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不給她招架之力

第一百四十五章:不給她招架之力

暮色如同潑墨一般覆蓋下來,眼前的視線被他遮擋,沈樂窈好似黑夜中在海上漂浮的孤舟,翻湧的海水朝她侵襲而來,蕩得她看不清眼前的方向,十指只能緊緊抓住身前的人,不讓自已往下墜落。

江雲岫的,甚至不給她招架之力,仿佛帶着某種積壓已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都發洩在她身上,并不打算留有任何餘地,更不帶一絲疼惜。

“疼…”

不知過了多久,倚靠在他肩膀上的沈樂窈突然發出輕微聲響,唇齒間仿佛洩出絲絲痛楚。

江雲岫神,他低眸,外面屋檐下搖晃的燈光灑落進來,能看到她長睫在顫抖,額角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他,身後被撞出一片青紫淤痕。

“這兒?”

江雲岫的手輕輕一碰,她便疼得眼睫直顫,嘴唇在緊緊咬着。

地上已是一片混亂,江雲岫扯過案上的一件長袍裹在她身上,将人打橫抱起往內室走去。

讓她側躺在床榻上,亮起燭光江雲岫總算看清她腰上的傷。

“方才怎麽不說?”

替她抹藥時,他坐在床榻邊上問。

沈樂窈背對着他,不肯開口回話。

“既然決定了不再和蕭千帆往來,你便不該去見他,讓他生出不該有的念頭。”

知道她對自已有怨,江雲岫未有一絲憐惜,反而冷冰冰說出這些話。

“我見與不見他是我的事,與大人何幹?”

沈樂窈話裏帶氣。

江雲岫将她衣衫蓋下,冷言冷語問:“你忘了去年在九華山行宮,你在我面前做過什麽?”

沈樂窈神色微怔,回憶起去年在九華山行宮發生的一切。

當時她為了救袁霆琛,不惜到江雲岫面前表忠心,她曾說過從今往後對他不會再有半分欺瞞。

可那日在醉仙樓,沈樂窈無法回他的話,今日在他面前,她拼了命要維護另一個男人的安危。

九華山行宮一行之後,她就應當名正言順是他的人,做任何事都得經過他的同意。

沈樂窈咬咬牙,轉過身來看向他:“江雲岫,實話告訴你。”

“我接近你不過是為扳倒李景淮和沈家,如今李景淮在朝中勢力甚微,沈家家權也握在我手上,我便不用再對你虛以為蛇,日後你我二人該一刀兩斷。”

她眸光清透,說這番話時面上不起一絲波瀾,好似真就心如止水般。

事到如今,她是該與他切斷這段不清不楚的關系了,重活一世,只要李景淮坐不上皇位,沈家的人沒有好下場,那她的目的便已達到。

日後她該在沈家好好過她沈家三小姐的日子,江雲岫也該收起心思回到京兆府,繼續心無旁骛替北齊帝做事。

“一刀兩斷?”

“你說了算?”

江雲岫像是沒想到她會對自已說出這番話。

從小到大,他都是外人眼中的佼佼者,被衆星捧月般活着。

入京兆府為官後,即便是他不近女色,身邊圍上來的高門貴女也不在少數。

盛京貴女們都知道京兆尹大人有副冰山臉,是手段狠辣的活閻王,可再忌憚他的名聲,每次他回到臨安侯府,臨安侯夫人總能給他遞上不少畫像,說是又有姑娘家尋上門了。

如此這般,他也是一個都看不上眼。

可落在沈樂窈眼裏,她居然主動開口要與他一刀兩斷?

憑她是誰,誰也不該同他說出這樣的話——

“呵——”

屋內沉默了一瞬,沈樂窈仿佛聞到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血腥味,正當她疑惑之時,江雲岫已經起身往外走,屋門被人打開又迅速關上。

沈樂窈手指尖緊緊攥住被角,看不清那人離去的身影,等她再反應過來時,楹月已經來到她身邊。

“小姐,咱們也得趕緊回去了。”

她進屋時,看到地上散落的衣衫,便明白是怎麽回事。

她撿起衣衫,替沈樂窈仔細穿好。

“江雲岫是不是走了?”

她神色恍惚問出聲。

“大人他在半刻鐘前就走了。”

楹月小聲翼翼回話。

“對了,奴婢在外面桌子上發現了這個。”

說完,楹月遞上一個漆木盒子。

沈樂窈打開蓋子,看到裏面是一枚同心鎖。

工藝精巧,拿在手裏沉甸甸的,一看便知道是花費不少黃金打造而成。

“這麽重,少說也得有上萬兩。”

楹月輕聲道。

“上萬兩?”

沈樂窈嘴裏呢喃,與她上次讓楹月拿去還給江雲岫的銀票數額正好對上。

“這盒子誰讓你亂拿的。”

沈樂窈攏回神色,生怕是她亂動了江雲岫的東西。

“方才在外面,是衛臨悄悄囑咐奴婢把這個拿給您的,說是大人給您準備的。”

楹月這才如實招來。

沈樂窈心頭一熱,如此說來,江雲岫将她還回去的銀票打了這枚同心鎖,是打算要送給她的。

“放回去吧。”

片刻後,沈樂窈将同心鎖放回盒子裏。

“是…”

楹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只要是沈樂窈囑咐的話她都聽。

替她穿好鞋履,楹月扶着她往外走,府門前有備好的車辇和趕路的車夫,江雲岫一切都給她安排好了。

“走吧。”

坐入轎辇內,沈樂窈沉聲下令。

外面的車夫應了聲,車辇便往城內趕。

沈樂窈腰身疼,楹月給她拿了兩個攢金軟枕墊着,生怕她腰落下病根。

皇宮。

回到宮裏,蕭千帆讓太醫院的禦醫給他接骨,就算是斷掉的骨頭接上,他的手恢複也要一段時日。

如此一來,給阮莞兒診脈的活計便不能再落在他頭上。

端妃給阮莞兒重新安排了一位禦醫,阮莞兒放心不下,還是讓蕭千帆跟在那禦醫身邊一同看診,一來是心裏有個着落,二來若是真出什麽事也能證明端妃清白。

端妃知道如今北齊帝最是重視阮莞兒和她腹中的胎兒,嘴上沒說什麽,心裏卻是氣不過,幹脆找了沈言湘進宮來纾解心中郁結。

說了好一會兒,卻不見沈言湘有反應。

“湘兒,你可有在聽母妃說話?”

端妃放下手中茶盞,蹙眉看向沈言湘。

第 160 章 急流勇退(2/100)

重傷垂死的羽生再度醒來的時候,自由呼吸的感覺讓他重新确認了一個非常的簡單的道理——活着,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這麽想的話,各忍村互相把狗腦子打出來的大戰,倒不是一件那麽難以令人接受的事情了,大家都想活着,然而路走窄了,所以我得活,哪怕弄死你。

這一段時間以來,村子甚至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麽樣的變化,羽生暫時不想去了解,他現在唯一要做的是盡量恢複自己的身體狀态……起碼要恢複簡單的行動能力,而不是一直卧病在床。

因此自從醒來之後,他一直是能吃就吃,能睡就睡,并且充分的遵從醫囑。

甚至他還有專門的病號營養餐,完全是大補的那種。那些食物每次都是由綱手給他帶來的,這孩子每天都會在羽生這邊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甚至多少有了那麽一點專職醫生的感覺。

而且對羽生來說,不管綱手有沒有拿他當試驗品的意思,但這些營養餐确實很有營養,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狀況正在不斷好轉,更關鍵的是,這些東西味道還不錯。

衆所周知,羽生的味覺有時候會有點小問題,然而既然他覺得不錯的話……就當真的不錯吧。

在距離他第一次恢複意識的五天後,羽生正在把營養餐一湯匙一湯匙的往自己嘴裏塞,綱手則坐在病床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對他進行着監督……咦,營養餐明明很好吃,但為什麽還要監督呢?

這時候,病房門被人從外側敲響,在得到許可之後,外面的人繼而走了進來。

是千千和。

在确認羽生已經恢複意識而且腦子也沒什麽太大問題之後,他終于被許可探視慰問了,而之前的時候,他一直在醫院之中接受封閉治療,并不與外界接觸。

“羽生,你……我聽說你已經恢複了,但……真的沒問題嗎?”千千和進入病房的時候,手裏提着一個長長的匣子,而當她看向精神奕奕的羽生的時候,還未等露出笑容,已是變得震驚。

羽生似乎沒什麽大問題,然而他整個人都是縮小了好幾圈,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除了親歷者和醫生們之外,一個人突然縮小了,對其他人來說是一件非常玄幻的事情。

“沒問題的,只不過是有了一次第二次發育的機會而已,人生重來……應該值得慶幸。”羽生說道,這算苦中作樂,但自己經歷的難處,沒必要非要向他人訴說。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好。”

羽生究竟經歷着什麽,除了他之外的人只能猜想,不過千千和明白,既然他現在的态度是這樣的話,那至少他所承受的東西還在他的底限之上。

千千和将那個匣子放在羽生的病床邊,然後坐在了這一側的椅子上,她似乎想說些什麽,然而卻一直無從開口,所以病房裏一時之間有些詭異的沉寂了下來。

綱手手中捧着一本其他人看不懂的醫學書籍,不過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時她藏在書本後面的一雙眼睛正在四處亂飄。

有瓜吃瓜,無瓜……總會有瓜的。

最終,千千和還是開口說話了,“羽生,你之前問過我為什麽要成為忍者吧。”

“嗯,是有這麽一回事。”

不過是一百章以前的事情,羽生當然還記着。

“羽生,你有喜歡或者讨厭的東西嗎?”千千和又這麽說道。

話題有點接不上了,看得出來,現在千千和的狀态有點緊張,甚至緊崩,她的語氣裏有所歉意,因此不是很好開口。

“喜歡……這個詞的定義有些暧昧不明,所有我不太好說,但讨厭的話……甚至可以說恨,有幾件東西我深恨之。”

不知道她想說什麽,然而羽生現在能做的,只是接着千千和的話題往下說而已。

“恨?恨什麽?”

“一恨百度,二恨噴子,三恨智齒。”

“……”

話題更是接不上了。

千千和想了想後,接着說道,“我之所以會成為忍者,現在想想不過是源于對周圍一切的不信任而已,我覺得一個人自己終究還是要靠自己來保護的,然而身為忍者的我……無愛無淚無恨,渾渾噩噩。”

這種想法和經歷,真的是太常見不過了。

“我明白。”所以羽生這樣說道。

“但是現在,我突然發現自己并不需要那麽做了。

我見到了最慘烈的戰場,見到了最決絕戰鬥,血和雪是一樣的刺眼,但終究只有前者才是更熱忱的東西,我……明白了最像忍者的忍者,只會是英雄一樣的忍者。

那樣的戰場上,渺小的我是無能為力,所以我終究也認識到了自己是保護不了自己的,然而這不是什麽壞事,因為是有人能夠保護我的。

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幸運的人。

羽生,我想我再也見不到比那天的你更強大的忍者了。

僅僅一個人,就能将罪與罰隔絕開來,将生命與美好留存下來,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麽。

我……沒有戰鬥的理由了。

羽生,我沒有理由繼續做忍者了。”

千千和的話說的零零碎碎,而且對羽生的稱贊有點過頭,但羽生到底還是明白了她內心深處那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部分。

那天的戰鬥打的很慘,但千千和是一個為了不拖隊友後腿而敢于果決自戕的人,所以不能說她在畏懼什麽,然而她到底還是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并不是戰場。

大概只能說是,這是一種曾經滄海難為水之後的豁達與取舍吧。

她之所以不太好表達自己,只是怕羽生認為她在臨陣脫逃而已,可是……盡管羽生身上有那麽多的毛病,可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狹隘的人。

“千千和,割裂過去也是一種勇氣,邁步走向新的方向更是一種勇氣,所以你沒必要低頭的,這是好事……你的決定是一件好事。”羽生沉默了一會之後,這樣說道。

忍者一直都在殺戮,但忍者的殺戮是一件無意義的事情,如果能從中脫身的話,當然是一件好事。千千和不是羽生,她不是那種“我得活,哪怕弄死你”的人。

這姑娘唯獨沒有搞明白一點,如果不是待在羽生身邊的話,她肯定不會經歷那麽多的破事。

羽生現在說出的話,對千千和來說尤為重要,她一直低着頭,默默地、努力地平複着自己的情緒,接着,她終于還是擡起了頭來。

她将那個劍匣提起來,然後打開,露出了擺在裏面的兩柄長劍。

這是羽生繳獲的“戰利品”,然而現在兩柄劍的裝飾已經全變了,漆黑的烤漆劍鞘,重新置換的硬木劍柄,讓這兩把利刃顯得異常低調,這是……羽生喜歡的那種風格。

“這是我能做到的一點小事,只是小小的心思而已,羽生,你可以給它們取新的名字……你喜歡幹這樣的事情,不是嗎?”

羽生想了想,說道,“這是雲隐用七星劍的殘片重新鑄造的武器,所以……就‘星冕’和‘星乙女’吧。”

千千和将劍匣放到一邊,她站起身來,甚至輕輕擁抱了羽生一下,“我喜歡這兩個名字……你的所有命名裏,我最喜歡的兩個。”

這是一種變相的批評,然而羽生沒有聽出來。

“那我有一句最後的忠告,千千和,哪怕在這種傷離別的時候,我現在都有另外一種感覺,叫做……相當軟,所以你要注意,在這個世界上,至少有一半的人類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羽生一向敏于行讷于言,但他是個老實人。

千千和終于還是笑了起來,而且是羽生所見的,她笑的最好看的一次。

這是因為get到了羽生笑點了嗎?

應該不是的,那有點難,太難。

…………

千千和離開之後,病房裏再次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過來多長時間,綱手終于放下了手中的書,她小聲的說道,“我還以為會有告白呢,羽生……你是不是被甩了?”

羽生看着放在自己手邊的長劍,然後說道,“這還不算告白嗎,綱手,你有點心胸狹隘了。”

一個灰色的人,終于找到了自己的顏色,然後變得無比鮮活起來,不正是她對自己人生最好的告白嗎?

綱手嘟了嘟嘴,還是沒能忍住的說道,“星冕,星冕我能明白,但星乙女算個怎麽回事。”

她的雙眼,順着羽生的視線,盯到了那兩把劍上。

“這是為了紀念,你是小孩子,所以不懂也沒關系。”

星乙女,星空下的少女,這是紀念誰呢。

綱手心說我有什麽不明白的。

“話說……忍者能提前退休嗎?”過了一會之後,羽生突然想起了這麽回事。

“羽生,戰争結束了,而且……就算是火影,也沒有辦法阻止一個失去戰意的人離開戰場。”

“……也對。”

以往的時候,到了現在,綱手應該從羽生這裏離開了,然而今天她決定在這裏多陪他一會。

不然的話,一個孤獨的老男人,會顯得更可憐。

第 148 章 人心

太子府中丢出三個血淋淋的人來。

這三名男子雙手被砸碎,雙耳被刺穿,舌頭被勾出,鼻子被削掉,眼眶中只有窟窿沒有眼珠,全身上下只有一雙腳是完好的,留着給他們走路回到玄天帝國。

“太子,智者借力而行,順風而為,為何不和玄天帝國的人虛與委蛇,先得到了夏國皇位再說其他?反正到時候夏國在手,一切還不是聽太子您的?就算您沒有這個打算,也不應該将事情做得這麽過火,那三個說客在玄天帝國中可不是一般存在,其中一位還是火雲将軍的私生子,唉,轟出去也就罷了,您,您實在是下手太重了。”太子府一名跟随太子二十年的老謀士痛心疾首的圍着太子谏言。

大皇子那張有些清瘦的面孔中顯現出鋼鐵般不可動搖的表情,淡淡的道:“天底下壞事的都是你所謂的智者,智者無義,所謂借力而行,順風而為,換句話說,不就是當婊子麽?誰給錢,誰給好處,就和誰上床?我是夏國的大皇子,天下人人可以借勢而行,人人可以順風而為,唯有我,斷然不行!”

說着大皇子不由得一笑,很心疼的苦笑:“其實那三個說客當真說動我了,夏國皇位簡直與我近在咫尺,所以我才将那三個人挖眼、勾舌、削鼻、刺耳砸碎雙手,下手這麽狠,為的就是徹底斷了這條路,老三一直都說我優柔寡斷,我确實優柔寡斷,但至少在某些事情上,我從不猶豫!”

大皇子說着,擡頭看向天空,那條老龍依舊在搖頭擺尾吞吸着夏國國運。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于自己的父母都不信任自己。比這個悲哀更大的是,一個人只相信自己,不相信別人,孤家寡人,我爹這一輩子都在用心演繹這四個字。”

“我倒是期望他續命成功,這樣我就能夠叫他好好看看,他的大兒子一定能夠将夏國治理得井井有條,叫他明白自己是多麽的剛愎自用!”大皇子說着眼神之中閃爍起不屈的光芒,這口氣他已經憋了十多年了。

“皇上怎麽樣了?”顧之章來到放有續命爐的大殿之外,這裏禁衛森嚴,站滿了炫龍禁軍,成千上萬的軍卒如同鋼鐵城牆般,将大殿牢牢圍起,這還只是表面上能夠看得到的,那些看不到的守衛或許比能夠看得到的更多。

即便是當朝相國顧之章也不能靠近一步。

整個大殿外,站了上百個文武官員,這些文武官員們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一個個不動不響,就是那樣如釘子般枯立與地。

這些官員為首的正是夏國丞相顧之章,此時顧之章對面站着的是那位一身黃色蟒袍的黃奴兒,黃奴兒表情淡淡的,雙目低垂,沒有任何情緒。

但他身邊周圍沒有任何人膽敢靠近,包括那些炫龍禁衛們。

顧之章是個例外。

兩人就這樣相持站立互不相讓。

黃奴兒可是僞金丹的修為,天底下沒有幾個人能夠正面站在黃奴兒身前,但顧之章雖然只是個文官,沒有什麽修為卻依舊和黃奴兒旗鼓相當,在氣勢上竟然不輸分毫,這可相當不易。

顧之章看着黑洞洞的大殿久久後開口問道:“究竟是誰的主意?動用夏國國運來延壽,皇上瘋了不成?”

黃奴兒雙目微張:“就憑你這一句話,我就可以立斬了你。”

“哼,我看到,夏國國運動搖,猶如親眼見證了夏國覆滅,生不如死,你若現在殺了我,我只會感激你。”顧之章的言語充滿火藥味道。其中也确實有一種哀莫大于死的蒼涼絕望。

黃奴兒微微張開的眼皮重新低垂下去:“皇上有自己的打算,丞相還是回到府中靜待好消息吧,說起來皇上進續命爐之前曾有嚴令殿前不許任何人停留超過一盞茶的時間,否則按照謀反處理,殺無赦,丞相在這裏已經站了一刻鐘的時間,奴兒我已經違令了。”

黃奴兒的話語可沒有半點折扣,黃奴兒是炫龍皇帝的私奴,他只在乎炫龍皇帝的命令,才不理會什麽夏國和顧之章還有他身後的一衆大臣,真要下手去殺,黃奴兒絕對不會有半點猶疑,人多勢衆法不責衆這樣的話語在黃奴兒眼中完全沒有價值。

顧之章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就那樣梗着脖子站在原地,似乎是想要跟炫龍皇帝要個答案。

黃奴兒嘆息一聲後道:“其實奴兒也有所不解,得知皇上要動用三大柱石來續命的時候就曾問過皇上,一旦國運崩塌國本動搖,皇上哪怕續命百年又有何用?”

顧之章聞言立時露出專注的表情,這就是他今天來想要問炫龍皇帝的問題。

這不光是顧之章要問的問題,還是整個夏國所有知道炫龍皇帝要以龍脈國運續命的人們心中共同的疑問。

沒有人相信炫龍皇帝是個貪生怕死的人,正因為炫龍皇帝不會因為一己之私而罔顧夏國,所以才人人心中疑問叢生。都想問個為什麽。

黃奴兒看了眼一臉專注如同學生般的顧之章,開口道:“皇上答道‘人人都畏懼國運還有國本,對這兩樣國家根本不敢有絲毫輕動,朕參悟了數十年後才恍然,國運國本固然重要,但淩駕其上的還有更加重要的東西,那就是人心,大災如山崩傾洩而來時,唯有人心能抵禦天災,國本動搖,國運流逝不可怕,若是人心盡喪才是最可怕的。’小奴随後追問何為人心?”

顧之章臉上神情越發專注,豎起耳朵就等着聽黃奴兒後面的言語。

黃奴兒卻搖了搖頭,嘆息道:“皇上只是一笑,估計是覺得奴兒我愚笨,與我解釋不清,奴兒我也不敢繼續追問。”

顧之章聞言不由得露出失望的神情來,顯然對于黃奴兒給出的答案相當失望。

不過黃奴兒頓了頓又開口道:“不過,黃奴兒雖然愚笨,這一天之中也對人心有了一點點心得,請顧丞相指點一二。”

顧之章還是頭一次聽黃奴兒說請指點這樣的話語,對于這個皇上身邊最親近的人,他的話語,沒有人能視而不見,包括顧之章這樣的一國丞相,

顧之章當即道:“顧某洗耳恭聽。”

黃奴兒環視顧之章身後的衆百官,這些百官一個個站得如柳樹一般筆直,一個個臉上都有氣憤之色,敢來這裏堵皇上的,估計都是準備死谏的,少不得在家中留下遺書,備好棺材。

“我夏國國小力弱,周圍群狼環伺,卻在如此惡劣情況下掙紮生存了上千年,親眼見證了無數大大小小的國家從興盛到衰亡,原因是什麽?”黃奴兒開口問道。

顧之章沉默不答,因為他知道,黃奴兒現在不需要他回答。

黃奴兒繼續道:“是因為我夏國國本穩定雄厚?還是因為我夏國國運昌隆?”

“我夏國若是國本雄厚,也不會只有彈丸之地,遍歷兵禍。國運昌隆就跟我夏國更無半點關系了,這千年來,我夏國有那一年不面臨亡國之禍?”

“既然不是國運和國本那麽是什麽在支撐着我夏國長存不倒?”

黃奴兒目光看向顧之章,看向顧之章身後的一衆提頭而來的大臣們,随後開口道:“是因為人心,我夏國人心從未倒過。”

“那麽,何為人心?奴兒以為,在場的諸位大臣就是人心,将許諾幫助其的道皇位的玄天帝國說客打出門外的大皇子就是人心,同樣将許諾幫其得到夏國皇位的百象帝國的百蠱門弟子射退的三皇子就是人心。”

炫龍皇帝既然選擇續命,自然早就判斷出了大皇子和三皇子會有的舉動,所以早就将大皇子三皇子的一舉一動完全掌握,如果,大皇子和三皇子賣國求榮,那麽黃奴兒會親自出手,幫助炫龍皇帝将這個兒子埋葬在不知名的爛水坑中,任由其腐爛生蟲。要知道,三皇子即便穿了黃袍,炫龍皇帝都沒舍得殺他。因為三皇子無論怎麽鬧,都是夏國皇家中的內鬥,上了歲數少了殺心的炫龍皇帝都能容忍,但三皇子若是內外勾結,那麽炫龍皇帝絕對不能忍。

叫人欣慰的是,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做出了最正确的選擇,所以說,這就是人心。

“國運國本乃是一條大河,夏國是大河上的一條小船,駕駛這艘船的,不是大河的浮力,而是小船中的人們,滔天大浪襲來,真正能夠與之對抗的,可以信賴的,不是國運國本,不是那一個個的浪頭,而是船中的駕船者。”

“顧丞相,你覺得奴兒的認識是否有些太淺薄了?”

顧之章沉默片刻,凝視黃奴兒,随後一轉身,走了,百官見此,也都紛紛欲走,顧之章走到一半的時候,回過頭來道:“沒想到黃掌印還有這樣的口才,不過,三言兩語之間,我無法信你,我依舊堅信,國本國運,乃是一國根基,損耗不得,一切等皇上出來後,再說。”

黃奴兒眼皮低垂,淡淡的開口道:“顧大人,你口中的國本國運金貴無比,但皇上,藐視國本國運!皇上堅信,人定勝天!”

第 147 章 暴血

“太傅,太傅……”

“數天下英雄,唯我洪門太傅!”

上萬禁軍和八千北疆勇士,情不自禁的放聲歡呼。

一人一騎,單槍匹馬殺過來的洪淵,讓每一個将士都激動起來,熱血沸騰。

站在獸血擂臺上一動不動,似乎哀莫大于心死的流香公主楚惜月,眼睛也不由得一亮。

來了!

他終于還是來了!

楚惜月的眼睛,定格在奮勇殺敵的洪淵身上,雙眼逐漸多了一層水霧。

奉命到塵世歷練的時候,她還不懂師尊的用意,不明白什麽叫情劫。現在,突然懂了。

情是愛情,劫就是劫難,情劫就是一場愛情的劫難,讓人癡醉,讓人瘋狂。哪怕明知是死,也要飛蛾撲火。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情劫最是難熬!

看着奮不顧身,在十萬獸血精兵的圍攻下浴血奮戰的洪淵,楚惜月突然間感覺打開了一扇心扉大門,心頭銘刻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再也無法遺忘。右手五指一動,淺水灣上空就響起了袅袅琴音,絲絲入耳,在震天的厮殺聲中傳入洪淵耳裏。

“殺!”

聽見熟悉的琴音,洪淵有如神助,長槍一掃,震飛十幾個狂熱的牛頭人。一般人舉都舉不起來的沉重的長槍,到了他手上呼呼作響,無人能近,硬是在千軍萬馬中殺出一條血路,離獸血擂臺越來越近。

“公主果然是多才多藝,彈得一手好琴!”

獸血太子臉色猙獰,突然轉身,來到流香公主楚惜月面前。

楚惜月心頭一沉,還沒等她逃開,就被獸血太子伸手攔住了去路,“太子殿下,你想幹什麽?”

“哈哈哈,幹什麽?你現在,已經是本太子的女人,你說,還能幹什麽?”

獸血太子哈哈大笑,來襲的洪淵越是神勇,越是激起他的獸性,要一把撕下楚惜月身上所有的衣服,當衆侮辱她這堂堂公主。

琴音突然一變,激揚尖細,帶着濃濃的殺戈之氣。

獸血太子腳步一頓,突然感覺無形的刀刃呼嘯而至,如刀、如刺,潮水般席卷而來。

琴能怡人,讓人心曠神怡,琴也能殺人,防不勝防!

一直沉靜以對,似乎已經麻木認命的流香公主楚惜月,驟然發難。獸血太子一聲厲喝,身上血光流轉,浮現一重血紅色的細密的鱗片。無形的刀刃撞上去,發出金屬猛烈碰撞的叮叮聲,大手一伸,一把向楚惜月抓過去。五指如勾,大手還沒靠近,五縷勁風就讓人臉上一陣刺痛。

楚惜月擅長音功,近戰卻一直是她的弱項。看着惡狠狠的近在咫尺的獸血太子,想要躲避,左右晃了幾次都是徒勞,被獸血太子拓跋熊死死擋住了去路。

“嘿嘿,沒想到堂堂公主也有幾分本事,差點讓本太子都陰溝翻船。好,好,好,這樣才更有意思,哈哈哈!”

獸血太子臉色猙獰,死死盯着楚惜月凹凸婀娜的身體,大手就要抓到後者身上,将她的長袍一把撕下來之際,突然心有感應,渾身的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心生一股強烈的危險。回頭一看,一抹黑光由遠而近,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勢大力沉。

那是……,一杆長槍?

獸血太子瞳孔緊縮,下一刻,自持實力強大,不躲不閃,猛然一拳轟出。

咚,呼嘯而至的長槍應聲崩裂,徹底粉碎。兩米多高的獸血太子拓跋熊震飛出去,虎口發麻,右臂上不少鱗片不翼而飛,血肉模糊,似乎被一頭猛犸巨象碾過!

眼看楚惜月就要受辱,洪淵憤而出手,狠狠地投出手裏的長槍。

這一擊力量之大,遠超獸血太子拓跋熊的意料,讓他措手不及。突破到靈武三重後,洪淵的力量從兩千鼎暴增到了将近兩千五百鼎,如此兇猛的力量驟然爆發,就連獸血太子拓跋熊也吃了不小的暗虧,被楚惜月趁機躲到了一邊。

“殺,給我殺了他,把他撕成碎片!”

獸血太子勃然大怒。

多少年了?八年,還是十年?自從踏入靈武四重後,他就再也沒有如此狼狽過。

這次率大軍南下,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打下風雲皇朝的京城,奪取萬裏河山。和親只是煙霧彈,麻痹風雲皇朝的兵馬,并趁機等待攻城利器和各種物資的到來而已。擺下獸血擂臺,原本是要狠狠挫風雲皇朝的士氣,讓駐守天門關的人馬士氣大跌。誰能想到,最後關頭,竟然冒出一個如此強大的高手?

“殺!”

“太子有令,把這家夥撕了!”

獸血精兵們狂熱地大聲咆哮,悍不畏死地向洪淵撲上去,前仆後繼。在他們近乎自殺的亡命攻擊下,洪淵還在浴血奮戰,胯下的戰馬卻撐不住了,悲鳴一聲後轟然倒地。十萬獸血精兵,陡然大聲歡呼起來,發起更加兇猛的攻擊。

風雲皇朝的禁軍和北疆勇士們心頭一沉,人人刀劍出鞘。正準備撲上去把洪淵救出來,老太監尖細的聲音突然響起:“住手,全都住手,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擊。壞了和親大事,那是死罪,誅九族的死罪!”

都到了這個時候,老太監仍然念念不忘和親大事,唯恐徹底觸怒兵力強盛的獸血皇朝。

将士們腳步一頓,在血性和死罪間猶豫。

就在這時,獸血精兵們突然失聲驚叫,凄厲的慘叫不絕于耳。剛剛掉下戰馬,已經被獸血狂潮淹沒的洪淵,再次出現在人們面前。只見他不知從哪裏拔出一柄利刃,切菜般砍下一個個獸血精兵的頭顱,繼續向前飛奔。所有擋在面前的人,無論是善于近戰的牛頭人還是強弩手,全都被他一刀斬殺。一刀劈下去,甚至一倒就是一片,光是淩厲的刀芒就讓以剽悍聞名的獸血精兵身受重創。

“擋我者,殺!”

洪淵奮勇殺敵,一往直前。身上鮮血淋漓,傷痕累累,他的腳步卻沒有片刻的停頓。

他的力量在燃燒,他的鮮血在沸騰,修煉暴血真經後積壓的所有戾氣、陰暗的念頭和對殺戮的渴望,全都爆發了出來。

人不輕狂枉少年,再不瘋狂就老了!

洪淵狀若瘋狂,舍命豁了出去,無視十萬獸血精兵的重重包圍。一切,全都為了站在獸血擂臺上的楚惜月,一切只為了兩人當初在荒野上第一次相遇時的心跳。

第 148 章 青羽島二修

第一百四十六章 青羽島二修

羽袍老者心一凜,單手一揚,一道漆黑光芒疾射而出,卻是一面黑色小旗。

小旗呼啦一下張開,綻放出耀眼無的黑色光芒,黑光頃刻間交織化為一只青面獠牙的惡鬼頭顱,大口一張的朝着銀色電光咬去。

銀色電光表面陡然浮現出一層銀色符,速度陡然加快,一閃沒入了黑色惡鬼口。

羽袍老者見此情形,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

結果不等他做出什麽反應,一聲巨響傳來,惡鬼頭顱猛地爆裂開來,化為漫天黑氣。

一道縮小了許多的銀色電光從黑氣飛出,繼續電射而下,狠狠打在了赤紅飛舟船首位置。

“砰”的一聲,赤色飛舟爆裂開來。

而羽袍老者與方面大漢已趁此間隙,帶着陸雨晴逃離了飛舟,出現在了數百丈外的虛空。

半空的銀色雷光閃爍了幾下,消散開來,現出韓立的身影,目光從羽袍老者身掃過,最後落在了周身被紅光鎖鏈捆縛的陸雨晴身。

見此女只是行動受限,性命并無大礙,心稍稍松了口氣。

“閣下是什麽人?青羽島之人出來辦事,膽敢插手,膽子不小!”羽袍老者面色微白,下打量着韓立,沉聲喝道。

“青羽島……”韓立眉梢一挑,目光落在羽袍老者袖口的青羽圖案。

青羽島,在黑風海域也算是赫赫有名,是除了黑風島外,最大的幾個島嶼勢力之一,其島主青羽真人威名更是不下于黑風島主,不知多少萬年前修為便已臻真仙期巅峰,現在有沒有更進一步,也是無人知曉。

如今黑風島最大的敵對勢力,也正是青羽島了。

尤其是近年來,青羽島更是不斷拉攏周圍海域的其他勢力,隐隐有與黑風島分庭抗禮的架勢。

這些念頭只是在韓立腦一閃即逝,下一刻,其身銀色電芒一閃,再次消失在了原地,竟沒有絲毫要回答二人的意思。

下一刻,韓立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了羽袍老者二人身後不遠處,全身銀色雷電纏繞,大手沖前方虛空一抓。

一只銀色電弧組成的大手憑空出現在二人頭頂,猛地抓下。

轟!

大手未至,一股可怖力量已經湧現而出,如排山倒海般一壓而下。

此時的羽袍老者,暴露在外的皮膚赫然被一道道紫色魔紋覆蓋,兩團不知何時浮現的紫黑色魔焰互相交織盤繞而,形成了一道沖天紫黑火柱,将其身體籠罩在了裏面。

“轟隆”一聲!

銀色雷電大手抓在了紫黑火柱之,銀紫兩色光芒驟然間在二者接觸處爆發而出,并随着氣浪朝四周席卷而開。

動靜雖大,但雷電大手似乎也被抵擋了下來。

在此時,其身旁不遠處的方面男子身赤光連閃下,早已祭出的十三柄赤色短刀迎風漲大至十餘丈大小,刀身赤紅火焰缭繞。

随之“嗖嗖”幾聲!

十三柄火焰巨刀疾射而出,趁雷電巨掌被抵住的瞬間,狠狠斬在了面,深深刺入了其。

轟隆隆!

巨手的銀色電芒狂閃下猛地炸裂開來,化為無數銀色電芒朝四面方席卷而開,将周圍數十丈範圍化為一片銀色雷海。

爆裂産生的罡風肆虐,羽袍老者與方面男子不及防下,身形不由倒退了數步。

然而無論是這些銀色電芒還是罡風,都沒有一絲一毫觸及到距二人不遠的陸雨晴身,在觸及其身體瞬間,便如游魚般從其身體兩側繞了過去。

這讓原本吓得不敢睜眼的此女,神色稍稍一松。

但緊接着,散亂飛射的雷光陡然一頓,然後如長鯨吸水般猛地彙聚在了一起,瞬間凝聚成一個銀色雷陣,籠罩住了此女。

“糟糕!”

堪堪穩住身形的方面男子一聲驚呼,手臂一揮,一道赤色刀光如同一只火鳥般飛斬而出,朝着雷陣劈去。

與此同時,一道紫黑相間的魔焰從旁邊飛射而來,同樣沖雷陣方向一卷而去。

但是已經遲了,法陣之銀色雷光一閃,裏面的陸雨晴身影消失無蹤,下一刻出現在了韓立身旁,身的那些如鎖鏈般的紅光,已蕩然無存。

方面男子眼見此景,臉色一僵。

旁邊紫黑火柱倒卷而回,現出了羽袍老者身影,其身魔紋未退,看不清表情,不過目怒色大盛。

“多謝閣下出手相救!不知如何稱呼?”陸雨晴心又驚又喜,沖着韓立連聲稱謝。

“在下柳石,奉了令尊之命前來搭救。”韓立淡淡的說道,目光卻并未去看她。

“父親……”陸雨晴一怔。

未等此女在說些什麽,韓立突然手臂一揮,銀色雷電法陣瞬間浮現而出,籠罩住了二人,接着電光一閃,兩人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轟轟!

數柄巨大火焰包裹的巨刀從天而降,斬在了二人方才所站之處,自然斬了個空,紛紛沒入了下方海域。

整個海面頓時如沸騰了一般隆隆巨晃,掀起一陣陣怒濤。

不遠處的虛空,韓立與陸雨晴并肩而立,後者此刻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何事,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你退遠些。”韓立沉聲說道。

“是……你小心。”陸雨晴聞言,不該怠慢,急忙朝着遠處飛射而去。

呼呼!

數柄火焰巨刀夾帶着炙熱的火浪再次呼嘯而至,朝着韓立當頭斬下,幾乎封鎖了其所有退路。

韓立見此,二話不說的雙臂一擡,數道粗大銀色電弧掌心射出,表面閃爍着無數銀色的雷電符,一凝之下化為數顆碩大銀色雷球,迎向了火焰巨刀。

雷球表面無數銀色符閃爍,炙熱電芒竄動,滋滋作響,赫然正是他在靈界掌握的祭雷之術。

如今他以仙靈力催動這雷鵬之力,非但之前快了數倍,各種秘術施展出來也更為得心應手。

轟轟轟!

雷球焰刀紛紛相撞,傳來一連串驚天動地的巨響,數團銀色驕陽憑空出現,引得附近虛空一陣嗡嗡晃動,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痕跡交替浮現。

“嗖嗖”幾聲!

數柄火焰短刀從爆裂心處倒射而回,表面靈光暗淡,顯然受損不輕,而方面男子則是身形一個趔趄下,口吐出了一口鮮血,臉色一白。

這一切發生猶如電光火石一般,此時不遠處的羽袍老者全身紫色魔紋光芒大放,身後不知何時浮現出一個三頭六臂的巨大紫黑魔影,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六只閃爍着猙獰兇芒的紫色眼睛。

魔影驀然間仰頭發出一聲的咆哮,六只大手虛空一按。

韓立只覺周圍虛空傳來一聲爆鳴,接着整片空間仿佛一下塌陷下來一般,六團巨大漆黑漩渦憑空浮現,将其下左右所有地方盡數圍住。

他雙眉一凝,身銀色電光浮現而出,便要再次施展雷遁之術。

在此刻,無數黑色霞光從黑色漩渦争先恐後的電射而出,一陣翻滾下,便将韓立身體一圈圈的捆縛其。

在黑霞加身之時,韓立周身的銀色電光,還有護體靈光竟盡數消散,甚至他體內仙靈力的運轉變得遲滞起來。

“多管閑事,去死吧!”羽袍老者眼冷芒一閃,手法訣一變。

巨大魔影張口噴出一股粗大紫黑魔焰,化為一只紫黑火矛。

嗖的一聲!

火矛電射而出,化為一道紫黑殘影,狠狠刺在了韓立胸口,“砰”一聲爆裂開來,烈焰光華刺目耀眼。。

遠處的陸雨晴眼見此景,玉容變色,但卻并未此轉身而逃。

羽袍老者與方面男子二人見此,均是神情一松,但接着卻同時臉色大變起來。

焰光散盡,韓立胸口一點痕跡也無,全身下被一層淡淡光膜包裹,将黑色霞光隔離在外。

“這是……”

羽袍老者眼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随即目光一凝的看向韓立體表光膜,心咯噔了一下。

“我們不是對手,快逃!”方面男子驚愕大呼。

韓立輕哼一聲,小腹之浮現出七個星辰圖案,身體奮力一掙,一股可怖力量爆發,附近虛空隆隆震動。

砰砰砰!

纏繞着他身體的黑霞頓時盡數崩斷,六個黑色漩渦也随之消失。

剛剛轉身逃出沒多遠的羽袍老者身後,魔影六只手臂毫無征兆的爆裂開來,巨大魔影連閃了幾下,也随之消散。

老者臉閃過一絲不正常的紅暈,悶哼了一聲,身形一個跌跄。

其身後身影一晃,韓立身形浮現而出,二話不說的一拳搗出。

羽袍老者身黑光一閃,浮現出一套漆黑魔甲,表面銘刻了一層複雜陣紋,閃爍着幽幽的金屬般的黑光。

同時他手亮起黑光,似乎還要做什麽。

“哼!”在此刻,一聲冷哼驟然在老者耳響起。

他的腦海仿佛被錐子狠狠刺了一下,不由得發出一聲慘叫,手邊的黑光立時潰散。

韓立的拳頭化為一道閃電,打在黑色魔甲,将之摧枯拉朽般的撕裂,并直接從老者胸前穿透而出。

“砰”的一聲!

羽袍老者的身體立刻四分五裂,大片血雨飄散開來,甚至其元嬰都未來得及遁出,便被一股巨力震碎。

第 148 章 148 她在他的懷裏掙紮着,就像一只還沒有馴服的小野貓

第148章 148 她在他的懷裏掙紮着,就像一只還沒有馴服的小野貓

葉綿綿其實就是好奇,問完之後頓時覺得自己嘴賤了。這混蛋又不是處男,人家畢竟也是個奶爸,對于女人的事情多多少少是知道的……哼,還裝純!

“有什麽難的,百度一下什麽都有……”

他雙手插在褲袋,俊顏難得地維持着平靜。

他其實心裏也有一點小好奇。

不過,他是個比較擅于掩飾自己的男人,自然不會把這種表情流露出來。

“哦,謝啦,不用了,我自己來吧!”

葉綿綿長籲了一口氣,趕緊拎着塑料袋沖進了洗手間,開始換大姨媽巾。

臨出來的時候,又朝着那垃圾桶裏的床單依依不舍地瞧了好幾眼。

拉開洗手間的門,一擡頭看見慕寒川居然還沒有走,就這麽長身玉立地站在門口,估計是站了好幾分鐘了。

“呃,你怎麽還不去睡覺?”

“等你一起睡!”

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慕寒川,你不會還禽獸地以為我來大姨媽了,還能跟你xxoo吧!”

她非常無語。

他也懶得跟她解釋,直接一伸手将她抱了起來,然後帶着她一起滾到了床上。

接下來啪地一聲,燈光熄滅了。

被子鋪天蓋地壓了下來。

“哎,你壓到我頭發了!”

她在他的懷裏掙紮着,就像一只還沒有馴服的小野貓。

“話這麽多,睡覺!!”

他低沉地說了一聲,然後強制性的把她抱在了懷裏。

“慕寒川,要不然你到外面去睡吧!女人來大姨媽便是血光之災,你跟我睡你會倒黴的!”

她小聲地說道。

她知道有錢的男人很講究,所以故意吓唬他一下。

“嗯,血光之災那麽可怕,我要守在你身邊!”

“……”

她不說話了,開始安靜得像一只小貓兒。

因為她的腹部開始脹痛了,一陣一陣的不适感。

少女時代的時候,她就有痛經的老毛病,這些年在國外一個人生活,身邊也沒有人關心照顧。

身體也變得很差了。

特別是在生下那個孩子之後,她差點血崩,出院之後,也沒有人照顧她。

就算是在月子裏,她也需要自己動手做飯,洗衣服……

那五年其實過得挺艱難的,月子沒有坐好,身體落下了疾病,生理期就特別難受。

所以,此時在跟慕寒川小拌嘴之後,她便開始承受着疼痛的攻擊,沒有精力再跟慕寒川戰鬥了。

她安靜下來之後,卧室裏只剩下時鐘秒針走動的卡嚓聲音,以及身邊男人均稱的呼吸聲。

這一夜,溫穎也是徹夜難眠。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将葉綿綿送給她的那本書狠狠地扔在了地上,然後用腳在上面狠狠地踩踏着。

将所有的怨恨全部發洩在了這本書上面。

該死的葉綿綿,你憑什麽這麽得瑟,你憑什麽!

總有一天,我會把你踩在腳下的。

你最後別讓我抓住你的把柄,我一定不會再給你機會翻身的。

如此這般在心裏罵了許久以後,她這才好受一些。

夜深了。

葉綿綿又醒了,她感覺有些冷,默默地抱住了自己……

從小到大她就怕冷,特別是冬天,手腳冰冷,來大姨媽的時候,也是渾身發冷。

床很大,慕寒川睡着之後就睡到了另一邊去,兩個人離得比較遠。

這半夜裏,她也不想去吵醒他。

這剛翻了一個身,一只手臂就伸了過來,将她整個人撈起來。

随後,她便跌入了一個溫暖的男人。

男人的懷抱很寬厚很結實,也很溫暖,就像一個天然的火爐一般。

她瞬間覺得不冷了。

“不舒服?”

他抓住了她冰冷的小爪爪,放在了他的心髒處。

那是他身體最溫暖的地方。

她可不想冰壞了他,趕緊縮回來。

他卻是用力地按住了她,“別動!”

其實他也感覺到了,她的體溫低得可怕,一只手摸過去,全身就是一個冰疙瘩。

她不動了。

“冷,是不是?”

“嗯……”

她低低地嗯了一聲,就像一只可憐的小貓兒似的。

他動手解開了她的睡衣扣子,讓她的肌膚近他更近一點。

沒有了衣物的阻隔,他的熱量能全方位地傳遞給她。

随後,他溫暖的大手放在了她冰冷發脹的小腹上。

溫熱的掌心輕輕地摩梭着,這份極體貼的小動作,讓她原本脹得難受的身體緩解了許多。

“這樣會好些嗎?”

黑暗之中,她看不清楚他的眉目,只感覺到他低沉的聲線在她耳際響起。

那溫暖的感覺無處不在地包裹着她,讓她仿佛躺一個溫暖的小搖籃裏,然後心滿意足地睡着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跟他在一起竟然如此舒适。

連難受的生理期,也變得舒服了很多。

這一夜,她睡得很香。

直到次日上午,她醒來的時候,發現陽光已然在灑落滿卧室。

然後,身邊的男人還在……

她瞟了一眼桌面上的鐘,已然是早上九點了。

而慕寒川居然還十分慵懶地躺在床上,長眸惬意地閉着,雙手仍舊保持着擁抱她的姿勢。

她第一次感覺到了春日般的溫暖。

經期的不适感頓時消散了許多。

“喂,慕寒川,醒醒,上班了……”

她伸手輕輕地拍着他的臉,喚着他的名字。

他似乎睡得很熟,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

她怔了一會,這便自己起身,打算爬起來去洗手間。

哪知道剛一鑽出被窩,他的手就伸了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臂,直接将她給拖拽進了被子,然後一翻身就欺了上來。

頓時,被子裏的溫度又開始往上飙升了。

這大清早的,經過一夜的休息之後,男人精神飽滿,長眸裏更是充滿了欲求不滿的渴望。

他的大手抓住她的小手,将她的雙手按過頭頂,讓她動彈不得。

葉綿綿急了,平時占她的便宜也就罷了,但今天是個特殊情況,難不成這混蛋想要浴血奮戰?

紅着小臉瞪圓了眸子羞憤地瞪着他。

“慕寒川,你幹嘛?”

她有些急了,想朝着他那結實的肌肉上狠狠地咬上一口。

他看着她,邪氣地勾着唇角,那笑容裏透着魅惑蝕骨的壞。

第 148 章 勢源現

第一百四十七章 勢源現

茍生發現自己居然是被林炎救了下來,不由感到更加的屈辱,此刻看到林炎居然朝着已經消失的食人王蠍的地方攻擊,不由嘲笑道:“林炎,你不會被吓傻了吧,這麽厚的沙堆,莫非你以為以你靈士三重天的實力可以擊穿?”

但是讓他氣憤的是,林炎絲毫沒有理會他,雷系穿透之勢在魔山上出現,下一刻他低吼一聲:“雷透!”

頓時一股龐大的雷電之勢直接越過層層沙子,直穿沙堆之下!

桀——

伴随着一聲慘叫,食人王蠍的身影陡然從沙堆中沖了出來,此刻它的嘴角盡是黑紅鮮血,一鑽出地面便死死的盯着林炎。

“你看我作甚?你不會很會跑嗎?再跑一個試試。”林炎的嘴角出現一絲玩味的笑容。

這……

老刀把子被驚倒說不出話來,所有人都以為他之前那一擊不過是白費力氣而已,卻沒想到那不僅僅不是白費力氣,更是對食人王蠍造成了可怕的創傷。

“怎麽可能!”茍生無比震驚的看着林炎,距離如此之近,他甚至都沒有看清林炎究竟敢了什麽,只有在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一股泯滅一切的可怕氣息。

桀——

食人王蠍怪叫一聲,它知道自己跑不了了,與其這樣不如搏一搏,它的身上再一次聚起了金黃色的沙罩,這是它最後的力量了。

“你以為這些東西對我還有用嗎?”林炎嘴角冷笑連連。

他手提黑劍,對着那金色光罩劈了下去。

這一刻,魔山似乎輕飄飄的,沒有絲毫力道,在那金色光罩上也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但是不論是老刀把子還是茍生看着那一擊都是露出了駭然的神色。

而其他護衛則是一臉疑惑的看着林炎,他們實在不明白這軟綿綿的一劍究竟有什麽威力。

但是就在下一刻,食人王蠍的身影陡然瘋狂的向後飛去,身上已經出現了數道傷口,而在其體內還有數道更加龐大的傷口,裏面的鮮血随時都有可能噴湧而出。

這一切看起來似乎傷口是從裏面慢慢蔓延到身體外面一般。

食人王蠍大口的噴着鮮血,它無比驚恐的看着林炎,那股力量實在太可怕了,居然可以直接傷到它的內髒。

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它再一次選擇鑽進沙堆之中。

“不是說了不讓你逃了嗎?”林炎身影一頓,直接向着食人王蠍消失的地方再一次砍了過去。

蓬蓬蓬——

他的黑劍不斷的拍打着沙堆,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發瘋了呢。

每一次他的轟擊都會傳來食人王蠍的一聲慘叫,而在他重劍落下的地方沙堆甚至都沒有破壞絲毫。

所有人都驚嘆的看着林炎,好詭異的攻擊方式。

終于,食人王蠍的慘叫聲越來越弱,但是始終不肯鑽出沙堆。

林炎眸子中冰冷殺意出現,下一刻他手中的魔山再一次狠狠轟了下去。

“爆!”

他輕喝一聲,沙堆地下頓時沒有了任何聲息。

許久,一絲絲鮮血慢慢滲了出來,将整個沙堆都染成了紅色!

在場的皆是靈修,細細感應之下卻發現再也沒有食人王蠍的氣息之下,所有人如同泥塑。

不論是衆人人類護衛,還是那些食人蠍都停了下來,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這時,一陣微風輕輕的拂過沙堆,金黃色的沙粒嘩啦啦的從沙堆上滾落了下來。

直到沙粒飛進了衆人的口中,他們才回過神來,依舊是難以置信的看着那黑色的身影,在他的面前,原本巨大的沙堆依舊快被完全染成了血紅色。

他……他居然真的殺了以防禦力着稱的食人王蠍!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異常精彩,他們實在無法想象一個靈士三重天的修士怎麽可能如此強大,強大到讓人無法仰望。

而茍生更是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他想不明白那股可怕的氣勢究竟是什麽東西,居然可以一擊擊殺強大的食人王蠍。

可是此刻林炎更關心的是展鵬的安危,他的身影趕忙向着展鵬所在的地方奔了過去。

食人王蠍一死,展鵬的臉色頓時好了不少,臉上的墨綠色在快速消退中。

林炎臉上頓時一喜,老刀把子果然沒有騙自己。

“展鵬,快醒醒!”他焦急的看着面色已經變得慘白的展鵬。

就在林炎甚至要懷疑食人王蠍還沒有死的時候,展鵬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林炎他虛弱的問道:“老大,我這是怎麽了。”

他只記得林炎無比焦急的看着他,然後一道全身麻痹,再之後就沒有什麽直覺了。

隐約間,他的口中似乎傳來一陣陣清涼,讓他的身體恢複了一些直覺。

第 150 章 蠍子隕落

蠍尾!

三條蠍尾!

孫悟空發覺事态的不對勁,離開了蠍子的背上,退回了唐僧身邊。看到了蠍子的身後。三條蠍尾。猶如毒蛇一樣自由舞動着……

“我靠!這的在搞什麽飛機啊!”小白龍一臉的懵逼,先是和一條鱷魚一樣的蠍子幹架,剛開始怎麽就沒有注意到它沒有尾巴呢!現在一下多了兩條……蠍尾有劇毒。何況是三條。

蠍子晃動着自己的三條尾巴,雙眼從面前的三人身上挨個掃過。眼神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時不時的舞動着自己的雙鉗。

冰面上除了雙鉗的“咔嚓”聲,再也沒有雜音了。唐僧師徒三人也不曾行動,雙方靜靜的看着對方,只不過唐僧握禪杖的手心。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

女兒國皇宮。

“陛下。那幾個男人真的靠的住嗎?”士兵長看着盯着“火靈芝”一動不動的國王,忍不住問道。

國王沉默良久,說道:“沒有什麽靠的住的。靠不住的。既然他們有信心,那我們就不能拒絕他們。何況!對我們的國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現場再次恢複了沉默。“帶着軍隊。去幫助他們吧!畢竟這是我們國家的事!”國王說道,“即使打不過。也要活着回來!”

“是!陛下。”士兵長說完,便出了大殿。集結軍隊去了。大殿內獨剩國王與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沙悟淨。

國王摸着紅唇,細聲說道:“希望你不會有事。唐三藏!”

冰面上,唐僧說道:“怎麽辦?它看上去很厲害!”

孫悟空說:“怕什麽!全身上下,這家夥就嘴巴一個弱點,它的獠牙很是鋒利,敲碎了,它基本就沒轍了。關鍵是那三條尾巴,有些麻煩。”

“那要怎麽辦?我的攻擊對他完全沒有效果!”小白龍說道。

三人的談話經過了唐僧的分析,唐僧說道:“小白龍你就不間斷的騷擾它,給它制造麻煩。孫悟空你就負責找機會敲它的獠牙,順便支援我。尾巴和鉗子,就交給我好了!上!”

“吼!”看見狂奔向自己的三人,蠍子大吼一聲,也向它們跑了過來,不過速度減緩了許多。每走一步,冰面上就會被戳出一個小洞。

“大家夥!跟我來啊!”小白龍挽着劍花挑釁着蠍子。蠍子的智商也沒毛病,揮舞着大鉗向小白龍殺去,口中還不斷吐着綠色的毒液。

小白龍憑借着風騷的走位,靈活的躲避着蠍子的毒液攻擊,并一次次的用冰錐阻礙着蠍子正常的前行。

一群群帶着火把的士兵從女兒國的方向走了出來,前排的的士兵看到了河面上的場面,金光,火焰,白色的光芒,綠色的光芒交錯混亂。

“怎麽不走了啊?”士兵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推開前排人員,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诶呦我的天啊!”一臉的震驚揭露了士兵長的內心,“他他們真真的打的過嗎!”

冰面上,三人一獸鬥的正歡。四種色彩的攻擊效果震撼着衆多的士兵。士兵長顫抖着嘴唇,說道:“他們他們是天上的神仙嗎?”

“将軍,我們也幫不上他們什麽忙啊!這已經超出我們的承受範圍了。”一名女兵說道。

“那我們就在這裏看着他們,待他們戰鬥完,我們把他們擡回‘女兒國’,這是我們能做到的給他們最好的榮耀了……”

“給我開!”孫悟空奮力敲出一棍,砸向蠍子,蠍尾來襲,鋒利的毒鈎讓孫悟空不得不防,千鈞一發之際……

“師傅!”孫悟空大吼一聲,唐僧應聲而來,揮舞着九環錫杖頂住了蠍子的尾鈎,“悟空,快!”唐僧已經逐漸的擋不住了……

蠍子大吼一聲,一邊掙脫唐僧控制,一邊另一條尾巴刺向孫悟空。刺破小白龍設立的冰牆,迎接着擋在孫悟空身前的小白龍……

“吼!”小白龍冷笑一聲,說道:“畜生的表現,看我怎麽化解你的攻擊。”

蠍尾來襲,小白龍的“寒龍”平握在手中,“呼!”吐出一口濁氣,蠍尾即将沒入他的胸口,小白龍用劍挂住了尾鈎的再一次靠近,手腕詭異的一晃,一擺,一轉……

蠍尾如同一條麻繩一般,任由小白龍劍在那裏玩弄。蠍子怒吼一聲,将蠍尾收回,鉗子夾向小白龍。小白龍冷笑一聲,向上一躍,躲過了它的鉗子,并且踩到了上面。

獠牙亂張亂合,根本摸不着規律,小白龍撚了一個法決,一條水箭,射向了蠍子的獠牙……誤食的蠍子被嗆到了,連續吐了幾口綠色的液體,馬上的冰面就出現了幾個小坑。

“呦西!就是這樣!”唐僧興奮的吼道,念動咒語,甩了一把禪杖,飛出三束金光,直溜溜的沒入蠍子的口中。

“噗!”蠍子噴出了一股紫色的液體。孫悟空說道:“那個應該就是血液了……”

蠍子怒吼一聲,三條蠍尾再一次出現在了它的身後。迅速拉長,在樓道就與唐僧三人惡戰了起來。

雙鉗還不斷的擊打着就在自己面前的孫悟空,孫悟空不斷架棒防禦着,心裏暗道:人多一點分散它的攻擊,我也好直接擊打獠牙。

說幹就幹,孫悟空一只手握着鐵棍,防禦着蠍子的雙重攻擊。孫悟空的另一只手抓了幾根毛發,念動咒語,對着猴毛吹了一口氣。

瞬間的,幾根猴毛散落在冰面上,化作幾個孫悟空。分身的出現,減緩了孫悟空對敵的壓力。

面對三人的夾擊,蠍子還是有一點抗衡知之力的,突然的來了四五個孫悟空,蠍子有點害怕了。

很快的蠍子就堅持不住了,蠍尾不再是用來攻擊的,而是改變了策略,防禦着。

遠處的孫悟空冷冷的看着蠍子,等待着攻擊最佳的時機。

“殺!”小白龍大喝一聲。

迎接他的,是一聲怒吼,雙鉗張開,孫悟空抓住了這個瞬間,一個跟頭翻了過來,高舉定海神針,“你的獠牙有些太麻煩了!”

蠍子的眼裏閃過一絲的恐懼,但是,在幾個孫悟空的敲打下,他沒有顧及孫悟空真身的機會……定海神針碰到了蠍子的獠牙上。

“咔吧!”蠍子的兩只像鋸子一樣的獠牙終于被孫悟空敲斷了。蠍子哀嚎一聲,三只尾鈎,殺向衆多孫悟空,人們不敵,孫悟空們再次變成了猴毛散落在病地上。

“師傅!攻擊他的嘴,小白龍,你也來。”孫悟空後退一步大吼一聲,又拔出了幾根毫毛,再次向蠍子沖了過去。

小白龍撚動法決,一顆顆水晶凝聚在虛空中,小白龍劍尖一指,打向了蠍子,以阻礙它對唐僧的進攻。

“摩多掌!”唐僧大吼一聲,掌心被佛光攏聚,散發着強烈的金光,将其推入了了蠍子的嘴中。“砰!”……

唐僧喘着粗氣,看着攻擊減慢的蠍子,笑道:“奏效了!”

孫悟空說道:“戰鬥結束了,它死了!”

帶着不甘的眼神,蠍子重重的倒在了冰面上,一動不動,旁邊是它的半截獠牙……

第 159 章 腿長就沒問題

“因為強烈的查克拉在你體內流淌,所以你整個人在失去質量的時候是非常均勻的,這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它是你能活下來的前提。

但哪怕是這樣,切除你體內的壞死組織,依然耗費了醫療忍者們好大的工夫,可即便他們已經做到了極限,但當時你的問題依然很嚴重,因此誰都不能保證你可以活下來。”綱手繼續為羽生說明着他在醫院裏究竟遭遇了一些什麽。

她雖然年紀很小,但做起醫生來的時候很有感覺,而且講話的時候嚴肅又一板一眼,這種講話方式與她此時小小的身形有着強烈的對比,讓羽生能饒有興致的聽她的說明。

所謂的反差,一言以蔽之,就是萌。

“更讓醫療忍者們無法解決掉的,其實是你身上的查克拉侵蝕問題……羽生,你的查克拉真的有些特殊,一方面它在侵蝕着你的身體,另一方面,它也在為你的身體注入新的活力,你能夠撐下來并且蘇醒,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你的查克拉。

盡管你的瀕死也是這些查克拉造成的。

壞消息之一是,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大概需要長期的修養才能恢複過來。

好消息則是,從現在你的身體細胞保持的活性來說……根據醫療忍者們的檢查結果,它們非但沒有因為過度分裂而導致活性衰減,相反的,在你的查克拉的刺激下,你的身體細胞甚至是充滿了活力,還要超過原本你的身體狀況,就像——現在的你,真的只有十四歲一樣。”

綱手說道,從現象和結果上來說,羽生的情況就是這樣,然而綱手搞不清楚這種一反常态的現象的內在原理是什麽……一個人的外貌退回了十四歲,可如果整個人的年輕态也恢複到十四歲的話,那豈不是說他真的只有十四歲?

“這樣聽起來的話……似乎不算太壞,也就是說我損失的生命質量,接下來再慢慢長回來就可以了,我已經發育成功了一次,難道不能成功第二次麽?”

羽生先是若有所思,繼而這樣說道。他不是醫生,因此不會對原因投入那麽多的關注,他跟需要知道的只是結果無害就可以了。

或許……以後他可以像本傑明一樣,越活越年輕,出生的時候80歲,入土的時候是個嬰兒?

不,羽生搖了搖頭,他的問題是因為使用了禁術而導致的,所以應該更像琥珀……每使用一次能力,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整個人的年齡倒退兩歲。

好吧,還是不太一樣,他不想變得太“年輕”,因為這個過程太痛苦。

“你剛剛說了壞消息‘之一’,那麽……還有另外的壞消息嗎?”羽生接着這樣問道,他剛剛可是注意到了綱手話語裏留下的餘地。

綱手走上前來,挽起了羽生的衣袖,然後不需要她多說什麽,羽生就發現了自己蒼白的胳膊上,那黑色的查克拉侵蝕痕跡只是縮減了回去,然而并沒有徹底消退。

哪怕戰鬥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可它最終也沒有消退。

“由于過度使用查克拉,你身上的侵蝕問題……已經停不下來了。簡單的說,這種現象已經由水滿則溢式的間接侵蝕,轉化為了有水則蝕的直接侵蝕,也就是說,以後你就算再想使用蛞蝓來儲藏多餘的查克拉,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綱手口中說出的這個壞消息其二,才是真正的壞消息。

也就是說,今後除非羽生身上半點查克拉都沒有,否則的話他只要有查克拉,那那些查克拉就會侵蝕他的身體。

既然将問題說了出來,綱手也就沒什麽好保留的了,“而且在你的身上,侵蝕與抵抗已經形成了一個循環,查克拉侵蝕你的細胞,同時為你的細胞注入活力,你的細胞更擁有活力,然後産生更強的查克拉,這些查克拉反過來又會侵蝕你的細胞……

如此循環,直到你的身體抗性徹底成長起來,或者……死于查克拉的強烈侵蝕之下。”

兩個非常極端的結局,擺在了羽生的面前。

“但那是很遙遠的事情了,在此之前我……我們肯定會想出解決辦法的,你不用過于擔心,醫療忍術的革新和發展是日新月異的。

現在你要面對的問題,只不過是被侵蝕的時候身體有點疼而已,根據前一個月我的觀察,你身上的侵蝕往往在一月中的一號到九號之間最嚴重,而後侵蝕從十號開始衰弱,又十天之後開始增強。”

“那……難道是說我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有點疼?”羽生越聽越覺得綱手的描述有點別扭。

“可以這麽說。”綱手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這麽說道……嗯,她只是在探讨羽生的病情而已。

“侵蝕最嚴重的時候,也就是我查克拉最強的時候,所以往後我就是‘忍界一枝獨秀、鐵血無情斷幺九’?

好吧,不大好聽,要和也得和大牌啊,斷幺九算個什麽。”羽生越說越搖頭,不夠響亮啊。

然而她這話卻讓綱手的眼神微不可查的亮了亮,她手上飛快的将這句話默默地寫在了羽生的病歷上。羽生覺得不好聽,但人家綱手覺得好聽啊……對于那種賭博永遠都和不了牌的人來說,斷幺九有什麽不好的?有什麽可嫌棄的?

“總之,話說到了這裏,羽生,我想你也應該明白了吧……不管有多大的威力,你的禁術已經不能再繼續使用了,包括精神系的那個,否則的話……

下一次你肯定會死的。”

“……我明白的,不會再用了。”羽生稍稍沉默,然後點頭說道。

綱手現在望過來的眼神有多真摯,羽生話裏的承諾就有多真誠。可怪蜀黍對小女孩的承諾,究竟能有幾分效力,誰都不清楚。

使用禁術所造成的後果,超乎羽生的預料,但……其實也不是絕對不能接受,因為它導致的結果是一半好一半壞的,再怎麽說也要比瞬間暴斃的結局要強得多。

“還有一個好消息,起碼我的腿沒有短,不過這也正常,反正作戰的時候查克拉也不會流經腿部。”

綱手瞥了羽生一眼,心說這人說什麽胡話呢,“你腿當然短了一截,自己沒看出來?”

“不,剛剛我已經明白了,并沒有短……”羽生愣了愣,然後意識到跟小女孩分享這種喜悅似乎有點問題。

她還是個孩子啊。

于是羽生匆忙轉移的話題,“所以說,我這樣的人就連戰鬥後發生的變化都不夠有逼格,那種很帥氣的人,走的不應該都是“驟遇驚變,一夜白頭”的套路麽,可到了我這裏,居然只是縮骨功,完全沒有那種出塵風範。”

綱手把病例一合,然後在羽生手上的經脈注射器上輕輕捏了捏,似乎在幫他做調整一樣,然而……調整的結果只是讓羽生痛的龇牙咧嘴而已。

如果一個醫生想整一個病人,那他就可以随便整,盡管綱手只是一個見習醫生,然而架不住羽生卻是一個重症病人。

羽生說的這句話,依然屬于精準踩雷,它也是醫生最不愛聽的那種話……能活下來就不錯了,還要什麽自行車啊。

綱手還有更多的醫療課程需要學習,她可沒時間一直呆在這裏聽羽生的胡說八道。

第 144 章 :他碰過的東西,不喜歡被別人碰

第一百四十四章:他碰過的東西,不喜歡被別人碰

沈樂窈神色有片刻怔愣,回到盛京這麽久,除了裴嘉韻,便只有蕭千帆關心她在晉中有沒有吃苦頭。

“我這不是好端端在你眼前站着嘛,并未吃什麽苦頭。”

沈樂窈壓下喉間苦澀,眼中滿是笑意。

蕭千帆知道她自小便是這樣,從不輕易在人前示弱。

想到沈老夫人想給她和陸書倫指婚的事,蕭千帆突然開口道:“你我自小一塊長大,兩家人也都是知根知底的,若是你不介意,可願意嫁到蕭家來?”

沈樂窈如今已十七,蕭千帆比她年長一歲,倆人也都到了成婚的年紀。

蕭千帆不想她再被沈家為難,便想盡自已所能呵護她,不讓她再被沈家拿捏。

沈樂窈握住杯盞的手驀然收緊,她沒想到蕭千帆今日會跟她說這些話。

當初她被指婚給李景淮,蕭千帆自覺錯失了她,如今她與李景淮的親事解除,他也入太醫院當差,算是有份體面的差事,她嫁給他正合時宜。

“蕭哥哥,在祖母從獄中回來之前,沈家中饋便是在我手上握着,以後祖母和大伯母不敢再随意給我指婚。”

“你苦苦學醫多年,便是想為蕭家掙回面子,理應找個身家清白能配得上你的女子成婚,阿窈已經不适合。”

不管他是出于好心也好,亦或是真對她有情意也罷,沈樂窈都不能答應他。

她的身子早已給了江雲岫,又怎能去欺瞞蕭千帆,讓他以為自已還是身家清白的女子?

“不管你與江雲岫發生什麽,我都願意娶你——”

蕭千帆神色都變焦急起來。

當初沈樂窈讓他開避子湯藥方,他便知道她和江雲岫的關系不一般,此刻聽到沈樂窈同自已坦白,蕭千帆并不震驚。

沈樂窈肯喝避子湯,便說明她不打算嫁給江雲岫,否則以腹中胎兒要挾,那臨安侯府她還是能嫁得進去。

“蕭哥哥,今日我肯出來見你是出于我們倆人多年的情分,你別親手将這份情分給抹滅掉。”

沈樂窈站起身,不想與他多做争執,以免傷了倆人的情分。

“阿窈——”

蕭千帆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他鬼使神差攥住她手腕。

下一瞬,只見外面傳來陣沉重腳步聲,珠簾被人掀起,沈樂窈還未反應過來,身子已被那人攬入懷中。

蕭千帆的手腕被那人用力一擰,空氣中能聽到骨頭被擰斷的聲音,逼得他後退幾步。

“大人?”

“…”

沈樂窈倏忽擡眸,看到眼前這張宛若冷月般清俊面龐,眉峰間隐透着殺意。

蕭千帆也站定身子,愕然看向緊緊摟着沈樂窈的江雲岫,他額角上滲出冷汗,漲紅的面龐湧上不甘和惱怒。

“蕭禦醫身為太醫院禦醫,不在皇宮裏好好待着,跑來這兒談情說愛。本兆尹只要到聖上面前言說兩句,保證你們蕭家連這最後的好日子都沒有。”

江雲岫薄唇冷幽幽說出這番話,透露出威脅和壓迫。

“蕭哥哥,你趕緊回去吧。”

沈樂窈沒心思細想江雲岫為何會出現在這,只想盡快讓蕭千帆脫離他的魔爪。

否則,她知道他說到做到。

“走,走啊——”

見他站着不動,沈樂窈厲聲催促。

蕭千帆咬咬牙,只得狠心離開。

齊安已來到他跟前,見他握着被擰斷的手,只覺震懾不已,趕緊帶他回太醫院診治。

“你松開我——”

見蕭千帆走遠,沈樂窈冷聲下令。

非但不見他松開分毫,還越摟越緊。

“松開?”

“上回的事還沒能好好跟你算賬——”

江雲岫将人拽到車辇上,命衛臨驅車。

“小姐…”

楹月無法,只能跟上。

“江雲岫,你瘋了?我要回沈家——”

眼見着日頭慢慢往西落,車辇卻出了城,沈樂窈猜測他應當是要帶她去京郊的冰泉別院。

“如今整個沈家都是你說了算,回不回去又有什麽打緊?!”

江雲岫冷冷出聲,不見絲毫憐惜。

掙紮無果,沈樂窈只能随他而去。

他剛才下那種的重手,也不知道蕭千帆的手能不能好,身為禦醫,他最看重的便是自已的手。

她緊緊咬牙,擔憂的淚珠從眼眶滑落下來。

“怎麽?”

“擔心蕭千帆?”

被江雲岫一眼看破。

“你不該下那麽重的手,他最看重的便是自已的手。”

沈樂窈聲音哽咽,雙眸積滿淚水。

“你這般關心他,方才為何不幹脆答應他?”

換來的,是他的冷嘲熱諷。

“我肯不肯答應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也用不着你來插手——”

“你以為你是京兆尹,便能随意扭斷一個人的前程?!”

“蕭哥哥的手若是落下病根,我不會原諒你——”

沈樂窈氣血湧上心頭,小臉滿是愠怒對他叫嚣,絲毫不顧忌他的身份。

江雲岫冷笑出聲:“你也說了,你我二人毫無幹系,既然如此,你肯不肯原諒我又何幹系?!”

沈樂窈心口一下噎住,衛臨驅車極快,車辇很快停在冰泉別院府門前。

整個京郊靜悄悄的,只能聽到他們幾人落腳的聲音。

還不等衛臨回禀,江雲岫直接帶着人從轎辇內下來,楹月想跟上,被衛臨攔下來。

“你就別跟上去添亂了,省得給你主子添麻煩。”

衛臨警告她。

“我總不能就這麽眼睜睜看着小姐被大人…”

楹月聲如細蚊,可又無計可施。

“你就聽我的吧。”

衛臨将人拽出院子。

屋門被人從外面合上,江雲岫一身紫袍站在門後,落日餘晖透過窗柩落到他身上,卻遮掩不住他周身散發出的寒氣。

沈樂窈按揉被他捏了一路的細腕,上面已經被勒出一圈紅色印記。

“我與大人不過是露水情緣,親熱過便也就親熱過了,我與別的男子如何,從來輪不到大人來管。”

沈樂窈大着膽子說出這些話。

“我碰過的東西,不喜歡被別人碰。”

江雲岫步步緊逼,将沈樂窈逼退到書案邊上,再也無路可退。

她雙手緊緊握住桌沿,還不等她反應,桌上的東西已被他掃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