!紅箋意識到這一點,悄悄往計北望去,只見那老兒露出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申部宗面沉似水:“白淺明,有話出來說。”

又是一聲輕笑響起,跟着苦修堂內突然多了一個人。

這人頭戴玉冠,身着白袍,模樣極為俊美,意态更是說不出得潇灑風流,他這一現身苦修堂,就像鳳凰突然落到了雞窩裏,更襯得苦修部弟子個個潦倒如刺配的囚犯。

紅箋聽得申老頭叫此人白淺明,便猜到眼前這人必是雙修部的首任部宗。

“申部宗說我雙修部原先隸屬殺劫部,這話聽着不錯,不過恕我直言,宗門開宗之時也不過兩大分支,包括諸位的苦修部,也是後來人慢慢發揚光大,從無到有建立起來的,都是同樣出身,申部宗因何就看不起我雙修部?”

申部宗厲聲道:“我等追求大道,本應摒棄卑微私欲,在苦修中不停磨砺心志,方能堅忍不拔,得成大器,你卻反其道而行,蠱惑得宗門弟子走上邪路,我看不起你?待你姓白的成為宗門罪人,我等說不得還要誅殺于你!”

紅箋聽到這裏,已全然明白了究竟,這又是因意念不和,引得宗門紛争,看來這大宗門最後分崩離析,泯滅于世,并不是毫無緣由。

也是,丹崖宗只有水、木兩系,就鬧得水火不相容,這一大家子分成八部,就算同屬一個苦修部,為着強魂強體也要争得面紅耳赤,能有好日子過才怪。

白淺明聽得這番指責,不以為意笑了笑:“申部宗你自己固步自封,還要以你的老眼光來限制宗門發展,真是,叫我怎麽說你好?”

他環顧堂上衆人,一時人人都覺着他那雙神采飛揚的鳳目望見了自己,便是紅箋也從他望過來目光中恍惚看到了欣賞之意,不由地戒心突生。

卻聽白淺明傲然道:“申宗主怎的知道自己找到的便是修煉的真訣,叫我說,通天大道本有千千萬萬,長短不一而已,殊途同歸的話,你長我短,你苦我樂,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這白淺明極擅抓住人心,一番話說得不少苦修部弟子心思動搖。

他卻還不滿足,又道:“這樣吧,我也不和你逞口舌之利,你說你強,我們約了三天之後當衆鬥法,我若輸了,便向宗主主動交了這雙修部部宗一職。你可敢來?哈哈,哈哈!”說完不待申部宗回話,攸地消失不見,聽笑聲人已去得遠了。

白淺明走了,苦修堂裏氣氛一時有些壓抑,紅箋覺着申部宗這時候應該趁機和大家說點兒什麽,起碼叫諸人振作些精神,誰知老頭子将眼睛一瞪:“一個個都閑得皮軟骨松,趁着天沒亮,去将上山的青石路再鋪一條出來!”

眼見滿堂弟子到有大半聽到申部宗這命令之後變得無精打采,紅箋不禁有些無語。

二張催促着紅箋和計北回去繼續受罰,計北卻突然大聲道:“部宗方才所言句句是大道正途,令弟子有茅塞頓開之感,生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白淺明巧言令色,建了所謂的雙修部引人進入邪途,早晚自食惡果,大家千萬不要為他所惑。”

紅箋心中一動,計老兒見機到快,這一關給二人重現了宗門當時的一些情況,絕不是叫兩人看看熱鬧拉倒,內中肯定大有深意,計北大拍申部宗的馬屁,正是想明白了這一點。

白淺明當衆約戰,紅箋覺着當年這一戰的結果,十九是申部宗輸了。

白淺明的言辭雖然動人,她和計北卻是在苦修部的小世界裏,應該支持誰根本無需多想。

計北這一嗓子登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苦修部弟子神色各異,申部宗這才正眼盯着計北将他由頭打量到腳,問二張道:“他們兩個水可挑完了?”

二張恭聲答道:“回宗主,還差着大半。”

申部宗皺了皺眉:“怎的這樣慢,算了,先帶他們去修路,等白天撿着空兒再把水挑完。”

計北險些怒罵出聲。奶奶的,這死老頭,活該打不過人家被擠兌。

大半夜的上山鋪路,平常人覺着辛苦,苦修部這些弟子卻都習以為常,申部宗沒有跟來,氣氛輕松了不少,大家手上忙活,嘴裏也不閑着,三五人一夥,一邊幹活一邊低聲議論白淺明和申部宗即将到來的比試。

鳳雙與紅箋一點兒也不生疏,悄聲道:“方師妹,你是第一次見到白部宗吧?有沒有吓一大跳?那樣的氣度,就是真仙也不遑多讓,竟然會是雙修部的部宗。他那一身驚世駭俗的功力,都是雙修得來了。”

紅箋望了她一眼,也壓低聲音:“看出來了,他确實是個人物。”

“不管這一戰的結果如何,白部宗不畏人言,自成雙修部,能做到這一點,他便是天下少有的英雄豪傑,何況他還那麽年輕。”

鳳雙說起白淺明不乏溢美之詞,紅箋卻不這麽看,何況她知道眼前這些人,白淺明也好,申部宗也罷,包括鳳雙在內,都是幾千年前早已做了古的,與他們說話,不必過于謹慎。

故而紅箋低聲嘟囔了一句:“英雄?我看枭雄到是真的。”

鳳雙驚奇地瞪大了眼睛:“這話怎麽說?”

“這話怎麽說?”邊上有人一模一樣也跟着問了一句,一個面色黝黑的老者滿臉好奇,探頭過來。

紅箋心中微動,處于這麽複雜的環境之下,她的神識一直在留意着苦修部的這些人,昨天搬石頭、修大殿,直到方才在苦修堂,她可以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老者。

鳳雙顯然也覺着這人眼生:“你是誰?怎麽在這裏?”

一旁卻有年紀大些的弟子認得這老者,幫他介紹:“這是宗門專門管煉制法器的許老前輩,許老,您天不亮就上山采集材料呢?”

那許老未答,只是“呵呵”笑了兩聲。

紅箋見這老者猶自盯着自己,顯是在等自己繼續說下去,方才苦修堂那一幕,讓她想起了丹崖宗。

她去過很多地方,也長了很多見識,卻依舊沒能找到那個解決丹崖宗現狀的好辦法,這叫她有感而發:“破壞容易建設難啊,利益的糾葛,觀念的沖突,甚至于沒有意義的意氣之争,都可能成為亂之起源。也許後人所說的盛極而衰,就起自于白部宗和申部宗的這場約戰。”

說到這裏,紅箋不由地心中一動,難道這就是小神殿設置這一關的用意?叫她和計北親歷這個大宗門的過往,接下來她會一幕一幕旁觀它是怎麽衰敗下去的?

那許老盯着紅箋,目光中漸漸露出了驚訝之色,他突然一把抓住紅箋的手腕,道:“你跟我來!”

紅箋意識到有事發生,連忙抱起一旁玩耍的“寶寶獸”。

那許老拉着她就走,四周似有霧騰起,那麽多苦修部的弟子竟似對二人的離去恍若不覺,連鳳雙都像忘了還有紅箋這麽個人,徑自回頭幹活去了。

只有計北發覺有異,緊随而來。

許老将紅箋帶到了一個極為寬敞的山洞,山洞中空無一物,許老站定,轉過身來面對着她,鄭重道:“你是我宗弟子,既然如此早便已猜到後面發生的事,也就不必繼續在這裏呆下去了,我只問你,可願以道心發誓,此生定當尋齊宗門失落于世的八部真傳,重興我無名天道宗,否則絕不踏入真仙境?”

紅箋只覺腦袋裏“轟隆隆”作響,原來如此,自己沒将外門內門當回事,人家都在這裏等着呢。

八部真傳,只一個苦修部就耗了自己八年時光,天地茫茫,其它七部誰知道現在何處,更何況裏面還有那白淺明的雙修部……

這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一旦發下道心誓,必然為之殚精竭慮,否則不是真仙境的問題,結嬰、化神,每有重大的進階心魔都會出來阻撓。

紅箋覺着需得問明白了:“我若發了誓,接下來會如何?”

許老熱切地看着她:“這神殿是我煉制的,我将魂魄留在了這裏,發下道心誓,我将你直接送到最後一層去。”

紅箋不再問了,這時候拒絕他肯定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更何況計北已經跟來,絕不能讓他搶在頭裏,為争一線先機,紅箋點了點頭:“好,道心誓不是麽,我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