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9 章 我恨

大家都是雄主門的弟子,對于對方的神通手段當然都知根知底,雲珠知道這是門中一種秘法,叫做抓寶手,什麽寶貝只要被鐵林抓到,都能斷絕其和主人之間的聯系,當初雲濤一直都想要煉成這個手段。可惜這種神通并非是誰都能修煉成功的,雲濤一直不無遺憾的說,若是修煉成了抓寶手,奪人寶物何其快哉?

沒想到今日被奪了寶物的竟然是她,并且還是她和雲濤兩個的道侶法寶。

雲珠在鐵林面前簡直毫無還手之力,此時鐵林漆黑的大手中電流翻滾,刺得雲珠酥麻不已,越來越沒有力氣反抗。

鐵林一只手将雲珠提起,哈哈大笑着将雲珠那豐腴的身子拖進房中。

“卧室在哪,卧室在哪?你和你死鬼男人的床在哪?在那張床上幹你一定很有味道,哈哈哈……”鐵林惡形惡狀,口水四溢。

雲珠倉皇大叫:“放開我,放開我,我和你拼了……”

都是從凡間一步步走入上幽界的,都曾經是人人敬仰的存在,雲珠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但她此時也只能叫罵而已,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

轉眼間雲珠就被扯進卧房,緊接着卧房之中傳來撕裂衣衫的刺耳聲響,緊接着就是一聲凄厲尖叫,随即,就只剩下鐵林那嘻嘻哈哈的淫、虐聲音……

床上滿是鮮血,鐵林遠比傳說之中的更加兇殘暴戾。

雲珠渾身赤裸的躺在床角,猶如一攤死肉,若非胸口還在上下起伏,恐怕就真的只是一堆死物了。

鐵林心滿意足的提上褲子,走進院子裏,随即驚喜大叫道:“有棗唉,有棗唉,我最願意吃棗了,緊接着就是咔嚓一聲,房外傳來雲濤愛惜不已的棗樹被折斷的聲音,繼而響起嘎吱嘎吱的吃棗的聲響。

雲珠緩緩坐起,披散的長發亂糟糟的在腦後,黏貼在她的臉頰上,雲珠的眼中直勾勾的,片刻之後雲珠眼中的恨意化為一片殷紅血色,咬着滿是鮮血的嘴唇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方蕩,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随後雲珠機械般的站起,沐浴更衣,換了一身白色的衣裝,片刻之後,雲珠恢複了往日模樣,不過,雲珠的眼中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水汽,去而帶着的是一片冰冷。

打開房門,就見到那野豬一般的鐵林正抱着棗樹吃棗,連核一起嚼吃,雲濤種下的好好的棗樹此時被生生掰斷,雲珠眼角微微抽動一下。

鐵林看到了雲珠笑道:“娘子來吃棗啊?”鐵林那張臉五官全都凹陷,此時一笑,越發不堪。

雲珠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厭惡,開口道:“玩也玩了,吃也吃了,現在該做正事了!”

說完雲珠走出院子,這四周住的都是火毒仙宮的弟子,和雲珠一養都是雲字輩的,他們早就聽到雲珠院子裏面的聲音,也有人想要站出來,但看到院子裏面丢着的那根藍色綢緞布條,就全都退回去了,此時又有人說了雲濤已死,雲珠現在是鐵林的道侶之後,就更沒人管這樣的閑事了。

不過這不妨礙他們等到雲珠出來的時候看一看。

雲珠不理會四周的目光,一躍而起,朝着火毒仙宮的方向飛去,随即鐵林拖着那株吃了一半的棗樹追了出來,眼見雲珠飛走,鐵林伸手一攝,棗樹枝葉搖曳,一顆顆棗子就全都落在鐵林的大手中,随後鐵林捧着棗子追了上去。

四周圍觀的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盡皆搖頭。

每一個丹士都是心高氣傲之輩,但那又怎樣?

就如同凡間童生試你考了第一,鄉裏人人恭賀,你風頭無兩,霸氣無雙,但當你再去考秀才,好,即便你還是第一,風頭更勁,到了舉人試的時候你還想第一?太難了,你的尊嚴那都是在那個被你落在後面的層次中的事情,你層次提高了,圈子變大了,你曾經的尊嚴也就不值錢了。

除非你還能拿第一。

說到底,這個世界上沒有力量,就沒有話語權,甚至別人叫你和誰結為道侶,你就得和誰結為道侶。

強者有決定權,次強者有選擇權,弱者,注定一無所有!

石頭右衛從未想過自己背着方蕩四處亂跑就能陰死兩個雄主門的玄丹丹士,事實上他早就做好了不惜冒着被索命釘切碎了身軀的代價強行出手,護着方蕩平安,雖然他因為體內藏着秘密的緣故,就算被切碎也能重新恢複,但他心中還有有很重的怨氣的,因為這一切本不應該發生,他也不應該這樣被重新切割成碎片。

只要方蕩逃走,這一切就完全可以輕松躲過去。

雖然眼前他們真的勝利了,但對于石頭右衛來說,并不見得就多麽高興,這畢竟只是小勝,鳳鳴八荒總計有一十三次鳴啼,方蕩這一次殺了兩名玄丹丹士,下一次殺過來的就是四品藍丹丹士,就算方蕩僥幸殺了四品藍丹丹士,接下來還有三品綠丹丹士,這是一場沒有盡頭,除非方蕩死掉,否則絕對不可能完結的戰鬥。

一十三次,總有一次能殺你!

“為什麽不跑?”石頭右衛看着方蕩開口問道。

陳娥也将目光投注過來。

方蕩此時剛剛将雲鶴的金丹收起,對于方蕩來說,金丹的用途可不光是用來吃那麽簡單,還能用來做許多的事情。

方蕩把玩着那把金光八角棍,這寶貝兇狠算是兇狠,光焰一起熱力灼天,但對于擁有了人皇尺的方蕩來說,這不過是個小玩意兒,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所以方蕩将這金光八角棍随手丢給石頭右衛。

“跑?當然要跑,但在跑之前,我得叫對方明白一件事。”

方蕩扭過頭來,眼神清澈,卻因為太過清澈而顯得有些冰冷,笑道:“我得叫他們明白,想要殺我,就要付出代價!”

陳娥目光微微發亮,不是因為方蕩這句話,而是因為方蕩臉上的那種笑容,清澈幹淨清冽冰冷,同時又有着一種純粹,一種叫人感到清爽的溫暖,很複雜的笑,但也很簡單,正向在她面前坐在石頭上的這個男子,複雜中卻又簡單。

石頭右衛看着方蕩,呆了一呆,随後搖頭道:“這并不明智,你應該叫敵人覺得你弱小,這樣你才能夠有活下來的空間和時間。”

方蕩笑着點頭,“我明白,但我就是覺得不爽,每個人都會因為這樣的那樣的事情感到不爽對吧?我就是不爽,憑什麽他們殺過來,殺到我的家裏來,我只能逃?好,我可以逃,畢竟命比較重要,但我要逃,也得叫他們疼才行。”

“被追殺?其實也沒什麽了不起。”方蕩的腦海中想起了那個下起大雪的日子,他殺了雲劍山劍首的女兒子泥,一路逃遁,在白茫茫分辨不出天地的世界裏狂奔不止的驚慌日子。

陳娥開口道:“你已經殺了他們兩個丹士現在該逃了吧?”

方蕩卻依舊還是笑:“還不夠,這次如果來的是藍丹丹士,才算是回本。”

石頭右衛搖頭不止,只丢下兩個字,就咚的一聲重新躺在那寬大的門檻上。

“瘋了!”

陳娥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此時天空中一到流光閃爍,方蕩還有陳娥當即一驚,猛的站起身來。

石頭右衛冷哼一聲道:“還真以為你是什麽處變不驚的大人物,一道光就吓得你原形畢露了。”

石頭右衛一招手,那道流光便飛了過來,落在石頭右衛手中的是一枚手指長短的玉牌,玉牌上刻着八荒兩字。

石頭右衛嘴角微微一撇,晃了晃手中的八荒玉牌,道:“以往探寶八荒我們火毒仙宮都至少有八個名額的,不過倒是沒有想到丹宮竟然還給我們仙宮一個名額,宮主,你去不去?”說着石頭右衛将八荒玉牌一丢。

石頭右衛此時對于方蕩這個宮主沒有半點恭敬可言,宮主兩字語氣輕佻。

方蕩伸手接過玉牌,看了一眼好奇的道:“什麽東西?”

“每次鳳鳴八荒都會将八荒禁制破開,這個時候,八荒就像是敞開了大門,丹士們可以随便進出八荒,當然八荒內的危險不會有半點打折,八荒之中有太多太多的寶貝,據說有些甚至是古神鄭開天辟地的時候誕生出的一寫雜質,當然,說是雜質,卻也不是尋常之物,若是能夠尋到一件兩件煉成寶物,對于一個門派來說,往往就是鎮派之寶,另外,八荒在曾經一段時間內,號稱仙人墳墓,不少修為不呢個踏足元嬰的丹士們選擇死在八荒之中,将八荒當成是自己人生的終點,甚至據說元嬰丹士也喜歡将自己葬在八荒,所以說,如果你能進入八荒的話,只要運氣夠好,說不定就能撿到了不得的好東西,當然運氣不好的華,就将性命留在那裏了。”

方蕩聞言将玉牌丢還給石頭右衛,搖頭道:“不去,不去,白白送死的事情絕對不去!”

陳娥也在一旁點頭,他們兩個畢竟曾經進入過八荒,并且他們進入的只是八荒最外圍的地方,就碰到了弱水和奇風這兩種古怪東西,若是深入八荒的話,不知道會碰到什麽樣的詭谲,以他們現在的修為,去了就是送死,絕對沒差。

石頭右衛将玉牌收起連連點頭,随後道:“也好,你們必須得活着。八荒這地方,我去!若是能給門派拖回一件鎮派之寶來,或許能夠叫火毒仙宮多維持一段時間,希望我火毒仙宮能夠等來一位真正靠譜的宮主,而不是一顆垃圾金丹!”

石頭右衛顯然對于方蕩該走不走,還以宮主的身份壓他的行徑相當不滿,開口就是冷嘲熱諷。

方蕩對于石頭右衛的嘲諷之言也不太在意,到時陳娥眉頭皺起,想要說些什麽,但看了看方蕩後,又忍住了。

“若來的是藍丹丹士的話,夫君你怎麽辦?”陳娥略微歪着腦袋好奇的問道。

夫君兩個字搞得方蕩一張臉垮了垮,扭頭看向石頭右衛問道:“咱們門派将弟子逐出師門的時候是怎麽弄的?有沒有什麽儀式之類的?比如廢掉武功什麽的?”

石頭右衛雖然懶得理會方蕩,但卻不得不回答方蕩,“宮中弟子如果欺師滅祖,如果對門派造成了極大損害,直接賜死,沒有逐出門派的說法,畢竟我仙宮功法秘傳,就算廢了弟子修為,也還烙在弟子的腦子裏。”

石頭右衛枕着門檻望天,背書般的說道。

方蕩聞言皺眉看向陳娥,陳娥則露出白皙的一段脖頸,昂起頭來,眼神輕蔑,似乎在叫方蕩下手。

方蕩嘆息一聲覺得宮主實在是太不好當了。

随後方蕩也躺在地上,雙手抱頭,仰望頭頂上的滾滾白雲。

陳娥則露出狐貍般的笑容,也湊了過去,躺在方蕩旁邊,仰望天空。

兩人加上一塊大石頭,就這樣靜靜看着頭頂上的白雲翻滾。

“藍丹丹士啊?那應該是很厲害了,他若來了,故技重施肯定是不好使的,我想,他若來了,我就一尺子砸死他,你們說這個主意怎麽樣?”方蕩瞪着眼睛說着這樣不靠譜的話,他的眼睛之中倒影着滾滾的白雲,以至于那清澈的瞳子中蒙上一層白色。

石頭右衛嗤了一聲,無語道:“你這家夥總說大話,你若能一尺子砸死四品藍丹丹士,從此以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再也不在你面前放一個屁。”

方蕩笑道:“我現在說什麽就是什麽,說起來,你真的會放屁麽?”

噗……噠噠噠……

“我擦!你竟然來真的!你一塊破石頭幹嘛要有這種功能?娘的,地面都跟着晃動呢。”方蕩駭得跑得遠遠的。

陳娥也連忙貼地飛遠。

石頭右衛呵呵笑道:“這算什麽,我會的還多着呢!我還會撒尿你信不信?”

方蕩掩鼻看了眼石頭右衛的下體,一時間驚疑不定,随後好奇的問道:“還沒請問,你究竟是公是母?”

“混沌!”石頭右衛其實不想告訴方蕩,可惜方蕩問了他就得回答,還不能撒謊。

“原來是個不男不女的……”

“哎呀,你竟然敢用石頭砸宮主我?”

“你是宮主我怎麽敢用石頭砸你,我是發現了一塊詭異的石頭,或許是敵人派來的奸細,所以給宮主你看看。”

“唉,你又扔,那塊是奸細,這塊呢?”

“這塊啊?和剛在那塊在一起,鬼鬼祟祟的,估計是同夥……”

方蕩和石頭右衛吵嘴片刻,陳娥在旁邊看着抿嘴笑着,對于陳娥來說,這樣的日子似乎回到了凡間,回到了她年少時的那些夥伴前,回到了那天真無邪的純真歲月。

對于方蕩來說,這樣仰頭看天,那是和自己的弟弟妹妹躺在父母牢房上的情形,而這樣的言語調笑,則是住在公主府的時候和鴿子等人才有的親近。

對于石頭右衛來說,這樣的口不擇言,則是和石頭左衛在一起的萬載時光。

每個人都有過去,每人的過去都在此刻和當下的時光重疊,即便不過不會在回來,但他們現在似乎又有了不能丢棄的過去。

三人從新躺下,這一次三個人并排枕着那跟寬大的門檻,仰望頭頂上護派大陣構成的滾滾雲氣。

“說真的,若是藍丹丹士來了,我得請你們兩個幫個忙!”

石頭右衛見方蕩說得如此正式,點了點頭道:“行,反正我的性命就是用來保護宮主的,不過為你而死,我實在是太冤枉了。”

陳娥也面色凝重,道:“我認準了,就是你了,我不會放棄,所以,做什麽都行!”

方蕩仰望天空道:“那家夥若是來了,你們得拿出吃奶的力氣來——幫我吶喊加油!”

呃?

“病了吧?”

“這次病得不輕!”

“我說真的,我若一下弄不死他,就是我死!”方蕩一臉鄭重的道。

“完了,無藥可救了……”

“放心,有我在,總不會叫你死在一個區區的藍丹丹士手中。”石頭右衛眼神變得溫軟起來,淡淡的承諾着。

“啊,若是這次不死,我決定再去八荒玩玩。如你所說,弄件鎮派之寶回來玩玩。”方蕩開口道。

“你怎麽能夠跟我搶?”

“呵呵,我是宮主,我說誰去,誰就能去!娘的,你別說,這種感覺還挺爽……呵……”

……

方蕩一行在仰望護派大陣的滾滾雲氣,在雲氣另外一面,也有人在凝視。

重新回到火毒仙宮之外,望着那一片霧海,雲珠臉上最初神情複雜無比,但是現在雲珠的臉上一定沒有了那些複雜,變得單純起來。

恨!

雲珠沒有理由不恨,一夜之間,自己的一切都被毀了,她恨方蕩,同時更恨自己,在她內心深處,明白一件事,她今天遭受的是對于昨日的報應,是她吃了自己道侶的玄丹的報應。

但她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追求大道是她內心深處最直的正途。

明明覺得是報應,又不覺得自己有錯,這是一種矛盾的情緒,這矛盾一度将她折磨的痛不欲生,但那種感覺很短暫,現在雲珠已經找到了解決這種矛盾的辦法,那就是殺了方蕩。

殺了方蕩,結束這一切,從方蕩死了的那一刻,她就再也不想之前發生的一切,方蕩的死,就是她的新生!

她迫切的想要結束這一切!

第 428 章 藍丹鐵林

一時的情意可以叫人忘卻自己曾經的理想,但左思右想之後,每個人都會想起自己為何要來到上幽界,為何要那般辛苦修行,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到上幽界中找個伴侶,然後安安穩穩的過上數百年的時光?

答案顯然不是,他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大道,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大道,為了貫徹自己的大道,付出了不知道多少,一時沖動許下的承諾,在頭腦冷靜之後,便會丢在背後,因為那承諾與自己心中的大道相左。

雲珠此時淚流滿面,數百年的情感傾注不是一狠心就能完全丢在腦後的,壯士斷腕雖然慘烈,那劇痛卻只有自己才知道。

“雲濤,我發誓,一定為你報仇,我發誓一定叫那個叫做方蕩的家夥付出慘痛的代價。”

雲珠一路直飛,直奔雄主門。現在已經死了兩位玄丹丹士,火毒仙宮的事情已經不是雲珠一個人能夠扛下來的,也藏不住,況且,雲珠也不認為自己能夠在石頭右衛還有陳娥保護下殺掉方蕩,所以雲珠必須第一時間禀報門中。

雄主門緊鄰火毒仙宮,現在火毒仙宮原本的勢力範圍已經被雄主門完全承接下來,可以這麽說,除了火毒仙宮的宮殿之外,四周所有的地方都是雄主門的産業。

雄主門正如其名一樣,充滿了霸氣。

雄主門原本所在的道址地理位置不算太好,那座雲海之中的雄主山只有百米高,也不算太寬大,相較于火毒仙宮的那座高達八百米的火雲山來說,實在是有些寒酸小氣,但道址如何對于雄主門來說似乎并不重要,道址差就将改造一番。

九十九根通天巨柱擎起一座龐大的宮殿。使得雄主門原本只有百米高的雄主山生生再升高九百米,使得雄主門的雄主殿高達千米,鳥瞰四周,淩駕于火毒仙宮之上,站在雄主殿上,遠遠望去一覽群山小,很有霸主觀瞧自己的江山之感,所以侵略和征服是烙刻在雄主門每一個弟子心中的信念!

雄主大殿之中雄主門的衆位長老和洪鐘正在商議鳳鳴八荒之後的八荒尋寶。

對于雄主門來說,火毒仙宮現在其實是完全不重要的,事實上除了上次方蕩忽然進入上幽界成為火毒仙宮的掌門之後,已經許久沒有人再次提起火毒仙宮這四個字了。甚至方蕩逃回火毒仙宮,大罵雄主門門主洪鐘的事情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沒人當真。

火毒仙宮已經是雄主門的産業之中的一部分了,對于這點整個火毒仙宮上下早就已經達成共識,現在所差的只是些微時間的差距而已,哪怕火毒仙宮又出了一位門主,依舊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不,方蕩出現的時候倒是有不少雄主門長老提了提這件事,因為方蕩那顆垃圾金丹實在是太有趣了,千年一出麽,還算是一個不錯的佐酒談資。火毒仙宮出現這麽一位掌門看上去不像是火毒仙宮有救的征兆,反倒使得火毒仙宮蒙羞。

不過方蕩的出現的價值也就到此為止。

“丹宮已經将八荒探幽的名單傳下來了,咱們雄主門這次獲得了十個名額,将門中的精英弟子全都派上去,能夠活着回來的,每一個都将能夠獨當一面了。”一位紅須光頭的老者笑眯眯的說道,這老者叫做夜叟,乃是雄主門的十八位長老中的一個。

“上次八荒探寶的時候,我雄主門才不過只有區區六個名額,現在能夠有十個名額顯見是丹宮對我雄主門發展的肯定,下一步咱們是不是該捏一捏紅焰門或者是問神宮了?吞了他們兩個之中的任何一家,我雄主門的實力都将再次增長三成,到時候,咱們雄主門就當真是名副其實的一流門派了。下一次的八荒探寶咱們或許就能得到十三個名額了。”另外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呵呵笑着道,這老者也是十八位長老之中的一位,名叫童貫。

在上幽界衡量一個門派的價值和所在的位置有很多的辦法,其中最簡單的一個辦法,就是看丹宮給予的各種名額的多少,比如八荒探寶,十個名額以上是一流門派,五個以上算是二流,三個以上算是三流,一個以上則只能算是個安慰,這樣的門派往往不入流。有沒有他們存在是一件無所謂的事情,這樣的門派弟子如果去了八荒之中,往往成為衆人嘲笑的對象,甚至有可能被其他門派弟子當成是肥肉宰殺搶奪金丹,對于那些大門大派來說,這段八荒探幽是一件榮耀之事,但對于那些小門小派來說,這八荒之旅相當羞恥并且危險性遠比大派高出數倍不止,以至于不少小門小派接到了八荒探寶的名額後就徹底放棄,将名額退回丹宮。

雄主門洪鐘坐在一張镔鐵打造的大椅上,這椅子繁複華麗,比人間的帝王寶座還要複雜奢華,椅背上雕刻着上幽地圖,一座座山峰栩栩如生,上面以蠅頭小楷仔細書寫着一個個門派的名字。

光是這麽一張椅子就能看出雄主門心中藏着怎樣的野心,幾乎就差在椅背上再加上一統江山四個大字了。

洪鐘是個乍一眼看上去很普通的男子,和那霸氣沖天的镔鐵大座比起來反倒溫潤許多,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坐在了龍椅上,給人一種不符實際的感覺。

甚至洪鐘臉上都挂着那種清淡的笑容,如果說他是一位隐居在深山老林之中不問世事的道人,想必也是可以的,不會叫人生出半點懷疑。

洪鐘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年紀,實際上或許再有三五年時間他就能溫養出元嬰來,前往太清界了,以往的洪鐘可絕對不是現在這副和事佬般的模樣,他是修為到了這個境界的時候,一點點的開始變得溫潤起來的。

“這一次,叫洪興去轉轉吧!”洪鐘開口說了一個名字。

“這個自然,洪興是年輕一輩之中最傑出的弟子,前往八荒自然是是應該的。”紅須老者笑着點頭。

其他長老也紛紛附和。

誰都知道洪興乃是洪鐘的兒子,是洪鐘踏足太清之後的雄主門門主繼承人之一,但洪興并非是靠着自己有個好爹就能成為雄主門繼承人的,在上幽界,你爹再強,也只能管你一時,管不了你一世,況且能夠在從凡間追随自己的父親的腳步進入上幽界的,都不是善茬,修為心性都是上上之選。

洪興本身也已經修行到了三品綠丹的境界,修行速度之快,甚至遠超年輕時候的洪鐘。

此時一名丹士走進殿中,恭聲道:“門主火毒仙宮那邊出了一些事情。”

洪鐘端起桌邊的茶盞,輕輕喝了一口,哦了一聲,并不以為意,火毒仙宮還能有什麽事情?一條死魚難不成還能掀起風浪來?

此時小心翼翼的雲珠被帶上大殿。

雲珠心中緊張至極,雖然她進入上幽界的雄主門百年有餘,但真正進入這座雄主殿還是首次,在這之前她甚至沒有見過雄主門的門主洪鐘。

“發生了什麽事?”那紅須老者略微有些不耐煩的問道。顯然他并不想将時間浪費在一些無聊的事情上。

雲珠連忙道:“鳳鳴八荒震碎了火毒仙宮的禁制大陣,雲鶴覺得這是趁機殺了火毒仙宮新晉掌門方蕩的大好機會,如此一來,火毒仙宮就确保無憂了。”

雲珠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的看了眼洪鐘。

洪鐘笑呵呵的模樣,卻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雲珠只好繼續說道:“第一次鳳鳴八荒的時候,雲鶴派了一名金丹丹士偷襲方蕩,結果卻被火毒仙宮中多出來的一名自稱是方蕩道侶的女子所殺。”

聽到這裏四周的長老都微微皺眉。

紅須長老冷聲道:“火毒仙宮中不是只剩下一個垃圾金丹的門主麽?”

雲珠便将石頭右衛還有陳娥的女子的事情說出,不過她知道的也非常有限,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總之就是一個叫做陳娥的女子不知道怎麽的鑽進了火毒仙宮,還有本應該被拆零碎的石頭右衛又複活過來。

“第二次鳳鳴八荒,雲鶴覺得自己無法穩妥殺掉方蕩,便找了我們夫婦兩人一起動手。本來應該萬無一失的……”

雲珠說到自己的道侶被方蕩設計殺害的時候眼中蓄滿了淚水,當真是情到深處。

斷斷續續的聽完雲珠的描述,整個大殿上略微靜了靜,随即紅須長老桀桀冷笑幾聲道:“我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情,不過是叫他得逞了一些詭計,本來火毒仙宮那裏根本無所謂,給那垃圾金丹一千年的時間他又能如何?不過他既然殺了我雄主門兩名玄丹丹士,那就不能坐視,趁着下一次鳳鳴八荒的機會将其抹殺卻也不錯。”

“那就叫……鐵林去辦這件事,他是四品藍丹丹士,随便殺了方蕩還有他那個不知死活的道侶就是。”

雲珠聞言深吸一口氣,四品藍丹丹士出手,方蕩絕無幸免。況且這個鐵林雲珠是聽說過的,殘忍好殺,心性極惡,這樣的家夥去殺方蕩,對于雲珠來說,簡直就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對了,你道侶死了是吧?正好鐵林的道侶也剛剛隕落,你和他結成一堆共修大道吧!”紅須長老随意說道。

雲珠聞言不由得一愣,心中騰然一慌,連忙道:“佟長老,這……我……”

“下去吧!”紅須長老随意一擺袍袖,一臉不耐煩,似乎懶得多看她一眼。

雲濤屍骨未寒,雖然雲珠吞了雲濤的玄丹,但在雲珠心中,雲濤依舊還有一個位置,畢竟是百年夫妻,情感不可謂不深厚,但現在她竟然要馬上投入另外一個丹士的懷抱,并且還是那個殘忍好殺的鐵林,鐵林是個名聲極臭的家夥,惡名昭彰這個詞用來形容他是相當恰當的,這叫雲珠心中升起一陣陣的厭惡來,但雲珠又只能無可奈何,雲珠有些失魂落魄的退出雄主殿。

那鶴發童顏的長老冷笑一聲道:“這雲字輩的小家夥倒也夠狠,直接吞了自己的道侶金丹。”

紅須長老淡淡的道:“她怕沒了肉身的道侶礙事,我就成全她,送她個新的道侶。”

随即雄主門中再次說起前往八荒探寶的事情,對于他們來說火毒仙宮不值一提。

雲珠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居處,這是她和雲濤共同構建的一座小屋,身為玄丹丹士在門中也不算有什麽地位,只算是一般弟子,所以這座房屋在這雄主門中只算一般建築。

房屋不大,前後都有一個院子,屋前種了一株棗樹,屋後則是幾壟小菜,雖然成為丹士之後這些東西就可吃可不吃了,但雲濤比較懷舊,喜歡這些在凡間的時候經常吃到的東西,所以雲珠也就由着他折騰,有時候也能嘗個鮮兒。

她們夫妻兩人在這裏生活了上百年,晨起修行,夜晚相擁而眠,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他們兩個或許會一直如此下去,直到成就元嬰前往太清界亦或是元嬰無望,在這裏化為塵埃。

現在,這個家只有她自己回來了。

雲珠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雖然生性放、蕩,但對雲濤用情卻很深,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幕,物是人非,不由得雙目一紅,伸手輕輕摸着肚腹輕輕飲泣起來。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悶吼吼的聲音:“你就是雲珠?”

雲珠雙目瞳孔一縮,對方什麽時候到了她的身後?她竟然不知道。

雲珠連忙轉頭,身形同時往後飄開。

雖然這裏是雄主門的地方,不應該有什麽惡人出現,但對方不經允許徑直來到她的身後,這就說明對方懷有惡意,不得不防。

“嘿嘿嘿,果然你就是雲珠,啧啧,還是一個好看的娘們兒!”

站在門口的是個如同黑塔般的男子,一身漆黑的皮膚上長滿了厚厚的野豬般的鋼毛,一張面孔更是如同被踩了一腳一般,所有的五官都往面孔裏面凹下去,并且渾身都散發着一股股的腥膻臭氣,按理說成為丹士之後身體就不再被塵埃污染,更不會有什麽異味,如這男子這般應該是因為他修煉的功法曾經走偏了道路,雖然後來撥亂反正,但卻也了留下了這一身惡臭無法遮掩的遺憾。

雲珠雙目瞪起,若是平日裏,雲珠肯定會放浪一笑,不管對方是誰先調戲幾句,但是現在雲珠是半點這樣的興趣都沒有,冷聲喝問道:“你是何人?”雲珠問出口的時候,也看到了這男子腰間系着的一根繩子,是一根藍色的緞帶,這就說明對方是藍丹丹士。

随即雲珠一下知道了對方是誰,畢竟這個家夥和傳聞中那個兇厲成性的家夥高度重合,根本就是一個人。

男子那雙大眼睛肆無忌憚的在雲珠身上上下游走,每一個部位都看得仔細,尤其是雲珠的那些敏感位置,更是戀棧不已。

雲珠有種自己被剝光了給對方看的感覺,連忙将雙手護在胸前,臉上的神情更加兇惡:“滾,滾,你給我滾!不然我殺了你!”一邊說着,雲珠将自己的那件龜殼法寶祭出。

對面的鐵塔半點男子咧嘴哈哈一笑,“雲珠,你現在可是我鐵林的道侶了,殺我?你有這個本事麽?”

鐵林說着将黑漆漆的大手一伸,竟然直接将雲珠的那件龜殼法寶給抓到了手中,龜殼法寶劇烈顫動,卻被鐵林用力一捏,當即沒了動靜。

一層境界一層天地,雲珠是五品玄丹而鐵林則是四品藍丹境界,更何況鐵林生性殘忍,修為在藍丹境界之中也算是出頭的存在。

鐵林随手将那龜殼法寶收了,醜陋的臉上淫笑不止,“老子的道侶十天前死了,這十天着實憋死老子了,正好,正好,可以拿你來解解悶兒了!”

說着鐵林伸手就去抓雲珠。

雲珠大驚失色,身形連退,本以為鐵林抓不住自己,誰知道,雲珠剛剛退出兩步,尚未來得及撞碎身後的牆壁逃走,鐵林的那只手就已經一下抓住了雲珠的胳膊。

雲珠就覺得胳膊上一陣劇痛,鐵林下手極重,一道道電流順着鐵林的雙手游魚般的竄出,一頭紮進雲珠的胳膊中。

轉眼間雲珠就被電的渾身酥麻,沒了力氣,雲珠虛弱的伸手去摸頭頂上的兩根銀釵,這是她和雲濤一起祭煉的道侶之寶,雲濤被她吞掉了之後,這兩根銀釵就走到了一起,真真正正的成了不分開的一對兒。

本來雲珠打算永遠都不用用這對兒銀釵的,這算是她對雲濤的一個想念,誰知道這麽快就要動用這件寶貝。

“哦?這是你和你那死鬼男人一起煉制的寶貝?”

“啧啧,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了,還留着這東西幹嘛?”鐵林說着一伸手将雲珠頭上的銀釵生生扯了下來,用手一捏,那一對銀釵立時和雲珠之間沒了聯系。

第 427 章 夫妻道侶

三名玄丹丹士一起出手,各自祭出自己的法寶,務求一擊擊殺方蕩,他們如此出手倒并非是怕方蕩而是忌憚石頭右衛,當年那場惡戰雖然看起來是雄主門不費吹灰之力就将火毒仙宮給破了,但實際上只有親身參與過那場戰鬥的人們才知道那是一場怎麽樣的惡戰,雖然火毒仙宮的宮主被洪鐘的分身出手刺殺,并且開了了火毒仙宮的護派大陣,但火毒仙宮依舊還有強橫無比的戰力。

雄主門處心積慮出其不意的偷襲雖然一舉毀掉了火毒仙宮,但同樣付出了相當的代價。

那場争鬥他們這些雲字輩的玄丹丹士只能在外圍争鬥,只能從自己的長輩那裏聽到些一鱗半爪的內情,其中就有關于這石頭右衛的,據說當時洪鐘掌門砸破了火毒仙宮的究極地火火井,要以地火倒灌整個火毒仙宮,一旦成功,火毒仙宮的一切都将徹底被抹殺掉,就算丹宮想要庇護都沒有辦法。若是當初成功了,恐怕現在也就不會有方蕩這樣的手尾。

正是這石頭右衛拼死用自己的臂膀堵住了究極地火,據說這石頭右衛戰力極強,當初的修為就算是跟一品赤丹丹士争鬥也不相上下,當初洪鐘門主動用雄主門的法寶撞天杵,一擊砸掉他一個境界,先後六擊,将他從一品赤丹的狀态生生砸到修為全無,即便如此這家夥還想要自爆,是洪鐘門主洞察先機,射出魂釘,将他生生撕成碎片,當時以為這家夥已經死了,卻沒想到竟然還活着。

不過他們雖然忌憚石頭右衛,但卻也并不害怕,畢竟洪鐘掌門用撞天杵先後六擊将其狀态生生打落,此時就算恢複一些,也不足為懼。

石頭右衛果然不敢硬抗他們三人一起出手的攻擊背着方蕩掉頭就跑,三件法寶砸在空處,随即一躍而起,朝着石頭右衛後背上的方蕩繼續追擊。

至于陳娥此時完全被當成是空氣,沒有人理會她,畢竟他們要殺的是火毒仙宮的宮主。

見到衆人追擊方蕩的神情,陳娥點了點頭,随即輕輕撥弄耳垂上的耳環,身形一隐消失無蹤。

雲珠咯咯嬌笑道:“小宮主,你跑什麽啊,姐姐我難道還能吃了你不成?”

“來來來,湊過來,姐姐給你看點好東西,可有趣了。”雲珠笑聲放、蕩,配上那淌水也似的雙眸,騷、媚到了骨子裏面的聲音,連雲鶴在一旁都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要不是雲珠乃是雲濤的道侶,他又實在不是兩人對手,他都想要将這個雲珠按住直接正法,小腹之中被雲珠幾句話撩撥起來的邪火燒得他着實不大舒坦。

雲濤對此似乎早已見慣了,自家婆娘放浪魅叫,他卻只是嘴角勾起,冷笑不止。

方蕩緊緊趴伏在石頭右衛身上一動不動,似乎心中怕了,這樣的做派,叫雲珠嬌笑連連。

雲濤開口道:“婆娘,沒時間耽擱了,可惜,這家夥必須殺了不然抓回去給你嘗嘗鮮也是好的,畢竟是千年一出的垃圾金丹,桀桀。”

雲鶴早知道這對道侶私下的事情混亂龌龊,不過此時倒是第一次見到,雲鶴心中不由得對方蕩有了些許羨慕,想必也正是如此,方蕩才前後有了兩位道侶,一想到這裏,雲鶴嘴角冷哼,這個方蕩實在是罪該萬死!

雲珠略有惋惜,但卻也無所謂,一邊緊追方蕩,一邊伸手取了頭頂上的銀釵下來,另外一邊雲濤也将自己的銀釵取下。

雲珠看了一眼雲濤,眼中沒了之前的放浪,有的只是專情,眉目間的水汽也消失無蹤,剩下的是一片清純,我的這幅面目,只是對你。

雲濤也微微一笑,扣動手中的銀釵他們道侶的這件寶物聯手一出,方蕩必死無疑,就算是那石頭右衛也難以幸免。

兩人對此有着絕對的自信。

每一次動用這對道侶之寶,兩人都會心有靈犀能夠感受到對方銀釵之中傳遞來的濃濃愛意。

石頭右衛背着方蕩似乎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妙,當即加速,一頭紮進火毒仙宮的建築之中四處穿梭,天空中惴惴石頭右衛和方蕩的三位丹士不由得也加快了速度,狠狠咬住石頭右衛,方蕩今天是無論如何都跑不掉了,必死無疑。

四目相對微微點頭,眼瞅着雲濤雲珠這一對道侶就要一同将手中的銀釵丢出,就在此時,石頭右衛猛的一轉身,鑽進一座宮殿之中,急速追擊方蕩的雲珠還有雲濤雲鶴三人盡皆冷笑,銜尾追擊,雲濤速度最快,當然第一個追進建築宮殿之中,不過,剛剛穿過門檻,雲濤身上的袍服上出現一個個的小洞,小洞之下是一個個的血點,密密麻麻的幾乎遍布雲濤全身。

雲濤驚訝的時候,血洞變成大洞,檔雲濤感到似乎有些不妙的時候,轉眼之間,雲濤身後拉出上百道筆直的血痕,猶如一根根的紅色的絲線,一根根冰晶一般的針懸浮在血痕盡頭。

那些冰魄針被布置在空中之後,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是雲濤一頭撞了上去,用他為了追擊方蕩驟然加速的速度狠狠地撞在了一根根的鋒銳的冰魄針上。

當雲濤的金丹從滿是學懂的身軀之中鑽出來的時候,他依舊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就忽然之間金丹脫體而出,自始至終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一直追在後面的雲珠還有雲鶴兩個震驚無比,兩人幾乎一起同時撞上那些冰魄針,如果真的這樣一頭撞上去,那麽他們三位玄丹丹士今天就等于被串了葫蘆。好在眼前驟然出現的上百道血線使得他們緊急剎住了身形。

石頭右衛似乎一直都在期待着身後的變化,此時扭頭看來,剛好看到鮮血噴射在空中劃出上百道血線的壯觀景象。

石頭右衛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竟然真的成功了?這絕對是出乎意料之外,事實上當初方蕩說出這個計劃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可能,甚至直到一秒前,她依舊懷疑這個計劃,但方蕩是宮主,方蕩的話語他必須遵從,在方蕩宮主身份的壓迫下,石頭右衛不得不妥協,這叫他一直都憂心忡忡,若不是親眼見到了這一幕,石頭右衛是絕對不會相信這種守株待兔的打法能殺掉一位玄丹丹士。

方蕩的計劃很簡單,就是方蕩以自己做餌,吸引雄主門的丹士來追殺他,而陳娥利用自己能夠隐身的優勢藏身起來,方蕩引誘雲鶴等人不斷追擊,逐漸将他們引入一個道路狹窄的必經之路,只要在這必經之路上,在石頭右衛過去之後立即布下奪魄針,這些奪魄針也不必有任何攻擊性,只要懸浮在空中就好,這樣一來,奪魄針就更加隐蔽不容易被發現。

請君入甕就是這個計劃的最佳诠釋。

啊啊啊啊啊啊啊……

愣在空中的雲珠似乎此時才确定自己的道侶肉身被殺滅,發出驚呼之聲。

懸浮在空中一動不動的冰魄針忽然發動朝着此時已經因為道侶身死而幾乎崩潰的雲珠射去。

雲鶴眼瞅着雲珠還在心神震蕩之中,心叫不妙,當即一扯雲珠,同時大袖連擺金光八角棍猛的飛出,血紅灼燙的金光八角棍在空中猛的綻放出萬千點火星,這些火星嘭的一爆,一下就将數百枚冰魄針炸得四散崩飛。

說到底雲鶴畢竟是五品玄丹丹士,而陳娥只是六品金丹丹士,一層境界一層天地,若非是陳娥守株待兔的話,想要殺掉雲濤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雲濤的玄丹飛回雲珠的身邊,一個丹士沒了身軀,并不意味着死亡,但卻意味着從此之後大道無望,除非能重塑肉身,否則元嬰無望,但要想重塑肉身又談何容易?擺弄出一具身體來或許不算太難,但要想叫這具身體能夠如同自己原本的身體一樣,進行修煉,卻是萬難之事。

所以,對于道侶來說,一旦自己的道侶喪失了肉身,那麽就代表着自己的道侶再無塑造元嬰的可能,同樣的,道侶一方只要有一個不能成就元嬰,另外一個也必定和大道無緣。這個世界就是這麽殘酷。

雲珠有些發呆的看着雲濤。

雲濤的玄丹上浮現出面容來,雲濤嘆息一聲道:“你我道侶十年,卻緣盡于此!”

雲珠雙手捧住雲濤金丹,原本仿徨的眼神陡然變得淩厲冰冷起來,“休要胡說,你我的緣分什麽時候到頭只有我說了算,我會幫你重塑肉身,若是法重塑肉身的話,我也不圖大道元嬰了,你我找個地方隐居,過好這百年時光就是。”

雲鶴在後面聽得心酸,他只知道雲珠水性楊花,卻沒想到兩人的感情這麽深刻,這叫雲鶴也不禁對自己未來的道侶産生了更多的向往和期盼。

雲珠聞言精神不由得一振,一掃之前的頹喪,玄丹之中殺機勃發:“這些都是後話,我要先殺了這個該死的小雜種!”

雲濤的玄丹猛的從雲珠雙手間飛出,與此同時那顆精魂珠從雲濤的玄丹之中飛出,精魂珠專門攻擊神魂,可以忽略對方的肉身修為,也就是說,不管你的肉身多麽強大,修為多麽高深,碰到精魂珠只有死一條路,當然,除非你的神魂足夠強大,強大到精魂珠也無可奈何為止。

精魂珠是一種相當邪門的法寶,即便是在上幽界也價值極高,精魂珠朝着方蕩就砸了過去。

石頭右衛連忙背着方蕩繼續狂奔,一頭就撞塌了這座宮殿的牆壁,竄了出去,這些建築都堅硬無比,方蕩當初就算是想捏碎一塊石頭都要動用玄丹丹力,這石頭右衛一頭就将牆壁撞塌了,并且石頭右衛專門找的大殿的最薄弱處的一根柱子進行撞擊,這根柱子一斷,整個宮殿就全都砸了下來。

石頭右衛繼續背着方蕩一路狂飛。

片刻,宮殿廢墟中鑽出一顆玄丹來,這玄丹猶如發瘋了一般直追方蕩一行,随後鑽出來的是雲鶴、雲珠。

不但雲濤的玄丹發瘋了,雲鶴還有雲珠此時也瘋了起來。

從鳳鳴八荒破開了火毒仙宮的護派大陣到現在也不過剛剛一分鐘而已,他們乘興而來,懷着必勝的信念來擊殺方蕩,現在不過剛剛過去了一分鐘,雲濤就被毀掉了肉身,所以他們必須要在一分鐘內将方蕩殺死,将他的腦袋帶回去祭奠雲濤的肉身。

三人再次合擊方蕩和石頭右衛,石頭右衛依舊只顧着逃跑,雖然石頭右衛身形龐大,但他是相當的靈活,以至于三件法寶一下敲在悶地上,又被背着方蕩的石頭右衛甩在了後面。

雖然石頭右衛身形還是相當靈活,東躲西藏,屢屢在危機之中脫險,看得出來,石頭右衛在拖延時間,任誰都知道他們在這裏的只剩下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只要石頭右衛能夠背着方蕩躲過這一分鐘,那麽這一次的危險就算是徹底告一段落。

雲珠和雲濤還有雲鶴當然不會給方蕩這個從容布置茍延殘喘的就會。

雲鶴手中的金光八角棍當即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來直擊方蕩,這一下,或許因為石頭右衛的判斷出錯,或者是因為石頭右衛果然不能持久,總之這一棍雖然沒有直接命中方蕩,但還是砸中了石頭右衛的左肩膀,石頭右衛身子一歪,後背上背着的方蕩立時翻滾下來。

機會,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方蕩和石頭右衛分開了。

此時雲鶴最先想到的就是當初雲濤還有雲珠兩個要他吸引石頭右衛的事情,雲鶴當然不願意跑去吸引石頭右衛,所以他第一時間沖上去斬殺方蕩。

叫他做炮灰,還要搶他的功勞,雲濤落得如此下場就是活生生的報應!雲濤和雲珠兩個在一起的話,他雲鶴或許要多幾分忌憚,但若是雲濤死了,那麽他或許能打一打雲珠的主意了。

一想到這裏,雲鶴感到小腹處滾燙的激流湧過,不由得又偷眼看了一下雲珠,喉頭滾動的時候心中竊笑不已。

雲鶴心中打定主意,手中的金光八角棍猛的揮舞起來,金光八角棍在雲鶴的掌心中噴出滾滾金光,如同一道道枷鎖一般将方蕩牢牢困住。

金光迸射,紅光耀眼,噗的一聲,金光八角棍陡然砸在了方蕩的身上,這一下方蕩必死無疑。

噗的一聲,方蕩沒有死掉,卻化為滾滾黑色的煙氣猛的噴濺出去,猝不及防下雲鶴一下就中招了,被滾滾黑色的煙氣撲了個正着。

這可不是普通的煙氣,而是滾滾劇毒。

雲鶴一棍砸的不是方蕩而是劇毒的毒巢,雲鶴雙目處被灼燙出兩個大坑來,同時雲鶴的父親被劇毒燒灼得骨肉糜爛。

“啊啊啊啊啊啊,又上當了,該死的方蕩……”雲鶴大聲疾呼,劇毒包裹着他的身軀,雲鶴跌跌撞撞的爬起,就在此時上百個洞穴出現在雲鶴的身軀上。

剎那之間雲鶴被啄得千瘡百孔,随着冰魄針走過,雲鶴随即沒了聲音。

陳娥在雲鶴身旁顯現出身形來,目光冷漠,看向雲珠。

這一次連石頭右衛都驚到了,石頭右衛都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背着的方蕩竟然是假的,他一直都以為自己背着的是真正的方蕩,萬萬沒有料到自己背着的竟然是假的方蕩,現在想想似乎也确實如此,從方蕩從房屋之中出來之後,就一直趴在他的背上,沒有開口說出任何一句話,現在想想這分明是一個假貨才有的自覺。

真的方蕩在哪裏?

此時仙宮護派大陣緩緩開始恢複,仙宮上空白霧蒸騰,雲珠雙手捧着雲濤的玄丹,不得不緩緩升起。

雲珠雙目死死地盯着石頭右衛盯着陳娥,但她更想盯着的卻是方蕩,但方蕩就像是個躲在背後踢人一腳的壞家夥,做了壞事卻堅決不露面。

“方蕩,我必殺你!”雲珠此時的聲音之中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妩媚春意,多的是憎惡殺機!

不過可惜,從始至終,真正的方蕩都沒有露頭。

雲氣翻滾,護派大陣重新遮掩了外面世界的一切。

滾滾雲氣之中,雲珠捧着雲濤的那顆玄丹。

“混賬王八蛋,不要落在老子手中……”雲濤怒罵不止,雲珠的目光卻漸漸有些出神。

“對不起!”沒頭沒尾的雲珠忽然吐出這麽四個字來。

雲濤不由得一愣,奇道:“怎麽了?我變成這個樣子又不怪你,況且咱們兩人即成道侶,又有什麽對不起可言?”

雲珠眼神之中流淌過一絲艱辛苦澀,微微搖頭道:“對不起,我又想了想,元嬰大道對我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被雲珠雙手抱在懷中的雲濤不由得一愣……

不久之後,雲珠那豐腴的身軀從火毒仙宮護派大陣那片剛剛凝聚成型的雲海中飛出。

猶如一條錦鯉,在霧海中穿梭幾下,随後消失在天空盡頭。

至于雲濤的那顆玄丹,已經不知去向,或許已經在錦鯉的肚中。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第 426 章 六子陰珠

雲濤皺眉道:“我記得當初門主已經将那石頭以索命釘打散了,他竟然重新拼合在一起了?”

“就算拼合在一起,索命釘也不會被取出,估計他現在雖然恢複了一些力量,但不能劇烈戰鬥,一旦苦戰,索命釘就會将他再次撕碎,所以我需要兩位來幫我拖住那大石頭,我施展全力一擊,這筆功勞就手到擒來了。”

雲濤看向雲珠,雲珠微微點頭,嬌笑道:“這聽起來确實是一樁擺在手邊的買賣,随手殺了方蕩,想必不會浪費太多的時間,也花不了幾分力氣,事成之後咱們再準備前往八荒。”

雲珠說完雲濤便點了點頭,不過雲珠看向雲鶴笑道:“鶴師弟,拖住那塊看門石的任務還是交給你吧,我和你師哥兩個以雷霆一擊将方蕩還有那個小丫頭殺掉,這樣才萬無一失,你說是也不是?”

雲鶴臉色微微一僵,誰不知道拖住那塊曾經和洪鐘門主放對并活下來的看門石風險最大?雲濤和雲珠兩個狗男女竟然将所有的危險全都叫他一人承擔,自己卻跑去殺方蕩占據最大的功勞,這實在是有些太過無恥了。

雲鶴猶豫着道:“師兄師姐,這個,我自己恐怕……”

雲珠不等雲鶴說完便冷笑一聲道:“雲鶴師弟,你以為我們是在占你的便宜,搶你的功勞?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何不将火毒仙宮中多出一個人的事情上報門中?我來問你,你守在火毒仙宮之外,肩負洞察仙宮外圍的責任,為何會有女子偷偷溜進仙宮你卻不知情?玩忽職守,雲鶴師弟,你覺得在門中該當何罪啊?”

雲珠的話語說得雲鶴額頭微微冒汗,但雲鶴還不甘心,還想在說什麽。

雲珠換了一張面孔溫言道:“雲鶴師弟,咱們姐弟之間也是數百年緣分了,我和你師兄不幫你誰來幫你?你以為拖住那石頭是最危險的?你錯了,危險确實危險,但這是最保靠的辦法,我和你師兄一起出手雷霆一擊,包準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收割掉那個叫做方蕩的垃圾金丹丹士,我們殺掉方蕩的速度越快,你就越安全,說不定我們殺掉了方蕩還有那個叫陳娥的丫頭只在一剎那,難道你覺得自己連一剎那都抵抗不住那塊被切成不知道多少碎片的破石頭?”

雲鶴眉頭皺起老高,似乎也被雲珠說動,終于,雲鶴點了點頭,表面上雲鶴算是服軟,但在心中已經起了殺機,恨不得殺了這一對狗男女。但形勢比人強,他既不想叫門中知道自己的失職,就必須咽下這枚苦果。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一對狗男女早晚有落入他手中的一天。

雲鶴心中暗暗打定主意。

随後雲鶴還有雲濤、雲珠三人彙聚在一起,商議一番之後,定下了計策,就等下一次鳳鳴八荒。

一夜無話。

方蕩躺在床上看着從頭頂窟窿中傾瀉下來的光亮,緩緩坐起身來。

方蕩取出一顆從仙宮秘藏中席卷的丹藥丢入口中,方蕩以米粒金丹來将其緩緩消化掉。不得不說,米粒金丹先天不足,想要将其壯大着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方蕩最近一直都在嘗試喂米粒金丹各種仙宮秘藏的寶物,但一直都沒有太大的成效。米粒金丹至今為止依舊還是米粒金丹,雖然方蕩能夠感受到米粒金丹正在逐漸成長,但這種成長似乎也太慢了一點。

而奇毒內丹在吞噬了那麽多的火毒花花葉的毒性,短暫的沉睡期之後,現在開始鼓脹無比,奇毒內丹似乎又到了一個更近一層的邊緣,還差那麽一點點,就那麽一點點,說不定一步邁出,奇毒內丹就能進入四品藍丹丙級境界了。

方蕩嘗試溝通奇毒內丹,可惜,依舊無果,奇毒內丹就像是一扇緊緊關閉的大門,拒方蕩于門外,任由方蕩任何叩擊,都不開啓大門。

方蕩不得不退回。

方蕩将那一顆顆從極荒古域中帶回來的血毒花花粉取出,這些花粉汲取了大量的毒性,身上散逸出極強的‘香氣’,鼓脹的奇毒內丹立時表現出躍躍欲試的狀态來,恨不得立刻就将這顆拇指肚大小的花粉給吃下去,這種感覺相當迫切,就像是一個好吃成性的孩子遇到了美食一樣。

方蕩覺得,或許奇毒內丹距離四品藍丹只有這麽一顆花粉的距離。

方蕩現在即将面對的是巨大而艱難的挑戰,這個時候,方蕩需要強大的力量來支撐自己,并且眼前的挑戰還只是一個開始,是艱難跋涉之前的第一步而已,畢竟方蕩真正要面對的是雄主門這樣的龐然大物,是洪鐘這樣的一品赤丹甲級丹士。

敵人高聳入雲,而我渺小如同蝼蟻,這種感覺,方蕩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了,在凡間的最後那段時間,高聳入雲這四個字一直都是別人用來形容他的。

這種面對強敵無力可施的感覺對于方蕩來說,并不代表着恐懼,相反,方蕩興奮莫名,對那高山仰止的對手充滿戰鬥的**,在爛毒灘地中長大的方蕩沒有過過一天舒坦日子,每分每秒都在生死間徘徊,那是一片任何存在都比他強大的土地,每分每秒都必須緊繃精神,随時準備面對死亡,對于方蕩而言,眼前的強大對手叫方蕩有種熟悉的感覺,甚至整個上幽界也同樣給方蕩一種熟悉的感覺,方蕩覺得這裏就是一個放大了的爛毒灘地!

方蕩興奮地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顫抖,畏懼這種情緒,方蕩早在看到剛剛降生的弟弟妹妹,被娘拉着手說你是他們的哥哥的時候就已經被方蕩遺棄掉了。

方蕩将一顆吸收了毒性的花粉丢入口中,奇毒內丹立時沖上來将其一下吞噬下去,随即奇毒內丹猛的顫動一下,一連吞掉了三顆花粉,奇毒內丹顫動三次,随後就徹底不動了。

奇毒內丹再次進入溫養消化狀态,方蕩隐隐感到奇毒內丹就要破殼而出了。

至于奇毒內丹破殼而出後會進入什麽狀态方蕩就不知道了。

方蕩随後又将那六子陰珠取出,這寶貝如同液體水銀一樣,在空中一邊浮動,一邊變換着各種模樣,似乎是一個胚胎,胚胎之內是一個模樣古怪的嬰兒,那鼓起的部分就是嬰兒的腦袋和四肢。

方蕩對于這六子陰珠一直都沒有時間仔細琢磨,現在是時候搞清楚這東西的用途了。

用六名丹士的金丹煉成的寶物,想必不會是太差的東西。

既然是寶貝,那麽就應該被祭煉,也只有祭煉之後,才能知道這件寶貝真正的用途是什麽,可以說,祭煉就是叫寶貝臣服的過程。

按理說,方蕩如果用其毒內丹來祭煉這六子陰珠的話,應該非常簡單,但方蕩并不像叫奇毒內丹參與進來,畢竟方蕩對于奇毒內丹的疑慮依舊沒有化解,況且奇毒內丹現在進入溫養沉睡期,這個時候是不宜将其強行喚醒的。

而且,方蕩也打算要好好培養米粒金丹。

方蕩以自己的米粒金丹作為根底,釋放出滾滾的丹力嘗試煉化六子陰珠。

不過,那六子陰珠是由一顆玄丹五顆甲級金丹練就,方蕩的米粒金丹在這樣的班底之下,顯得格外微不足道。方蕩明明傾盡了米粒金丹的全部丹力,但這些丹力撞擊在六子陰珠上就如同撞擊在一塊鐵板上,一下就被彈飛回來了。

方蕩摸了摸額頭,有些郁悶,這米粒金丹實在是太不堪重用了。

不過越是如此,方蕩越是要繼續嘗試。

這一次方蕩将仙宮秘藏中的一顆叫做十倍丹的丹藥取出,催動米粒金丹将其吞下。

火毒仙宮給丹藥起名字務求以字面意思就能知道丹藥的作用,這十倍丹的功效就是可以将金丹的丹力壯大十倍,但這種壯大肯定會帶來相當嚴重的副作用,不過方蕩對于這種副作用并不懼怕,因為方蕩擁有奇毒內丹,若米粒金丹真的應付不了,方蕩立刻就會以奇毒內丹來應付,保證萬無一失,這也是擁有兩顆金丹的好處之一,永遠不必害怕金丹出現修煉上的問題,除非兩顆金丹都同時出現問題,否則兩顆金丹可以互為備份。

米粒金丹吞了那顆十倍丹,随即猛的就能膨脹起來了,不過米粒金丹膨脹十倍,也達不到甲級金丹水準,因為米粒金丹的底子實在太差了,即便膨脹了十倍現在也不過是金丹丙級的大小。

方蕩看着自己的這顆膨脹了十倍才如同土豆般大小的金丹不由得嘆息一聲,不過方蕩随即開始再次嘗試。

這一次方蕩的丹力膨脹十倍,直接撞擊在六子陰珠上,六子陰珠說到底還只是一件法寶,并且還是尚未生出靈性來的法寶,只要方蕩的丹力不是太差,她都能接受并臣服,此時方蕩的壯大十倍的金丹雖然阿力量還不算太強,但至少能夠征服六子陰珠。

六子陰珠臣服之後,方蕩一招手,将其收入掌心,現在是時候和這枚六子陰珠仔細溝通一下了。

方蕩當即潛入六子陰珠中,這六子陰珠裏面有六張面孔,盡皆緊閉雙目,這六張面孔方蕩還算是相當熟悉,正是當初一起前往極荒古域之中的六個同伴,不久前這些丹士還生龍活虎,轉眼間他們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就在此時那六張面孔猛的張開雙目,齊齊看向方蕩。

方蕩不由得一愣,念頭一動,似乎明白了什麽,念頭一動,那六張面孔中的一張猛的朝着方蕩靠來,轉瞬間就貼在了方蕩的臉上,方蕩此時的面容立時發生變化,變成了黃元的模樣。

方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手感似乎有些陌生,并且最重要的是,方蕩竟然在黃元的面容貼在臉上的一瞬間,知道了黃元所知道的一切。

現在,方蕩大概明白了這六子陰珠的力量大概如何,雖然這件寶貝不是用來防身攻敵的,但在方蕩看來這六子陰珠若是用好了卻有大用,六子陰珠,方蕩等于擁有了六個身份六個見識,随時可以化身成六個人中的一個,這等變化,和方蕩自己憑空捏造出一個身份來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畢竟方蕩不但面容變化,連模拟的對象的一切他都了若指掌,更重要的是,方蕩還擁有對方的金丹,如此一來,簡直毫無破綻,只要他方蕩不說,誰都無法發覺方蕩的。

方蕩随後疑惑不已,不知道丹宮天尊煉制這樣的寶物目的究竟是什麽。

方蕩對于丹宮有着天然的敵意,所以丹宮要做什麽,方蕩第一時間就開始琢磨起來。

不過可惜方蕩得到的資料實在有限,想了許久找不到答案,只能在心中留下一個疑問。

方蕩随即開始将六子陰珠之中的六名丹士的人生一個個進行觀摩,這六名丹士每一個都有着波瀾壯闊的人生,每一個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都經歷了數不清的考驗和磨難,方蕩此時就如同在翻六本書,每一本都精彩紛呈。

毛峰、王川子、童林、市儈、黃元、熏沐六名丹士的人生經歷修行功法,一切見識全都擺在方蕩面前。

三天之後,方蕩揉着額頭歸攏着從六名丹士身上得到的諸多消息。

方蕩此時對于上幽界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同時他也終于知道了丹宮究竟是怎樣找到黃元,知道了這一切的方蕩臉上露出怪異的神情。同時方蕩也知道了這六子陰珠的另外一些用法,方蕩喃喃自語道:“原來這寶貝是這麽用的,啧啧,竟然還能這麽用!”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天空盡頭世界盡頭,猛的又有一聲嘹亮的鳴啼響起,世界猛的被撼動,大地開始顫抖,火毒仙宮的護派大陣轟的一下迸碎為齑粉。

方蕩激靈一下站起身來,方蕩眼神晃動,随即臉上凝出一絲冷笑來。

方蕩從房間之中走出,他對這座曾經的火毒宮主居住過的房間相當喜愛,方蕩怕一場大戰将這座房間一下就毀掉,所以走出這座房間。

随後方蕩擡頭望天。

在這沒有防禦大陣的火毒仙宮之中,方蕩是沒有辦法躲避的,因為一切都一目了然,根據上次的鳳鳴經驗,一次鳳鳴可以将火毒仙宮的護派大陣毀掉兩分鐘左右的時間,這段時間看起來很短,但在丹士眼中卻很長,畢竟兩分鐘的時間足夠丹士做很多的事情了。

方蕩和石頭右衛還有陳娥之間早有約定,本來他們就只等這一聲鳳啼,所以石頭右衛還有陳娥第一時間就出現在方蕩身邊。

就在此時頭頂上的天空中傳來一聲嬌柔冷笑,“火毒仙宮宮主,真沒想到有一天我雲珠竟然也能殺了一位宮主。”

随之而來的是如同流星墜地般落下的三道身影。

一道直奔石頭右衛,另外兩道身影則直奔方蕩。

來的正是雄主門雲字輩的丹士,雲珠、雲鶴、雲濤。

雙方都是有備而來,自然都有準備,方蕩如同一只受驚的老鼠,丢溜溜的一轉,藏在了石頭右衛身後。

石頭右衛愣了下道:“宮主你怎麽回事?”

顯然方蕩此時的表現和之前對石頭右衛說的計劃有些出入,不然石頭右衛不會如此驚訝。

原本是兩個目标,沒想到這兩個目标竟然一下就合體了。

本來分工明确的雲珠、雲鶴還有雲濤此時便被打亂了節奏,不過這對于三位玄丹丹士來說,也沒什麽了不起,畢竟戰陣之上瞬息萬變,發生任何變故都有可能,他們早就經歷過這些了。

甚至可以說,方蕩和石頭右衛合并在一起對于他們三個來說還算是一件好事。

就見雲珠驕哼一聲,雲濤和雲鶴一起出手,三位玄丹丹士各自祭出自己的法寶,朝着石頭右衛和方蕩就砸了下去。

雲珠的法寶是一件原形的龜殼,這龜殼綠黝黝的,名叫綠金重甲,被祭出就猛地放大數十倍,看起來沉重無比,猛的砸下來就像是一座牢房,一旦被砸在其中,估計很難能從龜甲之中逃走。

雲鶴的法寶是一件金光八角棍,只有手臂長短,丢出去後就漲大,八角棍周圍蹦起一道道的火花,轉眼間竟然自己燒得通紅如血,四周的空氣都被燒灼的扭曲起來。這寶貝若是砸在身上,恐怕比刀刃還要快,一下就能将人的肉身撕成兩半。

雲濤的法寶是一顆被稱之為精魂珠的圓珠,這圓珠巴掌大小,飛起來後五色氤氲,看上去煞是好看,但這精魂珠專門針對神魂,一旦被砸中,肉身沒事,但神魂将會收到重擊,這種專門攻擊神魂的法寶是相當稀少的,每一件都價值連城。

此時三名丹士,分別以綠金重甲、金光八角棍還有精魂珠朝着石頭右衛還有方蕩猛的砸了下來。

石頭右衛眉頭皺起,方蕩此時還趴在他的後背上,猶如賴皮膏藥一般,現在看來竟然是打定主意死也不放開自己的後背。

第 425 章 道侶

“因為先天生命鳳拒絕了古神鄭的繁衍力量的賜予,所以,古神鄭一怒之下,将鳳囚禁在世界深處,具體在哪裏誰都不知道。”

“現在的鳳鳴八荒據說是就是上古鳳在沖擊古神鄭對于她施予的禁制,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鳳鳴八荒對于各種禁制的破壞力驚人。”

“也正是因為鳳拒絕了古神鄭賜予的繁衍力量,所以天底下到處都聽到龍的名號,卻很少有人聽說過鳳,雖然有龍鳳呈祥之類的吉祥話,但和龍想比,鳳幾乎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的生存痕跡。”

“鳳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沖擊一次古神鄭的禁制,不過不知道多少萬年過去了,鳳卻一直都沒有成功過。”

方蕩聞言心中一驚,鳳沖擊古神鄭的禁制的餘波就能有這麽大的威力輕松毀掉火毒仙宮的護派大陣,若是直接面對鳳的力量該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

而古神鄭的禁制又得多麽強大?

以方蕩的境界根本無法揣測鳳的力量究竟有多大,古神鄭的禁制有多強,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方蕩的境界能夠理解的範疇。

這個傳說不光方蕩首次聽到,一旁的陳娥也是第一次聽說,同樣驚訝得合不攏嘴。

“鳳鳴多少時間一次?”

“沒有固定的時間,或許隔着十幾天,或者相隔數天。”石頭右衛憂心忡忡的說道。

方蕩想了想後說出一句話來,叫石頭右衛還有陳娥都不由得一呆。

“你們說鳳鳴十三次加起來咱們能殺多少個雄主門丹士?”

方蕩的想法實在是與衆不同,在所有的人都想着要逃跑的時候,方蕩卻在琢磨能殺多少個雄主門丹士。

相對于石頭右衛的不信任,陳娥幾乎第一時間就相信方蕩,這倒并非是因為她喜歡方蕩,而是因為方蕩之前一直都給她驚喜,無論是殺掉玄丹丹士塔婪還是殺掉了丹宮天尊,都是在絕對不可能之中找到了一線可能。

況且知道方蕩修為頗深的陳娥眼中如果設計合适的話,陰掉幾個雄主門丹士還是不成問題的。

方蕩随即低聲說了些什麽,石頭右衛不由得直了直眼,随後一臉擔憂的道:“能行麽?這簡直就是在找死!”

陳娥想了想後,抿嘴笑道:“一定能行!”

石頭右衛固執的搖頭道:“不行,不行,這樣一定不行!”

方蕩則拉下臉來道:“能行,我說這個一定能行!”

石頭右衛有些氣惱的擡起頭看着方蕩道:“你不要總是用你的宮主身份來壓我,就算你說行,我也依舊覺得不行!”

方蕩聞言嘆息一聲道:“好,你說我用宮主的身份壓你,我就不用宮主的身份壓你,現在咱們舉手表決,同意我的計劃的舉手!”

方蕩和陳娥舉起手來,石頭右衛眨了眨眼,随後冷哼一聲,表情相當的不爽。

“宮主,你這分明是在自尋死路,現在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想辦法逃出去,我可以幫你攔住外面那些丹士,肯定能夠給你制造離開的機會,比你這個幼稚的計劃要強百倍。”

最終石頭右衛也只能發牢騷而已,畢竟這件事主導權不在他的手上,他也并不擅長勸人,最終石頭右衛還是乖乖的聽從方蕩的吩咐。

不過此時石頭右衛很難再繼續自己将身軀之中的那件寶貝交給方蕩的計劃,那寶貝并不是得到手馬上就能應用的,至少需要一定的時間祭煉消化,若是這個時候被雄主門殺進來,就一切嗚呼了。

況且方蕩身邊還有一個陳娥,原本石頭右衛并不覺得有什麽,但是現在他覺得不将陳娥的底細高明凝白,他還不能輕易去死。

火毒仙宮的夜晚是極為寧靜的,或者說是充滿恐怖的,廣大的宮殿漆黑一片,只有一個房間燃燒着一道火把。

陳娥似乎習慣于烤火,此時的它就坐在火焰邊上托腮沉思不知在想着什麽。

火焰将陳娥的面容柔化,使得陳娥看上去溫婉的就像是一灘水,輕輕撥動就是一片漣漪。

此時方蕩走到陳娥對面坐了下來。

遠處的石頭右衛枕着火毒仙宮寬大的門檻,雖然閉着眼睛,卻豎起了耳朵。

“陳娥,有件事我們得說清楚!”方蕩開口說道。

陳娥似乎沒有聽到,依舊還在出神。

“我和你之間不是道侶,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方蕩直截了當的說道。事實上說這句話的時候方蕩的腦袋裏面還在琢磨着陳娥究竟有什麽目的,畢竟方蕩不認為自己有那種叫人一見傾心的魅力,方蕩遇到了太多的人,也從未有誰對他一見傾心,這樣的事情在凡間都沒有遇到過,到了這上幽界卻碰上了,實在是有些扯淡,所以方蕩決定将事情說開了,不管陳娥的目的為何,都叫她死了這份心。

陳娥眼神微微動了動,“因為那個叫做冷容劍的女子?白天那個雄主門丹士說我長得很令他失望呢!冷姑娘長得很漂亮?”

方蕩搖頭道:“我和她也不會是道侶,我在凡間有妻子,我的妻子終究回來到上幽界,成為我的道侶。”

方蕩的言語充滿堅定。

陳娥似乎沒有料到方蕩的原因是這個,眼睛終于看向方蕩,內中充滿古怪:“真的?”

方蕩撿起樹枝輕輕撥動火焰中的木塊,點了點頭。

陳娥忽然呵呵一笑道:“要是因為這個我就放心了,我給你三年的時間,三年內若是你的妻子不能來上幽界的話,你就是我的。”

火光之下的陳娥笑得開心,充滿自信。

三年?方蕩嘴角抽動一下,丹宮給火毒仙宮三年的時間,冷容劍又給了他三年的時間,現在陳娥也跟他說三年,三年三年,三年這個時間充滿魔性啊!

方蕩搖了搖頭道:“你究竟想要什麽?直接說出來,比這樣繞圈子要好些。”

陳娥卻依舊笑道:“我要什麽?我什麽都不要,我就要你這個人,這麽說吧,我就是看好你,不管你怎麽想,不管你是不是拒絕,我都要你,如果,那個女人來跟我搶你,我就殺了她!我是認真的!”

陳娥一臉笑意的說着這樣話語,老實說,陳娥的話語叫方蕩背後升起一絲寒意來。

這是個瘋女人,這是方蕩心中生出來的第一個想法,我可能攤上事兒了,這是方蕩心中生出的第二個想法。

方蕩甚至有些相信陳娥的話語了,因為陳娥說話的時候那雙眼睛亮晶晶的,內中不含任何雜質,就像是他方蕩的眼睛一樣,一個擁有這樣的眼睛的家夥,一定是個做出決定就不會回頭的人。

遠處的石頭右衛皺了皺眉。

火毒仙宮之外,十幾名雄主門的丹士和原本守在火毒仙宮外面的雄主門弟子彙聚在一起。

“雲鶴這個時候你叫我來這裏幹什麽?鳳鳴八荒之後,八荒開放,正是我們大展身手在八荒之間搜取寶物的機會,沒時間在這垂死的火毒仙宮上浪費人力物力。”開口的男子身材修長,面目青白,看上去猶如死人一樣的一張臉,頭頂上插着一根竹節銀簪,這個男子應該是玄丹丹士。

在男子身旁是一名面容姣好,身材豐腴得猶如一條錦鯉般的女子,這女子眉目之間仿似有水在流淌,看到那裏,那裏的丹士就覺得心頭燥熱,連忙避開那雙忽閃忽閃的眼睛,禍水兩字,就是用來形容這樣的女子的。

這女子頭頂上也插着一根竹節銀簪,這是道侶的标志。

上幽界的道侶之間有各自的标志,兩人結為道侶之時會共同祭煉一對寶物,這對寶物能夠進行彼此聯系溝通,或者其他妙用,至于有什麽其他妙有就看這對道侶之間是如何祭煉的,也看兩位道侶各自的神通手段如何,還有一種情況,畢竟能夠煉制法寶的材料不多,有些事直接将某種法寶重新煉制而成,原本的法寶的用途也就成了新法寶的一部分。

總之這種道侶之間共同祭煉的法寶不光是一種象征,更是一種有着相當實用性的法寶。

雲鶴看了女子一眼,幹咳一聲道:“雲濤師兄,雲珠師姐,火毒仙宮之中不但進入了一個方蕩,現在有進去了一個叫做陳娥的女子,自稱是方蕩的道侶,我覺得趁着鳳鳴八荒的機會,将方蕩還有那個女子一舉斬殺掉,為我雄主門開疆拓土掃掉最後一個障礙,在門中也算是功勞一件,所以,我甚至沒有上報門中,就叫了師兄師姐過來,一起占了這樁便宜。”

雲濤那張青白的面容略微沉思了一下,看向一旁的道侶雲珠,雲珠顯然是兩人之中負責拿主意的那個,那雙水汽十足的大眼睛略微一轉開口問道:“那個方蕩就是去年進入上幽界的千年垃圾金丹宮主?”

雲鶴連連點頭。

“那個叫做陳娥的女子呢?什麽修為?”雲珠又問道。

雲鶴道:“我只看到她出手一次,不過可以肯定實力不超過金丹,其實要殺方蕩易如反掌,唯一可慮的是那塊看門石頭,那家夥的修為似乎恢複了不少。”

第 424 章 枷鎖

石頭右衛一直懷疑陳娥是雄主門的卧底,現在陳娥果斷出手擊殺雄主門丹士,可以說算是交了一份完美的投名狀,至少曾經百分百認為陳娥是雄主門的卧底的石頭右衛已經将這百分百變成了百分之五十。

洪鐘隐忍三百年寧可毀掉成就元嬰的希望換來了一個卧底,火毒仙宮的機會,陳娥若是使計犧牲一位雄主門的金丹丹士又有什麽不可以的?

其實,是石頭右衛将火毒仙宮看得太重要了,現在的火毒仙宮已經不複當年,根本不值得雄主門再費那麽大的力氣來進行毀滅,就算現在雄主門什麽都不做,就等着火毒仙宮自生自滅,也算不得錯誤,也正是因為如此,火毒仙宮之外,只留有十餘位丹士看守,這還是因為方蕩的到來,若非方蕩忽然冒出來了,火毒仙宮在雄主門的眼中已經不複存在了。

雄主門丹士的身軀緩緩破碎,那顆金丹陡然升起,随後金丹發出一聲凄厲的咆哮,掉頭就跑。

石頭右衛早有準備,一伸手将金丹一把抓進手中,那金丹在石頭右衛手中叮當亂撞,石頭右衛手掌用力,只聽咯嘣一聲,那雄主門的弟子金丹被方蕩一把捏碎,一聲劇痛鳴吼傳來,随即石頭右衛手中的就沒了聲息。

石頭右衛攤開碩大的手掌,內中是一顆被捏扁的金丹。

這是石頭右衛首次表現出自己的強大,石頭右衛平時給人的感覺相當遲鈍,行動速度也比較遲緩,給人的感覺石頭右衛雖然壯大,但卻沒有多少威脅,但是現在的石頭右衛出手如風,力量強大到能夠直接捏碎金丹,一個金丹丹士在石頭右衛手中簡直就像是一個随意扭曲的玩具。

想想也能知道石頭右衛守門上萬年,甚至能夠在火毒仙宮全派滅亡的情況下還保住性命,甚至能夠在洪鐘面前用一只手臂将被破壞的究極地火給生生鎮壓住,石頭右衛的強大已經呼之欲出。陳娥可不知道石頭右衛竟然這麽厲害,現在想想,她陳娥出手擊殺那名雄主門丹士的舉動似乎有些多此一舉了。

石頭右衛冷哼一聲将金丹送到方蕩手中,“雖然沒什麽用,但你還是補補吧!”

老實說石頭右衛臉上那種你的病就算吃十斤春藥也于事無補的模樣相當叫人不爽。

不過方蕩也沒有拒絕石頭右衛的好意,将那顆金丹收入手中,在衣服上擦了擦,随後糖豆一般的丢進嘴裏。

別說,被捏扁的金丹入口即化,至少口感相當不錯。

方蕩擡起頭來,看向天空中的九名雄主門丹士,這救命雄主門丹士估計是想要一起偷襲方蕩的,只不過,沒想到火毒仙宮之中情形和他們之前預料的不一樣,竟然多出了一個人。

這九名雄主門弟子為首的一位應該是玄丹境界,方蕩之前偷偷離開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他。

這名丹士眼中驚疑不定,一雙眼睛在陳娥還有石頭右衛身上打轉。

石頭右衛的存在他們誰知道的,但他們也知道石頭右衛身受重傷,并不剩多少

并不剩多少戰鬥力,此時石頭右衛一出手,竟然如此強大,看來這一年時間裏石頭右衛将自身實力回複了不少。

但嘴角他們感到莫名其妙的還是火毒仙宮中多出來的那個女子。

火毒仙宮中應該只有一個垃圾金丹的方蕩外加石頭右衛,什麽時候多出這麽一個家夥來?

“你是誰?”方蕩的底細他們很清楚了,一個千年不出的垃圾金丹的持有者,是不是存在都毫無價值的東西,若非在特殊的時刻出現,方蕩就是一顆灰塵。

所以身為雄主門的弟子,他們必須弄清楚這個女子是誰。

陳娥毫不客氣的道:“我是方蕩的道侶。”

天空之中的那名雄主門丹士不由得一愣,随即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來:“原來你就是雲劍山的冷容劍,當初聽說雲劍山先天甲級金丹丹士和方蕩約定互為道侶,我們這些人真為你感到惋惜,傳言冷容劍乃是最近百年新人中容貌第一,現在看來,似乎也不過如此。”

說着無心聽者有意,陳娥聞言不由得一愣,眼神古怪的看向方蕩,那種眼神似乎是你竟然還有一個姘頭?

方蕩另外一邊的石頭右衛則是經歷過冷容劍找上門的事情的,只不過當時石頭右位并未太當回事,只以為是那個和方蕩同樣是垃圾金丹的貨色在叫嚣卻沒有料到對方竟然是先天甲級金丹丹士。

要知道先天甲級金丹丹士在上幽界之中是比玄丹丹士更叫人頭疼的存在,因為,先天甲級丹士是丹宮的重點保護對象,是絕對不允許被任何存在殺戮的,也就是說,先天甲級金丹丹士站在對面,他們就不能動手。

所以此時那雄主門的丹士臉上神情變換。

“我不知道冷容劍是誰,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方蕩的道侶只有一個,那就是我,我叫陳娥。”陳娥此時揚聲說道。

對面的幾名雄主門丹士不由得一愣,什麽意思?方蕩這麽個千年一出的垃圾金丹竟然又弄到了一位道侶?現在上幽界的女性都開始流行獵奇風了麽?

這裏面除了那位玄丹丹士外,其餘的八名金丹丹士都尚無道侶,看方蕩的眼神立時就變了,他們這麽儀表堂堂都沒有找到道侶,方蕩這麽個垃圾金丹丹士卻變成了一個香馍馍,剛剛進入上幽界不過年餘時光竟然已經擁有了兩名道侶,不說了,不說了,一定要抓住方蕩活活燒死才成。

一個個丹士恨得牙根直癢,此時一層層霧氣包裹過來,被鳳鳴震碎的火毒仙宮的護派大陣重新開啓,片刻之後,那些雄主門的丹士就被阻隔在火毒仙宮大陣之外,消失無蹤。

石頭右衛眉頭緊皺,“糟糕,我忘記了鳳鳴八荒這件事,鳳鳴總計有一十三次,雖然一次比一次衰減,威力越來越小,但接下來還有一十二次,至少有十次能夠破壞護派大陣。這一次雄主門的丹士偷襲沒有能夠占到便宜,還死掉了一位金丹丹士,估計下一次鳳鳴八荒的時候,他們必定會有雷霆手段,說不定就是那位玄丹丹士出手偷襲,畢竟雄主門的狗賊為了勝利不擇手段,什麽都做的出來。”

方蕩聽到這裏就覺得有些頭疼,一個玄丹境界的丹士偷襲他倒并不如何害怕,畢竟鳳鳴八荒的時候他能有所準備,但他怕的是對方若是直接動用四品藍丹丹士來偷襲自己如何應對,畢竟正如石頭右衛所說,雄主門上下為了勝利無所不用其極。

石頭右衛沉思片刻後道:“宮主,跑吧,不要等到下一次鳳鳴八荒,你現在就逃走,避開鳳鳴八荒這段時間,等到鳳鳴八荒一十三次全都結束的時候你再回來。”

陳娥也連連點頭,以往方蕩要回到火毒仙宮完全是因為火毒仙宮是一處避難所,只要進去雄主門甚至除了丹宮以外的任何門派都不能進入火毒仙宮的護派大陣中殺人,但現在護派大陣随時都有可能被鳳鳴八荒的聲音破碎,等于将這個護身符破掉了,方蕩留在這裏的危險系數成倍增長,與其如此,還不如出去避避風頭。

方蕩沉思片刻詢問石頭右衛道:“聽說鳳鳴八荒的時候八荒的極古禁制都會被破壞,丹士們能夠進入八荒深處,這是怎麽個說法?”

石頭右衛道:“這個要從鳳鳴說起,據說古神鄭從混沌之中開天辟地的時候,誕生了數種先天生命,其中就有鳳和龍還有夜和晝,據說還有其他幾種存在,但我就不知道了,這些先天生命都極為強大,每一種都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并且這些先天生命彼此之間巨鬥不休,就如同火焰一般永不停止燃燒。”

“時間慢慢過去,這些先天生命彼此之間的仇恨越來越激烈,一丁點好轉的趨勢都沒有了,眼瞅着一次巨鬥,這些先天生命真的差一點就毀掉了古神鄭開辟的世界,終于,古神鄭憤怒了,直接抹殺了數頭先天生靈,并為了懲罰剩下的數頭先天生命。古神鄭賦予了這幾種先天生命繁衍的力量,但繁衍的力量随之帶來的是血脈稀釋後的軟弱。

先天生命每一種都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這對于古神鄭來說是一件非常頭疼的事情,畢竟誰知道這些先天生命會在什麽時候忽然發瘋毀整個世界,所以古神鄭打造了這樣一個囚禁力量的枷鎖。

那些先天生命最初并不知道這裏面包藏的禍心,所以先天生命們紛紛争奪繁衍後代的權利。

但繁衍是有代價的,随着繁衍的進行,血脈層層的不斷稀釋,繁衍後的生命開始慢慢變弱,而那先天生命們擁有的毀天滅地的力量也随着繁衍的不斷進行開始逐漸被封死,畢竟就算是先天生命也不會出手殺了自己的子子孫孫。

當先天生命們意識到了這一切的時候,自己已經被枷鎖困在了這片土地上。

而從始至終,只有一種先天生命識破了古神鄭的陰謀,始終都不要古神鄭賦予繁衍力量,這種先天生命就是鳳!

第 423 章 鳳鳴八荒

第四百二十八章

方蕩之前聽說過,石頭右衛說火毒仙宮還有幾件寶貝,什麽究極地火,不二丹爐之類的,此時聽說不二丹爐或許能夠破解這醉生夢死,當即叫石頭右衛帶路。

石頭右衛心中哀嘆一聲,腳底下不停,帶着方蕩還有陳娥走出房間。

來到不二丹爐前,方蕩就知道為什麽不二丹爐會在戰争中保存下來,沒有被損毀或者帶回雄主門。

這座不二丹爐未免有些太大了,占地猶如一座小山,當初火毒城中的雲镌丹爐和這不二丹爐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這座不二丹爐此時漆黑一片,沒有丹火镌燒的不二丹爐看上去黑漆漆的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就如同一只醜小鴨一樣,靜靜地躺在那裏。

“要想将這不二丹爐發動起來,需要至少上百名丹士的丹火,宮主,你除非将火毒仙宮重新發展起來,否則的話,別想将不二丹爐重新運轉起來。”

這當真不是一個好消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不過至少叫方蕩覺得有盼頭。

“不過,你可以将那丹丸投入一顆在不二丹爐之中,不二丹爐雖然不能煉制,但卻可以借助周天之力來溫養它,看看會不會有什麽變化!”

方蕩深深地看了一眼說話愛大喘氣的是石頭右衛一眼,随後将十顆醉生夢死中的五顆投入到了丹爐之中。

随着醉生夢死投入偌大的丹爐之中,不二丹爐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響,繼而方蕩感覺到不二丹爐周圍的氣息開始發生變化,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朝着不二丹爐傾斜,這種變化并不強烈,甚至可以說細微難查,或許這就是不二丹爐在借助四周的周天之力在溫養醉生夢死,這種溫養有什麽用方蕩不知道,想必石頭右衛也不知道,但管他呢,先養着看看。

放置不二丹爐的這塊地方方蕩以前沒有來過,這裏應該算是火毒仙宮中的核心區域了,整座火毒仙宮都是以這不二丹爐為核心放射出去的。

這裏被損毀得不算太嚴重,但也不輕,不二丹爐上也有不少傷痕,方蕩似乎能夠看到雄主門弟子來到這裏想要将不二丹爐也毀掉,結果攻擊數次竟然毫無用處,這才不得已放棄對不二丹爐下手。

此時陳娥好奇的問道,“這下面是什麽?”

就見在不二丹爐之下有一塊巨石相當突兀的橫寰在那裏。

石頭右衛道:“下面是究極地火,是我火毒仙宮用加熱丹爐用的。”

究極地火一聽名字就知道大致是何物,方蕩好奇的道:“這是雄主門幹的?他們為何用石頭将地火出口封起來了?”

石頭右衛卻搖頭道:“不是雄主門封住的究極地火,而是他們炸開了究極地火的出口,我若不将究極地火的口封死的話,究極地火噴湧而出,至少三成火毒仙宮将被夷為平地。”

此時方蕩才知道這座火毒仙宮能夠保存下來相當不容易,最初方蕩還覺得雄主門沒有對火毒仙宮進行毀滅性的攻擊是因為需要這些宮殿,現在方蕩才知道,不是雄主門不想下手,而是沒能做到而已。不然雄主門一定會将事情做絕!

這一點從當初方蕩明明只是千年一出的垃圾金丹的程度雄主門的弟子都要追殺他斬草除根就能看出一二來。

方蕩仔細觀瞧那巨石,随後驚訝的發現巨石上有一條石頭手臂,方蕩看向石頭右衛殘缺的胳膊。

石頭右衛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也不願意解釋什麽。确實相較于整個火毒仙宮被滅,石頭右衛不過是丢了一條胳膊,沒什麽值得誇耀的。

“要是将這地火引出來,是不是就能催動不二丹爐?”陳娥看着那座龐大的丹爐開口說道。

石頭右衛對于陳娥極有保留,畢竟他實在無法相信陳娥會對方蕩傾心,并且還是在短短的時間之內,雖然石頭右衛比任何人都希望火毒仙宮能夠有新的弟子到來,但這種叫他根本看不透的,他寧可沒有。

要知道火毒仙宮之所以覆滅就是因為雄主門的洪鐘門主以分身潛伏進火毒仙宮,從而将火毒仙宮一舉毀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所以石頭右衛對于陳娥警惕心極重,生怕重蹈覆轍。

石頭右衛聲音變得低沉一些道:“宮主,萬萬不可開啓這塊巨石,一旦開啓,究極地火将吞噬掉火毒仙宮三成甚至更多。”

方蕩點了點頭。

另外一邊的陳娥對于她問的問題,石頭右衛卻告誡方蕩的方式感到一絲敵意,不過陳娥對此也并不意外,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你的娘,見到你就必須無條件的相信你,石頭右衛有戒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陳娥還是看了眼方蕩,畢竟石頭右衛不相信她對于她來說完全沒關系,但若是方蕩不相信她的話,那麽她就不能無動于衷了。

陳娥秉承的是遇到了,就絕對不放過,方蕩被她遇到了,那麽自然就絕對不會放過。

不過此時的方蕩凝視着那滾滾地火,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陳娥也跟着方蕩的目光看向那塊鎮壓着究極地火的巨石。不過她沒有看明白方蕩究竟為什麽對這塊巨石這麽關注。

方蕩沉思片刻後收回目光。

此時石頭右衛再次道:“宮主我有話要對你說。”石頭右衛說着看向一旁的陳娥。

這一次陳娥不幹了,之前石頭右衛說有事情要和方蕩說,她就主動避讓了,剛才這石頭右衛還對她充滿敵意,這個她也理解了,但是現在,這個石頭怪物竟然又要和方蕩私下說話,不用問,陳娥料定了這個石頭怪是要在背後說她的壞話,陳娥本就不是好相與的性子,若是一直這樣下去的話,她和方蕩之間尚未成熟的關系早晚會被這塊大石頭給搞黃。

陳娥是一個認定了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底的性子,為了給父親報仇,陳娥從凡間一路追殺仇家到上幽界,其中艱難付出可以想見。

正是父親對陳娥的那句教誨奠定了陳娥的性格基礎,那就是碰到了就絕對不要放過。

陳娥碰到了方蕩,幾乎一瞬間就确定了方蕩是他的目标,接下來就好辦了,不擇手段她也要得到方蕩,叫方蕩成為她的道侶!

石頭右衛一次兩次的懷疑她能夠寬容,能夠理解,但石頭右衛再而三,三而四的和她作對,尤其是在背後诋毀她,就是她不能容忍的了。

陳娥冷哼一聲道:“有什麽事情不能當面說出來?石頭右衛是不是,要知道我現在是火毒仙宮的副宮主和宮主夫人,我現在命令你将你要和宮主說的東西當面講出來!不得有半點隐瞞。”

方蕩最初默認了陳娥副門主的身份,現在的陳娥自然有權對石頭右衛下達命令。

不過,石頭右衛對于自己身軀之中隐藏的那件寶貝有着絕對的自主權,涉及到這件寶貝的時候,他可以自主做出決定,這個權限遠高于副門主的權限,所以石頭右衛閉口不言。

石頭右衛瞪着一雙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陳娥。

陳娥皺了皺眉,走然也不甘示弱,同樣瞪着一雙大眼睛緊盯對方,四目相對,互不相讓。

陳娥心中暗自揣測,之前看到石頭右衛對于方蕩的命令言聽計從,怎麽到她這裏就不好使了?是她的身份威嚴不夠,還是因為什麽其他的緣由?

眼瞅着石頭右衛和陳娥之間大眼瞪小眼,方蕩準備開口,緩解一下氣氛,方蕩心中有着高不可攀的目标,為了實現這個目标,就需要方蕩團結一切需要團結的力量,現在不過是剛剛開始,整個火毒仙宮中也才區區兩人一石頭就出現了争鬥不休的矛盾,若是這個底子打下了的話,那麽以後人若是多了起來的話,豈不是要自己打破自己的腦袋了?這股歪風邪氣一定要剎住!

方蕩斟酌了一下,準備在即不傷害石頭又不傷害陳娥的情況下開口,就在此時,天空極高處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鳴吼。

這鳴吼初聽之時并不大,但滾滾蕩蕩,越來越大,越來越磅礴。

火毒仙宮外包裹的那層白色霧氣在這鳴吼之下陡然破碎,這可是火毒仙宮的護派大陣,就連雄主門都拿這護派大陣毫無辦法,不得不用轉世的辦法潛入火毒仙宮,此時火毒仙宮的這座護派大陣在那鳴吼聲中陡然炸裂、破碎!

方蕩和石頭右衛還有陳娥完全暴露在這鳴吼之中的時候,渾身劇痛,猶如千萬根鋼針攢刺一般。

原本就毀壞了的火毒仙宮此時在那鳴吼聲中劇烈的顫抖,不知道又有多少宮殿崩塌破碎。

那鳴吼聲即便強大,但若是一掠而過倒也沒有什麽,但這鳴吼聲最初沉悶,随後變得沉重闊大,現在這鳴吼變得猶如泰山之重,最可怕的卻是這鳴吼滾滾蕩蕩,似乎永遠都不打算停歇一樣。

方蕩驚訝的道:“難道是丹宮來攻打火毒仙宮了?”

陳娥聞言臉色也不由得白上一白。

不過此時石頭右衛開口道:“這是鳳鳴八荒,是古鳳的鳴吼!”

方蕩當然聽說以後過鳳鳴八荒,,聽說一旦鳳鳴八荒,那麽八荒之中的一些禁制會被暫時破解,不少門派就是趁着鳳鳴八荒的時候潛入八荒之中尋找寶物和上古遺産。

所以鳳鳴一開,天下皆聞。

此時此刻,必須從更遙遠的地方俯視她和整個上幽雲海世界的一切,甚至要更遠才行,要能夠覆蓋四極八荒,才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才能知道鳳鳴八荒究竟有多麽不得了。

不光火毒仙宮在晃動,整個天下到處都在搖擺,不光整個上幽雲海,整個四極八荒都在顫抖,那鳳鳴之音久久不絕,終于,上幽雲海開始在那鳴吼中逐漸清澈起來。就如同被截斷了上游源頭一般。

鳳鳴之音就算悠長無比,但也終究有個限度,足足一刻鐘之後,那悠長古盎的鳳鳴聲音開始逐漸變得變小,又過了四五分鐘,鳳鳴之音終于消失在房間中。

古鳳鳴吼聲音壯魄巨大,整個八荒四極都受到震動,連方蕩這樣的丹士在這鳴吼之聲中都覺得難以維持,不過,這古鳳鳴吼似乎專門針對的是各種禁制,對于丹士或者生靈們的傷害并不大,最多是叫丹士們生靈們感到難受痛苦。

當然,最可怕的是,這古鳳鳴吼是在上幽界中遙遠得不知道有多麽遙遠的地方發出的,如果這古鳳鳴吼在耳邊炸裂的話,估計沒有任何一個丹士能夠抗衡駕馭。

“鳳鳴八荒每次要鳴啼一十三下,現在是第一下。”石頭右衛開口說道。

不過此時方蕩還有陳娥的目光全都被眼前的一切吸引,火毒仙宮本就建在山上,以往因為火毒仙宮被護派大陣包裹,所以從宮中望出去是白茫茫的一片,猶如藏身在棉花糖中,現在火毒仙宮的護派大陣破碎,白雲霧氣一掃而空,所以,從火毒仙宮中眺望出去就是偌大一片天地。

而叫方蕩還有陳娥感到驚訝的,則是那雲海之下的世界。

上幽界遍地都是滾滾雲氣,幾乎看不到非人工的土地,而現在,那包裹大地的滾滾運氣被震散,裸露出來的,卻不是方蕩還有陳娥想象之中的那種土地地面,而是猶如水晶一般的大地,不,或許那根本呢不能稱之為大地,總之那應該是一種他們從未見過的東西。

方蕩微微皺眉,在這片廣袤的大地上,他竟然又看到了那種蝌蚪字,不,這種蝌蚪字比方蕩在幽冥鬼蜮中見到的更加古盎,更加拙劣,在幽冥鬼蜮中見到的蝌蚪文至少還能被稱之為文,而眼前這片大地上的一定很難将他們和文字聯系在一起,看上去更像是一些不規則的裂痕。

“那是洞文裂刻,是古神鄭開創的文字,據說這些文字中傳承着無上智慧,可惜從古至今沒有誰能将其完全破解,目前也只破解了其中的三十多個字,并且這三十多個也會經常被推翻。”石頭右衛不愧是上萬載的壽元,知道的東西非常多。

“洞文裂刻?”方蕩喃喃自語,似乎在咀嚼這四個字,又或是在思考地面上出現的那些裂縫。

方蕩想要努力将那些看起來只是裂痕的文字記憶下來,但不久之後,方蕩就知道這是徒勞,無論他怎麽記憶,這些文字最後都在方蕩的腦海之中糾纏在一起,然後就那樣簡簡單單的消失無蹤,似乎人的大腦是無法記憶這些東西的。

随着鳳鳴過去,緩緩地雲霧再現,水晶般的大地被遮掩起來,包括那些洞文裂刻在內都被掩埋起來。

方蕩正在心中惋惜,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大響,轟的一下炸開。

石頭右衛擋在方蕩身後,被一道流光砸個正着,此時石頭右衛胸口上焦糊一片,冒起滾滾白煙,胸口上還鑲嵌着一顆金色的圓珠法寶。

方蕩皺眉,暗叫大意,剛才他被洞文裂刻所吸引,一時間竟然忘記了,火毒仙宮的護派大陣沒有了,那麽一直都等在外面的雄主門弟子門自然能夠從容進入火毒仙宮。

而丹宮之中雖然禁止進入火毒仙宮護派大陣中襲殺方蕩,不過,鳳鳴毀了火毒仙宮的護派大陣,從這個角度上來說,這雄主門弟子進入沒有護派大陣保護的火毒仙宮中追殺方蕩并未犯錯,這算是叫他們鑽了一個空子。

此時一定是雄主門的弟子出手偷襲方蕩,只要一舉擊殺方蕩,火毒仙就再也沒有可能恢複,雖然就算他們不殺方蕩,方蕩也根本沒有可能憑借自己的那顆垃圾金丹将整個火毒仙宮重新支撐起來,但雄主門做事,從來都講究防患于未然,不給意外任何機會,只要有機會就會殺掉方蕩。

嚓的一聲,那名偷襲方蕩,被石頭右衛擋下來的雄主門丹士被數百枚冰魄針貫穿,一下就死得不能再死!

顯然,方蕩之前實在是太受洞文裂刻吸引,而石頭右衛還有陳娥受到的影響就極小,所以方蕩沒有發現有人偷襲,但石頭右衛還有陳娥都在第一時間內做出反應。

石頭右衛看了一眼陳娥,又看了看地上的那具渾身上下被洞穿出一個個拇指粗細的透明小洞的雄主門丹士,終于石頭右衛略微點了點頭頭。

第 422 章 右衛的傷

石頭右衛覺得方蕩孺子可教,他最怕的就是方蕩中了女色迷惑,他雖然是一塊石頭,但卻也見慣了這種事情,不知道多少丹士在女人身上贻誤終身。

石頭右衛頗欣慰,或許是覺得自己将死,總有放心不下的地方,便繼續絮絮叨叨的道:“我火毒仙宮現在雖然隕落但依舊還有不少寶貝在,比如我火毒仙宮的道統《煉毒天經》比如我火毒仙宮中的不二丹爐,比如我火毒仙宮中的究極地火,每一樣都是鎮派之寶,當然唯一可惜的是,這幾樣東西都不能拒敵,你以後要小心這幾件寶貝不要被人搶走。”

方蕩聞言微微皺眉,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石頭右衛有些絮絮叨叨的,言語之中似乎好像是在安排後事一樣。

方蕩看向石頭右衛,石頭右衛正打算繼續說下去,方蕩直接打斷石頭右衛道:“怎麽回事?你受傷了?”

石頭右衛對于方蕩這位宮主的問題不能說謊直接回答道:“我确實受了傷,現在傷口還在不斷開裂。”

方蕩微微皺眉,他到時早就看到了石頭右衛身上的細密裂痕,石頭右衛時不時的還會有裂痕出迸出極快石頭碎片,方蕩一直以為這些裂痕是石頭右衛身軀上本來就有的,沒想到竟然是傷口。

方蕩微微皺眉,眼中蒙上一層白膜,上下觀瞧石頭右衛,随後方蕩驚訝的發現石頭右衛身軀之中竟然鑲嵌着不少的鐵釘,密密麻麻不下數百枚,其實石頭右衛是完全能夠将那些細密裂痕自行彌補痊愈的,但正是因為有這些鐵釘作祟,所以石頭右衛的傷勢無法修補。

方蕩伸手在石頭右衛的傷口上按了按,随即掌心生出一股吸力來,想要将那些鐵釘鎖片吸出來,誰知道,這些鐵釘碎片竟然好似活了一般,一感覺到有人要将他們從石頭右衛身軀之中扯出去,就立即拼命地往石頭右衛身軀裏面鑽,方蕩耳邊清楚地聽到幾聲嘎嘎脆響,那是石頭右衛身軀裏面的石頭斷裂的聲音。

“這些東西沒關系的,你越是動他們,他們越是往裏,直到将我攪碎了為止,這是雄主門的門洪鐘種在我身軀中的。”石頭右衛不以為然的道,這些東西對他來說确實要命,但在石頭右衛看來他反正也活不過三年,而這些東西三年內要不了他的性命,所以石頭右衛對此并不關心,現在他打算将自己的秘密送給方蕩,立時就死,對于這些身軀裏面的東西就更不在意了。

方蕩眉頭皺起,在方蕩看來石頭右衛或許就是因為傷勢嚴重所以才在這裏安排後事,現在得到了确定,方蕩心中開始擔憂起來,這座火毒仙宮本就空蕩蕩的,任何力量對于方蕩來說都是非常有必要的,石頭右衛在這裏守門萬年,他對于火毒仙宮的熟悉程度對于外面的上幽界的熟悉程度對于方蕩來是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更重要的是,方蕩喜歡這塊大石頭,當初親眼看着右衛将左衛的石頭身軀壘起的時候,方蕩就覺得這塊大石頭溫潤得一點都不讨厭!

石頭右衛看着方蕩一臉關切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他的石頭裂縫之中,心中微微一暖,但還是一臉嚴肅的開口道:“這些都不重要……”

“閉嘴,不要動,現在沒有什麽比這個更重要!”方蕩随口兩句話的後果就是石頭右衛一下就僵硬在哪裏,閉嘴,一張石頭嘴巴嘎嘣一聲叩合在一起,不要動,石頭右衛的身軀當即真的變成了一塊石頭,動彈不得。

方蕩在石頭右衛身上亂摸,石頭右衛一雙眼睛都要瞪出來了,怎麽回事?這個不是重點,這個不是重點,你小子倒是聽我把話說完啊?

方蕩觀瞧半晌,最後确定,石頭右衛身上這些東西是活的,就如當初三皇子在他身上種下的噬命蟲一樣,這種東西的用處是要在漫長的時間內緩緩的要了敵人的性命,叫對方體會到無窮的痛苦。

方蕩凝眉注視着那些裂縫,随後方蕩将陳娥叫了進來,講述一番之後,詢問陳娥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陳娥的見識當然比不上石頭右衛,但比起方蕩來還是要多出一大截。

陳娥道:“這應該就是雄主門的索命釘,這東西是成套的,你就算取出一兩根索命釘,那其他的索命釘就會一起動作,将右衛的身軀給生生攪碎,所以,要麽你就将他們一起拔出來,要麽就千萬不要動他。”

方蕩眉頭皺起更深了,若是他的巢蟻還在,或許可以嘗試着将巢蟻放出去将這些索命釘給一起挖出來。

但是現在則有些苦惱。

陳娥道:“本來我的冰魄針可以嘗試一下,但這既然是雄主門門主設下的寶貝,估計沒有達到雄主門門主的修為境界前最好不要妄動,還有,索命釘是能爆的!”

陳娥最後一句話,使得方蕩徹底打消了将那些索命釘從石頭右衛身上取出來的念頭。

方蕩輕輕拍了拍石頭右衛的肩膀,随後道:“好了,你可以開口了,也可以動了,不過,我不想聽你絮絮叨叨的說些沒用的。”

方蕩說完石頭右衛便被解鎖,石頭右衛剛要開口,方蕩将十顆醉生夢死取了出來,放在桌子上問道:“你能知道這醉生夢死是怎麽回事麽?”

在方蕩看來石頭右衛畢竟在火毒仙宮好中看門萬載,對于毒藥和煉丹這方面應該多少有些了解。

不過石頭右衛卻大搖其頭,“我在這火毒仙宮中随久,但對于丹藥一竅不通。”

方蕩雖然有些失望,但也并不太過,畢竟這是丹宮打造出來的醉生夢死,若是簡簡單單就能破解其中奧秘,就不會有那麽多的丹士們化為餓殍死在莫問城中。甚至早就有人煉制了出來換錢換法寶,換他喜歡的一切東西,畢竟只要有醉生夢死,叫那些成瘾的丹士們做任何事情都是可以的。

醉生夢死數千年來沒有任何人能夠複制出來,就能說明這醉生夢死的不凡之處。

數千年中多少聰明百倍的丹士們成為這一界的匆匆過客,他們都沒有能夠發現醉生夢死的情形,方蕩隐約間就覺得這些醉生夢死必然不會太簡單。

此時石頭右衛又道:“不過你可以将這些東西投入不二丹爐裏面去,不二丹爐或許能夠給你一個答案。”

第 421 章 藍珀水域

龍宮并不在上幽雲海之中,而是建造在八荒之中的藍珀水域裏。

也只有龍族這種天生驕子們才能在這八荒之地繁衍生息,當然,繁衍現在是太艱難了,生息還是沒有問題的。

藍珀水域就像是一塊蔚藍色的平板一樣,到處都是碧藍色的海水,不過遠處看去自然是靜寂美麗,如同琥珀一般迷人,但若是走進了,就會知道這是一片怎樣狂暴的世界,那碧藍色的大海片刻也不消停,海浪翻滾,激蕩不休,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漩渦會忽然出現在海面上,這是一片鴻毛都無法漂浮的海域。

在這座海水之下萬米,有一座水晶般的宮殿,這裏居住的就是天之驕子龍族了。

或許用一座宮殿來形容水下的這座龍族城池是有些不大恰當的,因為在這水下,每一寸土地幾乎全都被建造上了一座座龐大無比的宮殿,這是極古之時龍族的輝煌的體現。那個時候這些宮殿裏面住滿了龍族,甚至有不少龍族不得不去其他荒域尋找住處。

若是極古之時這裏一定是燈火輝煌,但是現在,偌大的龍宮只有百分之一的地方閃爍着微弱的光芒,其餘的水晶一般的宮殿上已經蒙上了一層層厚厚的水垢和青苔,看上多了陰森少了輝煌。

從這這一片凄涼中,就知道龍族已經不複從前了。

看到這龍宮,似乎就能夠看到一個曾經傲視天下的物種的輝煌與消亡。

兩個巨大的貝殼憑空出現在藍珀水域上空,随後噗通兩聲,一頭紮進碧藍暴虐的海水之中,随後貝殼扇動,速度飛快的潛入大海深處,不久之後,就到了那僅有微弱亮光的龍宮。

音樂之聲渺渺響起,四周的海水随着編鐘空靈的聲音輕輕搖擺。

那兩個貝殼循着音樂聲,猶如兩只蝴蝶,一路游到一條周身奶白色細密鱗片的小龍身前,這小龍靜靜的盤在寬大無比的一根巨柱上,龍族沒有床,他們更喜歡盤在柱子上睡覺。

在白龍周圍有數十條化身人形的魚精伺候,十幾條在長袖搖擺,翩翩起舞,其餘的捧着各種托盤在一旁等候。更有上百蝦精用蝦鉗敲動編鐘,奏響袅袅宏大之音。

那貝殼游到銀龍身前,小心的展開,內中便飛出一朵血紅色的花朵來。

那白龍看歌舞正無精打采,驟然見到這朵花,不由得雙目一亮,伸出龍爪一招,那血紅色的花朵便飛到了白龍身前,白龍輕輕嗅了嗅,或許是嫌棄這紅花的味道刺鼻,随意的一擺手,便有一個侍女走過來,手持托盤,将那朵花收在盤中,送入龍宮深處交給給另外一條用得上這朵花的真龍了。

随後這貝殼再次輕輕擺動,從中又吐出一個丹士來,這丹士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禁锢住,不能動彈,也不能亂叫,一雙眼睛之中滿是受辱後的憤怒和恐懼。

這丹士稱得上是玉樹臨風,即便此時如此狼狽,依舊給人儀表堂堂之感,并且修為上應該不差,渾身上下氣質不凡,想必在那些名列前茅的門派之中也不是尋常弟子。

小白龍嘴角微微一撇,“給三妹送去!”這小白龍的聲音婉轉好聽,竟然猶如女子一般。

便有一個蝦兵游來,将那丹士拖走。

白龍打了個哈欠看向另外一個貝殼,那貝殼展動一下,飛出一行字來。

這些字只有龍族認識,這種龍族字體乃是龍族天生下來就認識的,除了龍族之外,只有少數得到龍族傳承允許的龜族能夠識得書寫。

驟然看到這些文字,白龍不由得雙目微微一亮,随即沉思起來……繼而搖了搖頭,似乎對上面的文字并不抱有什麽希望。

随後小白龍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在株上伸展着身子,看上去相當的慵懶無聊!

不久之後在一片編鐘的聲響中,小白龍緩緩将柱子盤得越來越緊,沉沉睡去,輕輕打着呼嚕。

一衆水族們此時才露出輕松一點的神情,奏響編鐘的蝦精們緩緩停止用自己的蝦鉗敲擊編鐘,有的還輕輕晃動着酸疼的蝦鉗,那些化成人族美女,長袖善擺舞蹈翩翩的魚精們則舒坦着自己的小腰,甚至有的把一雙白生生的小腳變回魚尾的狀态,用尾巴走路跳舞對于她們來說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總之房間中的一切在白龍熟睡之後就開始無聲無息的發生着變化。

白龍眼睛微微張開一線,看了一眼這些水族的各種偷懶小動作,随即便又将眼睛微微眯起,這一次似乎真的沉沉睡去了。

龍族是日暮之下的族類,無時無刻不在倒數着整個種族的滅亡時間。

……

石頭右衛見到方蕩歸來心中是極端複雜的,在得知方蕩逃跑了之後,石頭右衛無數次的懊悔自己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将那件寶貝交給方蕩,從而贻誤了時機。同時無數次的謾罵方蕩,恨不得将方蕩找回來狠狠的痛揍一頓,問問他為什麽多一刻鐘都堅持不了。

也正是在這段時間內,石頭右衛想明白了,怎麽可能有新的火毒仙宮弟子到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是做夢,他沒有別的希望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方蕩。可惜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貴,石頭右衛為此沒少用後腦勺撞地。方蕩這次回來了,石頭右衛當即就決定不再重蹈覆轍。

至于方蕩帶來的陳娥,那是信不過的,這樣的無主丹士今天可以成為火毒仙宮弟子,明天就能成為雄主門弟子,他現在将寶物給陳娥,陳娥轉身就會消失掉。

雖然方蕩也有可能會消失掉,但方蕩畢竟在這裏堅持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一年的時間雖然不算太久,但對于只有三年的石頭右衛來說,一年的考驗時間已經足夠了,甚至可以說實在是太奢侈了,或者說他已經沒有再懷疑方蕩的資本了。

現在石頭右衛會死死的盯着方蕩,就等一個時機,就将自己用生命保護的那件寶貝,将整個火毒仙宮最後的希望交給方蕩,完成自己最後的使命。當然這一切必須是私下裏的,是他和方蕩之間的交接,不能有外人在場,那件寶貝在方蕩完全控制之前是見不得光的,絕對不能傳揚出去。

然而,石頭右衛越是迫切,那個叫做陳娥的女子就越是不動,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終于石頭右衛幹咳一聲道:“我有話要和宮主單獨說。”

陳娥聞言愣了下,倒也理解,當即站起身來,直接退出了房間。

方蕩倒是沒想到右衛會有什麽事情和自己說,畢竟右衛和他曾經一年之間沒有一句言語。

對于眼前這塊石頭,方蕩還是沒什麽惡感的,甚至可以說,方蕩對其很有好感。

石頭右衛看了眼房門外,陳娥正在浏覽這座火毒仙宮殘破的建築。

“那個女人信得過?”石頭右衛問道。

方蕩也看了陳娥的背影一眼,開口道:“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親兄弟這種至親之外,沒有多少人能值得完全信賴,更何況我和她也沒認識幾天。”

石頭右衛松了口氣,點了點頭:“你知道就好,那女子明明是金丹甲級的水準,模樣又相當動人,而你是種垃圾金丹的成色,樣貌也平常得緊,憑什麽吸引她成為火毒仙宮的弟子?”

說着石頭右衛又用那種鄙視的目光看了看方蕩的小腹處。

不得不說,石頭右衛相當不會說話,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換成是別人估計早翻臉了,方蕩卻笑眯眯的點頭。

第 420 章 回家

方蕩放目望去,遠處是一片朦胧雲海,在這上幽界是看不到大地的,除了刺破雲氣的山峰外,就是那滾滾蕩蕩的雲海。

“咱們去哪?”陳娥一直都跟着方蕩走,方蕩怎麽走她就怎麽走,這還是陳娥首次詢問方蕩究竟要去那裏。

方蕩道:“火毒仙宮,你現在是火毒仙宮的弟子了,當然要去認認家!”

陳娥聞言一愣,家這個字對于她來說已經有些陌生了,事實上進入上幽界的丹士們對于家這個字都已經相當陌生,那是一個随着兩界穿越就永遠留在了凡間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家這個字使得陳娥想起了什麽,陳娥再次沉寂下來,甚至伸出那雙修長的手來烤着火,感受着火的溫暖。

不知道沉寂了多久,陳娥又問道:“聽說火毒仙宮有個敵人叫做雄主門。”

方蕩點了點頭。

“聽說火毒仙宮一個人都沒有了。”

方蕩搖了搖頭道:“還剩下個守門的石頭,除了有點傻外,挺不錯的。”

“你覺得自己能夠在兩年多的時間內将火毒仙宮重新打造出來,甚至能夠對抗雄主門?”

方蕩聞言沉吟半晌,随後開口道:“肯定是不能的。”

陳娥皺了皺眉道:“那我們豈不是必死?”

方蕩一笑,充滿自信的道:“那也肯定是不可能的。”

方蕩擁有山河級別的寶物天書天地,就算鬥不過雄主門,他大可以卷鋪蓋遁入山河天地中,十年百年不出頭。

這上幽界闊大無比,到處都是這滾滾雲海,只要他随便找一處藏身起來,雄主門就算再怎麽強大也不可能大海撈針一般的找到他。

所以方蕩對于活命這個事情是相當有自信的。

陳娥驚訝的看着方蕩那一臉的自信,若是在以前,陳娥一定說方蕩吹牛皮,但眼睜睜的看着方蕩殺了塔婪和黃元,甚至連丹宮仙尊都給殺了,此時的陳娥還真就生出一種方蕩無所不能的感覺來。

陳娥是相信方蕩的,哪怕陳娥覺得方蕩的自信完全沒有道理。

火光熊熊,方蕩也有些倦了,雖然他現在十幾天不睡覺完全沒有影響,但既然要休息,就應該好好休息,前途漫漫,還不知道丹宮知道了丹宮仙尊死掉之後會有什麽反應,萬一真的追查到了他這裏,方蕩得随時準備拼命苦戰,對于方蕩來說,現在有的睡就要拼命睡,不然以後想睡恐怕都沒有機會。

陳娥似乎也明白這個道理,兩人圍着篝火沉沉睡去,千葉盲草劍中的幼、童從方蕩腦後鑽出,瞪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用力的觀瞧着四周一切,給方蕩放哨。

七天之後,方蕩帶着陳娥回到了火毒仙宮之外,火毒仙宮依舊被護派大陣包裹着。

方蕩觀瞧了一下,就發現了雄主門的幾個弟子在大陣之外的空中盤坐修行。

丹士修行在哪裏都能進行,他們負責監視火毒仙宮,這是一個苦差事,往往一坐就是十天,他們若是不知道努力修行的話,時間當真就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方蕩給陳娥使了一個眼色,随即陳娥手指輕輕撥動耳垂上的耳墜,随後陳娥就消失無蹤,方蕩則同樣隐遁了身形。

兩人悄悄靠近火毒仙宮的大陣,方蕩現在乃是火毒仙宮的宮主,這護派大陣完全不能阻礙他分毫。

守衛火毒仙宮的幾名正在空中修行的弟子齊齊張開雙目,看到的是火毒仙宮大陣上正蕩漾開去的陣陣漣漪,幾人都是莫名其妙,仔細看看,那漣漪也都消失不見,随後幾名雄主門弟子重新開始閉目修行起來。

石頭右衛躺在火毒仙宮曾經輝煌的大門前,現在這曾經輝煌雄偉的大門只剩下一塊過門石,石頭右衛就是用腦袋枕着這塊過門石,在他旁邊是摔得不成樣子的左衛,原本左衛只不過是身子分離,扶一扶還能将上下半身堆在一起,但是現在,石頭左衛已經零散了,雖然零件一塊都沒有少。

但要想将他們拼起來實在是太難了!顯然右衛也已經放棄了。

此時的右衛枕着雜草叢生的門檻,一只手抱着左衛的腦袋,就那樣肚皮朝天的躺着,事實上他已經這樣躺着接近月餘時間了,從方蕩走後,他就一直這樣躺着。

右衛是個石頭,沒有任何不良嗜好,他不吃不喝,不玩牌九也沒有任何肉、欲,所以他只能這樣躺着,無所事事的躺着。

正面躺累了就側面躺,側面躺累了就趴着,原本石頭右衛以為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在門前站了上萬年,但右衛此時才明白,躺在門檻上也的痛苦絲毫不遜色于站在門前。

對于石頭右衛來說,現在他頭頂上的不是天空,而是絕望,方蕩一走,整個火毒仙宮一下就變得空空蕩蕩,雖然方蕩在的時候也是将自己關在房間裏從不出來,但那種時候的安靜和現在的這種安靜完全是兩回事,一個輕松,一個沉重。

下雨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敲打在石頭右衛的身上,濺碎成一片片薄霧,石頭右衛依舊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

當一道驚雷劃過天空,四周驟然間變得一片慘白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來:“右衛起來,新弟子來了。”

這聲音是的右衛那渙散的目光稍稍凝練了少許,但随即右衛的眼神再次渙散起來,方蕩既然都已經逃走了,又怎麽會再次跑回來送死?在右衛石頭腦袋裏面,火毒仙宮已經隕滅了,而他也将注定在兩年後就像是左衛這樣喪失了本我,成為火毒仙宮曾經的輝煌的最後見證者。

對于沒有任何不良嗜好,看門看了一萬年的右衛來說,倒數時間是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

右衛正在心中默數着火毒仙宮被踏平的最後時間。

時間就像是淘孩子,當你一直都盯着他的時候,他被吓得一動不動,一旦你注意力稍稍離開,時間就嗖的一下消失掉了。

“右衛?”一張面孔出現在石頭右衛眼前,正在倒數時間的右衛不由得一愣,随後石頭右衛明顯被吓了一跳,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喵嗚一聲就從地面上爬起來,但随即石頭右衛身形凝固住了。

方蕩,方蕩竟然回來了,不光方蕩回來了,他還帶了一個丹士一起回來,怎麽回事?

石頭右衛将手指放在嘴中狠命一咬,不痛,果然是假的!

“笨蛋,你是石頭人,咬手指當然不疼了!”方蕩似乎很清楚石頭右衛的脾性,笑着調侃道。

石頭右衛此時才真正相信方蕩回來了。

“你不是跑了麽?還回來做什麽?”石頭右衛壓住心中的狂喜,臉上卻露出一張厭惡至極的表情,冷哼一聲說道。

方蕩看着石頭右衛,此時這家夥像極了一個得到了最喜愛的玩具,卻還在假裝不開心的孩子,方蕩呵呵一笑道:“跑了?我為什麽要跑?我是出去修行去了,你看,我帶回了火毒仙宮第一個弟子。”

什麽?

石頭右衛此時才真正的打量陳娥。

只是看了一眼石頭右衛就連連搖頭道:“你少騙人,這姑娘修為乃是金丹甲級,模樣更是人中極品,你憑什麽叫她成為火毒仙宮弟子?”說着石頭右衛用一種鄙視你的米粒金丹的眼神看着方蕩的小腹處說道。

方蕩還真有些懷念石頭右衛這種眼神了。

此時陳娥開口道:“我不光是火毒仙宮新的副宮主,還是火毒仙宮宮主的夫人!”

方蕩聞言險些噴血,而石頭右衛更是一臉震驚,嘴巴驟然張得太大,以至于石頭臉上的裂痕處又蹦起幾塊石頭碎片。

石頭右衛沉默下來,一雙眼睛是不是掃向方蕩,是那種上上下下的觀瞧,似乎在琢磨方蕩究竟是哪裏有魅力,竟然出去幾天時間就領回來這樣一個修為相對不低,模樣更是出類拔萃的女丹士來。

方蕩這次不過出去月餘時間,若是他經常出去幾次,這火毒仙宮豈不是成了方蕩的後宮了?

随後石頭右衛又看向陳娥,眼神之中不免充滿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惋惜。

雖然方蕩口口聲聲的說明陳娥只是長老的身份,絕非自己的夫人道侶,但石頭右衛卻一直稱呼陳娥為門主夫人,任由方蕩如何說明都不該,最後還是方蕩下了石頭右衛不能違背的命令,石頭右衛才改口稱陳娥為副門主。

此時方蕩也懶得去計較陳娥究竟是長老還是副門主了。

總之石頭右衛不管臉上是什麽模樣,心中已經樂開了花,同時石頭右衛已經下定決心,這一次他絕對不能錯過機會,一定要将那件寶貝交給方蕩,雖然交出那件寶貝他就會死,但至少交給了方蕩還有希望,不交給方蕩一切希望全都成空。

不過,這件寶貝不能當着陳娥的面交給方蕩,畢竟陳娥和方蕩不同,方蕩是從凡間來的火毒仙宮弟子,而陳娥則是半路出家,還有待考驗。

所以石頭右衛便等着方蕩獨自一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