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社團選擇(5日開始每天3更,說到做到)

彥真輝刻意拉長了聲音賣關子,以至于女生們都豎起耳朵偷聽了起來。

然而結果讓他們失望,彥真輝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我喜歡的是長頭發的女孩子,至少也要達到腰部以下才行。”

女生們頓時齊刷刷地嘆了一口氣,真學長頭發的女生不少,但真的頭發長到腰部以下的還真沒有。

三枝奈未立刻嘟着嘴嬌嗔起來:“真輝君真是狡猾,一下子就把我們所有女孩子給拒絕了。”

彥真輝笑了笑,揚了揚手裏的書:“我們可都是高中生啊,難道我們現在的主要任務不是學習嗎?”

只能說顏值高就是可以為所欲為,要是換個醜男說這種話,估計就要被女生唾棄了。

然而彥真輝的話,卻讓女生們笑了起來,有人插話道:“真輝君還真風趣呢。”

哈?

風趣?

彥真輝完全是懵逼的,真是搞不懂島國人的幽默感,明明自己全都說的是實話啊。

當天下午放學的時候,作為值日生的彥真輝正在做清潔,古河勇人拿着拖把,輕輕撞了彥真輝一下:“真輝君,你看那邊。”

在教室的角落,近江同學正在自己的位置上磨磨蹭蹭。

想了想,彥真輝沖古河勇人低聲道:“古河君,能麻煩你去重新打一桶水來嗎?”

古河勇人擠眉弄眼道:“不要那麽見外嘛,叫我勇人就好了。”

說着提着剛剛才拿來的水桶走出了教室。

看到古河勇人離開,近江由衣再次确認似的看了一眼教室外,這才推開椅子站了起來,猶猶豫豫走到彥真輝跟前:“啊……啊喏……”

猶豫再三,近江由衣沖着彥真輝來了個九十度鞠躬:“今天謝謝你了。”

彥真輝拖地的動作停都沒停:“我沒做什麽值得你道謝的事情。”

近江由衣又默默鞠了一躬,這才收拾好自己的書包,走出了教室。

不一會兒,古河勇人提着一桶水回來了,沖彥真輝眨了眨眼睛:“真輝,近江同學都跟你說了什麽?我聽女生那邊說,她以前換衣服都是一個人偷偷去換的,大家都以為她是長得胖導致有些自卑,你又是怎麽發現她身材居然那麽火辣的?”

男人嘛,在沒人的時候腦子裏想的肯定都是女人,何況近江由衣的身材的确很火辣。

彥真輝懶得搭理這個自來熟的家夥,之所以能發現近江由衣的身材很有料,完全是因為兩人在同學中都屬于個子高的那種,位置比較靠後,結果前天近江由衣可能是肚子疼,捂着肚子的手稍微有些用力,讓彥真輝從側面看到了她是真的很兇。

見彥真輝有點高冷,古河勇人也不生氣,自顧自說道:“吶!吶!真輝,你說近江同學到底有多兇?我猜是D!”

這家夥,簡直沒救了!

彥真輝心中暗笑,臉上卻不動聲色:“能不能快點,我今天還要去參加社團活動呢。”

“诶?你參加社團活動了?我記得去年你還是歸宅部啊,你加入的是哪個社團?有沒有興趣來我們足球社?我們足球社可是很受歡迎的,如果能夠成為正選球員,也可以交到可愛的女朋友……”

古河勇人這家夥,一旦打開話匣子,說起來簡直沒完。

彥真輝被他煩得不行,随口道:“音樂部。”

“诶?”

古河勇人用吃驚的眼神看着彥真輝,随後露出了然的樣子:“懂了,你這家夥,是想開後宮吧?音樂部那麽多可愛的女孩子,尤其是長谷川真央前輩,個子小小的,就像人偶一樣,你這家夥,果然不像外表看到的那麽純潔,哼!”

彥真輝差點被古河勇人給氣樂了,長谷川真央?就那個身高不到145cm的小矮子?

我彥真輝就算一輩子單身,也不會去喜歡一個僞蘿莉!

而且彥真輝加入學校社團沒有抱着任何不純的目的,他是在為自己的未來做準備!

有百倍成長這個被動天賦的加成在,彥真輝早就立志要以升學作為未來目标,而且老師也建議他還是去外面報一個補習班,比在學校自學的效率高很多,也更有針對性。

基本上在島國如果不上補習班(私塾)的話,可以跟考不上大學畫等號。

當然這一條對于彥真輝來說不是什麽問題,但哪怕有百倍成長的天賦加成,有補習班的幫助,也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島國的補習班貴得要死,哪怕是簽訂諸如“考上東大免學費”的特待生合同,也要先交補習費,最後考上了合同要求的大學之後,私塾才會退錢。

因為剛剛得到百倍成長的被動天賦,彥真輝最近一直沉迷鍛煉和學習不能自拔,得到老師提醒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剩下的錢不多了,必須要打工才能維持生活的樣子。

但島國這邊對學生打工有非常嚴格的時間限制,每周打工時間不能超過28小時,以最低時薪1500円算的話,每周最多只有42000円的收入。

身為一個有系統天賦的堂堂穿越者,彥真輝怎麽能滿足于最低時薪?

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彥真輝決定先去學兩門手藝,到時候去打工也好找工資高一點的工作。

所以彥真輝很快就敲定了目标——音樂部!

在這裏有免費的樂器可以使用,作為一個完全的新手,他還可以得到社團前輩的指導,憑借百倍成長天賦的加成,他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将至少一種樂器融會貫通,未來甚至可以向那些穿越者前輩學習,寫歌什麽的,也是一條賺錢的路子。

憑着一張高顏值的臉以及修長挺拔的身材,彥真輝很順利地就以零基礎的新人身份,成為了音樂部的新社員。

音樂部因為基本都是女性成員,所以向來很受男生們關注,女生們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對于男性部員的加入審核要嚴格很多,得知彥真輝昨天就已經提交了入部屆并且得到了口頭允許,古河勇人心中的羨慕自不用提。

“哼!長得帥了不起啊?明明去年還是個胖子,怎麽半個月不見就變成了型男?”

當然,這也是很多男生心中的疑惑。

就算是減肥,這效果也太誇張了吧?

第 11 章 夜雨 她那時就愛上了他

音晚極不情願,可她不敢拒絕,只有乖乖地起身,去解蕭煜的衣帶。

這一晚到後半夜下了點雨,春雷滾滾,轟鳴而至,在天邊綻開雪亮銀光,雨珠子“啪嗒啪嗒”落下來。

蕭煜好像極不喜歡下雨天,顯得很是煩躁。

音晚實在受不住,趁他不注意,掙脫出來,拖過被衾蓋住自己,縮在床腳,吃痛地淺抽氣:“這樣不行,我會死的……”

蕭煜正在興頭上,心底郁氣難以纾解,眼角猩紅,跟要吃人似的,伸手就要來抓音晚。

音晚知道硬碰硬是碰不過他的,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索性甩開被衾,撲進他懷裏,摟住他,輕聲道:“殿下,天已經很晚了,您不是說明日,哦不,今日要去骊山行宮,不如我們歇息吧,再晚我們都會累,會沒有精神的。”

蕭煜就像只欲求不滿的兇獸,氣息微重,好像随時都會再撲起來吃人。音晚忐忑地摁住他,小聲勸解:“您不是要去見穆罕爾王嗎?那一定有要緊事商量,若因精神不濟而誤了正事,那多不好。”

合歡帳內彌漫着一股極馥郁的香氣,似是桃花香,又似是胭脂香,混雜在一起,萦繞在身側,帶着暧昧又誘惑的溫度。

蕭煜深吸了口氣,勉強壓抑下心頭騰蹿的邪火,低眸掃了一眼受盡摧殘、孱弱的好像快要暈過去的音晚,略帶譏諷:“果真是個嬌小姐,不中用得很。”

音晚不敢再惹他,只阖着眼咕哝:“對,我不中用,殿下勇猛無雙……”

蕭煜躺回枕間,見音晚還枕在他胸前,一頭烏發淩亂至極,纏繞着兩人的身體。他極不喜歡這樣,好像有種兩人要一直糾纏難分離的感覺,擡手推了謝音晚一把,卻不防她有一縷發正壓在自己身下,被大力一扯,她本昏昏欲睡,猛然驚醒,“嗷”了一聲,吃痛地捂住頭皮。

她疼得淚眼婆娑,極小心識時務地把青絲攏到自己懷裏,往床裏側挪了挪,離蕭煜遠一點。

蕭煜稍有些心虛,立即翻過身背對着她,譏诮:“本王用點勁你喊疼,扯一下頭發你又喊疼,真不知要你有什麽用。”

音晚咬了咬牙,想撲上去跟他同歸于盡算了,可看了看他結實的臂膀,又覺得她怕是沒本事拉着他同歸于盡,至多是再惹怒蕭煜一回,讓他把她掐死。

她心裏覺得不值,就沒說話,輕輕順着牆邊躺下,拉過被衾蓋住自己。

可這一躺,又覺得身上黏膩膩的,很不舒服。

她不想再惹蕭煜來擠兌她,強忍着躺了一會兒,直到蕭煜睡熟了,才輕手輕腳地翻身下床,去浴房沐浴。

青狄一直沒敢睡,就怕音晚有事要喚人,她吩咐侍女将水燒熱些,扶着音晚進了浴池。

水汽濛濛,半遮半掩着音晚身上的紅跡斑斑,青狄将拳頭握得“咯吱”響,去屜櫃裏找出藥膏,怒道:“這也太不拿人當人了,謝家若是不好出面,姑娘就進宮去找太後哭訴,她自己的兒子如此混賬,她不管麽?”

音晚本在出神,聞言輕勾了勾唇角,帶了些許嘲諷:“你覺得有用嗎?”

這位謝太後,她的好姑母向來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就拿昨天夜裏的事來說,謝家晚輩當着她的面動了拳腳,也未見她出來制止。音晚和蕭煜的婚事是謝太後和善陽帝一手促成,他們何嘗不知蕭煜對謝家恨之入骨,又何嘗不知蕭煜會如何對她這個謝家姑娘,可為了他們所謂的大局,他們有誰猶豫過?

這倒是同宗同族的親人,冷情冷心到這地步,真是讓人一點指望都不敢有。

音晚曾經勸過父親,照謝家滿門人的德行,遲早不會有好下場,父親大人秉性端正,不與他們同流合污,俨然遭了排擠,不如幹脆叛出謝家,另立門戶算了。

父親是尚書臺右仆射,也算大權在握,門生無數。那兩個伯伯空有滿腹排除異己的心機,實則當不起大任,真鬥起來,他們也未必是父親的對手。

父親卻道她太天真,這些年謝家瘋狂攬權,樹敵無數,在世人眼中,只有一個“謝”字,凡出自此門,皆謝氏爾。

覆巢之下無完卵,若謝家倒了,他們同樣不會有好下場。

音晚一直覺得父親是在杞人憂天,直到一年多以前,那個藩将王猛豎幟造反,打出了清君側的名號,矛頭直指謝家,讨逆檄文裏滿篇都是外戚幹政,遺禍無窮。一時竟受到了許多人的擁護,大軍勢如破竹,一路攻進長安。

叛軍曾在長安裏四處殺人放火,特別是謝家和謝家的朋黨,府邸均遭劫毀,當然,音晚的家也不例外。

她當時才明白,生死攸關之際,他們都是姓謝的人,只要姓謝就該死,沒有人會管他們有沒有做過惡。

那個時候,父親預知危險,又怕關鍵時候謝家軍靠不住,讓音晚化妝成農婦,乘馬車出城。

可長安裏到處都是叛軍,主要街巷皆擁堵不堪,車夫吆喝着駕車,仍是無法通行。

耳邊盡是殺戮與慘叫,叛軍在洗劫街邊店鋪,凡有不從者,一刀砍過去,不出半日,便血流成河,屍體滿地,一時間,錦繡西京若人間煉獄,滿目瘡痍。

音晚覺得這樣不是辦法,再耽擱下去,怕是叛軍要殺紅了眼,連平民也殺。她想下車抄小路出城,剛下了馬車,便覺腰間一緊,騰空飛了起來。

她被一個絡腮胡子的叛軍擄上了馬,任車夫驚惶大喊,叛軍依舊飛馬疾馳,任踩踏無數,沒有停下的意思。

叛軍看向橫在馬背上的音晚,她以素紗蒙着半邊臉,為防萬一,臉上還抹着鍋灰,可一雙眼睛清靈烏澈,美得驚心,卻是怎麽遮也遮不住的。

叛軍笑道:“你們長安的小姐就是心眼多,把自己抹成這個樣子,我敢打賭,你是個大美人,等到了地方,讓爺快活快活,你若是活兒好,爺就把你留在身邊,當個侍妾。”

音晚心裏直呸:你也配。

她并不害怕,父親派了侍衛暗中保護她,只不過剛才被人群沖散開來,如今他們見音晚被擄,顧不得許多,強沖過來,正拔刀的拔刀,抽劍的抽劍,要上來奪人。

正當她以為會得救時,突然一陣猛烈颠簸,馬聲嘶鳴凄厲,前蹄雙雙揚起,一道銀亮劍光閃過,那叛軍一聲慘叫,被斬于馬下。

音晚被噴了一臉血,橫在受驚的馬背上搖搖欲墜,她還未來得及害怕,便被人抱進懷裏。

救她的人揚鞭驅馬,調轉馬頭,嘴裏喊着“閃開”,便有人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音晚隔着血珠看向他,任寒風自側面飛速掠過,卻再也移不開眼。

謝府的侍衛們大約一時無法辨認此人是善是惡,又見他身邊扈從無數,怕貿然出手暴露了音晚身份,反倒不妙,一時停在原地,等着音晚給他們提示。

音晚朝他們搖頭。

她被他抱着騎馬走了一段,突得說:“事實證明,他就是不如你,若他是個有能耐的皇帝,斷不會将國家治理成這個樣子,任由賊寇糟蹋長安,自己卻躲了出去。”

蕭煜沒料到這小姑娘膽大包天,語出驚人,眉宇微翹,道:“你認識本王?”

他想看看她的模樣,可她臉上都是血,還隔着層素紗,有些可怖,還有些滑稽,就是看不清本來面目。

蕭煜一手扯缰繩,一手抱着音晚,分不出第三只手,便只有作罷,笑道:“你挺有意思的,要不你自己把臉擦幹淨,讓本王看看你長什麽樣,若是看着還順眼,本王就把你娶了。”

音晚剛要表露身份,聽他這樣說,倏地紅了臉。

女兒家的羞赧未持續多久,便自岔路斜出來一個人,攔住蕭煜去路,道:“殿下,宮城那邊有異……”

蕭煜臉色大變,将音晚放在路邊,含笑對她說:“找地方躲起來吧,別再讓壞人把你擄走了。”語罷,便揚起蟒鞭,一路馳騁而去。

他的身後,有成千上萬的兵馬,戴赤翎頭盔,宛如熊熊燃燒的烈火,明豔且熾熱,是天降神軍,給這灰暗的人間煉獄帶來希望。

不出月餘,叛亂便被平息,普天下人盡皆知,淮王殿下率軍大戰叛将,三戰三勝,力挽狂瀾,救社稷于危局。

後來,父親告訴音晚,蕭煜所率兵馬都是當年昭德太子的舊部,當年太子罹難,株連了一部分,跑了一部分。後來先帝明白過來,臨終時為昭德太子正名,追封了谥號,同時解除了在逃的太子舊部的罪名。

雖然這些年謝家從未停止對他們的追殺,但從明面上,他們已不是戴罪之臣。

父親還說,那些人忠于舊主,不會做虧本買賣,必然和蕭煜已經談妥了條件,而且就沖他能無聲無息地從西苑逃出來,雙方至少在兩三年前就已經勾連上了。

蕭煜本來就不是池中物,趁勢再起是早晚的事。

無論是那個天賦異禀、風姿卓絕的錦衣少年,還是猶如天降、救世扶危的神勇将軍,蕭煜的身上從來都攏着一團光芒,明耀閃亮,一旦出世,便是人間翹楚,無人能與其匹敵。

大約就是因為音晚見過最好的他,才總是不甘心,亦或是,她喜歡少年時的他,又愛上了十年後的他。

音晚從回憶中走出來,覺得凄涼又荒謬,輕搖了搖頭,嘆道:“我姓謝啊,姓謝就是罪,我究竟在做什麽夢呢?又要賤到什麽地步?”

沒有人回應她,只有輕輕淺淺的腳步聲,大約是青狄在給她拿更換的衣衫。

音晚靠在池壁上,閉上眼,任熱水漫浸身體,悵然道:“青狄,我有時候也覺得很沒有意思,我是什麽人啊,憑什麽我愛他,他就該是我的。他早就不是從前的含章哥哥了,他也不可能是我的。再糾纏下去,難道非要死在他手裏才罷休嗎。我就該離開這裏,既不做淮王妃,也不做謝家小姐,找一個親人像親人,夫妻像夫妻的地方,安度餘生,對自己好一點,不應該嗎?”

依舊沒有回應,音晚察覺到氛圍不對勁,回過頭去,青狄早不見了蹤影,只有蕭煜站在池邊,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第 11 章 不存在的安定

對于森之千手來說,木葉是一片更為龐大的森林,在二代目火影犧牲之後的現在,這個創立了木葉隐村的忍宗,選擇了用更為徹底、更為極端的方式融入了它的村子。

強大的千手,居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某種意義上說明了現在千手一族的族長是一個保守有餘、進取不足、缺乏榮耀且異常隐忍的人。

在二代目火影剛剛死後,千手就發生了這樣的變化,站在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看客的立場上的話,倒是發出這樣一句感慨了……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可作出這個決定的族長,誰又能想到她內心的掙紮與痛苦,甚至她已經做好了要承受無數壓力、非議和诘責的準備。無論如何,感做出這種決定的人,絕不是內心柔弱怯懦的人……哪怕看起來完全不同于初代目和二代目火影,但是跟先人一樣的是他們的內在——她同樣有一顆堅定強大的心。

羽生的門扉的外面,傳來了輕輕地敲擊聲。那聲音和敲擊的節奏并不急躁,但卻在催促着裏面的人趕緊把門打開。

昨夜羽生休息的很好,所以今天他早已醒來,因此敲門聲響起的第一時間,他就走向了門口。打開門之後,他發現站在外面的人正是這個濟養院的院長三筱。

“把這裏面的衣服換上,然後跟我來。”沒等羽生打聲招呼,三筱已經飛快的把一個包袱遞到了他的手中,接着又幫他重新把門關上了。

羽生不明就裏,不是針對三筱過來送衣服的行為,而是針對她的态度與現在的時間……天将明未明,時候尚早,而三筱多少顯得有些急切了。

他拆開包裹,裏面果然有一套衣服,從上衣到鞋子,全都包含在內。羽生脫下自己的病號服,将那衣服取出來之後換到自己身上。完全考慮到時節與保暖性的厚度,面料緊湊而富有彈性,且不說樣式如何,這套衣服穿起來是很舒服的,唯一有問題的地方在于,除了缺少那一件标志性的馬甲,這衣服看起來就像是忍者的作戰服一樣了。

事實上,它并不只是看起來像而已。

拿開衣服與鞋子之後,那個包裹裏剩下的還有兩個更小的多的小包,羽生将它們打開一看,其中長條狀的一個裏面塞着四只苦無,另外一個腰包樣式的則是塞滿了手裏劍,以及還有數種看起來不同的藥丸被分門別類的放置在小包內的幾個格子裏……很明顯,這也是忍者使用的東西。

羽生只得又學着印象中忍者的樣子,将這兩件東西捆到了自己的身上。快速的做好了準備之後,他重新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三筱上下打量了他的新裝扮,而後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發出什麽評論,她示意羽生跟上來,接着就迅速的往外走去了。

看來事情确實顯得有些急迫,羽生并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被帶到什麽地方去,但對方并沒有給他詢問的機會,于是他只能這麽老老實實的跟着。

很快的,三筱帶着羽生來到了一棟環形的大樓裏,而羽生記得,這裏應該是木葉的行政中樞、火影辦公的所在地。來到這裏之後,三筱七扭八折,來到了身處于某間辦公室的某個機構這裏,接着裏面的人接着對着羽生一通擺弄,忙活了一陣之後,他捏着一張帶着自己名字與一個“001050”編號的證明離開了這裏。

“猿飛現在正在重新整合木葉的力量,要把自己及以下的木葉忍者們重新記錄編號,這個措施才剛剛開始實施,一來現在村子裏的忍者比較少,大多都任務在外;二來我們來的比較早,因此才得到了一個比較靠前的編號,不過你還是差點運氣,否則就能拿到一千以內的號碼了。”見羽生一直一臉困惑的捏着那張紙,三筱開口對着他這麽解釋道。

代理火影的木葉整風運動,能整到他羽生這麽一個外來者身上嗎?

“三筱老師,你的意思是說,我已經被注冊成了一個正式的忍者?”明白了什麽的他,硬着頭皮問道。在意識到自己已經擁有了查克拉之後,羽生并不介意自己會成為忍者,但……無論如何也太過倉促了點吧。

沒有忍者的本領,但卻成為了忍者,如果接下來要去往戰場的話,請問這樣的人應該被稱作什麽?

答案是炮灰。

羽生不介意自己成為忍者,但他介意自己成為炮灰。

“是的,而且接下來你要跟我一起去執行一個任務。”三筱的解釋,讓事情往羽生認為的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了。

很明顯這是一個緊急任務,哪怕在說話的過程之中,兩人的腳步也未停下。明明時候還早的很,但黎明的木葉卻有些熙熙攘攘了,而三筱兩人,很快的就來到了木葉的大門口。

而在這裏,已經有一隊人等待着他們了。

“人數就是這些嗎?”帶着羽生來到了衆人面前,三筱開口問道。

在得到回應之前,羽生看着其中兩人的臉,然後漸漸地想起這兩人是誰了——水戶門炎、宇智波鏡。

他暗自心驚,這個小隊的構成未免太高端了一些。

不過除了這兩位大人物之外,在他們身後還站着另外一個孩子,從身形上判斷絕不超過十歲,他穿着一身黑衣服,周身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這種嚴密的打扮,倒是讓羽生想起了前天晚上出現在自己病房窗外的間諜了。

“是的,三筱大人。”水戶門炎上前回應道。

“很合理的構成,我代表村子的‘誠意’,事情則是要靠你們兩個去談,而下忍的孩子……在一定程度則能代表我們此行是沒有作戰打算的,他是我們的‘善意’。”三筱眼睛巡視了一下參與這次任務的成員之後,這樣說道。

盡管年幼的忍者上戰場并不是什麽稀罕的事情,但如果是高強度的作戰計劃的話,誰會帶上一個孩子?因此她的說法還是有着某些道理的。

“那我豈不是多餘的很麽,沒必要參與進來吧?”羽生十分想這麽問上一句,除去他之外,這支小隊才是忍者最标準的四人小隊,所以為什麽要饒上他這麽一個在戰場上生活不能自理的蔡雞呢?

然而這話他沒有辦法問出口,這裏哪有他插嘴的份。

“那既然都準備好了的話,現在可以出發了。”

“三筱大人,其實你沒必要冒險的。”宇智波鏡終于還是忍不住勸慰着說道,到現在他還期望三筱能夠改變主意。

可三筱卻很堅決的搖了搖頭,“我們并不是去作戰的,而且到了現在怎麽可能更改行動名單?”

“今天可是……”宇智波鏡還想說些什麽,可他的話卻被短促有力的兩個字打斷了。

“走吧。”三筱這麽說着,然後當先走上了離開村子的路。

宇智波鏡和水戶門炎相視一眼,俱能看到對方表情之中苦笑的意味,而後兩人只得跟了上去。

身後的木葉,更加躁動了……

并不只是因為此行太過危險了,而是因為今天是已經死去的、連屍骨都沒有留下的二代目火影要舉行葬禮的日子。

無論如何,三筱都該留在村子裏的。

第 15 章 紫霞露意,情愫暗生

悟空和楊戬,狗向後退去,遠遠的看着遍體鱗傷的魚妖。

“因該廢了吧!”悟空詢問着旁邊的楊戬。“應該吧!”嘯天犬:“唔!”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水銀湖的水上升。慢慢的彙聚到魚妖身上。時他增加了一副铠甲!

魚妖怪笑:“看來不殺你們。我是走不了了!”尖刺慢慢布滿了魚妖的全身。

悟空,楊戬擺出防禦架勢,準備迎敵。

“毒刺突襲!”成千上萬的毒刺向兩人一狗射來。兩人一狗急忙躲避。

“出來啊!不是很厲害嗎!”魚妖叫道。悟空躲在石頭後面。拔下一撮猴毛,“魚妖受死!”一個悟空跳了出來。魚妖剛準備攻擊。又跳出來不下二十個悟空,“七十二變立定擎天!”二十幾個悟空同時放大神針向魚妖壓去。楊戬也站出來。“黑夜激影流光閃!”楊戬原地消失,化作四道黑影沖撞魚妖。悟空本體,高高躍起。“戰超重棍!”“砰!”狠狠的敲在魚妖腦袋上。魚妖詭異一笑。

“轟!”魚妖自爆,體內毒液全部噴發,悟空和楊戬不能幸免。“汪汪!”這是他兩昏迷前。聽到最後的聲音。

天庭,禦馬監。兩個人,躺在床上。“大夫。我家大人怎麽樣了。”“他們中的是千年河豚的妖毒,在太上老君那裏有解藥。服用之下2個時辰內就會驅散毒素。”“我等謝過大夫!”

紫霞仙子得知後,找太上老君索要了兩粒丹藥。喂悟空和楊戬服下。

2個時辰後,楊戬醒來。而悟空還在昏睡中,紫霞欲找老君算賬,楊戬勸阻,說道:“悟空比我中毒深,等等看。”

此時的悟空,正在夢境中。“喂,怎麽你和我長得一摸一樣!”對面的悟空,一身黑毛,油光發亮,頭戴金箍,身穿鎖子黃金甲,手持一根鐵棒,說道:“今世的你,很弱啊!這是要變強的節奏,記住,定海神針叫:如意金箍棒!”

“如意金箍棒?”悟空突然坐起,把照顧自己的紫霞撞開,走到屋外。

“猴子,你受傷了!”不顧紫霞在後面的叫喊,來到空地。掏出神針一看,果然,黑色的鐵棒出現裂紋。随後舞起棒來。

楊戬和紫霞觀望,悟空耍的頭頭是道,打得打得就會出現一個分身。

“這棍法!很了不起啊!悟空!”楊戬誇贊到。悟空也得意的笑,随之而來的是頭上的一巴掌。

紫霞拿手指戳着悟空的腦袋,“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受傷了啊!還亂蹦亂跳!”悟空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繃帶,全身酸痛,不過硬撐的說了句,讓紫霞崩潰的話:

“你誰啊!幹嘛打我!來我禦馬監幹什麽?”說完昏了過去,紫霞淚水在眼睛裏打轉,低着頭跑出了禦馬監。楊戬拉起昏倒的悟空進入房間。

三天後,悟空醒了過來,詢問楊戬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楊戬說道:“我們中毒後,嘯天硬是把我們拉回南天門,自己力竭昏迷,四大天王把我們帶到禦馬監,随後,紫霞仙子為我們向老君尋得丹藥,兩個時辰後我醒了過來,你一直昏迷了一周,這一周都是紫霞仙子在照顧你,随後你醒來耍了套棍法,又昏了三天!”

悟空恍然大悟,說道:“你是說,是那個丫頭,一直照顧我?”“沒錯,可你一句話把人家氣走了。”悟空張大嘴巴,努力回憶着,“她叫什麽?”“紫霞仙子!”“我知道了,這事以後再說。”“好吧!玉帝把這次的獎勵批下來了,我給送你府上了。去點點?”“無所謂,反正這一架,我打的很爽。”

送走楊戬,悟空琢磨着紫霞這件事,“該怎麽去道謝啊!”悟空仰天長嘆。

第二天,“請問,紫霞仙子在哪?”“在那邊!”“謝謝!”想來想去,悟空還是什麽也沒有帶。

“紫霞,那只猴子過來了,我們先走喽!”

悟空走近紫霞,紫霞說道:“我不認識你,請你讓開。”悟空尴尬的呆在原地,不只是進,還是退。

紫霞看着面前這只讓自己臉紅,又讓自己哭的猴子的表情,心裏非常的爽!

悟空緩解了一下心情,小心翼翼的說:“對不起啊!仙子,那天是我睡迷糊了,不知實情,望仙子息怒。莫氣壞了身子。”

紫霞說道:“可以,不過,我想讓你晚上陪我看星空!”悟空很高興,總比做牛做馬的強多了,連忙答應,約定好時間,悟空便回到禦馬監,而紫霞,去了廣寒宮。

廣寒宮,“嫦娥姐姐,你就借我嗎!好不好啊!”“不可以的,那個是天蓬送我的。”說話的兩人,一個紫衣攜身,嬌小可愛,妥妥的一枚小蘿莉。另一個,冷若清爽,白衣素雅,放在如今,也是一位名模。

沒錯,一個是紫霞,一個是嫦娥。“天蓬,天蓬,怎麽老是他啊!”嫦娥說道:“紫霞呀!不就是只猴子嗎?你至于這麽激動嗎!”“姐姐,我不是說了嗎!他年少輕狂,狂傲不羁,為兄弟兩肋插刀。太有型了!”

嫦娥無奈的看着這個幹妹妹,把“鴛鴦雙枕”拿了出來,說道:“只借你一星期哦!”紫霞點頭如搗蒜。(鴛鴦雙枕:兩人各枕一個,回進入同一個夢境。)

悟空坐在搖椅上打着盹,不知為何,老是夢到紫霞,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還了‘債’,就去會會楊戬所說的天庭高手。”

夜晚,悟空準時來到地點,見紫霞沒有到來,也不見怪,畢竟自己得罪她了。坐在雲端上看着近在直尺的銀河。

“呦!你來的這麽早啊!”悟空轉頭一看,呆了。原本活潑的紫霞,現如今打扮的像淑女一般。迎着悟空的目光,說道:“我好看嗎?”悟空點點頭。

兩人坐在一起,靜靜的看着漫天的星空,顯得格外寧靜。紫霞說道:“我們現在是朋友嗎?”悟空說道:“是啊!”“那你給我講講美猴王的故事吧!”“美猴王?哈!那個可就厲害了!我當初只是之小石猴……”故事不知說了多久,悟空終于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靠了什麽東西。

悟空歪頭一看,紫霞靠着自己的肩膀睡着了,他也沒敢動,靜靜享受着這個奇妙的感覺。

第 12 章 不離奇的身世

等谷璃吃飽了,剩下的兩個饅頭,被張中陵塞進了那天送她的那個小乾坤袋。想着開陽大選一時半會還不會結束,張中陵也不想回去,兩人幹脆就蹲在樹林邊聊天曬太陽。

“小谷璃,你把父親叫阿噠,你是雷澤人麽?”張中陵問。

小谷璃一邊摸着挂着腰帶邊的小乾坤袋,一邊答:“是啊,我家在南海漁村。”

“你跟着葉凉到蜀州來的?”

小谷璃搖頭:“不是啊,我跟着我阿媽來的。”

“你阿媽為什麽要帶你來蜀州?”張中陵奇怪,很少會有人願意背井離鄉。

小谷璃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哀傷起來:“那時候,海裏爬上來很多長了腳的魚怪,有的會噴水,有的吐毒液,殺了很多村人,還殺了我阿嬷,占了我們的鹽場。我們不想變成奴隸,就全族一起遷到鹽亭村去繼續曬鹽了。”

張中陵沒想到背後是這樣的一個故事:“那你阿媽呢?”

小谷璃腦袋垂得更低了:“我阿媽生我弟弟的時候,去世了。”

張中陵低聲說:“對不起。”

小谷璃垂着頭低落了一會兒,再擡起頭時眼角雖然還有水痕,卻沖着張中陵一笑:“我沒事。”

張中陵沒忍住,就揉了揉她的頭:“會想阿媽嗎?”

小谷璃點了點頭,又搖搖頭:“最開始很想,可是後來發現,想阿媽也不能解決問題。我還有弟弟呢,所以就努力做工,慢慢就沒那麽想了。”

“那你阿噠呢?”張中陵又問。

小谷璃搖頭:“我不知道哦,我已經好幾年沒有見到他了。”

“你們不是全族一起遷到鹽亭了麽?”

“可是我阿噠不是我們族裏的人。”小谷璃回答。

“這樣啊。”

然後小谷璃問:“張叔叔,你幹嘛對我阿噠那麽感興趣?”

“沒有啊。”張中陵趕緊轉移話題:“小谷璃,想要只學某一招是行不通的。只有把廣成子祖師傳授下來的《七十二式侍劍訣》融會貫通,才有機會領悟到劍氣所在。”

“為什麽一定要學那麽多招才可以?”小谷璃表示不解,很順利的被牽着鼻子走了。

張中陵答道:“因為祖師總結的這七十二式,每一式對應着人不同的氣穴,所以,你以後學這些劍招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一件事情。”

“注意什麽?”

“那就是每個招式一定要學準,七十二式一旦有一式不準,那個氣穴就會打不通,這樣就會連帶其他氣穴打不通,明白了嗎?”張中陵交待道。

小谷璃認真點頭:“明白了。”

小谷璃問:“張叔叔,學好了侍劍訣,可以殺掉那些魚怪嗎?”

如果是南海漁村的人也可以殺死的魚怪:“應該可以的。”

小谷璃感嘆:“張叔叔,我早點遇到你就好了。”

“現在遇到也很好啊,正是學劍的年紀。”

小谷璃低落的道:“可是我阿嬷和阿媽已經不在了。”

張大俠的良心又被譴責了。

“小谷璃,以後修煉中有什麽不懂的,可以來問張叔叔。”不平等條約就是這樣不小心簽下來的。

小谷璃很崇拜的表示:“張叔叔,你真是好人。”

早春的樹林邊,曬着暖和的太陽,張中陵忽然發現,偶爾這麽悠閑也不錯。直到張中陵聽着開陽大選已經接近尾聲,才兩人分頭行路,回了搖光。

這次的開陽大選,有五個人最終沒有通過。沒有獲得開陽令,就得繼續留在搖光修習。

谷璃以為最後會是張中陵上臺說話,最後站到臺前的卻是搖光主:“是否通過了開陽大選,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有沒有努力。日出東海落西山,勤也一天懶也一天,天分固然重要,決定這一切的卻不僅僅是天分。能夠通過入門之試,各位都是有機會走向無上大道的人。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是以,開陽大選是一次考驗,也是一次認識你們自己的機會。大方無隅,大器晚成。相信此次未能通過開陽大選的諸位,在認識了自己的不足之後,能夠以更堅定的意志通過下一次的開陽大選。”

搖光主說完,拿出了入門之試那天他們尋到的寶藏。看到自己找到的七角銀盒出現在臺上,谷璃還在不解,等搖光主打開那些盒子,拿出一塊塊白色玉牌時,谷璃才知道,其實他們當初找到的寶藏,就是入門弟子的搖光令。

搖光主按照那天進入前院的時間,依次給通過入門之試的新人發了搖光令。在谷璃之前進前院的人,成了谷璃的師兄師姐,而在谷璃之後進入前院,包括參加複試并且通過的人,成了谷璃的師弟師妹。

搖光令分發後,搖光主又道:“操千曲而後曉聲,觀千劍而後識器。《七十二式侍劍訣》就是這曲,諸位要在接下來的三年裏,操千曲觀千劍。于三年後的開陽大選上,一鳴驚人。”

搖光主說完,便令侯在一旁的雜役弟子将入門弟子帶進搖光內一一安置。

拿到開陽令的師兄師姐已經收拾好行李搬進了開陽。之前留在闌珊處別院的行李,也已經被送進各自的房間內放好。

谷璃打開衣櫃,發現衣櫃裏已經有另一套春衣妥帖的放在了裏面。

谷璃抱着包裹,默默閉眼。

阿嬷,小璃現在和舅舅一樣拜師學藝了,以後會變得很厲害,等小璃學成之後,就将當初害死你的魚怪煮熟了祭拜你。

阿媽,因為小璃要學藝,小卡就交給舅舅帶了。阿媽你要保佑舅舅不要生病,保佑小卡也健健康康長大。

就這樣,小谷璃開始了在搖光的生活。

每日卯時起床,開陽會有師姐過來教導最基礎的步法。辰時去搖光的飯堂吃早餐,吃完早餐,明月長老會來教導劍法。未時去飯堂吃午餐,下午去搖光的書齋找先生學寫字。酉時去飯堂吃晚餐,之後,遙生長老會過來帶着他們打坐、并講解與劍法相對應的心法。

小谷璃覺得生活充實而美滿,有飯吃有東西學,似乎可以預見自己文武雙全的未來。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麽不盡如人意的地方,那就是她的同門們,似乎對她懷有莫名的敵意。

第 9 章 召喚潘曉璇

确定了錢主判在書房之內,丁四甲五沒跟着進去,李雷輕敲了下門得到允許,開門邁步走進,一眼就看到那老東西,又是在拿着那本快被翻爛了的春宮圖再看。斜眼看了眼李雷,放下春宮圖懶洋洋的開了口。

“你小子運氣不錯,國師大人賞了一千兩黃金,等我拿給你。”

說完打開桌上抽屜,取出來一沓紙放到桌面往前一推,李雷眨眨眼,不明白黃金怎麽變成紙了,原本狂喜的心立刻一沉。不過當拿起那些紙,就看到上面寫着金票倆字,還蓋着好幾個印章,面額都是一百,紙的材質極好,應該是類似紙幣的存在,趕緊數了數。

“拿了錢還不走,還有事?”

“大人,好像數目不對啊?”數了三遍确實只有八百兩,李雷脫口就問了出來。

“怎麽會不對?本官明明給了你一千兩,你是不是剛剛花掉了二百兩,可別亂說話破壞了本官的清譽。”

尼瑪!一下貪掉老子二百兩黃金,真黑啊。就你個連犯人都敢賣的狗官,有屁的清譽。算了,以後還要在你手下混,我忍了。這李雷的想法還被地球影響,以為就算是八百兩黃金也可以讓他潇灑一輩子,那二百兩就當做這劊子手工作的介紹費,把金票揣進懷裏歡天喜地的走了出去。

一出書房,丁四甲五就迎了過來。

“恭喜雷哥賀喜雷哥,雷哥發了大財,是不是該請客啊?”

我說怎麽左一個哥哥又一個哥哥,原來是知道我要發財才改變的态度。心中感慨一聲,不過李雷對這倆人頗具好感,是他們救了自己一命,也是在這個世界勉強算得上是相識的人,大笑一聲。

“當然要請客,還得請你們吃最好的飯店。不過得等晚上,我得先去買套房子,總歸要有個住處,我可受不了這裏的鳥氣。”

“那是當然,戰天王一家被殺,很多人怕受牽連搬離本縣,現在縣裏房價正是低迷之時,此時買最好。以哥哥現在的身家,買一套大大的宅院才配得上身份,我們哥倆給哥哥帶路,我們比較熟。”

李雷婉拒了丁四甲五的帶路要求,回來時他看到不少大宅院都貼出了代售的告示,買完房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進入浮空仙島召喚侍女,可不想讓別人看到憑空出現什麽人。

約好晚上一起喝酒,摸着胸口的金票,腿有些發飄的直奔不是很遠處一棟套院跑去,自己終于有了在這個世界安身立命的資本,可當敲開對方大門一問價格,猶如當頭遭到一悶棍。

“麻煩你再說一遍剛才的價格,我有些耳鳴沒聽清。”

這家的主人早已搬走,留下管事在賣房,好不容易有人打聽價格,管事沒有因為問價的是操賤業的劊子手而怠慢,再次回答:“這宅子占地十餘畝,共有大小房間三十四間,配有馬廄和小花園,價格只有平時的一半,只需二十五萬兩黃金。”

看人家表情就知道沒必要騙自己,确實是着急出售,李雷心中有股吐血的沖動,貌似這個世界的物價有些不對啊!道了聲抱歉來到街邊小店,好嘛,一屜肉包子就要一兩黃金,只相當于地球時的十塊錢,而零錢都是赤銅錠或者銅票。這八百兩黃金,吃上不到一年肉包子就得花光,純粹就是扯淡呢!

李雷倍受打擊,心情沮喪的無以複加,強打起精神買了屜包子一口一個大嘴吃完,就在衣服上蹭了蹭油膩的手就走進另外一家商店。這家是賣家居用品的,買了套被褥打算放島主府,又到其他食品店買了些耐儲存的吃食,閃進一個無人的死胡同消失不見。

郁悶的把被褥鋪在木床上,又郁悶的把一包袱的書放到練功房的書架上以方便以後召喚的人挑選。這練功房同樣是破木板房,裏面只有十個坐墊供人們打坐用,唯一不同的是有個幾平米的套間,門上歪歪斜斜的寫着靜室。

更讓他吐血的是,讓管家掃面了下自身的身體素質,想看看修煉什麽功法合适,可竟然典型的就是一個三無産品,弄得他想撞牆。問題已經擺在面前,沒有靈根無法修煉,只能先建造靈根閣,再想辦法剝奪了其他人的靈根賜予到自己身上。

靈根閣的建造費用沒有了打折是兩千靈魂之力,還好的是這是一次性建築,以後不需要靈魂之力升級。斬殺戰天王一家,他處決了五十多個犯人,這些犯人多一半都是靈徒,四個王子還都是靈士,讓他獲得了四千多的靈魂之力,除了療傷和強化身體,還餘兩千八百多,倒是足夠,只得先建造出來。

靈根閣是棟兩層的木質建築,要比島主府和練功房強的太多,全都是選用結實的木料,紅色的樓身青灰色的瓦頂,跟其他建築産生強烈的對比,讓人看着順眼多了。

推開兩米多高的房門進入內部,就看到一樓中間豎立這一個金屬刑架,烏黑的十字形閃着寒光,脖子和手腳部位都有鐐铐,還有條皮帶應該是套住嘴防止人咬舌,把人綁上去就能有選擇性的剝離靈根。二樓則是八張鐵床,床的四個角同樣有鐐铐,是賜予和提升靈根時防止人掙紮亂動之用。

靈根閣是有了,可去哪裏找靈根等級高的人進行剝奪還是個問題,還有個侍女沒進行召喚,只得先返回漏風的島主府。順便看了看靈氣池,這靈氣池說白了就是個噴泉,十平米見方的圓形水池底部除了些鵝卵石就是咕咕冒泡的泉水,水面有些霧氣缭繞,嘗了一口很甘甜,以後島上缺水的問題是解決了。

很早李雷就把十八歲正青春貌美風華正茂的潘曉璇給預定了,以前的三幅畫面只留下一副,一直在播放着潘曉璇的日常生活,通過畫面能偷窺到對方的所有隐私。李雷沒時間看,可管家有的是時間,對潘曉璇的評價不錯,是個溫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讓李雷蛋疼的是想要召喚對方時,這愛幹淨的姑娘竟然又在洗澡,這時她處的地方應該是晚上,總不能把人家光溜溜的就召喚過來,只好耐心等待。不過沒白等,嘴角留着口水把人家洗澡的過程看了個遍,越看心裏越癢癢。

可這姑娘洗完澡裹着個浴巾就開始看電視,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零食也不怕長胖,估摸着看完電視就該睡了,李雷一咧嘴等她穿衣服是等不到了,下令開始了召喚。

“啊……”

潘曉璇正看言情劇看得起勁,沒想到轉眼間來到一棟破木屋裏的床上,手裏還拿着一包薯片就開始尖叫,刺耳的聲音讓李雷不得不捂住耳朵。

“管家,快點跟她解釋,別讓她叫了……”

怕自己最笨說不清楚,幹脆把解釋的事情交給管家,雙眼忍不住的向潘曉旋雙腿間望去,躺在沙發的她短小的浴巾裏可什麽都沒穿,而且還叉着腿,裏面的春光讓李雷這貨一覽無遺。

“啊……流氓……”

又是一聲尖叫,一袋薯片直接砸腦袋上,接着潘曉璇把被子蓋到了身上,李雷鼻孔發熱的倉皇而逃,等對方心情平靜了再出現吧。

蹲在島主府門口等了許久,尖叫聲才停止下來,想起潘曉璇沒衣服穿,又讓管家把自己傳送出去,找了間服裝店,在人們異樣的眼神中買了數套女士服裝,連肚兜裹褲都沒放過,看過潘曉璇兩次光溜溜的洗澡,大概型號還是分得出來。

浪費了10個靈魂之力再次進入,把衣服放進島主府就又跑了出來,沒多久潘曉璇一身米黃色的長裙出現在她的身前,原本生在現代社會的極品美女,現在再穿上這古典服裝,看的李雷有些炫目。不等他說話,潘曉璇先開了口。

“先說好,我可以當你的侍女,但你絕不可以對我做奇怪的事情。”

李雷立刻變得一本正經,還舉起了右手:“我是好人,現在就發誓不對你做奇怪的事情。”心裏補了一句,男歡女愛多正常的事情啊,滾床單什麽的又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不知道管家如何勸慰的潘曉璇,不過似乎已經認命,她審視了李雷幾遍,深吸幾口氣又開了口:“帶我去靈根閣吧。”

“去那幹嘛?”

李雷有點納悶,卻遭來潘曉璇的白眼:“當然是把我其他兩個沒用的靈根剝離,管家說了,只留下水系靈根,那樣我就算是低級天靈根,對修煉有很大好處。我要長生不老,我要青春永駐,我還要……”

一連串開心的大喊,讓李雷也露出了笑容,轉身帶着她向靈根閣走去。

看到靈根閣內散發着冰冷氣息的刑架,潘曉璇有些膽怯,但這丫頭很堅強,深吸幾口氣走了過去背靠在刑架上。

彎腰先用鐐铐把雙腳扣死,接着起身又把左手扣上,只剩下一只手扣住脖子有點費勁,沖一旁看着的李雷開了口。

“島主大哥,幫幫忙好不好啦,你忍心看我自己忙和嗎?”

第 6 章 《反派》

《反派》

“蘇姑娘。”

蘇九杉穿了件青色流紗裙,裙上豔美的海棠花繡紋随着少女的步伐,悠悠浮動,輕輕蕩開花瓣,散出甜美香氣。

“冰依姐,你這是要出去嘛?”

水冰依笑了笑,“是啊,出去看看。”

蘇九杉點了點頭,“那我和你一起吧。”

“也好。”

蘇九杉是一日前來的“春水縣”,縣上的一位阿婆見蘇九杉嬌小可愛,又得知她與親人走散便熱情的收留了她。

蘇九杉來到阿婆家才知道,阿婆家還住着兩位修仙的弟子,這兩位弟子便是水冰依與尹思思。

蘇九杉見這兩位弟子穿着打扮,便知這兩人與那花師兄是同一派,于是便放心的與她們相處。

蘇九杉将手中笤帚放在一邊,小跑到水冰依身邊,嘴角邊的一個梨渦若隐若現,“冰依姐,你說這縣城裏真的有妖怪嗎?”

水冰依見蘇九杉乖巧模樣,柔聲說道:“蘇姑娘別害怕,就算有妖怪也定舍不得傷害蘇姑娘這般甜美的女子。”

蘇九杉怔了一瞬,她沒想到水冰依會這樣說,眸中蕩起笑意,但又想起那只想要殺死自己的水妖,眸光當即暗了下去。雖不知那妖物為何抓了自己又将自己放走,但妖物總歸是危險的。

“對了,你先前說與你同行的還有一位姑娘,怎麽不見她與你一起?”

蘇九杉也沒想瞞着水冰依,“我的那位師姐有要事在身,便先行離開了。”

藍宓昨日夜間接到掌門密令,匆匆離開。次日醒來的蘇九杉只見桌上留的一封信。

信中藍宓說她接到了宗門的其他任務,不能再繼續陪自己去天山宗時,蘇九杉內心其實有點失落,但是藍宓師姐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處理,所以她不難過。

水冰依笑了一瞬,“原來是這樣,那我們走吧。”

兩人順着山路走了兩個時辰也沒發現什麽。蘇九杉走路的步子越來越小,水冰依細心的發現了,“蘇姑娘可是累了?”

蘇九杉臉微微紅,點點頭。

水冰依現已是元嬰中期,而蘇九杉也就是煉氣階段,她不光累了還餓了。

水冰依摸了摸蘇九杉的頭,微笑道:“今日是有些晚了,我們先回去吧。”

蘇九杉十分樂意的應聲,“嗯。”

蘇九杉與水冰依兩人下山回到院子時,正巧碰到外出回來的阿婆。

“阿婆,我幫你提。”

蘇九杉跑到阿婆跟前,“阿婆怎麽買了這麽多菜水,還有魚哎!”伸手要提那籃子。

阿婆笑着說:“阿婆自己提,蘇姑娘的手白白嫩嫩的,這籃子紮手,阿婆自己提就好了。”

蘇九杉最後還是将籃子提到自己手中,“阿婆,這點小事我還是可以的。”

阿婆是真的很喜歡蘇九杉,“今日那李大娘多給了兩顆雞蛋,給九杉和冰依補補。”

水冰依,“又讓阿婆破費了。”

阿婆搖搖頭,“不破費,冰依你都廋了。”

“你們上山那會兒,來了些仙門弟子,我瞧着你應該認識。”

”師姐!”

落子鴛從院子裏跑出來,見到水冰依後,一雙眸子亮又亮,“真的是師姐,我還以為剛剛幻聽了!”

“子鴛,你們怎麽來了?”

“當然是給你個驚喜!”

花不遲走上前來,“說來話長。”

“蘇姑娘也在。”

蘇九杉沒想到花不遲還記得自己,笑着點點頭。

餘光不小心瞥到站在一旁的風竹元,只見風竹元雙眸晦暗不明的盯着自己,似乎在想什麽不好的事情,可下一瞬風竹元一臉笑意的走到了自己面前。

“蘇姑娘低着頭是做什麽,這麽快就不記得我了?”

蘇九杉只覺得耳朵處有股股熱風拂過,如濕悶的夏日又夾着絲絲甘甜,“我還抱過你呢。”

蘇九杉瞳孔顫了顫,仰頭時鼻尖正要觸上風竹元的唇時,風竹元往後退了半步。

一旁的沈藍雙打趣道:“師弟你與蘇姑娘說什麽悄悄話呢?”

蘇九杉耳垂微紅。

一旁的水冰依見狀開口道:“你們是如何認識的?”

風竹元:“說來話長。”

一行人推推搡搡的往院子裏走,愣在原地的蘇九杉忽覺手腕一熱,低眸看去。

一只骨節根根分明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手腕,蘇九杉沒動,不明所以的看他。

“還不跟上?”

風竹元冷冷扔下一句,随後松開手獨自向前走去,任蘇九杉在風中淩亂。

他這是幹什麽?撩我?

水冰依見旁邊少了人,便喊了幾聲蘇九杉,蘇九杉忙跟着上前。

阿婆笑嘻嘻的接過籃子走到廚房去做菜。

一行人坐在院中的石椅上,蘇九杉來的晚,只有風竹元身邊有一處空座。

蘇九杉躊躇片刻,只好硬着頭皮坐下,剛剛被少年觸過的手腕眼下又泛起熱。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蘇九杉正覺得尴尬,被水冰依這麽一問,心裏松了口氣,便道,“此前曾被花師兄搭救。”

花不遲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的說給了水冰依,水冰依聽了笑着點點頭,“蘇姑娘與我們可真有緣分。”

蘇九杉心裏也道那可不是一般的有緣。她還要參加天山宗的納新呢。

“來來來,上菜喽!”

蘇九杉起身接過阿婆手中的菜,放在桌上。

“好香啊!”

落子鴛吞咽着口水,這一路上都未曾好好吃上一頓。

飯菜一一擺好,有冒着騰騰熱氣的紅燒魚,麻辣豆腐,清粥……

“太豐盛了,阿婆你好厲害。”落子鴛舔了舔唇。

阿婆眼尾揚起好看的弧度,“好吃就多吃點。”

“嗯嗯!”

菜肴豐盛,香氣誘人,蘇九杉滿眼滿心都是那只雞腿,早就将剛剛那事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阿婆擡眸便見蘇九杉滿眼星光的盯着那雞腿,二話不說便夾了一只最大的放進蘇九杉碗裏。

“謝謝阿婆~”

蘇九杉舔了舔唇,雙手捏住骨頭,就這樣大口大口的吃起來,袖口滑落,露出白嫩光滑的手腕,上面那根紅繩早已失了蹤影。

一邊的風竹元碗裏也被夾了一只雞腿,“小夥子你也多吃點。”

阿婆:“太瘦了。”

風竹元身材在這幾位弟子中确實是最為精瘦的,在年輕人中這是絕佳身材,可在阿婆眼中那就是營養不良。

風竹元自是不會辜負阿婆的好意,低頭啃了一口,阿婆這才滿意的笑着。

沈藍雙:“阿婆,你住在這裏多久了?”

水冰依:“阿婆自出生起便住在這了。”

“那怎麽不見其他家人?”

落子鴛問出這話時才覺得不妥,但話已出口,正要尋個別的話題,阿婆開口:“哎,阿婆我本來是有一個兒子的,但孩子出生便夭折了……”

談起往事,阿婆眸中多了幾分惆悵,轉而又平靜道:“這院子大,你們就放心住着。”

花不遲将小菜夾進阿婆碗裏,“阿婆,據我師妹所說,她來這幾日并未發現你們口中所說的妖怪,縣裏的人可見過那‘妖物’?”

阿婆放下筷子,思索了片刻,“這春水縣本就處于一隅,偏僻的很,本來這裏的人一直以水為生,如可今這水漸漸流失,卻找不到原因,人們多信是妖怪作的亂。”

阿婆嘆了口氣。

她是活了半輩子了,可縣裏的小孩子怎麽辦,如今水沒了,他們可怎麽活。

花不遲:“阿婆別擔心,我們定會解決此事。”

蘇九杉臉色不太好,剛剛大家都在想問題便沒注意到一旁的她。

風竹元也不知去哪裏了。

蘇九杉憤憤的想,都怪風竹元腿長那麽長幹什麽。

她正吃魚,風竹元突然把腿伸了伸,這一伸便撞上了蘇九杉的小腿,蘇九杉一個激靈便将口中的魚肉吞了,這下好了,魚刺卡在喉嚨中,現下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死不死,這罪魁禍首還走了。

片刻,衆人只見小師弟一臉黑的走過來,蘇九杉跟着也擡眸看過去。

風竹元一只手捏住蘇九杉的臉,迫使她仰頭看向自己。

蘇九杉雙眸含水,粉紅的唇微微張開,風竹元湊近看了看,果然有根魚刺在。二話不說便将剛才拿來的醋小心的往蘇九杉嘴裏灌。

太酸了,蘇九杉用力拍打風竹元的手,一滴眼淚流下來,滑到少年指間。

少年指間發燙,撒了手,留蘇九杉一人在那劇烈咳嗽,好在這醋效果很好,那魚刺下去了。

“蠢死了。”

吃個魚都能被魚刺卡住,要不是他發現的早,她還要自己硬撐多久。

風竹元坐下來,沒去看衆人探究的目光。

蘇九杉心頭思緒萬千,他到底是怎麽回事,門口那會兒還關心自己,雖然态度冷的要死,現下又罵自己蠢。

蘇九杉不知怎麽了,淚斷了線的往下落,她有些想藍宓師姐,有她在定不會讓自己受委屈,又想到自己吃個魚居然都能被魚刺卡住,真的很蠢,再想到照顧自己的阿婆去世,往後的路只剩她一人時,淚水徹底決堤。

她氣自己,但是她想來想去要不是死竹子罵自己,她根本不會想這麽多,也不會勾起傷心事,蘇九杉幽怨的看向身側人。

風竹元正要去夾面前的小菜,突然胸口被猛烈一撞,整個人被撞的摔倒在地,下一瞬蘇九杉整個人撲倒在風竹元的懷中。

蘇九杉揪住風竹元的領口,“你個死竹子,幹嘛罵我蠢,你才蠢!”

風竹元腦子懵了一瞬,随後反應過來将人推起,這才看到蘇九杉滿臉淚痕,心中某處劃過一絲異樣,想讓她別哭了,但話到嘴邊便卻成了,“哭什麽,醜死了。”

蘇九杉纖手指向自己,也顧不上其他,“你說我醜!”

“長這麽大,凡是見到我的人,不是誇我長的可愛的就是誇我靈氣的,你居然說我醜!”

“風竹元,你是不是眼睛有問題!”

蘇九杉心裏想着,她這次定要替天行道,滅了風竹元這張嘴。

見他們的小師弟被蘇九杉追着滿院子跑,衆人笑着搖了搖頭。

小師弟何時這般狼狽過。

第 16 章 求助無門

(更新時間:2003-6-1722:31:00本章字數:6681)

薩摩瞪着水中的倒影,終于稍微搞清楚事情的始末。

刀劍消失之後,他在幾乎神智昏迷的時候曾經感到兩股力量分別從額頭和背上鑽出,想來就是這兩個東西。至于另一個感覺怪怪的地方,薩摩低下頭。沒看見!

他現在心裏就像吊了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可千萬別有什麽事!薩摩在心中暗暗祈禱。

伸手小心地往下摸。咦?!他沒摸錯吧?!驚疑之下,薩摩又确認了一次!這一确認可把他驚呆了。

那個地方一向都是軟軟的啊!現在怎麽漲得大大的?!怎麽一回事?!這樣還能……呃……方便嗎?盡管,薩摩并沒有因此感覺到任何不适,但是這樣的怪模怪樣仍然讓薩摩苦惱起來!

其實,薩摩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離開這裏,但以他現在的樣子又怎麽可以出現在衆人面前?!但就算不能出去,也不能一直浸在水裏面啊!于是薩摩用力一蹬,離開池塘。

才剛站上實地,空蕩蕩的感覺立刻讓他低下頭審視,這才發現他身上早已不着片縷。

轉頭一看池面,小水池的邊緣浮着零零碎碎的碎布,看布料就知道,那本來是件完整的衣服,而且還穿在他的身上,可惜現在竟成了這副模樣。

薩摩伸手徒勞地撈起了幾片碎布,肯定它們之中的任何一塊都達不到遮羞的效果。見狀,薩摩也只能無能為力地嘆息。低頭無奈地看看赤裸的身體。幸好,這裏除了他沒有別人,也沒有什麽走光的問題。他正這樣安慰自己,沒想到眼角餘光卻接受到一抹微光。

吓?!那是什麽?幸好,薩摩經過之前幾次震撼已經習慣了許多,因此只稍稍一驚便立刻冷靜下來。他先是伸手去摸,閃着微光的東西帶着微微冰涼的光滑感……。

鱗片?!他敢肯定這是鱗片!因為它摸起來跟額頭上的那片該死的相似!好吧!現在異常又多了一項,雖然比起翅膀和角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但是薩摩不禁怨嘆起來………他變得越來越不像人了。

正當薩摩不自主地沉浸在自憐中時,平緩下去的痛熱感卻在這時卷土重來!不同于之前的經歷,這次最強烈的不是錐心的疼痛,而是仿佛着火般的灼痛感。

恐怖的灼痛感很快就席卷全身,薩摩咬牙苦撐,但是等到豔紅的肌膚浮上熱汗,灼燙的溫度幾乎燒昏了他的神智,灼痛仍沒有絲毫消減。

薩摩看了一眼清澈的池水,“撲通”一聲,決定回到他剛剛才離開的池塘。

一進池塘,薩摩才發現,原來池水的溫度非常低。因為那樣無法忍受的灼熱感在一浸到池水之後,馬上成了微微的溫熱。全身只剩下微微的刺痛還持續着,但已不再那麽令人難以忍受。

薩摩仔細體會一陣,接着,他決定再做一次實驗。先是做好心理建設,如果他料的沒錯,他的确應該先有心理準備。待一切準備妥當,薩摩便果決地跳上岸。

結果,不到五分鐘,薩摩又跳回了池塘。

他猜得沒錯,只有這個池子能抑制體內不知緣由的躁熱,一但離開這個池子,那令人瘋狂的熱痛感又會立刻霸占全身每一個細胞、每一條神經。

難道我一輩子只能浸在這裏,永遠也不能離開它了嗎?!薩摩這樣想。

念頭一轉,薩摩又試圖擺動背後的“翅膀”,卻沮喪地發現“翅膀”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這算什麽?!上等裝飾品?!這翅膀雖然“長”在自己身上,但他卻無力控制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薩摩除了浸在池水裏,看着洞頂不斷變換的光線之外,什麽事都不能做。雖然他并不是一個好動的人,但是明明疑問一堆卻又只能幹等着無計可施,實在是令人難以忍受。

在求助無門的情況下,薩摩又做了一次嘗試。

“小黑?小白?”薩摩在心裏呼喚兩只小精靈。沒有反應?!

“小黑?!小白?!”薩摩在心裏提高了分貝叫喊。回答他的仍舊是一片寂靜。

薩摩此時真不知該拿這兩個小家夥怎麽辦,每當自己需要他們時,他們總是消失得不見蹤影。其實,就算他們幫不上忙也沒關系,他現在最需要的是有人跟他說說話,權當讨論也行。

目光落向左手臂上的臂環……這是僅剩的最後一個機會了!

“雙生!”薩摩叫道。

雙生是薩摩為自己的護駕龍神所取的名字,取意于東黧西泊雙生而出的意思。在薩摩想,他的護駕龍神跟兩只小精靈地位相等,因此他用“雙生”這個名字來表示。

叫喚雙生是薩摩極度不得已的決定,畢竟,雙生覺醒不過三年,歷練不足,加上為了不造成父親的困擾,平日也很少放它出來,只有偶爾避開人群薩摩才會讓雙生出來培養默契。偏偏龍神的靈性就建築在與主人的互動頻率上。因此,雙生經過三年卻還是一副蠢笨的模樣,連薩摩自己都很懷疑雙生是不是真正的護駕龍神……。

本來薩摩是完全不期待雙生會在兩只精靈也沒反應的狀況下對他有回應。但是,他的叫聲一落,一道黑色影子便猛然竄出,氣勢洶洶,活像是被悶壞的野獸急着出籠。薩摩非常意外地看着黑色長影在寬廣的洞窟中盤旋,呼呼喝喝地卷起狂風,掃起遍地沙塵。

對雙生這種明顯太過興奮的行為,薩摩暗嘆一口氣,輕聲喚道:

“雙生,別飛了,來!”

“雙生”聞言,龍尾一擺,再次親熱地盤在薩摩身上,用他的大龍頭摩着薩摩的臉。薩摩伸手摸摸“雙生”的大嘴,表示撫慰。說他現在沒有一點高興那是騙人的,起碼他現在有“人”陪了,比起自己一個人面對這麽多令人無措的狀況,現在自然是好多了。

“雙生,你知道我該怎麽離開這個鬼池塘嗎?”薩摩對着龍神問。

龍神“雙生”一聽,大大的龍眼睛瞪得滾圓,似乎很疑惑。接着歡嘯一聲,長長的身子飛騰而起,利爪一勾,“刷”地一聲,順勢将薩摩帶離水池。

薩摩懸在空中呆楞地看着眼前搖頭擺尾向他邀功的龍神,啼笑皆非。只可惜他現在根本沒空責怪雙生,因為體內急速竄升的熱度比責怪雙生的愚蠢更急迫。薩摩只得放棄機會教育的絕佳良機,忙不疊地下命令:

“雙生,快!快把我放下來!”

龍神“雙生”不滿地咕哝一聲,顯然不了解主人命令反覆的原因,但他還是聽命地利爪一松,“放”下主人。薩摩在空中失去支撐,倏地往下墬落。這種預料之外的墬落讓薩摩不由得驚叫出聲:

“啊──咕─!”

“撲通──”薩摩的驚叫随着水花噴濺而消失。驚慌之餘,薩摩自不免又多喝了幾口水。他一邊在心裏追溯雙生祖宗十八代的豐功偉業,一邊掙紮着回到池邊!喘着大氣瞪着“低能”的龍神!他突然發現,小黑和小白除了嘴賤,但起碼比龍神要聰明

很·多·很·多!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雙生此刻應該已經被燒穿了一個洞。眼神當然不會殺人,所以雙生還是完好無缺。只不過它似乎也感覺到主人的憤怒,嘴巴閉得死緊,兩顆眼珠子無辜地轉來轉去,偌大的身軀縮在一旁,卑微地擺着尾巴。

在它的認知裏,從來不知道人這種生物有這麽脆弱!(龍神的認知裏,龍人、精靈人、獸人、矮人,基本上看起來都一樣,都是人!)剛才看到主人在水中掙紮的樣子,他才發現,似乎應該放得“輕”一點。

其實,平常薩摩絕對不是這樣的!只是經過那陣非人的折磨,再厲害的人也要變成軟腳蝦!那種痛可不是外力施加的痛,而是從骨髓裏痛出來的感覺!

薩摩雖然生氣但也實在不知道該不該責備它!它并不是故意的,它只是……只是太笨了!無力地搖搖頭!薩摩決定不看那令人生氣的龍神,也不将它召回,只兀自想着該如何是好。

而被主人丢在一旁的“雙生”呢?它看主人似乎沒有責備的意思,似乎也松了一口氣,大大的龍眼睛開始好奇地四面轉轉,東看西看。

時間就在一人一龍各有所思的情況下流逝。

※※※

距離薩摩失蹤已經一個禮拜了!就如同已經過去的好幾個夜晚,銀白月光靜靜灑上休息中的村落,溫柔靈巧的清風輕搖窗門,同時搖動斑斑樹影,映在屋牆院落上,光影交錯,令人暈眩。

這晚,宇瀚夫婦已經就寝,一個寧靜的夜晚似乎就要過去。

一道淡淡的能量飄散在空氣中,與和風共舞。半夢半醒間,宇瀚仿佛在這首舞曲中看到久違的龍神。神智于是逐漸從模糊中蘇醒……。

突地,宇瀚從床上跳了起來!那是什麽?!宇瀚急切地追着那股熟悉的能量……。沒錯,辨認這股能量早已是龍人的本能,他可以肯定,這是龍神的氣!

“龍神!”宇瀚驚喜地大叫。

“……老公?”靈珊被丈夫的大叫吓醒,睜着迷蒙的眼睛看着站在窗邊的丈夫。

宇瀚聞聲回頭,雙眼發亮,臉上泛着興奮的潮紅:

“老婆!我感覺到了!是……是龍神!……薩摩……他……他沒死!”宇瀚激動得連聲音都在發抖。

靈珊聞言,倏地坐起,杏眼圓睜,完全清醒了。

“什麽?你說什麽?薩摩沒死?!”

宇瀚緩步走近妻子,臉上還帶着尚未完全消退的興奮,激動地點頭:

“對!我感覺到龍神的氣了!是從風眼那方向傳來的!一定是薩摩将龍神放出來報平安的!”

就算他會錯認任何東西也絕對不會認錯這是龍神的氣,而放眼整個中央大陸,唯一擁有龍神的就是薩摩了。在這種薩摩生死不明的情況下,感應到這股氣等于間接宣告薩摩還安然無恙!

“真的?!”靈珊含着眼淚問,纖弱的身體也彷若風中的柳條一般輕顫着。她不是難過,相反的,此刻她的心中盈滿了感謝。她感謝精靈女神護佑着她的兒子,讓他進了風眼仍能安然無恙。

宇瀚伸手為妻子拭淚,雙眼閃動着溫柔的光芒,再次肯定地點頭。靈珊遲滞地注視丈夫的俊臉,輕輕投入那副寬大的胸膛中。兩夫妻在一整個禮拜毫無愛子消息的煎熬下,終于忍不住相擁而泣。

“薩摩……薩摩還活着!”靈珊語帶安慰地喃喃自語,仿佛不說出來就會幻滅一樣。宇瀚不發一語,但柔軟的線條和雙眼閃動的淚光卻說明了這個硬漢內心的激動與高興。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龍神是薩摩放出來的沒錯,但絕對不是為了報平安。他現在光為了如何擺脫一個小小的池塘都傷透了腦筋,哪有那個閑功夫想到用龍神傳訊呢?只是叫出雙生這個病急亂投醫的決定卻讓睡夢中的宇瀚察覺并從而得知薩摩安全無恙,這倒是意料之外的收獲。

※※※

薩摩在一陣苦思不果之後,終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放棄無謂的嘗試。不論再怎麽想,他還是想不出如何離開這個池塘,甚至離開這個洞窟。他身上這些不屬于他的特征讓他根本連忍着熱痛出去求助的勇氣也沒有。

眼光落向早已盤起長長身子睡覺的龍神“雙生”。它的身體在銀白色的光線下散發着青色光芒,那是龍神身上魔力外放的結果。魔力?!

龍神!不,精靈女神啊!(想到剛才“雙生”所做的好事,薩摩不得不改變祈禱的對象)看看自己到底忘了什麽?!他竟然忘記了他的魔力和真氣?!說不定,利用這兩個力量他就可以成功擺脫這個池塘也說不定。至于離開洞窟,等離開池塘後再想吧!薩摩越想越是高興,差點就想歡呼了。

幸好,他還知道現在首務就是查探真氣和魔力。于是薩摩心下一凜,先吸了一口氣,平複心情,便開始專心探索體內的狀況。耶?!

薩摩才剛定下心就驚恐地發現自己體內的魔力和真氣散成一團,在經脈竅穴間游離!這是怎麽回事?!用力地甩頭,薩摩再次冷靜情緒,試圖集中散亂的真氣和魔力。幸好,真氣可以集中,魔力也可以歸流!薩摩如釋重負地噓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決定該運行哪種功法了。如果行得通,他或許可以利用行功來壓制那股莫名其妙的灼熱感。

或許是因為身兼龍人與精靈人的血統,薩摩從小就兼學龍人和精靈人的魔法武功。武功倒還單純,純粹以龍人武功為主。因此真氣方面很單純,精熟度也很高。但是魔力就複雜多了,薩摩先後學了精靈人、龍人、以及精靈族對魔力的掌握方法。因為各族體能與生理結構不同,因此魔力運行路線基本上也有所不同。魔力運行最複雜的是龍人族,魔法的發動也需時最長;其次是精靈人;而歸功于良好元素媒介體質的精靈族,魔力運行路徑最簡單,魔法發動時間也越短。

除了龍人族外,精靈人與精靈族的路徑雷同性很高,因此學來也快得很。但是,不同的路徑的魔法基本上是不相容的,因此當薩摩要發動魔法時只能擇其一來施展。而又由于龍人是天生的魔武者,招式多少帶有魔法性質,因此除了同屬于龍人族的真氣和魔力可以同時運行之外,其他兩族的魔力是不能和真氣同時運行的。也就是說,薩摩通常只能選擇某一族的武功魔法來施展,若要再施展另一族的魔法武功時,勢必要改變行功路線,這一個轉折就成為缺口。

薩摩也發現這種情形了,但卻無力改變。因此他只能盡量縮短改變路線所需的時間。所幸,這樣的嘗試在簡單的招式上可以說是成功了。最好的例子就是龍人族的探魂爪和精靈人族的實物分離術齊施。

嚴格來講,兩個招式并不是同時發出的,而是薩摩先将實物分離術外放于前,再迅速施展探魂爪,于是形成實物分離術包在探魂爪外的假象。就因為實物分離術和探魂爪都是簡單的入門招式,因此薩摩才能施展得那麽順利。如果換成兩個更困難的招式,可就不大可能會成功了。

薩摩思前想後,決定一個一個試,看看哪一個功法可以讓他脫離泡水的日子。

首先,他決定先試試魔力……。

薩摩迅速進入冥想,接着引動魔力,想要将它導向精靈族簡單的魔力回圈。他想做一個大膽的嘗試,如果他必須泡在水裏,那麽,要是他在體內引進水元素或許就有可能抑制灼痛感。雖然這麽做極有可能導致體內魔法元素失衡,造成其他元素的排斥效應,但是眼下他也考慮不了這麽多了。

可惜薩摩這個大膽的想法沒有機會得知結果,因為魔力一動,尖銳的疼痛立刻傳遍全身。像是要将薩摩撕成兩半一樣,那翅膀和尖角一人走一路,帶着薩摩身上的筋骨、經脈往兩邊拉扯,疼得薩摩無法維持冥想狀态,魔力失去控制又散開了。

說也奇怪,魔力一散,那錐心的劇痛也随之消失無蹤。薩摩楞了一楞,思索片刻,咬牙決定再試另外兩族的魔力回圈。

同樣的結果再現,而且疼痛有增無減,龍人族的魔力回圈更是甫一發動便疼得薩摩想撲在地上翻滾。薩摩實在疼得有些怕了,連俊俏的臉也顯得有些蒼白,只得兀自瞪着銀亮的洞頂發呆……。

他不知道該不該試,他只剩下真氣回圈了!萬一不行怎麽辦?他就連最後一個機會也沒有了!難道他就這樣被困在這個小小的池子裏了嗎?!依照剛才的經驗,真氣回圈造成同樣結果的可能性非常高!但是,它也有可能會成功啊!就是這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讓他反覆考慮,既不想放棄這小小的機會,又擔心結果令他失望。

猶豫半晌,薩摩一咬牙,終于鼓起勇氣再試一次。

薩摩睜着迷蒙的金色眼眸,看着睡得舒服的龍神“雙生”,心裏實在很羨慕。他現在即便很想睡也是不能睡的!他還不想在睡夢中溺死在小小的池塘裏,英年早逝!

十五分鐘前,他試了最後一個機會,結果比之前的三次更為猛烈,他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全身的骨骼吱嘎作響,過程當中的氣血震蕩更讓他到現在還是耳鳴不止。這四次嘗試,将薩摩的體力消耗殆盡,他現在是又累又倦!真的很想睡!

在水中睡覺固然不舒服,但是對早已疲累不堪的薩摩而言,能睡都是奢求,管他在哪裏呢?只是,如果為了睡覺而喪命,那是怎麽算都不劃算的。除非他可以保持姿勢睡覺,否則要想在池子裏活着睡醒,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薩摩如是想……。

嗯?!保持姿勢?!薩摩腦中靈光一閃,一段不久之前的記憶浮上腦海。

“摩哥哥!為什麽你睡覺都不會動啊?”幾個月前,琉璃曾經對冥想醒來的他疑惑地問。

沒錯!就是冥想!冥想不就是一種奇怪的睡覺嗎?!冥想雖然像睡覺,但它其實是用最低的能量保持身體單一動作以專注于無我境界的修練。這種方式豈不是最适合現在又累又倦的自己?!果真天無絕人之路啊,出路就在他快要放棄時,不經意地出現了!

※※※

冥想跟剛剛不同,它不會動到真氣和魔力,應該也就不會惹起那麽大的痛楚。薩摩越想越是道理,迫不及待地深吸了幾口氣,輕輕閉上雙眼。

當然,鑒于剛剛屢次嘗試錯誤的經驗,薩摩心裏難免也有些害怕。所以,他首先排除雜念,待情緒完全寧靜下來時,便逐步将心思歸于虛無,閉六識,專心卻又無心,渾渾融融。不一會,薩摩便進入了完全的冥想境界。

洞頂的顏色從銀白轉成金色,又從金色轉成銀白色。幾度變換,時間在色彩交替中悄悄流逝。龍神“雙生”也已經無聊到自動回籠去了。

連薩摩也料想不到,就在完全的冥想中,他的體內竟然意外地有了變化。

第 7 章 我以後可能會很忙,(1)

? 霍滄笙走近,我松開孟佳期,揉了揉還在泛淚的眼睛,目光直直的望着他,他語氣平淡,“也許只有我覺得,你為他哭,是因為愛他!”

我搖頭,同他解釋,“滄笙哥,那你一定是誤會了,我和沐言哥認識二十年,突然在身邊看不到他,我不習慣,但那不是愛情,我确定!”

“是嗎?可能我太敏感了!”他走進我,盯着我的臉,嘴角微微上揚,擡起右手想摸我的頭,卻在半空慢慢放下,“我以後可能會很忙,你要記得多來找我!”

“嗯,在同一個城市,見面的機會還多!”我笑着應他的話,他接話說,“但多不過在學校啊!”

見我不回話,他把手□□褲兜,像是單獨跟我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轉身走向人群中,伸手在馬路上攔住一輛計程車,我望着他離開,不帶一絲猶豫,我多麽希望自己已經是二十二歲,可以同他一起進入社會的群流,在同一幢辦公樓上下班,我想他就可以坐電梯上下樓去看他,不用像此刻,還需等待電話鈴聲的響起,隔着聽筒問他一聲好,不知曉他是否真的過得很好。

滄笙,我何嘗不知道,不出一年,時間隔斷,我們的關系一定大不如從前,我有我的夢想,你有你的人生,或許我也會像孟佳期放棄于沐言那樣放棄你,但是這句喜歡你的話,我一定會在最适合的時候,堂堂正正的告訴你,我比任何人都需要這個答案。

二天後的早上七點,我從宿舍急急忙忙的跑出來,于沐言果然是個烏鴉嘴,我卻是睡過了頭。

孟佳期在後面追了上來,遞給我剛剛匆忙遺落的手機,還不忘提醒我,“記得替我跟他說聲保重!”

我拿過手機,邊跑邊往兜裏塞,從宿舍到校門的這段路突然在這一刻變得格外長,腳步也變得沉重,出了校門,我喘着氣,蹲在路邊已經擡不起手攔車。

蹲了三秒之後,我還是硬站起身體,朝過來的車招了招手,司機停下車,我打開車門,就急着說,“去機場!要快!”

一路上我望着手機屏幕的時間,一分一分的過,離于沐言登機的時間越來越短,司機突然剎住車,問我,“真不該走這條近路,今天格外堵,姑娘是幾點的飛機啊?”

“九點十分,師傅,不能倒回去換條通暢的路走啊?”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八點半,距離機場還有很長的路程。

司機伸頭望窗外,跟我說,“後面的車都把路堵死了,繞不了路了!”

我從計程車裏出來,整條馬路堵了幾百米,到處都蔓延着車喇叭的聲音和抱怨的聲音,我把錢遞給司機,朝着機場的方向一路狂奔到堵車的前面,警車鳴笛吸引住我的目光,馬路中間躺着背部正在淌血的年輕人,轎車的保險杠撞得到處都是。

醫院的救護車趕了過來,負責的警察沖開救護車的司機發火,“人都死了才來,你們醫院是怎麽做事的,要是早來三分鐘,我們……”

警察說着自己也哭了起來,在場圍觀的人紛紛指責救護車司機,司機也是冤枉,“路上那些開車的都不讓道,我們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真的很抱歉!”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樂聲在這個場合顯得格外紮眼,我看了一眼屏幕,是于沐言的電話,我忙按了接聽,跟他說抱歉,“沐言哥,我可能趕不過來送你上機了,路上出了車禍,大堵車!”

“我也是剛剛看到那個路段發生車禍,想提醒你來着!”原來他知道。

我說,“那我恐怕送不了你了!”

他猶豫,又繼續說,“那……你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就在電話裏告訴我!”

“對不起,也謝謝你,記得常回來看我,記得多給我打電話,記得喜歡對你好的女孩……”我說到一半,已經泣不成聲,沐言哥,沒辦法和你好好道別,對不起,謝謝你一直對我那麽好,那麽喜歡我。

“還有呢?”他問我。

“佳期讓我替她和你說聲保重!”說完佳期交代的話,我捏了捏頭發尖,望着馬路中央被擡走的死者,心裏麻麻的。

“嗯,你呆在那別走,霍滄笙去接你!”于沐言沒有叫霍滄笙正氣水,讓我一時間不太習慣。

“那,再見!”

“嗯,再見!”

于沐言挂了電話,我看着交警在地面撿撞掉的零件,已經有大車來拖走事故車,馬路上除了還有血跡,一切就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但我親眼目睹,那是一個年輕的生命就此隕落。

隔了許久的隔離墩被撤離,車輛開始按照紅路燈開始恢複正常,我站在路口,一直等,等霍滄笙來找我,帶我離開。

直到我定了10點的鬧鐘響起,我依舊沒有看到霍滄笙的身影,40分鐘已經足夠他從那裏趕到這裏,我播他的電話,電話裏傳出熟悉的女播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沒等英語重複,我就挂了電話,我想他一定是手機沒電了,說不定正在四處尋找我的身影,我朝路口站了站,又仔細觀望四周路過的人,連對面街道路過的人,都睜着眼睛看的很仔細,依舊沒有看到他。

我想他可能和我一樣,遇到了大堵車,正在來的路上,我繼續等,直到正午的太陽曬的我頭直冒汗,我确認了一下時間,12點21分。

他真的沒來,至于去了哪裏,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難過,很害怕,連伸手攔車,腦海都是車禍現場的血跡,那個年輕人仿佛還在剛剛那個地方走來走去。

“佳期,你能不能來餘晖路來接我?”猶豫再三,我撥通了孟佳期的電話,聽到孟佳期的聲音,我格外安心。

“我下半場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你等我一個小時,我考完馬上來!”她沒有問什麽原因,就讓我等,但至少她願意來,而霍滄笙沒有。

聽到佳期那裏的考試鈴聲,她匆忙挂了我的電話,我挪不動腳步,就靠在路牌那等。

半個小時後,沈北衍從對面紅燈處朝我跑了過來,在我面前站定,“我總算找到你了!”

“為什麽是你?”我問出這樣一句話之後,緊緊的抱住了他,心底的害怕也慢慢消失,跟他說,“我真的好害怕,那個人……死了,但我總覺得他還在,就在那!”

“別怕,我在這!”沈北衍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背,我才察覺自己的失态,松開他的腰,在他面前站定,語氣顫抖,“我們回去吧,我在這裏已經等了三個鐘頭了,頭好痛!”

他伸過手替我按了按太陽穴,我心口一陣泛惡心,他放下手,說,“曬了這麽久的太陽,也沒找個陰涼的地方待,怕是中暑了!”

他伸手在馬路上攔車,計程車停下路口,他打開後車門,先讓我坐了上去,才挨着我坐了進來,碰上車門,跟師傅說校名。

我把頭靠在後座上,計程車裏充斥着汽油味道,我只好把頭偏向窗戶,沈北衍把我的頭拉過來,靠在他肩膀上,“灌風會使頭更痛,靠着我吧!”

那時候,我只覺得很安心,沒有多在意自己是靠着沈北衍的肩膀上,反倒對他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種戒防。

我突然想到霍滄笙,我一直再等他,沒有放過一個像他的過路人,他都沒有出現,短短四十幾分鐘的車程,他都沒能來接我,我那時候那麽害怕,那麽希望他出現,我本就不該對他抱有任何希望,畢竟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廂情願。

那天他說的話,還差點讓我以為,他喜歡我,可一轉眼,我卻覺得他只是那麽一說,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真的太喜歡他了,他沒說對不起我就急着說沒關系

? 計程車在學校對街停下車,沈北衍付了錢,先打開車門下車,然後等着我下車,碰上車門。

我朝前走,沈北衍突然上前拉住我的胳膊,一輛摩托車從我面前擦過,提醒我,“小心,慢點走,待會去醫務室看看!”

從對街到校門,從校門走到醫務室,我和沈北衍沒有說話,也找不到話題說。

沈北衍推開醫務室的門,沒看到霍老醫生的人影,便沖裏屋喊了喊,“醫生,醫生!”

霍老醫生沒有應聲,他推開裏屋的門,我跟在他身後,他搬出椅子放在我面前,說,“看樣子不在,你先在那坐會!”

我剛坐下,他就端了杯涼開水遞給我,“先喝點水!”

我接過杯子,忽然想起第一次和沈北衍來這裏,他那副認真勁,比起現在一點也不差,其實他認真起來,也不差。

“孟學姐給我打電話,說你在那等,我就過去了,你怎麽等了這麽久?”原來是孟佳期給他打了電話,我也奇怪他為什麽知道我在哪。

“本來是去送沐言哥的,結果堵車,後來看到車禍,心裏一直挺害怕,沐言哥說滄笙哥會來接我,我就一直在那等,他沒來,我才打電話給佳期,她要考試,所以我又繼續等。”說着說着,我就有些難過。

“可能我還不是你最重要的人,所以你不會一開始就找我,寧願等,都不願找我,我對你而言是有多不重要啊!”沈北衍說,“霍滄笙真是好福氣!”

“你知道?”我很詫異他知道我喜歡霍滄笙這件事。

“能頂着大太陽等他幾個小時,我怎麽不知道!”沈北衍問我,“你不怪他?”

“我真的太喜歡他了,他沒說對不起我就急着說沒關系!”我說,“我怎麽忍心怪他,對于他來說,我可能只是比陌生人重要一點!”

“咳咳——”霍老醫生突然開門進來,沈北衍從我身邊站起來,跟霍老醫生講我的病情,“醫生,她可能是中暑了,一直頭痛。”

“我看看!”霍老醫生伸出手給我號脈,“有點中暑的跡象,我給你開點藥,如果還是頭痛,就來打點滴!”

霍老醫生給我開了藥,沈北衍又一直送我到宿舍樓下,看到我進了宿舍的樓道,才轉身離開。

“雲羨,你回來了!”宿舍就鐘情一個人在,看到我手裏提着藥,立刻問我,“生病了嗎?怎麽還買了藥?”

“有點中暑!”我和鐘情始終沒有好到和孟佳期一樣,什麽都聊,所以說了中暑之後,我就一個人仰躺在床上,不再說話。

直到孟佳期考完試已經是下午1點半,剛走到宿舍門,就聽到她跟沈北衍打電話,“嗯,回來了啊,謝謝你了,她病了嗎?也是,等了那麽久,還好你去了!”

孟佳期正說着,推開門,就看到已經從床上坐起來的我,挂了電話就過來坐到我床邊,數落我今天這事做的不好,“你也真是的,等一會他沒來,你就早點給我打電話啊,平日裏那麽精明,今天怎麽這麽傻!”

“佳期,你知道我打小就怕見血,我……那個時候,就想等他來,他來我就安心,不會很怕!”當時我确實是這樣想的。

孟佳期問我,“那沈北衍沒有讓你安心?”

“他有,幸虧他來了,不然我這會還在那等你!”我肯定沈北衍給我的安心,接着又嘆息說,“要不是遇到車禍,我也不會錯過和沐言哥當面道別,不過你的話,我帶到了!”

“那就行,你先睡會,精神會好點!”她說,“你沒有給他打個電話,問他為什麽沒來接你?”

“算了,這都不重要了,他剛上班,可能公司比較忙!”我搖頭,不願給霍滄笙再打電話添麻煩。

“他從機場回來順路帶你一下都不行,我看吶,他對你根本沒多少情意,之前那些小點滴,小溫情都是騙你這個無知少女的!”孟佳期仍接着話題,跟我分析霍滄笙的心理。

“好了好了,我剛喝了藥,想睡會!”我作勢不再跟她談論這個話題,背過身體躺下,心裏也惦記着孟佳期說的話,難道真的是這樣。

孟佳期見我不理她,幫我把疊好的薄被攤開,給我蓋上,起身從我床上回到她的電腦桌,宿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我伸出胳膊看了看手機,沒有短息,沒有未接來電,我究竟還在期待些什麽呢?

正當我快迷迷糊糊睡着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我立刻驚醒翻開信息,是霍滄笙發來的,只有短短的一句,“已經回學校了嗎?”

我打出一個字,“嗯!”再也不知道補充什麽話好,直接發了過去,許久沒有回應,我也沒在期待,沉沉的睡了過去。

時隔三日,我的中暑跡象一點也沒有了,這三天沈北衍每天都有打三四個電話問我的情況,有時候抽下課的時間都要跑大半個校園到我們教學區給我買解暑的食物和飲料,一改當初死皮賴臉說追我不付出行動的做派。

孟佳期跟我說,“你要再不跟他談戀愛,我就要跟他談戀愛了!”

我吃着沈北衍送的食物,還沒心沒肺的這樣說,“那你跟他談吧,談到世界充滿愛都可以!”

“可惜啊,沈公子一心只有曲姑娘你呀!”孟佳期突然開戲劇腔揶揄我。

“去你的!”我丢給她白眼,補充說,“我一心還只有霍男神呢!”

孟佳期問我,“話說那天過後,他就問了那麽一句話,再也沒說別的了?”

我說,“沒有,還指望他說什麽!”

“沒解釋為什麽沒去?”這也是我一開始都想問霍滄笙的。

“沒解釋,不管解不解釋,我都已經原諒他了!”我确實一覺睡醒後,一點怪他的心情都沒有,還是被喜歡他的滿滿心情填滿心口。

孟佳期問我,“那你打算一直這樣追着你男神,讓小鮮肉追着你,搞三角戀?”

“我都已經跟沈北衍說的很清楚了,可他還是死心眼!”我确實跟沈北衍已經說了不下十幾遍沒可能這種話。

“這點跟你一樣!”孟佳期說的一點也沒錯,我也死心眼。

在沈北衍這樣熱情的關照了我一個星期後,我決定跟他再進行一次深刻的交談,希望他就此放棄我,追別的女孩。

這天,正值中午,其他同學都已經去餐廳吃飯,我知道沈北衍會準時來,所以坐在位置上等他。

他依舊抱着從外面餐館煲來的湯來我自習的教室找我,只是今天出奇的戴了墨鏡,在室內把飯盒遞給我,都沒有摘下來,但依舊笑着跟我介紹,“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還是跟孟學姐打聽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你怎麽還戴着墨鏡啊?裝黑客帝國還是耍帥?”我看着實在別扭。

“好吧,既然我們這麽熟,我也不怕你笑話!”沈北衍這才把墨鏡拿了下來,左眼四周紅了一片,跟我說,“雖然被打了眼睛,但對方也沒少挨揍!”

我問他,“對方為什麽跟你打架?”

他猶豫了一下,催我說,“這個……先不說,你先吃飯!”

“我已經沒事了,你以後不用天天給我送飯,我們班好多同學都以為你是我男朋友呢!”卻是因為這件事,誤會的人不是少數。

“那就讓我做你男朋友吧!”這是沈北衍蓄謀已久的。

“我以前都跟你說過的,我跟你沒可能,我有喜歡的人了!”我再三強調。

“你不也還沒追上他嗎?那我還可以趕在這之前追上你就行!”沈北衍絲毫沒有因此退讓。

“咳咳——”突如其來的咳嗽聲,我朝門口望去,曲觞抱着本厚書,就在門口,許是也聽到了我和沈北衍的對話,至于從哪句開始,我就不知道了。

“曲伯父!”沈北衍看到是曲觞,馬上把墨鏡戴上,禮貌的叫了聲伯父。

“雲羨,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曲觞難道跟我這麽嚴肅。

☆、人必要的時候需要分辨出那些事情做了會後悔

? 我從位置上起身,走出教室門,曲觞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跟着,走過教室走廊拐角,曲觞把書望圍欄上一放,跟我說,“馬上就要大三了,男女的情情愛愛的先放一邊,我不逼你跟沐言在一起,但北衍這孩子,你不了解他的家庭,別貿然跟他交往,至于滄笙,他爸已經跟民安銀行行長聯姻了,說不定你還沒畢業就可以參加他們婚禮了!”

一段話,把三個人跟我能有的關系,全部說明白,我最在意的卻是霍滄笙已經和別人聯姻這件事,他從來沒跟我提過。

“丫頭,我們都是從你這個年齡走過來的,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這是我一直教育你的,但還有一句話,我今天要跟你說,人必要的時候需要分辨出那些事情做了會後悔!”曲觞的一席話,猶如猶如冬日淩晨透過被沿侵襲我全身的寒冷,讓我記憶猶新。

整個過程,我一直沒有說話,曲觞抱着書朝與我相反的方向走,我的眼淚一直往下掉,我還沒來得及,跟霍滄笙說聲喜歡,他就已經和別人談婚論嫁了。

“你爸罵你了?”沈北衍走到我面前時,我正在用手指抹眼淚,跟他解釋說,“沒有,他只是說了讓我懂點事的話,他從來不會罵我,就算生氣,也都是笑着說話!”

沈北衍問我,“那你哭什麽?”

“我也覺得哭的莫名其妙,我這麽愛哭,你要真做我男朋友,肯定會煩死我這一點的!”我知道,一點也不莫名其妙,因為霍滄笙,我掉過的眼淚太多。

“如果你真做了我女朋友,哪還有你哭的時候,保證天天都開心着!”沈北衍确實有這個本事,可惜我不是他女朋友。

滄笙,你說讓我有了喜歡的人,第一個告訴你,可你都要和別人結婚了,都還要我聽說,我們之間,一直都是我圍着你轉。

盡管如此,我還是心甘情願,誰讓我喜歡你。

送走于沐言後的大半個月後的一個周日,孟佳期去參加系裏組織的音樂活動,鐘情也不知道忙些什麽不在宿舍,總是宿舍只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電腦前面刷網頁。

就是這麽突然,霍滄笙給我打電話,“雲羨,今天有空嗎?我來學校接你,一起去游泳!”

我向往海邊城市,可我是只旱鴨子,游泳都不會。

“好啊,什麽時候?”但是我還是欣然答應了,因為我很想念他,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要去見他,當然只是這樣比喻,要真有刀山火海,我這個小身板早報廢在見他的路上了。

“現在,就在校門口,我開的我爸的車,黑色的桑卡拉!”霍滄笙是到了學校才給我打的電話。

“好,馬上來!”挂了霍滄笙的電話,我才想起來,我沒有泳衣,好在孟佳期有,立刻打電話給她。

她那邊音樂聲嘈雜,她同我說話的嗓音都加了幾個分貝,“什麽?霍滄笙約你游泳!”

我問她,“嗯,我沒泳衣,你的放在哪?”

“我櫃子最下面,用黑色袋子裝的那個!”她說,“你不是不會游泳嗎?為了霍滄笙真是蠻拼的,跑去游泳池喝別人的洗澡水!”

“呸呸呸,你不會說點好的,說不定我一學就會了呢!”我翻她的櫃子,總算找到了那個黑袋子,也沒來得及看,就匆忙挂了孟佳期的電話,朝校門口狂奔。

半月不見的霍滄笙,已經不再像大學夏天那會穿短袖和中褲,而是一身整齊的西裝,他靠在車邊,看到我,就朝我招手,“雲羨,這裏!”

我走了過來,順手拉副駕駛的車門,原本關着的車玻璃搖了下來,裏面坐着一個長卷發,穿着抹胸短裙的漂亮女人,看我的眼神,有些厭惡,她跟霍滄笙說,“你小師妹沒什麽禮貌啊,還是教授的女兒,真看不出來!”

“你坐了她習慣性坐的位置,并不是故意的,我自己的學妹,什麽秉性,我還是知道。”霍滄笙替我說了話,對方也沒對我有多好的态度。

我只好坐在後排,坐在霍滄笙背後的位置,他開着車,副駕駛的女人突然扭過頭跟我做自我介紹,“你好,我叫周歆瑜,是你霍師兄的……朋友,當然現在只是朋友,未來會是什麽,還說不定!”

我沒猜錯的話,她就是曲觞說的那個銀行行長的女兒,我也毫不示弱,“你好,阿瑜姐,我叫曲雲羨,是滄笙哥的學妹,跟他從高中就認識,關系一直很鐵,你要有什麽不知道他的禁忌,可以問我,我都知道的!”

“喲,是嗎?那他談過幾個女朋友?”周歆瑜對我上下打量一番,又繼續問我。

“阿瑜姐,滄笙哥據我所知只交過一個女朋友,是我好朋友的堂姐,其他的時間,大多都是跟我沐言哥一起,好多人都誤會他們是……”我正要說那兩個字,霍滄笙突然打斷我,“雲羨,周小姐跟你一般大,叫人家姐不太合适,還是叫她名字吧!”

周歆瑜笑着說,“沒事,我不在意的!”

“剛剛她拉了下車門,你都說她不禮貌,要是叫錯了稱呼,你指不定又要說些什麽了!”通過霍滄笙的話,我可以确定的是,他不喜歡周歆瑜,甚至很反感,怪不得叫我一起來。

周歆瑜問他,“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一個小氣的人?”

“嗯!”霍滄笙僅用一個字,就讓周歆瑜這一路再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到了游泳館,霍滄笙去停車場停車,我拎着袋子站在周歆瑜旁邊,她跟我說,“你個子這麽矮,也不穿個高跟鞋啥的!”

“歆瑜,那你穿高跟鞋,進去後要注意,別滑倒,短裙翻過來讓別人采了光可不好!”既然霍滄笙叫我來,我就得發揮我的作用。

“哼!”她輕哼一聲,把臉瞥向停車場入口,見霍滄笙過來,踩着高跟鞋趕緊過去,嗲裏嗲氣的說,“滄笙,剛剛雲羨說了,裏面滑,我穿着高跟要是滑倒了走了光可不好,你扶我進去好不好?”

“你是老佛爺啊,還是我是小太監,要不要我找人用擔架擡你進去!”霍滄笙徑直繞過她走到我身邊,跟我說,“走吧,你穿帆布鞋底子滑,走路小心點,靠着我走!”

我有點小得意,還真挨着霍滄笙走,周歆瑜踩着高跟鞋還是跟着我們一起,幸虧走的穩,沒在光滑的地面上摔跤,不過我也在心裏這樣詛咒來着。

進去之後,男女更衣間在兩個地方,我第一次來,只能跟着周歆瑜後面,她領了櫃牌,我也領了櫃牌,進去後她就開始脫裙子,裏面透明的bar和性感黑色內褲,見我盯着她不脫衣服,她瞪我,“你看什麽?”

我“……”我才懶得看你呢!

她換好泳衣,就出去外面了,我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脫衣服,尤其是讨厭的人面前,指不定她又要說我身材上的問題,我才不給自己找沒趣。

我脫完外面的衣服,才打開佳期的黑袋子,裏面的泳衣,着實讓我有些尴尬,這是泳衣嗎?這叫比基尼好不啦!

臨時也沒有地方去買,我身材又不差,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不信穿比基尼還賽不過周歆瑜。

于是,我真的穿了,大膽出來的時候,周歆瑜對我上下目光掃射,然後對我評價,“我們是來游泳的,曬不着太陽,也吹不了海風,穿成這樣一準在泳池被人揩油!”

我歪了歪嘴角,不理睬她,羨慕本姑娘就直說,不用說這種話刺激我,我的小心髒可是別人一句一句罵出來的,才不怕你了。

霍滄笙穿着泳褲,上身光着從男更衣室出來,看到我,目光一震,許久沒有說話。

我就知道,我身材很好,男神看了都目瞪口呆。

☆、可在感情路上,永遠有個凄美的遺憾叫時間差

? 霍滄笙走近了之後,湊到我耳朵邊上小聲跟我說,“你沒發現你穿反了下面的!”

我低頭一看,确實反了,我慌忙的跑回女更衣間,馬上換了過來,我還以為霍滄笙是被我震撼到了,原來是這樣,太糗了。

“走吧!”我從裏面出來,霍滄笙邊走邊跟我說,“你不會游泳,要不我教你!”

“滄笙,你一個大男人教她游泳,她會不好意思的,還是我教她啦!”我還沒說話,周歆瑜就接着話說要教我游泳。

你妹的,我還巴不得霍滄笙教我呢,你教我我估計淹死了飄在池子裏你都當我在俯泳。

“也是,那雲羨就交給你了,周小姐!”霍滄笙想了想,還是讓她教我。

“叫什麽周小姐啊,雲羨都叫我歆瑜了,你也這樣叫嘛,別顯得那麽生分!”周歆瑜對霍滄笙真是好态度。

霍滄笙沒說話,也可以說是沒理她。

到了泳池,我看了看裏面标的水深三米,我就連伸腳都怕,整個池子都只有我們三個人游,周歆瑜從邊角處下去,已經游得很順利。

“我去那邊的池子,你專心跟她學游泳!”霍滄笙看了看池子,覺得我應該可以,就出去到另一邊池子單獨游去了。

“快下來啊,你該不會打算穿成這樣連誰都不下來吧!”周歆瑜這話覺得是諷刺。

我也沒踩什麽階梯,直接學跳水運動員,從岸上跳了下去,因為不會游泳,水漫過我頭頂了,我才知道往上撲騰,結果我的腳突然就抽筋了,我不停的往上仰,跟周歆瑜喊,“快……救我,我……游不了!”

“才三米深你都游不了,這都是游泳的必經過程,慢慢練,我去那邊了!”周歆瑜壓根沒理睬我,直接游到了另一邊。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證嘴巴不要進水,但是腳抽筋越來越厲害,我又登不上去,只好把兩只手往水面上晃,意識越來越淺。

“你幹什麽?她都溺水了你沒看見啊!”是霍滄笙的聲音,我感覺到他朝我游了過來,雙手已經攬住了我的腰,把我往上,往岸邊帶。

他把我報上岸,我清醒了很多,但還是睜不開眼,我聽到霍滄笙罵周歆瑜,“真要知道你這樣教她游泳,我還不如自己教,要是她有事,我不會放過你!”

霍滄笙在用雙手按壓我的胸口,我并沒有喝進去水,是眼睛被水沖撞睜不開,壓了幾下後,他突然停止了按壓,我感覺到有溫熱的唇貼在我的唇上,他在給我做人工呼吸。

許是我使勁逼出眼睛裏面的水,眼睛才慢慢睜開,說的第一句話是 ,“滄笙哥,你差點把我胸骨都按碎了!”

确實,他手勁大了點,不過也是過于擔心我的安危,想想他剛剛給我做人工呼吸,心情美的不是一點兩點。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吓死我了!”他突然把我從地上擁到他懷裏,語氣格外擔心。

“這不沒事嗎?還繼續游嗎?”周歆瑜倒是對我冷淡的很。

“不游了,我先帶她去總臺看看,檢查一下!”霍滄笙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我也裝虛弱,靠在他肩膀上,讓他攙扶着我走。

走到女更衣室門口,我停下腳步跟霍滄笙說,“滄笙哥,我确實游不了,我去換了衣服,在外面等你們吧!”

“不用,我也去換,換好了,我們就走!”他這話好像沒有要管周歆瑜的意思。

“好啊!”既然他這麽說,我當然就這麽做。

進了更衣室,換好我自己的衣服,我看到周歆瑜的更衣櫃鑰匙挂在上面,心裏起了歪念頭,誰讓你見死不救,我把你衣服給藏了,讓你在泳池裏泡個夠,穿着泳衣看你怎麽在大馬路上攔車。

打開她的衣櫃,我把衣服拿了出來,塞進她旁邊那個空衣櫃,說起來,就說是她自己放錯了。

我從女更衣室出來,就碰到周歆瑜,她看我換好了衣服,徑直走了進去,估計也是換衣服。

霍滄笙叫我,“走吧,不等她了,我送你回學校,讓她自己打車!”

“好!”霍滄笙專程送我,我自然開心,跟着他就出了游泳館大門,他下去取車,一過來,他就把副駕駛的車門給我打開,這下總沒人跟我搶了。

回去的一路上,我都不停的調他車裏的歌曲,跟着哼,心情格外的好。

“你是不是幹了什麽事,我不知道?”霍滄笙料事如神。

“我要是說了,你會不會怪我?”還是先問一下比較保險。

“不會!”得到他的肯定,我笑着說,“我把周歆瑜衣服給藏了!”

“哈哈,你藏的話夠她找一會了,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是我認識的曲雲羨該有的樣子!”霍滄笙笑的格外開心。

“可是你不是要娶她嗎?”想到那天曲觞和我說的話,我也正想問問他。

“娶她還不如娶你!”霍滄笙這話一說,我差點脫口而出,好啊,你娶我啊。

“這是我爸的決定,我爸需要他們銀行的貸款,大面額的,跟她見過一次面,就非纏着要跟我結婚,真是煩都煩死了,比孟夏那時候還煩!”霍滄笙跟我解釋說,“我要是不喜歡,我爸也不會逼着我娶她,這種善妒又高傲的女人,我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我借機問他。

“你這樣的!”霍滄笙笑着說,“你信嗎?”

“我不信,你要是喜歡我這樣的,早就對我下手了!”我想他一定是在開玩笑。

他說,“快了!”

“什麽快了?

第 16 章 驚兮麗影

剛才沉楓業已看出,這“斷魂鎖心大陣”的最強點和最弱點都在于能化七人之力為一人之力。攻擊時固然有莫大的威力,但陣法只要少了任意一人推動,就催不起來了。而他也明白,以他一人之力,想從外部攻破這大陣無疑是癡人說夢。所以他一開頭就裝出一副完全弱泱泱的模樣,麻痹敵人,再故意被那白面書生擒去。身既已入陣中,而敵人又對他毫無戒心,憑着那伸縮自若的劍丸,在瞬間連殺三人,大陣立告破!

那領頭大漢的臉色立時變得很難看起來。對沉楓的輕蔑和錯估,導致了三名同伴的倒下,陣勢也因此告破。雖說這些同伴們之間彼此不但沒什麽深厚的感情,而且對逝者反而抱着幸災樂禍的态度。但這次自己身為領頭者,出事了自己也有責任。這次失誤的始作俑者那白面書生此時已經醜惡地橫屍地下。想推卸責任也不能找死人。看來,這次黑鍋自己背定了。想起樓中的處罰,大漢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只有,只有拿下他們,找到樓主所要的東西,自己才有可能活命。

所謂哀兵必勝,風雨樓衆人此時哀是有了,卻不知是否能必勝呢?

在一旁,姬清月向沉楓甜甜一笑,示意贊揚他的機智和冷靜。沉楓也朝她回頭一笑,畢竟是少年心性,還豎起大拇指晃了一晃。

姬心冰看在眼裏,只是柳眉輕輕一挑,卻是終究沒有說什麽,實際上,風雨樓雖然死了三人,組不成“斷魂鎖心大陣”,但剩下的四人就算一一對手,由于姬氏姐妹方才內力消耗殆盡,加起來只能算得一個。沉楓機智有餘,但真功夫卻是衆人中最弱的一個,連半個都差得太遠。真要再度交手,沉楓這邊是鐵定慘敗了。

卻正在大漢想開始動手時,一道天雷在屋外炸開,接着幾道閃電照亮劃破了外面黑暗的天空。本來今夜本來就是雷雨之夜,雷電也是正常,但風雨樓中人聽。見到此景,竟然臉都白了,不由自主地跪下,頭埋得低低的,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屋內其他人見此異景,都是好生詫異,不禁轉頭望向門外去。只有那位朱三公子,卻仍是不理,自忙着手上的玉石雕刻。

一個頭藏在風帽裏的紅袍人緩緩走進屋來,由于頭藏在風帽下,看不見他的面容,只能看見一雙詭異火紅色的眼睛。

見到紅袍人進屋,風雨樓衆人更是害怕。有人竟不由自主打起抖來。這些人都是殺人無數的狠貨色,平時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但此時竟對這紅袍人竟害怕至此,那實是不可思議之事。

這時,連那一直埋手的朱三公子也不禁擡起頭來,輕咦了一聲,臉上露出驚容。那其他人更是不用說了,除了筱筱和那睡着的老漢,個個都赫然變色。

衆人吃驚是有道理的,一般武學高手都能憑自己的內力和感應來感覺出其他武者的所在。

當然。如果真是一流高手可以憑自己的內力隐藏所在。像先前朱三公子一行人便是如此。但無論如何,隐藏也只是暫時的,當接近時畢竟還是會有一定程度的反應。也只是說,只能暫時隐藏,而不能永久。

方才屋內衆人沒有感覺出有紅袍人在外倒也罷了,但如今紅袍人跨進屋內之後,衆人竟然仍是無法從他身上感覺到任何武功甚至是生命的氣息。明明是兀大一個活人在面前,但卻“感覺”不到他的存在。這不能不說是一件詭異的事。

那名胖子自紅袍人進屋後,目光就死死地鎖住他。如今,他的目光在紅袍人袍上一處特異的标志處停了下來,輕輕咦了一聲,道:“魔法師?”

這一聲,把衆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果然,在紅袍人的袍邊處,有着一朵小小的黑花,似乎是魔法師的标志。但姬氏姐妹也不是沒見過魔法師,但卻從未見過如此的魔法标志。

那胖道人似乎看出衆人心中的疑惑,凝聲道:“暗系魔法,終于再現世間了!”

暗系魔法?暗系的黑暗魔法師?

在魔法體系的三環中,論威力,自然光明魔法首據為冠,異類魔法則是最為神秘,但暗系的黑暗魔法卻是最恐怖的一環!

因為暗系魔法主要是以生命為對象的研究,因此是最講究殺傷力的死亡破滅之術。

除去魔法手段之外,暗系魔法還結合了些許毒術、巫法,其中研究使用的內容,多是極殘忍極可怕的邪惡術法,暗系的黑暗魔法師更多是心地狠毒,常不負責任得以活人為試驗體,搞得天怒人怨。連其他的魔法師都視黑暗魔法師為異類而厭惡遠之。

而且修練暗系魔法的難度尤在修練其它兩種魔法之上,危險性又大,所以暗系魔法極少出現,以至讓人認為它已經失傳了。但現在……

紅袍人冷冷地掃了屋中衆人一圈,也不理睬尚跪着的風雨樓衆人。一個飄渺幽遠的聲音飄了出來。“今日,這屋內之人,都得死!”

明明知道是那紅袍人開的口,但聲音卻似乎是從屋外傳了進來,給人産生了一種十分詭秘的感覺。

紅袍人也不待人提出反對的意見,紅袍一揮,幾點慘綠的火星晃悠悠的飛了出來,慢慢地向其他幾人飄去。

蒙狂冷哼一聲,那幾朵飄浮的綠火還未靠近他的身前,就已經全部反震出去了。仿佛他身前已經多了一堵看不見的“牆”。不僅如此,而且連漂向沉楓姬氏姐妹他們的綠火也被他一起反震出去了。

反震出去的綠火一反剛才晃悠悠的慢勁,竟是急如弩箭,且目标只有一個,就是紅袍人!

紅袍人根本理都懶得理睬,可能他連看都沒看見。但那些綠火飛到他的身上,就消失不見了,也沒見他有什麽異狀。只是有幾朵綠火失了準頭,一個不小心,飛出了屋外,偶爾落到草地上,于是在瞬間,周圍百丈之內的小草,全都不見了!失蹤得那麽突然,絲毫沒有任何征兆,也沒有任何痕跡,根本就不知道是為什麽。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那胖子就不見了。滿屋高手,竟然沒有一個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走的。雖然是由于那幾朵綠火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但也絕不至于如此不濟,竟忽略了一個人的存在。

飛向朱三公子一行人的那幾朵綠火,一直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只是到了最後,可能是實在看不慣那幾朵綠火在空中慢慢地晃悠吧!那一直垂着頭的老仆直起身來,漫不經心地吹了一口氣。竟把那幾朵奪魂的綠火全部吹散了,然後朱三公子再一揚袖,綠火便全部熄滅了。紅袍人這幾朵奪魂的綠火,竟一朵也沒有奏效。

紅袍人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聲音還是那麽幽遠。“看來,我倒是小看你們了,不過不要緊,反正也是将死之人,就讓你們多瘋狂一陣吧!”

那老仆哼了一聲,擡起頭來,冷冷地看了紅袍人一眼,那冰冷的目光,連紅袍人心中也是一凜。

這時,老仆先前那畏畏縮縮、神情猥亵的形象全部消散了。所現出的,是一副如淵停岳峙,俨然大宗師的氣派,但也只是那一剎那,稍後逐漸淡去,最後又垂目低下頭,縮回了角落。

正當衆人為那老仆驚人的轉變而出驚時,一聲呻吟,先前那睡得死死的主人,草屋的老漢醒了過來。先前那麽多事都沒有吵醒他,反而在殺人魔王出現時醒來,看來也倒真是一種不幸。

只有那老仆一驚,“是你?”

姬清月今晚所受的震驚已經夠多了,但這卻絕對是最大的一次。從進屋來到現在,她從來都沒有看出這老漢有絲毫武功之态。無論是從走路說話,還到舉手投足間的外形特征,絕絕對對和普通人沒有兩樣。那麽,這只有一個解釋:這老漢的武功已到了反璞歸真的境界。

天下間,,武功達到反璞歸真境界的能有幾人?五人?十人?還是……但絕對不會超過十五人!

這個老漢,會是如此可怕的高手麽?

老漢一開口就打破了衆人心中的疑問。“我倒是誰,原來是厲老四!好不容易找了個清淨的地方住下歇上幾個月的涼,卻被上門的這麽多人打破了清閑。無論怎麽說,遠來是客嘛!我如果再不出面,不但我的客人要少了一大半。恐怕連我的房子都要被拆了呢?”

老漢的話說得很輕松,但引起的轟動卻絕對不小。連那紅袍人的瞳孔都收縮了幾次,看來也對他很在意。

姬清月卻是放下了顆心。總算知道這可怕的高手并不是沖着他們來的。而且話中對他們還頗有維護之意。誰也不想同這麽可怕的高手對陣,姬清月更是不例外了。

當衆人都在為一系列驚變而吃驚時,紅袍人卻開始了悄悄做他自己的事,後退開幾步,拉遠與衆人的距離後,口中念念有詞,左手跟着一揮,幽暗的黑色光芒在掌上浮現,而回應這股黑暗的幽光的是,幾條綠芒慢慢地從他紅袍裏探出頭來。仿如活物般,速度突然加快,呼地一聲,一條鎖定一人,向屋內衆人撲去。

說是芒,其實只不過是因為它周圍斷斷續續閃動著幽幽的綠光。其餘地方,還不如說它是藤來得真一些。它不停地蠕動著,仿佛有著生命力。尤其是“芒”的周圍還閃動著無數幽深的綠色小刺,更是加深了藤的真實性。

朱三公子眼中怒色一閃而過,明知自己一行人與他們無仇,卻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實是過份了。那老仆似乎也知道朱三公子的心意,一揚手,一股氣勁發出,準備解決了綠芒,再把紅袍人收拾掉。

咦的一聲,從好幾個方向,好幾個人的口中發出。其他人還罷了,但像蒙狂,老仆,老漢他們這種級數的高手,他們估計一擊之下,就是鋼鐵也得粉碎,別說是這小小的綠芒了。但他們驚奇地發現,這綠芒的生命力竟如此頑強。明明已被擊成無數段,但在第一時間竟重新愈合,再次撲了過來。雖然對他們沒有威脅,但也是很煩人。暗系黑暗魔法,果然有其獨道之處。

姬氏姐妹先前內傷未愈,自顧不暇,已是沒有時間來幫助她們的同夥了。而且蒙狂也沒有像上次那樣慷慨地來替他們幫手。這使得沉楓對這些綠芒很是惱火,在這些怪東西面前,什麽冷靜機智全然沒有作用,只有靠手中的家夥來說話。但小劍斬了一次又一次,還是制止不了綠芒的猖狂。沉楓很是頭疼。

在這次,卻聽到了女孩驚恐的尖叫,充滿了恐懼。沉楓腦中一個念頭閃過。“遭了,筱筱!”

筱筱此時确是很遭,恐懼地縮成一團,躲在牆角。也不知道為什麽,綠芒倒沒有對她動手,只是不停地盤旋著,倒像有什麽忌憚。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呼地一下撲了過去。筱筱拼命地尖叫起來,聲音在空闊裏傳出好遠。

沉楓發現,但趕過去已是來不及了,只能發出絕望的吼叫。

然而,綠芒在距離筱筱只有半寸處停了下來,然後筱筱胸前大放白光,如同亮起了一個小太陽。仿佛太陽的烈輝要灑遍整個大地,一道道的聖潔的光線照射在詭秘的綠芒上,登時産生了變化。綠芒在白光下,痛苦的蠕動著,最後卻象雪遇上了太陽,點點地融化了。

紅袍人身軀一震,雖然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想來肯定好看得很。

沉楓略一思索,就想出了原因。上次自從與姬心冰一戰後,他就知道母親留下的那條項鏈是寶物。他愛惜筱筱,所以将項鏈交於筱筱戴上,卻想不到此時發揮了功用。

那綠芒乃是魔法所化,遇上了魔法項鏈,自是有一番好看了。

沉楓正想著,卻感到身軀從身後被緊緊勒了起來,而且越勒越緊,最後連呼吸也很困難了,生命力在軀體內一點一滴地消失,眼皮越來越重,好想睡。睡…

沉楓昏了過去!

這也是沉楓一時大意,只想著筱筱,卻忘了自己還有一條索命鬼在跟著。那綠芒一見沉楓有空,便撲了上去,将沉楓緊緊纏住。在衆目睽睽之下,衆人可以看到,沉楓的血肉如大江潰堤般飛快的狂瀉不停,充盈雪白的肌肉在消瘦著,血肉精華快速地被吸蝕殆盡,很快就要變成了皮包骨頭的幹憋屍體。而那綠芒,卻逐漸轉為了暗紅色,顯然是吸收了沉楓的血肉所至。

筱筱拼命地叫了起來,但卻是沒有用的。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條項鏈有如此用處,否則她早已撲上去了。其他人先不說是否有救沉楓這份心,單是在目前的形勢下速度方面就趕不上了。

看來沉楓死定了!姬心冰想著。

雖然沉楓的死,對自己來說,并沒有什麽好處。但是,也沒有什麽壞處。然而…

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腦子裏亂糟糟地一團。姬心冰猛力地甩了甩螓首。

但是,沉楓真的要死了,這總可以肯定了吧!他死了也好,免得清月……

但是,姬心冰連最後的想法也未能得到肯定。

在剎那間,柔和卻明亮之至的白光,仿若微弱燭光的瞬時閃現。纏在沉楓身上的綠芒全部崩壞,接著消失得無影無蹤,消失得那麽突然,如同它的出現。

而不知何時,一名白衣少女毫無事先征兆地現身在了屋內。

姬清月秀眼一轉,立刻驚呆了。

她一向對自己的容貌很自負,自己姐妹也一向都是一所稱贊的絕色,但在此刻,看了白衣少女,她只覺得自己與她,猶如晨星與朗月,光芒根本不能比。

她只是秋波一轉,便讓人覺得她的不可方物。

美麗得簡直令人窒息!

屋內衆人只是癡癡地看著她,忘了她的神秘出現,忘了綠芒的神秘消失,只求看著她。連紅袍人也不例外。

屋內一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