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牛頭面具

第一百章 牛頭面具

“柳道友,今日多有打擾,這便告辭了。”鹄骨夫人淡淡開口,随即轉身化為一道黑影,朝着遠處疾射而去。

“柳道友,後會有期!”陸坤老祖沖韓立和寒丘分別拱了拱手,也轉身飛走。

轉眼間,韓立前方只剩下寒丘一人獨自站在原地,沒有離開。

“寒道友,莫非閣下還有什麽事情?”韓立見此,聲音微沉的問道。

“柳道友,先前寒某多有冒犯,還請柳道友見諒一二。”寒丘突然沖韓立一抱拳的說道。

韓立眉頭微皺,目中又有一絲異樣閃過,沒有說話。

“道友說的沒錯,其實寒某确實有件事,想要和柳道友商談。”寒丘略一遲疑,如此說道。

“寒道友有話就直說吧。”韓立語氣平靜的說道。

“據在下所知,洛蒙道友當年曾經偶然得到了一株誕魂花,如今此花,應該落入柳道友手上了吧。柳道友既然走的是玄仙之路,想必用不到此花,不知能否将此花轉讓在下,至于價錢方面,韓道友不必擔心,定然不會叫你失望。”寒丘說到這裏時,臉上露出幾分希翼之色。

“抱歉的很,柳某并沒有在島上找到此花,讓寒道友失望了。”韓立聞言,神色如常的回道。

寒丘笑容一僵,眼神微沉。

“哈哈,原來如此,那寒某先告辭了。”寒丘哈哈一笑,朝韓立點了點頭,化為一道白虹,朝着遠處飛射而去,一閃消失在天際。

韓立目送寒丘消失,這才轉身朝着烏蒙島落了下去。

島嶼周圍的那道水幕,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無蹤,方圓百裏內的海面平靜如昔,就如同之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柳前輩!”

以洛風為首的數名洛家合體期修士一臉激動的迎了上來,周圍還有不少煉虛及以下的修士。

“今日多虧了柳前輩,否則我們洛家恐怕難逃滅族的結局。”洛風面色肅然,朝着韓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多謝柳前輩大恩!”

洛家其他人也齊齊躬身行禮。

“洛族長客氣了,我當初既然答應庇護烏蒙島,抵禦外敵這等事情,自然不會食言。”韓立目光微閃後,淡淡地說道。

從這些人對自己稱呼的改變來看,想必這洛風已經對自己的身份做過解釋了。

這樣也好,畢竟此事本就瞞不了多久,自己可無法給這些族人施加什麽庇護之力。

洛風等人還想要說了一些感恩戴德的話,韓立卻直接借口大戰之後需要休息後,便脫身離開,很快回到了四合小院之中。

……

數月時間一晃而過。

秘境內的木屋旁,一襲青衣的韓立正俯身站在那株誕魂花旁,探出手掌輕撫着其中一枚花瓣。

誕魂花上的金紋,相比之前又多出來了一道,已經變成了三道,由外向內嵌在所有花瓣之上。

年份超過三萬年後,此花變得紫中透金,原本給人一種分外妖冶之感,現在則更多出了幾分尊貴的氣息。

韓立目光在花瓣之上流轉,心中卻一直在思量着之前與那三大祖神地只化身的交手場景。

雖然那次最終以三人落敗離去收場,但也讓他對法則之力有了更多的認識,同時對于掌握這一神奇力量,也生出了更多的興趣。

片刻後,他緩緩收回了手掌,直起身來。

正欲轉身之際,其眼角餘光卻忽然瞥見,洛蒙墳茔旁的小木屋內突然光芒一亮下,無聲無息地飛出一件事物來。

他定睛一看,卻發現是洛蒙的那顆雕像地只頭顱,正閃爍着藍光懸浮在半空中。

之前他每次嘗試參悟這座雕像頭顱內的信仰之力時,總會引發一陣或大或小的異動,最強烈的一次甚至将他居住的小院圍牆都震出了裂縫。

為了方便探查,他便将秘境中那座小木屋重新修葺,最近這一個月以來,除了晚上使用小瓶凝聚綠液之外,他大部分時間也都會留在這裏。

那顆雕像頭顱,自然也被他從密室內移至了此處。

以往只要他沒有按照玉簡中記載的方法,去嘗試參悟頭顱中的信念之力,頭顱便會一直如同死物一般安分。

像眼前這樣主動飛出,還是頭一次。

韓立眉頭微蹙,正要上前查看,心中卻突然猛地一跳,下意識就要朝後方躲開。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

一片藍色光芒在半空中轟然炸裂開來,一股狂暴無比的氣浪頓時從中心處席卷而出,朝着四面方沖擊而去。

韓立一眼瞥見距離爆炸不遠的紫色大花,心中暗叫一聲“不好”,身形驟然一閃,就來到了那株誕魂花前。

其雙臂在身前交疊,周身法力湧動而出,在身前撐起了一片青色光幕,擋下了那股氣浪的沖擊。

“轟轟轟”

陣陣氣浪接連不斷沖擊在青色光幕之上,繼而朝兩側震蕩開來,周圍林中也是立即煙塵大作,數十棵距離較近的古樹紛紛斷裂,倒塌下來。

只聽“轟”的一聲響。

剛剛修葺一新的小木屋,經受不住氣浪沖擊,再次轟然坍塌,比之從前變得更加破敗不堪。

雕像頭顱爆炸的波動不斷沖擊,持續了好一會兒,才逐漸衰弱下來,其中心處的藍光,也逐漸變得黯淡。

就在這時,一張人頭大小的牛頭面具,突然毫無征兆地從藍光中閃現而出,徑直朝着韓立沖了過來。

這張面具通體幽藍,上面遍布着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古怪花紋,陣陣奇異波動從中不斷傳出,而在其眉心之處,還以一種古怪的字符,按起來隐約像是“一”和“五”二個字。

韓立下意識地擡起一拳,朝着這古怪面具砸了過去。

後者卻是直接一陣虛化,從其拳頭和手臂之上穿了過去,徑直懸停在了那株誕魂花前。

韓立微微一怔,立即轉身,就見那牛頭面具之上突然藍光一閃,從中傳出一陣陣肉眼可見的淡藍色波動。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面具上看似線條僵硬的口部,竟突然微微顫動着,口吐人言起來:

“蛟十五,你已有數千年不曾執行盟內任務,上一次繳納的供奉豁免今已失效。接下來的一個月內,必須立即趕到海榕島與蛟三彙合。屆時,他會帶你完成此次任務。如若逾期不至,将驅逐你出‘無常盟’。所有後果,由你一人承擔。”

話音落下之後,面具之上的波動消失,卻也沒有就此落地,而是依舊閃爍着光芒,懸浮在半空中。

韓立面上神情不變,目光卻是驟然轉冷,朝那株誕魂花看去。

其口中冷哼一聲,雙手一動,掐出一個奇異法訣來,驟然伸手向前一抓,一縷晶絲立即從指端中噴湧而出,徑直刺入了誕魂花雞冠狀的花蕊之中。

随着他的手掌緩緩收回,晶絲顫動之下,竟然從誕魂花中拉扯出一縷瘋狂扭動地黑色霧氣來。

那縷黑氣剛一離開花蕊,就在半空中一陣劇烈扭曲,最後竟然當空凝聚成了一個數寸大小的黑色小人來。

那黑色小人兒的眉眼模樣和身形體态,竟然與洛蒙的雕像分毫不差,而韓立觀其身上氣息,也與那雕像頭顱上殘存的氣息,基本一致。

“你是……洛蒙……”

韓立一眼掃過,眉頭不由上挑,有些意外的喃喃道。

黑色小人面露驚慌之色,口部不斷開合,卻沒有半點聲音傳出,才剛剛凝聚出來的身形上,居然有絲絲縷縷的黑氣逸散到空氣中,看起來竟有些想要潰散開來的跡象。

韓立見狀,眉頭不由微微一蹙。

眼前這黑色小人,似乎只是洛蒙一縷神魂氣息所化,并不是其真正的神魂,甚至連殘魂也算不上,看眼下這般情形,應該撐不了多久,便會再次消散了。

韓立略一思量,雙手在身前快速掐動起來,數道青色法訣立即從其手中飛出,徑直打入了洛蒙那縷神魂氣息之中。

只見黑色小人體表青光一閃,立即有一片青色光幕浮現而出,如同一層光膜一般,将黑色小人兒整個包裹了起來。

那些四散逸出的黑氣被這層光膜所阻擋,再無法逃出分毫,那小人兒的身形才勉強穩定了下來。

只見其嘴唇顫動之下,一陣細若蚊蠅卻又略帶沙啞的聲音,從中傳了出來:“多謝道友……”

“別忙着道謝,你這一縷神魂氣息潛藏在誕魂花中,到底有何居心?”韓立面無表情,冷聲問道。

“道友并非我的族人……卻能一口叫出我的名諱,還願意出手替我穩固陰魂,想來應該不是與我烏蒙島的敵對之人。只是為何……道友會出現在我這小秘境之中?”黑色小人沒有作答,反而開口問道。

“我只是恰巧路過此處,從藍晶族手中救下了你們烏蒙島一脈,現在因為某些原因暫時留在這裏罷了。”韓立也沒有隐瞞,坦然答道。

“這麽說來,是我烏蒙島欠道友一份恩情了……但不知……洛風如今身在何處?”洛蒙陰魂略一遲疑,開口說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所說的,先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再談其他。”韓立雙眸中忽然射出兩道凜冽寒光,冷聲喝說道。

第 101 章 承認身份

第九十九章 承認身份

望着海面上方懸浮着的碩大冰球和其中無法動彈的身影,陸坤老祖與鹄骨夫人心中不由暗松了口氣。

方才的交手,雖然前後不過短短十幾個呼吸的功夫,但對方所展現的巨力可着實讓他們暗暗心驚不已,所幸合三人之力,總算将對方給制住了。

與此同時,遍布烏蒙島上的洛家族人則紛紛大驚失色,為之一陣騷動,大都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柳前輩……”洛風低呼一聲,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一些絕望之色來。

他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作為族中如今唯一依靠的韓立落敗,整個洛家接下去的命運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他無法想象,也不敢去想。

有些黯淡的白光,口中發出了一聲贊嘆。

“陸道友過獎了,此人能以一身巨力硬撼我等施展的法則之力,确實超出了先前的預料。幸得兩位相助,否則寒某這一次怕是要吃大虧了。”寒丘呵呵一笑道。

“未免夜長夢多,還是早做了斷吧。”鹄骨夫人緩緩說道。。

“鹄骨道友所言極是。”

寒丘說着,目中冷芒一閃,一只手掌白光一起,朝不遠處的冰球方向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揮。

半空中一抹白光閃過,一柄形如彎月表面刻有龍形浮雕的白色環刃浮現而出,通體晶光一閃下,一股法則波動一現而出。

“嗖”的一聲!

白色環刃一顫之下,化為一道白光的疾射而出,一閃即逝的沒入冰球中,速度絲毫不減的朝裏面的韓立斬去。

然而就在此刻,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

冰球中原本無法動彈分毫的韓立眼珠微微一動,接着體表上下陡然爆發出萬道金光,一時間将整顆冰球都照映的璀璨耀眼,絢麗無比,恍如一輪當空的旭日。

“喀啦”幾聲!

整顆冰球猛烈震顫下,表面浮現出一道道粗大裂紋,接着“轟隆”一聲的爆裂解體,化為漫天寒霧夾雜着無數冰渣,朝四面方席卷開來。

一只三十餘丈高的金毛巨猿一躍而出,通體金光綻放,一只毛茸茸的手掌正抓着一柄彎月狀的白色環刃。

白色環刃一陣狂顫的想要掙脫而不得,鋒利刀刃在巨猿掌間切割,火星四濺,發出铿铿聲響,然而巨掌表面被一層半透明薄膜覆蓋,絲毫傷痕也沒有留下。

“這是什麽東西!”寒丘等三人頓時大驚失色。

下方島上,以洛風為首的一幹洛家族人在看到突然破冰而出的巨猿,也是愣在了原地。

但只有洛風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驚喜。

“吼!”

金毛巨猿口中傳出一聲仿若太古洪荒兇獸般的嘶吼,接着握着環刃的五指一用力下。

“砰”的一聲。

那柄環刃竟被其直接硬生生捏爆開來,化為一堆晶瑩碎渣。

寒丘身軀一震,其祭煉的本命法寶被毀,身上氣息一下子衰減了三成之多。

陸坤老祖與鹄骨夫人互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駭然。

此時,那藍色水巨人龐大身形正朝着金毛巨猿撲去,雙拳狠狠搗出。

雙拳之上藍光大盛,兩團房屋大小的藍色拳影飛射而出,所過之處虛空震動。

巨猿沒有出拳迎擊,而是猛一吸氣,胸膛高高鼓起,然後張口發出一聲爆喝。

一股透明巨浪滾滾而出,所過之處虛空扭曲變形,泛起道道肉眼可見的波紋,甚至一道道黑色空間裂縫浮現而出。

兩道藍色拳影一觸及這股巨浪便立刻寸寸爆裂開來。

下一刻,透明巨浪氣勢不減的籠罩住了藍色水巨人。

水巨人全身劇烈顫抖起來,龐大身軀扭曲不已,表面藍光狂閃不已,一道道粗大水光從其體內飛出,朝着周圍濺射而去。

“不好!”

陸坤老祖臉色大變,兩手車輪般掐訣,一道道藍光飛射而出,沒入水巨人體內。

不過這一切看來只是徒勞,水巨人身軀震動越來越厲害,終于“砰”的一聲爆裂開來,化為漫天細小如沫的水珠,并在透明巨浪震蕩之下,化為縷縷水霧的消散一空。

陸坤老祖悶哼一聲,身上藍光猛地暗淡了許多。

金毛巨猿一吼過後,身形驀的化為一道金影,朝半空中的烏雲沖去,單臂朝上一搗,拳頭上綻放出耀眼無比的金光。

一聲破空巨響!

一只山岳般大小的金色拳影沖天而起,直沒入烏雲中,一股強大到無法言喻的恐懼巨力一卷而開,化為一股股金色飓風的朝四周席卷而去。

鹄骨夫人一驚,正要有所動作,不過有些遲了。

天空的烏雲一陣噼裏啪啦的脆響,被摧枯拉朽般撕裂開來,并随後紛紛震的自行爆裂而開。

漫天烏雲,瞬間化為了烏有。

鹄骨夫人悶哼一聲,身體踉跄後退一步,身上氣息一陣劇烈波動,體表黑光也是黯淡無比。

金毛巨猿豁然轉頭,目光朝下方三名祖神身上掃過,最後停在了寒丘身上,瞳孔中閃過一絲如火金光。

緊接着,其巨大身影陡然化為一道金色幻影,朝三人所在飛撲而下。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陸坤老祖和鹄骨夫人朝着左後方倒射而開,和寒丘分了開來。

金毛巨猿俯沖方向絲毫未變,甚至速度徒增幾分。

寒丘一邊倒退,同時雙手十指一陣變化,身上的白光陡然大盛,隐隐凝聚成一層白色霞光,淹沒了他的身體。

一陣陣強烈的法則波動從白色霞光中散發而出,從中飛出無數白色符文,上下翻滾不定。

其張口一吐,赫然噴出一團玲珑剔透的白色冰晶,滴溜溜一轉之下,所有白色符文紛紛朝其飛去,交織纏繞下,眨眼間化為一條十幾丈長的白色冰龍,張牙舞爪的迎向了沖至身前的金毛巨猿。

金毛巨猿冷哼一聲,一拳擊出。

驀然間一聲炸雷般的巨響,一團金燦燦的光芒脫手飛射而出,一閃之下,化為一只小山般的金色拳影,轟向白色冰龍。

白色冰龍大口一張,噴出一道粗大白色光柱。

一圈圈白色寒氣驚濤駭浪般的四下狂卷而出,所過之處虛空呲啦之聲大起,一片片寒冰憑空湧現。

拳影光柱相撞,傳出轟隆隆的驚天巨響!

白色光柱竟不堪一擊的直接爆裂開來。

金色拳影微微一頓,然後繼續擊在了白色冰龍身上。

“轟”的一聲巨響!

白色冰龍直接爆裂開來,化為漫天細碎冰晶,一團無形之力爆裂而來,随之一股無形氣浪四散一卷而出。

寒丘此時身上的白光猶如一層薄紙,在這股巨力席卷之下,直接倒飛而出,如一顆隕石般從天上斜斜砸下,撞進了下方海域,濺起大片水花。

金毛巨猿身形一晃,正要繼續追趕。

就在此時,附近高空中一聲男子聲音傳來:

“柳道友,有話好說,且慢動手!”

金毛巨猿眼神一動,停下了身形,擡頭朝着上空望去。

兩個人影從不遠處飛來,停在了巨猿身前不遠處,正是陸坤老祖和鹄骨夫人。

“呵呵,想不到閣下實力如此強大,佩服,佩服!”陸坤老祖笑呵呵的拱手說道。

“道友既有此等實力,按照黑風海域規矩,我們願意承認閣下對烏蒙島的控制權。今日之争鬥也算是一場誤會,再繼續下去對誰都沒好處,不如便到此為止吧。不知道友意下如何?”鹄骨夫人望着巨猿,如此說道。

金毛巨猿眼睛微眯,裏面閃過一絲藍光,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沒有說話。

嘩啦一聲!

遠處海面一個人影飛射而出,正是寒丘。

其身上氣息萎靡,顯然受傷不輕的樣子。

“寒道友現在也領教了柳道友神通,相信對于烏蒙島掌控權一事,不會再反對了吧?”陸坤老祖看向寒丘,遙遙說道。

寒丘沉默了片刻,忽然哈哈一笑道:“柳道友的實力,着實令寒某大開眼界,心中更是佩服。柳道友能夠掌控烏蒙島,寒某自然沒有任何意見的。”

金毛巨猿深深望了寒丘一眼,目光随即又在其他二人身上一掃,身上金光一閃下身形飛快縮小,化為了人形。

“柳某剛剛就已經說了,我本無意和三位動手。既然三位願意離開,就請便吧。”韓立淡淡一笑,口中如此說道。

周圍壓抑的氣氛,随着韓立這一笑,頓時緩和了幾分。

“柳道友,我等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黑風海域各處勢力傾軋不斷,我們四座島嶼距離彼此靠近,以往洛蒙道友還在時,一向都是攜手共進退。柳道友如今初掌烏蒙島,以後咱們還要多多走動才是。”陸坤老祖微微一笑道。

“正是,你我這些人沒有前輩高人指點,只能獨自苦修,正需要多多交流。每隔一段時間,我們幾人都會聚到一起,交流修煉心得,或是舉行小型的交換會。道友年紀輕輕就修煉到如此境界,日後大有希望能突破金仙境界,對法則之力也需要多加了解才行。”寒丘點了點頭,語氣中竟帶着幾分奉承之意。

“柳某若是有暇,定然前往。”韓立眼神微閃,點頭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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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代價(新的一周,推薦票啊!)

馬斯坦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開口問道:

“複活休斯有什麽條件?有什麽限制?你們又想要讓我付出什麽?”

艾紮克雖然很享受剛才在馬斯坦面前侃侃而談的感覺,但是主事人畢竟是一豐,而且涉及到複活的事情,也只有一豐自己知道。

實際上在跟随了一豐一段時間之後,一豐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艾紮克只知道跟随着一豐能夠拯救國家并且對軍部複仇,這些就足夠了,剩下的事情,艾紮克已經看開了。

艾紮克後退半步,将對話的空間留給了一豐。

一豐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馬斯坦大佐,我的名字是黑鐵一豐,我的确掌握着複活的能力。

這個能力只能對同一個人使用一次,也就是說我只能複活休斯一次。

并且,要求被複活着要有足夠完整的軀體、靈魂沒有消逝,死亡時間不能太長。

幸好,這些條件暫時都滿足。

休斯身上的傷并不是很多,致命傷就是槍傷,很好處理,軀體很完整。

死亡時間上,幸好軍方草草處理了這件事,沒有拖太久,雖然不如剛剛死亡那一陣子,但是稍微費點力氣,還是可以的。

靈魂上也是,時間還短,靈魂沒有消逝,喚醒他應該沒有問題。”

馬斯坦對于火焰煉金術非常在行,其他的方面多少也懂,開口問道:

“軀體上,我相信你能夠修複,但是靈魂是怎麽回事?

靈魂是否存在,在煉金術師之間也存在着争議,靈魂真的存在嗎?

還有,你們一直在提軍部的秘密,休斯到底是誰殺死的?軍部又有着什麽秘密?”

一豐稍微揮了一下手:

“靈魂确實是存才的,甚至脫離了肉體,也能夠存在相當一段時間。

關于這一方面,我會在一會你知道了軍部的一部分秘密之後,和你讨論。

另一方面,關于軍部的秘密,你以為艾紮克是失心瘋了才會去用這麽大的代價想要冰封中央?

艾紮克也是因為發現了軍部高層的秘密,想要拯救這個國家,甚至連累了自己的親人之後,才做出這種沖動的舉動的。

休斯也是一樣,他也是無意之中發現了軍部的秘密,才慘遭滅口的。

甚至在第一次被攻擊之後,都不敢用軍部的電話給你打電話,只能跑出去想辦法聯系你。

可惜還是被殺害了。

這方面,不論我們兩個怎麽說,你都會存疑的,不如我複活了休斯,你直接問他吧。”

馬斯坦對于一豐的話,還是比較贊同的,其中的分析,都算是合情合理,但是還有關鍵的一點:

“那麽代價呢?

複活休斯,你們自己就能夠做到,特意約我出來,是想讓我做什麽?”

其實面對掌控整個國家的“父親大人”,一豐這幾個人是不夠看的,馬斯坦是計劃中需要拉攏的人物,複活後的休斯也是。

但是越無私的事情越可疑,況且一豐本來就不是什麽無私的人,即使是想要挽救一些悲催的人物、改寫一些悲慘的劇情,一豐也絕對會從中攫取到利益的。

一豐可不是什麽會吃虧的人:

“焰之煉金術師,我,黑鐵一豐,也是一名煉金術師,我同樣遵循着等加價換。

複活休斯,也需要要付出代價的(一些魔力)。

沒有什麽是無償的。

作為煉金術師,最根本的還是知識。

想要複活你的摯友嗎?

拿你的焰之煉金術來換吧。

給我所有焰之煉金術的相關資料,我複活休斯,等價交換,就是這麽簡單。”

馬斯坦愣了一下,其實艾奇的要求,馬斯坦不是沒有預料過,這也是馬斯坦預料到的一種結果。

畢竟馬斯坦身上,除了他作為上校這個職位之外,也就是焰之煉金術師這個稱號最值錢了,甚至上校這個職位都是焰之煉金術師這個身份賺來的。

煉金術師最重要的就是研究資料和知識了,馬斯坦并不是第一位焰之煉金術師,他是從自己的老師那裏得到這一份傳承的,他的老師正是霍克艾中尉的父親。

這一位煉金術師拒絕成為軍方的走狗,沒有參加過國家煉金術師的考試,而是默默地研究着焰之煉金術,并且在完成之後,一貧如洗地病逝。

老煉金術師将自己全部研究成果彙總之後,紋身在自己女兒莉莎·霍克艾的後背上,并且囑咐自己的弟子羅伊·馬斯坦去找自己的女兒獲得。

這也是這位一輩子都專注于煉金術的學者對于自己女兒的托付,将自己的女兒托付給自己前程廣大的弟子。

小子,看了我女兒光溜溜的後背,難道想要不負責嗎?

第 17 章 偷墳掘墓

馬斯坦聽完,牙關緊咬,差一點用煉金術攻擊一豐。

白天剛剛下葬的摯友,當天晚上就要挖出來,馬斯坦當然非常憤怒。

不過眼前的小孩子明顯就是一個傳話的,又做不了主,明明離着真相如此近,馬斯坦當然不能放棄。

要是眼前的人是成年人,馬斯坦估計就會直接捉住,拷問出消息了,但是眼前是一個孩子,馬斯坦還沒有到對小孩出手的地步。

所以,在咬緊牙關思考了一會之後,馬斯坦緩了一口氣:

“如果真的能夠查明真相的話,也無妨,不過如果你說的是假的,白白驚擾了休斯,不管是你,還是你後面的人,我都會将其燒為灰燼的!”

一豐不以為意:

“好的,真相還是很容易調查的,只要你們能夠将休斯的軀體保存好。

如果不介意的話,還請你親自動手吧。”

一豐沒有興致半夜刨墳,退後了一步,将位置讓給馬斯坦,并且将一個大號的袋子扔在了馬斯坦的面前。

馬斯坦看了一眼,有些不爽,但是沒有說什麽,而是蹲在休斯的墳前,在地上畫起了煉成陣。

作為國家煉金術師,即使主攻方向是焰之煉金術,一般的基本煉金術還是懂的。

很快,一個煉成陣就完成了,馬斯坦在煉成陣上一拍,一陣藍色的電花,休斯的墳墓上的土就地向兩邊堆起成土堆,有一點土遁的感覺,露出了地下的棺材。

馬斯坦留下了足夠的落腳點,跳了下去,因為棺材已經釘死,所以打開的時候還費了點點力氣,又用了兩次煉金術。

馬斯坦作為煉金術師,雖然平時都會用手套上畫好的煉成陣,但是一般還是會帶着繪制煉成陣的工具的。

畢竟一豐之前也沒有提過要挖墳撬棺材,馬斯坦也沒帶着工具,煉金術的便利性就體現了出來。

要是艾爾利克兄弟這樣見過真理的人,則可以直接拍手煉成,不需要繪制煉成陣,就會方便更多。

很快,馬斯坦就用煉金術打開了棺材,稍微猶豫了一下,将自己已經過世的好友扛了出來。

扛着休斯,馬斯坦出了地坑,然後回身再使用煉金術将墳墓平好,掩蓋了一下痕跡。

一豐順手拿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袋子,示意馬斯坦将休斯裝在袋子裏面。

即使是晚上,也不方便在這種情況下明目張膽地扛着一個死屍滿大街走。

馬斯坦咬咬牙,将休斯裝在袋子裏面,再次扛在肩上,跟在了一豐後面。

旁邊的霍克艾中尉看了看,卻沒有上去幫忙,而是小心地摸了一下腰間的手槍,也跟在後面。

一豐也知道,總不能讓馬斯坦扛着休斯走太遠,所以早就讓艾紮克在離着兩個街區的地方開着車等着。

至于車是哪裏來的,一豐表示,即使在這個科技不是很發達的年代,只要有錢,這些個東西還是很容易買到的。

一豐沒有那麽多錢,作為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即使一豐早早就成為醫師,甚至還接了一些戰地醫療的任務,仍然沒有那麽多的存款,走之前将大部分換成黃金帶着了,要省着點花。

好在艾紮克還有不少錢。

當年作為煉金術師,尤其是國家煉金術師,還是一個上過戰場、立過戰功的有軍隊編制的煉金術師,艾紮克不缺錢。

他在決議反叛的時候,就将自己積攢的所有錢從大總統專屬機關裏面取出來,分散存好了。

所以才能夠在被一豐收服之後,取出了很多錢,供一豐的計劃實施。

不論到哪裏,有錢就是好辦事。

這個時候的艾紮克,則在車裏面,披着一個厚鬥篷,頭隐藏在帽兜裏,防止在街上被人認出來。好在是晚上,路燈的亮度不高,很難看清艾紮克的面孔。

晚上街上基本沒有人,在一豐的帶領下,一行人到了艾紮克的車前,一豐示意馬斯坦将休斯放在後車位上,馬斯坦和霍克艾都坐在後面,一豐則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艾紮克一言不發,因為面孔隐藏在鬥篷帽兜之下,拉斯坦也沒有認出來這個人是誰,馬斯坦暗自思量,這個開車的是幕後還是,還是和這個小孩一樣,都是幕後的棋子。

他沉住氣,也不說話,一言不發,坐在了車上,卻将自己刻着煉金術的手套帶在了手上。

霍克艾中尉和馬斯坦寸步不離,手就沒有離開過腰間的手槍。

一豐一點都不在乎地樣子,上了車,艾紮克開動車輛,一行人朝着一豐的臨時據點而去。

第018章 艾紮克露面(為“天氣居民”“我是歐皇不是酋長”加更)

說是臨時基地,其實也就是一個舊倉庫,因為剛來到中央,只能就近找了一個破舊的倉庫,用最短的時間租下來。

因為都靠着中央的平民區和郊區的邊界那邊了,所以比較僻靜,閑置了很久,一豐估計就是不花錢,直接占據着,這個倉庫的所有人都不會知道,因為他也不會常來。

條件很差,但是可以将就着用。

車停了之後,四個人下了車,留着休斯的屍體在車上,明顯地方偏僻,馬斯坦也不藏着掖着了,随時做好翻臉使用焰之煉金術的準備,開口問道:

“好了,我們已經到了沒人的地方了,你可以告訴我,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為什麽要把休斯的屍體偷出來?到底是誰殺死的他?”

一豐笑了一下,作為一個孩子,在這個對話中,馬斯坦是對着艾紮克問大,很明顯馬斯坦将艾紮克當作了兩人之中的主導者。

艾紮克扭頭看了一眼一豐,一豐點了點頭,艾紮克一擡手将帽兜掀開,沒有回答馬斯坦的提問,而是在露出面孔後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了,馬斯坦!”

馬斯坦聽到這個還算熟悉的聲音,看到那張還算熟悉的面孔打了一個哆嗦,差一點一個響指打出去。

霍克艾也吓了一跳,立刻将手槍抽了出來,對準艾紮克。

艾紮克看似雲淡風輕的樣子,不過暗地裏面也時刻準備好使用冰之煉金術。

在上一次被擊殺的時候,艾紮克紋着煉成陣的裝備壞掉了,不過他已經在手掌上紋了煉成陣,并且在一豐的建議之下,随身攜帶了好幾瓶水,時刻都能夠進入到攻擊狀态。

馬斯坦保持好可以發動煉金術的狀态,率先開口問道:

“你……怎麽回事,艾紮克?你不是已經死了嗎?當時我都看到你的屍體了。”

艾紮克稍微活動了一下頸椎:

“是啊,的确死了,布拉德雷這個家夥下手還真狠呢,不過他動作很快,其實還不怎麽疼。”

馬斯坦看着一個已經“死”了的家夥雲淡風輕地談論死亡經歷,一時間不知所措:

“不可能,你真的死了?難道是你假死,騙過了大總統?還是其實都是你和大總統演戲騙過了軍方?”

不得不說馬斯坦向得很多。

艾紮克搖了搖頭:

“不是的,我當時真的死了,只不過現在被複活了而已。”

馬斯坦瞳孔一縮:

“複活?不可能的,複活是煉金術上不可能實現的,人體煉成是煉金術不可觸犯的禁忌,所有想要嘗試的都遭受了巨大的反噬!”

一時間馬斯坦心中閃過了艾爾利克兄弟的面孔。

艾紮克露出了稍微有一點得意的表情,完全不記得自己當時複活之後有多麽驚訝:

“大驚小怪,作為一名煉金術師,連打破陳規,直視事實,接受新鮮事物的精神都沒有,真不知道你是怎麽考上國家煉金術師的。”

馬斯坦也不管這句換裏面有多少諷刺的感覺,直接問道:

“這麽說你是真的能夠讓人死而複生?你也真的是死過一回了?”

艾紮克甩了一下頭:

“我的的确确是死了一回,也确實死而複生了。

但是這個能力并不是我的,而是現在這位我的合作者的。

雖然看起來有點不可思議,但是其實我現在是聽從這位合作者的指揮,因為只有在他的幫助之下,我才能糾正這個國家,才能挽救這裏。

也只有他有複活其他人的能力。

如果你能付出足夠的代價,複活休斯也不是不可以的。

畢竟他和我們一同上過伊修瓦爾戰場,這一次被人滅口,複活之後也可以和我們一同戰鬥。”

馬斯坦現在腦子裏面非常亂,好歹梳理了一下。

其一,眼前的二人,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的合作人,但是至少這兩人之中,應該是那個小孩子作為主導。

其二,那個小孩子很可能掌握着複活的能力,還是那種看起來沒有什麽後患的複活方式,這一點雖然違背煉金術的公理,但是歷史上觸犯禁忌進行人體煉成的又不是一兩個煉金術師,敢于挑戰的又不是沒有,對方又不太可能在這個容易拆穿的事情上撒這麽大的謊,這一點可以再觀測。

其三,對方用複活休斯這件事上,對自己有要求。

想到這裏,馬斯坦穩了穩心神,既然要談,就能夠得到更多的信息。

第 9 章 少将是假正經

一周後的清晨,屋裏的空調開的有些冷。

沉睡中毫無防備的葉言無意識地蹭了蹭賀洋的身體,如同半融化x藥的omega信息素輕飄飄地拂過賀洋的鼻腔。

他翻了個身,露出了一截小蠻腰,然後把臉埋在了賀洋的胸口,玫瑰味香甜誘人。

葉言大概不知道百分之九十九匹配度的ao之間有着怎樣的吸引力。即使在夢裏他也本能地在靠近散發着紅酒味alpha信息素的賀洋。

賀洋坐在床邊靜靜凝望在睡夢中異常柔軟的葉言,輕輕嘆了口氣,起身進了浴室自己解決。

從賀洋二十二歲那年的夏天遇到心愛的小王子,四年過去,他對葉言的喜歡越來越深,卻越來越禁欲。

只是因為不想吓到葉言,又對別的omega沒有興趣,賀洋一個alpha信息素強勢濃郁的alpha逐漸把自己熬成了禁欲系。

等到葉言洗漱完下樓,賀洋又是平日裏一絲不茍的樣子,毫無褶皺的襯衣扣子扣到了倒數第二顆,面容冷峻,正在桌邊喝咖啡。

休息一周,葉言的腳傷已經完全好了。

他這周末在鳳凰灣有個2學分的強制期末實習,準備和舍友小魚一起去。

賀洋默默給困倦的葉言倒了杯咖啡,然後把做好的三明治推到葉言面前說:“不是說八點半。”

“恩……”

葉言閉着眼睛啃了一口三明治,他睫毛很長且微微上翹,閉着眼睛的樣子像個人形sd娃娃。

賀洋心癢難耐,覺得自己前幾天給葉言的臨時标記味道又淡了不少,應該再加深一下。

結果葉言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麽,睜開了眼睛看向他。

眼神疑惑而柔軟。

除卻ao天生的吸引,賀洋本來就是一個占有欲很強的人。他喜歡葉言的味道,只希望這味道屬于自己,和葉言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想要完完全全的标記占有葉言。

但葉言不願意,他就可以忍耐。

葉言見賀洋沒什麽事兒,便端着咖啡看向移動通訊器,正好看到了輔修群昨晚發來的一條消息。

量子力學孫老師:這次作業,完成最好的是藝術學院的葉言同學,他獲得了一百分,竟然還做出了老師布置的附加題。沒想到,藝術學院的同學對于學習物理有這麽高的積極性,老師非常感動,希望葉同學能再接再厲。各位同學的作業老師已經批改完了,大家收到郵件自己看一下答案。

葉言握着咖啡杯的手一抖,差點把杯子打了,他臉已經紅透了,公開處刑的尴尬使他從半夢半醒中瞬間清醒。

賀洋問道:“怎麽了?”

“……老師在群裏誇藝術學院的葉言同學把量子力學作業的附加題做出來了。”

賀洋心裏樂了一下,面色如常:“你看,找我寫作業沒錯吧。”

葉言卑微道:“……下回不用全寫對。能及格就行了,大神。”

“哦。”賀洋看向葉言,一本正經地讨價還價,“寫滿分是一個吻,及格可得兩個吻呢,你确定嗎。”

葉言“蹭”地站起來,他隐隐覺得賀洋是個假正經,但這颠覆了他對賀洋“別人家的孩子”十幾年的認知。

小時候他也是知道賀洋哥哥的,公主還經常拿“正直的賀洋”教育“調皮的葉知空”。因為賀洋看上去太端莊正直且冷淡,葉言相親的時候還懷疑賀洋性冷淡。

不然,這種a中之a為什麽連個緋聞都沒有?

但後來的種種跡象表明,賀洋可完全不是性冷淡。

“我得走了。”

賀洋靠在門邊,看着葉言神速穿衣。

“包別忘了。”

賀洋把包遞給葉言,在葉言擡起頭的瞬間,利用身高差堵住了對方的嘴唇。

葉言呼吸一窒,面紅耳赤地被親吻,他心跳加速,片刻後才掙紮着從賀洋懷裏逃了出來。

他回眸,糾結地看向賀洋,賀洋還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靠在門邊對他揮揮手,微微勾着嘴角優雅微笑,仿佛一切都沒發生。

“早點回家。”

葉言剛剛乘上地鐵,移動通訊器就傳來消息。

董新澤:hhh小言你厲害啊。

葉言:……量子力學嗎?

董新澤:hhhhh孫老師就是個學術型人才,那附加題就你一個人寫出來了,老師可能太激動了才誇你的。

葉言:是我朋友給我寫的。

董新澤:男朋友?

葉言猶豫片刻,還是回複了一個:恩。

董新澤:那他學理工科的吧,我認識嗎?

葉言:他不是咱們學校的。

董新澤:首都軍校?那很厲害啊。

帝國綜合大學是僅次于首都星軍校的高等學府。每年都往社會輸出着各行各業的專業性人才,位置又在首都星,是銀河系所有星球的孩子都夢想上的學校。

但比帝國綜合要求更高的是首都星軍校,它站在“高校鄙視鏈”之巅,作為頂級軍校,在全星際的招生人數很少,大多數人對它可望不可即。

上次星際大戰結束之後,銀河系暫時恢複了寧靜。帝國在養兵蓄銳,以備不時之需。帝國以軍權和皇權為中心,在首都星軍校畢業後,畢業生輸出各大軍團管理層,畢業即得少校軍銜。

對于普通人家的孩子,不亞于一步登天。

但要想進入首都星軍校,不僅要文化成績排名萬分之一,還得通過一個極其嚴苛的體能測試。因此,大多數能考進去的都是精英alpha,但也有高步遠這種牛逼的omega。

葉言的爸爸以及兩個哥哥都是首都星軍校的畢業生,賀洋是他們那屆綜合排名第一名的大神。

械鬥、理論、飛行……每一單項也都是第一名。

軍政世家子弟的alpha大多畢業于首都星軍校,出生于這種家庭的alpha從小就知道自己必須要優秀,必須要做精英中的精英。

就像表面上嘻嘻哈哈總是漫不經心樣子的葉知空,因為有賀洋這麽個牛逼的發小,從初中開始就常常學習到深夜。

omega卻不一樣。在a:b:o為4:80:1的今天,omega數量稀少且秀美脆弱,他們有着極高的繁育力,生出來的寶寶也大多數是a和o。

因此,他們被呵護着長大,在職業選擇更加自由。

但在血統至上的大家族,omega更多承受着傳宗接代的任務,時常無法自主選擇結婚對象。家族利益和帝國利益,是完全高于自我利益的存在,血統至上。

賀洋和葉言的聯姻也是如此。

葉言拉回自己飄遠的思緒,回複董新澤:他已經畢業了。今天我有個實習,先忙了。

董新澤:好。

小魚捧着杯豆漿站在榮飛廣場地鐵站門口等葉言,他喜歡穿亮色的衣服,葉言一眼就看到了他。

“言哥,你腿好啦,要不要我扶你?”

葉言一邊走一邊說:“沒事,已經好了,醫院開的藥很好用。”

“那這幾天是你男朋友照顧你的呀?”

“恩。”葉言說,“是。”

“看論壇照片你男票的背影殺,我覺得你男票身材和賀洋有的一拼,他隐隐露出的手臂肌肉線條和寬肩窄腰可真是太好看了。”

丈夫突然被cue,葉言心情微妙地說:“你矜持一點,你是有男朋友的o。”

“分啦!”小魚沒心沒肺地說,“網戀奔現不靠譜啊。”

“又分了?”葉言震驚,“這麽快。”

“對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戀愛是談了不少,發情期之前肯定分手,每回發情期還得靠打抑制劑度過。”小魚嘆氣,“到現在都沒有體驗過aaoo的**,嘤嘤嘤。”

葉言聞着小魚五仁月餅味的omega信息素,似笑非笑地說道:“那最起碼沒給渣男,沒損失啊。”

“話說言哥,我覺得你不是會輕易談戀愛的人唉,你不是那麽容易就跟人熟的。”

葉言想了想,點點頭。

“所以我更好奇你男朋友是誰啦,哪天一起吃個飯呀,萬一他還有什麽帥哥朋友,快點介紹給我。”

“行吧。”葉言抿唇輕笑,“快走,要遲到了。”

雖然科技已經發展到了可以使用3d印刷機打印服裝的程度,但不管是什麽年代,批量化生産的服裝都不能滿足上流社會貴族的需求。但和平年代,高級定制也得到了新的發展。

鳳凰灣是首都星一個奢侈品聚集地,裏面有數十家奢侈品大牌。今天葉言和小魚要去的那家高級定制服裝店叫作“白日夢”,是近幾年在上流社會非常流行的高定禮服。

這個品牌主打女裝,設計繁瑣而華麗,裙子的布料大多是緞面和軟紗,配合珍珠和蕾絲,非常甜美,深受年輕女性喜愛。去年,“白日夢”一套高級定制的裙子賣出了一百萬星幣的天價。

葉言當時在秀場,他對這個牌子的甜美公主風格無感。但學校的實習項目就是這樣分配的,每個宿舍都會被指定到某個店去做一日店員,參觀實習,然後蓋章回來拿學分。

高級定制的客人們訂一條裙子,往往要來試裝數十次,設計師們按照客人的要求去做改動,最終做出滿足客人個性化需求的成品。但店裏也有一些剛從秀場下來的成品供客人選擇。

小魚換了正裝,還特地戴上了一個沒有度數的金邊眼鏡,悄聲對葉言說:“我這樣是不是很斯文敗類a。”

“做a那可能矮了點。”葉言笑了,“可愛了點。”

“我四舍五入一米七的啊,169.8呢。”小魚委屈地說,“剛剛進門的客人,是不是咱們院那個聲樂系系花,原來她這麽有錢啊。”

葉言看向進門的那個姑娘,是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他想了很久才記起來,這姑娘是董新澤樂隊的主唱,叫小雅。

“系花?那院花是誰啊。”葉言好奇道,“有沒有院草啊。”

小魚一臉無語道:“你真的和我生活在同一個學校麽?院草。”

作者有話要說: 嘤嘤嘤,要上榜啦,老萌新求評!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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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自薦枕席?

第8章 自薦枕席?

秦妙言捧着一堆破布條,心裏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有什麽蠱用在這個孽障的身上比較合适。

他這好好的實在是招人煩得緊。

很快她決定用牽機蠱,效用有點類似做成半傀儡的人,雖然有自己的思想和行為,但是行為會非常的遲緩,等同于放慢上百倍的速度行事,且四肢牽動,都如重逾千斤,他根本沒有勁兒再上蹿下跳了。

秦妙言琢磨着收拾李扶光的時候,他還在震驚一個灰撲撲的被單,竟然比傳說中的鲛紗還要貴重。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李扶光總算不再發傻了,手足無措地站起來,繞着秦妙言轉圈,一邊轉一邊道歉。

活像是一頭拉磨的野驢。

“尊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李扶光愧疚地說,“要麽我現在就回家想辦法,定然把這個什麽蠶,蠶絲被單,賠給尊上!”

秦妙言冷笑道:“賠?雲蠶已然絕跡,唯二兩只在我的後院養着,你去哪找雲蠶絲?”

李扶光根本就沒有聽過這玩意,但也知道太貴重了他怕是根本賠不起。

他向來闖禍從來不跑,敢作敢當。

因此他上前,微微彎腰看着面容冷漠的秦妙言說:“我确實賠不起……”

秦妙言:“哼。”

李扶光說:“那……有沒有什麽東西能代替這玩意?”

“只要尊上說在哪裏,我定然竭盡全力為尊上尋來!”

他眼神十分的真摯,說着半蹲下來,雙手搭在秦妙言膝蓋上的破布條上,滿眼歉意。

秦妙言對着“溫柔”地笑了笑,打算最多忍到他吃完飯,等他吃飯的時候悄無聲息下了牽機蠱,到時候他肯定就沒有這麽煩人了。

他要是不安靜下來,秦妙言真的很難對他這野狗一樣的性格,升起什麽欲……哇哦。

秦妙言正琢磨着他老實之後的事兒,無意間一低頭,看到叉着腿蹲在她面前的李扶光身前。

他本就因為把鲛紗中衣脫了,沒遮沒擋的,同鲛紗一個料子的短褲,能攔住的風景實在是很有限。

如雨後大霧之中若隐若現的山脊,綿延悠遠,壯闊雄渾。

秦妙言“閱山無數”,搭上一眼,便知道眼前這沉睡山巒,實在可觀。

這傻小子那些飯還真的沒白吃啊。

長得真好啊。

秦妙言心裏那點氣如同烈日下的晨露,頃刻間消弭無蹤。

她突然覺得,他長成這樣,倒也不是不能再忍忍。

牽機蠱雖然好,卻會影響人的行為能力,包括那方面的能力。

大概是秦妙言的視線太過灼熱了,李扶光順着她的視線,朝着自己身下一看。

而後面色騰地一下紅了,連忙松開了秦妙言,立刻蹲在地上夾住了腿。

秦妙言挑眉,根本不打算遮掩什麽,眸光灼灼地看着他,正要誇他一句長得好。

她可從來不吝誇獎身邊的伴兒。

但是未等她開口,李扶光便抱着腿,一把把秦妙言膝蓋上的碎布給扯下來,然後圍住自己,還朝後蹦了兩步,手忙腳亂地穿那堆破布片。

他背對着秦妙言,一邊穿一邊說:“尊上別看我,晚飯快送來了,我就說了我腿毛很重……一會你該吃不下去了。”

李扶光曾經因為夏天太熱,光着腿吃飯,結果他母親坐在他旁邊看到後,吃一半就吐了。從那以後他心裏留下了陰影,不太敢讓人看到他的腿。

還以為他被看了那兒羞澀的秦妙言:“……”

不過秦妙言确實一點氣都沒有了,因為人族裏面,她真沒見過條件這麽好的。

有些人長着大個子,結果都是細細的嫩竹條子,不中用的廢物。

難得遇見一個臉這麽對味兒,那也足夠有看頭的。

她其實沒想這麽快看他的,說真的李扶光的言行舉止都讓她提不起興致,但是意外見了,反倒覺得幸虧沒把人扔出去。

這樣的條件不玩個過瘾,豈不可惜?

秦妙言心思轉動,看着他意味不明地說:“急着遮什麽,不難看的。哪有壯年男子不長毛?毛發旺盛代表身體好。”

李扶光已經把那塊布穿好了,囫囵看上去,竟然還真是一條褲子。

“真的嗎?”李扶光撓頭說,“我有次露腿吃飯,把我娘惡心吐了。”

秦妙言:“哈哈哈……難不成你爹是條魚嗎?”

秦妙言說話是真的不讨喜,她跟誰說話都這樣,沒有人喜歡聽她說話,就算偶有自願跟她的小情人,被她刺激幾回,也絕對心灰意冷。

但是李扶光這種腦子缺弦的,根本不介意秦妙言說話的态度。

他從小沒有适齡玩伴,對着一群老古董,個個說話都是居高臨下帶着訓.誡意味,但個個很疼他,他早就習慣了。

他甚至覺得秦妙言這樣和他說話,就是很疼他。

于是他見秦妙言笑了,也嘿嘿一笑,湊到床邊,坐在秦妙言身邊說:“我當時也奇怪,難道我爹不長毛嗎?我趁着他睡覺去扒他褲子看來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妙言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這麽笑過了,擡手拍了下李扶光的後背,摩挲了兩下,一邊占便宜,一邊忍不住問:“你爹長毛了嗎?”

李扶光搖頭道:“沒看到,我爹太機敏了,我還沒扒下來,就被他發現了,他提着鞭子攆了我好幾圈。”

“哈哈哈哈哈哈……”

秦妙言笑得不可抑制,漸漸地身體不着痕跡都貼在李扶光的身上,整個人花枝亂顫。

飽滿的山巒擠壓着李扶光健壯的手臂,沒有哪個男子,能拒絕女子這般的投懷送抱,尤其這女子是個美豔至極的大美人,更是個旁人高攀不上,不敢多看兩眼的無間谷谷主。

這一刻男人的虛榮心應該被捧到巅峰。

然而李扶光只是坐在那裏,等着秦妙言笑,伸手扶了下她的肩頭,等她收了笑,才說:“對不起啊,尊上。”

秦妙言都快栽他懷裏了,差一點就能枕上他的腿,媚色自眼角眉梢彌漫,微微啓唇,紅舌半露,勾人品嘗。

“嗯?”她聲線暧昧含糊。

“是我不識貨,将尊上的蠶絲被單扯了。”他一臉認真,竟是還沒忘了這茬。

秦妙言笑了一下,而後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麽,坐起來,就看着他,眼中媚色微微收斂。

難不成他方才裝傻充愣是故意逗自己開心的?

若他當真有如此心機……

秦妙言不着痕跡地觀察他,說道:“其實也沒什麽關系。”

“雲蠶絲織就的被單,能清除經脈雜質,還能讓人夜夜好眠好夢,”秦妙言如實說,“你知道的我心魔纏身,沒有它,夜裏幾乎難以入眠。”

李扶光聞言被雷劈了一樣,眼中的愧疚幾乎要化為實質流淌出來了。

“那……那怎麽辦!”

他扯着自己身上捆着的“褲子”,“我脫下來還能拼上嗎?”

“這等珍貴之物,尊上怎麽會給我睡啊!”他是真的誠惶誠恐,就像他不肯穿鲛紗的衣物,是真心覺得自己不配。

他這麽糙,特別廢衣物鞋子褲子什麽的,連他娘都說他不需要用太好的東西呢!

秦妙言見他又滿地亂轉了,仔細觀察他的神色,頓時覺得自己是夜路走多,見鬼見久了,冷不丁碰到只狗,還以為是鬼扮演的。

她翻了個白眼。

又是還沒等她說什麽,李扶光便自行領會道:“啊!肯定是因為我受傷太重,我的經脈之中殘留了妖氣需要淨化……”

李扶光停留在秦妙言身邊道:“我這就脫下來,給尊上縫好!”

見他這般認真,秦妙言輕飄飄道:“沒用的,雲蠶絲極其脆弱,斷裂後便會失去效用。”

“都扯成這樣了,肯定是廢了。”

李扶光沉默了片刻道:“你不睡它要做噩夢嗎?那被子毀了,我陪你吧?”

秦妙言:“都說了你賠不起,這件事別再說了!”

要不是看你發育的好,這麽唧唧歪歪的一律毒啞。

李扶光卻繞到她的身前道:“我說的是我夜裏可以陪着你睡。”

秦妙言:“啊?”

突然開竅?自薦枕席?

李扶光立刻推銷自己道:“我可以看着你,你睡!在你做夢的時候,我能及時知道,以靈力安撫,這樣不就好了?”

他覺得這個方法十分可行,還生怕秦妙言拒絕道:“我的精力特別特別好,我還未入道之前,便試過連續兩個月,每天只睡一刻鐘,依然能生龍活虎!”

“我在家中熬了七只靈角鷹,全都收為靈寵,這次出門沒有帶出來罷了。”

“後來被我阿娘發現了,怕我熬死,給我灌了藥,我才睡的。”

秦妙言覺得他在放屁。

但是她自然是不會拒絕自薦枕席的傻狍子。

于是當夜,秦妙言生平第一次,同一個男人同床共枕,但是蓋被子純睡覺。

上床之前她确實想着,肌膚摩擦能輕松勾起愛.欲,她自诩姿容不算絕美無比,至少也不是尋常男人能把持住的類型。

但是她借着詢問李扶光小時候的事情,嬌笑婉轉,吐氣如蘭,身體都半趴在他身上了,李扶光還是沒半點反應。

他一直在說他小時候幹的那些混賬事——例如朝着一個魔獸的□□塞炮仗的事情,眼珠子越說越亮,炫耀他多麽厲害,年僅七歲,就一人擊退了一頭魔獸!

秦妙言一點也不想知道他是怎麽塞進去的。

她勾引人勾引得累得慌,笑得肚皮疼,她睡着之前,合理懷疑李扶光是個銀樣镴槍頭,不舉。

按理說她雖然需要雲蠶絲,但也不是天天都要睡,畢竟她也是個繭魂境修為,那些過往距離她也足有幾百年。

時光總會泯滅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讓她的內心逐漸趨于平靜。

不過大概是睡覺之前的情緒起伏太大了,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笑了整整一晚上。

李扶光有一個秦妙言做夢也想象不出來的童年。

她聽着都覺得像是聽戲,一個孩子皮成那樣還沒被打死?

因此她這天晚上,屬于樂極生悲了。

秦妙言當夜沒了雲蠶絲的被單,還真的做了噩夢。

夢裏她回到了三百多年前,那時候她被人送給無間谷的谷主戲耍,并不是作為一個女人,而是作為一個玩物。

她那時容貌全毀,渾身潰爛,被人扔到了虿坑之中,同各種劇毒的蛇蟲鼠蟻為伴。

她不想死。

她不能死!

她不甘去死!

她在虿坑之中活了整整七個月,食毒蟲而茍命。到最後竟是陰差陽錯,練就了一身百毒不侵的蠱血。

那老賊見她頑強,也需要她的血用來煉丹煉蠱,這才将她放出來收為弟子。

秦妙言的夢境,正是在那虿坑之中煎熬之時。

她永遠也無法忘記,那種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肉都被啃咬,每一個孔洞随時會被鑽入毒蟲的可怖記憶。

她也曾經不知多少次夢回這地獄一般的時刻。

但是這一次,她才感覺到手指被蠍子給咬了,她抓住蠍子狠狠咬回去!眼前便升起了一場大霧。

下一瞬她被火熱堅實的臂膀緊緊抱住,撈出了虿坑,遠離了毒物。

她耳邊吹入滾燙氣息,如同澆遍周身的暖泉。

那聲音在說:“妹妹不怕,哥哥在呢……”

夢中以為自己得救的秦妙言,因為“這句妹妹不怕,哥哥在呢”悚然驚醒。

她根本沒有哥哥。

她以為又是二重噩夢,她經常會從一重夢境,跌落到更深的深淵之中。

可一睜眼,昏暗的光線之中,她卻對上了一雙盈滿關切和安慰的眼睛。

那雙眼晶亮剔透散着幽幽綠光,簡直像是秦妙言曾經在冰林疊境裏面看到的冰蓮花蕊。

又像是雪原之巅,引領群狼遷徙的狼王幽瞳。

秦妙言剛從恐怖的夢境醒來,此刻後脊竟有種被攝住的悚然,但是很快,她便聽到李扶光用他每次說話,都讓秦妙言覺得他浪費了的一把好嗓子的語調開口。

他說:“尊上,你是做夢吃肘子嗎?”

“你看你把我咬的……”

第 3 章 龍鱗

龍鱗

“绾绾,你不用——”唐離擡了擡手,眼神飄忽了一下,看着唐菀的背影喃喃道。

唐菀知道她要說什麽,她定是想說,“你不用去找那龍鱗了”,前進的腳步一頓,小手捏了又捏,随後一閉眼,再睜開時眼中盡是堅定,似乎打定了什麽主意。

接着,唐菀捏着的手一放,手心處便憑空出現了一根銀色的足足有一人長的繩索,那繩索周圍還泛着光。

幾乎是繩索出現的那一瞬間,唐菀手一動,那繩索便直直地往唐離而去。

唐離就像是沒有看見它一樣,任由它在自己周身繞了好幾圈,然後收緊,緊緊地束縛着自己的身子。

“绾绾,去之前,能摘下面紗,讓——讓娘好好的看看你嗎?”這繩索威力頗大,唐離說話的時候,胸膛處抖動了一下,那繩索便感知到了,開始微微的收緊。

“不能。”說罷,唐菀又想着剛才那繩索,那是老爹之前給她防身的縛仙索,韌性很強,除非施用者本人,否則絕不可能打開。

“你身上有仙骨,只要你不亂動,這繩子是不會傷害你的。”

說完,唐菀便飛身離開了。

身後,一個黑影朝着唐離那邊掠去。

*

唐菀和其他的紫薇境強者不同,她很少在各界歷練。關于龍窟,也是她那不靠譜的老爹告訴她的。

極北苦寒之地,萬裏冰封,寸草不生。

而在最北之地便有許多冰窟窿,那個地方便是龍窟。每個冰窟窿裏面都可能藏着一條隐世蛟龍。

唐菀用了整整兩個晝夜的時間,才趕到那極寒之地。

玉足剛觸到地面,唐菀口中便“嘶”了一聲,随後雙手環肩,腳趾不自覺地動了一下。

這裏太冷了,冷到了骨子裏,連她剛才使的仙術都不管用了。地上的寒氣從腳底直直地鑽進身子。

這直接颠覆了唐菀這一千年來的認知。

她趕緊翻看了一下随身空間,從裏面找了一件白色的狐裘來穿上,然後順手,從裏面拿出了一串紅色的果子。

這是宋塍仙君在人間帶回來的,說這叫糖葫蘆,可以驅寒。

唐菀想着待會兒要到地底去找那龍鱗,許是更冷,就将它拿了出來咬了一顆在嘴裏。

唐菀舌尖觸碰到那糖葫蘆,甜味瞬間朝着味蕾襲來,她不自覺地小小地舔舐了一下,面紗下的嘴角微微彎起。

老爹誠不欺我,這糖葫蘆果真可以驅寒。

唐菀帶着她的驅寒利器往更深處走去了。

走着走着,唐菀便覺口中的糖葫蘆似乎開始變味兒了,清甜中夾雜了一絲果子的酸氣,她咂巴了一下小嘴,似是不肯相信,頗有些迷惑的望着手中剩下的幾顆。

她沒有注意到,此時,她腳下的冰塊兒在慢慢的裂開了。

“砰!”

一聲巨響,唐菀腳下的冰塊兒完完全全的裂開,一腳踩空,整個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一個不小心,那口中的果核一下子便進了腹中。

好在她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女戰神,她只是眨了一下眼睛,意念一動,手中的糖葫又回到了随身空間,然後她便捏了個法術,準備騰空而起。

誰料,她的法術在這個鬼地方居然不管用。

唐菀試了好幾次都無用,只好咬牙放棄,只好用凡人的方法,動了動手腳,平衡了一下身子。

落地的時候,唐菀腳步趔趄了一下,但身形很快便穩住了。

唐菀轉過腦袋看了看四周,是冰塊兒做成的牆,上面雕刻着上古金龍的圖案,這圖案,唐菀在天帝的龍椅上見過。

擡頭,深不見頂。

想必,這便是老爹說得冰窟窿了!

但是周圍卻沒有其他的通道,她也沒見着隐世蛟龍,只有那冰壁上雕刻着一條龍。

唐菀小心翼翼地挪動着腳步,走到那冰壁面前,伸出食指,欲碰。

“你是誰?”少年幹淨爽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唐菀手一頓,轉過身去。

少年穿着白色的錦服,盤腿正坐在地上,皮膚甚是白皙,五官甚是好看,比她在仙界見過的所有少年仙君都要好看,唐菀愣了一下。

少年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那雙眼睛就像是這極北之地的冰塊兒一般,毫無邪念,但是卻比那冰塊兒要暖多了。

突然,唐菀臉上的面紗一動,那地上的少年突然變成了盤踞的金龍模樣,渾身散發着金光。這副景象,唐菀只在天帝身上見到過,只不過這只金龍身子要小些。

唐菀心中愕然,她以為這邊只有蛟龍,沒曾想居然有金龍。

老爹也不曾說過。

之前聽說狗天帝有一子,生來孱弱,放在下界生養,莫不是就是這兒?所以,這小龍?

“紫瞳?難道是唐菀仙子?”

那少年在唐菀轉身的那一瞬間,眼中露出一絲驚豔,但是很快便被他壓下去了。

唐菀詫異了一下,原來自己的名聲都這樣大了嗎?連遠在極北之地不問世事的小龍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但是聽他的語氣,想來,他還是極好相處的。

于是,唐菀便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仙君好眼力,我此次前來,本是想取幾片龍鱗的,仙君可否指點一二?”唐菀看見那少年險峻眼中閃過了然,随後便十分爽朗的一笑。

唐菀想,這少年仙君果真是好相處的。

只是,那仙君不知想到了什麽,很快便收起了臉上的笑。

“只可惜我不能幫你了,我生來孱弱,幾片龍鱗可能會要我半條命呢!”唐菀點點頭,這個她倒是知道。

“不過,我可以帶你去我——我表哥那裏,他向來便天賦極高,修為甚好。想來,他是極願意幫你的忙的。”

表哥?豈不是還是皇親國戚?不過這個是直系的罷了。唐菀心情不錯的應了聲好。

随後,她便看見眼前一閃,那少年仙君身後的冰壁一下子便打開了一條道,唐菀便跟着他走了進去。

這條道的盡頭,是一個黑沉沉的門,看着那門,唐菀突覺一陣涼風襲來,身子瑟縮了一下,然後她便馬上從随身空間中取出糖葫蘆,撩開面紗,兩顆潔白的牙齒輕輕的咬了上去,正準備咬進去,便感受到身旁那人炙熱的目光。

她頓了一下,然後牙輕輕一放,放過了那顆糖葫蘆,将它收進了随身空間。

旁邊的少年仙君見此,晶亮的眼神暗了下來,些許落寞。

這糖葫蘆是宋塍仙君四百年前從凡間給自己帶回來的小玩意兒,唐菀不想和別人分享,但是自己吃獨食也不好,她幹脆将它收起來了。

“唐菀仙子,我表哥就在裏面,你去找他吧,等下取下龍鱗你再來找我,我送你出去。”這龍窟之中,法術都是不頂用的,而這洞這樣深,要是想出去,還得讓他送。

“好,先謝過了。”

說罷,唐菀便不再耽擱,推開那門走了進去。

這裏面非常陰冷,唐菀一進去便感覺到一陣冷風朝自己襲來,眉頭皺了皺。

她擡腳往裏面走了一段距離,确是沒見着這裏面有龍的身影,想着莫不是和外面那少年仙君一樣,龍都是高傲地自己出來的

“嗷嗚——”

正走着,這洞中便傳來一聲怒吼,那怒吼聲帶着音波迎面而來,唐菀手趕緊扶住了旁邊的冰壁,才沒有被那聲波給沖走。

正穩住身形,唐菀便覺得身後有目光正在盯着自己,讓她覺得渾身陰冷,不舒服。

她警覺的轉身,目光便直直地對上那黑譚似的眼睛裏。

這龍好大,比外面那少年仙君的真身要大多了,而且他還生得很是魁梧,他盤身在這裏,唐菀還需要擡頭,才能看見他的腦袋。

“小龍,你認得我嗎?”外面那仙君都認識自己,不知為何,唐菀總覺得這小龍也認得自己。

“我想借用你幾片鱗片,可以嗎?”

“嗷嗚——”

可以?

明明周身更冷了,唐菀的嘴角卻快要咧到耳旁了,她快步地走過去,然後整個人往那龍身上靠,手撫了撫他的龍鱗,然後便準備動手。

正當她的手放到第一片龍鱗上時,她突覺眼前變暗了,身後有東西靠近。

她敏銳地轉頭,然後看見一只龍頭。

那龍頭有些暴躁地朝她襲來,一下子便撞到了她的身子,唐菀見此,趕緊伸手去抓住了他的龍角,心中想到,這小龍是不是太過于好客了?

然而,那小龍卻是頂着唐菀,直直地朝着門口而去,唐菀這才反應過來,所以,人家是根本不想給自己龍鱗?

但是如果去找其他的蛟龍的話,指不定還得惹出什麽事端,在洞中又使不得法術。

她心一橫,手極快地從那龍的脖子下面順走了一片龍鱗。

“嗷嗚——”

小龍像是怒了,吼聲差點将唐菀的耳膜震破。

唐菀其實心中也是有些羞愧的,她這屬于不問自取。然後,她糾結了許久,終是有些舍不得的從空間中取出那糖葫蘆,扯下一顆,順勢放進了那小龍的嘴裏。

那小龍許是太過于震驚了,空中亂晃,想要将唐菀給晃下去的腦袋停了下來,定在了空中。

唐菀就趁此機會,跑了。

只是,她一邊跑的時候,一邊将龍鱗放在鼻尖,說道:

“真香!若是做成龍吟湯——”

第 16 章 墓前的對話

霍克艾中尉當前什麽都無法判斷,因為她還沒有看到紙條上面到底寫的是什麽。因為聽到了有人監視,所以她盡量讓自己表現地淡定起來。

馬斯坦上校不知道霍克艾有些緊張,他現在的思緒都在調查休斯的死亡上面。

馬斯坦上校馬上開始着手調查,他直接帶着霍克艾中尉從休斯受傷的辦公地點開始。

因為休斯死亡後不久就舉辦的葬禮,現在休斯受傷的地方還有着血跡,馬斯坦開始盤問當時所有的相關人士。

霍克艾中尉在一邊卻非常緊張,因為她害怕監視的人會因為馬斯坦發現了什麽而采取行動,危害到馬斯坦。

中間碰到阿姆斯特朗少校,也隐晦地表達出了這個事件和軍方的人物有關。

一直到了快要下班的時候,霍克艾和馬斯坦才回到了辦公室,暫時空閑了起來。

霍克艾确定了周圍沒有什麽人,才從口袋裏面将紙條取出來,交給馬斯坦,并且将墓地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馬斯坦驚訝了一下,但是看到紙條的內容後,就更加驚訝了:

馬斯坦上校:

休斯中校是因為發現了軍方的秘密而被滅口的,軍方上層全體都參與到了這個秘密當中。

想要知道詳情的話,今晚十二點的時候,在休斯的墳前彙合。

帶上霍克艾中尉,注意不要被跟蹤。

馬斯坦吓了一跳,不過細想一下,真的有可能。

如果僅僅是某人所為,休斯不可能在第一次受傷之後,放棄了用軍部的電話,特意跑出去用公用電話給自己打電話。

但是如果說整個軍部高層都參與到了某個陰謀當中,那麽軍部電話就不安全了,所以她才拖着受傷的身體,出去打電話。

那麽,休斯說的“軍方很危險”,就并不是指“軍方遇到危險”,而是指“軍方整個群體都是危險的存在”了。

從這個角度來講,一切就都理順了。

現在還不能确定的是,給出紙條,要求會面的人是誰,馬斯坦有些疑慮,但是為了得知真相,馬斯坦必須要去,還僅僅能帶上霍克艾中尉一人。

他其他能夠完全信得過的手下們都在東方司令部,沒有帶在身邊,在中央,能夠信得過的只有霍克艾一人而已。

這一天,馬斯坦仍然裝作毫無所知地調查了一會,到了下班後,先讓霍克艾離開,而自己則假裝出去調查了一圈後,沒有回到軍部,而是找了一家旅館住下。

夜深人靜之後,在确保沒有人跟蹤之後,馬斯坦偷偷離開了旅館,前去休斯的墓地。

在墓地的前面,霍克艾中尉已經在那裏等待了。之前分開的時候,就已經說好在這裏集合兩人一起行動的話目标太大,不如分開之後在這裏彙合。

兩人彙合之後,稍微交流了一下,就開始警戒四周,因為不能夠确認這裏是否是陷阱,所以霍克艾中尉帶了好幾把已經裝好子彈的槍,馬斯坦則将自己專用的焰之煉金術的手套帶上,兩人悄悄地警戒着周圍。

過了一段時間,大概在半夜十二點左右的時候,墓園又來了另外一位訪客,一位個頭矮小的身影,披着鬥篷,快步接近着兩人,來者正是一豐。

馬斯坦小心警戒,随時可以使用煉金術發出火焰,霍克艾也将手放在槍的旁邊。一豐感受到了兩人的戒備,卻沒有任何表示,仍然不緊不慢地朝着兩人走過來。

一豐來到兩人身邊,打了個招呼:

“大晚上地出來辛苦了,馬斯坦大佐。”

馬斯坦仍然保持着随時能夠打響指的姿勢:

“辛苦倒沒有什麽,最主要的是我想要知道休斯被害的真相!

你背後的人是誰?有什麽目的?讓他來見我。”

一豐笑了笑,知道自己的年齡讓對方認為自己只是一個傳話的,不過一豐也沒有否認,而是繼續說道:

“至于真相,其實有很好的方法可以告訴你,不過卻需要冒犯一下休斯的屍體了。

軍方想要将整個事件草草了事,所以屍檢做得也非常潦草,趕時間将休斯下葬。

實際上,休斯的屍體上隐藏着事件真相的證據。

現在取決權在你的手裏,是就此罷手,讓真相進一步隐藏下去,還是将休斯挖出來,然後我帶你去檢查一下,将真實的情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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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

池冰冰實在不知道要送雷軍什麽樣的生日禮物,想了半天,也只能送些是領帶、皮夾、皮帶之類的,若是襯衫的話,她又不知道雷軍的Size,所以最後還是決定送皮夾。

在百貨公司的精品專櫃裏,她挑了一個咖啡色的皮夾,拿出了雷兵交給她的那張無限卡付帳,并且把手機抓在手中,心想如果有任何問題,她可以馬上打給他。

在專櫃小姐要她簽名時,她馬上表明了狀況,于是專櫃小姐說要去打電話,池冰冰有點擔心的等着,心想這應該不算僞造文書或是冒名侵占什麽的吧?她一開始就明确告知狀況了……

「沒事的。」

一道女子清脆的嗓音突然冒了出來,池冰冰吓了一跳,轉頭就見解若瑛緩緩來到她身邊站定,池冰冰覺得這樣的巧合有點不可思議。

「以前我也用過雷兵的這張無限卡。」解若瑛又繼續說:「不會有麻煩的,櫃姐打通電話了解一下就0K了。」

「之前我沒有用別人信用卡的經驗。」池冰冰有些尴尬地笑道:「更何況是這種無限卡。」

「習慣就好了。」解若瑛微微垂眸,神情顯得有些落寞。「解除婚約時,我就把這張卡還給雷兵了。」

池冰冰不知道她為何要跟自己說這些,也不曉得該回什麽,只好漫應道:「嗯。」

好不容易櫃姐把她購買的東西包裝好,連同黑卡交到她手中,她正想着終于有個理由可以離開了,卻又聽到解若瑛邀約她——

「我請你喝杯咖啡吧。」

「我……」池冰冰有些不知所措,她沒有經驗,不知如何面對。

「你不要把我當成是威脅,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而已,畢竟我們有雷兵這個共同的話題。」

池冰冰聽出她語氣中的不容拒絕,也很聰明的想到也許打從一開始這就不是場巧遇,既然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何不大方一點?「好。」

「這裏有很多咖啡店,你挑還是我挑?」解若瑛客套的問道。

「随便。」她無所謂,反正喝咖啡也不是重點。

「真好相處。」解若瑛意有所指地道。「那就我來挑吧。」

解若瑛挑的這間咖啡店,可以居高臨下看到下方的街景,她堅持要坐在窗邊的位子,即使服務生表明已經有人訂位了,她還是要求服務生先把靠窗的位子讓給她,一副她們倆不會坐很久的樣子。

「我想你知道我的事吧?」待咖啡送上後,解若瑛單刀直入的說。

池冰冰只是點點頭,沒有說什麽。

「我不知道我身上的良性腫瘤,會不會哪一天就突然變成惡性的……」解若瑛有些郁郁寡歡。

「你不要想太多。」池冰冰好意勸道,心理會影響生理,若是能保持心情愉快,身體狀況自然也能愈來愈好。

解若瑛卻彷佛沒在聽她說話,又徑自說道:「雷兵是個很好、很棒的男人,令人無法忘懷,若不是因為我被檢查出來長了腫瘤,我或許已經是雷太太了……」

池冰冰啜飲着咖啡,一邊觀察着一會悲傷一會又陷入甜蜜回憶的解若瑛,她仍弄不清她究竟想要說什麽,便保持沉默不搭腔。

「你和雷兵是怎麽認識的?因為工作的關系?」解若瑛終于把注意力放在池冰冰身上。

池冰冰感覺得出來,解若瑛想要知道的事,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問出來,心想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便大概說了一下經過。

「原來雷兵是踫到了你。」解若瑛現在全部都搞懂了。「然後你去應征他的特助?」

「是啊,真的很巧。」池冰冰笑嘆。

「然後你們就發展出辦公室戀情?」解若瑛繼續追問。

中間當然還有她假扮他女友的過程,但是池冰冰略過了這一段不提,她不希望再橫生枝節,事情愈簡單愈好。

「你有多愛他?」見她沒有回話,解若瑛直白的又問。

「解小姐……」這麽抽象的問題,池冰冰實在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有愛到不能失去他嗎?」解若瑛更具體的問。

「這真的很難回答。」池冰冰面有難色。

「如果我要你把他還給我呢?」解若瑛不再浪費唇舌,直接說出她的要求。

聞言,池冰冰覺得心跳快到幾乎要衰竭了,有一股隐約的怒氣在胸口聚集,但她仍力持鎮定,「解小姐,雷兵不是我的,他屬于他自己。」

「所以沒有他……你不會怎樣吧?」解若瑛似乎自行認定池冰冰和雷兵之間感情并不深。「你看起來很理性、堅強,不像是那種會感情用事的女人,如果我拜托你退出,你會答應吧?」

池冰冰有些無言,火氣整個沖上來,「解小姐,你這種要求……」

「他本來就是我的!」解若瑛的态度強悍了些。

「當初是你要求解除婚約的。」

「你以為我願意嗎?我是不想拖累他。」

「現在呢?」池冰冰輕輕的問。

「我想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解若瑛理直氣壯的表示。「不去想腫瘤、不去想生命會在哪一天結束,只想着和他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但是……」池冰冰也要扞衛自己的愛情,她和雷兵相愛,他們倆互相扶持、彼此關心,就算她能理解解若瑛的痛苦和逼不得已,也不表示她就得拱手奉上心愛的男人!「他現在和我在一起,他也說過你們之間已經過去了。」

「只要你退出,我一定可以再贏回他的心,池冰冰,我比你更适合他。」解若瑛很有把握。

「是嗎?」池冰冰讪讪一笑。

「我差點就嫁給他,你呢?」

如果不是那些債務,如果不是她想要把問題解決了再談結婚的事……她和雷兵,也許已經在籌備婚事了。池冰冰沒有說出來,因為她覺得解若瑛的情緒不太穩定,她不想再刺激她。

驀地,解若瑛放軟了語氣,「我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你就當做是同情我,把雷兵還給我,好不好……」

池冰冰沒有回答,只能沉默的看着下方車來車往的街道,心緒也同樣紛亂。

解若瑛丢了一顆炸彈給她,看準了她沒有能力拆掉引信,看準了她無法說出狠話,可她真的只能任由她予取予求嗎?

寧亞纭在自己的豪宅裏,替二兒子舉辦生日晚宴,請來了飯店主廚辦外燴,來參加的賓客雖然不是很多,但非富即貴。

池冰冰本以為這也只是一場家庭聚會,所以她穿得很簡單,或者該說寒怆,總之在這一群身穿華服的上流人士之中,她感到相當不自在,總覺得自己像是從外星球來的。

雷兵看得出她有些勉強,把為她拿的雞尾酒交到她手上,想幫助她放松心情,故意笑道:「你表情不太自然哦!來,我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

「一定要嗎?」她面有難色。

「只是家裏的世交、熟朋友。」他笑得輕松,好像這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但是我今天……」她低頭看了下自己的穿着,一條黑色長褲、一件西裝外套,裏面是針織衫,感覺她還在上班,不像參加Party.「不要好不好?我好像不太适合。」

「不太适合什麽?」雷兵安撫着她。「只是打個招呼而已。」

池冰冰輕輕搖頭,解若瑛那天說的話,一遍又一遍在她腦海中重複播放,不斷提醒着她,她并不适合雷家,她并不适合雷兵,她配不上這個豪門。

她深吸了一口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接着從随身小皮包裏拿出那張黑卡,湊到他面前。「還你。」

「放你那裏,這樣你随時都可以用。」雷兵沒有收回的意思。

不是她的東西,她不要也不能要。她仍伸直了手。

雷兵看着她一會,總覺得她今天怪怪的,似乎不只因為不适應這場合,又看她這麽堅持,只好接下信用卡,但他随手往西裝褲的口袋裏一放,好像這只是一張很普通的名片。

「你看起來悶悶不樂的。」雷兵關心的問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雷兵,我可以先離開嗎?」喘不過氣的感覺愈來愈強烈,她真的不敢以雷兵的女友自居,雖然雷家的人都對她很友善,可是,她發現那些賓客人會用批判、疑惑的目光打量她,好像在問她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本來對于雷家、對于雷兵,池冰冰并沒有那種格格不入的感覺,但是在和解若瑛談過,又參加了這種Party之後,她發現他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你的臉色怎麽突然發青?」雷兵馬上把自己手中的雞尾酒放到一旁的桌上,擔憂的伸手探向她的額頭,「冰冰,你怎麽了?」

「我想回家。」池冰冰覺得好難受,彷佛快要窒息了。「我自己先回去就可以,你待在這。」

「我當然要送你回去!」聚會少了他無所謂,但女朋友身體不舒服,他不陪在身邊怎麽行?

「不要,這是你二哥的生日宴會,如果你不在場,到時一定會引起旁人的議論,阿姨和你二哥也會不高興。」她有些焦急的勸道。

「冰冰,你想太多了,如果他們知道你不舒服,我卻沒有護送你回去,他們才會怪我。」

池冰冰掙紮猶豫了好半晌,最終還是說道:「我沒事了,我留下來。」她不想害他缺席重要的家族聚會。

雷兵表情還是難掩擔心,溫柔地道,「你真的沒事?你不需要因為我……」

「真的沒事了,放心。」她笑着打斷他。

「雞尾酒別喝了,我去幫你拿杯果汁,順便再幫你拿一盤吃的,今天有你愛吃的海鮮,你還沒吃晚餐吧,吃點東西看會不會好一些。」他體貼的說道,并将她手中的酒杯抽走。

「我自己去拿就好了,你去招呼其它客人吧。」

「我只要搞定你就算功德圓滿。」自從和她開始交往之後,雷兵幽默的那一面不時就會展現出來,表情也不像以前總是冷冰冰的。「你對我而言才是真正的主角。」

池冰冰不禁動容,瞬間感覺一股暖意充斥全身,捆綁住她的壓力似乎在消散。

「你在這裏等我,東西馬上來,就讓我為你服務。」雷兵堅持要伺候她。

「謝謝你,雷兵。」謝謝他讓她覺得自己有這麽重要。

「你若是又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他不放心地再次叮咛。

「知道了。」池冰冰笑答。

雷兵馬上轉身走向餐桌,而這一會兒池冰冰看着整場的人,忽然不再那麽心慌,因為有雷兵的相挺、有雷兵的在乎,她發現自己可以很強大、很勇敢,她不會輕易被打敗……

解若瑛錯了,或許雷兵世界裏的人不是每一個都接受她、喜歡她,但是只要他愛她、珍惜她,那麽……她就算贏了。

解若瑛搶不走他的。

她會好好的保護這段感情,只要他們彼此牽着手,有共同的目标,他們就可以繼續往前走,沒有人可以拆散他們。

理智一直在提醒解若瑛,喬仲訓已經不再單純的只把她當病人看待,所以兩人最好不要再有私下往來,可是和池冰冰見了面之後,她需要有個人分享她的感覺,若是以前,她找的是姊姊,但姊姊不在了,也只有他了……忍了幾天之後,她還是打給了他。

喬仲訓已排了開刀,但是因為解若瑛堅持要見他,他硬是擠出半個小時,約她在醫院門口見面,他擔心她如此堅持,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一見到她,他先是好好把她打量一番,就怕她的身體有什麽狀況,确定她沒事,他開門見山的問道,「哪裏有問題嗎?」

「我見到池冰冰了。」解若瑛有種打了勝仗的感覺,難掩興奮。

「誰?」喬仲訓沒聽過這個名字。

「雷兵的現任女友。」她對于他的困惑感到有些不耐。

這件事有重要到需要把他找出來嗎?他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甚至可以說嚴厲,連語氣都帶有一點指責意味,「然後呢?」

「和我原先的想象不同……」

「你有找她的理由嗎?」他有些急躁地截斷她的話。

「當然,因為我要把雷兵搶回來!」

喬仲訓現在沒有當一個溫柔聆聽者的心情,他板着臉孔,這個女人是哪裏搞不清楚了?活在當下不是這種活法!

「解若瑛,你的前未婚夫已經有新的女友、新的人生,你還要執着什麽?!」他今天一定要把她給罵醒。

「我可以把他搶回來的!」

「他不要你,你不要再癡心妄想了,事實擺在眼前,那個男人現在對你是無動于衷!」

解若瑛狠瞪着喬仲訓,她無法接受他這麽不客氣的态度,更無法接受他說出來的話!

「現在默默在愛着你、關心着你的男人,是我,是站在你面前的我!」喬仲訓愈說愈激動。

她不禁退後一大步,對于他的激動感到有點害怕,她突然覺得很後悔,不該打電話給他的,不該來自讨沒趣。

他無法再當好好先生,有些咬牙切齒地道:「解若瑛,不要去做那種破壞人家感情的第三者,那不适合你!」

「我不是第三者!」解若瑛大聲為自己辯護。「池冰冰才是第三者,雷兵先愛上的人是我!」

「屬于你的那一段感情已經結束了、都過去了!」喬仲訓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美好幻想。

「我要找回……」

「找不回了!解若瑛,你很清楚感情的事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你前未婚夫的愛,已經沒有你的分了!」

解若瑛又氣又悲憤,眼眶倏地一紅。

「我的病人在等我。」喬仲訓試着控制情緒,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他的生命在我的手上,而你現在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對待,滿腹的委屈加不滿,讓她轉身就想走。

他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充斥着傾慕的眼眸,迎上她泛淚的大眼,他語重心長地道:「解若瑛,試着把你的目光、感情放到我身上,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池冰冰腳步飛快的在夜市裏穿梭。

夜市周圍停車通常很不方便,雷兵只能路邊暫停,所以嘴饞的她,要買什麽都要快,當她買完東山鴨頭等美味的消夜後,一個轉身,差點撞到一對情侶。

魏君祥一看是她,馬上把挽着他手臂的女人的手甩開,然後自己彈開了一步,甚至用眼神示意要那個女人先走一步,女人還很聽話的照做了。

他心裏罵聲連連,他實在沒有想到臺北市有這麽多夜市,他居然好死不死在這裏踫到池冰冰,是老天在玩他嗎?

「冰冰,你一個人來逛夜市?怎麽這麽巧。」魏君祥佯裝熱情的喚道。

「我不是一個人。」池冰冰冷笑道。「你好像也不是一個人……」

「剛剛……那只是同事。」魏君祥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她說失戀心情不好,硬要我帶她來夜市走走,我想說是同事嘛,就……」

「你不用跟我解釋。」她馬上伸出手打斷他。「真的不用。」反正他們已經沒關系了,況且她可是把剛他們之間的小動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冰冰,我對你的心沒有變,我一定要追回你,或許雷總裁是我的勁敵,但是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退縮,我會再繼續努力。」

池冰冰輕搖着頭,不敢相信她都親眼目睹了,他還可以睜眼說瞎話。

「魏君祥,如果你有什麽目的,你就明說,如果我幫得上忙的,我會幫。」不想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幹擾她的生活,她幹脆挑明了說。

魏君祥的心頭瞬間閃過一絲沖動,他布局這麽久,就只有一個目的——雷兵競标大公司标案的底标。

可是他說出口,她就會告訴他嗎?當然不可能,所以這場戲還是要演下去……

「冰冰,我就只是想要追回你。」他自以為真摯的一笑。

然而這樣的笑容看在池冰冰的眼裏,只覺得惡心。「那你永遠不會成功。」

「我相信人定勝天,你總有一天會再接受我的。」魏君祥說得深情。

「請不要污辱這句成語。」她不屑地瞪了他一眼,便快步離去。

他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暗發誓,這段時間她給他的難堪,他絕對要加倍讨回來。

第 8 章 朵雲

8朵雲

雲知許沒有發現在她每前進一段路後面的石牆都慢慢開始移動并逐漸恢複成最初的模樣,直到看到另一扇石門,隐約還能聽到裏面傳出來的動靜,猜想不是褚子修就是元夏在裏面,徑直用力推開石門走進去。

當雲知許突然闖入,裏面的兩道視線瞬間彙聚在她身上。

“你怎麽會這麽快找到這裏?”元夏此刻站在一座石臺上,眼中流露出詫異的神色,這只小妖修為如此之低,怎麽進來的,甚至還能在數百條的通道中找到正确的路。

“我就這麽走過來的,不就是一條路。”雲知許說着看向右邊的方向,就見褚子修被困在上空一動不動,應該是被禁锢住行動,無法動彈。

奇怪發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褚子修無語,這個情況不是很明顯,還是不得不提醒道:“雲知許不要靠近他,他不是狐妖。”

“你真的不是狐妖?”雲知許聽話沒有走過去,目光落在元夏臉上質問,“那你一路都是騙我們的?”

元夏此時認為已經勝券在握,絲毫不着急道:“可惜你們發現太遲了,本來我只是想靠着魔君的力量進入這裏,不過倒是有了意外之喜,昔日最強大的魔君成了這副虛弱模樣,看來被鎮壓多年力量已經快要消耗殆盡,難道這麽着急尋找本源珠。”

褚子修冷聲質問:“你怎麽知道本源珠?”

雲知許心中一顫。

“當然是你帶來的小妖告訴我,說來我還要謝謝你雲知許。”元夏眸光流轉看向臉色微白的雲知許,不過被他三言兩語就套出了話。

雲知許輕易相信元夏的話反而将褚子修最大的秘密暴露,讓他們此刻受困在此,陷入危境。

褚子修似乎一點都不吃驚,道:“看來你是早已預謀,你當真以為本君看不出你的真身,一條臭蛇以為披個狐貍皮就當真認為能掩蓋身上的腥臭味,要是沒有猜錯你就是此地幽林禁地的主人,臭不要臉自稱為青漣仙子的玩意兒,你瞧瞧全身上下有跟仙搭邊的地方嗎,還有那些在沼澤外的狼妖也是你的手下吧,真的好一個算計。”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雲知許都要鼓掌叫好,本以為褚子修會責怪她,結果直接是對着元夏一頓輸出。

她也知道那元夏竟然不是狐貍,是一只蛇妖。

正如褚子修所說,披着狐貍皮的妖早已不是元夏,聽着褚子修一連串羞辱之言更是怒極反笑:“魔君,現在可不是幾千年前,你現在不過是我的困中之獸,還如此嚣張,等我吞噬了你的本源珠,我就擁有了你力量,第一個就是将你吃了。”

“說來我還沒有吃過魔呢!”

青漣仙子褪去身上的狐貍皮露出玲珑有致的身軀,妩媚豔冶的容顏,若是忽略那從胸口蔓延到脖子的青色細鱗,絕對是一個禍國殃民的美女蛇。

雲知許眨眼間就看到換了另一副容貌的元夏,強大的妖力席卷而來,若是這妖吃了褚子修的本源珠肯定修為大增,她定然沒命。

“還有你這個小妖修為太低了,不過聊勝于無,一起吃了吧!”青漣仙子掩嘴一笑,還不忘将雲知許算在內。

這時褚子修啧了聲道:“那只蠢妖,你吃了不怕跟她一樣蠢。”

雲知許震驚地望向褚子修,那雙充滿靈氣的眸子轉瞬就變成怒火燃燒:“你才蠢你才蠢,要不是你非要我來這裏我根本不用被吃,你這個黑心大魔頭!”

青漣仙子樂呵呵看着這一幕覺得褚子修的話非常有道理:“也對,蠢妖吃了說不準還會拉肚子。”

雲知許:“……”

青漣仙子轉過身面對空蕩蕩高臺,手中妖力湧出,妖豔的臉上盡是喜悅。

“萬年前,魔界有一位魔前來再此埋下一樣東西,交給當時在此地的狐族守護,這個本來是個秘密,可在天狐一族遭遇魔族殘殺時候,赤風狐族為了尋求庇佑将此地的秘密告訴我,不想此地設下禁制,我用盡了辦法無法進來,後來我聽說狐皇進來過一次,便開始捕殺妖狐得到他們的血可還是無用,就在這個時候魔君大人你出現了。”

這座高臺中心的地面被打開,一枚金色的珠子緩緩升起。

“如此想來當年狐皇就是通過這顆本源珠進來,據當時的狐族所說,狐皇沒有從中取出任何東西,說明裏面的東西一定還在。”

青漣仙子伸手奪取過本源珠,感覺珠內強大的力量內心一喜。

用手撫摸珠子圓潤的表面道:“沒想到夜魔的本源珠竟然如此耀眼純淨的金色。”

就在青漣仙子取本源珠的時候,雲知許已經悄悄移到了褚子修的身邊。

“大魔頭,她都拿到了你的本源珠了,你還不動手?”

“你沒看到我被困在這裏,動彈不得,你自求多福吧!”褚子修一直冷眼旁觀,此刻垂下眼就看到蹲在牆角可憐巴巴的雲知許,沒好氣開口,“剛才不是挺兇的,你将本君的秘密說出來還沒有找你算賬。”

雲知許不敢看他,低聲道:“明明你說好給我大護法的位置,還想着殘害屬下,這下子我們算是扯平了。”

“你說扯平就扯平?你看看我們都要被吃了。”褚子修沒想到一出來就落到這個狼狽模樣,還被一只妖困住。

簡直是丢臉!

雲知許反駁:“要吃肯定先吃你。”

褚子修話語一噎,見那臭蛇妖已經對他的本源珠動手了,随即問道:“那蛇妖說你被攔在外面,你怎麽進來的?”

“就是這樣進來的。”

雲知許說着就要給褚子修演示一番她新的能力,就見她的手直接穿過困住褚子修的屏障,沒有任何限制就這麽輕而易舉穿透進去。

褚子修想到了一個辦法:“你将我拉出去。”

“那我試一試。”雲知許還沒有試過,一把拉過褚子修朝着外拽。

下一刻,真的将褚子修拽了出來。

“我成功了!”她又驚又喜。

那蛇妖此時在吸收褚子修的本源珠,雲知許可不想成為食物,感覺詢問褚子修接下來怎麽辦。

“本君的本源珠豈是此等小妖能吸收的,等着看她自取死路。”褚子修從一開始都不曾慌張,此刻和雲知許緊挨在一起,打發着時間。

“你這個能力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就突然就出現了。”雲知許覺得大魔頭活了那麽久肯定知道不少事,于是問,“你知道天機石嗎?”

褚子修:“聽說過,那是神界的寶物,有傳聞說得天機石就能掌控六界,成為至高之存在,不過誰都沒有見過天機石,是真是假誰能知道。”

雲知許一聽那是神界寶物就知道不可能是她能拿到的東西,以為那家夥是在故意害她,她要是去拿了十條命都不夠。

那可是神界的地方,普通的小妖連仙界都登不上。

“你去過仙界嗎?”

褚子修不知她問這個的用意,卻還是回答:“去過,是個沒有意思的地方。”

曾經他是魔君,六界之中除了神界哪裏沒有去過。

“怎麽沒有意思?”雲知許追問。

“沒意思就沒意思,反正不是什麽好地方。”褚子修的話聽起來極為敷衍,雲知許都懷疑是不是根本沒有去過。

褚子修算着時間差不多,也不跟雲知許繼續說下去,飛向蛇妖的位置上方。

若不是時隔一千多年,他根本就不用這麽麻煩,現在就連一個蛇妖都敢在他的頭上蹦跶。

“本君的本源珠感覺如何?”褚子修在一旁冷眼旁觀,這只蛇妖可真是貪心,還妄想全部吸收全部的力量。

在融入本源珠就感覺到湧出的磅礴力量可她始終無法吸收,甚至還被這股力量禁锢,感受到褚子修脫困,她睜開眼睛惡狠狠看向褚子修。

“為什麽,為什麽我無法融合?”

她認為是褚子修暗中動了手腳,反倒讓她陷入困境。

褚子修來到她面前,視線落在她已經長到臉頰的青色蛇鱗上,調侃道:“你這個蛇鱗再多蔓延一會估計就能成了一套護身寶甲,正好遮住你這張醜陋的面容。”

蛇妖怒視,他還在繼續在蛇妖傷口上撒鹽:“不好好修煉總想着一些歪門邪道增長修為,被反噬的滋味不好受吧?”

雲知許見沒有危險便走過去聽到這話,目光不由地看向青漣仙子密密麻麻的鱗片,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大魔王你快将本源珠拿出來我們離開吧!”

“你站遠點,本君要剖腹取珠了。”褚子修也不想再耽誤,畢竟現在有點實力才更為重要,還能擺脫這個糟糕外表。

雲知許預感接下來是十分血腥的一幕,點點頭立即離着遠遠甚至退到牆邊。

就看到褚子修和蛇妖的中間憑空出現一只大手,直捅進蛇妖的腹部将本源珠握住,就這麽硬生生取出去。

雲知許用手捂住臉,透過指縫看到這血腥一幕感嘆不愧是大魔王,夠血腥的。

蛇妖受到重創在失去本源珠那一刻身體的禁锢同時解除,便想着拼盡最後的力氣與褚子修同歸于盡。

雲知許神色緊張看着身體下意識往牆壁一靠,不經意中後背碰到某個凸起的石頭,石牆發出一聲響動,在她身後的石牆發生變化出現一條通道。

她還未回過頭弄清狀況,那蛇妖突然間改變了方向,朝着她沖過來,一條長長的蛇尾裹卷着她的身體飛快後退,回頭看那石門竟在進入後已經閉合,斷絕了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