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5 章 靈慧級

就在神獸英招靠近的剎那,兔子大口一張,一股奇異的力量裹住了這頭神獸。神獸英招還沒靠近,立即就以驚人的速度縮小。這頭天罡神獸悲鳴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兔子一口吞了下去。

“真是愚蠢的家夥,都分不清誰強誰弱,死了也是活該。”

兔子拍了拍圓圓的肚子,向山谷走去。

傳說中,是久遠的時間之前,一些域外的平行空間和大世界壽命走到盡頭後,便會發生大爆炸。而在這些爆炸之中,貫穿宇宙的時間之力和空間之力,就會發生一些複雜的變化。

其中有極低的機率,在這些空間和大世界的爆炸中,剝離出來一些空間之力的時間之力。

當大量的空間之力和時間之力彙聚,就會沉澱下來。由無形無相的狀态,凝結變化成一些碎片。

這就是時間碎片和空間碎片!

前者是一些玄妙的天元法器的核心構件。以時間碎片為核心的天元法器,擁有操控局部範圍內的時間流速的能力。

其中,時間之力影響的範圍,與時間碎片的大小,以及法器的構造有關!

大約一百萬個大世界和平行空間的爆炸中,才有機率産生一塊時間晶體。時間晶體爆炸,就會産生時間碎片。

至于空間碎片,這是空間袋的主要材料。同時也是一些空間法器的核心。湊齊足夠的空間碎片,就有可能開辟一個新的,獨立的空間或者小世界。

傳說中,始魔宗的天元法器“山河铛”就是用大量的空間碎片,創造而成的。

出現空間碎片的概率,要遠比時間碎片高得多。大約一萬個大世界的爆炸,就能産生一塊空間晶體,空間晶體爆炸後就是空間碎片。

當一個大世界壽元走到盡頭,發生爆炸時,那股力量極為強大。所以,幾乎沒有完整的空間晶體和時間晶體存在,而是時間碎片的方式,散播到宇宙的各個角落。

兔子一搖一擺的朝山谷走去,它看似走得很慢,但往往一步跨出,就是幾百丈,上千丈。幾名宗派修士壽元耗盡,也不過只能前進數百丈,便兔子跨過了幾千丈也沒事。

“你們這些家夥,不就是怕損耗壽命嗎?一個個龜縮不出,不就是想讓我來取嗎?”

兔子一臉的罵罵咧咧,詛咒着冥冥某些不知名的存在,但它卻一點也沒有退縮的意思。

妖族的修煉,比人類要艱難百倍不止。一名妖族,開啓靈智之後,上千年也不見得能化形。但人類的天才,二三十年就能修到天象級,天沖級,甚至是超越脫胎境。

不過,妖族相比人類,也有一個明顯的優勢。那就是壽命。

人類不修煉武功,撐死了活了一百五十歲。但一只海龜懵懵懂懂,也能活個幾百歲。一條巨蟒,不開靈智,也能輕輕松松活個幾千歲。而人類武者,天象級也不過能活八百歲而已。

八百歲的壽命,在這座山谷中,最多沖進五千丈,馬上就要耗光壽命,化成骷髅,爆成塵埃。

就算是超脫胎境的強者,擁有和上古人類媲美的五千壽,也沒有人願意為了一塊時間碎片,平白消耗大半的壽命。

也只有那些妖族中奇特的存在,擁有悠久的可怕的壽命,才能采取這種時間碎片。

兔子施展“縮地成寸”的功夫,神态悠然,一步步朝谷中走去。片刻之後,一塊如同水晶碎片般的東西,出現在兔子眼中。

兔子低喝一聲,打出一道玄奧的封印妖咒,無數古老的妖族文字飛出,纏繞住地上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碎片,猛然一凝。便将這塊時間碎片封印了。

不過,山谷中時間的波動,并沒有任何變化。一股可怖的時間波動,從山谷深處傳來。那種頻繁的時間波動,就是兔子,也不禁臉色變了變,露出一絲畏懼的神色。

“這裏似乎有大塊的時間碎片,甚至直接就是時間晶體!”

兔子眼中也露出驚怖的神色,再強大的妖族,也是有壽元極限的。兔子感覺,以它的壽元,一旦試圖奪得山谷深處的東西,立即就會死在半路上,而且沒有任何僥幸!

兔子眼中猶豫了一下,轉身就走:

“什麽破東西,兔爺我可不會上當,還是留給那些龜縮不出的家夥吧!”

兔子幾個閃爍,立即從山谷中消失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雲終于清醒了過來。腦海中那片奇特的星空,也消失了。

“我居然龍化了!”

醒過來的一瞬間,方雲立即發現自己身體發生了變化。全身青鱗不說,還變化成了小龍。方雲心中微一思忖,立即知道是化龍草的作用。

他這也不是第一次變化龍形了,“左青龍探爪八式”就是一門化龍絕學。不過,與這次不同。“左青龍探爪八式”更多的是真氣聚成龍形,肉身與真氣合而為一,如使臂指。但身體并沒有真正的變化。

但這次,吞食了化龍草,卻是真正的肉身變化。

收了龍形,回複了人身,方雲感覺了一下。只覺得家傳絕學“左青龍探爪八式”凝聚真龍符箓,突然靈活了不少,擁了一些靈氣。

以前,方雲這門家傳絕學凝聚的真龍符箓,就如同一個傀儡,雖然栩栩如生,但只能按指令行事,而方雲吞服了化龍草後,這條真龍符箓産生了質的變化。就如同畫龍點晴一樣,終于擁有了自己的生命。而且,真龍符箓也不再是原來的真氣感,卻是給人一種活生生,有血有肉的感覺。

“吟!”

似乎感覺到方雲的目光,這條符箓小龍,發出一聲歡快的龍吟,似乎在特意讨好一般。

“這枚化龍草,倒是便宜了這枚真龍符箓。再鍛煉上一段時間,恐怕它就要破體而出,真正的變化成天龍,能夠操控雷電,行雲布雨了。”

遠古天龍能操控雷電,翻江搗海,行雲布雨,這是它的本命神通。武者雖然在力量上,能達到這條天龍的程度,但操控天地間的雷電,行雲布雨,那還是有所不能。

方雲細細的體察了一遍身體的變化。身體的強度和韌性增加了不說,經脈容納的度也擴張了不少。同一時間,方雲發現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居然突破了一天遠古天龍之力!”

境界沒有變化,依然是地變巅峰。但方雲卻突破地變級的桎梏,達到了一百七十條飛龍之力,也就是還不到二條天龍之力。

方雲怔了怔,随即狂喜。七十條飛龍之力,并不多,方雲變身兇獸就能增加七條遠古天龍之力。但這“七十條飛龍”之力的突破背後,代表的卻是另一種可怕的能力,一種突破境界桎梏的能力。

也就是說,當以後進入靈慧級,天象級,甚至天沖級時,其他武者,要受到天地間冥冥的規則、法則制約。而方雲卻能超越這個桎梏,增加更多的力量!

除此之外,方雲還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情。天龍眼吸收了足夠的精神力,已經飽和了。方雲只是心念一動,眉收張開,立即無窮無限的規則世界,出現在方雲的眼中。只不過,方雲的境界不夠,還無法操控這些規則。

方雲微一思忖,立即明白過來。“化龍果”是化龍草的精華所在。龍作為萬獸至尊,不但是力量強大,而且精神也極其強大,所以,儒家經籍上說,龍威如獄!

龍只要散發出一股氣息,立即所有兇獸都要懾服,不敢輕撄其鋒。這就是龍的精神所在。

“化龍草”能使鼍龍,蛟龍進化成更上一層的龍種,不止是要增加肉體力量,還要強化它們的靈魂和精神力量,這樣才能變化成真正的高等龍種!化龍果就是這種作用。

“天龍眼”本來就是天龍身上的眼睛,也是龍的威嚴所在。龍的眼睛一瞪,萬獸就要動彈不得。所以,方雲修煉出來的精神力量,都被“天龍眼”吸去了。

“哈哈哈,終于可以踏入靈慧境了!”

方雲大笑起來,心神一動,背後第五副黃金畫卷閃現出來。一篇篇凝聚“靈慧魄”的陣法功訣,一一出現在方雲眼底。

方雲神色一凝,沉聲暴喝:

“冥冥造物,開竅生慧,聰明通天,敏銳貫地。靈慧之神,凝煉!”

聲音發出的剎那,方雲右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拍出,一道道金色銘文構成的繁複陣法,以驚人速度凝結出來,這些銘文出現的一剎那,一種奇妙的感覺湧上心來。

方雲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消失了,自己成了天,成了地,成了這山,成了這空氣,虛空中,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将他的身體,和這方天地連結起來。

方雲打出的陣法越多,這種連結感便越緊密。當最後一道陣打出的剎那,方雲眉心“砰”的一震,一枚三寸高下,身影黯淡的小人出現了。方雲心念一動,将殘餘的化龍果力量,打入到這尊小人體內。吸收了化龍果殘餘的力量,這枚黑色小人,立即變得清晰。

靈慧魄凝聚,這一刻,方雲終于突破到了靈慧境!

第 367 章 一分都得不到!

顏沖對他的話也稱不上鄙視,只是覺得有些太誇張了。

冰帝了不起嗎?

有錢了不起嗎?

跟打球有關系嗎?

真是拿你們這些自戀狂沒有辦法!

經過猜正反,顏沖選擇了率先發球。

他想給跡部景吾一個教訓。

顏沖深吸了一口氣,吞噬了電池,進入到了加速模式,然後一個超高速平擊式發球打了出去。

在他打出球之後,他立刻就将電池吐了出來,讓自己的消耗降低到最小。

ACE!

跡部景吾雖然厲害,但他也是人,他完全沒想到顏沖竟然能打出這麽快的發球,竟然連反應都沒有,就讓對方得分了。

“嗯,咳咳。”顏沖走到了發球區的另一側,“一分都得不到呢。”

跡部景吾:“……”

我不要面子的嗎?

最可氣的是,跟他一起來的那些冰帝的球員們,竟然還在為跡部景吾加油打氣。

你們是真覺得我贏不了,還是怎麽的?

跡部景吾的一雙眼睛,死死地瞪着顏沖。

“你盡管來吧,剛才的那一發,只是大意而已。”跡部景吾說道。

顏沖又是一發超高速平擊式發球。

這一次,跡部景吾明顯反應過來了,但是他的動作明顯跟不上思路,拍子已經揮了出去,但是離球卻還有一段距離。

又是一發ACE!

“一分都得不到。”顏沖又重複了一遍,然後換了發球區,再次發球。

第三球,跡部景吾的速度又提升了,拍子打到了球,但是完全沒有回擊的能力。

顏沖的發球不但快,而且特別重!

網球沒有被接回去,而是直接彈飛了。

雖然這并不是一發ACE,但是與ACE也沒有什麽區別,都是直接發球得分。

“我不會再讓你這麽輕易地得分了!”跡部景吾再次進行了宣告。

他甚至向後退了兩步,就是為了把顏沖的接球打回去。

但是這一次,顏沖并沒有使用超高速平擊式發球。

雖然每次一擊球就退出加速形态,但是他的能量消耗依然很快。

發出了三個高速球,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如果這個球真的被跡部景吾接回來,自己之後的動作可能就會被跡部景吾參透了。

所以顏沖這一次改為觀察模式,觀察着跡部景吾的動作,敏銳地發現了他為了接球,向後退了兩步。

然後顏沖就果斷地放了一個網前的短球。

跡部景吾也沒想到顏沖竟然玩陰的。

說好了要看看自己能不能接住他的超高速發球呢,怎麽突然換套路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他雖然立刻快速奔跑,來到了網前,将球回了過去,但是球的質量卻非常不好,顏沖則比他更早一步來到網前,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

僞-波動球!

一記毫無特效的平擊球打碎跡部景吾的夢想。

總比分:1-0!

顏沖深呼了一口氣:“真實一分都得不了呢!”

跡部景吾都快氣瘋了。

明明是他自己一分都沒得到啊!

“你還有完沒完了?”跡部景吾說道。

“哦,對不起。”顏沖微笑着說道,“我只是一個青學的一年級新生,平時負責撿球的,跟冰帝的大少爺完全沒辦法相提并論。”

跡部景吾:“……”

青學的人都像你這麽臭屁嗎?

跡部景吾自視甚高,說話從來都是他嘲諷別人,沒有別人嘲諷他的。

因為他出色的網球技術,在行業內倒也沒有人敢質疑他。

但是這一次,他碰到了顏沖,竟然在第一局就被人打光了。

而且顏沖還非常的臭屁,總是用他自己的話來嘲諷他。

實在是太丢人了!

“你等着!”跡部景吾咬了咬牙,開始了他的發球局。

跡部景吾的發球速度也不慢,冰帝的社長自然也有與其匹配的實力。

只不過顏沖使用的是超能力,有點超乎他的認知。

所以到了跡部景吾的發球局,局面看起來就好了許多。

他的發球也給顏沖帶來了一些威脅。

顏沖為了接住他的發球,站位并不是太好,所以第一球回得就有些高了。

“看我的吧!邁向破滅的圓舞曲!”跡部景吾抓住了機會,一個扣球把網球打向了顏沖的手腕。

邁向破滅的圓舞曲是跡部景吾的必殺技,通過精準的回球,把球扣在對方的手上,讓對方握不住拍子,并回出不受控制的挑高球。

然後當球再次彈回來的時候,他又會發動一次精準的扣殺,來終結對手。

其實如果他只是普通的扣殺,顏沖這次絕對接不回來。

但是打手的話……

顏沖是什麽人?

跡部景吾的這一球倒是也打在了顏沖的手上,但是顏沖啥事兒都沒有,別說球拍落地了,甚至還能控制着手臂的運動,消減巨大的沖勁兒,勉強把球送回去。

這樣一來,他的回球就不是高球了,而是一個質量很棒的短球。

那邊的跡部景吾都跳起來準備二次扣殺了,然後就看見回球根本就沒飛起來。

跡部景吾:“???”

他就好像一個二傻子一樣,滞空了半天,然後看着那顆網球在他腳下彈了好幾下。

“唉,一分都得不到。”顏沖又嘆了口氣。

我弄死你你信嗎?

必殺技被破,讓跡部景吾的自信心大幅下降。

這一回連發球都沒有那麽穩定了。

而顏沖則已經進入了觀察模式,仔細地觀察跡部景吾的動作。

顏沖敏銳地發現了跡部景吾發球中出現的瑕疵,然後迅速逼上,給了他一發精致的回球。

跡部景吾的腳步立刻就跟不上了,疲于奔命之下,又被顏沖拿下了一分。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整局,顏沖連續得分,總比分來到了2-0。

而接下來顏沖的發球局,情況和之前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顏沖甚至沒有使用超高速發球,單憑石頭形态下的真波動式發球,就把跡部景吾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不,不可能……”跡部景吾連輸三局,心态已經崩了,“他動作怎麽變化這麽多?我完全看不出他的弱點。即使我覺得是弱點的地方,當球回過去的時候,他卻還能将球接回來。難道說,他是在故意誘導我嗎?”

我可是跡部大少爺啊!

我絕對不能輸!

第 354 章 封城

第三百五十章 封城

離開天星塔後,韓立與其他修士一樣,沿着白石廣場朝附近一條街道走去,很快彙入了周圍的人流之中。

黑風城是黑風海域最為繁華之處,而此處也算是黑風城最繁華的地方,他對街道兩旁的商鋪建築還有些印象。

這裏和當年基本一樣,只是幾處最熱鬧的街口,多出了幾家極為奢華大氣的商鋪,這些商鋪生意也是極好,衆多的修士進進出出,一刻也停不下來的樣子。

韓立随意的走進了附近一條街道。

這條街道的商鋪大都是材料鋪子,他回首朝着天星塔望了一眼,邁步走一家商鋪。

此商鋪面積不大,店內沒有幾個客人,一個夥計看到韓立進來,立刻熱情的迎了上來。

“這位客官,請問您需要什麽材料?”

韓立口中随意的和夥計攀談起來,視線餘光卻始終朝着天星塔廣場那裏望去。

足足小半個時辰過去,廣場那裏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韓立眉頭微皺。

就在此刻,廣場上一個偏僻角落人影一花,一群修士浮現而出。

其中一人是那個駝背老妪,後面的幾人正是白衣修士那一夥人,那劍眉中年人赫然在列,只是走在了一行人的最後。

幾人沒有在那裏逗留,立刻盡數飛遁而起,朝着一個方向飛遁而去,轉眼間消失在遠處天際。

韓立心中一動,暗道果然。

若他沒記錯的話,那個方向是島王府的位置。

他随意買了幾樣材料後,便離開了商鋪,朝着一行人飛遁的方向望去,眼中露出一絲猶豫。

然後韓立搖了搖頭,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不管這些人和黑風島主什麽關系,在圖謀何事,應該和他無關,既然如此,還是不要給自己惹麻煩的好。

韓立沿着街道往前走去,穿過幾條街道,當他的身影從一條僻靜的小巷內走出來時,身形容貌再次發生了變化,化為了一個黃臉大漢的模樣。

無常盟面具幻化外貌輕而易舉,他這一路上,基本每經過一個地方,都會更換一個新的容貌打扮,以防萬一。

接下來的時間裏,他黑風城內四處閑逛起來,将身上還缺少的東西盡數補齊。

或許是黑風海域與外界往來比以往頻繁的緣故,城內确實比以前繁華了許多,各種過往頗為罕見的靈材,丹藥等物也開始出現在各個商鋪了。

小半日後,韓立這才騰空而起,化為一道青虹,朝遠處飛去。

片刻後,他在島王府門前的廣場落下。

粗看之下,這裏和以前也沒有多少變化,只是島王府內被層層禁制籠罩,各色光芒閃爍,更有一些修士在附近巡視,比以前戒嚴了許多。

韓立沒有在原地多做停留,信步走進了旁邊承接任務的符信殿。

殿內聚集了不少修士,比之前多了很多,任務石壁仍然聳立于此,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各種任務,也比之以前為多。

任務的內容和以前相比,也改變了不少,其中多出了許多禦敵,駐守的任務,都是為了對抗青羽島。

甚至還有任務直接便是懸賞,獵殺青羽島修士,每獵殺一名都有相應的獎勵。

韓立飛快浏覽石壁,很快将上面所有任務都看了一遍。

石壁上沒有出現任何和他有關的信息,甚至燭龍道的事情也沒有絲毫提及。

韓立見此,心中卻仍舊不能完全放心。

他在大殿內轉悠了兩圈,找了幾個正在看任務的修士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一番,确認最近确實沒有任何仙宮追捕自己的跡象,這才松了口氣。

不過在離開前,為了不引人注意,他還是随意接了一個收集某種妖獸身上材料的任務。

走出符信殿後,韓立又回頭朝島王府方向望了一眼,這才化為一道青光,朝着城門方向飛去。

結果他剛剛飛遁至半途,異變突生!

一陣沉悶的轟鳴之聲突然從島嶼四面方傳來,其中夾雜着嘩嘩的巨響。

韓立面色微變,連忙停下了遁光,朝着周圍望去。

只見黑風城周圍浮現出一道道藍色光柱,沖天而起,仿佛栅欄一般将整個黑風城籠罩在裏面。

強大的力量波動從光柱中散發而出,虛空也随之顫抖起來。

一圈圈水華光芒從藍色光柱中散發開來,這些原本筆直的光柱迅速折彎,朝着中間彙聚而去,很快融合到了一起,光柱于光柱之間也紛紛相連。

片刻之間,一道厚厚藍色光幕浮現而出,将整個城池包裹在了裏面。

光幕之上無數水波般的光芒流動,層層疊加,一看便知是極為精妙的法陣。

韓立眉頭微皺,略一沉吟後,一催遁光繼續往前飛去,很快到了城門口。

這裏聚集了不少人,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喧鬧異常。

韓立不動聲色的在人群邊緣處落了下來,彙入了人群之中。

此刻,處于人群最前方的幾名修士,正對着身穿黑色長袍的守城護衛說道:

“怎麽回事?為何突然開啓護城大陣?”

“我們有要事急等着出城,幾位道友能否行個方便。”

“諸位,陸島主下令開啓護城大陣,是因為得到消息,青羽島的人意圖偷襲我黑風城。為以防萬一,這才啓動了大陣。只需排除敵情,立刻便會撤銷大陣。”護衛首領拱手沖衆人揚聲道。

韓立站在一旁,聽聞此話,心中有些驚訝。

他雖然已得知如今黑風島和青羽島之間的矛盾日益激烈,但卻沒想到竟已達到了要開啓護城大陣的地步。

而且看周圍衆人的反應,似乎對護衛首領的此番解釋,并沒有太過驚訝。

“這位道友,此處的護城大陣莫非經常開啓?”韓立略一思量,向身旁一個紅袍老者詢問道。

紅袍老者聞言,有些詫異的看了韓立一眼,道:“閣下莫非不是黑風城修士?”

“在下剛剛乘坐傳送陣來到黑風島,對這裏的很多情況都不熟悉,還請閣下指教一二。”韓立輕笑一聲,十分客氣的說道。

“哦,這就難怪了。黑風島和青羽島這些年争鬥越來越激烈,黑風城雖然是黑風島一方的大本營,但是也說不上多麽安全,這些年裏,護城大陣确實已開啓了多次。”紅袍老者先點了點頭,随即說道。

“哦,那不知雙方戰況如何,哪一方占上風?”韓立略一停頓,繼續問道。

“黑風島整體實力原本強于青羽島,但是青羽島這些年拉攏了很多wài wéi島嶼,實力大增,已經能夠和黑風島分庭抗禮。唉,不知這場争鬥何時才能到頭。”紅袍老者嘆息的說道。

韓立緩緩點頭,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麽。

衆人嗡嗡議論之際,一名修為達到大乘期的黑面中年人越衆而出,朗聲問道:“敢問閣下,何時才能撤銷大陣?總不能讓我們這麽多人,無休止等下去吧。”

“原來是邰族長。在下也不太清楚具體情況,或許兩三日……也可能需要十天半月吧。若是有特殊情況急需離開黑風城的,可自行前往島王府求見陸島主,由其授予的出城令,我等絕不阻攔。”護衛首領多看了此人一眼,說道。

黑面中年人聞言,眉頭緊皺,但終究沒再說什麽。

衆人雖然還有些不情願,但顯然也不敢得罪島王府之人,至于前往島王府申請出城令,自然沒人真急到要去如此做的地步。

又議論了一陣,城門口聚集的衆修士很快各自散去。

韓立眉頭微皺,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看來他運氣不怎麽好,若是早個一時半會出發,此刻或許已經順利出城了。

他朝半空的藍色光幕打量了了兩眼,向身旁的紅袍老者告辭了一聲,便轉身朝着來時之路,折返而回。

護城大陣的開啓在城內雖然引起了一陣騷動,但很快便平息了下來,畢竟這種情況多次出現過,所有人雖有些腹诽,但在抱怨幾句後,也就繼續各行其事了。

不多時,韓立便在黑風城偏僻之地找了一間客棧住下,閉門不出。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幕很快降臨。

密室之中,原本盤膝而坐的韓立豁然睜開了眼睛,站了起來,單手一揮,十幾道青光飛射而出,落在房間各處,張開了一個禁制。

随即,他手中掐訣,身周浮現出一道道金色雷電,朝着周圍擴散而去,很快凝聚成一個金色雷陣。

“傳送!”

他掐訣一揮,頓時雷電法陣猛地一亮,他的身影一個模糊下,當即從法陣中消失無蹤。

些許殘留的金色雷電光芒在房間內波動了幾下,很快徹底消失。

與此同時,島王府地下深處,一間密室之內。

此處光線昏暗,四周黑色光芒猶如波浪一般上下湧動。

密室正中央擺放着一個碩大的藍色玉臺,上面懸浮着一杆杆藍色陣旗,密密麻麻間,起碼也有上萬個。

耀眼的藍光從這些陣旗上散發開來,凝聚成一個半球形藍色光幕,籠罩住了下面的藍色玉臺。

而藍色玉臺上則是一座城池的浮雕,若細之下不難發現,正是黑風城。

第 358 章 大師的末日

濃濃的夜色,籠罩着大地。

新的一天,又過去了。

木大師在樹叢下走來走去,神情木然,神情萬年不變,但走來走去的身影暴露了他心中的焦慮。

都将近十天十夜了,原準備一天就攻下來的山頂神廟竟然還沒攻下來。遲遲沒有進展不說,還陸續有人悄然離去勢力越來越單薄,這讓一向冷靜足智多謀的木大師都焦慮煩躁起來,無法保持往日的冷靜。

“大人,黃金五怪和長毛獅王結伴走了!屬下追上去勸說,但他們根本就不聽,宣稱不要寶藏了只想盡快走出這座大君墓!”

一個玄武二重的青衣武者,突然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迅速彙報。

這幾天,面對進展不利的戰局,木大師挺身而出把一盤散沙的武者們集合起來并奪取了大權,企圖把衆人擰成一股繩一舉攻下神廟。可惜,這不是城主府的護衛,而是來自天南地北的武者,想要把他們聯合起來人人盡心盡力,談何容易!

“哼,讓他們走!”

木大師一聲冷哼,“不知死活的家夥,不要寶藏了就能走出去麽?沒了解清楚就闖進來,又随随便便半途而廢,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都不知道只有攻下山頂神廟,到了傳說中的中央神廟才有望走出這座大君墓麽?”

木大師沒有阻止,有人自己想找死,他自然不會去救。

黃金大君留下的這座墳墓,巧奪天工。根據他多方刺探的情報,只要闖進了這座大君墓,走出的辦法就只有一個,找到傳說中的中央神廟。不然,在這個大陸上瞎轉悠一萬年,也找不到出去的道路。

一尊上古大君的手段,豈能是一個鼠目寸光的家夥所能想象?

木大師冷笑連連,下令集合剩下的武者繼續進攻。

雖然形勢不妙,但只要還有一線希望,他就不會放棄。

人們都為了黃金大君的寶藏而來,他同樣沒有例外。但一般人是為了突破瓶頸,期望修為一飛沖天,他則懷着與衆不同的秘密。

在木家年青一代中,他從小就天賦過人,把家傳的木家訣修煉得爐火純青,可以把一個強大的對手煉制成木偶随意擺布,年紀輕輕就兇名遠播。但年輕時太過逆天也不是好事,悲劇很快就到來。

在一次閉關苦修的時候,他很不幸走火入魔。後來,雖然在家族長輩的幫助下活了下來,身體卻留下了一個難言的創傷得了面癱。往日讓不知多少女子着迷的臉龐,變得木頭一樣沒有任何情感變化,在心裏留下了一個無法化解的陰影,不僅影響了他的生活起居,還嚴重影響了他的修煉,卡在玄武四重上遲遲無法突破。根據多方打聽,治愈的唯一希望,就在上古黃金大君傳下的一柄黃金劍上。

傳說,只要拔出古老的黃金劍,不僅可以傳承上古黃金大君一身逆天的力量,還可以完成所有的心願!

有人對這個傳說不以為然,木大師卻是深信不疑,因為,他沒有別的選擇。

在木大師的指揮和率領下,武者們連夜發起兇猛的攻擊。

也許是心頭焦慮浮躁,木大師今晚的攻擊格外兇狠。可惜,神廟的禁制雖然不停地搖晃,但就是遲遲不見崩潰。金黃色的光圈,将武者們阻擋在外。

壞消息,就在這個時候接二連三地傳來。

不時有親衛來報,誰誰誰悄然離去脫離了隊伍。還有人來報,意外發現了幾具屍體,死因多樣,有的被人亂刀殺死,有的失足掉落山澗,有人被從懸崖上滾落的巨石壓扁。

剛開始的時候,木大師煩躁得聽都不想多聽,直到一尊同樣是玄武四重的武者意外身亡的消息傳來,他這才突然察覺不對勁,親自前往查看。

這是和轟天炮齊名但老死不相往來的一個高手,綽號黑心虎。

人如其名,這家夥表裏不一,往往嘴巴說得好聽暗地裏卻一肚子壞水,狡猾兇殘,不知多少人遭到算計死在他手裏。他的神魂也非同一般,是一頭兇猛的黑虎,尋常幾十萬壽命的兇獸輕而易舉地撲殺,神魂品級在黃金城方圓千裏都是數一數二。這樣一尊高手的暴斃,讓木大師突然心生疑惑和不安。

仔細檢查一番,黑心虎果然不是人們所說的走火入魔爆體而亡,而是遭到了致命的重創。從地上已經凝固的血跡中,發現了一種讓人休克的劇毒,撥開黑心虎的亂發,在他後腦勺發現了一個拇指般大小的孔洞,這才是真正讓他死亡的致命傷。

洪淵!

是他,這小子又回來了!

木大師目光毒辣,迅速找出了兇手。但心頭沒有一絲興奮和激動,反而沉甸甸的,手腳有些冰冷。

從黑心虎的傷口和周圍的情況來看,卷土重來的洪淵更加厲害,更加可怕了!

如果說,轟天炮的死亡是一個意外,是他自己大意找死;那麽,黑心虎的暴斃足以說明一點,洪淵的的确确有了威脅一個玄武四重高手的本事!

到了玄武境,越級挑戰已經近乎不可能,這一點和凡武境、靈武境截然不同。

木大師心頭震撼,一股寒意從後頸沿着脊椎骨向下延伸到屁股錐。

常人難以做到的事情,天知道洪淵那小子是怎麽做到的!

他既然能殺了轟天炮和黑心虎,自然就有了向自己挑戰的本事。下一個也許就要輪到自己!

“看,樹冠上有一塊木板!”

有人眼尖,突然借助火光看見樹冠上挂着一塊木板,上面畫着一張大大的笑臉,旁邊寫着四個歪歪扭扭的字‘酋長出沒’。

“是他,那個神出鬼沒的酋長又回來了!”

“那不是什麽酋長,是一個惡魔,不,是一個無處不在的幽靈。死亡詛咒,這是上古黃金大君留下的死亡詛咒,我們都要死……”

……

人們失聲驚叫,迅速想起了大君墓古老的傳說,一個個臉色蒼白。不少人邊說邊抛下手裏的火把轉身就走,一刻都不敢在山頂附近多呆,唯恐染上可怕的死亡詛咒。很快,不辭而別的人越來越多,當活命都成了奢求時,再也沒人去追求飄渺的寶藏。

木大師神情木然,雙眼卻像死魚一樣越來越無神。

他想阻止人們的不辭而別,他要攻下山頂神廟找到寶藏,可惜,他再有心計也只是一介凡夫,回天無力。

天空,黑沉沉的,天上烏雲密布看不到一線曙光。

木大師突然感覺,自己的堅持也許真的錯了,就算一輩子面癱,也總比死在別人的墳墓裏面強!

第 357 章 我是一棵樹

回到山頂神廟,洪淵迅速在一個安靜的角落盤腿坐下來。

體內的傷勢,需要迅速治療,從轟天炮身上掠奪而來的力量,更需要以最快的速度煉化。

一尊玄武四重武者的畢生修為啊!

順利煉化了,能不能一鼓作氣突破到玄武四重,修為再上一個臺階?

洪淵有些緊張,更多的是激動和期待。

對一個玄武三重的武者來說,玄武四重高手就是橫在面前的一座高山。強行掠奪一尊玄武四重高手的力量,有可能把人的身體撐爆,身體不夠強悍承受不起這龐大的力量,但也有望趁機一飛沖天!

洪淵斬斷雜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入定。

慢慢地,氣息開始悠長起來,逐漸進入忘我的境界。

恍惚間,洪淵又做了一個夢,再次夢見震撼的九重天地和那棵大樹。

不同的是,這一次,洪淵感覺自己似乎變成了那棵樹,從最初的一粒種子,生根發芽長出嫩葉,一步一步慢慢地長成遮掩整個世界的大樹。在悠久的歲月中,親眼目睹了祖龍的誕生和祖蛇的孕育,目睹世界坍塌如蛋殼般破裂,目睹一個個大陸的出現和破滅。

在洪淵腦袋刺痛,感覺自己的身體也要裂成碎片的時候,夢中情景一換,夢見了爺爺、楚惜月和寒小妖等人。爺爺站在高山上,徒手撕裂虛空飛升而去;妹妹寒小妖則端坐在一座雄偉的宮殿內下方站滿了強大的高手,眼神幽幽的郁郁寡歡;楚惜月則騎在一頭白虎身上在戰場上殺進殺出,神情冰山般冷漠,無論洪淵怎麽呼喚都不回頭看一眼。

“小妖,惜月……”

洪淵大聲呼喚,感覺自己就站在爺爺、寒小妖和楚惜月身邊,看清楚他們的一舉一動。但無論自己怎麽呼喚,都沒人看他一眼,仿佛把他當做空氣,或者當成了一棵沒有七情六欲萬年不變的古樹。

“洪淵,洪淵……”

一陣親切的呼喚,突然讓洪淵清醒了過來。

這時候,洪淵才發現原來是一場夢,渾身被虛汗濕透。

睜眼看去,龍仙仙捧着一條毛巾站在面前,古老的神廟內只有自己和她兩個人。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幾天前在中央神廟醒來那一幕。

“姑姑。”

夢中的情景,讓洪淵心裏發慌,看到龍仙仙後,這才感覺好多了。

不知為何,龍仙仙這個認識不久的角龍女,仿佛一個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讓他倍感親切和溫暖。

“洪淵,你做夢了?”

龍仙仙擰了擰毛巾,輕輕擦去洪淵額頭上的虛汗,有些遲疑,“小妖和惜月,是你的親人?”

“嗯。”

洪淵點點頭,“姑姑,我這次睡了多久?”

“七天七夜。”

見洪淵不願多說,龍仙仙沒有追問,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洪淵一驚。

做了一個夢,七天七夜就過去了,這是怎麽回事?

洪淵趕緊查看自己的身體,還好,沒有什麽異常,這才松了一口氣。

轟天炮的力量,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煉化了,但遺憾的是,并沒有如願一鼓作氣突破到玄武四重,只是三道玄武氣旋看起來更加凝實,翻滾旋轉之間鼓蕩出更加磅礴的力量。吞到肚子裏的那粒種子,倒是又有了新的變化,多出了一條長長的根須,和另外幾條根須不同,沒有紮根在血肉和血管裏,末梢延伸到了自己的腦海。凝神感應一會,也不知是錯覺還是精神不好,洪淵竟然又隐隐有了化身一棵樹的感覺。

“洪淵,你怎麽了?”龍仙仙問道,剎那間,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麽。

“沒什麽,也許是有點累了。”

洪淵緩緩地呼出一口濁氣,祭出神魂。

堅韌的打神鞭,幾乎心念一動就浮現在頭頂上,和原來相比,多了一抹淡淡的血光,看起來更加堅韌淩厲。過了一會,打神鞭的虛影暗淡下去,取而代之是那頭憨乎乎的小豬,看上去還是小小的笨笨的,但筆直卻長了一截,似乎長了一個象鼻,把鼻子卷起來,呼嚕呼嚕的鼾聲打得更歡快了。

咦,這小豬還會進化?

莫非,是掠奪了轟天炮神魂戰争巨象力量精華的緣故?

洪淵心中疑惑,但一時之間也來不及仔細推敲,問站在身旁的龍仙仙,“姑姑,現在神廟的情況怎麽樣了?”

一覺就睡了七天七夜,洪淵憂心忡忡,想起了兇狠的木大師。

“不錯,比之前好多了。洪淵,這全都是你的功勞!”

龍仙仙從容鎮定,接着說道:“外面那些武者雖然厲害,但自從你那麽一鬧,明顯都心生懼意不敢全力以赴,時刻防備我們的刺殺和偷襲。受你的提醒,我幹脆率一些精銳不時暗中出擊,迂回到身後狙殺一些落單的家夥,他們越發膽小謹慎,再也無法威脅我們的禁制,大勢已去。只要想辦法将他們徹底趕走,南方神廟就守住,只剩下西方神廟了。”

“好!現在,就剩下最後一擊了!”

洪淵站起來大聲叫好,戰意澎湃。

武者們大勢已去時,就是木大師窮途末路,反過來将他幹掉的時候了!

洪淵心中,突然間澎湃起來。

壓力山大的時候,無論如何都要咬緊牙關挺住,挑戰自己的極限。

機會到來的時候,就要當機立斷奮勇出擊無畏無懼,這何嘗不是另一種挑戰?

“洪淵,你要親自動手?要不,你先休息幾天?”龍仙仙有些擔心。

“不,我就是要親自動手,有些人,要親手殺了他才能解恨。況且,有些人遠遠不是一般的神廟守護者能抗衡的。姑姑,這次我們兩個一起聯手,如何?”洪淵邀請龍仙仙一起行動。

木大師的末日已經到了,他戰意澎湃,但沒有被激動沖暈頭腦。

木大師就算再怎麽樣,也還是一尊玄武四重的高手,要殺了他可沒那麽容易。上次殺了同樣是玄武四重的轟天炮,多少有些運氣在裏面。

自己一個人有些困難,加上龍仙仙和那條紫龍,動起手來就更有把握!

“好,一戰定乾坤!”

龍仙仙眼前一亮,期待和洪淵的聯手一戰!

第 356 章 想學嗎

“老板你看,那個女的,是不是就是咱們要找的女人?”

大廈三十多層樓上面坐着一老一少兩個女人,老婆婆低頭朝着地上的陸地看了過去,三十多層的高度好像是沒有對她的視力造成任何的影響。

先是看了一眼樓下是女人,随後老婆婆拿起來了桌案上面的資料。

“林可,二十四歲,內地女演員……”

“你确定這個女人真的可以?”

老婆婆開口。

顯然是覺得那樣重要的事情,這麽一個黃毛丫頭不可能勝任。

經理在聽到了自家老板問話,點了點頭。

“這是我篩選了好久才找出來的人選,其他的全部都不符合要求,唯一一個符合要求的還因為偷稅漏稅被抓起來了,再三斟酌也就只剩下她一個。而且你看她,站在下面的人流當中卻沒有一個人靠近他們方圓一米的真空地帶。”

“這說明什麽,說明這個小明星很有可能是一個修着。一個有修煉底蘊的人來做那件事,肯定是簡單的多。”

好像是絕對自家的助手說得對,老婆婆低頭朝着下面看去。

秦凡和林可還在尋找着他們要找的地址。

“地圖上說是從這個胡同口進去,然後左拐……三十米,右拐……”

兩人在小胡同裏面繞了半天之後,這才終于在一門面前停了下來

“就是這裏了?”

秦凡看着面前是小破門,臉上還有一些難以置信顯然。

這這個地方和他想象當中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要知道開始林可說的是要找到一位貴人,但是看這個小門戶的樣子,怎麽樣都看不出來裏面有貴人的樣子。

“應該就在裏面,經紀人說她性格有點古怪,所以住在這裏也不足為奇。”

林可開口,自我安慰的說道。

秦凡則是點了點頭,剛才來到這裏還沒有發現,現在仔細感受之下才發現這個地方的靈氣波動不一般,好像是有一個陣法,一直都在調動着周圍的靈氣朝着這個地方彙聚。

換句話來說,這個地方如果有人長期居住的話,一年到頭估計都很難生病,就算是感冒發燒都不可能。

“敲門吧,咱們總是需要進去看看的。”秦凡開口說道。

林可點頭,一步走到了秦凡的前面,敲了敲門。

“你好,請問有人在家嗎?”林可開口問道。

沒有人回應,但是依稀能夠聽見屋子裏面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幾乎可以确定這裏面确實是有人的,只不過是現在不願意出來而已。

“有人嗎?”

林可再一次開口問道。

但是等了半天,還是沒有人說話。

秦凡微微皺起眉頭,直接上前一步。

現在的他有理由懷疑這屋子裏面的主人就是故意的,有意想要耍兩人。

就在他擡腳準備踹門的時候,已經掉漆的大門才終于打開了一道門縫。

一個看上去二三十歲的女人打開了門,眼睛看都沒有看秦凡一眼,目光直接就落在林可的身上。

“你就是林可吧?”

林可聞言,雖然有點懵,但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帶着眼鏡的女人撐開了大門,對着秦凡和林可做了一個手勢。

“林小姐先進來坐吧。”

秦凡上前一步,想要走進門,但是被女人攔住了。

“诶诶诶,你不能進去,只有林可女士才能進去。”

說着,女人還推了推眼睛,一副我非常負責的樣子。

秦凡沒說話,眼睛看着這個女管家,忽然發現這女人長的還不錯……雖然現在不是應該關心這個的時候。

“他不進去我也不進去了,秦凡,咱們先走吧。”

說完,林可就主動挽住了秦凡的胳膊,就要朝着外面走去。

這一下子可是把女管家弄急眼了,連忙改口道:“這麽好的機會你就要這麽放棄了,林可?”

女人沒想到,這麽一個成名的大號機會這個小女演員都能放棄,而且還是因為一個男人。

再看看這個男人,也就是長的帥一點,高一點而已……

“抱歉,秦凡是我的老公,你們都不讓我的先生進門,我也就沒有什麽好和你們談的。”

說完,林可就拉着秦凡頭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走去。

“等一下,放他們進來吧。”

屋子裏面有聲音響起,聽起來十分的蒼老虛弱。

林可和秦凡推開門,走進小院子裏面,才發現院子裏面和外面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門外面是殘破不堪的,但是裏面的空間卻是要比秦凡想象的還要大。

按照外面所看到的情況,院裏面應該很小才對的,哪裏有可能還弄個噴泉,種上一排樹……

不對,不對不對!

“空間拉伸?”

秦凡有些難以置信的開口。

主要是涉及空間時間這一類不可控力量的東西,全部都困難的很,百分之百困難。

就比如那個石像,須彌納芥子有了一個小空間,雖然空間小,但是開辟者的實力肯定不可能簡單。

而眼前這個則是空間咒當中最簡單的一門,但是空間咒入門就需要築基以上。

這個老婆子不簡單!

“你也知道?”

對于秦凡能夠一口找到關鍵點,老婆子是不願意相信的。

畢竟看起來,秦凡不過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夥子,見識不可能這麽廣闊。

确實,對于這個世界空間一類的東西,秦凡不了解。

但是當時剛剛穿越,想要找到穿越的原因,所以他把自己能夠了解到的空間知識全部都記下來了。

即便是這樣,還是沒有找到穿越的緣由。

“這個空間,是您拉伸的?”

秦凡一向高傲,但是面對這個老妪,高傲如他都要恭恭敬敬的用上敬語。

場中驚訝的似乎不止秦凡一個人,老妪也還沒有從思考當中反應過來。

“老板,老板……”

女秘書拍了拍自己走神的老板,這才把老妪是魂拍了回來。

老妪歉意的看了一眼場中的幾人,随後對着目光落在了秦凡的身上。

“是我做的,想學嗎,我教你。”

秦凡搖頭。

不想,學這個太累的,太麻煩,不适合他。

“我……”

老妪氣結,沒有想到這個小夥子居然如此不識擡舉。

這可是她研究了半生的成果,現在想要主動傳授出去,這個小夥子居然還拒絕?

第 366 章 :雪兒

這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木屋子,四柱嵌于壁中,窗戶方正,窗棂亦無雕飾,只是個簡陋的‘田’字,光筆直地照了進來,櫥櫃半開着,裏面堆着幾件疊好的青白衣裳,他睡的床榻擺在角落裏,并無床架和帷幔遮擋。

這也是他前一世醒來時每日看到的場景。

兩世的時光像是未有變幻,意識在渾渾噩噩間複蘇,清醒後的第一個恍惚間,他甚至生出了一種幻覺:自己始終是不可觀的小道士,之前所經歷的坎坷曲折皆是夢境。

但這種想法給予了他更大的虛幻感——他總覺得自己缺少了什麽,追尋着什麽,擔憂着什麽。

這短暫的失神在他與司命目光相接之後,緩緩消散了。

心中的空落感消失了,他靜靜地看着司命,昏迷前的記憶浮現于腦海,帶來微微的刺痛感。

司命也回眸看他。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似都不想打破這種沉靜。

司命眸光輕顫,她下意識地擡手,将一绺垂在頰畔的銀絲挽至耳後,她微微垂首,別過去了些,藥爐的火光映上側臉,将瓊鼻丹唇至下颌玉頸的曲線映出柔美的微緋色。

寧長久看着她的側頰,看着她筆直垂落的銀發。

司命漆黑的神袍如故,只是系上了玉白色的玉帶,惹得纖腰如束,将裳與裙之間的曲線勾勒得更美。

寧長久奇跡般地在她身上看到了‘溫柔’,這本不該是屬于她的氣質。

他嘴唇微動,想要說話,司命卻先開口了,嗓音清冷依舊:“你此刻好好躺着,別亂動,全身骨頭碎得七七八八,五髒六腑也都錯位了,你要是再将傷口弄破了,我可沒有師尊那手藝,幫你重新縫起來。”

寧長久仰躺在床上,虛弱地笑了笑,四肢百骸的痛和麻痹依舊撕裂着。

“你什麽時候醒的?”寧長久問。

司命輕聲道:“比你早兩日就醒了,我沒受太大的外傷,只是月晷碎了,傷了根本。”

寧長久問道:“師尊為你修好了?”

司命抿起唇,沉默半晌,才道:“沒有修……她,将另一半日晷贈與了我。”

“這樣啊。”寧長久早有預料,道:“稍後我們一起去拜謝師尊吧。”

司命咬着唇,疑惑自語,道:“這般珍貴之物,她為何要贈與我……我值得她這麽做麽?”

寧長久微笑道:“你不是說過嗎,我師尊定是個眼光極差又缺心眼的人,所以救你并不奇怪。”

司命冰眸忽凝,冷冷道:“還不是都怨你!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故意沒有告訴我,就等着我見到她,然後看我笑話!”

寧長久微笑道:“我哪有這麽多壞心眼呀。”

司命冷哼一聲,道:“你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讓我丢人……”

寧長久問:“那神官大人怎麽丢人了?”

司命嬌 軀輕震,目光閃躲,淡淡道:“讓你失望了,我可不曾丢人,當時我醒來時,隔着白紗見到她的背影,我一眼就認出她來了,我不卑不亢,很有風骨。”

寧長久笑意玩味道:“是嗎?神官大人可真厲害。”

司命深吸了一口氣,道:“你不是重傷了嗎?怎麽話還是半點不少!”

寧長久笑了笑,悠悠的聲音宛若嘆息:“我原本以為,我永遠不能再和你說話了,如今我們都還活着,當然要珍惜每一寸光陰了啊。”

司命纖柔的身軀微顫,她又背過身去,輕輕拿起扇子,扇動爐火,眼眸中好不容易凝起的冰霜瞬息消散,覆上了迷離的水氣。

司命道:“其實……我都看到了。”

“嗯?”寧長久問:“看到什麽了?”

司命道:“你背着我,爬上昆侖,來到這裏,我……都看到了的。”

寧長久笑問道:“是師尊給你看的?”

司命輕輕搖頭,道:“是一位青裙女子,境界不俗。”

“大師姐啊……”寧長久點頭道:“我師姐很厲害的,你很欣賞的那個‘靜’字就是她寫的。”

司命贊同道:“大師姐确實氣度不凡。”

“師姐竟給你看了這些。”寧長久狀似随意地笑道:“哎,也只是一夜爬上月亮而已,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沒什麽的。”

司命靠着椅背,眼眸幽幽,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其實……還是挺厲害的。”

寧長久看着她秀麗的肩背,試探性問:“那你看完之後呢?有什麽想法嗎?”

司命立刻道:“別多想,我可沒有哭!”

“……”寧長久道:“神官大人真是一如既往地堅強。”

司命冷哼道:“別當我聽不出你在諷刺……我還不是為了救你才這樣的?”

寧長久道:“雪瓷大恩大德,當然是永生難忘的。”

司命悄悄地笑着,她扇着風,道:“沒想到,師尊一直在看着我們。”

寧長久道:“是啊,當時夢境裏,原來一切皆是真的,我還記得你說過的許多話呢。”

如有電流竄過軀體,司命為之一僵,她擰緊了扇柄,低聲道:“人做夢之時的話有如醉酒之語,可當不得真的,你都忘了吧。”

寧長久道:“可俗語有雲,酒後才吐真言呀。”

司命道:“酒後可不吐真言。”

寧長久咦了一聲,問:“那敢問酒後都做什麽?”

司命與他的思路相觸,仙靥微紅,心想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可惡呀……

司命道:“這夢是真的也好,等回古靈宗了,我可要好好向嫁嫁報複,哼,得了師尊寵愛,當了大師姐,便老端着把戒尺吓人,還敢當着趙襄兒的面罰我,看我回去不好好教訓她。”

寧長久小心提醒道:“你身上可還有嫁嫁的奴紋呢。”

司命淡淡道:“怕什麽?夢中她可是欺壓了我們三人三年,難不成你還要幫着她?你站我這邊,嫁嫁不過紫庭境,連操控奴紋的機會都不會有的。”

寧長久雖不知嫁嫁那裏的事,但聽司命這樣說,他憑借着自己的經驗和直覺,便覺得嫁嫁應該已經邁入五道之中了……

寧長久問道:“你在煮什麽呢?”

司命道:“煮藥,都是上古奇珍,對你的傷勢裨益極大。”

寧長久又問:“為何那邊堆着這麽多木屑?”

司命看了一眼,解釋道:“師尊說你傷勢難愈,近些日子還不能下地走路,但我怕你清閑無聊,便想給你做個輪椅。”

寧長久道:“有你陪着就不無聊的。”

司命睫羽輕顫,話語卻清冷依舊:“你要再說這樣的話,我就把椅子的輪子做成方的!”

“一醒來就這麽兇呀。”寧長久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說道:“你還是受傷的時候可愛些,趴在我背上一動不動,可溫順了,你暈倒的時候,還與我說,當初鏡子前,你偷偷削了個果子,看到了……”

“住口!”司命立刻回頭,清叱道:“你還好意思說?你不是和師尊說什麽,弟子冥頑不靈,醒來之後一定表明心意麽?你都醒了這麽久了,除了與我鬥嘴,表明什麽心意了?”

寧長久笑容消失了,他微怔:“師尊這也與你說了?”

司命唇角勾起,道:“當然說了,哦,對了,你爬昆侖之時,與我說的那些言語,我也都聽到了,當時沒辦法回答你,現在……我可以一一與你說的。”

寧長久腦袋嗡得一下,他想到了那些徘徊于生離死別之間的話語,越想越覺羞恥,他看着司命唇角動人的笑,更覺無地自容,道:“你可別太嚣張了!”

司命眼眸彎起,猶勝新月,唇間的笑帶着清清靈靈的媚,道:“哪有嚣張什麽?不是在等着寧公子道明心意麽?你說,我聽着呢。”

寧長久眉頭一皺,默默地盯着她。

司命玉腿忽地屈緊,從椅子跌跪地上,收攏雙肩,嬌軀戰栗。

寧長久長舒了口氣,道:“我哪怕渾身不能動彈,僅存意念,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話音未落,卻見司命微微擡頭,眉目舒展,臉上的痛苦之意換作笑容,她清清袅袅地支起那曼妙的身段,赤着纖嫩玉足,緩緩走向寧長久,微笑道:“你繼續呀?”

寧長久一驚,繼續動念,卻見司命毫無反應。

司命解釋道:“師尊趁你昏迷,已取你精血替我解了,怎麽樣?寧公子還有何手段?”

寧長久生無可戀地躺在床上,道:“再無手段,任爾擺布。”

司命取得了勝利,心情極佳,她收拾起了湯藥,小心地舀着,來到床邊,道:“長久,該喝藥了。”

寧長久看着她溫柔的笑,卻有種驚心動魄之感,他看着司命将勺子遞過來,緩緩擡起了頭,想要去接,卻見司命伸出一截如玉的手指,将他腦袋摁了回去,她說道:“你閉眼,我喂你喝。”

寧長久問:“喝藥為什麽要閉眼?”

司命道:“少廢話!”

寧長久膽戰心驚地閉上了眼。

片刻之後,自己的嘴唇被觸及到了一個溫軟涼滑之物,就似花樹下午睡之時,唇上無意落着的玉蘭花瓣。接着,他的唇被花瓣攫住了,粉潤酥瑩的花瓣緩緩綻放,有什麽東西渡了進來,微涼的,還帶着清香的藥味裏,有活魚似的東西混在其中,也随着一道進來了,他的舌尖如受觸動,随着攪了過去,與那細小的魚兒交織嬉戲在了一起。

藥香順着咽喉滲了進去,緩緩流經五髒六腑,給身軀帶來了暖意。

寧長久再度緩緩睜眼時,見司命端坐一邊,垂首挺胸,正拌着藥汁,微濕的玉唇輕吹,将藥汁表面的白霧拂去。

她神色如常,唯有眼眸之中似蘊着淚珠。

寧長久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想要去觸碰司命的發,卻擡不起手。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心照不宣。

司命喂他喝完了藥,便去收拾起了爐與藥渣,背影忙忙碌碌。

寧長久享受着此刻的寧靜。

窗棂上,光由白轉成了昏黃。

司命耐心道:“入夜了,你再睡會,你如此身子骨差,若有哪裏不舒服,記得告訴我。”

寧長久問:“那你呢?”

司命淡淡道:“你救了我,我自當看護你的。”

說着,司命緩緩掀開了他的被子,蜷起身子,一點點鑽了進來。

寧長久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臉,依舊覺得有些不真實。

司命解釋道:“離遠了我不放心你,所以我纡尊降貴陪你睡兩日,你可別有非分之想,嗯……反正就算有,你現在也什麽都做不了。”

司命挑釁似地笑了笑,看着他清秀的容顏,很是開心。

寧長久也笑了起來,他們離得很近,寧長久可以将那細長彎翹的睫毛數得清晰,他說道:“我還想喝藥。”

司命微怔,道:“藥我已倒了,那藥這麽苦,你還喝上瘾了?”

“一點也不苦的。”寧長久說着,身子微動,輕輕啄了上去。

司命一驚,臉頰輕側,左右閃避,靈秀的玉頰便被對方輕觸到了,她身軀輕顫,不再閃躲,嫣然的唇很快淪陷,司命輕顫着閉眼,一點點放松心神,她不由自主地回憶起那位青裙師姐令她看到的場景,此刻的溫存變得熾熱,她心緒抽動,兩行清淚再也忍不住,倏爾滑落,浸入了枕中。

“不許睜眼。”司命含糊不清地說道。

寧長久聞言,眼睛悄悄眯起一線,卻見她倔強清傲的臉上,已是滿臉淚痕。

這是漫長的夜晚。

他們誰也沒有進入夢鄉。

寧長久被渾身傷勢拖累,什麽也做不了,只好靜靜地躺着,與司命相互依偎,一同看着窗戶邊透來地月光,小聲地說着話。

“當初你說,等我們結發為夫妻之後,你會告訴我一個秘密,我等了很久了。”寧長久忽然說。

司命一愣,道:“那時候我騙你的,主要是觊觎你的金烏。”

寧長久道:“是啊,那時候你可兇了,成天想着要殺我奪鳥。”

司命指了指現在他們的樣子,道:“所以呀,我不是遭報應了麽?”

寧長久追問道:“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麽?”

“其實也沒什麽。”司命道:“就是眼睜睜看着你某一世死過一次。”

“我?”寧長久已然知曉了自己與襄兒的身世,他悠悠回憶,道:“當時我身邊還有其他人嗎?”

司命道:“空無一人。”

“這樣啊……”寧長久應了一句,有些傷感。

司命柔聲道:“你現在可不是空無一人了,我們都會陪着你的。”

寧長久尚有些不适應她溫柔的樣子,道:“我也會一直陪着你們的。”

司命冷哼道:“你還有臉說?一路而來,你勾引了多少小姑娘了?還有沒有底線了?”

寧長久遲疑道:“大愛無限……”

屋子裏,寧長久的慘叫聲響了起來。

寧長久始終沒有睡着,清晨之時,倒是司命眯起眼,睡了一會兒,她輕輕靠在自己的肩側,身子若有若無地觸着自己,生怕他忽然消失。

等到司命醒來,她立刻下塌,繼續搗鼓輪椅。

門外木屑紛飛。

司命将做好的木輪椅推了進來,寧長久被她抱在懷中,緩緩放入輪椅裏。

“想去看看哪裏的景?我帶你去。”司命立在他的身後,推着輪椅,認真說道。

寧長久扶着椅子的把手,笑道:“有什麽可看的?”

司命娥眉一凝,道:“寧長久,這椅子我可做了三天的,你不要不識好歹!”

寧長久微笑着解釋道:“你立在我身後,最好的景我都看不到了,其餘花花草草哪裏能入我眼?”

司命聞言,忍不住勾起笑意,嗓音卻清冷依舊,“你若再油嘴滑舌,我就把你推臺階上頭,然後松手,讓你自己滑下去!”

寧長久立刻求饒。

觀中冷寂。

三師兄姬玄已回神畫樓,四師姐繼續斬妖除魔,六師兄還在游歷人間,五師兄在閣中寫天碑,大師姐與二師兄也沒出來看熱鬧,整個觀似乎就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司命推着寧長久,緩緩向前走去。

“這裏和夢裏一模一樣啊。”司命環顧四周,感慨道。

寧長久道:“是啊,當時夢中我們一直在讀書,始終無暇好好看看,倒是遺憾了。”

司命輕聲道:“有何遺憾的,嫁嫁與襄兒不也都在麽?到時候大家重新聚首便是。”

寧長久點了點頭,道:“小齡的事,也不宜遲了。”

司命推着他,一直來到了放生池便,兩人看着池水中的魚兒,神思悠悠。

司命忽然問道:“我與趙襄兒……誰更好看一些?”

寧長久立刻回神,背脊挺直,正襟危坐。

司命微笑道:“我只是随口問問,你但說無妨。”

寧長久本着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原則,道:“當然是你更好看,世間再無你這般好看的人了。”

“這樣啊……”司命輕輕點頭,從懷中取出了一顆石頭,在他面前晃了晃,道:“這是留音石,你這番話我以後可要時常拿出來,與我三師姐一起聽聽。”

寧長久氣血上湧,道:“雪瓷!我與你無冤無仇,你……”

說着,他艱難擡手,想去奪石。

司命玉璧一手,笑容溫和道:“這些日子你好好表現,若我高興了,便将它給你。知道了嗎?”

寧長久腦海中想象中襄兒聽到這句話的表情,忍辱負重地點了點頭。

司命微笑着推着他,來到了觀外。

寧長久看着麥浪翻滾的天地和田壟兩側郁郁蔥蔥的樹木,不由感慨道:“真想一生都留在這裏。”

司命也道:“這裏許多古木仙草,飛禽走獸,都是早已絕跡了千年之物,它們原本分居于天地南北,存活的條件很是惡劣,不曾都能在這世外桃源再見。”

寧長久道:“此處或許也是一座神國吧。”

司命也感慨道:“果真是天外有天。”

寧長久問:“你見到師尊的模樣了嗎?”

“倒是沒有。”司命遺憾道:“我只隔着白紗見到了她的影。”

寧長久沒有追問,他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話語都會被師尊聽到。

司命小心翼翼地推着他走下臺階。

寧長久感受着麥田吹來的風,道:“活着真好。”

司命嗯了一聲,輕聲道:“是啊,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寧長久淡淡笑了起來,問:“那麽……那時候你是什麽心情呢?”

司命見他又得寸進尺,淡淡道:“如釋重負!”

“……”

寧長久頗為無奈,他總以為他們歷經了這樣的生死,司命或許會性情大變,但此刻他才發現,她始終都是這樣心口不一,而自己喜歡的,或許也是這樣的她吧……

兩人走上了狹窄的小道。

道旁,他們再次看到了那五棵樹。

“他們長得好快。”寧長久說道。

夢境裏,他們只是播下了一顆種子。

司命看着第四棵樹,那是當時自己埋下的,長勢最不喜人。

司命連忙用靈力引水去澆灌。

她給自己,嫁嫁,小齡和寧長久的樹都澆上了水,唯獨漏了趙襄兒的,仿佛将她視為了最大的對手。

澆完了水,司命心情大好,好似已看到了自己的樹苗長成參天大樹的模樣了。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司命說着,輕快地推起了輪椅,還在拐角處來了個驚心動魄的轉彎,吓得寧長久緊緊把住了扶手。

司命一手推着,一手覆着他的眼睛,等到了目的地,她才緩緩松手。

寧長久睜開眼,足下是懸崖萬丈,眼前雲海松濤起伏跌宕着,天空無比開闊,雲海那頭也再看不到其他的山巒,一眼望去如見茫茫海洋,浪花間的雲蒸霞蔚裏,似藏着仙人來往的洞府城樓。

這是寧長久熟悉的景致。

“師尊告訴我,這裏應是你最喜歡來的地方。”司命雙手搭着他的木椅,陪着他一起眺望。

寧長久淡淡地笑着,道:“是啊,這裏很美,這裏的風兒,雲兒,花兒,雪兒,都很美。”

司命疑惑道:“如今尚且立夏,哪裏來的雪兒?”

寧長久轉過頭,靜靜地看着她。

司命疑惑的目光漸漸清明,她的仙靥雪頸皆覆上淡粉之色。

她叫雪瓷,銀絲如雪,眉目亦含千秋雪。

“以後不許這麽叫我!”司命定神,玉唇咬紅。

寧長久問:“為何不可?”

司命冷哼道:“你別以為入了五道便可在我面前猖狂了,我如今心魔已除,實力非同小可,兩個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寧長久好奇道:“你心魔除了?”

司命傲然道:“那是自然,師尊便是我的心魔,我在前日見到她時,便已了然釋懷,心思通明,從此以後,世間再無能令我畏懼之物了。”

寧長久正将信将疑時,便聽葉婵宮的聲音憑空響起,吹雲卷雪而來,輕柔得宛若三春的雨。

“雪瓷。”她輕輕喚了一句。

司命身軀一顫,立刻轉身,對着道觀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福了下身子,道:“弟子雪瓷拜見師尊大人。”

葉婵宮清清冷冷道:“将你師兄帶回觀中,我有事問他。”

“是,師尊。”司命畢恭畢敬。

寧長久立刻明白。

他尚有一個故事未講給師尊聽。

那是‘惡’讓他轉達的故事。

……

……

(感謝書友路人1234567890、王璇子打賞的舵主~謝謝兩位書友大大的支持!!)

第 353 章 我就是個抱大腿的

春日野美雪不停在心裏告訴自己,我不生氣,我莫得感情,我是個機器;我不生氣,我莫得……個鬼啊!

人要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人類的社會就不會有那麽多争端了。

春日野美雪為什麽要故意欺辱倉木唯?

不就是看到電視上的內容,心裏羨慕嫉妒恨嗎。

當時正好心緒不寧,內心充滿暴戾,正好遇到倉木唯,還不是覺得對方好欺負,可以從她身上找到成就感?

所以在面對東山奈奈一點也不客氣的斥責的時候,春日野美雪是真的有點心态炸了。尤其是看到旁邊的外人都露出了一臉看熱鬧的表情,春日野美雪忍不住了。

如果這時候忍了下去,以後還怎麽混?

我春日野美雪雖然只是個一流(自诩)聲優,在藝能圈的地位,的确比不上現在已經爬升到正經藝人的東山奈奈,但自己好歹也是個前輩啊!

“東山桑,請注意你的态度,我是你的前輩!”

說完這句話,春日野美雪的腦子也在瘋狂轉動着,想着扭轉局勢的辦法。

對了!

不尊重前輩啊!

這在島國可是相當的大不敬行為,如果自己加裝不經意之間爆料出去,肯定會引起轟動的,而且自己也可以趁機蹭一把熱度,簡直破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如果是在以前,擡出前輩這兩個字,東山奈奈還真是有些虛。

稍微有點理智的人都知道,跟整個社會作對,永遠都不會有好結果。

但彥真輝是典型的上國人思維,前輩兩個字在他心中遠遠沒有那麽重要,不過是早出生幾年,找工作幾年而已,有什麽好怕的。

東山奈奈也受到了他的影響,這時候聽到春日野美雪居然擡出前輩的名頭,立刻譏諷起來:“不就是早出生幾年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歐巴桑!”

春日野美雪氣極,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歐巴桑?”

她今年二十九,已經到了恨嫁的年紀,最忌諱別人拿她的年齡說事,立刻勃然大怒,也不顧兩者之間的身份差距了,上來就想撕扯東山奈奈的臉皮。

東山奈奈身材嬌小,但力氣一點也不小,一把就把她推開:“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的想幹什麽,當心我報警啊!”

恰好東野事務所社長和春日野美雪的經紀人今川兩人一起出現了。

春日野美雪立刻就跑了過去,惡人先告狀:“社長,今川經紀,東山奈奈她無緣無故欺負我,還譏諷我是歐巴桑。”

東山奈奈卻沒動,而是俏皮的從倉木唯擠了擠眼睛。

東野社長沒說話,看了今川一眼。

東野事務所經紀人不多,簽約的女友數量卻有二十來個,東山奈奈和茅野愛可是現在東野事務所的搖錢樹。

不用他說話,今川的臉就已經垮了下來。

“春日野桑,你畢竟是前輩,多指導一下後輩是可以,但要注意自己的态度。”

春日野美雪氣結。

好你個今川,昨天晚上在一起的時候,還叫人家美雪,今天需要依靠你了,你就來一句春日野桑!

果然男人的嘴,全都靠不住,尤其是這種露水姻緣,更是不行。

東野社長這時候才裝腔作勢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春日野美雪急忙開口:“我正在指點唯,東山奈奈突然……”

東野社長直接一擺手就打斷了她:“我沒問你。”

“東山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春日野美雪後半句話吞進了肚子裏,滿臉的不舒服。

她知道這次自己丢臉大了,東野社長這是擺明了要給東山奈奈站臺。

東山奈奈不知春日野美雪心中的怨恨,便把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得知是春日野美雪無故欺辱倉木唯,東野社長心中跟明鏡一樣。

島國公司擅長內鬥,這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東野事務所藝人、經紀人和其他工作人員加起來,也不過三十來人,卻有好幾個派系,有的人仗着自己年資更老,欺負新人并不是什麽新聞,東野社長也都偶有耳聞。

平時他對此自然是假裝毫不知情,但現在東山奈奈這個臺柱子都開口了,他就不能裝不知道了。

“春日野桑,我認為你應該向倉木小姐道歉,前輩指點後輩當然可以,但要注意自己的态度。”

老板親自發話,春日野不得不從,不情不願的低聲道歉:“倉木桑,對不起。”

她聲音非常小,如果不注意聽,甚至根本就聽不到。

東山奈奈立刻不滿道:“沒吃飯啊!大聲一點啊!前!輩!”

春日野美雪不敢反駁,只好提高了聲音:“倉木桑,對不起。”

“聽不到,太小聲了,再大聲一點。”

雖然已經撕破了臉,但倉木唯還是覺得,要稍微給前輩留些面子,急忙道:“東山前輩,算了吧。”

東山奈奈看了倉木唯一眼:“诶?這樣就可以了嗎?她那麽羞辱你。”

倉木唯點了點頭:“春日野桑畢竟是前輩,剛才我也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東山奈奈嘆了一口氣,倉木唯就是因為這性格有點唯唯諾諾的,所以才容易被人欺負啊。

得到倉木唯的涼介,春日野美雪立刻逃一樣離開了現場。

東野社長假惺惺安慰了倉木唯幾句,自己進事務所去了。

倉木唯則是鄭重的向東山奈奈道謝:“東山前輩,真的是非常感謝你!”

東山奈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其實也沒有啦,以前我也經常被那個歐巴桑欺負,我可不僅僅是在幫你。”

倉木唯感激道:“東山前輩還真是溫柔呢,都已經成為演員了,還是這麽平易近人。”

東山奈奈哈哈一笑:“其實我知道,有很多人都覺得,像我這樣的新人聲優,能夠突然一下子出演電影,完全就是因為運氣好,是我抱到了一條金大腿。”

倉木唯沒想到,東山奈奈居然會把很多人的心裏話都說出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才好。

東山奈奈卻完全沒有放在心裏:“那些人說的,其實我都知道,不過我不在乎,反正我就是個抱大腿的,這本來就是事實,我也沒有什麽可以驕傲的地方。”

倉木唯感覺現在的東山奈奈帥極了,自己也好想像她一樣。

第 353 章 耐人尋味

第三百四十九章 耐人尋味

韓立在這間客棧密室中一待,就是近兩年時間。 頂點 更新最快

在此期間,他也偶爾出關數次,每次也只是改頭換面的在城內各個商鋪兜一圈,一邊注意一下外界及仙宮的動态,同時看看是否有什麽值得采購的靈材等物。

或許是黑風海域的确過于偏僻,以至于觀瀾城這裏至今仍沒北寒仙宮之人出沒,不過燭龍道發生異變之事,還是流傳到了這裏,成為了近些年整個北寒仙域最轟動之事。

對于此事,韓立自然多加關注了幾分,在得知呼言道人并未落入北寒仙宮手中後,心中不知為何隐隐一松,只是有些疑惑仙宮緣何并未在荒瀾大陸這裏的仙棧中,對其進行通緝。

除此之外,身為燭龍道十三金仙道主之一,半步太乙的那名百裏道主,似乎也并未真正隕落于蕭晉寒之手的樣子。

雖然此人與自己并沒有什麽關系,但韓立還是樂見其成的,畢竟他如今也被北寒仙宮通緝着,有人分散仙宮的注意力,自然不是什麽壞事。

這一日,觀瀾城中央。

五層白塔通體散發出一陣耀眼光芒,塔頂更是騰起一道藍色光柱,沖天而起,氣勢頗為驚人。

城內不少修士此刻正紛紛圍在了白塔周圍,看着一個個進入塔內的修士,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啧啧羨慕之色。

能夠進入塔中之人,自然是拿到了傳送資格之人,據傳近些年可是有不少修士從黑風海域撈到了好處,這也是觀瀾城這座新建不過百年的小城,如今能夠如此興盛的最主要原因。

在人群之中,有一名手持折扇的白面生,正眨也不眨的望着白塔,臉上絲毫表情沒有,不知在想些什麽。

忽然,他從人群中越衆而出,将手中折扇一收,朝白塔方向走去。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喬裝後的韓立。

進入白塔後,穿過一段不長的走廊,眼前便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百餘丈大小的空曠大廳,廳門口一左一右的站着兩名黑袍修士。

二人身上的長袍韓立倒也眼熟,正是黑風島的服飾。

“請道友出示傳送令牌和擔保證明。”左手邊的灰發男子朝韓立略一點頭,語氣平靜的說道。

韓立也不二話,直接翻手取出了兩物,交給此人。

那人取出一面白色玉圭微微一晃,一股白光從中散發而出罩住了兩件物品,玉圭上晶光一閃,浮現出兩個拳頭大小的金色符文,一閃而逝。

“道友請進。”右手邊的駝背老者見此,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韓立略一點頭,便邁步走了進去。

大廳呈長方形,地面鋪着潔白的玉石地磚,周圍牆壁上銘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散發出陣陣乳白色光芒,将整座大廳映射的通透明亮。

廳內除了數名黑袍的黑風島修士外,已有二十餘名服飾各異的修士,正三兩成群的靜靜等待着。

傳送陣在大廳最深處,雖尚未啓動,但卻散發出一陣陣淡淡的空間波動。

對于韓立的到來,并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除了有幾人投來一道目光外,其餘人視若無睹。

韓立目光看似随意的在廳內一掃,同時腳步不停的走到一處無人角落站定,盤膝坐了下來。

雖然他神色如常,但心中卻是微微一動,因為兩年前在他剛進觀瀾城時所偶遇的那名隐匿修為的白衣男子,正站在距他不過十餘丈外。

若僅僅如此,他自然不會多想什麽,畢竟一名真仙想要進入黑風海域,也不算什麽奇怪之事。

但此人周圍附近還有五六名修士,雖然服飾打扮不同,但卻無一例外,都是隐匿了原本的真仙境修為,以合體期示人,尤其是一名正閉目養神的中年人,劍眉方面,氣質決然,赫然是一名真仙境後期的修士,是在場衆人中,除自己之外,修為最高之人。

這麽一股不弱的力量,集體前往黑風海域,這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不過只要這些人不妨礙到自己,與自己無關的話,韓立自然也懶得多管,只是心中對這些人多了幾分警惕。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約莫一個多時辰後,廳內之人又多出了十餘名修士。

“呵呵,讓諸位久等了,啓動傳送大陣的時辰也快到了。”随着一個清亮聲音響起,一名鶴發童顏的黑袍老者,不知從哪裏走了出來。

人群一陣騷動,不少原本閉目調息之人,也紛紛站了起來。

韓立自然也随着衆人起身,發現這老者自己倒也算有過一面之緣,正是那名被稱為“易老”的散仙。

“諸位想必也知道了,今時不同往日,在進入黑風海域前,還請諸位先依次通過這座感應法陣吧。”鶴發老者目光從衆人身上一掃而過,同時單手一擡,朝身前虛空掐訣一點。

嗡!

在老者與衆人中間的地面上的數塊玉石地磚驟然間金光一亮,從中飛出一枚枚金色符文,交織纏繞下,很快凝聚成了一個金光的丈許大小圓環。

圓環之中,隐約可見一團團大大小小的金色光團流竄跳動,發出“嘶嘶”之聲。

韓立雙目中藍芒一閃即逝,發現這每一個光團,都是由無數金篆文所組成,看起來玄妙異常,面上神色未變,心中卻是一沉。

在場的大多數修士對于眼前出現的這一幕,似乎早就知道一般,除了少數人面露詫異,并與周圍之人小聲議論了幾句外,其餘人開始依次從圓環之中穿行而過。

每當有人穿過圓環之時,圓環周圍的金色光團便會微微一顫,并出現些許變化。

鶴發老者從始至終便一直盯着這圓環,似乎在觀察着什麽。

不多時,便已有十餘人通過了圓環,并進入了傳送陣之中,甚至連此前被韓立注意的那名白衣修士也已安然通過了圓環,至此并沒有出現絲毫異常。

“這位道友,在下烏蒙島洛石,數百年前因族內之事離開黑風海域,那時似乎并沒有這一環節吧,莫非是近些年黑風海域出了什麽事?”韓立沒有立刻上前,而是朝身旁一名合體期的紫發少婦,小聲詢問道。

從此人身上的衣着打扮來看,應該是來自于黑風海域一個叫楠禮島的修士,他記得此島也是屬于黑風島勢力一方的。

“道友離開這麽多年,不知情也是正常。這是陸島主百年前所新設下的規矩,具體為何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和一名邪修有關。”紫發少婦正打算擡步朝那圓環走去,聞言看了韓立一眼,解釋道。

“原來如此,多謝道友解惑。”韓立笑着拱手道。

紫發少婦随意的擺了擺手,當即起身,朝前走去。

“一名邪修……”韓立又打量了那金色圓環一眼,心中念頭飛快轉動起來。

對于少婦口中提及的“邪修”,他下意識想到的便是自己,畢竟自己以真仙境修為殺了陶羽這麽個大有背景的金仙,恐怕真有可能被北寒仙宮被定義為邪修了。

但很快,他便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先不說他似乎從未聽說過黑風島與北寒仙宮有什麽關聯,但從這一探查身份的禁制百年前已存在便可知,此舉與自己應該沒設麽關系,畢竟百年前,他還好好的待在燭龍道,并沒有做出什麽出格之事。

此外,那名隐匿修為的白衣修士也并未引起此陣什麽反應,看來設下此禁制之人,對于修士真實修為并不關注。

韓立猶豫的這段時間,在場修士一個個通過了金色法陣,周圍剩餘之人也已寥寥無幾,其餘幾名隐匿修為的真仙也已身處傳送陣之中。

他輕吸了一口氣,邁步前進,一腳踏入了金色圓環之中。

圓環周圍的金色光團紛紛一顫,接着一股柔和之力頓時籠罩住了他的身體,仿佛一股股流水上下流淌而過。

韓立心中一凜,神色如常的繼續邁步前進。

一步!

兩步!

三步!

鶴發老者雙手背在身後,目光盯着金色法陣,神情凝重。

金色圓環範圍并不大,韓立走出了四五步,便跨越了過去,沒有任何異樣出現。

這讓他心中不禁輕呼了一口氣。

緊接着,剩下幾名修士也很快通過了感應法陣,并無異樣情況出現。

鶴發老者見此,這才點了點頭,單手一揚的撤去了金色圓環,另一只袖袍一揚,一道道藍光飛射而出,分別落于韓立等人身上,顯出一枚枚藍色符。

下一刻,韓立只覺腳下傳送法陣光芒大盛,接着眼前一切被白光充斥。

良久之後,他身體忽的一沉,穩定了下來,眼前景色也恢複清明,出現在了一個圓形大殿內。

韓立對這裏還有些印象,正是當年黑風島的天星塔內。

“諸位道友,歡迎來到黑風海域。”一名身穿黑袍的駝背老妪正站在法陣前,含笑說道。

衆人紛紛對駝背老妪一拱手,這才紛紛離開傳送陣,朝不遠處一個圓形門洞走去。

韓立混在人群中,緩步前行。

突然,他似乎發現了什麽一般,腳步稍稍遲滞了一下。

就在方才,他眼角餘光一掃下,發現那名白衣修士并沒有随衆人一起,而是走出傳送法陣後,在殿內停了下來。

與他一樣留在原地的,還有那幾名同樣隐匿修為的真仙境修士。

對此,那名駝背老妪似乎并沒有說什麽。

這讓韓立心中又多了一絲好奇。

…………

有重要事情通知大家一聲。現在有壞人利用凡人修仙傳大電影進行股權衆籌詐騙,友們千萬不要上當,忘語和忘語的合作夥伴不會用這種方式向大家集資的。詳細情況可見忘語

第 354 章 化龍草

沼澤地中央的山丘,非常小,半徑只有十多丈,也不高。看起就像一只盤子扣在沼澤地中。

方雲收了兩條毒物,登上山丘。山丘上光禿禿的,在山丘頂上,長着一株綠色小草,只有三寸高,通體上下只有兩片小小的葉子。

乍一看,這就是一根無名小草。如果這山丘上再長上一片草的話,真的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不過方雲知道,能在這片劇毒的環境下,生長出來的,絕對不是什麽雜草。他雖然經、史、子、集,雜記,傳略讀的很多,但也沒見過關于這株植物的描敘。

“不知道是東西,古籍之中,似乎并無記載。”

方雲盯着這株植物的頂端,就在兩片小葉的中央,托着一柄巨大乳白色果子。方雲從空中聞到的那股異香,就是來自于顆白色的圓果。

“嘩嘩!”

突然一陣水聲傳來,沒有了兩條兇物的淫威鎮壓,這片沼澤地裏,各種毒物瘋狂的湧來過來,沖向白色圓顆所在的山丘。

“先摘了再說。”

方雲二話不說,大手一抄,就将這株植物連根拔了出來,然後飛到空中。

看到方雲摘取了圓果,下方的密密麻麻的毒物,立即瘋狂了,一個個“嘶嘶!”尖叫,目露兇光,對着方雲咆哮。一些毒物甚至借力彈起,“唰唰”的撲向方雲。

“哼!”

方雲一招“五獄峰”,變化成一座巨大的山峰,對着下面就是一壓。只聽“轟”的一聲,泥水濺起數十丈,數百丈方圓內,直接被五獄峰壓成了一塊平地。也不知道多少毒物被方雲這一下,壓成了粉碎。

“吼!”

一條毒蜥蜴突然從遠處拔地而起,如利矢一般,沖向方雲。方雲眉頭一揚,随手一掌,就将這只體長十餘丈的毒蜥蜴震成了血泥。不過,這些毒物不但沒有被方雲震懾住,反而更加瘋狂的沖了過來。砸死了幾十條,馬上有上百條毒物湧過來。

方雲望着下方,若有所悟:“它們都是沖着一株圓果來的。看來,我搶了個不得了的東西。”

這些毒物前後态度截然不同!

方雲最開始收攝毒物,補充精氣的時候,這些沼澤毒物,四散奔逃。但現在一個個都畏不懼死,好像受到什麽刺激一樣。方雲立即明白,這株果子對于這些毒物來說,極為重要。

“這些家夥完全瘋了。先暫時離開這裏再說。”

毒霧籠罩的範圍極大,方雲不敢再去見那條“窮奇”。收了白色圓果,方雲選了另一個方向,飛掠而去。

毒霧外,群山莽莽,一陣陣洪亮的咆哮聲,從群山深處傳來。

“血衣侯,奕天侯,現在我也幫不了你們了。一切只能看各人的天命了。”

方雲望向來時的方向,心中默默道。

六條天罡神獸窮奇,每條都有十條天龍之力以上的實力。方雲心中清楚,血衣侯他們恐怕是兇多吉少。自己若是回去,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會接着被六條“窮奇”追殺。

“這裏暫時還比較平靜,找個地方先把那果子吞了。”

方雲四下打量了一眼,立即選中一塊光禿禿大山。一頭撞入了山體內,收斂了全身氣息,然猛膝坐下。

“天聾地啞!”

方雲揮手打出一道“上古大力神魔派”的禁制。無數玄奧的神魔文字,扭曲着,飛了出去,布滿整條洞窟,将方雲的氣息完全掩飾下來。

孫世堃對方雲,根本沒有隐瞞。各種大力神魔宗的法門、絕學,全部傳授給了他。做為上古大力神魔宗的法門,“天聾地啞”能夠完全禁絕一切氣息,連兇獸都察覺不到。

做完這些,方雲才從空間袋中取出那棵白色奇異圓果,只瞧了一眼,方雲便把這枚圓果一口吞了下去。

方雲現在是百毒不侵,就算是枚果子有劇毒,也毒不死他。而且,能讓兩條上古兇物,瘋狂厮殺争鬥,更能令無數毒物瘋狂的東西,方雲相信,絕對不是很差。

“轟!”

白色圓果下肚,一股可怕的力量,如滾燙的岩漿般,在肚內燃燒,然後爆炸開來。無法形容的力量,如同潮水一般迸射向方雲的四肢八骸。一股可怖的力量,迅速改變着方雲的身體,他的身體在短短的一剎那,擴充,加固;擴充,加固;再擴充再加固……

換了常人,早就爆體而亡,但這枚果子蘊含着一股奇異的力量,護住了方雲的經脈,使得他的經脈不至于撐裂。

同一時間,這股可怖的力量,也在瘋狂的改造着方雲的身體。每一條血管、肌肉、韌帶,骨骼,統統都被這股霸道的力量,迅速的改變着。

這股力量,幾乎是在一瞬間,将摧毀,再創造;摧毀,再創造這種過程,展現到了極致。方雲感覺到,心中有一股極其強烈的沖動,一股化龍的沖動。

“化龍草!”

方雲腦海中突然掠過一個念頭,那株植物是一株化龍草,而果子就是化龍果。那條上古異種鼍龍和上古毒蛟,争的就是吞了這種“化龍草”和“化龍果”。

這種東西,在正統的典籍,根本沒有記載。只有野史傳記中,才有種種關于這種東西的傳說。所謂“化龍草”就和鯉魚躍“龍門”的龍門相似。

不管是“化龍草”還是“龍門”都是讓天下龍種,更上一個層次的東西。

上古異種鼍龍和上古毒蛟,自然比鯉魚要高級的多。這兩個上古兇物要突破的,只是遠古天龍的限制。也就是說,這兩個兇物只要吞下“化龍草”,立即能變化更高一個層次的“龍種”。

它們本來就有接近于遠古天龍的力量,一旦兌變,必然是更高級的存在。

“我只聽說過‘化龍草’,卻從沒聽說過,‘化龍草’全結果!”

方雲心中掠過一個念頭,很快一股恐怖的力量襲來,他的全身都像撕裂了一樣。

“啊!——”

方雲仰天發出一聲慘叫,皮膚下,一片片青色的龍鱗突然彈了出來,連臉上都長出來。方雲的雙手和四肢劇烈的顫抖着,似乎要變化成龍爪。

同一時間,一股可怕的精神力量,如飓風一般,從方雲腹中爆發,直沖腦際。這股精神力量,如同一柄柄利劍,要将方雲的腦海切割成碎片。

“啊!——”

方雲猛然雙手抱頭,發出一聲痛苦之極的慘叫,他感覺自己的腦海都要震裂了,無邊的痛苦如潮水般襲來。

“吟!——”

就在此時,方雲感覺到腦海深處,突然發出一聲震天的龍吟,一股蒼茫、古老、威嚴、尊貴、智慧的氣息席卷而來。

恍然之中,方雲好像在腦海深處,看到了一片浩瀚的星空,而在那片星空之中,一條巨大的青龍,橫亘在星空之中,散發出一股蒼老的意味,默默的俯視着自己。

雙目相對,一種怪異的感覺湧上心來,方雲感覺自己就是那條青龍。

方雲并不知道,他此刻身體趴在洞窟之中,身體慢慢的變化成一條幾丈長的青龍,體表長滿了細細的龍鱗。

這條龍,與他在意識海中看到青龍,一模一樣。

……

“嗯?”

茫茫山谷之中,兔子妖皇和鎮殿侯突然身軀一震,齊齊望向方雲所在的位置。

“有意思,居然有人吞服了和自己命格相合的東西。看到了自己冥冥中的命格!”

兔子咬了一口手中的胡蘿蔔,一副老持成重的樣子,思忖。

“神獸英招!!快逃!”

遠處,幾道黑影倉皇逃竄,在他們後面,一只馬身虎紋的怪物,舒展着雙翼,發出陣陣令人心驚的唳叫,疾追過來。

幾道黑影看到前面的山谷,想也不想,一頭紮了進去。

“啧啧,又有人要倒黴了!”

兔子斜靠着一棵大樹,悠閑地看着前方的山谷。巨大的山谷裏,一片平靜,這幾名宗派修士,一下子就沖進去。

在兔子的眼中,可以看到一股詭異的波動,正從山谷中心,向外波蕩。幾名宗派修士一沖過去,立即以可怕的速度衰老。

“大哥,不——”

一名宗派修士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出聲提醒道。但他的反應太慢了。宗派修士的速度何其快,這麽幾個字的時間,這些修士立即又沖進去了數十丈。

可怕的反應,在一剎那發生。這幾名不過三、四十許的宗派修士,瞬間衰老,由三十多歲,變成一百多歲,再變成幾百倍歲。

只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這些宗派修士就壽元耗盡,變成一具具老死了數百年的骷髅,從空中掉落,砸到地上。變化依舊在持續,眨眼之間,幾名宗派修士就只剩下了幾根骨頭,而且骨頭也是坑坑窪窪,黑斑點點,如同腐朽了上千年。

唳,上古天罡神獸英招,雙翼一展,立即停住。它似乎對這個山谷知之甚深。那雙兇橫的眼眸,望向這片山谷的時候,也露出一陣極度的畏懼的神色。

“啧啧,這頭牲畜倒是聰明。知道這個山谷裏,墜落了一塊大的時間碎片。一旦沖入其中,立即就要壽元耗盡,化成骷髅。嗯,不錯,不錯……”

兔子望着不遠處的英招,毫不吝啬自己的誇贊。

唳,天罡神獸英招似乎聽到了這個聲音,尖嘯一聲,猛然一振雙翅,向樹下的兔子精沖了過來。

兔子怔了怔,随即勃然大怒:

“臭鳥,真當你家兔爺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