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2 章 :威武霸氣靈寄生

“那你手上的奴印哪?”燕九問道,“你說過要我幫你解開,可是總該有解開的方法吧。”

“上界分為諸多小界,可是關于這奴印,我卻是翻遍資料也得不到有用的訊息,最後就想到你們吞天一族吞噬萬物的特性。”

“你的意思是讓吞天把它“吃”掉?”

“理論是這樣,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燕九看向望淵手上的奴印,青黑色的宛若苔藓一樣的活物,想到它抽取望淵仙靈之氣時的樣子,燕九大膽的猜到。

“這東西會不會是活的植物?”

望淵沉思到,“它卻是像是活物,可是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植物?”

望淵說着忍不住輕笑一聲,“你身體裏的吞天血脈,不會是不吃素吧。”

“不”,燕九回到,“我只是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燕九看看頭頂的劫雲,此時正好處于雷劫未落的間隙,她卻是瞅準時機将靈寄生喚了出來。

乍見這棵比聖誕樹還要金光閃閃的靈寄生,望淵的心情又一次無比複雜起來。

“你竟然連靈寄生都整來了?你這機緣氣運,比當初那個氣運之子(清硯)還要來的強勁。”

燕九聞言笑笑,“這棵靈寄生還是從你欲望祭臺那裏得來的,不過這卻不是我的機緣,這種子就是你說的氣運之子給我的,我将它與養魂草種在了一處,這才有了它現在的樣子。”

“從欲望祭臺得來?”望淵聞言更是驚訝,“那欲望祭臺裏的東西大多出自我自己的私藏,剩下的一小部分才是天焚随意賜下的,這東西在我手裏那麽多年,都沒被我看出端疑,落在你手裏不過幾十年就長成這副模樣,你還說不是你的機緣?”

“這……大概吧,不過它長成這樣卻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它意外的吃掉了扶桑木。”

“吃掉了扶桑木?”望淵覺得自己受到了連串爆擊,天地十大靈根就……吃掉了?

“靈寄生,”燕九看向一旁的靈寄生,此時的他正縮在一旁,畏懼的看向頭頂的天劫。

像他們這些靈植,最害怕的就是雷劫,天地十大靈根出世時都會自帶秘境,除了防止被修士發現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阻擋雷劫。

“不要怕,這是屬于我的雷劫,不會碰到你的,”燕九說着看向望淵,“将你手上的奴印給它看看。”

望淵說着解下金甲上的金色護腕,将有奴印的那只手臂,顯露在靈寄生面前。

原本抖的和篩糠似的靈寄生,卻是在看見奴印之後,颠颠的跑了過來。

看到它這副欣喜的樣子,燕九心中就寬松了一些,不論結果如何,至少靈寄生不畏懼奴印。

靈寄生趴在望淵的手臂上,就像在看一只可愛的小寵物,它金色的枝葉上生出萬千根金色細絲,凝成一只手指模樣,好奇的戳動了奴印一下。

奴印沒有動,上面的“界”字卻是一陣扭曲鼓脹,卻是變成了一張有些滑稽的哭喪鬼臉。

望淵不知道這種現象是好還是不好,因為它從沒見過靈寄生變成鬼臉的樣子。

“你能幫我把它取下來嗎?”望淵問向靈寄生。

靈寄生卻是轉過身去跳大神似的對着燕九一陣手舞足蹈。

“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望淵看向正在渡劫的燕九,卻見燕九神情扭曲。

“你确定?”顯然燕九再向靈寄生詢問着什麽。

靈寄生重重的點頭,他身上的金色葉片,恍若金箔般“沙沙”作響。

至此,燕九才看向望淵,“他說可以幫你把它取下來,不過,他想收養它。”

“收養?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燕九點點頭,“應該是。”

望淵對着靈寄生說道:“只要你能将它弄下來,我就将它送給你,但是他很危險。”

靈寄生卻是不管那個,它的手指在那奴印側面撓了幾下,就見奴印收回望淵體內的根須,像只長腿青蛙一樣從望淵的手臂上跳了下來。

望淵難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手背,那裏瑩潤光潔,再沒有奴印的痕跡,直到此時他才相信自己擺脫了奴印的控制,以這種輕而易舉的手法,想到之前自己費盡心機,韬光養晦,望淵卻是輕聲笑起。

就像搬去心上的大石,割掉頭頂懸着的利劍,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無比愉悅。

而從自己手臂上蹦落下來的奴印,卻是蹦跳着落在靈寄生的枝葉上。

“小心!”望淵急忙提醒到,“它是被界主控制的奴印十分危險!”

靈寄生看看望淵,又看看落在身上的奴印,終是伸出手指又在那奴印身上拍了幾下。

被靈寄生一拍,那奴印上的哭喪鬼臉皺的更厲害了,它鼓着腮幫,一副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樣子。

這看的靈寄生很不高興,它一枝條抽在奴印的身上,奴印卻是“呃”的一聲打了一個飽嗝。

随着那個飽嗝的打出,一股黑氣被奴印從身體裏逼了出來,那黑氣慢幽幽的在半空中顯現出來,卻是一個清晰無比的“界”字。

那“界”字一陣扭動,卻是幻化成了一雙布滿黑色瞳仁的眼睛,那眼睛“骨碌碌”的轉動着,就像要将眼前的一切記錄下來。

可是還未等他看清,一根金色的枝條卻是猛地抽來,就那麽輕描淡寫的一下,那雙黑色的眼睛就變成了煙氣,消散了。

靈寄生憤憤的甩甩葉子,就是這個黑不溜秋的東西,卻讓這個可憐的小家夥被稱為“危險”。

靈寄生看似無意的舉動,更是讓望淵頗為另眼相看,這靈寄生,好生厲害。

靈寄生托着那奴印,歡喜跑到燕九邊上,燕九正在渡劫他不敢靠近,但卻站在那裏對着燕九開心的展示他的新寵物。

燕九笑笑,這樣愉悅的靈寄生,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殊不知就在燕九悠哉渡着天劫的時候,遠在上界的天焚卻是募的睜開雙眼。

就在剛才,他留在奴印上的神識消散了,匆忙之中,他只看見一道金色的枝條,葉脈如金,綿軟如絲,那是……

“靈寄生……”

第 251 章 :望淵的仇人

“原來是這樣子啊。”

燕九摸摸下巴,“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更沒有必要停下了。”

燕九說着看向望淵,“照你的意思,這仙脈應該越是往後,越難重塑才對,而初次經歷飛升天劫的修士,就好像在接受另類彩蛋,過程雖然痛苦,可是卻相對來說容易一些。”

燕九想的透徹,這種大白天撿便宜的事,誰不願意幹啊。

“至于你說的那個什麽碑那就更不用怕了,我既然能在雲仙界躲過天焚的窺伺,也就能在上界避開那些是非。”

燕九給了望淵一個安心的眼神,“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大劫将至,不變強的話,只能被淪為魚肉。”

望淵看着在哪裏一邊歷劫,一邊與自己談笑風生的燕九,心中對她再起傾佩,面對強大的勢力自己選擇的徐徐圖之,而燕九選擇的是迎難而上。

第一百四十一根仙脈塑成後,燕九換了一個姿勢,畢竟盤膝而坐的時間長了也累。

望淵也在她不遠處坐下。

燕九閑來無事就與他唠起嗑來。

“從剛才我就想問你了,與你一起到來的金甲修士哪?你把他們藏到那裏去了?”

“當然是全殺了,死在我手裏他們還能落個全屍,若是等到回去,恐怕連滴血都剩不下。”望淵說着看向自己的手背,在哪裏,寫有“界”的奴印像傷疤一樣醜陋。

燕九沒有回話,在這修仙的世界裏,望淵比自己适應的更好,但這也說明他吃的苦也最多。

“如果我現在想要停下仙脈轉化的話,我應該怎麽做?”

“将不想轉化的靈脈用靈氣封堵,雷劫就會停止,”望淵說着,挑眉看向燕九,“怎麽,你想停下了?”

“當然不是,”燕九回到,“我還想知道如果我全部轉換成仙脈,這劫雷會如何哪?”

“還能如何?劫雷褪去,天門大開,你将會乘着五彩祥雲飛升上界。”

燕九聽得一笑,“五彩祥雲?是不是還得配你這身行頭?不對,你應該踩着筋鬥雲才是。”

被燕九提到身上這齊天大聖的戰甲,望淵的神情卻是罕見的柔和下來,“這是唐絕做給我的,當時他剛剛學習鍛造,又恰逢我進階成功,所以他特地煅了這戰甲給我。”

“是鑄造千機心的那個唐絕?”

望淵卻是看着身上的金甲,回想起了什麽:“他在鑄造上天賦絕倫,可是卻癡迷于我講給他的《西游記》……”

燕九一邊承受劫雷的侵襲與重塑,一邊坐在那裏,聽望淵講述的過去,如果除去頭上不斷翻滾的劫雷,兩人看上去更像在喝茶聊天。

而就在二人不知道的上界,那塊由五大界主合力鑄造的望仙碑上,一個名字閃爍着紅光,一路向上。

這原本并沒有什麽稀奇的,在上界,這種事每天都會發生,但是讓人另眼相看的是,這個叫做燕九的名字只轉眼間,就超過了幾百位在他前面的修士。

最終停在了飛升新秀第二名的位置上,而那個名字的後面,寫的仙脈數量乃是——兩百一十八。

一時之間上界嘩然,五大界主齊齊出動,派人守在飛升天池前,等待這位叫做燕九的修士将臨。

天焚也派人守在這裏,只是與其他界主的求賢若渴不同,知道燕九底細的他只想将她殺掉以絕後患。

突然,望淵眉頭一皺,被奴印寄生的手背上,無數根須從奴印上衍生出來,探到望淵的仙脈裏狠狠的吸取他體內蘊藏的仙靈之氣。

望淵手背上青筋鼓綻,額上更是冷汗連連,被外物竊取仙靈之力,這種痛苦,實在是外人難以想象。

“你怎麽了!”

“無事,是天焚在警告我。”

果然那奴印只維持了一刻,然後就靜靜褪去,望淵輕舒一口氣,就像從死亡中撿回一條命來。

又是一道劫雷入體,不知道是不是燕九的錯覺,這次的劫雷要比先前的的劫雷粗壯許多,而且這一次的劫雷一部分散入已經塑造好的仙脈當中,另一部分則是繼續轉換靈脈。

難道這是給自己的仙脈鞏固一下?

燕九想着,就将這事說了出來。

“你說劫雷将你的仙脈又重塑了一遍?”

“看起來是像這樣子,”燕九說着看向自己的體內,劫雷總是自主的選擇靈脈重塑,自己體內的仙脈,就像是一個正在搭建的鳥巢,亂七八糟,又蘊含着某些規律。

燕九不禁又問,“我看你體內的仙脈就像一個蜘蛛網,那是你自己有意塑成這樣,還是天劫的自主改造?”

誰知望淵聞言卻是有些驚訝,“你能看見我體內的仙脈?”

“這種事很奇怪?”

“據我所知除了一些特殊種族,即使是界主也無法看見修士體內的仙脈。”

望淵嚴肅道:“你能看見仙脈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別人。”

燕九點點頭,有時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會有好下場。

燕九再次看向頭頂落下的雷劫,這次還是一道,只是卻變成了兩指粗細。

“望淵,你說在神沒有隕落前,這飛升天劫是不是需要全部經歷完的?”燕九看了一下自己在天劫的鞏固下,變得更加堅固粗壯的仙脈問道。

“至少我覺得好像是這樣子的。”

“或許吧,”望淵回到,“現在的天界大多是像我一樣,由飛升天劫塑造一些仙脈,再由之後的天劫塑成其他仙脈,像你這樣的修士我還是第一次見過。”

燕九笑笑,“其實像這樣的天劫除了痛苦一點,似乎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怎麽你當初只塑造了八十幾根?”

聽到燕九這樣問,望淵的神色罕見的冷凝下來。

燕九抱歉的回到:“我是不是不該這樣問?”

“其實也沒有什麽,只是當初在歷經飛升天劫時,被人打斷了。”

“飛升天劫還能打斷?”

“當然可以,當天劫感應到你的靈脈被靈氣封堵之後,他就會自己退下,如果這時候有人将你身上的靈力封鎖,那天劫自然會褪去。”

“天劫一退,天門大開,接引之光會将你強行帶離原處,即使你想要報仇,都沒有辦法做到。”

“是你的仇家嗎?”

望淵聞言卻是一聲冷笑,“在那之前,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在那之後,我與他不死不休……”

第 250 章 :望仙碑排行榜

“把它放入識海,界令與他所待的仙界息息相關,這樣或許能讓你撐下去。”

但願吧,燕九已經覺得自己快被電成印度阿三,她的身體就像是一個核武器試驗場地,這邊一個原子彈,那邊一個氫彈,将她轟的分身乏術。

頰囊裏靈寄生正緊緊的抱着那個界令圓球,主人在歷劫,雖然他呆在頰囊裏感覺不到天劫的厲害,可是燕九的痛苦,他卻可以感受到。

好可怕,連強大的主人都會感到痛苦的天劫,究竟得有厲害?

靈寄生把界令抱得更緊了一些,只有抱着這個大圓球,它才覺得有一點安全感。

燕九要取出界令時見到的就是這種“生死契闊”的場景,你主人都快疼死了,你這家夥竟然還有空在這裏談戀愛?

可是看着靈寄生瑟瑟發抖的樣子,她還是安慰到:“你不需要害怕,等到我熬過天劫,主人帶你去上界大吃大喝。”

靈寄生點點頭,它太感動了怎麽辦?

天上八道劫雷彙成一掌粗細的雷柱,對着燕九直接落下,她已經來不及再做她想,直接将界令放入識海當中。

巴掌寬的劫雷劈入識海,燕九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劫雷照例分成兩股,一股在進入識海後分入靈脈,另一股則繼續在識海肆虐,好在界令在此時發揮了作用,它将其中大半雷劫吸取,不過僅僅是剩下這也夠燕九挨的了。

就在燕九苦苦煎熬之際,沒了依憑的金丹卻是一路往上,升到了識海當中。

燕九看看那顆多出來的金丹,誰能來告訴她,渡劫時金丹進入識海,這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金丹卻是不管燕九,她在燕九的識海裏滴溜溜的轉着,卻是替燕九分擔了一些劫雷。

竟然是來幫我的,我真謝你了,我的金丹。

趁着這會得以喘息的功夫,燕九終于能去看看自己的道臺,好在,劫雷只是針對的識海,并沒有動道臺主意。

又或者,還沒來的及?

燕九本以為八道天劫就是自己飛升天劫的極限了,誰知道,等到自己另外兩條仙脈改造完成時,天上的劫雷已經變成了十道。

嗚呼哀哉,天欲亡我~

燕九!看着那随着太極轉動落下的十道劫雷,就連望淵都開始祈禱起來,燕九你可千萬要挺過去。

劫雷一入識海,卻是直接向着界令劈去,大約是劫雷太過厲害,界令外面的圓球出現了一道裂痕。

這界令是要出來了?

這裂痕一出,天上的太極劫雲轉動的越來越快,就在這眨眼之間二十道劫雷向着下方的燕九劈來。

靠!竟然翻倍!

劫雷宛若一道金色電龍,向着下方的燕九張牙舞爪的撲來!

燕九認命的閉上了眼睛,盡管她并不想。

金色電龍鑽進識海,那一刻萬物靜籁,就連燕九的呼吸都是靜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是燕九卻一點事都沒有。

“還活着?”燕九張開眼睛,很好胳膊還是胳膊,腿還是腿,并沒有變成烤乳豬的樣子。

“那劫雷哪?”燕九看向頭頂,就見黑色的劫雲已經褪去,只餘下暗金色的劫雲還在那裏緩緩流轉。

燕九看向識海,可是界令哪?金丹哪?

他們都去哪了?

整個識海一片荒蕪,就像是被烈火焚燒過的焦土,龜裂幹涸再難看出半點生機。

單單只看這識海,燕九就覺得自己修為堪憂,可是當她看到識海中聳立的道臺時,她又覺得自己的未來一片光明。

自己的道臺原本是太極八卦的樣子,但黑白魚中間卻是缺了那“點睛一筆”(太極兩邊那點),不過,現在卻是補齊了。

金丹鑲嵌在黑色的陰魚當中,界令則進入了白色的陽魚當中,金黑二色不停流轉,太極八卦生生不息。

所以我是“得”的多一些?還是“失”的多一些?

顯然,現實永遠不會給你過多考慮的機會,尤其是在渡劫之時。

金色劫雲不停摩擦,卻是又再次降下劫雷來,不過這次燕九不憂反喜,原因無他,因為這次的劫雷乃是一道。

望淵看着降下的劫雷,心中也暗松一口氣,好在燕九挺過了。

而就在燕九慶幸的同時,一道黑色的煙氣裹挾着《星河圖卷》,距離燕九渡劫之地越來越近。

“真是該死的劍修!”

自我暗自咒罵一聲,這正元就好似付骨之蛆一般,緊追在自己身後不放,不過,他很快就會追不上了。

想到這裏,自我的速度越發迅速……

燕九盤膝坐在那裏,仰頭望天,這是道臺重塑後,第一百一十七道天劫,加上之前那八道靈脈,自己體內一共重塑了一百二十五道仙脈。

燕九想着滿意的點點頭,看來自己比起望淵來,也差不到那裏去。

“你該停下來了,”望淵站在離燕九不遠的地方說到。

從一開始的吃驚,到現在的麻木,他又一次親眼見證了吞天的強悍之處。

“為什麽?”

又一道天雷落下,燕九卻是能在這席卷全身的痛苦當中,抽出空閑來對着望淵回話。

“你體內的仙脈不是更多嗎,為什麽要我停下?”

望淵頭痛的捏了捏眉心,“我的仙脈一開始時只有九十道,剩下的這些是在之後的人仙與地仙中歷練而來,而不是你想的這樣,一下子就将全部靈脈改成仙脈。”

燕九聽到這裏,這才略略明白一些,“原來是這樣?那我現在的仙脈那麽多,是好,還是不好?”

“誰會嫌棄仙脈少,當然是越多越好。”

“那你還要我停下?”一道劫雷再次入體,燕九這才懶洋洋的回到,“我覺得,我可以這樣一直下去。”

望淵聽得更是頭大,“難道你忘了你吞天的身份,仙脈的數量一旦多出某個界限,望仙碑上将會顯示出你的名字,到那時,你想隐藏都來不及了。”

“望仙碑是什麽東西。”

望淵對着仙界新手,燕九科普道。

“望仙碑就像是《福布斯排行榜》一樣的東西,它會将所有有潛力的修士記載在上面,進行排行,名次靠後的修士,可以與靠前的修士挑戰,勝利者将會取代挑戰者的名次。”

“不過有時候名次考前,并不是什麽好事情。”

第 249 章 兩百五十章:與衆不同的飛升

看吞天那副吃的開心的樣子,燕九也忍不住動手掰下了一瓣,放在嘴裏咬了一口。

入口有些苦,裏面卻是飽滿多汁,吃上去有些像是抹茶爆漿巧克力。

味道還是不錯的,最好是配上一杯紅茶,然後在晨光裏慢慢享用。

金甲修士僵立當場,成了沒有瓜吃的觀衆,而站在中央的燕九,卻是眯着眼睛吃的惬意。

等最後一點九重天棺被吃掉,吞天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燕九體內,而燕九的修為在那一瞬間猶如放入熱水中的溫度計,修為一路攀升,大乘中期,大乘後期,大乘圓滿!

望淵原本以為自己的金手指就夠粗壯了,現在才發現,比起燕九随便吃吃就漲修為來說,自己簡直就淪落成了前妻的孩子。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望淵這邊郁卒,而燕九也迎來了飛升天劫。

那是一絲金色的霧氣,霧氣在天邊卷積,緊接着絲絲縷縷的金色霧氣,彙聚而來。它們凝結成團,飄渺如雲,翻滾間顏色也變得越來越深,直至成為不斷翻湧的暗金色劫雲。

劫雲與劫雲之間相互擁擠,摩擦,道道拇指粗細的金色劫雷,在其中炸着雷花,來回穿梭。

燕九本以為飛升天劫的雷雲也就這樣了,誰知就在這暗金色的雷光閃爍之間,卻是催生出一朵黑色的劫雲來。

它黑的濃郁黑的純粹,在一片暗金色中,尤為顯眼。

燕九有些愣了,據《中州大陸風雲志》上,為數不多的飛升天劫記載來看,卻是沒有出現過黑色的劫雲,難道這劫雲也變異了?

她下意識的看向“過來人”望淵,眼中詢問之意再明顯不過。

誰知就連望淵也是滿眼驚訝的樣子,他看向頭頂,這樣的劫雲他從未見過。

至到此時,底下的金甲修士心裏已是人人絕望,他們就在這飛升天劫的範圍內,雖然他們已經擁有仙脈,但是飛升天劫卻是他們心中永遠的陰影,原因無他,那實在是太痛了啊!

單單只是這樣看着,也覺的頭痛,腳痛,渾身痛,更何況,這劫雲一看就是與衆不同的樣子,天知道上面會落下來什麽。

燕九凝神以待,最後的飛升天劫與之前的渡劫不同,無法用法寶抵擋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它的次數是無限的,能挺過多少道雷劫,将意味着你以後将會擁有多少仙脈。

燕九想着看向那些金甲修士,它們體內的仙脈多的四十根左右,少的也有二十幾根,不過最多的卻是望淵。

燕九粗略的看了一下,差不多有一百二十根左右,在他體內猶如蛛網般層層疊疊,形成另外一種比陣法更為複雜的運行線路。

看來,自己得給自己定個目标了,燕九暗暗想到,目标五十,最佳一百二。

燕九這邊正想着,就見頭頂那片黑色的劫雲竟然開始慢慢的旋轉起來,随着他的旋轉,原本界限分明的黑金二色緩緩交融,就像是混在一起的顏料,随着他們不斷的轉動,直至形成一個太極的圖案。

望淵看着那劫雲心中一驚,太極在大天/朝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怎麽燕九的劫雲會是這樣?

而與他同樣吃驚的還有燕九,這劫雲竟然與自己的大道圖案相同,這是巧合?

而最吃驚的還在後面。

通常來說飛升天劫的劫雷每次只會降下一根,它會将修士體內的靈脈改成适合仙靈之氣的的仙脈,這是一個痛苦而漫長的過程,燕九甚至已經做好了咬牙硬挺的準備。

可是眼前這劫雲卻是不按套路出牌,那黑金二色的太極每轉動一圈,就有四條拇指粗細的雷劫從空中落下。

你被電過嗎?那一瞬,燕九只感覺自己的頭發絲都被電的豎起來了,如果只是這樣,也沒有什麽,最讓難以忍受的是那種痛,肝腸寸斷不足以形容其中之萬一,或許只有全身粉末狀骨折才能與之媲美。

燕九咬牙切齒的看向頭頂劫雲,對你這另類垂青,我真是謝你八輩祖宗。

不過雖然痛,但是一想到能變成真正的仙人,她也還是忍住了,燕九五心朝天盤膝坐下,然後閉上了眼睛。

這一閉眼,燕九卻是看清楚了靈脈轉變成仙脈的過程,那劫雷從自己頭頂百彙穴進入,兩道鑽進識海,兩道鑽入丹田。

劫雷在識海一頓肆虐,将碰觸到的一切全部摧毀,燕九的自愈能力原本也是傲然,可是這一次她引以為傲的修複能力,卻是像被門關起來了一樣,半點忙都幫不上。

燕九疼得冷汗直冒,那可是對修士來說最重要的識海,受上一點小傷可能都要将養個百年的,更何況是現在這種直接被劫雷在裏面炸開。

而這還不算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自己的丹田,如果識海只是被臺風摧殘而已,那丹田卻是徹底的被玩壞了。

只一道劫雷,那原本堅不可摧的丹田就像炸了膛一樣,黑掉了一大半,第二道劫雷再落下後,整個丹田就……沒了?

呵呵,你逗我?丹田沒了,我的三轉金丹怎麽辦?

燕九看向金丹,就見她像個沒家的孩子一樣,在哪裏孤零零的旋轉。

燕九來不及可憐她,因為就在此時,第二波劫雷再次落下,這一次乃是六道。

燕九心中一陣絕望,所以,這是每次加兩道的算數題嗎!

望淵看的眉頭緊擰,這樣渡劫的方式,他真是聞所為聞,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麽。

“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他對着燕九傳音到。

被望淵一提,燕九只覺悲催,我受這罪原來是因為身上的東西嗎?

可我身上的東西多了去了!玉鼓殤,九重天棺,好吧這個已經被自己吃了,還有天都傘……

對了!

燕九猛地想到,因為害怕界令放在海國會帶來禍端,所以她渡劫前把界令從海國帶出了。

“界令算不算?”燕九弱弱的傳音到。

“那裏的界令?”

“我怎麽知道,它現在還是一個圓球,上面的金紋還沒出來哪。”

呵呵,望淵只覺得額角一陣抽搐,這種還未出世的稀罕玩意,你燕九到底都是從哪找來的?

“那就讓他出世!”

燕九聽着望淵的傳音,只想給他一個白眼,這又不是你家孩子,你說生就生啊!

第 248 章 兩百四十九章:吃掉,九重天棺

燕九站在荒海上,頭頂不斷向下飄落着削骨如刀的凄風、苦雨,一只吞天虛影正在上面吃的不亦樂乎。

燕九看看那只吃的像只獅子狗一樣的吞天,暗暗搖頭,這是開心的一點妖獸模樣都沒有了。

天劫還未結束,金甲修士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趕來,他們四散而開将燕九圍在中央。

燕九沒有覺得太過驚訝,若是他們沒來自己反倒還在心裏嘀咕,而唯一有些超出意外的,大約就是領隊的乃是望淵。

這個和自己一樣穿越而來的地球人,如今卻是穿着那身齊天大聖的裝備,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分分鐘與自己不死不休的樣子。

“whyareyouhere?”(你怎麽在這裏)燕九卻是看着望淵來了這麽一句話。

金甲修士們看的看的有些呆愣,這難道是某種法術的口訣?可是更令他們摸不着頭腦的卻是望淵竟然也回了一句。

“Tohelpyou。”(為了幫你)

幫我?燕九挑眉看向圍住自己的金甲修士,這是要怎麽幫?

望淵看着燕九肅然道:“禀天焚界主令,捉拿吞天遺族燕九。”

“上次還要置我于死地,這次就改成捉拿我了,你覺得我會信?”

原本玩的開心的吞天虛影,瞬間隐入燕九識海,燕九卻是抱臂站在那裏,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吞天一經隐沒,天上的凄風苦雨頓時沒了遮擋,直接劈頭蓋臉的潑灑而下。

這本就是屬于燕九的天劫,她站在那裏尚且能夠勉強忍耐,可是周圍的金甲修士罕少有妖修出身,更是沒有嘗過天劫的滋味。

這凄風苦雨一沾身,任他是天仙下凡,也得疼得抖上三抖,燕九雖然也飽受着凄風苦雨的摧殘,可是她心裏卻是開心的厲害。

該!誰讓神對妖修有偏見,偏偏設了這凄風苦雨的天劫,總該也讓這些神仙也嘗嘗滋味才對。

望淵看的心中好笑,可是他也沒有忘記此行前來的目的!

“你這吞天,快來束手就擒!”

望淵說着一揮手中三尖兩刃刀,帶着莫大威壓向着燕九撲砍而來,燕九也是不懼,她一甩手中細鞭,直接飛身而上。

望淵看着聲勢浩大,是也卻是雷聲大雨點小,只聽的一聲錯金之聲傳來,兩人兵器交接。

“你就是這樣幫我的?”燕九低聲到,臉上卻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你再使點勁我就直接去見上帝了!”

“不好意思,忘了你只是大乘境界了。”望淵抱歉的說着,他大喝一聲,再次一刀劈來。

“唰唰”幾聲,兩人你來我往已是交手幾個回合,兩人面上打的你死我活,實則卻是望淵在給燕九出謀劃策。

“天焚手中沒有界令,他只是暫時接管雲仙界,只要你飛升,他就再無法追殺你。”

被望淵一提,燕九當即心中澄明,沒有界令卻還能掌管雲仙界,這只能說明……

“他背後還有人?”

“應該是,但是現在還不清楚,你不要管這許多,我這次帶了許多金甲修士,你還是多吞吃一些,早早進階才是。”

望淵說着,就想接着燕九甩鞭的力道退下,誰知卻是被燕九一鞭纏住。

這看的關注戰況的金甲修士很是吃驚,這只是大乘境界的女修,竟然能纏住首領?

望淵做勢向着燕九一腳踢開,口中卻是疑惑的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報酬!你還沒有給我說你究竟想要什麽?”

“這個等會再說,你還是先進階。”

誰知燕九卻是不放過望淵,她一肘擊向望淵,望淵只能揮刀阻擋。

“你不說,我可不放心進階。”

燕九手中的細鞭卻是擋住了望淵的攻勢。

“瘋女人!”

燕九笑笑,“彼此彼此。”

她意有所指的看了一下底下的金甲修士,“你要是在不說,我可不保證他們看不看的出來。”

“算你狠!”

望淵手中三尖兩刃刀往下狠狠一壓,這一下即使燕九匆匆抵擋,也是被推出很遠。

可是她卻是聽見了望淵說出的話:幫我去掉奴印。

燕九笑笑,知道了望淵的目的,她這才放下心來,不過,她卻沒有想過完全聽望淵的。

畢竟金甲修士雖好,可是那好歹也是人啊,以前那是迫于無奈,但我燕九不是“食人魔”。

燕九飛上半空,卻是閉上了眼睛,自從她到達大乘境界之後,這是她第一次使用石化之眼。

這一次待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她覺得石化之眼與之前已經明顯變得不同。

當她看向那些金甲修士的時候,在她眼中顯現的卻是他們的仙脈,一根根粗細不同,卻是宛若陣法般通向那顆跳動的心髒,将隐在眉心的識海團團圍起。

燕九睜着那雙血紅的桃花眸,唇角卻是一勾,這下,有意思了。

那些金甲修士見望淵與燕九分開,就欲上前捉拿燕九,誰知還沒等他們邁步,他們就發現被定在遠處,無法動彈。

金甲修士心中大駭,雖然受到雲仙界的境界壓制,可是即便是壓制,他們身上的仙元之氣也不該像是被凍結了一樣。

燕九眨眨酸澀的眼睛,如此多的金甲修士,又是高出自己那麽多的修為,即使是升級版的石化之眼,也有些撐不住。

不過看着那些動彈不得的金甲修士,燕九心裏還是很有成就感,果然,只要石化他們仙脈中的其中一條,就會打斷那種宛若陣法一樣仙脈結構。

望淵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是這種時候,他只能随着那些金甲修士一樣,呆站在那裏。

看着燕九拿出了自己一直尋找的——九重天棺。

然後……然後……就那麽吃了?

望淵感覺自己受到了驚吓,那可是千重大荒芝,吃上一片,就能讓人活上千年。

就這麽被她吃了?

還一副雞肉味嘎嘣脆的樣子?

呵,我果然出現幻覺了。

九重天棺形如一朵綻放的牡丹花,因為太過巨大,再加上燕九也不确定能不能吃,所以吞天很淑女的只咬了一小口,雖然這一小口就吃掉了三分之一的九重天棺。

然後吞天就像是尋找到狗糧的哈士奇,就開始對着整個九重天棺歡快的啃起來……

第 247 章 兩百四十八章:大乘

中洲大陸南面有一片荒海,那裏海水泛黑,惡獸良多,所以人跡罕至,可就在今天,卻是有萬千黑紅劫雲聚集而來。

雷聲湧動當中,電光閃爍,海上狂風驟起,天地為之變色,就連經常在這裏出沒的惡獸,都蜷縮在自己的巢穴裏瑟瑟發抖,不敢外出。

有人在渡劫。

正元看向劫雲彙聚的地方,而他手中那把泛着青光的長劍,直指地上的禦雪姬。

禦雪姬擡頭看向劫雲聚集的方向,她臉上帶着惑人的輕笑,可眼角眉梢卻全是冷意,“你真是選了一個渡劫的好時候,我正想離開這裏。”

此時的禦雪姬,那裏還有原先蒼老衰敗的樣子,她就像是浸潤在屍體裏開出的鮮花,因為有了血肉的滋養,而綻放出萬千風華。

“你這劍修不聲不響的追了我許久,如今卻是殺不了我了。”

正元看了一眼被自己用劍指着的禦雪姬,劍尖往前遞了一分,直至禦雪姬眉心。

“交出《星河圖卷》。”

“你當我傻了不成,”禦雪姬笑得肆意,“我要是拿出來,還能活下去?”

“不交,你也活不下去。”

正元手中劍光一閃,卻是于剎那間揮出千萬劍,劍尖點到即止,卻是劍劍截斷禦雪姬周身靈脈。

禦雪姬的皮膚寸寸綻開,卻是一絲血跡都沒有流出來。

至此禦雪姬臉上才有了一絲震驚,“一劍化青光,你是青光劍尊的傳人!”

“你是誰?”正元的劍尖指向禦雪姬的眉心,眼前這人絕對不是禦獸宗宗主。

“我?”禦雪姬聞言卻是輕聲笑了起來,“你師父青光劍尊來雲仙界時,我可是見過的,你說我是誰?”

只是那時候他還居住于幽天的體內,世人尊稱自己一聲仙帝。

沒錯,此時掌控在禦雪姬體內的就是“自我”。

正元的神情并無半分波瀾,對于過往,他并不在意,無論是關于自己的師父,還是關于《星河圖卷》。

手中劍光遞出,青光劍的劍氣攪碎了禦雪姬的識海,識海一破,一張合起的卷軸倏忽跳出,滾落一旁。

禦雪姬睜着那雙美眸,直直的躺了下去,可是她的唇角卻是詭異的笑着。

“母親!”禦雪疏從遠處趕來,看見的就是這副場景。

正元收回手中的青光劍,看也沒看身後的禦雪疏,他剛想拿起那張《星河圖卷》,就見一道黑氣卷着那《星河圖卷》向着遠處遁去。

正元正想去追,就見禦雪疏舞着一條繡滿符篆的光帶向着自己襲來,正元一震衣袖,禦雪疏就被震出十幾丈。

他剛想起身,就被正元的威壓碾壓在地,他卻是忘了,無論如何,正元的境界都高過自己太多。

而正元站在那裏,臉上卻是沒有絲毫憐憫:“無心被殺,你就站在一旁,你的母親修煉邪法,你也看着她一錯再錯,像你這種人,就不應該存活于世。”

正元的劍尖對着禦雪疏的方向狠狠一劃,就見禦雪疏左邊的臂膀倒飛出去。

“斷你一臂,權當警戒。”

正元一點腳尖向着黑氣消失的方向追去。

身上威壓被人撤去,鮮血噴濺之間,是禦雪疏凄厲的嘶喊。

“正元!只要我禦雪疏不死,我與你昆侖不死不休!”

正元停下将要離去的腳步,這種話他聽過太多,上一個這樣說的大約已經化成灰了。

手中青光劍隐隐跳動,風揚起他鬓邊發絲,他卻像是透過這虛空看見了那個不修邊幅的女子。

她穿着灰色道袍,可是卻笑得眉眼彎彎,“我叫無心,師父說無心便無情。所以,這個名字我不喜歡……”

正元按下跳動的青光劍,“留他一名,再見,他必死。”

正元沒有再多加停留,直接循着那道黑氣而去。

可是越靠近,他越覺得奇怪,這道黑氣遁去的地方竟然是有人渡劫的方向。

此時雷劫已至,燕九卻是負手站在那裏,天都傘已經被她早早收起,這場雷劫五十年前就該來的,她等待的實在是太久。

雷聲震耳之際,第一道劫雷在雲層翻滾之中醞釀完畢,水桶粗細的雷光從天而降,将底下的燕九淹沒其中。

劫雷中蘊含的雷霆之力,沿着燕九的靈脈,直至眉心紫府。

這是一場毀滅與修複的比賽,劫雷将一切摧毀,而身為妖修的強大修複能力,會将靈脈修複,使得它變得更加堅韌強大。

燕九現在正在經歷的,乃是化神邁入大乘的雷劫。

對于燕九來說,基于自己種族的強大,這些對于現在的她來說,都只是開胃前菜。

真正讓她等待思量的卻是之後飛升的雷劫,還有雷劫之後上界派下來的修士。

就在燕九思量着這些的時候,三十六道雷劫已經結束,而等待燕九的卻才剛剛開始。

天都傘一被燕九收起,她的位置暴露于天道的同時,也逃不脫天焚界主的眼線。

“界主,上次逃脫的那只吞天遺族如今已經找到蹤跡,還望界主指示。”

有人跪在天焚面前這樣回禀到,望淵沒有出聲,他當然知道底下回禀的吞天,指的是燕九,可是他什麽都不能做。

他站在天焚下側,一副眼觀鼻鼻觀心忠心耿耿的樣子。

界主逗弄着一只籠中鳥,似乎根本沒聽見低下的回話,好半響他才想起來似的,斜睨了跪着的人一眼。

“她既然還活着,那你站在這裏做什麽?”

那回禀的人,頓時面色死灰,“還望界主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屬下願意赴湯蹈火。”

天焚聞言更加不耐,“望淵!”

“屬下在。”

“好好教教他怎麽做事,”天焚看着那只籠中鳥,眼神越發陰翳,“要在她飛升前将她帶來這裏,否則……”

那只原本在籠中蹦跳的鳥兒,“砰”的炸成一團血霧,而随着鳥兒一同炸裂的還有那回話的人。

崩裂的鮮血濺在望淵的臉上,而那人的屍體連同地上的鮮血,全被他手上的奴印給吸食的幹幹淨淨,這即是天焚的不滿,也是他的警告。

“屬下誓死完成任務!”

第 246 章 兩百四十七章:清硯與幽天

燕九的靈力順着觸碰幽天的契機,進入了他的仙脈,可是幽天體內的仙脈根根分明,也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卻偏偏空空如也。

燕九急切的問道:“你身體裏的仙元之氣哪?怎麽全都不見了?”

與燕九的迫切不同,幽天卻是一副淡定的樣子,“如果我知道的話,或許我也就想起我是誰了。”

燕九放下扣住對方脖頸的手掌,“你說的對,我怎麽就忘了你失憶這一茬。”

幽天卻并不介意,他看着燕九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我是誰了嗎?還是說,我就是那個佛修口中的清硯?”

燕九坐在火堆前暗暗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該怎麽給你說,你即是他們口中的昆侖弟子清硯,可也是另外一人。”

“另外一人?”幽天疑惑的看向燕九,“你的意思是說我有兩個身份。”

“如果只是那樣的話倒還好了,你知道嗎,我們現在呆着的這個地方,叫做雲仙界,在雲仙界,仙帝幽天這個名字就像是一個傳奇,而這也是你的另外一個名字。”

“幽天……”他念了一下這個名字,确實是很熟悉的樣子,當他念動這個名字時,就好像他應該坐在金座上,衆人俯首稱臣,他們喊得應該是帝尊……

幽天看了燕九一看,看來,她說的應該是真的,因為那種熟悉的淩于衆生之上的感覺,做不了假。

而一旁的燕九顯然沒有注意到幽天的神色,她緩緩講了下去。

“對于你幽天的身份,我并不是太了解,因為你成名已經是在幾萬年前,我聽到的都是關于你的傳說。”燕九說謊了,可是她也沒有說謊,幽天的确與她相距甚遠,可關于他的事,她多多少少是知道一點的。

問題是我該怎麽說那?

總不能告訴他說,我是神格,你快點吃了我,成神吧!

呵呵,我又不傻。

燕九頓了頓後說到,“所以我現在要講的,卻是苦止提起的那個名字——清硯。”

“我是清硯的姐姐,不過卻并沒有血緣關系,我們一同生活在烈炎城燕府,我是燕府九小姐,他排行十一……”

燕九擡頭看向天上的繁星,想到的卻是那個在深夜裏獨自演練劍訣的孩子,他那時候的眼睛,比這繁星還要明亮。

“誰知家父修煉邪/法,我只好将他托付于昆侖,此後一隔十三年,再見面時,他已經是昆侖的親傳弟子……”

燕九那天晚上說了很多,一直說到天邊微白,火堆燃盡,可是她它看見幽天茫然的眼神時,她才知道,他是真的忘了。

燕九啞然失笑,她不覺得難過,只是覺得眼角有些涼。

“這就是我認識的清硯……”燕九看着那快要熄滅的火堆說到。

她已是化神修士,可是那一刻她卻覺得有些冷,大約是一個人太過寂寥,只能反複撿拾回憶。

幽天的手習慣的擡起,等他反應過來時,還有些驚訝,他竟然想要将這樣的燕九擁入懷中?

“那他是怎麽消失的哪?”幽天看着自己的手心問道。

燕九卻是輕笑一聲,“那就不得不提你的另一個身份了,仙帝幽天。”

“我意外進入仙帝墓,卻是在哪裏看見了沉睡中的幽天遺軀,幾萬年前,仙帝幽天為了抵禦将要到來的天地大劫,斬卻自身三屍“善屍”、“惡屍”、“自我”想要以無上法力化為神靈。”

“可是不知為何中間出了差錯,他在斬卻第三屍“自我”時隕落,只留下一具仙軀存放在九重天棺內。天地大劫将至,而要想幽天醒來,那他的仙軀就還差一個靈魂。”

燕九說着垂頭看着腳下的土地,有晶瑩的水珠砸落在上面,燕九聲音輕泠,除了多了一絲悲切,她看上去與之前并沒有任何不同。

“而清硯就是他斬卻的“惡屍”因為意外落入輪回,這才有了燕府燕十一,而他就是那仙軀裏缺少的靈魂。”

燕九說着一臉正色的看向幽天。

“但是我現在要給你說的,不是你現在這兩個身份,而是當初被你斬了一半的“自我”,自我如今尚活于世,而且為非作歹,除了你,沒有人能阻止他。”

燕九取那塊仙宮令遞上,“清硯說,天宮将在百年後開啓,現在算來,大約也就剩下幾十年了,你若想要去找到關于自己的真相,不妨去哪裏看看。”

燕九的手指撫上頭頂的白玉簪,她不是不猶豫,可是她還是将它取下。

“畢竟,我說的,只是我說的,就像在我看來幽天十惡不赦,但是他卻會拯救整個仙界一樣。”

燕九說着将那白玉簪,簪到了幽天發上。

“在我得知你不是清硯的時候,有那麽一刻,我想殺了你。但是,清硯不想,他在意的是這個仙界,無論是帶着修為的修士,還是手無寸鐵的凡人。”

燕九持着那柄天都傘站起身來,夜色褪盡,曉日将出,她卻是要離開了。

“你要去哪!”幽天看着燕九問道,就在燕九為他簪上白玉簪時,他的眼前閃過了一些畫面,似乎是自己為一人梳攏發髻的情景。

他下意識的看向燕九,就見燕九笑着回到,“當然是去渡我的劫啊,我可是很怕死的。”

“那你還會回來嗎?”他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到燕九要離開時會那麽問?

但是他……他……

他不由得皺眉,他究竟是不想做什麽哪?

“或許吧,”燕九看着那将要升起的朝陽回到,“只要我能渡過我的天劫,我想我會回來的。”

可随即她又苦笑道:“可是我想,就算我渡過天劫,我也成不了你們這樣的仙人。”

幽天疑惑的看向燕九,“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燕九笑笑,撐着那柄黑色的紙傘,向着朝陽升起的地方走去,風吹起她身後揚起的黑發,也隐隐帶來她的聲音。

“因為在我看來,即使整個仙界滅亡,也沒有他對我來的重要……”

幽天瞳孔一縮,他終于想到自己要做什麽了,他,他不想讓她離開!

可是眼前日出東方,那裏還有燕九的影子……

第 245 章 兩百四十六章:他醒來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對着燕九問道,“我覺得,你是認識我的。”

這一次,燕九是真的愣住了,這是失憶了?

就像七殿下那樣?

雖然不知道是暫時還是永久,但是燕九的心裏卻是好像雲開霧散一般變得喜悅起來。

雖然醒來的不是清硯,可是這也不是個壞消息。

現在的幽天就像是擁有多重人格,清硯、幽天、甚是是現在失憶的這位也是多重人格中的一位。

她相信“自我”的話,清硯一定就在這具身體內,并且正在努力的清醒過來。

“我的确認識你,”燕九回到,“不過在我們讨論這件事之前,我要将我的朋友送回去。”

燕九說着踢了一下身旁的靈寄生,“別愣着了,你都這麽大了,也該幫點忙了!”

靈寄生瞅瞅醒來的幽天,又看看身側的燕九,還是蹭到了緣身邊,金色的枝葉纏住了緣,将他整個人托舉起來。

等到一切做好,靈寄生這才跟着燕九向外走去。

那間簡陋的土屋外,苦止與一衆僧侶早已經等候在那裏,見燕九出現,苦止對着燕九微微行了一禮。

“施主大德,必有福報。”

燕九點點頭,沒有回話,只是示意靈寄生帶着了緣過去。

她太累了,被這太陽一照更是兩眼昏黑,燕九取出一瓶生機泉水,仰頭灌了一大口,有泉水的滋潤,她才覺得略略舒适了一些,只是她現在只想躺下好好的睡一覺,而不是站在這大太陽下跟苦止交易白/粉似的接頭。

雖然對于苦止來說,了緣比白/粉更加重要。

燕九手上的扶桑泉,幽天看的很是眼熟,就在自己醒來時,那棵金光閃閃的樹正拿着一個裝滿扶桑泉的玉瓶對着自己,而它卻是趴在一旁打盹。

扶桑泉?

幽天想着暗暗皺眉,當自己看見那泉水時,這三個字就蹦跳而出。

自己,究竟是誰?

幽天想着看向燕九,似乎只有眼前這人能給自己答案。

苦止也能看出燕九臉上的倦色,他從袖中掏出一個方盒,“施主,這東西或許能幫上一二。”

燕九示意靈寄生去拿過來,誰知斜地裏卻是伸出了一只手替燕九将那方盒接過,伸手的乃是幽天。

“原來是清硯小友,”苦止對着幽天微微額首,“還替貧僧向你師父正元掌門問好,改日有空定然上門讨教幾盤。”

燕九一聽,就知道苦止認錯人了。

可是連自己都會認錯,又何況是別人。

她下意識的看向幽天,卻是不知道他會怎麽回答。

幽天拿着方盒的手頓了頓,卻是對着苦止舉止有度的回到:“我會的。”

苦止離開了,燕九倚靠在靈寄生上閉眼休息,幽天将手上的方盒遞向燕九。

燕九沒有動,她現在實在是難受的厲害,沒有了元嬰的丹田無比空蕩,靈力行到此處都滞澀起來。

生機泉水雖然擁有諸多好處,可是卻不能讓淤阻的靈脈運行順暢。

靈寄生端的眼疾手快,它“嗖”的一下從幽天手裏搶下方盒,就獻媚的放到燕九面前打開。

燕九看了一眼,那方盒裏放的乃是一枚拇指大小的藥丸,潔白如雪,瑩潤如玉,盒蓋一開既有一股冷香。

燕九也不細看,直接取過丢到嘴裏,嚼吧了兩下就随意的咽了下去,只要能緩解一下她這頭暈眼花的手術後遺症,就是讓她吃土,她也認了。

燕九盤膝而坐,五心向天,直接坐在那裏煉化起藥力來。

靈寄生在燕九身旁替她護法,雖然它的心裏也怕的厲害,但是現在,他的主人需要它。

幽天靜靜的站在一側,看着療傷的燕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無量山掌門苦止給燕九的絕對是珍品,那丹藥既像清涼的雪水,又像溫柔的手掌,将燕九身上的痛處一一撫平。

借着那丹藥的藥力,燕九将丹田處瘀阻的靈脈打斷重連,将自己身體的靈脈全部改成适合妖修修煉的靈脈,她恢複的認真,所以渾然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而她燕九,就坐在無量山的土房子前,整整坐了一個月。

燕九醒來時是深夜,天上繁星極多,一輪彎月淺淡如眉高懸于天空之上,自己身側有火光“噼啵”作響,在她身後,靈寄生正無聊的數着自己身上的葉子。

見燕九醒來,最高興的莫過于靈寄生,他終于不用再呆在外面,與那個人朝夕相處,天知道,每一次他看自己時,自己的樹葉都快被吓掉了。

見靈寄生一下子隐入自己袖中,燕九也有些摸不着頭腦,難道是因為陪着自己太無聊了?

燕九想着,看向身側,可是除了燃燒着的火堆并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幽天哪,怎麽會不在這裏?

她當然不會以為是幽天自己走掉了,要知道,就靈寄生那幹巴巴的小腦袋,肯定想不出來點火堆這樣的“小事”。

燕九神識四散而開,就見幽天正在遠處的灌木叢裏撿拾細枝,灌木叢裏多是荊棘一類,他的手指上不可避免的被劃出血痕。

雖然血痕很快就消失不見,可這還是看的燕九一陣皺眉,大家都是修士,随便抛出一團靈火,就夠燃燒一晚了,怎麽還要動手拾柴?

而最讓燕九思量的卻是那幾道血痕,小小荊棘怎麽能劃破仙帝的皮膚?

甚至是築基期修士的皮膚,因為經歷過雷劫都會變得異常堅韌,怎麽幽天他……

忽然,燕九猛地想的了一個可能。

她對着土屋上的天都傘一招,天都傘就靜靜的落回她的手中,既然心有疑惑,那就自己前去解開。

幽天原本正在彎腰撿拾地上的細枝,那個人說自己叫做清硯,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但是清硯這個名字确實給他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還有那個認識自己的女修,他總覺得他們的關系肯定不一般。

他正想着,就聽得一陣勁風從背後襲來,他本來是想避開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卻沒有動,任由那人從自己背後扣住了自己的脖頸。

大約是因為那人沒有惡意,他這樣想到。

當他轉過頭來時,卻見鎖住自己脖頸的燕九眉頭緊擰。

第 244 章 兩百四十五章:他醒來了

了緣的虛影倉惶而逃,卻是不敵身後吞天的強勢,吞天幾個起跳之間就追上了了緣。

只見他獸齒一個張合,就撕扯下了了緣的半邊蝠翅。

沒有了蝠翅的了緣,身影變得淡了一些,而随着了緣身形的變淡,識海空間卻是變得清明了許多。

這一下,了緣逃的更快了,他沒料到燕九的種族天賦如此厲害!

吞天虛影也沒有停頓,它再次狠狠的撲向了緣,只是這一次它猶如貓捉耗子般,将了緣按在爪下。

“沒有用的!”

了緣大叫道:“只要你還在,他的心魔就不會消除,即使你将我吞噬,我總有一天還會回來!”

燕九站在那裏,卻是一笑,“你想的實在是太多了,死人,只要安靜的躺着就好。啊~我差點忘了,你連死人都算不上。”

吞天再次張口将了緣的虛影撕扯掉一大塊,這次,就連金色蓮臺也開始褪去黑暗,顯露出原本金色的質地。

吞天掌下的了緣,只剩下一個淺淡的影子,可是燕九卻沒有讓吞天再吃下去。

她踏着了緣的識海,向着那蓮臺走去。

那蓮臺八十一瓣,這象征着了緣虔誠向到的佛心究竟有多堅定,可就是這樣的冥帝轉世,九世佛子,卻是因為所謂的情愛而毀于一旦。

“了緣啊了緣,你若是生在現代,我就帶你去看電視劇裏的情情愛愛,到那時你就會發現,你所經歷的不是一場情愛,只是佛給你的一段考驗,是你九世歷練當中的一場心結。”

燕九閉上了眼睛,她的手指卻是破開自己的丹田,将抱着妖丹的元嬰取了出來。

那元嬰看上去與燕九模樣一致,只是卻頭頂佛光。

“我當年結嬰之時,将聖佛遺骨融入元嬰,現在也是時候還給你了,畢竟,忘塵等的就是這一天。”

燕九捏住那個元嬰,她早就修至化神,按理說元嬰早該分神,可就是因為忘塵的算計,自己雖然境界達到化神,可是卻無法分神進入識海,只妖丹歷經天劫變成化神境界,這才是自己無法歷經天劫的真正原因。

不過,現在卻是要改變了!

燕九将妖丹從元嬰手中取出,元嬰緊緊的抱着妖丹不撒手,雖然元嬰沒有說話,可是與她一體的燕九卻是懂得她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願,可是我更不想失去我的朋友。”

燕九單手掐訣,金色符文凝結于指尖之上,妖丹滴溜溜的落回丹田,而帶着佛光的元嬰則化為金色的粉末,灑落在那蓮臺之上。

金色的粉末落在蓮臺上凝而不散,卻是被燕九在那蓮臺上重新塑了一個新的“了緣”。

玉面慈悲,佛光普照,眉心一顆朱紅的印記,這才是燕九認識的九世佛子。

燕九取出那顆裝着佛心的匣子,金色的佛心上,裂口依舊。

“既然縫隙因我而生,那你便将我忘了吧。”

“不!”

了緣的虛影一聲凄厲的嘶鳴。

“不要!燕九!你不能那樣!不能!”

可是無論了緣再如何嘶喊,都難抵燕九咬破指尖,用自己的精血在佛心上繪了一個“封”。

“以我吞天之血,封!”

那封字被燕九狠狠按下,隐入佛心之上,佛心上的裂隙漸漸彌和,佛血也不再溢出,至此了緣的虛影才消散一空。

蓮臺如金,識海變成澄澈的琥珀色,無數金色的佛紋在其中流轉,僅僅只是置身其中也能聽到陣陣梵音。

原本與了緣額頭相抵的燕九張開了眼睛,她的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疲憊。

燕九看向躺着的了緣,他身上的那些魔族黑紋已經消失一空,燕九将了緣的衣物略略合攏了一下,只這簡單的動作,她就覺得頭暈目眩。

将自己的元嬰取出,這事說着簡單,可是卻是将自己身為人修的修為揮霍一空,好在妖丹還在,只要妖丹還在她的修為很快就能回來,只是從此以後,她燕九就只是一個妖修。

一枝金色的枝葉在燕九身後攙扶了她一把。

燕九轉頭就見靈寄生正怯生生的看着自己。

“你怎麽出來了?”

靈寄生拼命的搖擺着頭上的枝葉,他整個樹都不好了,我的天啊,那個人居然醒過來了!這實在是太恐怖了!

燕九見此,更是疑惑,“你究竟怎麽了?我不是讓你照看九重天棺嗎?”

靈寄生一頭紮進燕九的懷裏,身上的枝葉抖得“唰唰”作響。

“你在害怕?”

燕九終于弄明白了他的意思,可她還是不明白,究竟是什麽東西能讓天地十大靈根之一的靈寄生怕成這副樣子?

“你在怕什麽?”

靈寄生的枝葉,魏顫顫的指向燕九身後,燕九轉頭看去,可卻僵立當場。

“燕九,我今天與你一同喝了酒,我心裏很歡喜。”

“不過,若是有朝一日還能再見,我希望你也能為我選上一處好地方,備上一壺好酒……”

曾經說過的話言猶在耳,眼前的他也是一如既往,無論是高挑的眉峰,還是銳利深邃的眼睛,甚至是看向自己的眼神,都讓人覺得那樣熟悉。

“你醒了。”

燕九只覺得鼻子酸澀的厲害,她忍不住向他靠近,她多想靠近他,以證明這不是一場夢幻。

“你認得我?”那人看着燕九如此問道。

邁出的腳步生生停下。

原來,醒來的竟然不是清硯嗎?

燕九覺得心裏堵的厲害,可是即便心裏難過,她也無比清楚,如果醒來的不是清硯,那就只剩下一人。

她戒備的後退,燕九從未忘記過,自己在幽天眼裏就只是一塊可以用來進階的神格。

如果醒來的是幽天,第一個不會放過的就是自己。

見燕九戒備的後退,那人眼中疑惑更重,他剛才看的很清楚,燕九見到自己那一刻分明是愉悅的。

可為什麽上一秒還很欣喜,下一刻又懼怕自己?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告訴他,眼前這人是值得信賴的。

他的手掌不由得撫上自己的胸膛,當他看見她的那一刻,就連心都變得躁動起來……

第 243 章 :了緣魔化

雙眸緊閉的了緣,眼睛猛地張開,原本清亮的眸中卻是一片黑暗,沒有了佛心的壓制,血脈中的魔性更加肆無忌憚。

燕九卻是不停,她大口的吞咽着口中的鮮血,手掌卻是緊緊按住了緣掙紮的手臂,她要将了緣變得虛弱,然後設法吞噬他的魔性。

雖然沒有了佛心,魔性愈烈,可是也因為沒有佛心,燕九多吸一口鮮血,了緣就會弱上一分。

因為血液的大量流逝,了緣也掙紮的更加厲害。

他赤着的上身肌肉虬結鼓起,上面的黑紋宛若活物一般湧動,漸漸組結在一起,形成某種玄奧的紋路。

燕九見此心中一驚,了緣這是想要魔化!

燕九單手掐覺,腰間長鞭頓時甩出将身下了緣捆綁的結結實實,她手下結印不停,一個個金色的指印,化為金色的鐐铐将了緣雙手雙腳緊緊铐住!

當初在沙海碑林見過的魔化還歷歷在目,燕九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而就在燕九将這一切做好之時,了緣被燕九抵制住的手肘處,慢慢扭曲,一根根尖利的倒刺從他手臂外側凸生出來。

“嘶啊~”伴随着一聲尖銳的嘶吼,一雙蝠翼在他肩胛骨後緩緩鼓起,掙紮而出。

而了緣那雙原本漆黑的眼睛,也漸漸變得靈活起來。

他嘗試着掙來身上的束縛,可是顯然并不行,血液還在減少,若是不抓緊時間,他會變得越來越弱,所以他得想個方法。

魔化的了緣轉動着漆黑的眼珠,最後終于看向趴在自己身上的燕九,原本只能費力嘶喊的喉嚨,也漸漸能發出聲音來。

“燕九……”

了緣乍然出聲,燕九還小小的驚訝了一下,魔化通常意味着失去自我,可是她沒想到魔化後的了緣還留有神志。

這不是個好的開始,有神志,通常意味着更加棘手。

不過這并不妨礙,她吸食鮮血,提前享受這場盛宴,了緣的鮮血即使沾染了魔性,也是一如既往的甘甜美好。

“我一直在等你來,”見燕九不理自己,黑化的了緣卻是看着燕九繼續說到。

他的聲音是那樣的柔軟,就像是陳釀多年的葡萄美酒,這一刻的了緣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佛子,他只是這萬千癡男怨女中的一人。

“燕九,我知我上一世負了你,你可願再給我一個機會。”

燕九卻是不停,她大口大口的吸着,一直等到了緣身後的蝠翅無力再扇動,這才停止下來。

燕九用舌尖舔去唇邊沾染的鮮血,挑眉看向眼前的“了緣”。

“我當然願意給你機會,”燕九說着,卻是對着“了緣”一笑,“只要你願意被我乖乖吃掉,不管什麽恩恩怨怨,我是都不會介意的。”

燕九說着,手上的指甲劃破了緣身上的皮膚,豔麗的血珠滾滾滑落,燕九只看的喉頭湧動,但是她克制住了,若是在吸下去,了緣就真的完了。

“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害怕?”燕九沾着那血跡在了緣面前晃了晃,“你雖然是魔,可是你卻用着了緣的身體,一旦他的身體變得嬴弱,你也就只能躺在這裏耍嘴皮子!”

“我本來就是他!他只是一個卑微的懦夫,需要沉睡的是他,而不是我!”

“了緣”雙目圓睜,對着燕九嘶喊到,他的聲音裏再沒有先前的鎮定自若。

“哈,你不知道的吧,了緣邪笑着,“那個所謂的狗屁九世佛子,一直在心裏偷偷的喜歡着你,就連他佛心上的那道裂縫,也是他自己放任的結果,他變成這副樣子是他的選擇!我有什麽錯!”

“你是沒有錯,”燕九悲憫的看向了緣,“你唯一的錯,大概就是沒有猜到,你口中這個懦夫,他有一個全天下最愛他的父親,為了讓他活着,他算計了你,也算計了我。可是,我卻很喜歡這算計,因為他能讓我的朋友活下來。”

“什麽!你!你說的……”

“對,”燕九點頭到“我說的就是忘塵,現在,你可以安靜的走了。”

“不!”了緣死命的掙脫着身上的鞭子,“我才是真正的了緣,我才是!”

手上的鐐铐連帶着他身後的蝠翼拼命鼓動,可是卻還是逃不脫燕九的掌控。

燕九伸手捧住了了緣的頭顱,他的額頭上長出了代表邪惡的彎曲山羊角。

燕九将頭漸漸靠攏,灰白的桃花眸裏卻是帶着淡淡的笑,“不該存在的,即使出現,也該歸于消亡。”

兩人額頭相接,燕九趁勢進入了緣的識海當中。

原本清澈寧靜的識海,死氣沉沉一片灰朦,識海上空的金色蓮臺,也被黑暗侵蝕。

燕九繼續向前走去,她不知道魔化的了緣隐在哪裏,但是她必須将他找出來。

忽然,燕九停下腳步,腳下原本是空無一物的,可是現在卻布滿了大大小小的佛像,不用說,也知道這些是出自誰手。

只見這些佛像與了緣雕刻的如出一轍,只是這一次的石像上是有臉的。

“這就是他的心結,”張着蝠翅的了緣悠然出現,就坐在那頂黑色蓮臺上,“我說過的,他喜歡你。”

燕九看着那些佛像沒有說話,只見那些佛像姿态不一,可臉龐俱是自己,難道這才是了緣不敢雕刻佛像五官的原因?

一旁的了緣卻是跳下蓮臺,他踩在識海上,看戲似的的望着燕九,“想想吧,當無量山的九世佛子,看着這滿天神佛都是你的臉,即使頌念再多經文也忘不掉你時,那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可他哪,他不願抹掉你的存在,所以,我出來了,我一直都在他的體內,看着他翻讀佛經,看着他積累功德,看着他被人們奉為佛子,可是他也有懼怕懦弱的時候。”

了緣扇動着蝠翅飛到燕九身後,他長有黑色指甲的手指,輕佻的挑起燕九的下巴。

“他不敢做的,我可以,他懼怕的,我不怕,所以我才是真正的了緣。”

燕九笑着看向了緣,“我要是你的話,我就繼續躲下去,那樣你或許還能活的長遠一些。”

了緣料到不好,他扇動蝠翅就欲離開

“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放過你!”

燕九說着,一只狐狀妖獸在她身後凝聚成型,對着了緣的虛像猛地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