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17)

禮!這是楚宗主帶過來的貴客!”巫湛斥責,眼底露出濃濃的警告之色。

這若是在平常裏,或許巫淩會有所忌憚,但是現在是楚北陌身邊突然就多了一個女子!

并且這女子還不是自己認識的,她一直心心念念着楚北陌的,這乍然出現個女子在他身邊,她怎麽可能淡定得了?

“問你話呢!你是誰?為什麽會跟楚哥哥在一起?!”巫淩質問,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就跟小豹子似的,緊緊地盯着她。

樓婉君一陣無語,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這莫名其妙地就被人敵視,不由得看了一眼楚北陌,見這男人毫無波動之色,心底郁悶得氣結。

這巫淩方才那一臉的歡喜之色,分明就是喜歡楚北陌,她又不是傻子,這麽明顯的歡喜之色會看不出來。

但是這家夥卻是半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還後退了兩步,避開了巫淩沖過來撞到他自己的身上。

樓婉君心中大罵楚北陌,不喜歡人家你倒是說呀,這沖自己撒火是幾個意思?心中恨得小人拿針紮楚北陌。

“樓婉君。”想到自己剛得了人家的至寶,樓婉君還是強壓住了自己心頭的不滿,俏臉上露出禮貌性的微笑。

“你是楚哥哥什麽人?你們為什麽會在一起?你……”

“我想這些問題你去問楚北陌比較合适,我就只是來拿點東西而已。”

樓婉君看着巫淩咄咄逼問,她後退了小半步,挺直了腰杆,直接打斷了巫淩的話,烏黑的眼眸瞥了一眼楚北陌,想讓自己給他擋槍,做你的大頭夢!

楚北陌見此,果然有些黑臉,深邃的眼底露出一抹威脅之色,這小貓居然敢把爪子伸到自己身上來了。

然而樓婉君并不懼,選擇無視他的威脅,她就不信了,這男人還能将自己給吃了不成?!

“我要向你挑戰!”巫淩見兩人‘眉來眼去’的,頓時氣急,指着樓婉君大聲說道。

樓婉君無語至極,旋即神色認真道:“我不接受。”

“為什麽?!你是害怕打不過我嗎?!那你就、就……就離開楚哥哥!”

巫淩霸道了起來,面帶煞氣地盯着她。

樓婉君忽的一笑,精致帶着些許嬰兒肥的面頰上笑容幹淨,就跟藍天裏的一團白雲似的,她烏黑的眼底飛逝一抹狡黠之色道:“是你家楚哥哥跟着我的。”

她此話一出,巫湛就咂舌了,下意識朝楚北陌看了過去,只見楚北陌也不惱,只是墨眉微挑,嘴角勾起了一抹細微的弧度。

瞬間,巫湛就明白了什麽,立即上前将巫淩給拽了過來,低聲怒喝道:“巫淩!你再如此胡攪蠻纏,我丢你進黑海去!”

巫淩果然瑟縮了一下,但是看着樓婉君,仍舊心有不甘,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眼中像是帶着幾許淚光,可憐巴巴地看向楚北陌:“楚哥哥……”

然而楚北陌不為所動,而是看向了樓婉君,見她憋笑,眼底神色沉了沉,好你個丫頭,敢看我笑話!

“你走不走?”楚北陌冷聲,旋即先一步離開房間。

077你敢咬麽

樓婉君回過神來,急急收回自己眼底的笑意,朝巫湛點頭:“婉君他日定當登門拜訪謝過巫族長。”說完,追着楚北陌的背影匆匆跑了過去。

“哥!你放開我!幹什麽要攔着我?!我就是要跟她挑戰!”

待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院子裏,巫湛才松開了拽着巫淩的手,巫淩氣得俏臉都要冒火了。

巫湛看着她,心底輕嘆一聲,神色認真又嚴肅地看着她道:“淩兒,你何必呢?你明知楚北陌對你沒有那樣的心思,他至多只将你當成妹妹來看待而已,你這又是何苦呢?”

巫湛只覺得頭大,這兒女情長的事情最是頭疼,一個兩個的跟中毒似的,明知是毒酒,還心甘情願喝下,這不是有病嗎?

巫淩一瞬就安靜了下來,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就像是滑落天際的隕星,一瞬失去了光芒,黯然了下去,咬着唇,眼底有淚水積蓄,“我就是……有些不甘心而已,我是哪裏做得不夠好嗎?他為何不喜歡我?”

巫湛輕嘆一聲,不是不心疼自己這個妹妹,看了一眼楚北陌和樓婉君離開的方向,沉聲道:“他們倆就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天定的緣分,你跟他無緣。”

“狗屁!我才不信……”

“因為你不是鳳靈之主!”巫湛見她還執迷不悟,頓時就火了,眼底帶着幾許怒意,恨鐵不成鋼地吼道。

這一吼,巫淩就倒退了幾步,靠在桌子邊緣,半晌才落寞地扯出一絲笑容:“原來如此……難怪……”

見她喃喃自語,巫湛是又心疼又無奈,但又毫無辦法。

“淩兒,哥不是有意要吼你的,只是他是那樣的命,你跟他注定是不可能,聽哥的,不要執迷不悟了行嗎?真天下的好男兒多的是。”

巫淩淺笑一聲,旋即露出一抹笑容,只是她的眼眸沒有再那麽明亮,抹了一把淚珠,笑道:“我知道!這麽多年了,也算是真真切切地死了這條心,哥,你放心,我不會再将心思放在他身上的。”

“你能如此就最好了……”巫湛點頭,盡管心中還是有些擔憂的,但他相信自家妹妹說到做到的性子。

樓婉君追着楚北陌的步子出去,烏黑的眼眸底滿是笑意,還一邊叫着:“楚哥哥……你等等我呀……”

楚北陌黑臉,猛然頓住身形,樓婉君一個猝不及防撞上了他結實的後背,疼得她淚花兒直冒。

“難聽死了。”男人沉聲,擰着眉頭,俊臉上露出一抹嫌棄之色。

“楚北陌!你有病吧?!疼死我了……”樓婉君氣得本能地擡腿踹他小腿,一邊捂着自己的口鼻,只覺得口腔裏有些許血腥的氣味。

楚北陌轉身,睨了她一眼,見她是真疼,深吸了一口氣,心底默默安慰自己:沒事,自己養的,再疼也要寵着!

“如何?”他詢問。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樓婉君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邪火,頓時就火了,又朝他小腿蹬了一腳,烏黑的眼眸惡狠狠地瞪他,将嘴裏的血給吐出來,聲音帶着幾分咆哮道:“你讓我咬一口試試?!有病!”

該死的,這死男人的後背是石頭做的吧?自己下巴和牙床都要被撞掉了。

怎料楚北陌忽的輕笑一聲,眼底帶着幾許戲谑,聲音悠悠道:“你敢咬麽?”

樓婉君愣住,上上下下地看着他,半晌怒極,沖他又是一腳,怒聲道:“有病!我又不是狗,誰稀罕咬你!”

但是心髒還是不可遏制地怦怦狂跳,是被楚北陌剛才那樣的眼神給驚着了,有些竊喜又有些驚慌,連她自己都搞不懂這是什麽情緒了。

随後兩人上了墨狼的背上,離開了巫族的領地。

“後日去魔勒森林,你只有一天的時間準備,後天我來接你。”

楚北陌沒有送她回樓府,而是将她放在了城門口叮囑道。

樓婉君沒好氣地挖了他一眼,有些氣鼓鼓道:“知道了!”

楚北陌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沒有跟她計較,但是心情卻是極好的,還從來沒有人敢對自己這般放肆過,不過是他的貓……他倒是樂意。

樓婉君進了夏州城,心底就開始忐忑起來,自己要怎麽跟爹娘解釋這幾天去哪兒了?

在腦海中想了半晌,她都沒得到什麽好的主意,只能是輕嘆一聲,在大街上閑逛着,夏州城這兩日格外的熱鬧,因為八宗秋獵的事情,各宗的弟子都出關了,進城采購自己需要的東西,顯得格外的熱鬧。

但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樓宗在這節骨眼兒上被爆出了過度開采玄鐵,導致礦山崩塌,死了不少人,侯府也因此被扣上了包庇的罪名,除了八宗秋獵的話題之外,就屬于樓宗和侯府是熱門話題了。

而就在樓宗礦山出事之後,西山唐氏的玄鐵直接就壟斷了夏州城近五成的玄鐵生意,又跟樓文淵聯手合作,現在樓府的生意很快就做了起來。

聽聞這些,樓婉君心頭不由得冷笑了一聲,樓宗找死,能怪得了誰呢?

若是他們想要指望着這一次借助秋獵來扳回名聲……自己一定會讓他們更加難堪的!

不過就是可憐了那幾個開采的人了,開采作業這樣辛勞的事情,樓宗是不可能會讓自己宗門的人去的,都是招人給薪資來開采的,這麽莫名其妙就丢了自己的性命,也真是可憐了。

“咦,那人不是樓宗傳言的廢物樓婉君嗎?她也來采購?難不成她要去參加八宗秋獵不成?”

正當樓婉君兀自想着心事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樓婉君頓住腳步,轉身尋着那聲音看了過去,只見有一群男男女女在煉器鋪子選購趁手的法器,他們的服飾都是一致的,說話的是一名容貌不錯的少女。

不過那少女一臉的諷刺之色,還有那眼底毫不避諱的嘲笑之色,将她的人品展露無疑。

樓婉君見此,只是将那少女的而容貌給記下了,輕笑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等到了魔勒森林,她會讓對方知道什麽是廢物。

078害人不成

“喂!廢物!你站住!”衛柔嘉見樓婉君居然轉身就走,以為是害怕了自己,她們是今日才從宗門裏下山到夏州城來的,所以對與樓宗和樓婉君的劇變她們是不知道的。

衛柔嘉這一嗓子喊得極大聲,頓時就引來了不少人駐足,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樓婉君依舊沒有搭理,自顧自的走路。

衛柔嘉見狀,鼻子簡直都要氣歪了,一個廢物而已,也敢藐視自己!

頓時火冒三丈,沖着樓婉君的後背就跑過去,伸出腿就想要踹她的後背。

樓婉君源魂強大了不少,加之她現在也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樓婉君,反應迅速,朝一邊就側身躲了過去。

刺啦——

“啊……”

只聽見一聲布料撕扯的聲音,還有一道女高音的尖叫,喊得人頭皮一陣發麻。

只見衛柔嘉那一腳撲了空,沒踹中樓婉君的後背,倒是硬生生地劈了個一字馬出來,褲裆當場就裂開了,要不是身上穿着長衫,只怕要走光了。

“喲,這位是哪家的雜耍團,這一字馬劈得不錯,很标準,你還想壓一下呀?好呀,我來幫幫你。”

樓婉君故作驚訝之色,一邊自言自語,俏臉上還露出一抹贊許之色,眼底卻是含着嘲弄之色。

“你……啊……”衛柔嘉疼得淚花兒直冒,只感覺自己兩條腿都跟要斷了似的,偏生她話還沒來得及罵出口,就感覺肩膀上一重,兩只手按着自己的肩膀使勁往下壓。

頓時兩腿之間那種撕心裂肺的劇痛傳來,疼得她直抽氣,腦門陣陣冒汗,不斷地翻白眼。

樓婉君只覺得痛快,誰叫她自己作死要害自己?

“是不是力度還不夠呀?我再幫幫你,你別急!”樓婉君見她翻着白眼,故作‘會錯意’地說道,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幾分。

“啊……你個……賤……賤人……你……放手!”

衛柔嘉簡直要氣瘋了,兩腿疼得直抽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兩手死死地撐着地面,又不敢騰出來收拾樓婉君,蹦了好半晌,才算是清晰地吐出了幾個字。

“啊?要放手呀?那你可要小心了。”

樓婉君故作驚訝,又好心地提醒,忽的只見她手一松,衛柔嘉因為肌肉酸疼的緣故,下盤不穩,‘咚’的一聲身子一歪,腦門磕在了地面上,紅紅的印子頓時就出來了。

“柔嘉!”見此,天武宗的弟子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宗門的人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給捉弄了!

“柔嘉?肉價?你這名字……好生有趣,要不要我扶你起來呀?”

樓婉君嘴上雖是這麽說的,但是身體卻是很自覺地後退了兩步,看着一窩蜂沖過來的天武宗弟子,俏臉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

“我好疼……”衛柔嘉是真疼,她就沒劈過一字馬,這猛然一劈,還如此筆直,她都能感覺自己胯骨要碎了一樣。

“樓婉君!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殘害我們天武宗的弟子!你是在找死嗎?!”

頓時天武宗的弟子怒斥,手持長劍,怒目瞪着樓婉君,那眼神很不得将她給吃了一樣。

樓婉君從瓊鼻裏發出一聲冷嗤,烏黑明亮的眼眸掃了他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天武宗?很了不起麽?說我殘害她,你們眼睛怕是都長殘了吧?是我叫她來踹我的?我叫她自己劈叉的?自己沒本事就別出來害人,別害人不成,還一副別人的錯樣子,活該別人就該站着被你們打才是對的?”

她言辭犀利,此時的她就跟一只露出鋒利爪子的小野貓,半眯着烏黑的眼眸,将天武宗那弟子罵得臉紅脖子粗,半晌都說不出一句反抗的話來。

的确,剛剛那一幕他們誰都看得清楚,是衛柔嘉想要去踹樓婉君的後背的,只是被樓婉君給巧妙地躲開了。

“你少在這裏狡辯!我們師妹只是好心想要叫你而已,你一個廢物,值得我們天武宗出手麽?!”

頓時有天武宗的弟子反應過來,指着樓婉君強詞奪理。

樓婉君無語,朝天上翻了個白眼,雙肩一抖,很是譏嘲地說道:“我請你們叫我了嗎?我又不稀罕,別一口一個天武宗天武宗,有本事你去跟墨宗叫個板試試,恃強淩弱還能這麽理直氣壯的,這天武宗……怕死我了喲,我要找我爹去,好害怕,好可怕……”

她說着說着,就露出了一副委屈又驚懼的神色,但是眼底的嘲弄卻是沒有避諱的。

“你!”那天武宗的弟子氣得半死,恨不能将她給掐死了。

“這是天武宗的弟子麽?這麽橫行霸道的?”

“這當我們大家眼瞎呢吧?分明就是那個什麽肉價小姐想要踹樓姑娘的,這狡辯還能這麽清奇的?這天武宗的長老是腦子長糞了,居然這麽教導弟子?我還是別讓我家那小子去了。”

“簡直可笑,人家樓小姐早就已經突破到了覺醒六重了,居然還一口一個叫人家廢物,人家樓先生可是宗師源師,這天武宗真的是……啧啧啧。”

頓時周圍的行人議論紛紛,要說最近這段時間夏州城中哪個話題是最火熱的,當然是脫離了樓宗的北府。

不僅一向被稱為廢物的樓婉君突破到了覺醒六重,還帶着人獨闖樓宗宗府地牢救了被關押的樓先生,現在樓府又得到了跟西山唐氏合作的機會,而且聽說前幾日就連樓文淵這位大公子已經突破到了中級前期源師。

這天武宗是腦子灌大糞了吧?居然敢這麽開罪宗師的女兒,就不怕有需要镌刻源紋的時候嗎?

“什麽?!這廢物……她突破到覺醒六重了?!”

聽着周遭行人的議論,天武宗的弟子臉色一陣慘白,眼底一片驚愕,尤其是現在他們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樓婉君的爹可是夏州城唯一一個宗師源師!

這下子剛才那幾個天武宗罵了樓婉君的弟子心頭涼涼,看着樓婉君半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漲紅着一張臉站在愣在原地,就聽着衛柔嘉在陣陣哀嚎:“師兄師姐,給我殺了這賤人!殺了她!嗚嗚……疼死我了……”

079當衆責打

“行了,你給我閉嘴!”忽的一道略帶薄怒的女音傳來,只見此女一身潔白衣裙,柳腰不堪盈盈一握,周身的肌膚雪白晶瑩,一頭秀發烏黑發亮,一雙眼眸深邃而美麗,只是帶着絲絲薄怒,鮮紅的紅唇晶瑩,是一位極美的女子。

“雪晴師姐!”

天武宗的弟子見到衛雪晴立即都紛紛低下了頭,不敢去直視她帶着薄怒之色的眼眸。

就連一直在嚎叫喊打喊殺的衛柔嘉也在這一刻閉嘴噤聲,一張臉色煞白,眼底帶着敬畏之色。

樓婉君也瞧着衛雪晴,想來此女在天武宗的地位應該很高,并且修為還很不俗,不然的話,這些弟子怎會露出這樣的神色出來?

“讓她自己出來給樓姑娘認錯!當真是放肆習慣了,走到哪裏都無法無天是嗎?!”

衛雪晴絕美的面孔上一臉冷色,整個人都清冽了幾分,一身氣勢不容人忽視。

頓時幾個護着衛柔嘉的弟子紛紛後退,衛柔嘉沒了人庇護着,這會兒兩腿打閃着,圓臉上青紅漲紫,很是憋屈和不甘,但又不得不從。

“對不起……”細若蚊蠅的道歉,要不是樓婉君耳力好,她還真是聽不見。

只見衛雪晴倏地一下手中多了一根雪白晶瑩的鞭子,一下就抽了過去。

“啊……師姐……明明是這個賤人……”

“還敢嘴硬!”衛雪晴臉色冷然,又是一鞭子下去,打得衛柔嘉皮開肉綻,一身衣裙都裂開了,疼得衛柔嘉死去活來。

“今日若是不教訓你,還不知你日後會惹出什麽禍事來,今日也好在遇到的是樓姑娘,她仁慈沒有要你性命,已是大恩,若出了這夏州城你還如此放肆,今後你會因你這張嘴,這樣的性子枉送了性命,那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道歉還是不道歉?!”

衛雪晴這兩鞭子抽得衆人都有些發懵,又聽了她這一番言詞,都只覺得衛雪晴深明大義,當真是個明事理的女孩。

這大荒如此之大,八宗或許在夏州城有一定的底蘊和地位,但是一旦離開這夏州城,八宗就什麽也不是。

若是這衛柔嘉還是這樣的性格,遇到脾氣火爆一點的人,說不定這會兒她早就死了。

在衆人看來,衛雪晴這一番做法是在為衛柔嘉考慮,實在是深明大義得很。

然而在一邊的樓婉君心中卻是有幾分怪異,這個衛雪晴……

如果是自己的話,她也會教訓衛柔嘉,但絕對不是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她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衛柔嘉的形象,她也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女。

今日被衛雪晴這樣當衆責打,不僅會毀了衛柔嘉的名聲,也會讓自己的名聲變得難聽。

衆口铄金,誰知道誰會怎麽說?屆時來一句,就因為衛柔嘉說了自己兩句,就逼迫天武宗的大師姐不得不出手教訓弟子,以此來讓自己息怒之類的,那豈不是成了自己惡毒了?被人說兩句都不行。

“衛姑娘何必這麽大的火氣呢,她也只是說了我兩句罷了,雖然她想踹我,不過也沒有踹到,我也沒有什麽損失,我也沒将這事情放在心上,這道歉就不必了,衛姑娘還是找人看看她這傷吧,應該很疼我覺得。”

樓婉君四兩撥千斤,直接将自己的責任給卸的幹幹淨淨的。

她的意思很清楚,我自己都沒計較,這人是你自己要打的,跟我可沒關系。

果然,衛雪晴那張絕美的面孔上飛逝一抹裂痕,但是轉瞬即逝,快到衆人都沒有察覺,但是樓婉君一直看着她,這一抹裂痕她看得清楚。

頓時心中冷哼了一聲,她就納悶了,自己哪裏得罪他們了?幹嘛老是想來害自己呢?

“樓姑娘見笑了,只是這讓你蒙受罵語,實在過意不去,也正好借此機會教訓一下她,讓她今後也長點記性,不然這今後她自己得罪了什麽人,丢了性命都不知道。”

衛雪晴淺笑,那張絕美的面孔上帶着絲絲的歉意,讓人找不出任何的破綻。

樓婉君心底冷然,這個衛雪晴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那種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自己看着她臉上的笑容,總覺得滿滿都是算計。

“衛姑娘憂慮過度了,雖然大荒強者為尊,但也不至于會心胸狹窄到因為一句話就取人性命的。”她巧妙回應,就是不落進衛雪晴的言語圈套中去。

只見衛雪晴面上笑容依舊,但是美眸底卻是飛逝了一抹寒意,随即道:“樓姑娘說得極是,确實是我憂慮過度了。”

“沒什麽事情我就走了,你們自便。”樓婉君一點也不想跟着衆人打太極,轉身就想要離開。

衛雪晴忽的上前兩步,露出友好的笑容,試探性地問:“不知樓姑娘可否願意去參加八宗秋獵?雖然我很遺憾貴府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跟師父開口的話,想來師父也是樂意給樓姑娘天武宗弟子一個名額的。”

樓婉君心底微微有些詫異,這是要拉攏自己?剛才不是還想陷害自己來着麽?

不過她早就跟楚北陌做好了計劃的,所以衛雪晴的拉攏無效。

“不好意思,我沒有要參加八宗秋獵的意思,多謝衛姑娘美意了。”

她淺淺的笑道,雖沒有衛雪晴那般絕色容顏,但是她的五官卻是極其耐看的那種,屬于什麽角度都好看的那一種,并且她笑容幹淨,尤其是那雙烏黑如古井般的眼眸,帶着星星點點的光芒,就像是閃爍的碎芒一樣,十分清澈,一眼就忘不了。

“如此……倒還真是有點遺憾呢,若是樓姑娘改變主意,可在後天之前來找我,這幾日我們都住在夏州城的風吟客棧裏。”

衛雪晴眼底飛逝一抹愕然之色,沒想到樓婉君會拒絕得這麽幹脆,但是旋即也反應過來了,面上帶着笑容,依舊溫和地說道。

“多謝衛姑娘了,不過我不需要,我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了。”

她直接搖頭,拒絕到底,衛雪晴美麗的面孔上有過一瞬的挂不住,但依舊是笑吟吟地點頭:“如此我也不強求樓姑娘了。”

080樓胤恢複

樓婉君走得很幹脆,就留了個背影給衛雪晴,衛雪晴絕美的面孔上依舊挂着淡淡的笑意,但是美眸深處卻是寒意肆虐,帶着一絲兇狠之色。

還從來沒有敢這樣拒絕過自己,樓婉君你是個什麽東西,竟敢無視我?

随後衛雪晴将天武宗的弟子帶回了風吟客棧,詢問衛柔嘉今日事情的由來。

衛柔嘉見她似乎沒有生氣了,瞬間就像是抓到了救星似的,将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盡管身上痛得要死,但是她一點也不敢怨恨衛雪晴,倒是将樓婉君給恨得半死。

“那你就不能長點腦子麽?大庭廣衆之下就對她動手?!她是沒用,但是她有個源師宗師的爹!天武宗在八宗裏還不是最強的,我們都需要镌刻适合的源紋,少不得要求人,你這麽做是想讓天武宗镌刻源紋的時候找不到人嗎?!愚蠢!”

衛雪晴冷聲怒斥道,那張美麗的面孔收斂了她剛才的笑容,此時一臉的陰鹜和冰冷。

衛柔嘉身子一抖,帶着哭腔道:“我知道錯了嘛師姐,我實在是被那賤人給氣着了,不就是有個厲害的爹嗎?神氣什麽?居然都不将我們天武宗給放在眼裏,而且……她連師姐的面子都不給,這不是擺明了她瞧不起師姐嘛……”

衛柔嘉一邊說一邊偷瞄着衛雪晴臉上的神色,見衛雪晴沒有生自己的氣,心頭是大大松了一口氣,雖然挨了師姐兩鞭子,但是那賤人已經惹惱了師姐,定會有她好看的!

“行了,下去吧,換一身衣服,讓詩彤給你上藥。”衛雪晴豈能看不出她心頭這點小九九?不過也沒有點破,只是冷聲讓她下去。

今天樓婉君的拒絕的确是惹惱了自己,她天武宗的人,抽除了自己人可以打罵之外,沒有任何人敢指手畫腳!

樓婉君回到樓府的時候發現家中來了不少的人,院子裏還擺放着不少的箱子,似乎是賀禮之類的。

她正疑惑着,這才想起來,剛才在大街上聽見有人議論說大哥已經突破到了中級源師了,旋即快步就要朝前廳走去,就碰到了從安。

“小姐你回來了?不是說了閉關的嗎?”從安見她出現,面上有些疑惑。

樓婉君點頭,白淨的俏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順着從安的話道:“已經出關了,我只是閉關觀摩源珠而已,這都小半月的時間了,還能不出來嗎?府中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從安不疑有他,之前梓安來的時候就是這麽說的,說小姐在墨宗閉關一陣子,只是沒想到小姐會這麽快就出關了。

從安頓時就嘆息,苦着臉道:“別提了,咱們剛搬過來的時候,也不見有人登門拜訪過。自從跟唐公子合作承包了玄鐵之後,鋪子又連續開了起來,咱們老爺又是個閑不住的,又開始接了一些輕快的活計,這段時間又是秋獵時間,哪個宗門的人不得眼巴巴地趕過來想要在法器上镌刻源紋的?這大少爺又剛好突破了,這送禮的巴拉巴拉的,門檻都要踩破了。”

聞言,樓婉君頓時蹙眉道:“我爹傷勢都還沒好齊全,這不是胡鬧嗎?!”

一想到自家親爹又動手镌刻源紋,她心底就騰起了怒氣,一張俏臉頓時就黑了下來。

“小姐你放心,唐公子送來了絕頂的好丹藥,老爺的傷基本無礙了,嗓子和耳力都恢複了,就是身子還是有弱,調養一段時間就沒什麽大問題了。”

從安急忙解釋道。

樓婉君一聽,頓時就愣了一下,唐莫寒給她爹送藥了?要知道樓胤的傷不僅是外傷,還有對源府一定程度上的損傷。

修複源府,要麽就是長年累月的休養,要麽就是極品的丹藥,但是極品的丹藥就跟頂尖的源紋是一樣的,十分難得,這唐莫寒這一拿就是絕頂的丹藥……

“我去看看,趕緊将這些給處理了,擺在院子裏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再有人來拜訪要他們提前預約,沒有預約的不見,每日我爹只能接五人!”

她蹙眉,瞥了一眼這滿院子的箱子就覺得諷刺得很,旋即就朝前廳走了去,果然就見前廳裏坐了不少的人,有年輕的有上了年歲的。

樓胤正談得高興着呢,就見自家女兒一臉煞氣的出現,頓時眉頭一跳,急忙朝她走了過來。

“君兒,你回來了。”樓胤十分高興,想要伸手去摸她的腦袋的,但是發現樓婉君個子蹿高了不少,只好是收回自己的手,眼神有些心虛地看着她。

樓婉君沉着臉,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前廳,壓低了聲音道:“說完就趕緊讓人走,不然我等會打出去。”

說完扭頭就走,她是真生氣,這才一恢複就給人镌刻源紋,若是他的源府再出現什麽損傷,直接就會影響到後半輩子的修為的。

“君……”樓胤張了張嘴想要叫住她,卻發現樓婉君早就走得老遠了,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這心中卻是高興的,他的小棉襖長大了,知道體貼人了。

“娘,小舅,大哥我回來了。”她來到了慕妤薔和樓胤的院子,院子裏三人正在吃着茶點,石桌上放着不少的源珠,品階都還不低。

“君兒?!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見到樓婉君出現,慕妤薔快步走了過來。

樓婉君能看得出來她臉上松了一口氣的神色,顯然還是很擔憂自己的安危的。

“小妹!”樓文淵也是十分高興,他一突破,最想要告訴的就是小妹,只是小妹在墨宗閉關,他又去不了,心中只能将楚北陌給罵了個幾百來遍。

“只是觀摩源珠感悟源紋而已,不是閉關修煉,所以也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大哥,你什麽時候突破的?”

樓婉君跟着兩人走過去坐了下來,心中也為樓文淵感到很高興,之前大哥還一直是入門階段,這一下子就到了中級,這樣的進步速度已經算是神速了。

樓文淵很高興地點頭:“嗯!就五天前才突破的,還得多虧了你給我的法門,那法門是真的很适合我,之前一直卡在地方,我一邊修煉一邊參詳,突然之間就頓悟了,就這樣突破了。”

081婉君坑爹

“那是源魂法門,是專門針對我們源師的,大哥覺得好用就繼續修煉,若是不喜歡,後面我也會給大哥留意的。”

樓婉君點頭,心中也實在為樓文淵感到高興,突破至中級,那就意味着在源紋領域裏就能更加精進一步,對于高級源珠的領悟力就更多一分。

只是《六道天紋圖》逆天,自己即便是不用突破,也能在《六道天紋圖》的助力下揣摩到源紋的精髓,根本就無須在意源紋的等級,這是很逆天的存在,所以就算是六屠老祖沒有叮囑過自己,她也是不敢輕易将《六道天紋圖》傳授給大哥的。

這門源魂的觀想之法太過于逆天了,直接忽視了等級之間的門檻存在,若是貿然傳授給大哥,大哥又沒有兼修修士一途,一旦被人察覺有端倪,很有可能會給大哥造成殺身之禍的。

“不不不,此法已經很精妙了,源師修煉的法門在精,更多的是對源紋的領悟和創造,法門只能是引導,這門法門我就覺得很好。”

樓文淵立即擺手,他修煉了《玄炎仙典》才沒有多久而已,就已經突破了自己困惑已久的瓶頸,而且他能夠感受到這《玄炎仙典》的精妙之處,所以他并不打算更換法門。

“文淵說得不錯,法門一定要精,不需要太雜,太雜反而會不好,除非是那種究極法門,已經趨近于完美,否則法門切忌不能太雜。君兒你是雙修,也切忌法門這上面一定要慎重,不要胡亂修煉,武技就無妨了,武技越多

第 16 章 (16)

尊尚且都不會這般對她言語,你是個什麽東西?想死麽?”

楚北陌聲音之冷,随着他的氣息蔓延,整個房間竟都覆了一層冰霜,結出了冰晶。

“楚、楚……北陌我、我好冷……”樓婉君修為跟他們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盡管楚北陌已然有所壓制,她還是承受不住,這會被這股冰寒之氣凍得直哆嗦,腦子裏嗡嗡的響。

“哼!”楚北陌收回手,渾身充滿恐怖的氣息悉數褪去,伸手一把将她給抱在了懷裏,給她褪去身上的冰寒。

“咳咳……”巫仲心中驚駭不已,落地之後大口呼吸,‘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楚宗主息怒,是巫仲有眼不識泰山!巫仲……”

“讓巫湛把赤月弓,以及他的《七絕箭術》送上門來,否則……本尊不介意滅了所有巫族!”

他抱着略微昏迷的樓婉君,聲音極寒不已,背對着巫仲冷聲道。

巫仲額頭冷汗都冒了下來,這兩樣……都是巫族至寶呀,這讓自己如何開口?

“另外,若是你再有旁的心思,本尊一定會讓你欲仙欲死,快活不已。”

他又頓了一下,聲音冷冽地說道,随後才抱着人離開。

072索要至寶

楚北陌抱着人直接回了墨宗,梓安見他臉色陰沉,小心翼翼問道:“樓姑娘是哪裏不舒服嗎?”

男人看了一眼床榻上睡着人,俊臉有幾分陰鹜之色,瞥了一眼梓安,走了出去。

“讓景川和博言去巫族一趟,巫湛手下的人需要本尊來給他調教一番,竟打小貓兒身上鳳靈的主意。”

他口氣森寒無比,本是想帶着人去尋一把好點的弓箭,今後再給她尋一把絕世好弓,卻不料被巫仲給破壞了不說,還當着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逼迫她。

若是今日不是自己陪着她去,而是樓文淵那沒用的東西,只怕那巫仲早就得手了。

“什麽?!”梓安大吃一驚,旋即臉色陰沉了下來,心底有怒氣,這巫族的人真是不知好歹!

當初要不是主子助他們,只怕他們巫族早就絕種了,居然忘恩負義,将主意給打到樓姑娘身上,樓姑娘身上的鳳靈早就跟主子的龍靈結契了。

他們這是想要造反嗎?

“楚宗主不必差人前往了,巫湛自己過來請罪。”

不等梓安下去,就見容止帶着巫湛匆匆就來了,巫湛一身玄衣,長相俊美,年紀與楚北陌相仿,只是他左臉上有一道刀疤,給他平添了幾分野性的粗犷美感。

楚北陌前腳剛離開覓寶閣,巫仲就将事情的原委交代給了巫湛,巫湛心中雖然驚怒不已,卻也知道這赤月弓是怎麽也保不住了。

楚北陌于他有恩,并且他也深知楚北陌的性子,若是他不将赤月弓交出來,只怕巫族是真的會有大難。

男人聞聲,那張英俊完美的面龐上依舊冷峻,背負着手,烏黑的眸底露出一抹鋒銳的寒芒,聲音極冷:“若是你無力掌控巫族,本尊不介意抽點時間來給你指點一二。”

巫湛心中苦笑,若是真讓你去指點一二,只怕整個巫族都要人仰馬翻才是。

“你還是饒了我吧,巫仲哪裏知道樓姑娘是你的人,不然給他幾百個膽子他都不敢去招惹的。”

楚北陌冷哼,抿唇不語,他出手救了樓胤的事情,除了樓婉君他們自己之外,是沒有人知道的,加上後面墨宗也處理一下,沒有人知道她跟墨宗的關系倒是也正常的。

“難道巫族不知道本尊在找鳳靈?”他反問,對巫湛這個理由十分不滿意。

巫湛嘴角一抽,有些語塞,半晌才道:“誰知道你會看上樓姑娘呢,那青陽宗的青穎姿她不才是貴女嗎?之前也沒見你動過心思,別說是他,我都不知你心裏打的什麽主意。”

楚北陌斜睨他一眼,臉色依舊冷峻,道:“東西拿來。”

巫湛一陣無語,這好歹也是他們巫族的寶貝,他就不能稍稍尊重一點麽?不過這話他也只是在心中想想而已,并沒有說出來。

“這是《七絕箭術》的拓本,至于赤月弓,你是知道的,這麽多年了,巫族都沒有一個人能夠拿得起來,我可沒辦法給你帶過來,你得讓樓姑娘親自跑一趟巫族。”

巫湛笑着說道,見他臉色沒有那麽陰鹜,這心頭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楚北陌聞言,也沒再理會他,而是輕哼了一聲,心中也想着辦法,那赤月弓是巫族的至寶,是第一代巫族族長所用法器,傳至今日,已有數千年的歷史。

自從第一代巫族族長死後,那赤月弓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拿的起來了,那弓有靈性,非它承認之主,否則絕對拿不起來。

巫湛見此很是無語,不過好在也早就已經習慣了他這副樣子,倒是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等樓婉君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她腦袋依舊有些發疼,之前楚北陌身上釋放出的那種恐怖氣息就像是一座大山似的,橫亘在她的心頭。

“可還有哪裏不适?”楚北陌低沉醇厚的聲音傳來,樓婉君下意識就縮了一下。

男人深邃的眼眸微斂,手中端着一只白玉碗,就這麽垂眸看着她,半晌才道:“樓婉君,我說過你不需要害怕我。”

樓婉君嘴巴嗫嚅了一下,她這是本能反應好嗎?她一早就知道楚北陌的修為不簡單,但卻也沒有料想到他只是釋放威勢而已,自己就能被壓制得昏厥過去。

難怪他總說自己太弱,自己這樣的實力在他看來是真的很弱。

“我……才不是害怕你!”死鴨子嘴硬,她發誓她只是害怕他身上那種威勢而已,絕對不是害怕他!

聞言,男人嘴角微翹,露出一抹弧度,将那只白玉碗遞給她,裏面銀白色晶瑩的液體,嗅着源力十分濃郁。

“你源魂太弱,修煉的源魂法門可有?”他詢問,若是她的源魂足夠強大,就算是今天遇到自己這樣的威勢,她多少也能堅持一會兒。

樓婉君想到《六道天紋圖》,正是修煉源魂的觀想之法,只是這段時間她太忙,就沒怎麽好好修煉,所以進展很緩慢。

“有,怎麽了?”她詢問,心中有些心虛。

“修煉源魂法門,一定要讓法門成為你的本能,即使是睡着,你也能觀想修煉,你懂?”

楚北陌提點她,看了她觀摩一晚上的源紋,他當然知道她肯定是有觀想法門的,只是這修煉的方法不對。

果然,樓婉君面露疑惑之色,“睡着了還如何觀想?”

“你的意志力太差,不是老嚷嚷着自己要變強大嗎?這點小事都做不到?”楚北陌瞥了她一眼,俊臉上故意露出幾絲嘲諷之色。

樓婉君果然黑臉,攥緊了拳頭,又瞧不起她!

不過她心中卻認同了這個說法,若是她連這點都做不到,她是真的很沒用了,一想到今天他只是釋放威勢而已,自己就被壓制得昏厥,她就覺得憋屈。

樓婉君沒再嚷嚷,而是開始自我反省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重生之後,似乎……都是楚北陌在一直提點自己,而自己似乎也越來越依賴他。

若是有一天自己身邊沒有了楚北陌呢?自己在危險的時候沒有了楚北陌庇護呢?

想到這些,她心頭就涼了半截,有些惱恨自己的懶散,她就是太過于依賴楚北陌,導致自己對修煉居然沒有重生時那般認真和執着。

樓婉君心頭陣陣發寒,幸好,今日楚北陌又給自己上了一課。

073赤月寶弓

一滴不剩地将白玉碗中的晶瑩液體喝了下去,樓婉君只覺得渾身通體舒泰,腦袋先前的漲疼也逐漸消失。

“楚北陌,謝謝你。”她十分認真地開口,那雙烏黑明亮的眼睛就如星辰一樣明亮。

重生以來,給了自己最大幫助和支持的就是他,她不清楚楚北陌為什麽要這麽幫着自己,或許是因為他真的需要借助自己的鳳靈療傷。

或許從一開始她是有那麽一點害怕他,甚至提防着他,但是這段時間以來,她越來越明白自己跟楚北陌之間的差距。

尤其是今天,她才真正地明白,為什麽楚北陌總是嫌棄自己太弱,跟他比起來,自己真的太渺小。

而自己呢?就依賴着他的庇佑,将修煉一點點的落下,劍法不練,法門不修,倒是總關心那些亂七八糟的瑣碎事情。

樓宗又如何?青陽宗又如何?若是自己不足夠強大,又如何能讓他們難堪?

自己總是口口聲聲念叨着要收拾他們,卻一邊又不好好修煉,空有一腔的理想,卻沒有實踐。

楚北陌聞言,知道自己這番故意所為已經點醒她了,他的貓可以偷懶,卻不可以堕落。

“嗯,沒事了就趕緊起來,帶你去拿一把好弓,這是《七絕箭術》,遠在《小七道寶術》之上,好好練。”

一邊說,一邊将《七絕箭術》的拓本丢給了她。

樓婉君心頭微動,看着他的側臉,有一種恍然,自己與他,似乎就像是塵埃與神祗之間的差距。

心底隐隐有一股不甘與不服湧上心頭,想到前世種種,她怎能如此安于現狀?

“我會的。”她點頭,将《七絕箭術》收進了源戒之中。

楚北陌喚來墨狼,帶着她兩人就到了巫族現居的地方,一處如世外桃源的山脈中。

“我還以為你會明天才來。”巫湛這才回到巫族沒有多久而已,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就見楚北陌帶着人過來了,不由得一陣無語。

樓婉君也見到了巫湛,只覺得他生得也是十分俊美,只不過比起楚北陌這個妖孽來說,還是差了那麽一些。

巫湛打量了她數秒,面上露出笑意:“這位就是樓姑娘吧?在下巫湛,今天巫仲的事情真是抱歉,我已經懲罰他了,還望樓姑娘不要記挂才是。”

樓婉君有些發愣,旋即像是明白了過來,楚北陌是認識覓寶閣的老板,這老板應該就是眼前這個巫湛了。

随即她點點頭:“自然不會。”

她有些懵,既然是認識的,這家夥幹嘛今天要發那麽的火,還釋放那麽可怕的威勢。

“如此我們走吧?”巫湛點頭,見楚北陌那張冷峻的臉色,就知道自己要是再跟樓婉君再多說兩句,只怕他連自己都呀要一塊收拾了。

“過來。”楚北陌見她傻愣地站着,轉眸看着她喊了一句。

樓婉君回神,立即小跑了過去,緊緊地跟在他身後,原來那個巫仲是巫湛的人,頓時心頭沒有好感。

巫湛瞧出她的警惕,只覺得無奈,沒有多說什麽,帶着楚北陌和她上了一條蜿蜒的小路,來到了一座塔前,這塔看起來有些歲月了,上面的牆磚都染上了一層翠綠的青苔。

只見巫湛在掌心劃了一道血痕,再灌注源力,将那塔門給打開,她只聽得厚重的一聲悶響,像是鎖鏈斷開的聲音,緊接着這塔門發出刺耳尖銳又悶響的聲音,緩緩打開。

“走吧。”巫湛回眸看了兩人一眼,繼續帶路,順着塔裏的石梯向上走。

足足爬了快有小半時辰的時間,三人才來到了塔頂,塔頂很空曠,這裏只有一座大殿,四周的牆壁上是精美的壁畫,四周還擺放着一些瓷器之類的,看起來有點像是祭壇似的。

巫湛随後在牆體上摩挲了一陣,暗門的聲響将她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只見一方赤紅色如火雨瑪瑙一樣的四方桌子從暗門裏出來,桌子上放着一把絕世好弓。

那弓約莫有一米半左右寬,渾身散發着攝人的氣息,一看就是知道是件罕見的寶物。

這弓通體火紅晶瑩,像是用某種源獸的骨骼給打制而成的,隐隐中都透着一股極強的能量波動。

這弓沒有弦,但是弓身卻是極其完美的弧度,猶如一輪赤紅色下弦月,樓婉君不由得看得兩眼發直。

“這是我族至寶赤月弓,若是姑娘能拿的起來,此弓歸姑娘所有。”

巫湛看了樓婉君一眼,又将視線落到了赤月弓上,聲音悠悠地說道,眼底透着幾許無奈之色。

按理來說,這是他們巫族的至寶,但是全族上下,包括自己,就是沒有人能夠拿得動。

唯一一次微微有些顫動的,就是自己小妹試過的一次,可是再之後無論巫淩再怎麽試,此弓就是紋絲不動。

聞言,樓婉君先是詫異了一下,而後擺手道:“那怎麽行,你都說了這是你們族的至寶,我若是拿走了,這不是等同于殺人放火嗎?”

家族至寶,家族法門,被外人奪走,就等同于取人性命,這樣的事情是她是不會做的,除非是對方先惹惱了自己,那就不一定了。

巫仲今日的言語雖然有逼迫之意,但是既然已經道歉,又是跟楚北陌認識的,自己也沒有那麽矯情,不至于咬着人家不放。

“無妨,樓姑娘你盡管試,若是能拿走,我族上下絕無二話,也不瞞姑娘,早在前幾天楚宗主就跟我說了,會過來試一試此弓,本來巫仲犯錯,也是他咎由自取,今後覓寶閣會注意的。”

“況且此弓蒙塵已有很長的歲月了,見證了我族的繁華衰落,我族上下的人都試過了,沒人能拿得起此弓。”

“姑娘與楚宗主相識,楚宗主于我有大恩,就算樓姑娘得此弓,也不算是給外人。”

巫湛心頭倒是微微有些贊許,這樓姑娘的性格倒是真與那一般的女子不同,又是鳳靈……看樣子楚宗主也總算是有他自己想要的人了。

樓婉君聞言,也有些傻眼,這全族上下都拿不動那是什麽鬼?頓時就朝楚北陌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074絕世傳承

“試試也無妨,拿不起來可以再去找別的。”楚北陌開口道,赤月弓确實是一把絕世好弓,他也跟巫湛提過,不過倒是并未想現在就讓她嘗試的,因為她的源魂太弱。

但是今日巫仲的做法惹怒了他,加上剛才給她喝了東西,源魂不會受損,可以一試。

樓婉君有些發愣,目光看向那赤月寶弓,眼神中也有些火熱,此弓無弦,并且這獸骨應該是用的某種很強的源獸獸骨煉制的,本身還具有那源獸本身強大源力能量,想要是需要動用源力凝聚氣箭的。

如此一來不僅能夠磨練自己的源魂,也能練習箭術,倒是一舉多得。

“那我……就試一試?”她目光游移在兩人之間,見兩人都是鼓勵的眼神,一邊咽了咽口水,一邊朝那赤月寶弓走了過去。

只見她才走過去,那赤月寶弓就像是有某種感應一樣,竟嗡嗡地發出一圈又一圈赤紅的光芒,十分耀眼。

樓婉君有些傻眼,這是個什麽情況,回眸一看,也見巫湛與楚北陌也有些發愣,顯然兩人也沒有料想到這樣的情況。

“罷了。”樓婉君咽了一下口水,深吸一口氣,旋即伸手搭在赤月寶弓的弓身上,嗡的一聲,那寶弓竟一瞬像是活過來一樣,嗡嗡地震顫,強大的能量輻射出去,一股灼燒般的熱感襲來,驚得樓婉君就要将這寶弓給丢下。

但是此弓就跟長在她手上似的,不斷地轟鳴發出陣陣能量波動,像是很激動似的,緊緊地貼着她的手不放開。

“啊……楚北陌我的手好疼!”樓婉君大汗都下來了,她都能感覺到自己整條手臂就跟燃燒了一樣,渾身也跟着滾燙,掌心傳來一陣一陣蝕骨劇痛,她覺得自己的手掌都要融化了。

“動用你的鳳靈抵抗!”楚北陌沉聲,眼底飛逝一抹驚喜之色,她總是能讓自己感到驚喜。

“這……”巫湛也是驚異,瞪大了眼睛,感到無比的震驚。

這把寶弓,在先祖死後,也仿佛也失去了靈魂一樣,從未有過今日這般的異象。

樓婉君不敢怠慢,直接洩開源府,動用源力将源府裏的鳳靈給牽引出來。

嗡嗡……

這下子這寶弓就更加興奮了,一直不斷地震顫個不停。

樓婉君腦門刷刷地冒着汗珠,只聽得一陣源力波動的聲音,轟的一聲,鳳靈沖體而出,一只神聖、通體赤紅的火鳳之靈出現在大殿之中,那寶弓興奮至極,轉瞬脫手而去,與火鳳之靈追逐。

樓婉君這才看着自己的手掌,火紅得可怕,連骨頭幾乎都被灼燒成透明的,就跟燒紅的鐵塊似的,險些就要融化了。

“果真這赤月寶弓是用的火鳳之骨煉制而成的……”看着一鳳一弓歡鳴,巫湛喃喃說道。

樓婉君聽罷,只覺得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下意識就看了一眼楚北陌,難道他是知道此弓的材質,所以才帶着自己來的嗎?

大殿裏的轟鳴很快就沉寂了下來,因為釋放鳳靈,需要消耗她極大的源力,就這麽幾瞬的時間,樓婉君感覺自己的源府都快要跟枯竭了似的,不得已将鳳靈給收回到源府中。

那赤月寶弓也随着落在她的手掌中,下意識的樓婉君就想要丢開,因為這股灼熱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巫湛見此有些哭笑不得,他們巫族的弟子有多少人都想要得到這赤月寶弓,這姑娘居然還嫌棄。

那寶弓像是受到打擊一樣,懸空嗡嗡地震顫不停,像是在抗議似的,樓婉君看得無語,眼神有些幽怨,看向了楚北陌。

這弓這麽燙,別說是用來殺敵了,她估計還沒凝聚氣箭出來,自己就先被燙死了。

楚北陌嘴角抽了一下,旋即上前,一把拉起她的手,修長的指節在她掌心一劃,一陣刺疼惹來樓婉君一陣怒瞪,正想要罵這男人的時候,那寶弓就迎了上來,将她掌心的鮮血給汲取了個幹淨。

而此時她源戒中的拿柄鏽劍也嗡嗡作響,轟的一下沖出了源戒,直接貼在她的掌心汲取鮮血。

樓婉君大怒,這些确定是法器而不是邪器嗎?一個一個地都要汲自己的血,只一瞬的功夫她就覺得有些暈。

楚北陌蹙眉,目光掃了一眼那鏽劍,化掌為爪将那鏽劍給抓了起來,兩指在那鏽劍上敲打,一陣源力波動,鏽劍上面斑駁的鏽鐵一瞬跟塵埃似的飛落下來,露出鋒銳的劍身。

只見此劍約有三尺長,劍身窄小而鋒利,上面可見祥雲光華,劍身猶如美玉那般晶瑩,沒有一絲瑕疵,是一柄絕世好劍!

“這……雲水劍!”倏地巫湛眼眸發光,怔怔地盯着那綻放光華的雲水劍,眼底滿是震驚之色。

而此時那赤月寶弓汲取樓婉君的血液之後,一身強大的氣息剎那間收斂,除了那晶瑩如琉璃般的弓身之外,倒也沒有什麽特殊之處了。

本來樓婉君是想要詢問那什麽勞什子的雲水劍的,但是她掌中拿着赤月寶弓,忽的她腦海中湧現一部武技秘訣,猶如《六道天紋圖》那樣在她的腦海中一樣清晰。

樓婉君直接就被迫盤腿坐下,進入冥想狀态,腦海中那箭法一遍又一遍地重現,并且一招一式,都清晰無比,強迫着她的源魂跟着修煉,這是箭法!

“別讓人上來打擾她!”見此,楚北陌深邃的眸底飛逝一抹訝異之色,轉頭對巫湛說了一句。

巫湛點頭,面帶凝重與驚喜之色,難道族中傳言是真的?赤月寶弓內果真有先祖的傳承嗎?

樓婉君無感外界,像是被禁锢在一方黑暗無邊的天地之中,她的眼前,就只有數道如琉璃鑄成的人形,每一個人手中都握着長弓,在練習箭術。

她正疑惑着,耳邊就聽見楚北陌的聲音:“無論你見到什麽傳承,都必要好好跟着練習。”

有楚北陌這一提醒,她才番悟過來,只是心頭一動而已,她手中也跟着多了一把長弓,一邊觀看,一邊跟着練習,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075吃個試試

一連七日,樓婉君就被禁锢在那一方天地中不能出來,從一開始的強迫練習箭法,直到最後是她自己一邊領悟,一邊練習。

咻!

凝源成箭,赤紅晶瑩,夾帶着火焰的透明的氣箭落在無弦長弓上,她面色冷酷,英姿飒爽,手中氣箭猛地飛射而出!

砰砰砰!

這一方天地裏專設的靶子三道齊碎,一箭分三,練至大成,可一箭萬發,專注一箭,威力更甚,乃至傳說中那般獵日都有可能!

這是她多日來苦練得到的結果,然而她卻并不滿足于此, 再次凝箭射靶,她烏黑的眼底滿是淩厲之色,左手持弓右手凝箭,轟的一聲,赤紅的氣箭以破竹之勢飛射而去!

砰砰砰砰砰!

這一次是五靶連碎,樓婉君嘴角露出一抹還算滿意的笑容,然而她并未敢就此停歇下來,依舊與那些琉璃人比箭,反複練習,一晃又是三日過去了。

等樓婉君再一次射箭而出時,是十八個靶子連碎,樓婉君喃喃自語:“還得需要多加練習,分箭過多,威力還是分減了不少,若是十箭,威力要遠比這十八箭威力更甚。”

她話音剛落,圍繞在她四周的那些持弓練箭的琉璃人消失,這一方天地轟然崩塌,轉瞬蕩然無存。

樓婉君睜開眼睛,只覺得渾身酸疼劇痛無比,擰着眉頭:“好疼……”

楚北陌聞聲,剛上前她就昏厥了過去,倒在他懷裏,轉瞬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楚北陌無奈,将她抱了起來,嘴角露出一抹弧度,深邃的眸底飛逝一抹心疼之色,他的貓,也該是這般堅韌的。

這一覺,樓婉君睡得昏天地暗,足足又睡了兩日,她才醒過來,主要是被餓醒的。

“楚北陌……”一睜眼她就見到楚北陌斜靠在貴妃榻上拿着書卷,姿态慵懶又尊貴,樓婉君只覺得自己餓得眼花,感覺自己的腸子都可以被胃給吃了。

“醒了……”

“楚北陌!我要吃東西!吃好多好多的東西……”不等楚北陌問完,她就一把抓住了楚北陌的手,忍着沖動沒咬下去, 擰巴着一張俏臉幾乎是吼出來的。

楚北陌點頭,朝屋子外看了一眼:“讓廚房送東西過來。”

樓婉君餓得眼眸都冒着綠光,坐在床上焦躁得不行,緊緊地盯着楚北陌,那目光就好像是在思量要從哪裏下口似的。

楚北陌還是頭一次見她露出這樣赤裸裸,帶有極強侵略性的目光,下意識的竟頭皮一緊,連帶身體某個較弱的地方都是涼飕飕的。

“楚北陌……人肉是什麽味兒的?”樓婉君忽的問道,還不忘舔舐了一下她鮮豔的紅唇。

楚北陌頓時黑臉,目光幽幽地盯着她,眼眸地深處斂着寒芒,口氣極其冷酷道:“樓婉君你敢吃一個試試?!”

樓婉君頓時瑟縮了一下脖子,冒着綠光的眼眸清淨了幾分,撇了撇嘴巴,無辜道:“我就是好奇問問而已嘛……”

“你見過高等智慧物種同類吃同類的嗎?”楚北陌瞥了她一眼,眼神十分鄙夷和嫌棄。

樓婉君頓時語塞,自動腦補了畫面,旋即惡寒了一下,感覺有些惡心,自己真是餓瘋了,怎麽會好奇這種惡寒的事情呢?

等了快半個小時左右,總算是有食物送來了,但絕對不是家常的做法,而是幾個人擡着一個巨大的盤子,盤子裏是剛剛烤好,新鮮出爐的源獸烤肉。

烤肉黃澄澄的,帶着些許焦黃,香氣四溢,頓時整間屋子都是香噴噴的。

樓婉君猛地咽了一下口水,雙目圓瞪,幾乎是以飛的速度蹦到烤肉跟前,嗅着香氣,險些就将自己的舌頭給吞了。

旋即也顧不得燙手還是不燙手,抓起一塊金黃燦燦的烤肉撕了下來,香氣撲鼻,源力充沛而濃郁,張嘴就是一口咬了下去,鮮嫩多汁,入口即化,她恨不得一口就将這烤肉整盤給吞下去。

楚北陌看得無奈,好在她是修士,有源力扛着,不然這普通人要是餓上十天半個月的,估計早就涼了。

整整一整只差不多有水牛一樣大的源獸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就被樓婉君給吃得幹幹淨淨,口鼻之間噴着源力霞光,嘴裏鮮香四溢,吃得大汗淋漓,一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了。

“嗝~~好飽~~”

吃飽喝足,精神充沛,樓婉君毫無形象地打了個飽嗝,摸着自己的肚子,只覺得滿足,一雙烏黑的眼睛都要眯成了月牙兒。

巫族的幾個侍女看得咂舌不已,這飯量……真是驚人啊,還有,這可是金身層次的源獸……那麽強大濃郁的能量,她居然一邊吃一邊吸收。

樓婉君靠在椅子一會兒,腦子才開始逐漸正常‘運轉’,看着這有點陌生,建築很特色的房間,樓婉君頓時朝他看了過去,問:“我們還在巫族嗎?”

見她又‘活’了過來,楚北陌丢了個醇厚的鼻音給她,半晌又道:“你入定了十日,又睡了兩日,算起來,已有小半月的時間了。”

“什麽?!”他此言一出,刺激得樓婉君差點就跳了起來,一張小臉焦急,嘴裏念叨着:“完了完了……爹娘估計要急死了。”

“楚北陌!我們回去吧!”她猛地擡頭,眼巴巴地看着他。

楚北陌看了她一眼,示意巫族的人出去,一臉認真地看着她道:“得了人家的至寶,又得了人家的傳承,你就一點表示也沒有?”

樓婉君一愣,這才想起來好像是這樣的,雖說是并不是自己樂意的,但這些東西也的确是巫族的,自己就這樣拿走,确實不禮貌,也會讓楚北陌難做。

要不是有他在,自己也不會得到這樣逆天的傳承和這樣的至寶,随後從源戒中拿出那拓印的《七絕箭術》修修改改半晌,又仔細琢磨了一會兒,才道:“可以了,這樣的《七絕箭術》他們能夠練至大成,絕對可以碾壓同級別高手了。”

并非是她不願意将所得到的傳承箭法寫出來,而是就算是自己寫了,巫族的人可能也沒有辦法修煉,因為他們沒有火鳳之靈。

楚北陌聽出她這話的門道,便問了一句:“可是有所限制?”

樓婉君點點頭:“我所得的傳承是專門為火鳳之主量身定制的,我即使是寫下全部的,巫族的人也無法完整修煉的。”

076看他笑話

聞言,楚北陌點頭,不過也這說明了為什麽巫族的人無法拿得起赤月寶弓了。

火鳳之靈,這是有限制的,想來巫族的先祖曾是火風之主,否則也不會有這樣逆天的武技和至寶了。

巫湛聽聞樓婉君醒了,就匆匆過來看,樓婉君便将那本修改好的《七絕箭術》遞給了他,簡明扼要說了一下自己得到的傳承,也順帶解釋了為何他們駕馭不了赤月寶弓的原因。

“原來如此……究極原因在此,不過赤月寶弓能重見天日,也算是我巫族一大幸事了,也多謝樓姑娘能不吝對《七絕箭術》的提點。”

巫湛恍然大悟,雖覺得有些可惜,卻也并沒有有太多的不舍,倒是感嘆甚多。

“是我應該多謝你們才是。”樓婉君有些不大好意思道,這赤月寶弓雖然有限制性條件,但是這樣被自己給拿走,還有些不大意思的。

“樓姑娘客氣了,先祖的至寶能重見天日,我也算是了了一樁心願。”巫湛淺笑着說道。

樓婉君只是淺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就算自己現在想将那赤月寶弓還給他們,也都是不可能了的,那寶弓飲了自己的鮮血,等同于重新認主,除非自己死了,否則那寶弓是不可能會還給他們的了。

“南弦過幾日應該會回來了。”楚北陌看了一眼巫湛,忽的開口說道,旋即目光又落在了樓婉君的身上,嗓音低醇如美酒問她:“吃飽了麽?”

樓婉君臉頰微微泛紅,略顯嬌憨地點頭,旋即想到自己出來有小半月的時間了,臉色又白了,“我們可不可以現在回去?”

巫湛聽聞楚北陌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是很高興了,本來他也沒過要讓樓婉君交出傳承的,但是這《七絕箭術》卻被樓婉君修改完善,這已經是很大的驚喜了,他自然是不會攔着兩人的。

“嗯。”男人丢了個鼻音給她,一手背負着,一身绛紫色的錦袍着身,将他完美健碩的身姿展現無遺,他是個極其優秀的男人。

不知為何樓婉君心頭一跳,發覺自己最近總是經常能被楚北陌的一舉一動給吸引過去。

“哥!是誰将赤月寶弓拿起來了!?”

正當兩人要離開的時候,樓婉君就聽見了一道清脆的女音闖進耳膜中,緊接着一道俏麗的身影出現。

只見那女子一身刺繡墨色衣裙着身,服飾極具巫族特色,女子身材高挑,五官精致而小巧,肌膚不似一般女子那樣白皙,反倒是健康色麥色肌膚,顯得她英氣十足,是個很靈動的女孩。

“楚哥哥?!你也來了!”那女孩本來目光是落在巫湛身上的,但是楚北陌這妖孽是注定無法讓人忽略的,巫淩一眼就見到了楚北陌,幾乎是三步并做兩步到他跟前,一雙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猶如琥珀瑪瑙似的,很是神采。

“你是誰?!”不等有人說話,巫淩眼神淩厲又警惕地盯着樓婉君,似乎有些敵意。

巫湛見狀,不由得扶額,自家小妹的心思他當然是明白的,但是楚北陌是什麽人呀?根本就不會看上她的……

“巫淩不得無

第 15 章 (15)

享受夏州城一年裏一成的資源。往年我們北府就只有你兄長一人,源師比不得修士,所以也就沒有讓他去參加。”

樓婉君一聽,頓時就明白過來了,父母不提,估計也是擔心見着自己傷心,現在她早已不是從前的那個樓婉君,今年的八宗秋獵她是一定要去參加的。

有她在,就絕對不會讓樓宗有任何機會得到這一成的資源,雖然她想象不到這這一成的資源有多少,但是她是不會讓這樣的好事落進樓宗的手中的。

“那我今年定要去參加!”她口氣铿锵,帶着一絲躍躍欲試。

慕妤薔本是想要阻止的,那可是秋獵,是要見血腥的,稍有不慎是會丢了性命的。

但是樓胤卻是輕輕搖頭,動手在宣紙上只寫了一行激勵樓婉君的話。

“可是……我們現在脫離了樓宗,不在八宗之列呀。”慕妤薔無奈,随後将問題的關鍵說了出來。

她話一出,樓婉君也愣了一下,忽的腦海裏一下浮現出了楚北陌的身影,又想到他是提議自己去的魔勒森林,就開口道:“這個我自有辦法!爹、娘,這件事情你們就不必擔心了。”

樓胤和慕妤薔相視一眼,臉上有些無奈,這個女兒終是長大了,只是這心底總是空落落的。

“罷了,就随她去吧。”慕妤薔看着樓婉君離開院子,輕嘆了一聲,靠在了樓胤的肩膀上。

樓婉君心情不錯,想着自己還缺一把弓箭,多買幾樣法器放在身上總是好的,就轉身離開了府邸去找樓文淵和慕雲飛兩人。

樓文淵和慕雲飛兩人在得到唐莫寒的提點之後,就立即動手去辦事情了,而唐莫寒那邊的動作也很快,這才傍晚時分,西山唐氏開設的玄鐵就在招人合作了,而最大的合作商就是樓府,卻并不是樓宗,而是脫離了樓宗的北府。

在利益面前,有些東西總是脆弱的,之前那些一直拒絕跟樓文淵簽訂租賃合作的都紛紛找上門來了,但是這一次慕雲飛卻是出了主意,不租賃,直接買下來。

“可是我們手頭的資金不夠……”樓文淵也有些犯難,若是可以的話,他當然也是想将鋪子都給買下來,這樣一勞永逸。

慕雲飛頓時黑臉,瞪了他一眼:“當你小舅我是死的嗎?”

樓婉君站在一邊,摩挲着下巴道:“小舅,我還是同意哥哥租賃鋪子的想法,只是小舅你在慕府将來的開銷必然也不小,這些錢我們是不能要的。”

慕雲飛頓時氣結,這兩個小東西一個比一個還要客氣,他這是有錢都送不出去!

“不過小舅你要是想出資也行,你可以入股,條款上我們可以寫清楚的,小舅,這親兄弟尚且都要明算賬,這樣才不傷和氣,我不想因為有一天是在錢財這上面傷害到了我們兩家的感情。”

見慕雲飛要發作,樓婉君立即又開口了,她這一說,也算是變相地承認了慕雲飛。

慕雲飛心頭大喜,樂滋滋地點頭:“那好,那我就入股!”

“鋪子我們可以暫時租賃,但這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我建議我們自己買一塊地,自己造。”

樓婉君看着兩人又補充了一句,若是換做前世,她肯定是沒有這麽大的膽子的,但是現在她有能力改變現狀。

她不會讓前世的悲劇重演,也不會讓樓宗活得如此滋潤,還有青陽宗,他們也該死!

他們不都是很在乎家族産業嗎?不是都在乎資源嗎?那自己就讓他們一個也都得不到!

樓文淵眼睛一亮,就連慕雲飛都拍了一下手掌,立即道:“這個我贊同!就憑你爹的名氣,完全就可以在夏州城坐擁自己的實力,這個世道就是如此,你們不要說舅舅勢力,若是你們沒有實力,就會受到別人的碾壓,只有自己強大才是道理。”

樓婉君點頭,略帶些許嬰兒肥的臉頰上露出一抹認真之色:“我知道小舅的意思,我的意思也是這樣,既然我們有實力,為何不可以做那頂端上的人?憑什麽就要仰人鼻息?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咱們樓府在夏州城成為霸主!”

她這番話說得铿锵有力,樓文淵頓時就愣住了,這個小妹……似乎變得越來越堅強了,也越來越有自己的心思了。

不過既然這是小妹想要的……那自己就傾盡全力來做到!

“不錯!不過這會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越是往上走,遇到的阻礙就會越多。”

慕雲飛露出贊許的神色,伸手輕輕拍了一下樓婉君的頭發,眼底滿是欣慰之色地說道。

兄妹倆都認真地點頭,樓婉君想到了侯府,既然他要這樣偏袒樓宗的話,她也不介意讓他這個侯府難看。

“舅舅,我能不能拜托幫君兒做一件事情?”她眼底露出一抹狡黠,唐莫寒給的線索她當然要好好利用才行。

慕雲飛點頭,臉上也是露出一抹冷笑,神色也有些期待:“這個辦法好,除了墨宗和樓宗之外,其餘六宗也不是好惹的,這樓宗已經違反了條例,侯府這是自己在作死。”

樓婉君嘴角上揚,是不是作死她就不知道了,但是只要幫着樓宗來欺負他們的,她是一個也不會放過的。

商量好計劃之後,三人這才離開了酒樓,樓婉君到煉器行買弓箭,《小七道寶術》她很看重,總覺得這箭法玄妙得很。

在煉器行選了一把由源獸獸骨煉制而成的白弓之後,又在老板那裏訂了三百支的羽箭,這才随着樓文淵和慕雲飛兩人一起回了府邸。

而此時的樓甫怒不可遏,因為唐莫寒給了樓文淵最大的受理權,想要利用玄鐵的誘惑來阻止夏州城的人給他們租賃鋪子的事情看樣子是行不通。

068在你面前

晚上的時候楚北陌照例來了她的院子,聽見響聲,樓婉君也沒有動,繼續鑽研父親給手劄。

不得不說這手劄對她來說真的是及時雨,而且她發現了《六道天紋圖》很逆天,似乎能夠修補殘缺的源紋,雖然今天她沒有太仔細去看唐莫寒給的獸骨源紋,但是卻隐隐覺得自己應該是能摸索出幾分的。

只是想到六屠老祖當初叮囑過自己,這《六道天紋圖》不能洩露,想來這來頭甚大,所以她就沒有看下去,不過等父親得到臨摹的源紋之後,她倒是可以看上一眼,若是《六道天紋圖》真有這麽逆天,對自己來說是福也是禍,就要看自己怎麽運用了。

“宗主大人,你是越來越喜歡半夜翻牆了。”感受到楚北陌站在床邊,她嘴角扯了扯,放着好好的大門不走,偏要翻牆。

“嗯。”楚北陌哼了一聲,似乎并不在乎她話語裏的打趣意味。

只見楚北陌忽的手一揮,七八顆顏色不一的源珠就朝自己砸了過來,樓婉君一時沒防備,被砸得七葷八素,氣得要炸毛。

“楚北陌!你過分!”她捂着紅腫的鼻子,烏黑的眼眸兇狠地瞪他。

“是你笨。”男人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深邃的鳳眸潋滟,那張俊美得有幾分妖治的面孔帶着戲谑的笑意。

樓婉君氣得磨牙,捏緊了拳頭,一口氣堵在胸口裏上不去下不來。

算了,誰叫他對樓府有大恩呢?

“好好研究,盡快進入中級源師。”楚北陌沒在惹惱她,口氣帶着些許嚴肅地說道。

樓婉君将床上這七八顆源珠撿起來,一顆一顆地觀摩,半晌就黑臉了,那巫骨雪影鳥修為并不高,也就是合虛層次後期巅峰而已,只不過是它飛得比較快而已,但是自己也花費了很長的時間才琢磨出來的。

這家夥現在給自己的源珠都是什麽層次?金身、亞聖的就不說了,甚至還有聖者級別的,這是對自己多有信心?

這觀詳繪制高等級源紋并不會對源府造成傷害,只有镌刻高等級的源紋才會遭受反噬,只是現在這些層次的源珠,對她來說,都是‘高級貨’,這家夥這是想自己一口吃成胖子嗎?

“楚北陌,你要謀殺我也不是用這麽兇殘的手段的……”她幽幽地說道,但還是很老實将源珠給收起來,仔細觀摩,不由自主的,她腦海中的《六道天紋圖》又開始在牽引她去發現源珠裏源紋的奧秘。

楚北陌看她漸入佳境,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弧度,見她身上的源力波動,他眼眸半眯,似乎這小貓有不同尋常的法門。

這一晚樓婉君直接鑽研到天色大量都還意猶未盡,因為看了樓胤給的手劄,又有《六道天紋圖》的牽引,她很快就能發現源珠裏源紋的玄奧。

這一晚上,就在《六道天紋圖》的指引下,她居然已經成功領悟繪制出了兩顆源珠的裏的源紋,一共有四種。

這四種源紋分別都是這兩種源獸身上附帶的,威力極強,只是可以她還還不能直接發動,因為她的源魂和源府遠還沒沒有那麽強大。

只有達到源師中級,她才能用徒手繪紋,并且能讓源紋爆發出原本該有的力量,只不過這本身是需要消耗源師自身的源力的。

即便如此,樓婉君已經是大感意外了,一晚上的時間而已,她就領悟繪制出了四種源紋,這簡直就是逆天!

要知道有的時候源師在觀摩源紋的時候,有時候會有運氣爆棚的時候,幾天或者是數月就能有所成就,倒黴一點的,或許就要一載兩載,更甚至或是數年。

她一晚上就能領悟并且完美地繪制出四種源紋,這絕對是逆天的存在,只怕就連源宗都沒有這麽可怕的存在。

楚北陌是親眼見證了她如此逆天連續繪制四種源紋出來的,饒是一向冷酷,波瀾不驚的他也被震驚了。

但是對她卻是愈發的驚喜了,看樣子,他的這只貓是真的非比尋常呢,自己似乎得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寶貝。

“楚北陌!你看見沒有?!我繪制了四種源紋出來!”樓婉君興奮不已,一雙烏黑的眼眸亮晶晶的,沖他招手,她這才發現這男人似乎坐了一晚上……

楚北陌嘴角微翹,露出一抹不可察覺的弧度,起身靠近了她的床榻,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那雙深邃的鳳眸猶如亘古那般幽深。

樓婉君看得心慌,她似乎看見了他眼底深處的孤寂,那是一種怎樣的荒涼?

“楚北陌……”見他不說話,樓婉君頓時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楚北陌這樣沒有預兆的靠近。

“嗯。”楚北陌應聲,低醇如陳釀的嗓音緩緩闖進她的鼓膜。

“你……”

“今後除了我,不許在任何人面前露出這樣的天賦,明白?”

不等她說話,楚北陌神色認真又嚴肅,就連那雙漆黑的鳳眸都染上了一層冷冽之色。

樓婉君下意識傻愣愣地點頭,手裏還抱着源珠,不太适應這樣嚴肅冷峻的楚北陌。

男人看着她傻愣的樣子,不禁有些無奈,伸手大掌捏了一下她的臉頰道:“你這樣的天賦太逆天,會讓人想要得到你的法門,從而不擇手段你明白嗎?”

他是何等驚豔的天才,這一晚上他怎會感受不到她身上不同尋常的源力波動?自己給她的法門,他心中是有數的。

只不過這小貓似乎有更好的法門,雖然自己沒能瞧出來,卻也能夠感受到那法門的玄妙,并非一般的法門能夠相比的。

樓婉君臉頰吃痛,頓時驚呼一聲,沒有想到楚北陌竟會這樣幼稚的動作,不由得怒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當然知道了,這不是在你跟前麽……”

她這句話讓楚北陌心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這麽說來,這小貓是信任的自己的對嗎?

“知道就好,我餓了。”他嘴角上揚,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樓婉君簡直是一口老血要噴出來,非常不高興地怒瞪他:“我這觀摩了一晚上,已經很累了好嗎?”

楚北陌嘴角微扯,倏地上前,溫厚的大掌一把将人給抱住,圈在自己的懷裏,抱着她閃身就離開了她的院子。

069求他被拒

被楚北陌給抓到酒樓的時候,樓婉君還是一臉的懵,直到飯菜上桌,她肚子裏的饞蟲被勾出來,這才回過神來,聲音怯怯道:“早說你要帶我來吃好的不就行了嗎……”

男人氣質尊貴,聞言,頓時斜睨了她一眼。

樓婉君頓時噤聲,自己做了個閉嘴的動作,但是那雙烏黑的眼睛,帶着些許水霧,看起來格外的動人。

楚北陌看得心頭癢癢的,耐着性子沒有伸手去捏她的臉頰,這幾天接觸下來,他似乎發現自己很喜歡捏她的臉頰。

那種滑滑的,細膩得不可思議的手感,讓他有種錯覺,這手都快要不是他自己的了。

“吃飯。”他瞥了她一眼,就見她一副想吃又不敢動的模樣,想來這小貓還是有些有害怕的自己的,心底微微有一抹不舒服。

任何人都可以忌憚他,都可以害怕他,但是他的貓不行,絕對不可以害怕他。

頓時他姿态就放了下來,低醇的嗓音放軟了許多,又道:“你無須怕我,誰都可能會傷害你,我不會。”

楚北陌不知道的是,就因為他自己今日這句話,注定了他下半生……嗯,會比較坎坷,例如暖床這類的,以至于他的貓,使他成了貓奴……

樓婉君一聽,頓時眼眸就亮了,烏黑的眼眸就像是瞬間被點亮的星辰似的,小心翼翼又帶着幾許希翼問:“真的?”

楚北陌見她這副嬌憨的女兒态,忍不住伸手又捏了一下她的臉頰,嗯,跟豆腐一樣,真好。

還得再好好養養才是,他的貓就得要最尊貴的。

“幹嘛老是捏我臉,都要被你給捏醜了。”樓婉君吃痛,頓時皺眉,眼神幽怨,俏臉上充滿怒氣地瞪他,伸手拍了他的手背。

“跟我要福利,就要有點付出才是。”楚北陌看着自己紅紅的手背,也不惱火,嘴角微翹着說了一句,随後拿起筷子,優雅地用餐。

樓婉君氣結,這男人一定是有病!在心中惡狠狠地将他給蹂躏了七八十遍,這才覺得舒心,往嘴裏塞了一口美食,将話題又繞道了剛才那句話上去:“楚北陌你剛才說的是認真的?我可以不用怕你,做什麽事情都可以?你不會懲罰我?”

她不知不覺的已然将楚北陌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只是她自己不自知罷了。

楚北陌沒有看她,而是丢了一個醇厚的鼻音給她,深邃的鳳眸潋滟着,顯然心情極好。

“什麽嘛,多說幾個字會死呀?”樓婉君嘟嘴,不過心中卻是樂開了花兒,心底是說不出來的甜滋滋。

随後想到八宗秋獵,她手中的筷子停了下來,道:“那我現在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小小的忙嗎?”

她再次發揮自己人畜無害的無辜表情,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水霧蒙蒙的,楚北陌完全沒有抵抗能力,耳根子不可察覺的薇薇泛紅。

“說。”依舊惜字如金,卻是豎起耳朵認真聽她說話。

“那個你可以不可以給我一個墨宗弟子的身份?我想去參加八宗秋獵。”她倒是不客氣,直接開口就問了。

楚北陌眼眸微動,只是略微思索數秒,就知曉這小貓想要幹什麽了,頓時道:“不可以。”

頓時樓婉君洩氣,一臉的可憐巴巴,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楚北陌看了她一眼,心底的某處柔軟像是被輕輕撞擊了一番,她這副樣子,自己怎麽好逆了她的心思?

“你不需要去參加那樣的雞肋賽事,他們秋獵,不過就是會在外圍而已,并不深入,對此于你沒有多大的好處。”

樓婉君輕嘆一聲,聽了他的解釋,心底的那抹難過倒是稍稍減退了少許,但臉上依舊帶着不甘和可憐巴巴的神色,道:“可我就是不甘心呀,我不想讓樓宗和青陽宗得意。”

楚北陌聞言,就知道跟自己想的是一樣,這小貓開始知道磨爪子了,這是好事,自己當然不會阻止的。

“你是想要資源還是讓樓宗和青陽宗難堪?”他沒有給她念想,而是給了她選擇。

樓婉君放下筷子,杵着自己的下巴斜睨他,一臉的生無可戀之色道:“這有區別嗎?我兩樣都想要。”

男人頓時輕笑一聲,真是只貪心的小野貓。

“那如果你不參加八宗秋獵,就能得到這兩種結果呢?”楚北陌開口道。

樓婉君看了他一眼,幹脆是将自己的下巴給杵到了桌子上,整個人就跟耍賴的小貓似的,一臉的委屈,道:“怎麽可能……”

楚北陌哭笑不得,這小性子真是愈發調皮了。

“這次秋獵,墨宗會有弟子去,資源不會落到他們任何一個人手中。至于你要給他們的難堪,你沒有參加秋獵,動手是不是要更加方便?”

楚北陌耐着性子道,似乎遇到這個莽撞的小貓之後,他連說話都變得啰嗦了。

果然,樓婉君一聽,一雙烏黑的眼眸都亮了:“你沒有騙我?!往年裏墨宗不是都不參加這樣類型的賽事嗎?”

男人淺笑,抿唇不語,那是從前,他只是覺得無聊,那樣檔次的賽事,他根本就不會去關注。

只是現在她需要,那自己也不介意陪着她降低自己的要求和檔次。

“吃飯,等會去買弓箭,你的弓箭太差。”楚北陌沒有理會她在這件事情上的疑惑,而是繼續吃飯。

樓婉君倏地就瞪圓了眼睛,怎麽自己做什麽這家夥都知道的?

不過随後一想,這男人幾乎是每日都來自己的院子裏,就算是知道對自己的事情知道得那麽清楚,似乎也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這好端端的又被嫌棄了一通,樓婉君表示十分郁悶。

兩人吃了飯之後,楚北陌将人送回了院子裏,“我在府外等你。”

“嗯!”樓婉君點頭,旋即轉身進房間洗漱,将自己拾掇 幹淨,換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裙,剛離開自己的院子沒幾步,就見巧玉急匆匆地朝自己這邊跑過來。

“小姐!”巧玉見到樓婉君已經起床了,頓時心頭就松了一口氣,小跑着到了她跟前。

“出什麽事情了,跑得這麽急?”樓婉君微皺眉頭。

“有人要見小姐你……”巧玉喘着氣說道。

070寶閣邀請

樓婉君頓時有些疑惑,問道:“什麽人呀?”這一大清早就來找自己?

忽的腦子裏想到剛才楚北陌說等自己,難道是他不成?不過只是一想,她就否定了。

楚北陌那種人才不會這麽無聊的,不過在腦海中搜索了半天,她也還沒有什麽印象,若是唐莫寒的話,那也應該不是來找自己的呀。

跟着巧玉來到了前廳,就見一個穿着灰衣,似乎是管事之類的男子正候着,慕妤薔和樓胤兩人正在接待。

“爹,娘。”樓婉君喚了一聲,前廳裏不見樓文淵和慕雲飛,估計兩人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去了。

“君兒這位管事有事情找你。”慕妤薔微微點頭,目光看向她,眼神中透着疑問。

樓婉君聳肩,她自己也疑惑着呢。

“樓姑娘,在下是覓寶閣的管事,三天前樓姑娘在藍湖得到了一塊藍牌,此事姑娘可否還記得?”

那管事的态度很卑謙,連身子也是略微半弓着的。

他這麽一說,樓婉君倒是想起來了,腦海中一瞬又想起了那個長相柔美又妖治的男人,硬生生就起了一層雞皮。

下意識的,她是不想再去覓寶閣的,那個漂亮男人太深不可測了,她不喜歡被他盯着的眼神。

“啊……這個事情呀,算了吧,也不是什麽稀罕東西,我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了,那件東西就算了吧。”

樓婉君拒絕,并不想再去覓寶閣,再見到那個漂亮得不像話的男人。

她這話頓時就那管事驚愕了一番,竟然還有人會拒絕覓寶閣的東西,并且那東西還是從藍湖裏面出來的。

這整個夏州城中,他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下意識就問了一句:“樓姑娘,您是認真的嗎?”

慕妤薔和樓胤也是知道覓寶閣的藍湖的,一聽自家女兒拒絕了要藍湖的東西,也是不由得一陣錯愕,疑惑地看着她。

樓婉君理所應當的點頭,認真道:“當然是認真的,勞煩你跑一趟,也是不容易。巧玉,給這位管事一點跑腿費,算是我的一點小心意,管事莫要見怪才是。”

那管事就愣住了,直到巧玉将銀兩塞到他的手中,他才恍悟,急急将那錢袋子塞回了巧玉的手中,對着樓婉君就是‘撲通’一聲,直接就跪了下來。

“樓姑娘,請您息怒,若是在下哪裏惹您不愉快了,您盡管打罵便是,還請您到覓寶閣一趟,小的也算是好交差了。”

樓婉君頓時被吓了一跳,急急道:“管事你還是趕緊起來,并非我不去,而是那物件我的确不稀罕了,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去了,你将我的話原本轉告你們閣主就是,我相信他是不會為難你的。”

“不是啊,樓姑娘,您要是不去,小的就沒了這飯碗,小的一家上有老下有小的,樓姑娘您就可憐可憐我……”

那管事死活就是不起來,還砰砰地磕頭。

慕妤薔實在看不下去了,對她說道:“君兒,我看你要不還是去一趟吧?不想要的話就算了,反正也沒事的……”

樓婉君無奈,她還能說些什麽,都這架勢了,自己能不去麽?

“好吧,我跟你去一趟,你趕緊起來吧,不知道還以為我樓府欺負人了呢。”

她輕嘆一聲,感到十分無語,打從心裏就抗拒去覓寶閣,這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會差人過來請過去,這服務……是不是太周到了一點?

那管事的聞言,這才從地上爬起來,腦門都磕紅了。

樓婉君看了一眼這管事,道:“勞請管事的帶路吧,爹,娘我去去就回。”

樓胤和慕妤薔點頭,倒是很放心,畢竟這覓寶閣在夏州城已經屹立十幾載了,這信譽還是有的。

出了府邸,樓婉君就見到一輛華麗的馬車早早就候在了門口,引來了不少路人和街坊領居的圍觀。

樓婉君想到楚北陌說的話,頓時就環顧了一眼四周,忽的瞥見帶着銀色面具的楚北陌從幽深的巷子裏走了出來,似乎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大對勁。

“楚……這邊!”她下意識就要喊他,但是話音一出她就改口了,只是沖楚北陌招了招手,有楚北陌在身邊,去覓寶閣她就不害怕了呀。

相較于覓寶閣那個漂亮男人來說,她更加喜歡帶在楚北陌的身邊,楚北陌這家夥雖然是冷峻了一點,但絕對是可以信任的。

但她腦海裏只要一想起那天那個漂亮男人看着自己眼神,她心都就一陣陣發毛,感覺很抵觸,也很抗拒。

“樓姑娘這是……”那管事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樓婉君見楚北陌沒有發怒,還是走了過來,心頭頓松一口氣,看着那管事道:“這是我朋友,本來我們是約好了一起有點事情要處理的,管事不介意我帶上我朋友吧?”

那管事哪敢不同意,這要是沒将人給帶回去,自己真的是要丢掉飯碗的。

“覓寶閣。”楚北陌戴着面具的俊臉上看不見他的神色,但是一雙深邃的鳳眸潋滟,瞥見了那管家領子上的繡紋,正是覓寶閣的徽記。

“陪我去一下。”樓婉君趁機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帶着幾許哀求。

似乎是感受到樓婉君的不安,楚北陌心底的情緒很快就平複了下來,丢了一個醇厚的鼻音給她,随後兩人就上了覓寶閣準備好的馬車。

從樓府到覓寶閣花不了太長的時間,差不多兩盞茶的時間他們就到了。

見到金碧輝煌的覓寶閣,樓婉君的心境與之前的不同。

若是沒有見到那個漂亮的男人,她也許還會經常來這裏,但是那個男人讓她心生忌憚,并且感覺很不妙,她就不想再來了。

“樓姑娘這邊請。”那管家安全将人給接過來,立即就昏恭敬地安排了起來。

樓婉君和楚北陌相視一眼,兩人跟着管事朝樓上走去,直到了一間寬敞又明亮的房間裏,她又見到了那個長相柔美而妖治的男人。

樓婉君下意識就不想迎着他的目光,微微朝楚北陌身上靠了靠。

感受到她的不安,楚北陌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低聲道:“別怕。”

071巫仲逼迫

樓婉君微微點頭,旋即只感覺到楚北陌身上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壓力,直碾那個漂亮男人。

漂亮男人臉色微微凝滞,朝那管事掃了一眼,這管事急急就退了出去。

漂亮男人似乎并不太在意楚北陌身上散發的氣息,眼底是是略微露出一抹吃驚之色,随後淺笑一聲,目光灼灼地看向了樓婉君道:“樓姑娘似乎很害怕我?”

樓婉君被他這種眼神看得心中直發毛,又是忌憚又是不滿,感受到手上傳來楚北陌的體溫,頓時就心安了。

只見她略帶稚嫩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禮貌性的微笑,看着漂亮男人道:“倒不是怕,只是閣下請人的方式讓我有點受寵若驚,那藍牌上的物件也不是什麽稀罕的東西,不知道閣下為何要如此執着呢?”

四兩撥千斤,她似笑非笑的神色,那雙烏黑的眼眸明亮又狡黠。

巫仲見她如此防備自己,頓時淺笑一聲,那雙含笑的眼眸落在了戴着面具的楚北陌身上,一時也瞧不透他的來歷。

“東西拿來。”楚北陌聲音幽幽的,一雙狹長的鳳眸半眯着,折射出一抹寒芒,一股莫大的強勢壓力沖巫仲襲去。

巫仲也不惱,含笑的眼眸看着兩人道:“樓姑娘想要的東西沒有,不過覓寶閣為姑娘準備了一件法器,想來樓姑娘應該會感興趣的,只不過需要姑娘自己去取。”

聞言,樓婉君登時就不想要那件東西了,既然不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她還去取個屁!

她一刻鐘都不想見到這個男人,長相如此也就罷了,偏生那雙眼睛盯着自己,她就覺得特別的不舒服。

“既然不是我想要的,那就算了,閣下還是留着自己用吧。”

說完就想要拉着楚北陌離開。

巫仲見她竟是真的毫不留戀,含笑的瑞鳳眼中深處露出一抹詫異,又道:“姑娘缺一把好弓,實話告訴樓姑娘罷,那《小七道寶術》是覓寶閣特意隐藏武技之一,此武技是從一支妙術中演變而來,有故人所托,得此武技之人,覓寶閣必會為她尋一把好弓。”

巫仲見她還是一臉的警惕,那張妖治而柔美的面龐露出一絲無奈之色。

然而對于他的解釋,樓婉君卻并不相信,那《小七道寶術》真這麽珍貴,他們自己怎麽不留着?

“樓姑娘不信?”巫仲見她依舊不為所動,是真有點無奈了,他都不知道哪裏出錯了,會讓她對自己如此防備和警惕。

樓婉君直接點頭,而後她直接将那《小七道寶術》武技從源戒中拿了出來,直接丢給到了桌子上,冷笑一聲:“我還以為貴閣與別的不一樣呢,看樣子也不過如此,強買強賣麽?我不稀罕,既然此術如此珍貴,你們就留着自己用吧。”

她就是不喜歡被人逼迫,這個男人背景不凡,雖然她清楚自己在了覓寶閣買的東西肯定會被人知曉,但是被他這樣用來做文章,找借口,她就不爽了。

有事情就直接開口,搞這些彎彎繞繞的,當自己好欺騙嗎?她在藍牌上就只寫了‘法門’二字罷了,既然沒有,她也付錢了,自己想不想要給輪得到他們來指手畫腳不成?

戴着面具的楚北陌嘴角微微上揚,他的貓就該當如此。

巫仲聞言,那張妖治的面孔神色微微有些陰沉,那雙一直含笑的眼眸也流露出一抹冰寒之色,他不過是看中了她的鳳命之靈,給了她一點臉面,卻敢如此放肆!

樓婉君不是沒有感受到巫仲身上那一瞬的寒意,心中凜然,一手摸着源戒,警惕着他。

楚北陌卻是緊握着她的手,深邃的眼眸折射出更冷的鋒芒,轟的一聲,他渾身氣勢陡然釋放,一種極其恐怖、如死神降臨的壓迫感洶湧襲來,即便是有楚北陌護着自己,樓婉君也只感覺自己透不過氣來。

她的脖子就像是有人硬生生扼住,那種心悸、驚恐,透着亘古的滄桑感,戰場上血腥彌漫的荒涼感,讓她神智都有些恍惚了。

巫仲臉色驟然一變,那張柔美的面龐泛着慘白之色,一向含笑的瑞鳳眼露出驚懼之色,心中大駭不已。

早先他只是覺得此人不簡單罷了,并沒有将其給放在心上,卻不想對方竟如此強悍。

“本尊的人,豈是你這種喽啰膽敢放言恐吓的?看樣子巫湛的手下是越來越放肆了。”

男人的聲音極冷,一雙深邃的眼眸斂着比刀子還要鋒銳的寒芒,只見他微擡起另一只手,那巫仲倏地身體離地,沒有半分的反抗力度。

巫仲心中大駭不已,眼前這位竟是那位……一瞬間他就淩亂了,這樓婉君究竟是如何跟這位在一起的?

“宗……宗、宗主請手下留情,是巫仲失禮……”

巫仲求饒,那張柔美得過分的臉龐陣陣慘白,那雙瑞鳳眼中滿是驚駭敬重之色。

“失禮?本

第 14 章 (14)

是……她發誓,總有一天一定要揍他一頓!太嚣張了,這麽蔑視自己!

這一晚樓婉君纏着楚北陌問了一堆關于魔勒森林的事情,直到後半夜才沉沉地睡過去。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金陽普照,八月的天氣格外的炎熱,就連院子裏樹上的蟬也被熱得鳴叫都是嘶啞的。

樓婉君起身下床,丫鬟伺候着梳洗,換了一身月牙白刺繡的衣裙,蠻腰上系着一條淡紫色的腰帶,将她的身形比例完美分割,一雙修長筆直的長腿一覽無餘。

“冬靈,你這是怎麽了?有話就說呗。”梳頭的時候樓婉君瞧出這丫頭心不在焉,欲言又止的模樣,頓時輕蹙眉頭說道。

冬靈昨晚就是在院子外邊守夜,本來是要攔着大少爺的,結果居然從小姐房裏出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她也不敢告訴夫人,憋在心頭簡直快要将她給憋壞了。

“小姐……那個你今年才十三歲呀……”

冬靈支支吾吾地說道,臉頰一陣一陣地泛紅。

這話聽得樓婉君莫名其妙,她十三歲有什麽問題嗎?

“冬靈,我不喜歡誰跟我說話支支吾吾的,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出來,你這樣我看着就難受,要麽你就別擺出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來。”

她看着銅鏡裏的冬靈,只覺得有些無奈,當初選冬靈這丫頭的時候,就是瞧她做事麻利。

冬靈有點慌,以為是自己惹惱了樓婉君,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你跪下來做什麽?趕緊起來,有話說話。”樓婉君皺眉。

冬靈又急忙起來,神色有些忐忑又糾結,道:“昨晚我瞧見……瞧見有男子從小姐院子裏出來,小姐年紀還小,還有等年後了才開始有人上門來說親呢。”

聞言,樓婉君大囧,簡直哭笑不得,敢情這丫頭是認為自己偷偷的跟男人幽會呢?

“你這腦袋裏想什麽呢?你家小姐我是不可能會那麽快就談論親事的,昨晚你見到的那個人是咱們家的救命恩人,是我請他指點我修煉的,白天他是沒有空的。”

樓婉君編了個理由解釋,心底也是無力,要不是因為大哥那一出,她才不會讓丫鬟守在院子外面呢,不然哪裏來的那麽多事情?

“原來如此,可把我給吓壞了。”冬靈頓時松了一口氣,雖然昨晚也有人出來解釋了,但是她還是提心吊膽的。

現在聽小姐自己這麽解釋,她頓時就放心了。

“大哥和小舅舅呢?”蒙混了冬靈,樓婉君實在是不想在這件事情上浪費口舌,不然說得越多就錯得越多。

“去看鋪子去了,樓宗那邊已經将北府從前所有的鋪子都收了回去,大少爺這幾天忙着談鋪子的事情,但好像是遇到了不少麻煩。”冬靈皺着眉說道。

樓婉君一聽,即便是不用去證實,心裏也知道肯定是跟樓宗脫不了幹系的,臉色沉了沉,道:“我去看看父親。”

生意上的事情她是相信大哥的,大哥幫着管理北府那麽多年的生意,解決這些事情的能力還是有的。

樓婉君來到樓胤的院子,大老遠的就能看見兩人在書案邊上寫着什麽東西,引得自家娘親一陣嬌笑。

“娘,你跟爹在說什麽呢?”樓婉君走了進去,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加上用的好藥,樓胤的聽覺已經恢複了不少,已經能夠聽見說話了,只是喉嚨的傷勢較為嚴重,暫時還不能說話。

見到她一來,樓胤的眼睛就亮了,立即在紙上寫了兩個字‘等等’。

随後他摸了摸自己的源戒,雖然被樓甫那老賊給關押起來,但是高等級的源戒一旦認主,旁的人是沒有辦法從裏面取出東西,所以他之前收藏的好東西基本上都還在。

只見樓胤從源戒裏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白玉長盒,眼底流露出珍惜之色,眼神雖有眷戀之色,随後還是将其遞給了她,示意她趕緊收下。

“這是什麽?”樓婉君疑惑地接過來,目光看了看兩人問問道。

只見樓胤提筆在紙上寫了三個字‘源紋筆’,樓婉君吃了一驚,随後打開白玉長盒。

063莫寒拜訪

只見白玉長盒中靜靜地躺着一支如毛筆似的源紋筆,通體雪白,但并非是用白玉制作而成的,而是用了某種不知名源獸的獸骨制作而成的,質感是極好的。

不同的是這源紋筆上有濃郁的源力波動,源紋筆的筆芯中有一條細如發絲的源紋線,散發着柔和的光芒。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樓婉君吃了一驚,這源紋筆的手感極好,但是她看得出來這是父親很寶貝的,自己就這麽拿去了,實在有點不妥。

“你爹讓你拿着你就拿着吧。這源紋筆是從前我們倆在一起得到的,一共兩支,一支給了你大哥,這支原本就是要給你的。”

慕妤薔解釋,與樓胤相視一笑,兩人一切盡在不言中。

之前他們兩人最為擔心的就是這個女兒,文淵好歹有源師傍身,而女兒性子孤僻,又沒有一技之長,可是把兩人給愁死了。

現在看來,女兒鳳靈回來了,不僅能夠修煉,天資還如此之高,當真是一大幸事。

樓婉君有些猶豫,這源紋筆她的确有很需要,雖然源師可以直接運轉源力繪制源紋,但卻不能直接進行镌刻。

“快收起來,這支源紋筆你父親本來就一直想有一天你能用得上的。”慕妤薔見她還猶豫,頓時催促她。

樓婉君點頭,這支源紋筆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尤其是這獸骨,晶瑩玉潤,品質比上乘的羊脂玉要更好。

只見樓胤也甚是滿意,旋即在紙上寫了‘滴血認主’四個字,這樣使用起來才會更加方便。

她點頭,旋即咬破指尖,滴了一滴鮮血在那源紋筆上面, 血芒閃爍,半瞬的功夫就消失了。

樓胤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俊臉上挂着慈祥的笑意,随後将一本手劄給拿出來遞給她,又在紙上寫了一串字。

樓婉君見此,眼眶有些濕潤,父親給的手劄,她無法拒絕。

這上面都是父親修煉源紋,對源紋的感悟和研究,也是她目前最匮乏的。

有了父親的手劄,她完全可以少走很多的彎路,這都是父親的心血。

“爹……”樓婉君鼻尖發酸,吸了吸鼻子,眼眶紅紅的,露出女兒家嬌憨的模樣,撲進了樓胤的懷裏。

樓胤哈哈大笑,大掌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臉上是滿滿的慈愛之色。

“都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再大點可就該議親了。”慕妤薔很是無奈,自家丈夫一向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寶貝女兒,就連犯了錯也能愣是強硬加到文淵那個大哥身上去,可以說是完全的寵溺了。

“爹,你手劄給我了,那大哥呢?”樓婉君半晌從父親懷裏出來,沒忘記自己還有個大哥。

這一次樓宗的事情給大哥的打擊很大,她是真有些擔心大哥,不過現在看來大哥的狀态很好,沒有受到太大的幹擾,小舅舅的敲打還是有用的。

“放心吧,你爹雖然偏愛你,但在這種事情上自然是一視同仁的,早早就已經抄錄一份給他了,就看他自己琢磨了。”

慕妤薔抿唇而笑說道,心中也很放心,自己一雙兒女能相互扶持,她也總算是放心了。

她出生貴族,見慣了那些大家族背地裏的冷血,有時候為了一點資源,或者是一點利益,都能親手将自己的手足陷害,她實在是不願意見到自己的子女也會變成那樣冷血。

沒有人情,沒有半點親情之間的友愛,她是絕對不想見到的。

“那就好,我就怕大哥會吃醋呢。”她笑吟吟的說道,心底也不有淺笑了一聲,自己還真是被樓宗的人給影響到了。

父母是怎樣的人,又怎會是樓宗那些人可以比的呢?這方面的事情完全就是自己想太多了。

“你這鬼丫頭……”慕妤薔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樓婉君傻嘿嘿地笑着,将源紋筆和手劄放進源戒裏,心裏簡直樂開了花兒。

雖然楚北陌讓非離大師教導自己,自己也願意跟着學,只是非離大師那樣高度的人,自然是不可能事事都能夠細心周全的,手劄這種珍貴的東西,就更別說了。

所以父親将他修煉的手劄作為心得和經驗給自己,着實是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夫人,府裏來了兩位公子,說是想來拜訪老爺的。”一家三口正說着話呢,巧玉步履匆匆進來說道。

樓婉君疑惑,自從他們跟樓宗斷絕關系之後,樓甫那老東西用卑劣的手段抹黑父親的名聲之後,就沒有什麽人來拜訪過父親,可見這些人也并非是真的将父親當做是朋友,從前尊敬,也不過是因為父親是源師的身份罷了。

慕妤薔也覺得疑惑,這段時間沒有一個人來登門拜訪過,一開始他們的确是有些心寒,在這偌大的夏州城中,她夫君幫了那麽多的人,有難之際,竟是一個人都不曾上門來過。

不過後面她和樓胤也漸漸釋懷了,經此一事之後,是人是鬼,都能辨別出來了,今後他們只管過好他們一家四口的生活,別人的事,他們不會再多插手。

樓胤也覺得疑惑,随後在紙上寫了三個字‘去看看’。

“我也跟父親你們一道去看看吧。”樓婉君不放心,上前就挽着樓胤的手,目光看向慕妤薔說道。

随後一家三口來到了前廳,只見兩位錦衣華服的公子正襟危坐在前廳候着,聽見腳步聲,兩人立即就站了起來。

樓婉君本來是好奇的,在見到來人居然是唐莫寒和唐一行的時候,先是一愣,随後才想起來那天在覓寶閣的時候,唐莫寒就有說過會來拜訪父親的。

“原來是唐公子,我還以為是誰呢,這些日子家中都不曾有客人來過,還真是有點受寵若驚。”她淺笑着說道。

慕妤薔和樓胤面露疑惑,慕妤薔看着樓婉君問:“君兒,你們認識?”

樓婉君點頭,随後将那天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既然是君兒的朋友,兩位也無須這麽拘謹的。”

慕妤薔開口說道,她這一說,樓婉君頓時就無語了,自己跟唐莫寒也只是才見過一面而已,怎麽就能算得上是朋友了呢?

064上古源紋

“本來應該很早就來拜訪先生了,因為瑣事纏身,現在才來拜訪先生,略有唐突,還請先生和夫人莫要介懷。”

唐莫寒瞧出了樓婉君的無奈之色,立即開口說道,彬彬有禮,溫文爾雅,就連他身邊那日吊兒郎當的唐一行都一臉正經之色。

可見這兩人是真的從內心深處尊敬父親的,樓婉君瞧不出唐莫寒的修為,并且也知道唐莫寒的身份不簡單,西山唐氏,那樣的背景和底蘊,他卻沒有絲毫的架子,确實難得,心中對不由得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唐莫寒這話一出,慕妤薔頓時就讀懂了,眼神看了自家女兒一眼,原來是自己會錯意了。

“不算唐突,兩位請坐。”慕妤薔是貴族出身,身上自帶良好的教養,當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找話為難人的。

“我爹嗓子有傷,你們有話盡管說便是,能幫得上的,自當會盡力。”樓婉君開口,這話自然也是有拉好的意思在裏面,但是更多的是她欣賞唐莫寒這樣的性子。

即便是身處尊位,也沒有流露出那種桀骜姿态,看着就讓人舒服。

唐莫寒一愣,倒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麽痛快,就連樓胤和慕妤薔也有些詫異,不過既然女兒都這麽說了,他們自然也是不會反對的。

唐莫寒随後坐了下來,神色認真而恭敬,但姿态并不自賤,沒人敢因為他的态度謙卑就小瞧他。

“之前莫寒偶然間得到這一副殘卷,久聞先生對源紋鑽研頗深,又是宗師,所以想請先生觀詳一二,看看能否為晚輩指點一下迷津。這副殘卷,莫寒瞧着似乎不凡,來歷應該可追溯上古。”

他此話一出,不僅是樓婉君吃了一驚,就連樓胤都吓了一跳。

追溯至上古的源紋,那可是很逆天的,現在的源紋遠沒有從前的精純,因為在持續的戰争中,很多逆天的源紋都已經被損毀了。

而現在所用的大部分源紋都是後期經過源宗,或者是一些散修的源師将其給鑽研完善出來的,威力遠沒有初始的那樣強大。

所以現在才會有了源師獵殺源獸,奪取源珠觀詳,以求能夠得到一絲完整的源紋。

但是源獸的源珠十分繁奧,即便是一顆源珠,也有可能會出現兩種到三種的不同的源紋,因此想要完整的鑽研出來,真的極其困難。

這需要很強的天賦和耐心,以及還有源師自身的領悟能力。

之前非離讓樓婉君一個月內能夠鑽研出巫骨雪影鳥源珠裏的源紋,可以說是極其嚴苛了。

樓胤一聽,立馬就站了起來,眼神中有些激動和興奮。

唐莫寒也急忙将那副殘卷從源戒中拿出來,只見那殘卷并非是紙質的,而是在一塊烏漆漆的獸骨上。

這獸骨看起來已經有些年月了,透着一股滄桑感,上面有源紋的痕跡,镌刻的源紋字跡已經很破舊了,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經脫落了。

而這塊獸骨還是缺了一角的,就這樣還能看出端倪來,這眼力也委實厲害了一些。

樓婉君現在對源紋的鑽研和修煉遠沒有達到這樣的境界,所以只是一眼,她也沒瞧出什麽名堂來。

倒是樓胤,兩眼放光,就跟見到了什麽稀世珍寶似的,就連手指都是微微有些顫抖的,急急朝慕妤薔招手。

慕妤薔随後将桌子上的宣紙攤開,毛筆蘸墨遞給了樓胤。

樓胤步子有些急切,就連寫字時候都動用上了源力,速度與說話的語速幾乎一致。

唐莫寒在一邊看着,見到樓胤所寫,眼睛都不由自主跟着發亮起來,聲音中帶着些許驚喜道:“先生可能研究出來?酬勞這邊莫寒……”

他話音未落,就見樓胤擺手,又寫了一行字。

“半年左右?這時間會不會有點太長了?”唐一行見到樓胤寫的字,不由得微微皺眉說道。

樓婉君知道自己現在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去鑽研,所以幹脆就站在一邊,唐一行臉上的防備和警惕雖然很微妙,但還是被她看得很清楚。

“唐公子,你們自己都說了,這可以追溯到上古的源紋,又不是複制那麽簡單,這是要一點點鑽研補全,是需要運用源師腦海中所接觸過的上千萬種源紋來比對的,最後做出驗證,半年已經很短了。”

她這番話聽似客氣,實則是夾了絲絲不滿的。

這研究源紋,又不是吃個飯,喝口水那麽簡單的事情,父親能給出半年的時間,顯然是有了一些把握的,主要是這塊獸骨上的源紋損毀得沒有那麽嚴重。

否則的話,估計就連父親也輕易不敢誇下這樣的海口。

“一行,休要妄言!”唐莫寒也聽出了她口中的不悅,頓時看了一眼唐一行。

唐一行心知自己說錯了話,随後就閉口不言了,只是他眼底的警惕還是在的。

樓胤随後将獸骨遞給了唐莫寒,唐莫寒頓時一愣,以為是樓胤生氣了,不願意研究,忙道:“先生莫要誤會,一行他說話的性子就是這樣,若是有讓先生不悅之處,還請海涵一二,這塊獸骨上的源紋價值我相信先生是瞧出來的……”

只見樓胤擺手,将那獸骨放在了桌子上,随後寫下了一句話。

“先生……确定只要臨摹的嗎?其實這獸骨我是可以給先生拿去研究的。”唐莫寒有些急。

樓胤背負着一只手,目光看了唐一行一眼,又在宣紙上寫了幾句話,唐一行看得清楚,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頓時臉上一陣面紅耳赤。

“唐公子,我爹研究源紋數十載,這點信心還是有的,若是唐公子信得過我爹,可以将獸骨上的源紋臨摹下來,我爹一樣可以鑽研的。”

樓婉君開口,對于自家親爹的天賦,她是極其有信心的。

樓胤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家女兒,随後朝唐莫寒點了點頭。

唐莫寒略微輕嘆一聲,瞥了一眼唐一行,眼底隐隐有些怒氣,只是隐忍着沒有當着他們的面發作。

唐一行心中懊惱着,只是他實在是擔心這獸骨上的源紋,畢竟這是可以追溯上古時期的源紋,這若是被傳至外界,一定會引起轟動的,所以他才會如此緊張。

可沒有想到的是,倒是自己小氣巴拉的,這樓先生這樣大氣,難怪少主是一定要來拜訪的。

065相見恨晚

見唐一行露出懊惱的神色,樓婉君也沒有再計較,畢竟這獸骨上的源紋是可以追溯到上古的,如果換做是自己,也有可能會像是唐一行這樣擔心,畢竟這是給一個自己不了解的陌生人觀詳。

見樓婉君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下來,唐莫寒心頭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随後跟樓胤又說了不少的話,直到中午的時候兩人都還興致未減。

樓婉君有些驚異,畢竟唐莫寒并不是源師,但是從他的談吐上來看,他對源紋這一塊的了解頗深,并且很有心得,難怪父親會跟他聊得如此暢快了。

他們兩人倒是聊得暢快了,就是自己跟唐一行還有母親坐在前廳裏就有些傻愣愣的。

樓婉君倒是很想看他們倆的聊天,因為是關于源紋的,但是她發現兩人說的,自己現在這個層次,貌似聽不懂。

“娘,要不我們去做飯吧?我都有些餓了。”樓婉君無奈至極,就找了個由頭看向了慕妤薔。

雖然現在府中有了丫鬟婆子,做飯這樣的事情自然是用不到他們自己上手的,但是樓婉君喜歡吃慕妤薔做的飯,最主要的是她能夠順道學着。

現在自己可是要‘讨好’着楚北陌呢,要讨好那男人,滿足他的胃就可以。

“那行吧,唐公子不如到涼亭坐坐?文淵還未回來,不然就可以陪公子了。”

慕妤薔點頭,雖然自家的丈夫是源師,但是她對源紋的研究和理解遠沒有自家丈夫那樣精通,也比不上唐莫寒這樣的見識,所以聽着也是乏味得很,當即就同意了樓婉君的提議。

唐一行先是看了一眼樓婉君,見她沒有什麽反對的神色,心頭微微松了一口,瞥了一眼樓胤和唐莫寒,只覺得這兩人碰上還真是有點‘相見恨晚’了。

“叨擾夫人和樓姑娘了。”唐一行也心知自己剛才說話有些過分和冒犯了,這會兒态度端正了起來。

慕妤薔無奈淺笑,看向了自家女兒,好端端的将人給吓成這樣。

樓婉君聳肩,雖然剛才自己那番話是有些犀利,但她并未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即便現在自己将心比心,換位思考之後,她也并未覺得自己有什麽錯。

如果他們不夠信任,那這塊獸骨源紋就不應該拿出來,既然是拿出來了,起碼也該相信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人。

“一起吧,我瞧你聽着也是無聊。”她開口,頓時唐一行臉上就露出了笑容,連連點頭,跟着兩人一塊離開了前廳。

慕妤薔是要去做飯的,樓婉君是打算要去偷師學藝的,但又不可能将唐一行一個人給留在院子裏,樓婉君只好道:“要不你跟着我一塊去廚房?”

唐一行頓時眼睛一亮,露出一絲期許:“可有好吃的?”

樓婉君嘴角頓時一扯,心底很是無語,這年頭的男人都是怎麽了?難道就缺一口吃的?

“有,多的是。”她點頭,唐一行立即就笑了起來,屁颠颠地跟在她的身後。

等她們飯菜做好,兩人還在前廳裏聊得火熱,那架勢仿佛就跟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似的。

樓文淵和慕雲飛也是踩着飯點回來的,但是顯然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樓婉君蹙眉,看樣子樓宗那邊還真是嚣張至極。

“家裏來了客人?”慕雲飛上前正想要伸手偷吃的,頓時就被慕妤薔給拍了一下手,只好朝樓婉君投去詢問的目光。

樓婉君見小舅這副樣子,不由得覺得好笑,不過也能看得出來,小舅跟娘親的感情是極好的。

“嗯,就是那天在覓寶閣遇到的兩位唐家公子。”她點頭,目光有些無語地看向前廳的方向,這兩人難道就不餓嗎?

只不過樓婉君是忘記了一個詞:廢寝忘食。

“樓姑娘老是唐公子唐公子的,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唐一行也是個吃貨,而且‘品階’還不低,跟着在廚房裏已經吃了不少的好東西,似乎經常出門,所以也知道很多有趣的事情,逗得母親倒是很開心。

樓婉君斜睨了他一眼,無語道:“你不也是樓姑娘樓姑娘的叫?”

剛才在廚房的時候,唐一行還特地找了個機會跟自己道歉,為了剛才他警惕懷疑父親的事情。

而且唐一行的确是沒有什麽壞心思,她也就接納了,她身邊就沒有什麽朋友,若是這兩人能夠結交,那就再好不過了。

“那要不我叫你小君?婉君?總感覺哪裏怪怪的……”唐一行笑嘻嘻地說。

一腳走進來的樓文淵頓時黑臉,叫得那麽親昵,又是想要做什麽?頓時看着唐一行的眼神就充滿了戒備,那眼神就跟見到楚北陌是一個樣子。

樓婉君扶額,這個妹控的哥哥,她是沒轍了,不就是一個稱呼而已嗎?

“那你還是叫我樓姑娘吧,我……直接就叫你的名字,如何?”

“再好不過了!嘿嘿……”唐一行也不是沒有眼力的人,剛才瞧見樓文淵的臉色,立即就知道這家夥是個護妹狂魔,還是叫樓姑娘比較安全。

樓胤和唐莫寒一起進來,只見樓胤手中拿着本子飛速寫字,絲毫都不影響他們兩人之間的交談,唐莫寒性子也好,一直都很有耐心地看着。

見兩人都是笑容滿面,還一副惺惺相惜的樣子,樓婉君就忍不住嘴角一陣抽搐,這兩人……忘年交?

“勞煩夫人和樓姑娘費心了,多有叨擾之處還請見諒。”唐莫寒看着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忽的有一種家的錯覺,禮節上還是十分的有禮貌。

“都坐下來吧。”慕妤薔淺笑,對唐莫寒這孩子很是喜歡,溫文爾雅,彬彬有禮,見識也頗為豐富,是個很招人喜歡的孩子。

随即一群人都坐了下來,開始吃飯,平日裏話較多的樓文淵今日很是沉默,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連慕雲飛的臉色都有些不大好看。

“你們倆是怎麽回事?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是今天的飯菜不合胃口嗎?”

慕妤薔不禁蹙眉問道,她這一問,幾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兩人。

066八宗秋獵

“簡直氣死我了!”慕妤薔這一問,樓文淵當即就放下了碗筷,臉色氣得發黑,一臉的憤懑之色。

樓婉君心中有數,卻也奇怪着,平日裏大哥的脾氣一向是極好的,更何況今天家裏還有客人,當着客人的面就生氣了,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樓文淵這麽一發洩,慕雲飛也有些繃不住,也将手中的碗筷給放了下來。

見兩人如此,唐莫寒和唐一行也不好繼續吃,也都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樓婉君輕嘆,有些無奈,不過他們跟樓宗的事情在夏州城裏也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就算唐莫寒和唐一行知道了也無妨。

本來是慕妤薔是想要阻止的,這樣當着客人的面說這些家族的事情,未免有些失禮,但是見自家丈夫投過來的眼神,她頓時就不說話了。

“我倒是情願他們有什麽都是明着來,這種小人本質,真是太可惡了!”樓文淵氣極,一張俊臉都是陰沉的,感到無比的挫敗。

慕雲飛随後道:“今日我們去談鋪子,本來早就已經訂下來了的,但是今天卻都反悔了,沒有一家是願意租賃的,就連侯府那邊也是,對我們都是避而不見,簡直氣煞我也!”

慕雲飛也感覺挫敗,這裏距離皇朝帝都甚遠,天高皇帝遠的,這夏州城裏,他慕家的名號并不好使。

兩人幾乎是奔走了一個早上,什麽結果也沒有,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了些消息,原來是樓宗放話了。

若是誰給他們租賃鋪子,那今年跟樓宗礦石的合作就取消,此言一出,誰還敢跟他們合作?

要知道這樓宗下是擁有很大的一座礦上的,每年都能産出大量的煉器用的玄鐵、玄晶之類的,尤其是玄鐵,一般情況下大部分修士出去磨砺,都會帶上不少的法器。

而這些法器随時都可能會被損毀,究極法器基本上是不可能帶着的,所以玄鐵一類鑄造的法器是他們的最愛。

玄鐵堅韌,而且耐用,價格也不算太貴,都是能夠承受的範疇,所以玄鐵一塊的生意很火爆的。

這要是沒有了玄鐵的供應,他們今後還怎麽做生意?

所以在得到樓宗這一‘威脅’之後,他們就都不敢将鋪子租賃下去了,而侯府是根本就不會插手這些宗派鬥争的,所以幹脆選擇閉門不見。

“原是如此,這件事情倒是好辦。”聽完慕雲飛的陳述,先開口的倒是唐莫寒。

樓婉君疑惑地看着他,這件事情哪裏好辦了?

難不成是要去炸了樓宗的礦山嗎?雖然她也很想,但是這個想法是不現實的,給他們炸礦山,想得美!

“恰好唐氏最近也發現了一座礦山,已經買下來了,在勘測礦山的時候,我們發現樓宗的礦山……至多也就只能再開采出來不到一萬斤的玄鐵,一萬斤的玄鐵,按照夏州城的需求量來看,至多一周,樓宗就拿不出礦石了。”

唐莫寒淺笑着說道,友好地朝她微微點頭。

聞言,頓時幾人眼睛一亮,樓文淵最先問:“此話當真?”

唐莫寒點頭:“唐氏雖然不是什麽超級大宗族,但是這點能力還是有的,樓宗每年開采的玄鐵過盛,也不維護礦山四周的環境,形成了死循環,而玄鐵的形成是需要積累的,像樓宗這樣的開采力度,沒有多少礦山是支撐得住的。”

他這話倒是引來了慕雲飛的贊同,很認同地點頭;“的确,過度開采,只會山窮水盡的。但是皇朝不是已經有頒發過诏令的嗎?一般礦山開采一半之後,就必須停工,這樓宗膽子很大呀。”

聽慕雲飛這麽一說,樓婉君的眼睛頓時就亮了,當初建立這夏州城的時候,聖炎皇朝出力最多,并且夏州城是距離聖炎皇朝帝都最近的,所以執掌權都在聖炎的手中。

若是自己沒有記錯的話,樓甫的幼女是嫁進了侯府中的,如此一來,這樓宗就算是過度開采那又怎麽樣?

天高皇帝遠的,只要侯府不說話,樓宗就沒事,只不過這一次樓宗是真的在作死了。

“皇朝上的确是有過這樣的诏令。”唐莫寒點頭,目光有些深意地看向了樓婉君,她如此聰慧,應該是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這樓宗最近的做法已經鬧得夏州城已經是人盡皆知了,若是這礦山再出現什麽意外的話,只怕有些人也不一定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這些年樓宗仰仗着自己女兒嫁進侯府,對于玄鐵的開采毫無節制,現在還用玄鐵來壓制他們,這算不算是他們自己作死呢?

樓婉君是聰明人,唐莫寒這樣看着她,哪裏還能不明白過來?

“如此……我就有辦法了。”樓文淵聞言,俊臉露出一抹狠戾之色,捏着筷子的手指節泛白。

這些年,他們北府為了樓宗付出了多少?但是現在的一樁樁一件件,已經将樓文淵心中對樓宗的那點念想給磨耗了。

見此,樓婉君等人也沒多在這個話題上糾結太多,說着說着就扯到了魔勒森林上去。

“魔勒森林呀?我們下個月也正想要去呢。”唐一行只顧着吃,聽見幾人在說魔勒森林,就插嘴了一句。

樓婉君疑惑,楚北陌也說要帶着自己去魔勒森林,這邊唐莫寒幾人也要去,這麽巧合嗎?

“怎麽都要去魔勒森林呢?夏州城這邊的山脈源獸也不少呀。”樓文淵疑聲,他是源師,只當專心研究源紋就可以了,所以去森林磨砺這樣的事情,他基本上是不會參加的。

要知道源師在前期是很容易就夭折了的,因為沒有任何攻擊力,肉身力量又弱,很容易就被攻擊了。

“魔勒森林那邊最近好像出現了一群不明的源獸,聽說等級不弱,也不知道在守着什麽東西,我們想去一看究竟,再者這西北八宗八月份不是有秋獵嗎?今年的地點好像就設立在魔勒森林。”

唐一行解釋道,一邊還不忘往嘴裏塞東西。

樓婉君聞言,心頭微動,八宗秋獵麽?

067不如買地

吃過午飯之後,唐莫寒和唐一行就告辭離開了,樓婉君這才詢問起樓胤和慕妤薔八宗秋獵是怎麽回事?

前世她倒是沒有聽說過這些,不過似乎每年這個時候,府中能修煉的弟子幾乎都不在府中。

慕妤薔輕嘆了一聲,拉着她坐了下來,道:“八宗秋獵是八宗當初定下,每年八宗都會舉辦,拔得頭籌的宗門,就有資格

第 13 章 (13)

這才離開樓宗幾天,你就用樓宗的錢去養男人了!你個賤人!”

一聽他們是從鑽石區出來的,樓夢菲一顆心扭曲,充滿了濃濃的嫉妒,雙目跟噴火了似的,死盯着樓婉君,恨不得就地就樓婉君給挫骨揚灰!

“嘴巴可真髒!我算是見識到了樓宗的教養!”不等樓婉君發作,慕雲飛已經是聽不下去了,一張臉黑如鍋底,這些人居然張口閉口就是一口一個賤人地辱罵自己的外甥女,還什麽難聽的話都能說得出口。

只見慕雲飛上前,手中的折扇倏地飛射出去撞擊到樓夢菲的小腹,瞬間将人給打飛了出去,砸在不遠處的一顆果樹上,那果樹上的果實就跟石頭似的堅硬,簌簌地砸落下來。

樓夢菲又驚又怒,身上劇疼不已,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

樓皓柔和樓皓瑩這次倒是學得聰明了許多,沒敢再多說話,貓着身子就想要偷偷離開。

“想走?問過我沒有?”慕雲飛臉色非常難看,一想到這些年來自己的外甥女極有可能一直被她們這樣欺壓,他的血氣就忍不住往腦門上沖。

只見他一反手,那折扇看上随意,結果又飛射了出去,左右拍在了樓皓瑩和樓皓柔的背上、腹部,兩人嘴角頓時都溢血了,一樣是疼得在地上打滾,嗷嗷直叫,狼狽至極。

樓婉君看得咋舌,默默給自家小舅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就這小暴脾氣,跟自家娘有得一拼呀!

“你是什麽人?!膽敢對我們樓宗的弟子下手?!”

聽見這邊動靜的樓子陽和樓皓宣趕了過來,見到又被毆打成豬頭似的三個人,頓時心頭都涼了半截,面上是又驚又怒,氣得幾乎要發狂了。

“我是什麽人?讓樓甫那老東西親自來問我,這麽多年,他當我們慕家是死的嗎?這一次的事情,沒完!”

慕雲飛目光犀利,夾着幽森的鋒芒,口氣夾着森寒地說道。

他心中大恨,自己早就應該過來的,偏生這麽多年,他愣是相信了小妹信中報的平安,卻不知道他們竟然給樓宗給壓榨成這個樣子!

一想到剛才這三人一口一個賤人地怒罵,他心底就一陣拱火,倏地手中出現了一條長鞭,這長鞭紫瑩瑩的,閃爍了金屬般的寒光,猛地一抽!

058再次挨抽

“啊!!”

頓時連帶樓子陽和樓皓宣兩人都遭殃,被慕雲飛這一鞭子抽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這……還是小舅舅嗎?”樓文淵直接就怔住了,咽了咽口水,看着樓子陽幾人挨的那一鞭子,自己都覺得疼。

別說是樓文淵呆住了,就連樓婉君都被慕雲飛這火爆脾氣給吓了一跳,當真是跟自家親娘一模一樣的。

“老子的妹妹,我都舍不得說一句狠話,你們樓宗算個屁?!敢如此放肆欺淩我慕家的人,當我慕府是死的嗎?!”

慕雲飛覺得抽一鞭子還不夠,反手又是一鞭子抽過去,這下子就連樓子陽都承受不住了,嘴角當即就噴出了鮮血,臉色慘白得可怕。

衆人心驚,都在疑惑這個慕家是什麽大戶人家,居然連樓宗這樣八宗之一的宗派都不放在眼裏。

“小舅舅,先別抽了,抽死了就沒得玩了,哪能讓他們這麽輕易就死了呢?”

樓婉君見勢不妙,立即阻止慕雲飛暴怒下去,小舅舅的實力不俗,就樓子陽那點功夫,連自己都打不過,怎麽可能是舅舅的對手?

再者,這裏是人家覓寶閣的地盤,在這裏抽死人,怎麽也說不過去。

今後他們還要在夏州城生活很長的一段時間,總不能讓人個忌憚死了。

有人忌憚是好事,卻也是有壞處的,現在父親還沒恢複,有些事事情,總是需要暫緩的。

再者,他們現在已經跟樓宗撕破臉了,她要是現在真的将樓宗的這些弟子給弄死了,以他們現在的狀況,要是樓甫那老東西聯合他身後的神秘人來一起對付他們,就算是小舅舅,估計也擋不住。

慕雲飛怒極,被樓婉君這麽一提醒,頓時就清醒了過來, 臉色依舊很冰寒,一本正經地道:“沒錯!不能讓他們這麽輕易就死了!敢欺負到我墨家的頭頂上來,等着比死還難受吧!”

樓婉君嘴角猛地一抽,真想把自己的膝蓋給送上去,瞥了一眼那幾個半死不活的人,對覓寶閣的負責人說道:“真是抱歉,我小舅舅初來乍到不了解這裏的規矩,這幾個人的費用以及覓寶閣裏的損失,都由我們來負責。”

那負責人的臉色期初的确是很不好看的,但是見樓宗的人如此嚣張,幹脆也就站在人群裏看着,本來以為樓婉君他們只是會小懲大誡而已,沒想到慕雲飛這種暴脾氣上場就是一通抽。

那鞭子又不是凡品,一連好幾棵珍貴的樹木,還有不少的設施都被抽毀了,而且對方還是鑽石區的客人,他們想賠償就賠償,不賠償的話,那就是自己這個負責人倒黴。

但是現在一聽樓婉君這麽一說,臉色頓時就緩和了下來,急忙道:“貴客破費了。”

随後負責人一聲令下,就有夥計出來将這五人給擡走。

“對了,我順便告訴你一聲,這樓宗的賬啊,有些不太好要,您還是直接現在帶着人去,有可能還是能拿回來一點損失。”

末了,那負責人正要離開,被樓婉君這麽一提醒,道謝之後,一轉身臉色都青了。

這覓寶閣屹立夏州城多年,還從未遇到像是樓宗這樣膽大妄為的人,要是這一次不給出懲罰,只怕今後人人都會效仿。

抽了人之後,三人在金牌區又逛了起來,仿佛對剛才發生的事情并不放在心上。

“這金牌區的東西果真是要比鑽石區的多很多……就是品階不怎樣。”慕雲飛評價。

最後樓婉君買了兩卷武技,一套是名為《流光拳》,此為拳法;一套名為《小七道寶術》,此為一套箭法。

這兩卷武技都是放在角落裏無人問津的,因為這兩套武技前面太過于雞肋,前期對修煉者幾乎沒有什麽幫助,只有上了引神三層,才會發揮出其潛在的威力。

只是一般修煉到這個層次的修士,基本上都已經繼承了家族核心的法門和武技,輕易是不會修煉外面這些散落的武技,除非逆天層次的那種。

除此之外,她還得到了一卷殘缺的附贈品,看起來也比較雞肋的,因為是捆綁銷售,她就一并給買下來了。

樓文淵因為得了那卷《玄炎仙典》的法門之後,對法門就沒有那麽執着了,而是對源紋有關的一切,倒是買了不少。

“真是可惜,現在的源紋筆制作都太粗糙,若是能得到好一點的源紋筆,镌刻出來的源紋會好上數倍。”

樓文淵輕嘆,将得到的一支源紋筆給丢進了源戒中。

幾人出了覓寶閣,慕雲飛和樓文淵到櫃臺分別拿出在藍湖得到的牌子,付賬之後,在櫃臺将物品給兌換了出來。

樓婉君沒瞧見是什麽東西,就見兩人神秘兮兮的,臉上都要笑開花兒了。

到樓婉君的時候,那櫃臺夥計頓時就怔愣了,顯然是第一次見到藍牌上沒有任何需要兌換的獎勵,一下子就犯難了。

“貴客,您确定這牌子已經丢回藍湖了嗎?”那夥計再三跟她确認。

“我非常确定!”樓婉君耐着性子說道,只感覺有些無奈,幹嘛要給她弄一個藍牌?

那夥計面露難色,這時候一個身穿華美錦袍的男子走了過來,那夥計見狀,頓時變得畢恭畢敬起來。

“樓姑娘,您的這個獎品,我們需要幾日的時間來準備,還請您三日之後來覓寶閣領取,這算是今日藍湖小小失誤的賠償禮物。”

那男人生得柔美,不似男子那般充滿陽剛,尤其是一雙狹長的瑞鳳眼,好似他永遠都是笑吟吟的樣子。

男人将一只精美的盒子放在櫃臺上,那張柔美得有些過分的俊臉上笑盈盈,樓婉君只覺得心頭一陣發毛,總感覺此人不簡單。

樓婉君帶着些許疏離感,禮貌性點頭:“好,這賠禮就不必了。”

她沒有伸手去拿櫃臺上的盒子,她隐隐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随後三人離開了覓寶閣,男人打開手中的折扇,一雙含笑的瑞鳳眼半眯,盯着樓婉君漸行漸遠的背影,嘴角微揚:“有趣……”

059敲打文淵

“真是氣死我了!樓甫怎麽能這麽不要臉!”

回到府邸,樓文淵還是忍不住發火,一臉的憤懑,想到樓夢菲她們在覓寶閣的那番話,這無疑是想要将父親給置于死地!

樓婉君倒是一點也意外樓宗會這麽做,父親既然不是樓甫親生的,就算是再敗壞他的名聲,跟樓甫也沒有關系。

樓宗的人會這麽做,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前後兩世,她早就已經看清楚了樓宗的嘴臉了。

“大哥你又不是一天兩天才知道樓宗的嘴臉,他們會這麽做,不也是正常嗎?要是他們哪一天突然安分守己了,我才覺得奇怪呢。”

樓婉君喝了一口茶水,心中卻想着覓寶閣的那個長相柔美的男子,三天後她真要去覓寶閣拿東西嗎?

但是那男子給自己的感覺很不好,有一種被看穿,自己就像是獵物一樣,被人給盯上的錯覺,這樣的感覺太不妙了。

“我就是想不到他們會用這麽卑劣的手段!真是太可惡了!居然毀父親的名聲!”

樓文淵憤懑,狠狠地捶了一下桌面。

她看了樓文淵一眼,心頭輕嘆,好在自己對樓宗早就沒有什麽感情了,只是大哥為人一直都較為溫和,雖然護短,但不至于這樣紅過臉,這一次樓宗的做法給他的打擊應該很大。

不過這樣也好,長痛不如短痛。

“他們怎可如此?父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辛苦為了整個樓宗付出,他們竟就是如此對待父親的!”樓文淵只覺得心頭難受至極,實在是憋悶得不行。

慕雲飛看了一眼額頭青筋怒跳的樓文淵道:“你就不能冷靜一點?怎的連君兒都比不上?樓宗這副做派,你別跟我說你是今日才發現的。”

慕雲飛今天也被氣得不輕,一想到自己的外甥女這十幾年來都是過着這樣的生活,他就氣得想要滅了樓宗!

樓文淵臉色微僵,嘟囔道:“從前也只是小輩之間的打鬧而已……”

“還小輩之間的打鬧?樓文淵你娘是不是忘記給你生腦子了?就今天,那幾個小畜生張口閉口地罵君兒,你還跟我說是打鬧?”

慕雲飛聞言,簡直被氣得不輕,真是想掰開這外甥的腦子來瞅一眼,是什麽做的。

樓文淵臉色微僵,眸光有些不大自然地看向了樓婉君,小妹會不會怪自己呢?

樓婉君沒有言語,她其實是知道大哥每次在樓夢菲她們欺負自己之後都會找人修理她們,只不過這修理并不到位,兄長一直念及都是同門,手下一直留情。

只是有些人,并非是你手下留情,她就能領情的,就好比現在的樓宗,不僅要毀滅父親,更想要了他們一家四口的性命。

“小舅舅,你就別責怪大哥了,大哥一向心慈的,他沒辦法……”樓婉君是故意這麽說的,她就是要借助樓宗這件事情來告訴兄長,有些人就是不能心慈手軟。

你把他們當成親人,可人家未必就能将你一樣當成是親人來看待。

“心慈?狗屁!”慕雲飛聽罷,氣得差點跳腳,這外甥的性子就跟樓胤那性格是差不多的,非得要被傷害得徹徹底底了才會醒悟。

“你自己聽聽,今天她們都是怎麽罵君兒的?!要是今天換做是君兒落在他們手裏,我敢百分之百地告訴你,他們絕對不會像我今日這樣放過他們放過君兒的,他們只會把君兒折磨得越慘就越好,甚至會要了她的性命!你這性子就跟樓胤一模一樣,半點跟你娘都沒有!”

慕雲飛是真的被氣得不輕,一想到今日的情形,他就氣得想要殺人,想要發狂。

樓文淵頓時臉色一僵,眼底有些不敢置信飛逝,但是轉瞬他似乎又像是接受了一樣,他本來就不是那種愚笨的人,只不過心慈而已。

但是一想到自家小妹會被他們給折磨死,樓文淵心底就一陣凜然,似乎自己一直以來都做錯了?

他以為自己每次找人修理完他們之後,他們就會有所收斂,畢竟都是一家人,不會太過分的。

但是現在聽小舅這麽一說,他覺得似乎一點也沒有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樓文淵忽的發現,自己每次發現他們欺負小妹,是不是只是偶爾呢?那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呢?忽的他心頭就湧起了一股深深的內疚。

樓婉君沒有說話,卻是想着慕雲飛的話,心底泛起了陣陣寒意,她不是已經被他們給害死過一次了嗎?

前世她也這樣天真過,認為他們都是同族,身上流的血液是一樣的,就算再欺負自己,那也是因為自己給宗門丢臉了。

但是現在想想,她除了冷笑與鄙夷之外,對樓宗的人只有‘惡心’兩個字。

如果樓夢菲她們将自己當做是親人來看待,那麽自己沒有實力,他們難道不是更要袒護自己嗎?但他們卻是比外人還要惡毒,一次又一次地殘害自己,最後還讓自己死得那麽凄慘無比。

“君兒,你說實話,他們是不是經常這樣欺負你?”慕雲飛見樓文淵裝鴕鳥,目光轉向了樓婉君,今天他非得‘抽’醒這個外甥不可!

樓婉君擡眸,只見慕雲飛朝她使眼色,樓婉君頓時會意,心中不由得無語一笑,這小舅是想要趁此機會給大哥一個教訓。

她知道大哥是很疼愛自己的,若是知道自己受的罪……估計是真的會恨透樓宗的。

不過,她倒是寧願大哥恨,也不要他太仁慈,父親就是因為太仁慈了,才會有今天這樣的遭遇,才會有前世那樣凄慘的下場。

樓宗的人,比白眼狼還要惡心,還要極品。

“這不是家常便飯嗎?我都已經習慣了,在我沒能修煉的時候,樓夢菲他們就經常捉弄我,當成靶子來練劍、丢進池子裏吸引源獸供他們獵殺、甚至讓我跟源獸關押在同一個籠子裏,就給我一把匕首,說是要鍛煉我的心智,要不是這些源獸被關押之前都已經馴服的了,現在只怕小舅就只能在我的墳頭倒一杯白酒了呢。”

她說的很輕松,臉上只是帶着淺淺的笑容,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那樣毫不在意。

060不做惡人

她此言一出,樓文淵身子倏地繃緊,俊秀的面龐一陣慘白,眼底滿是驚愕之色,聲音有些顫抖:“小妹這可是……”

“我難道還會騙大哥不成嗎?”不等樓文淵說完,她就接過話去了,臉上神色有些冷漠。

她知道這樣對大哥很殘忍,父親的事情對他的沖擊已經很大了,但是他還是狠不下心來要對付樓宗,就算會,也只是做一點,以為可以讓樓宗的人引以為戒。

若樓宗真有這個覺悟,她也不至于要讓他們一家四口脫離樓宗,要自立門戶了。

“從前我只認為我們都是同族,身上流的血液是一樣的,至少看在親人的份上,他們不會太過分,只是跟我這樣玩樂而已,但是後來我漸漸的就明白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親人,在他們眼中,我就跟那些源獸是差不多了,是用來供他們取樂的。”

“再後來一次就是樓皓柔她們在我身上綁了石頭,丢我進後院的池塘中,我那麽奮力地掙紮,求他們放過我,她們只是笑,還罵我活該,說我是廢物,說我該死。我難道就願意自己是一個廢物麽?”

她這番話真真假假,三分真七分假,樓皓柔她們的确是設計讓自己落水了,但絕對沒有自己說的這麽嚴重。

“什麽?!”樓文淵倏地一下就站了起來,面龐一片蒼白,眼底深處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逐漸裂開了一樣。

樓婉君輕嘆一聲,目光看向了他,道:“大哥,心善是好事,我曾經難道就沒有心善過嗎?但是我的下場是什麽?差點被他們給淹死,父親心善的下場又是什麽?被樓甫那老東西關押,甚至想要了他的命,現在更是對父親的名聲各種诋毀。”

慕雲飛聽得一陣心疼,他這個小外甥女小小年紀竟已經遭受了這麽多的苦難,難怪他就說一般這個年齡的女孩,一向都是活潑,喜歡跟長輩撒嬌的。

但是外甥女呢?冷靜勇敢,機智聰明,能夠時刻讓自己保持住清醒。

“小妹……你為何從不跟我說這些?”樓文淵偉岸的身軀有些踉跄,他一直以為自己将小妹保護得很好,真的保護得很好,一直以為自己找人稍微修理一下樓夢菲她們是有用的。

但事實似乎并不是這樣的,樓文淵感覺自己從前的世界在一點點的崩塌。

“大哥你仔細想想,我沒有說過嗎?但是大哥是怎麽說的?我們是一家人,就要互相團結,相互扶持,哪裏沒有個矛盾的時候,大哥你是這樣回答我的。”

樓婉君眨着烏黑明亮的眼睛,看着樓文淵,心中也很無奈。

小舅要給大哥下猛藥,她只能幫着。

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大哥一直保留着他的這份善良,但大荒這世道,注定善良的人基本不會有什麽善果。

她不做惡人,卻也不會做到聖母一樣的那寬容溫厚。

她可以不害人,但是前提是別人也不要來害她。

樓文淵臉色一陣陣慘白,身形有些不穩地坐了下來,一直以來自己做的都是錯的……

這個認知讓樓文淵有些崩潰,尤其是想到自己一直以來将小妹保護得很好就是個笑話的時候,他心底有一股怒焰在一點點的燃燒、蔓延……

樓婉君見也差不多了,再多說的話,可能就會适得其反了,便朝慕雲飛使了一個眼色。

“好在你小子現在明白過來也不算太晚,不然真就讓那些人給得逞了,君兒吃了這麽多苦,你若是跟你爹一樣這麽心慈手軟下去,君兒和你娘只會吃更多的苦頭。”

慕雲飛輕輕拍了他的肩膀說道,見此樓婉君知道自己現在最好是不要打擾大哥,大哥是聰明人,也不是那種脆弱的人,只是接受需要一個過程。

随後她就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她不習慣在院子裏留着丫鬟,所以府裏的丫鬟小厮大部分都留在了父母的院子裏伺候着。

回到院子中,她就從源戒中将那柄鏽劍給拿了出來,這鏽劍飲血之後,表層的鏽鐵倒是脫落了不少,露出了些許劍的光華出來,隐隐可見此劍的鋒銳。

只是可惜露出的部分太少,沒有辦法完整地觀看此劍的本身,只是這劍透着一股滄桑感,還有一股氣勢。

樓婉君只是看了一眼,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也并不打算用此劍來作為法器,這滿身的鏽鐵,別說是斬殺源獸之類的了,估計切菜都不容易。

随後将此劍丢回了源戒中,将《流光拳》和《小七道寶術》拿出來研究。

流光拳與其名是差不多的,但是一定要修煉出暗勁,否則這流光拳就形同普通的拳法,空有架子而無力。

而這小七道寶術她倒是很感興趣,這是箭法,修煉至大成,連羽箭都是不需要的,凝聚源力為氣箭,七箭齊發,威力勢不可擋,可削山斬石,絕對霸道!

樓婉君很喜歡這部小七道寶術,但是前期幾乎就跟普通的射箭是一樣的,但是她又舍不得放棄,所以這小七道寶術她是一定要學的。

“早知道就應該買一把弓箭了。”樓婉君看得興趣正濃,但是一摸才發現自己的源戒裏沒有弓箭,頓時有些無奈。

一直鑽研到傍晚,她有所心得,打算明天去買一把弓箭來試試這小七道寶術的威力。

傍晚的時候,樓文淵的情緒好多了,只是樓胤的情緒就不好了,看着樓婉君出現,他的目光充滿了歉疚。

就連一側的慕妤薔眼眶都是紅的,顯然是哭過的。

“這都是怎麽了?一個個哭喪着臉?”她坐了下來,詢問了一句。

慕雲飛就坐在她的身邊,小聲道:“文淵把你說的話給告訴他倆了,你說他這個腦筋……”

慕雲飛真是覺得自己這外甥的腦子是需要好好修理了,這不是給人添堵嗎?

樓婉君頓時輕嘆一聲,随後拿起筷子吃飯:“現在我們一家人都好好的,今後我只是希望我們一家人能夠平安康健,我們不做惡人,也不主動去招惹是非,但若是別人欺負到我頭上來,我是不會手軟的。”

“我聽小妹的。”樓文淵在一邊點頭,眼底的歉疚還未消減。

061成功繪紋

吃過晚飯之後,樓婉君就回了自己的院子,這段時間忙着處理跟樓宗的事情,她落下的修為太多了。

現在她已經是十三歲的年紀,起步本來就比尋常人晚了很多,若是再不用心一點,她今後會很難有所成就的。

她答應過六屠老祖的事情,一定要辦到,救命之恩,豈能不報?

所以一進院子,她就吩咐連個丫鬟将院門給守好,就算是樓文淵過來,也不許進來。

她可不想每次自己的修煉都被打斷,她要認真研究巫骨雪影鳥的源紋,才能将功課交給非離大師。

她現在還沒有嘗試讓自己的源府镌刻源紋,修士一生中最多只能镌刻九道源紋在源府,肉身的源紋可以镌刻無數,就是有時效性,所以這九道源紋很關鍵,而這巫骨雪影鳥除卻上古那些生猛的原始兇獸之外,它的飛行速度在同類型中是最快的。

并且镌刻的源紋會随着修煉者實力的增進而變得愈發強大,所以這九道源紋至關重要,她很想自己的第一道源紋是自己研究出來的。

飛行源紋,一旦镌刻成功,就能擁有跟巫骨雪影鳥一樣的速度,源力化翅,便能翺翔于天際。

若是只依靠修煉來實現飛翔,除非是到諸天層次這樣的強者,就能源力化翅了,只是又有多少能夠修煉到諸天強者這樣的實力呢?

樓婉君将自己關在房中,從源戒中拿出那顆伺赤紅色的巫骨雪影鳥的源珠,腦海中觀想着《六道天紋圖》,一邊研究源珠,看得入迷,都未曾發現房中已經多了一個人影。

楚北陌見她研究得入迷,也沒有說話,只是沒多久院子外面就傳來了樓文淵有些焦急的低喝,頓時蹙眉,一閃身就出去了。

“你你你!你還敢來?!”樓文淵見到楚北陌出現,瞬間就一副跟見鬼了似的表情,一張臉瞬間就垮了下來,雙目噴火。

“聒噪。”楚北陌眼神冰涼地掃了他一眼,眼底露出嫌棄之色,一擡手就将人給敲暈了。

兩個丫頭見從小姐院子裏飄出來一個陌生的男人,當場就吓壞了,愣愣地看着趴在地上昏迷的樓文淵,腳上就跟長了根似的,怎麽也跑不動。

然而楚北陌什麽也不說,轉身就回到了院子裏,梓安哭喪着一張臉跑出來給兩個小丫頭解釋,一想到自家主子聽完自己說的話之後,就更加沒有顧忌了。

梓安簡直欲哭無淚,最後自己守在了院子門口。

樓婉君研究得入迷,不知不覺中六道天紋圖引領着她在觀摩巫骨雪影鳥的源珠源紋,看着那些奇妙的源紋,就真的像是非離說的那樣,有生命一樣。

“似乎是這樣的……”她輕聲呢喃,手中不覺間運轉了源力,竟是一邊研究,一邊繪制出了巫骨雪影鳥的源紋。

有六道天紋圖的指引,她此刻的感悟就開閘了一般,繪制的源紋越來越完整,前後用了近三個時辰的時間,她就研究出了完整的巫骨雪影鳥的飛行源紋!

“成了!”樓婉君興奮得大叫,看着黑暗中靜靜懸浮在空中的奇異源紋,她一張俏臉上滿是笑容,心中的激動難以言喻。

“不錯。”楚北陌忽的開口,他就靜靜地坐在桌子邊上,手中撚着茶杯,守着她研究了三個時辰。

樓婉君聞言,先是一愣,心中雖疑惑他何時來的,卻也只是一瞬而已,随後興奮地跳下床,沖着楚北陌就跳了過去,一把抱住楚北陌,開心得不得了:“楚北陌,我研究出來了,我能繪制源紋了!”

楚北陌被她抱住,那張俊美的面龐上露出一抹笑意,也不惱她這樣放肆在自己身上開懷大笑。

“看樣子非離要輸了。”他淺聲開口,深邃的鳳眸潋滟着璀璨的光芒,就跟夜空中星星點點的星辰似的,十分迷人。

“楚北陌謝謝你!”她是真的高興,這種親身體驗的感覺是真的非常不一樣,她總算明白為何父親每次一旦研究出新的源紋,就會如此高興了。

這是成就呀!除了固定已知的源紋之外,每個源師研究繪制出來的源紋都會有所不同,即便是用一種類的源紋,都是會有所差距的。

“嗯?想要如何謝我?一句謝謝就打發了?”他嘴角微勾,深邃的眸子看着她,閃爍着一抹戲谑的笑意。

樓婉君也不介意,立即松開自己的手,叉着蠻腰,特別豪氣道:“你想吃什麽?姐給你做!”

姐?楚北陌輕笑一聲,這小貓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都敢将年歲往上擡了。

“陪我去個地方,還有比巫骨雪影鳥更好的源珠,想不想要?”他嘴角上揚,露出邪魅的笑意。

樓婉君頓時眼眸一亮,有些吃驚:“還有比巫骨雪影鳥更快的源獸?那應該是很難捕捉的,想得到源珠估計更困難。”

她先是吃驚了一下,而後就恢複如常了,這大荒這麽廣袤,又不是只有巫骨雪影鳥這一種飛行源獸,自然還有其他比它強大的飛行源獸。

只不過這越是強大的源獸,就越難以捕捉,就別說是得到源珠了。

源獸性子剛烈,除非是從小就豢養的那種,否則想要得到它們的源珠,極難。

一些源獸會在最後關頭跟敵人用歸于盡,毀了自己的源珠的。

“你不是想練手嗎?不然你就想着靠修煉源力,沒有實戰的晉升?”他說道,眼底露出一抹不明的情緒。

“當然不想!沒有實戰,就算我修為再高,也還是沒有用處。”

她立即反駁,她做夢都想實戰,只是這段時間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樓宗那邊又不安分,她除了晚上的時間以外,白天基本就沒有時間。

就更別說有富餘的時間來修煉了,想想她就郁悶得不行,誰知道脫離樓宗之後,會有這麽多的事情,白白耽擱了她好些時間。

“給你半個月的時間,處理好這些事情,到時候去魔勒森林。”

他開口,很滿意她這樣認真堅韌的态度,他的貓就要經得起錘煉,不是那些花架子能比得起的。

“魔勒森林?!那不是大荒最兇險廣袤的源獸森林嗎?”她驚呼,心髒砰砰直跳起來。

062欲前魔勒

“怎麽?你害怕了?”楚北陌微挑墨眉,壓着低醇的嗓音幽幽地問道。

樓婉君怎麽可能會害怕?她倒是求之不得呢,當即點頭:“開玩笑!我怎麽可能會害怕!”

她仰着頭,烏黑的眼眸閃閃發光,就像是瑰麗的黑寶石一般,那樣純淨又深邃。

楚北陌嘴角微翹,嗓音依舊是低低的那種,就像是醇厚的美酒一樣,“如此就好。”

“那我需要準備什麽?”她詢問,樓婉君心中有些興奮,也有些緊張。

魔勒森林廣袤,是大荒最原始最廣闊的山脈,裏面源獸無數,各種層次的都有,礦石藥草都應有盡有。

每年都會有大量的家族會讓适齡的弟子到魔勒森林中磨砺,在魔勒森林中到處都充滿了危機,只有強者才能活下去。

而且因為有四大皇朝的壓制,高等級的源師或者是修士只能陪同,不能私自動手斬殺低等級源獸,這麽做是為了保證源獸的繁衍,不至于數百年或是數千年之後,因為人族的濫殺,導致沒有源獸這後果。

楚北陌看了她一眼,那張俊美得有些過分的面龐依舊冷酷,淺聲道:“什麽也不需要準備,到了森林裏,我不會随意出手,除非你快死了。”

樓婉君頓時一怔,有些驚愕,什麽也不準備,那自己豈不是要徒手對抗源獸?

“我說的是食物,法器你可以随意選擇。”楚北陌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她想錯了,只能補充道。

她頓時就松了一口氣,幸好只是食物而已,那麽大的森林,她還會怕找不到吃的嗎?

她還以為這家夥要自己空手上陣,赤手空拳地跟源獸搏鬥呢,那不是讓自己去當肉牆麽?

“我還以為你讓我空手跟源獸單挑呢,我這細胳膊細腿的,估計一口就沒了。”她悠悠的說道,心中對源獸還是有些恐懼的,畢竟上一世她是真真切切死在了赤虎的肚子裏。

她此話一出,就引起了楚北陌挑眉,眼神像是在挑揀貨物似的,十分嫌棄,半晌聲音幽幽地說道:“的确吃了也會塞牙縫。”

樓婉君聞言,氣得黑臉,鼓着腮幫子磨牙很想要揍他!

這男人真

第 12 章 (12)

猛地拍了一下唐莫寒的肩膀道,一邊自我介紹:“在下唐一行。”

樓婉君微微有些錯愕,不過并不反感這兩人,看起來唐莫寒跟唐一行應該只比自己大那麽一兩歲而已,卻懂得的如此之多,而且唐莫寒的修為她居然看不透。

“不過家父現在身患疾病,恐怕幫不了唐公子的忙。”她說得客氣,也是在變相地拒絕了。

父親被樓甫那老東西給關押了那麽長的時間,還被如此折磨,必然是要好好休養的。

能來找父親的,必然都是因為源紋而來的,她現在并不想讓父親這麽早就出來為他人镌刻源紋,至少也要休養個一兩年再說。

源師不同于修士,源師注重的是對源魂的修煉,體魄并沒有修士那麽強大,一旦受創,就會跟尋常人差不多,這若是沒有休養好,很有可能會影響到父親今後的修煉。

053老妪賣劍

“樓宗的事情我們也略有耳聞,樓姑娘不必緊張,我并非是需要樓先生給我镌刻源紋,只是有一樣東西想請他鑒定一下而已,只是想要見樓先生一面,還真是有些困難的。”

唐莫寒瞪了一眼唐一行,俊秀的臉上帶着禮貌性的笑意解釋道。

“不過我也知樓先生現在不方便,自不會前去叨擾先生養病的,只是若方便登門,莫寒倒是想探望一下先生。”

唐莫寒頓了一下又說道,他的嗓音沒有楚北陌那樣低醇,卻也是極好聽的,聽着讓人如沐春風。

“可以可以!唐公子能登門,自然是歡迎的!”不等兄妹倆回應,慕雲飛就自作主張地應了下來。

“如此就叨擾了。”唐莫寒淺笑,微微躬身。

見此,樓婉君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也只能是點頭,不過心中卻對這西山唐氏疑惑得很,怎麽連小舅都如此看重?

“出來了出來了!”等在不遠處的另外幾個唐家公子興奮地說道,只見早些前唐莫寒扔下的牌子浮出了湖面。

頓時唐莫寒臉色微變,沖三人微微點頭,道:“唐某今日還有要事在身,他日再登門拜訪。”

慕雲飛點頭,随後唐莫寒幾人拿着那塊牌子,步履匆匆地離開了藍湖此地。

“現在可以告訴我西山唐氏是怎麽回事了吧?”等人走了之後,樓婉君看向慕雲飛和樓文淵兩人問道。

慕雲飛卻是一邊在牌子上寫東西,一邊道:“先将牌子寫好丢下去,這西山唐氏給你說上幾天幾夜都說不完,大荒之中,就沒有人不知道西山唐氏的。”

樓婉君點頭,瞥了一眼那藍湖,反正是需要等的,先丢下去再去。

她思索了一下,寫了需要的武技,法門她自然是不需再要的了,修魂她有《六道天紋圖》,煉體有《波若神體》,雖然煉體的法門不是究極的,但現在用已經是綽綽有餘了,今後有機會再尋一下,就是這武技,她現在急缺的就是武技。

現在她除了《摘星手》之外,能用得上的,也就還有一套劍法,不過那劍法楚北陌只教了她一遍,她雖然是記住了,但是因為這段時間的各種原因,她都沒練劍,還是沒能派上用場。

随後三人分別寫好自己的牌子丢了下去,那牌子就像是有什麽東西牽引一樣,逐漸被白色的霧氣吞沒,消失在三人的視線之中。

“現在可以說了吧?”她尋了塊草地坐了下來,一雙烏黑的眼眸看向兩人,這西山唐氏究竟是什麽來頭?

“這西山唐氏要是細說,真的就要跟小舅說的那樣,幾天幾夜都未必能夠說得完。簡單說,這西山唐氏曾經是差點開辟了一個皇朝的家族,家族底蘊極其深厚,家族位于大荒名山西山,最明顯的家族特征呢就是他們的子嗣後代的眼睛都是綠色的。”

樓文淵簡明扼要地解釋,眼底流露出濃濃的欽佩之色。

開辟一個皇朝?樓婉君一聽頓時就咂舌了,現在大荒的四大皇朝,無一不是巨頭的存在,底蘊之深厚,根本無法想象,這西山唐氏竟險些就開辟了,這絕對是驚世駭俗的大事情呀。

前世這些事情她都是沒有聽說過的,想來自己重生之後,有一些事情是會有所改變的,看樣子自己還得要多多提高自己的見識才是。

“要是我猜測沒錯的話,唐莫寒應該就是唐氏下一代的掌門人,所以剛才他說要見你父親,我這才一口就答應了下來的,多認識些人,對你們是沒有壞處的。”

慕雲飛解釋道,忽的目光一亮,只見藍湖中,出現了三塊牌子。

“牌子回來了!”慕雲飛興奮得很,幾乎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去,伸手将藍湖裏的三塊牌子都拿了起來。

只見牌子上他們剛才寫的字跡都消失了,牌子上就剩下了價碼,都是貴得吓人。

慕雲飛的牌子上是快近一億金幣的價碼,樓文淵的是五千萬,而她的,上面一個字也沒有。

“這沒有字……是不是代表沒有小妹想要的東西?”樓文淵疑聲。

慕雲飛也有些搞不懂,便将牌子給收了起來道:“等會兒出去了問問看就知道了。”

兄妹二人點頭,随後又繼續閑逛了起來,路過一棵巨大古樹下的時候,她見到有一個老妪在賣劍。

老妪就跟老僧入定似的,盤腿坐在古樹下一動不動,她跟前放着一塊方格的布,面前擺放着三把長短不一的鏽劍。

這三把劍上面都長滿了黃褐色跟疙瘩似的東西,表層鏽跡斑斑,連劍身都看不出來,更別說看得出來是什麽名劍了。

但是老妪似乎也不急,盤腿坐在那裏閉目養神,而鑽石區的顧客并不多,能進來的人大多都是身份和地位都不簡單的人物,自然是不會有人将目光放在老妪的這些鏽劍上的。

“姑娘,請等一等。”

就在樓婉君從她面前經過時,那老妪忽的眼眸開阖,露出一抹精芒,連身子也動了動,沖樓婉君喊道。

“老人家有何事?”樓婉君頓住腳步,回頭問道。

那老妪起身,嘴裏念念有詞,目光在三柄鏽劍上徘徊,随後像是很随意地拿起了那把最長的長劍,走了過來。

“姑娘,這把劍與你有緣,老婦的劍只賣有緣人。”老妪将劍捧在她跟前說道。

她那張跟老樹皮似的臉頰皺紋橫布,佝偻着腰,但是一雙眼睛卻是精神矍铄得很,并且呼吸也很有章法,并不如常人那樣,這老妪的修為應該很強大。

這是樓婉君心中的認知,但是最這鏽劍,她還真是沒有興趣,一柄鏽劍而已,能有什麽緣分?

旋即開口說道:“多謝老人家美意,只怕此劍……”

“唉,老婦背負此劍走遍大荒,為的就是為此劍尋一個有緣人,姑娘是看此劍滿身鏽跡,所以才如此認為此劍并非什麽罕見寶物?”

不等她說完,這老妪就接過話去了,神色之中像是有些失望,又夾了幾分無奈之色。

“老人家,此劍如何賣?”不等兄妹倆說話,慕雲飛就開口詢問了。

“小舅……”樓婉君有些着急,低喊了他一聲。

054與你有緣

那老妪看了一眼慕雲飛,又看了一眼樓婉君,道:“此劍無價。”

“老人家您這不是成心拿我們尋開心嗎?此劍既然無價,您叫我們如何買?”樓文淵頓時就氣樂了,這年頭還真是什麽人都有。

樓婉君也覺得不可思議,這劍她還真是一點古怪都沒有看出來,而且這價碼還是無價,既然是無價,那還如何購買?

那老妪斜睨了一眼樓文淵,佝偻着背,冷哼了一聲:“老婦自有我的道理。”

“我們走吧。”樓婉君蹙眉,愈發覺得這老妪是在拿他們尋開心,頓時面露不悅之色。

慕雲飛和樓文淵點頭,也覺得這老妪未免也太過分了些,這不是在拿他們尋開心嗎?

“姑娘留步!”那老妪見樓婉君竟是半點留戀都沒有就想要走了,頓時不由得着急,上前拉住了她的袖子。

“老人家,您這劍雖好,但不适合我。”樓婉君面色發冷,凝視着老妪,烏黑的眼眸中透出些許冷意。

老妪頓時松手,老目中帶着無限眷戀,一雙老樹皮一樣的手撫摸了一下那柄長劍,道:“老婦我從不騙人,在此等候多載,就是為了給此劍尋一個有緣人,如今姑娘就是此劍的有緣人,此劍,老婦自當是贈與姑娘,怎可收費?所以自當是無價。”

聽老妪這麽一說,慕雲飛和樓文淵兩人的臉色跟樓婉君的一樣,不僅沒有松懈下來,反倒是有些警惕。

這無緣無故贈劍,必有所求。

“老婦只願此劍當能重見天日,也算了結心願,姑娘得此劍,需以你的血液喂養七日,此劍方能重現鋒銳。”老妪一邊說着,一邊雙目流露出不舍的将長劍交到樓婉君的手中。

樓婉君推辭,道:“此劍我不能收!”但是她話音剛落,那鏽劍猛地出鞘,鏽跡斑斑,看似很鈍,卻是以極快的速度劃破了她的手指,頓時就染上了鮮紅的血,那劍身嗡嗡地轟鳴起來。

“小妹!”樓文淵頓時大驚,慕雲飛動作更快,反手就想要去抓那柄劍,卻被那劍一震,震得他後退了兩步。

“姑娘果真是此劍的有緣人,姑娘好生保護好此劍,老婦也無憾了。”那老妪一邊說着,一邊離開,竟是走了幾步那身影就變得缥缈起來,轉瞬就不見了蹤影。

“小妹你感覺如何?”樓文淵臉色漲紫,急切地看着她問道。

樓婉君只覺得自己的手就像是被烈火灼燒了一般,劇痛難耐,但這種痛感也緊緊是持續了數秒左右,轉瞬就恢複如常,那鏽劍也一動不動地躺在地面上。

“沒事,就是被劃了小口子。”樓婉君搖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鮮紅的口子,擡手将草地上的那鏽劍給撿了起來,丢進了源戒中。

“簡直豈有此理!這老婦也太過分了!”樓文淵氣得炸毛,急急從源戒中拿出藥膏給她抹上。

“此劍……的确非比尋常。”樓婉君沉吟,就剛才那一剎那,她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看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畫面,此劍回去還得研究一番。

慕雲飛眸色有些凝重,道:“回去将那劍給我瞧一瞧,或許能看出些門道來,若是正劍,倒是可以做你的法器,若為邪劍,萬不可以血來滋養。”

樓婉君點頭,随後三人離開這棵古樹,轉了一圈之後,慕雲飛再次發揮了他敗家的本質,買了一堆東西,恨不得将整個覓寶閣都給搬走。

“這都已經來了,不如我們到黃金區去看看如何?”樓婉君提議,法門和武技這樣的東西果然都是至寶,就連鑽石區這樣的地方,她也就只看到了一兩門,雖然都是上乘的,只可惜并不适合自己。

“那就去看看。”慕雲飛花了不少的錢,臉上卻沒有半分的肉痛,這讓樓婉君不禁對慕家多了幾分猜測。

慕家究竟是什麽樣的家底,居然經得起慕雲飛這樣揮金如土。

三人到了黃金區,黃金區的人要比鑽石區人多,而且很熱鬧,這裏的商販也要多上很多,也有不少的物件,法門和武技在這裏出售的倒是多了不少。

“這黃金區怎的比鑽石區還要熱鬧?”樓文淵納悶不已。

“鑽石區的票券是黃金區的兩倍,再者就算是能夠買得起鑽石區的票券,也不一定能買得起裏面的物件。”

說罷,她還斜眼看了一下慕雲飛。

慕雲飛頓時解釋:“我這叫買得物超所值!”

兄妹倆沒有應聲,就這還叫做物超所值,幾乎是見着就買,也不管有用還是沒用。

樓婉君心底慶幸自己昨天沒有收那張黑金源卡,不然絕對要被吓傻掉的。

“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叛徒呀……”

三人正在黃金區逛着,耳邊忽的就傳來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聽見這聲音,樓婉君嘴角微勾,烏黑的眼眸飛逝一抹狡黠,看樣子這樓宗的人是真的不會汲取教訓。

“看樣子上一次給你的教訓真的太輕了,還沒讓你看清楚現實。”樓婉君轉身,聲音悠悠地說道,臉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只覺這樓夢菲是真的沒救了。

樓夢菲今天穿了一身嶄新的粉色衣裙,她現在正是二八年華,身姿發育得窈窕動人,引來不少人的注視,只不過她臉上戴了一塊紗巾,遮擋住了她的臉頰。

見到樓婉君這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樓夢菲頓時心底滔天的怒焰翻滾,轟的一聲沖向了自己的腦門,一雙眼眸幾乎要噴火了似的,聲音帶着幾分尖銳,指着她怒罵:“樓婉君!你個小賤人!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樓婉君頓時嗤笑,像是看白癡一樣瞥了她一眼,道:“真是搞笑,這裏又不是你家的,還有我願意出現在哪裏,跟你有什麽關系?自己長得醜就不要出來吓人了好嗎?”

說罷,還不忘輕輕撩了一下自己耳邊的發絲,嘴角的譏诮刺激着樓夢菲的神經。

樓夢菲怒不可遏,沖她就要一巴掌扇過來。

“樓小姐,你可要想好了,這一巴掌落下來,你……會死的。”她聲音淡淡的,烏黑的眼眸很明亮。

055倒打一耙

樓夢菲臉色一滞,倏地目光變得兇悍起來,怒瞪着她道:“哼,吓唬誰呢?現在你們一家四口不過就是喪家之犬!居然敢陷害爺爺,害得爺爺卧榻,你們好歹毒的心思!離開了樓宗,你以為你們有源師就了不起了嗎?!故意給爺爺镌刻不适合的源紋,差點就害死了爺爺!”

樓夢菲面色發青,就連額頭都隐隐可見怒跳的青筋,顯然是恨毒了樓婉君。

然而樓夢菲的這一通莫名指控讓樓婉君和樓文淵更是怒火中燒!

雖然知道那老東西是不可能會罷休的,沒想到居然會用這樣卑劣的手段!

竟然毀樓胤的名聲!難怪她說這麽多天的功夫,怎麽沒見一個人影來他們府上找父親呢。

原來原因在這裏!

而樓夢菲話音剛落,就見周遭有不少的人用怪異的眼神盯着兄妹倆看,還不時有人耳語,說的自然不是什麽好話。

樓婉君俏臉微凝,烏黑的眼眸騰現一抹殺意,目光幽幽地看向樓夢菲,口氣帶着幾許森寒,道:“樓甫那老東西果真是這麽說的嗎?”

樓文淵也是一臉的鐵青,呼吸一陣粗重,雙目盯着樓宗的的人,只感覺惡心無比。

“住口!樓婉君你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爺爺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樓夢菲好不容易才找到打壓她的機會,又怎麽會輕易放過呢?

而黃金區裏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彼此認識的,在夏州城都有一定的聲望,對于樓宗發生的事情也是略有耳聞,至于內幕他們倒是不清楚了,只是聽說了樓甫受傷了,北府被趕出了樓宗。

“他敢做不敢當,我有何不敢說?我就說呢,這段時間那老東西怎麽安分了,原來是在這裏倒打一耙!”她冷笑,聲音帶着徹骨的寒意,那雙烏黑的眼眸猶如兩柄鋒利的刀子,看得樓夢菲心頭一顫,心底竟生出了一絲怯意。

就連周遭的人都被她臉上這股冰寒的笑意給吓到了,心頭都忍不住跟着輕顫起來。

“那老東西勾結偶族,囚禁我父親于他的宗府地牢半年之久,就為了逼迫我父親給他镌刻高等級的源紋,延長他的壽命,我還以為他會找點什麽樣好一點的借口來遮掩呢,原來是倒打一耙。”

她的聲音輕輕的,就像是一片輕羽,但她身上透出來的寒氣卻讓人心顫,尤其是那雙烏黑明亮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樣,夾着森寒之色盯着樓夢菲。

“你胡說八道!分明就是樓胤要害爺爺,妄想自己坐上宗府的位置,你少在這裏詭辯!”

在一側的樓皓瑩頓時就按捺不住了,指着樓婉君的鼻尖怒罵,将髒水繼續潑到樓胤的身上。

樓婉君的臉色愈發冰冷,就連眸光都像是淬了劇毒的刀子,星星點點的閃爍着寒芒。

“勾結偶族?不是說偶族已經滅亡了嗎?”總算是有人聽到了重點,他的聲音在人群中炸響,頓時引發一衆人的關注。

要知道曾經的偶族帶來了莫大的災難,也因此偶族才自己走向了滅亡,這下一聽居然勾結了偶族,不由得心裏都恐慌起來。

“樓婉君!你胡說!什麽偶族不偶族的,那根本就不是爺爺請來的,說不定就是你們自己賊喊抓賊!樓胤現在自己自食惡果,你們還想将樓宗給拖下水!你們簡直太惡毒了!”

樓皓柔也出聲斥責,臉上同樣戴着紗巾,盯着樓婉君的目光亦是充滿了憤怒,怨毒的目光恨不得将樓婉君給撕碎了。

樓婉君嘴角微勾,目光幽幽地看向樓皓柔,這三人之中,就屬樓皓柔最為聰明,她這番話無疑是在說自己為了給父親‘洗脫罪名’找的借口。

“是嗎?我們惡毒?呵……我們要是惡毒,你們東府、南府、西府早就餓死了!還有你們今日的錦衣華服,還能拿着大把的錢財來這金牌區閑逛?夏州城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這麽多年來,我父親為人如何,大家心裏該是有一把秤,以我父親今日的成就,若是想要另謀高就,你以為區區一個樓宗就能攔得住嗎?”

她語氣铿锵,聲音擲地有聲,那雙烏黑的眼眸中透着堅毅之色,沒有半分的驚慌,相當的鎮定和從容。

這一幕衆人看在眼中,聯想起樓胤的種種,的确是沒有什麽可以挑剔的。

“對啊,樓宗師為人一向寬厚大方,卑謙有禮,我在夏州城這麽多年,還從未見樓宗師跟任何人發生過争執。而且北府經營的鋪子、莊子都十分講究誠信,從來不缺斤少兩,而且請樓宗師镌刻源紋,他向來都是極其謹慎的,上一次就為我兒子镌刻一道源紋而已,樓宗師都準備兩三個時辰,怎麽可能會故意給樓宗主越級镌刻源紋呢?我不信。”

頓時人群中又有人開口袒護樓胤,言語之中不難聽出對樓胤的崇敬。

“對啊,聽說這次北府是被大火給燒了的,居然被燒了三天三夜……這北府做事向來是很厚道講究誠信的,這其餘三府……我還真是不好評價。”

有一個人開口,就會有第二個人開口,接二連三的,為樓胤說話的人越來越多。

這夏州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源師也絕非只有樓胤一人,只是這宗師級別以上的,除了他們不知道的墨宗的非離之外,這夏州城裏就屬樓胤是最厲害的。

頓時樓夢菲幾人越聽臉色越黑,盯着樓婉君的眼神幾乎要噴火了,這北府的名聲就這麽好嗎?!

“諸位,家父現在因為被過度反噬,在家中靜養着,還望各位大人能看在昔日父親的情分上,不要讓這些流言再傷害他老人家了,待家父病好,必會給諸位一些優惠的,婉君在此就先謝過諸位了。”

樓婉君環視了一眼衆人,這些人在夏州城都是比較有名望的人,只要話從他們口中出去,這些流言就會不攻自破。

那老東西敢這樣惹惱她,她一定會狠狠還回去的!

果然,她此言一出,頓時不少人的眼睛都亮了,能得到一位源師宗師的優惠,那絕對是天大的好事,頓時都紛紛應聲附和。

056張狂挑釁

見這麽多的人附和樓婉君的話,樓夢菲三人氣得快要吐血了,什麽狗屁優惠,不過就是個口頭支票而已,這些人是鬼迷心竅了嗎?

“樓婉君事到如今你怎麽還能如此狡辯?樓胤被反噬,根本就廢掉了,源府被傷得差不多了吧?就算是休養好了,他還是宗師源師嗎?”

樓皓柔冷笑着說道,憑什麽他們要仰仗北府活着,現在沒有了北府,這覓寶閣她們想來就來,根本就不需要跟誰申請,還需要講清楚錢財的去處。

那種仰人鼻息的生活,她實在是受夠了,樓婉君以為他們脫離了樓宗,有了一個宗師源師,就能夠在夏州城生存下去了嗎?

做夢!

她才不會讓這個小賤人如願地活下去,她就是一個廢物!也不知道是學了什麽妖術,騙過了所有人,認為她都能修煉了。

不過一個廢物而已,還妄想要爬到自己的頭上來,她不會讓這個賤人過得如此舒坦的,她都沒有的東西,這個賤人憑什麽?

就憑她有一個宗師級別的父親嗎?那現在樓胤都廢了,又沒有樓宗的保護傘,她還有什麽資格在自己跟前嚣張?

樓皓柔心中是扭曲的,從小到大,她心愛的首飾,喜歡的衣服,都要優先被長姐給選走,或者是要讓給樓皓瑩這個沒有腦子的草包。

而自己呢,自己也明明拼了命地去努力,為什麽到頭來連樓婉君這種廢物都能壓自己一頭?

所以,她好恨!恨他們所有人!都看不見她的努力,都将她的心血當成了笑話!

樓皓柔此言一出,頓時周遭的人面面相觑,雖不是全信,卻也心有懷疑,開始有點拿不定主意了。

樓文淵氣得差點想要跳上去揍人,幸好被慕雲飛給拉住了,慕雲飛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且看樓婉君的。

只見樓婉君不驕不躁,略帶嬰兒肥的俏臉上沒有絲毫的怒意,瞥了一眼樓皓柔,冷笑一聲:“你說我父親源府受傷,有證據嗎?我父親的确是受傷了,但是我父親是怎麽受傷的,你們樓宗的人一清二楚,在這裏昧着良心破髒水,想要害死我們一家人,你們就不怕渡劫的時候遭天譴嗎?”

她這番話說得算是極重,畢竟渡劫這種事情,是他們所有人都很忌諱的,為什麽大荒無比廣袤,但是高手卻是屈指可數?

正因為渡劫的時候,大部分人會因為業障加身,天道雷劫來得迅猛,絕大部分人都會在渡劫中喪生。

因此有不少的修煉者情願只修煉到某一個階段,預感有天道雷劫的時候,自己就會放棄前進一步的念頭,否則就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但是也有極少數的修煉者抵擋不住神域九重天的誘惑,抵擋不住天位道果的吸引,還是會踏上這一條不歸路。

而修煉者這一生中,可以說是在殺戮中生存下來的,一切皆是為了資源,擁有強大的資源,才能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有了力量,就有了野心,有了野心就會忍不住要手染鮮血,一旦天劫來臨,一些人是避免不了的,只會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連源魂都要消散,化作養分來滋養這個世界。

數十年、數百年之後你就會被埋沒在歷史的塵埃裏,沒有人會記得你是誰,以及你生前生死後事情,都不會有人記得。

“樓婉君你要不要這麽惡毒!動不動就拿天道說事兒,我們說的是事實!你這般惡毒地詛咒,我看你恐怕你連活到渡劫的資格都沒有!”

樓夢菲大怒不已,即便是隔着面紗,樓婉君都能感覺到她那張臉的扭曲和猙獰。

“真是無可救藥!”樓婉君冷哼,她都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她還會在乎天道麽?

要麽生,要麽死!生着,定要恣意張狂灑脫無比,死了,她亦要這些人每當提起她的時候,都能想起她的張狂!

“是嗎?我能不能活到那個份上,就不勞你操心了,倒是你們……”

她嘴角微翹,俏臉上露出一抹明晃晃的笑意,卻透着森寒的氣息,朝三人走了過去。

“你、你、你想幹什麽?!”見她走過來,樓夢菲腳底下又是一股寒氣蹿了上來,直通她的腦袋頂,冷得刺骨。

想起之前樓婉君粗暴的手段,她的臉頰就跟有記憶似的,下意識就牽疼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就連剛剛還跋扈得很的樓皓柔和樓皓瑩兩人也瑟縮了一下,眼底有些懼意,又警惕地盯着她。

樓婉君頓時嗤笑,這三人這是做什麽?以為自己當會當衆打人嗎?

那不是成了欲蓋彌彰了嗎?自己才沒有那麽蠢。

“我啊……什麽也不做。”她上前,伸出手朝樓夢菲身上嶄新的衣服摸去,臉上笑意不減,聲音幽幽地道:“我啊,就是想要提醒一下三位,這錢啊的确是好東西,這衣服呢也的确是好料子,只可惜……北府所有的錢都已經被轉移了,你們記賬的源卡……是沒有錢的。”

她最後一句話說得極輕,臉上笑意盈盈,一雙烏黑的眼眸尤為無辜。

樓夢菲三人瞬間呆若木雞,源卡裏……沒有錢?!

三人臉上的神色僵硬住,看起來又驚又怒,愣在了原地半晌都沒有說話。

“我知諸位心有疑慮,但話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至于相信我,還是相信那些流言,諸位心中都已經明了。只是……那些不相信的,我只希望你可以不相信,但是你不要诋毀,以訛傳訛,不然這後果很有可能是你承受不起的。”

她是真的足夠張狂,要知道黃金區有多少的名門望族存在,她這一番話無疑是在挑釁他們所有人。

但是卻偏偏沒有人說些什麽,只是客套地附和,至于信不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樓婉君!你們怎麽可以這麽卑鄙?!那是樓宗的錢!你們憑什麽拿走?!”

良久,三人才反應過來,臉上是又驚又怒,雙目充滿了恨意與殺意,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們兄妹給撕成碎片。

057慕雲飛怒

“你們三個是來搞笑的嗎?那錢是我父親和我大哥賺的,你們想要我們的命,又想要我們的錢,做人還能再要臉一點嗎?”

樓婉君聞言,頓時嗤笑,一臉的鄙夷毫不遮掩。

頓時,樓夢菲氣得臉色鐵青,雙肩都顫抖了,一雙眼睛猩紅無比,死死地盯緊了樓婉君。

“我看是你們不要臉才是!北府的莊子、鋪子都是樓宗分配下來的,不過是讓你們北府去管理而已,你們既然已經被趕出了樓宗,就應該交出所有的東西!包括錢財!那都是樓宗的!不是你們的!”

樓皓柔心中也焦急着,她萬萬沒想到樓婉君居然敢這麽大的膽子,将所有的錢財都給轉走了,只給他們留了北府這麽一個空殼子。

但是現在就連北府都被燒了個精光,想要找出一點有價值的東西,簡直就是開玩笑。

她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盼到了北府滾出去的這一天,那些錢財怎麽能讓他們給帶走?!

“讓我來告訴你吧,樓宗給北府的莊子一共就三間,鋪子也就只要兩間,還沒有東府一半的。這些年要不是父親拼命操持,北府的産業怎麽可能會發展成這樣?北府每年給樓宗現錢都是用箱子給擡進宗府的,也有賬冊記錄在案,這麽多年來北府補貼了你們三府多少?你們自己當初那麽多的鋪子,險些就被你們自己給經營垮掉,現在還有臉在這裏說這些家財是你們的?”

樓文淵頓時嗤笑一聲,俊秀的面龐極冷,從源戒中拿出了一本厚厚的賬冊,直接當着大衆的面,念了出來。

兄妹倆一唱一和,加之那些數字念出來之後,頓時不少人看着樓夢菲三人的臉色都充滿了鄙夷和譏诮。

“閉嘴閉嘴閉嘴!你給我閉嘴!”樓夢菲大怒,氣得跳腳,朝着樓文淵就沖了過去,那架勢顯然是想要奪走他手中的賬冊。

“急什麽?你不是想要我們把錢交出來嗎?可以啊,你們先把這些年你們三府所用,所賒欠的都先還回來吧。”

樓婉君輕笑,手中不知道幾時多了一柄短匕首,攔住了樓夢菲的去路,感受到脖子上的涼意,樓夢菲硬生生止住了腳步,臉色鐵青,眼底又驚又怒地狠狠瞪着她。

樓婉君也不生氣,烏黑的眼眸飛逝一抹惡趣,忽的匕首一挑,直接将她臉上的紗巾給扯了下來。

頓時那張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猙獰不已的臉頰暴露在大衆的視線之中。

“啊!她怎麽這麽醜?!太惡心了!”頓時吓得一些貴女尖叫,一臉的厭惡和嫌棄。

“我殺了你!!”樓夢菲驚怒,一邊怒聲咆哮,一邊驚慌失措地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臉,另一只手想要将樓婉君給抓住。

樓婉君輕嗤,目光幽幽地了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樓皓柔和樓皓瑩,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讓兩人感覺頭皮一陣發寒,下意識就護緊了自己臉上的紗巾。

但是樓婉君豈能讓她們如願,不是嘴巴欠揍嗎?不是喜歡潑髒水嗎?那就讓她們也嘗嘗被人罵的滋味。

“覓寶閣的管理就是這樣的嗎?我們好歹是鑽石區的客人,就這樣任由別人來诋毀打罵嗎?”

慕雲飛在一邊是時候地開口,目光鄙夷地掃了一眼樓夢菲三人,要不是今日一見,他還真不知道這樓宗人竟會這般惡心,居然這麽不要臉。

不過,他似乎也聽出了些門道,似乎他的這個小外甥女從前在樓宗并不怎麽好過,還有自家小妹和外甥的遮掩。

就連自己問他們為什麽要脫離樓宗這麽重要的事情,兩人的回答都是含含糊糊的。

慕雲飛的話音剛落,就引起了不少人的驚嘆,鑽石區!

他們居然是從鑽石區過來的!

“樓婉君!你不要臉!

第 11 章 (11)

失落。

慕妤薔頓時淺笑寬慰他:“君兒就是這樣的性子,等過幾日熟悉了也就好了。”

只是她很清楚,現在自己這個女兒有自己的心事,也很有主見,慕家的事情要是不跟她說的話,只怕她是不會接受慕雲飛的。

樓胤不能說話,但是一雙眼睛透着精明之色,看向了樓文淵,他眼中也有疑惑,女兒的變化實在太大,他都險些認不出來了。

只是他一邊希望女兒能有所成長,另一邊又不希望女兒那麽快長大,還是喜歡她有事情的時候,可以到自己的懷裏撒撒嬌。

不過現在看來,這半年的時間裏發生了不少的事情,他的小棉襖長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

樓文淵沒敢看自家父親的眼神,找個借口急忙就溜了,這要是将小妹經歷的事情說出來,估計不止小舅舅會殺上門去,就連父親都要跳起來拿床板去掄人。

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母親去辦的比較好,他還是去找自家小妹說話比較安全。

此時樓婉君正在院子裏跟楚北陌‘交戰’,兩人都在争奪一顆肉丸子。

只見楚北陌正襟危坐着,俊美的臉頰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頭墨發随風輕揚,深邃的鳳眸含笑,看着眼前這只炸毛的小貓,骨節分明的手指拿着筷子緊緊夾着那肉丸子。

“楚北陌!你好生小氣!給我!這丸子還是我給你帶的!”樓婉君瞪他,已經站起來一手撐着桌子,一手拿着筷子俯身去奪那肉丸子。

只是楚北陌本就比她要高,手臂修長,她根本就夠不着,氣得她直跳腳。

“你既說是給我帶的,自是該我吃才是。”楚北陌氣她,就是不松手,嘴角漾開的弧度,他那張俊美得有幾分妖治的面孔上笑意未減,看得出來心情很不錯。

暗處的梓安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半個多月的時間,這樣的奪菜的戲碼沒少上演,他都已經習以為常了,偏生宗主還玩得不亦樂乎。

“小妹你快救……”樓文淵突然闖進來,就見到院子裏幾乎都要‘抱’在一塊的兩人,頓時話音戛然而止,呆呆地看了兩人數秒,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哥,你怎麽來了?”樓婉君被吓了一跳,忽的腳下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就摔進了楚北陌的懷裏,撞了楚北陌一個滿懷。

楚北陌嘴角微勾,深邃的眼眸露出幽幽的星芒,大掌扶住她的蠻腰,兩人的唇瓣險些就碰到了一起,彼此溫熱的氣息噴灑,兩人心頭皆是不約而同一震。

樓婉君下意識地舔舐了一下唇瓣,這下想不碰到那是不可能的了,溫潤的觸感傳來,楚北陌只覺得自己的心尖,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撞開了一樣。

“你是誰?!”見此,樓文淵大受刺激,怒聲咆哮,沖上去一把就将樓婉君給拽了過來,樓婉君耳根子陣陣發燙,尴尬得不行,剛剛自己都在做些什麽?!

倒是楚北陌依舊風輕雲淡,慵懶地斜視了一眼樓文淵,目光幽幽地看向了樓婉君:“你不解釋?”

樓婉君簡直都氣死了,解釋?解釋個屁!她跳進黃河裏都洗不清了!

“哥哥哥哥哥……你聽我說……”她頓時讨好地笑着,一臉的撒嬌。

樓文淵怒極,狠狠瞪她:“說什麽說?!等會兒再好好收拾你!”

樓婉君頓時撇嘴,縮了縮脖子,随後丢給了楚北陌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就不再管他了,叫你跟我搶肉!

楚北陌哭笑不得,這小妮子,居然想讓樓文淵收拾自己,這小貓越養膽子越來越大了。

“你是什麽人?!夜闖女子閨閣,閣下未免太過分了!”

樓文淵怒極,倏地他手中出現了一把短劍,沖着楚北陌就刺了過去。

男人卻似早有預料,依舊坐在那裏,只是修長的兩指微微一夾,砰的一聲,那短劍就跟碎瓷片似的龜裂炸開。

“太弱。”男人氣死人不償命,深邃的鳳眸眼神慵懶,目光又看向了樓婉君,這小妮子再調皮,他就收拾一下。

樓婉君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底直發毛,樓文淵整個人就愣住了,呆滞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劍柄,腦海裏回想着楚北陌的話, 倏地瞪圓了眼睛,指着楚北陌:“你……你是……”

“哥哥哥哥……你別激動,先別激動!聽我說好嗎?”樓婉君沒轍,家養的哥,總得護着不是?

“小妹!他是不是就是那天那個男人?!”樓文淵瞪圓了眼睛,滿滿的質問。

樓婉君怔愣了一下,點點頭。

“好啊!你個登徒浪子!我說你怎麽會這麽好心呢?!我殺了你這王八羔子!”

得到樓婉君的承認,樓文淵頓時火冒三丈,又從源戒中拿出一把短劍,沖着楚北陌又要刺過去。

“哥!”樓婉君氣得跺腳,偏生某個男人還一臉的風輕雲淡,氣得她磨牙,恨不得咬死他。

“小妹,你別攔着我,這種人就該滅了他,王八蛋!居然敢打我妹的主意,我弄死你!”

樓文淵怒吼,一邊掰開樓婉君的手,雙眼都紅了,一想到自家寶貝差點遭‘魔手’,他就氣得血氣往腦門上湧。

“哥!你聽我解釋呀!”樓婉君見他如此認真嚴肅,頓時大急,急急将人給拉住,一邊狠狠挖了一眼楚北陌。

“我先弄死他你再解釋!跟你也沒完!”樓文淵簡直要氣瘋了,本來一直挂在自己身後的小尾巴突然就不粘着自己了,他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的,這一轉眼就被這個王八蛋将小妹給盯上,他能冷靜才有鬼了。

049他年紀大

暗中見到亂做一團的梓安忍不住扶額,自己的主子居然還一臉風輕雲淡地坐在石凳上,連挪都沒有挪一下,居然連句軟話都不說,還威脅樓姑娘。

主子啊,你是白癡嗎?這是樓姑娘的大哥,這要是将來主子要跟樓姑娘成婚,這樓文淵可就是大舅子,現在就得罪大舅子,您這婚還想結嗎?

顯然,某個男人并沒有想到這一層,依舊一臉波瀾不驚地看着眼前拉扯成一團的兄妹,心情極好。

樓婉君見狀,當真是一口老血堵在喉嚨裏,不知該吐不該吐。

見樓文淵這暴脾氣上頭,而這男人還一臉平靜地坐在那裏,樓婉君頓時就黑臉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聲道:“楚北陌你能不能先走!?”

她其實是想說‘滾’的,但是話到嘴邊又沒有膽子說了,只能硬生生地憋出這麽一句話來,他要是再不走,自家大哥就要炸了。

等會兒要是引來父母和小舅舅,自己鐵定要被三堂會審,這死男人真是害人不淺!

楚北陌頓時呼吸一陣凝滞,目光幽深地盯着她,這小野貓當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主子主子……咱們走吧!”梓安見狀況不對,自己再不出來救場,等會兒真就要完蛋了。

樓姑娘雖然感激主子,但性子跟一般的姑娘是不一樣的,這要是得罪慘了,主子就等着倒黴吧。

楚北陌當然是不想走的,但是聽梓安耳語之後,朝樓婉君看了一眼,眼底有疑惑之色。

“主子,你就先聽我的,咱們先離開。”梓安催促,主子這腦子就不适合這些人情世故,這是大舅子,有你這麽得罪的嗎?

“那我先走,明日再來。”楚北陌起身,一句話氣得梓安和樓婉君兩人想要後仰,你這不是在拱火麽?

“什麽?!你還想明天還來?!我宰了你!”樓文淵怒吼,一雙眼睛都是紅的,揮着劍就要砍過去。

“梓安!帶你家主子趕緊走!”樓婉君都覺得自己的渾身的血液都要倒流了,這個楚北陌是白癡嗎?!

“好好好,樓姑娘你多擔待,我這就帶主子走,樓少爺你別生氣,氣壞了多不值當呀。”梓安一邊急急将人給拉過來,一邊笑着臉給賠不是。

樓婉君覺得頭疼,腦袋一陣一陣地抽疼,見梓安将人給帶走,心頭這才松了一口氣。

“王八蛋你別走!你給我回來!”樓文淵怒不可遏,氣得怒發沖冠,渾身殺意凜然,恨不得将楚北陌給手撕了。

“大哥!”樓婉君實在是受不了,頓時松開他的手,沉聲低喝了一聲,自己一屁股坐到了石凳上,被兩人給氣得不輕。

一個拱火,一個不聽解釋,真是氣死她了。

“小妹……”樓文淵見自家小妹冒火了,頓時脖子一縮,收斂了臉上的憤怒之色,有些忐忑又擔憂地坐到了石凳上,但是一想到剛才楚北陌是坐在這裏的,他臉色又黑了幾分。

樓婉君心底輕嘆,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開口道:“你們不是好奇我的鳳靈是怎麽回來的嗎?就是他幫我奪回來的,條件就是需要我助他療傷,等他傷勢好了以後,我們就兩清,不然你以為他堂堂一個墨宗的人,我怎麽可能請得動?”

六屠老祖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說的,這個鍋只能由楚北陌來背了,誰讓他剛才拱火來着?

“小妹,你當我傻嗎?你又不是藥師,你現在只能粗淺地繪制簡單的源紋,怎麽給他治傷?我看他分明就是在诓騙你!想要占你……總之,他就不是好人!”

樓文淵氣極,一張俊臉發黑,跟個黑鍋底似的。

樓婉君頓時啞然,貌似大哥說得好像有點對,可是她又能感受到每次助楚北陌治傷完畢之後,她自己也受益不淺。

“他的傷勢不一樣,需要我的鳳靈相助,再說了,你妹我才十三歲,就這小身板,那家夥剛才大哥你也見到了,起碼有個二十來歲了吧?那麽老,我才不稀罕。”

樓婉君噘嘴,佯裝露出一抹嫌棄的神色說道。

“等過了年關你就十四了,再過一年就及笄了,你這個年齡就算有人上門提親也是很正常的!不行,我絕對不能再讓那家夥再來了,他要多少錢?我去賺來賠給他!絕對不能讓你掉進那種火坑裏去,二十好幾的老男人,一臉的猥瑣,我看就不是好人!”

樓文淵黑着臉,一臉的防備,眼底滿是怒色,恨恨地咬牙。

樓婉君扶額,好端端的說什麽提親,這是被小舅給洗腦了吧?

“大哥!”她沉聲,小臉緊繃,神色認真又嚴肅道:“我是不可能會像尋常女子那樣早早就成家的,我有自己的路要走,這些話,我不想聽。我給楚北陌什麽關系也沒有,他幫我,就只是需要我的鳳靈相助而已,我們之間是很公平的交易。”

她說得嚴肅,由不得樓文淵不信,雖然這話就連樓婉君自己也不信,但是目前她只能這麽說,不然那還能怎麽解釋?

“真……真的?”樓文淵依舊狐疑,仍舊認為楚北陌不懷好意,還是很防備的。

“當然了,我有必要騙大哥嗎?再者,大哥你難不成覺得我跟他一個老男人會有什麽嗎?我眼光有那麽差勁嗎?”

樓婉君點頭,臉上佯裝露出鄙夷的神色。

暗中,梓安聽得暗自抹汗,樓姑娘啊,你這要找借口,要解釋,好歹說點好聽的呀,這一口一個老男人、年紀大……主子會暴走的。

果不其然,楚北陌一張臉陰沉得什麽似的,深邃的眼眸冒出寒芒,涼飕飕地掃了一眼樓婉君的後背,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正在解釋得滔滔不絕的樓婉君只感覺後背忽的一寒,冒了一層白毛汗,狐疑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繼續跟樓文淵解釋。

“我很老?”回到墨宗的楚北陌冷不丁問了這麽一句,這可把容止給吓了一跳,這大半夜拽自己起來下棋不說,還問這麽稀奇的問題,這家夥是受了什麽刺激嗎?

“你不是正值青年嗎?何來很老一說?”容止打着哈欠,無奈地說道。

050經歷血腥

“南弦還要多久才回來?”在容止那裏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回到寝殿的時候,他問了梓安一句。

梓安一愣,一邊将他的錦袍給挂起來,道:“南弦大人每次采藥哪一次能很快就回來的?這一次恐怕要弄上個半年或者一年吧。”

頓時楚北陌蹙眉,俊美妖治的面龐露出不悅,一手撐着床榻坐着,深邃的鳳眸狹長,潋滟着璀璨的鋒芒。

半晌才道:“讓人給他帶話,就說本尊毒發,讓他速歸。”

梓安頓時疑惑:“可是主子明明好好的呀……”

男人擡眸斜睨了他一眼,梓安頓時噤聲,貌似今晚主子受的打擊有點大。

這要是在帝都裏,哪個女子不是恨不得黏到主子身上來,哪個不是被這張臉給迷得神魂颠倒的,像樓姑娘兄妹這樣嫌棄的,還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第二天,樓婉君是頂着一臉倦色起床的,昨晚愣是被樓文淵逼問了一晚上,她真的是差點就想招認了。

“小妹!今天我們帶小舅去城裏逛一逛。”一大早的,樓文淵就進她的院子了,一雙眼睛還不時的偷瞄她房間裏的情況。

“別看了,我房間裏沒人。”樓婉君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這麽明顯的監視自己,她又不是傻子。

樓文淵頓時尴尬一笑,誰讓昨晚那一幕太深刻了,他能不提防着點嗎?

“走吧。”樓婉君無語,收拾好之後,跟他一起出了院子。

慕雲飛早早就在等着了,見到樓婉君過來,顯得有些忐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這個外甥女身上有種無形的壓迫感,尤其是她客氣有禮的時候,有一種難以接近的疏離感。

“小舅!”倒是樓文淵跟這個小舅很親近,拉着她就快步跑了過去。

樓婉君有些無奈,不過旋即想想也就算了,這段時間的确是累得夠嗆,而且脫離了樓宗之後,她連樓宗的武技都沒來得及帶走,現在她的武技還是停留在楚北陌給那卷《摘星手》上。

正好趁着今天去逛逛也是好的,這麽一想着,她就覺得沒有那麽枯燥了,清秀的俏臉上露出了笑容:“今日你們打算買些什麽?”

“來之前我就聽說了夏州這裏有一個覓寶閣,這西北的寶貝都能搜羅出來,不如我們去看看如何?”

慕雲飛開口,目光是看向樓婉君的,顯然是在征求自己這個小外甥女的意見。

樓婉君想了一會兒,覓寶閣,這個名字前世就經常聽樓夢菲幾人提起過,貌似他們還是那裏的常客。

這要是去了,說不定還能碰上呢,這一月未見,她還真是有點想念呢……想念揍樓夢菲的感覺。

“嗯,那就去覓寶閣。”她點頭,慕雲飛頓時就松了一口氣,還真是有點忐忑外甥女會不感興趣呢。

“要不我們也帶父親一起去吧,多出去透透氣也是好的。”樓文淵提議,但是被樓婉君給拒絕了。

“爹現在身子弱,覓寶閣那樣的地方,龍蛇混雜,西北那麽大,西北八宗只是自诩的一個名頭而已,這要是碰上什麽硬人,我們護不住爹的安危怎麽辦?”她反問。

樓文淵頓時語塞,略微思索了一下,有些懊惱地撓了一下後腦勺。

倒是慕雲飛眼底飛逝一抹贊許,這個外甥女很謹慎,做事穩重着呢,将來必有大出息。

随後三人出府,夏州城極大,并且地勢險峻,左右都是崇山峻嶺,險峰無數,夏州城前方山路極其險峻,這是聖炎帝國專門開辟出來的官道,城後便是萬丈懸崖。

因此這夏州城占盡了地利,即便這大荒源獸橫行,夏州城也依舊能夠在此屹立數千年不倒。

夏州城很繁華,街道兩邊的建設都很古典,也充滿了個性,有圓頂古堡,亦有青磚綠瓦的傳統建築,到處可見各種各樣的鋪子。

糕點、首飾、藥鋪、煉器坊等等,各色醒目的廣告條,飛揚上空,熙熙攘攘的人群,服裝各異,各種小販奔走街道,什麽稀奇玩意都有,還有一些小型的源獸被關在籠子裏,等着那些貴婦小姐來購買當成寵物。

這是重生以來,她第一次正正經經地看整個夏州城,看得她眼花缭亂,跟着這些人這裏看看,那裏瞅瞅的,感覺稀奇無比。

“難怪樓夢菲她們三天兩頭都要出府來呢,着實好玩。”她嘀咕,聲音不大,被樓文淵給聽見了。

“她們出來除了去覓寶閣之外,就是去武鬥場,或者就是去看戲文什麽的,只不過就那三府的收入,是支撐不了她們這樣的開銷的,所以只有去武鬥場是最好的。”

樓文淵在一邊解釋,他常年要跟着管理北府的莊子、鋪子,對夏州城很熟悉,對樓宗那些弟子經常去哪兒玩樂也是了如指掌。

這夏州城雖大,但統共也就那麽幾個地方而已,想要知道他們的行蹤還是很容易的。

“我倒是經常聽他們說起過覓寶閣,他們去武鬥場做什麽?”樓婉君有些不解,樓宗也是有自己的武鬥場的,他們去那個地方做什麽。

慕雲飛淺笑,幾次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腦袋,但是又有點忐忑,一聽她這麽問,立即接話:“武鬥場是可以下賭注的,武鬥場裏是會常年養一批修士,專門打擂臺賽,一些家族的弟子就專門挑這樣的場地來練手,因為在這外面的武鬥場可要比家族裏的武鬥場要狠辣多了,這裏的人不會手下留情的。”

樓婉君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可以下注的,難怪每個月這些樓夢菲幾人會經常過來,原來是要賺點外快呀。

“武鬥場那種地方太血腥,不适合女孩子去,小舅,你還是別說了,我們帶小妹去覓寶閣吧。”樓文淵皺眉,下意識的就不想讓樓婉君接觸這些東西。

但是慕雲飛卻道:“文淵,你心疼妹妹也不是這麽個心疼法。世界不是只有我們表面能見到的善良,在一些角落是會有黑暗和血腥存在的,你的責任是教會她如何保護自己,但不是約束她,沒有經歷過血腥的孩子,在大荒是永遠沒有生存權利的。”

051豪氣覓寶

慕雲飛這番話得到了樓婉君極大的認可,頓時就投去了一個贊許的目光,這可讓慕雲飛給樂壞了。

樓文淵無奈,忽的想到楚北陌似乎也跟自己說過類似的話,頓時臉色有些發黑,“怎麽說的話都差不多?”

“什麽話都說得差不多?”樓婉君耳朵尖,一下就聽見了,狐疑地看着他。

“沒什麽,我說小舅說得對,咱們家小公主長大了,我得把你當成大人來看了。”樓文淵說得無奈,他倒寧願這個小丫頭永遠是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尾巴。

“走吧,我們去覓寶閣看一看,很早就聽說夏州城的覓寶閣了,只可惜這覓寶閣不開分閣,不然在帝都早早的就能一飽眼福了。”

慕雲飛說道,随後三人來到了覓寶閣。

覓寶閣并不是一座樓閣,而是占地極廣的一處建築,裏面的環境很優美,只要買票就能進去,只不過要分為幾個等級,銅牌、銀牌、金牌以及鑽石四個等級,憑手中的票券就只能去到相應的地方看,或者競購商品。

但是大一個等級的,就能到小一個等級的區域去看,比如這鑽石票,覓寶閣裏所有的區域都是可以随意閑逛的。

“居然還有這種規則,還真是新鮮,我還真沒有見過。”慕雲飛聽得兩眼發亮,旋即摸出了那張黑金源卡遞了過去,財大氣粗道:“三張鑽石劵。”

覓寶閣的夥計聞言,頓時微微一驚,本來是想要提醒一下的,但是見到慕雲飛拿出來的居然是皇家黑金源卡,頓時畢恭畢敬起來。

開玩笑,這皇家黑金源卡在大荒是通用的,就算是沒錢,就憑着這張卡,拿十張鑽石券都是沒問題的。

“好的,貴客您請稍等,這邊請坐。”那夥計接過黑金源卡,立即叫另一個夥計過來招呼着,帶着三人到了貴客專區,還上了糕點和茶水,竟都是上等的。

“這覓寶閣可真是財大氣粗,居然拿上等的雪霧來招待客人。”樓文淵是常年跟生意打交道的,對于這些東西都是知道的,只是喝了一口茶水,他就驚嘆了。

“的确是財大氣粗。”樓婉君環視這豪華得跟皇家宮殿一樣的大廳,都是用的價值連城的寶石點綴,富麗堂皇,璀璨無比。

慕雲飛也點點頭,他生活在帝都,一進這大廳,他都忍不住驚豔了一下,這樣的覓寶閣,就算是放在帝都中,也是數一數二的頂尖場所。

“只是這覓寶閣的主人倒是有點稀奇了,居然不在帝都中開設,真是可惜,否則就沖着這建築,這覓寶閣一年也不知道能夠賺多少。”

慕雲飛開口說道,心中對這覓寶閣的主人身份很是好奇。

三人等了一會兒,先前接待他們的那個夥計很快就拿了鑽石券過來,帶着三人首先來到了鑽石區。

“我們自己閑逛就可以了。”樓婉君不喜歡有陌生的人跟在自己的身邊,對那夥計說了一聲。

“哎,等等。”慕雲飛叫住那夥計,随後就給他打賞了是幾個金幣。

樓婉君頓時嘴角一抽,看樣子這個小舅是個敗家子。

“多謝客官多謝客觀!西北角那一帶常有不少好東西,您可以去瞧瞧。”那夥計喜滋滋地将這十幾個金幣揣好,像是随意地說了一句,随後就離開了。

慕雲飛這才看向兄妹二人道:“有些東西,用這玩意兒可好使多了。”

随後三人朝鑽石區的西北角過去,這覓寶閣跟別的傳統閣樓是不一樣的,這裏極大,也有不少的建築,不過都不是很大,而且商品都是随意散放在不同的地點,顧客就像是郊游一樣随意閑逛,見到喜歡的商品可以購買,若是有多數人競購,就是價高者得。

“這覓寶閣的經營還是有一定的特色的,就沖着這美景和服務,誰都想進來看一眼。”慕雲飛心思就沒在覓寶閣所售賣的東西上,而是一門心思都落在了覓寶閣的景致上。

倒是樓婉君看得很認真,這裏售賣的東西果真不愧是鑽石區的,價格都是昂貴得吓人,甚至有一些是以物換物的,需要兌換的物件同樣是稀罕無比。

就比如她現在見到的一口小爐子,那小爐子神異,通體漆黑,有源獸浮雲,透着一股滄桑的氣息,像是很久遠的物件,她猜測這小爐子應該是藥爐之類的。

而就這小爐子,價格居然是在三千萬金幣,或者是用一塊源晶來兌換。

源晶可比源髓難得多了,三千萬金幣這數目也是讓人很咋舌了。

大荒的金幣并非是普通的黃金,而是一種稀罕的礦料,這種礦料是可以用來煉器的,普通的黃金在大荒是不值錢的,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價值。

“這一口小爐子價格竟都如此昂貴……”她驚嘆,覺得自己才是真的窮,就這價格她看得眼睛都是直的,就這麽一口小爐子,都能頂得上尋常人家好幾輩子的生活了。

她的話引起了慕雲飛的注意,慕雲飛朝那小爐子看了過去,頓時眼睛一亮,朝那販賣的人走了過去,是個年歲看起來有點大的男人,頭發都花白了。

“他可別直接就買下……”然而樓婉君話音剛落,就聽見慕雲飛爽快付賬的聲音,頓時嘴角一抽,很是無語。

随後慕雲飛喜滋滋的抱着那口小爐子過來,目光看向兄妹二人道:“這種藥爐應該是某個時期出産的,爐內還有藥香,這種藥爐子是最适合用來煉藥的。”

“小舅,你會煉藥嗎?”樓文淵也無語,三千萬金幣,說買就買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慕雲飛嘿嘿地笑了一下,并未多做解釋,一行人在鑽石區走了許久,慕雲飛幾乎是見到看得過眼的東西就買下來了,等他們三個人到西北角的時候,花費已經高達幾個億的金幣了。

“小舅,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麽還沒有小舅媽了,就你這花錢的速度,哪個小舅媽敢跟着你?”樓文淵咋舌,洗刷了一下慕雲飛。

慕雲飛瞪他一眼,旋即跟上了樓婉君的腳步,但是這西北角卻沒有什麽人,連販賣東西的人都沒有,就只有一個無邊的大湖泊。

052西山唐氏

這大湖藍瑩瑩的,看不見底,湖面上有白色霧氣缭繞,看起來宛若仙境一般。

“就這?能有好東西出現?”樓文淵指着這湖泊,只覺得這覓寶閣有點像是在忽悠人,這一路上下來,這裏的東西昂貴得吓人,但是慕雲飛卻偏偏說賺大發了。

樓婉君也輕蹙眉頭,但是照理來講,那夥計是沒有理由欺騙他們的,只是這裏只有一片大湖泊,連個覓寶閣的人都沒有,也沒有見到有什麽物件,這哪裏來的好東西?

“早幾聽說了這覓寶閣的藍湖常有不少好東西出現,也不知道我們今天的運氣怎麽樣。”

三人正怔愣着,就見有約莫七八個身着錦衣華服的公子走了過來,那幾個公子中只見有一個公子蹲下身來,在藍湖中摸了摸,半晌摸到了一塊銀色的牌子,興奮地拿了起來,在上面寫了什麽東西,又扔回了藍湖裏,然後就是靜靜等着。

趁他們等東西的功夫,慕雲飛上前詢問了一下,而後興匆匆地走了過來,道:“快,在湖裏摸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那種牌子。”

“大叔,一塊牌子都是需要十萬金幣的。”等待中的幾個公子中有人好心提醒。

“無礙!”慕雲飛特豪氣,看得樓文淵和樓婉君一陣無語。

旋即兄妹二人上前,伸手在湖泊裏摸了摸,慕雲飛和樓文淵先後都摸到了那種銀色的牌子。

樓婉君愣是摸了許久才覺得摸到了東西,猛地一拉,将一塊藍色牌子給抽出了湖面。

“藍色牌!這是藍湖這個月第二次出現藍牌了!”

那幾個等在一邊的公子頓時就驚叫了起來,紛紛朝她這邊跑了過來,看着她手中的藍色牌子眼神十分火熱。

“這牌子之間還有什麽講究嗎?”樓婉君詢問。

“那是當然了!”幾個公子中看起來像是領頭人的少年開口,少年生得眉清目秀,一身月牙錦袍,一雙眸子呈淺綠色。

少年看着她手中的牌子,随後解釋道:“這種藍色牌子是很罕見的,首先你不用付費,還有這藍色牌子上你可以寫任意一樣東西,包括究極法門都可以。”

“不過能不能得到就要看運氣了,有宗門鎮壓的法門是肯定得不到的,不過從上古時期到現在,出現的法門太多了,說不定姑娘你的運氣好。”

少年補充道,看着她手中的牌子,那雙淺綠色的眸子中有些豔羨之色。

“謝謝。”樓婉君微微點頭道謝,心中在思索着,自己難道真的要法門嗎?

“這藍湖究竟是什麽來歷?竟還有這麽神奇,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慕雲飛走了過來問道,只覺得這藍湖未免有些邪乎,居然連究極法門都能出。

要知道法門這種東西是一個宗派的至寶,奪人法門,無異于是在取人性命,所以一些宗派之間就算是有矛盾,輕易都不敢去動人家的法門。

“這藍湖在夏州城已久,這裏從前還只是一口山泉,并非是現在這樣的藍湖,後面被覓寶閣開發,就有現在這藍湖。不過這藍湖也是很任性,有時候不一定能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的。”

少年解釋,看樣子對這覓寶閣了解頗深。

“這覓寶閣究竟是何方人士開設的,居然連這種秘地都能開發出來。”慕雲飛嘀咕,盡管聲音很小,但還是被樓婉君給聽見了。

“小舅,什麽是秘地?”她詢問,發現自己在這方面的知識真是匮乏得厲害。

那少年看向她,俊秀的五官帶着溫和笑容,又解釋道:“這秘地一般都是很久遠的年代存留下來的,從前可能是寶地,也有可能是險地,只是随着時間變遷,或者是某些原因,會出現枯竭,後世被重新開發,加以利用,這就是常說的秘地。”

“我倒是曾在一些書冊看到過,這藍湖能吐寶物,雖然不穩定,但這樣的秘地書冊上曾記載過,稱之為聚寶湖。”

另一個少年也開口,眼睛也是略帶了一些綠色,顯然這幾個人是出自同一個家族的。

“你們可是西山唐氏?”樓文淵忽的問道,眼底有些吃驚之色。

幾個少年頓時面面相觑,為首的那個少年淺笑着點頭:“正是西山唐氏,在下唐莫寒,不知幾位……”

唐莫寒态度很卑謙,身上倒是沒有絲毫那些貴公子的頑劣。

“可是那個莫問唐見笑的唐氏?”就連慕雲飛都有些驚異了,沒想到在這裏居然能遇到西山唐氏的人。

唐莫寒點頭,眼底也微有吃驚之色,顯然也沒有想到在夏州城裏也能有人認得出他們。

“果真……”慕雲飛恍然大悟,而後才道:“聖炎慕府,慕雲飛,這是我的外甥樓文淵,外甥女樓婉君。”

唐莫寒朝兩人友好點頭,像是思索了一番,看着樓婉君道:“樓姑娘可是樓胤先生之女?”

樓婉君點頭,心中微驚,她雖知這西山唐氏是個什麽來頭,但是能讓小舅都吃驚的,必然不是什麽簡單的宗門,居然認識父親。

“哈哈哈……莫寒,這下好了,省得你每次都見不着,跟樓姑娘說說,定然能見到樓先生!”另一個少年走了過來,

第 10 章 (10)

血腥,地面可以說是血流成河,場面十分慘烈。

見此,她心底是有些不适應的。

畢竟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不曾害過人,今日亦是被逼急了,才會大開殺戒。

“一将功成萬骨枯,你若覺得自己承受不住這樣的血腥,趁早放棄這條路。”

楚北陌見她小臉發白,心中很清楚她為何會這般,但是他的貓,該尊貴的時候就要絕對的尊貴,該張狂的時候就要張狂到底。

而不是因為爪子染了一點鮮血就這般做作扭捏,她可以心存善念,卻不可對惡毒之人有任何善念,否則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他不想若是自己有一天不在的時候,他養的貓會被人欺淩,會因這世界的黑暗而被吞噬。

他就想,他的這只尊貴的貓,即使沒有自己,她也能張狂、無所忌憚地活着,踩着所有人的枯骨往上走,活得恣意而張揚。

大荒的法則,沒有任何人的手是幹淨的,這雙素手固然好看,卻需要堅固的外殼來防禦,否則摧之即毀。

樓婉君聞言,心底其實是有些氣結的,這是她第一次殺人,還是如此殘暴地虐殺,她感到惡心和恐懼。

但是觸及到他那雙面具之下那雙深邃狹長的鳳眸時,她卡在嗓子眼裏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似乎……他說得對,若是自己連今日這樣的血腥都承受不住,那她就真的活該被人欺淩,活該死在別人的手下。

在大荒,想要生存下去,就要學會接受血腥,可以不喜歡,卻是無法排斥的,否則不如早早就丢了這條命的好。

生存,一向就是這麽殘酷的,沒有人會義務給你讓出一條康莊大道出來。

一切,都是需要用自己的血與肉,還有靈魂去堆砌出來,做不到,那就是死。

法則,就是如此簡單。

“我只是……有一些不适應,不是承受不住。”她略帶稚嫩之氣的小臉煞白,嘴上雖是真麽說着,但是心底的惡心卻是絲毫未減。

“嗯。”男人也沒有過多去深究,今日的話,他已經說得夠多了。

樓甫目眦欲裂,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死士,居然頃刻間就這麽毀于一旦,他的心頭都在滴血,一瞬間恨透了樓婉君。

其餘三府的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更是個別膽小的弟子直接就被吓得昏厥了過去。

“樓甫,今日的事情,就是給你一個教訓,今後,我樓婉君定要你們付出更大的代價!”

樓婉君看着樓甫那張要氣得龜裂的老臉,就覺得一陣痛快,原來父親不是他的親兒子,所以就算是累死了也不心疼。

結合今天的事情來看,上一世他們家破人亡,是不是也跟這老東西背後的人關系呢?

她就說這一個宗師源師,樓甫這樣精明的老狐貍,怎麽會不知道這宗師的重要性呢?

經此一事之後,可就都清楚了。

“主子,我們可以走了吧?”梓安适當地詢問,随後三人直接大搖大擺地離開樓宗宗府。

而北府的大火還在燃燒,濃煙滾滾,火勢依舊旺盛,很顯然這老東西到現場之後,就只是救了他的兩個兒子,根本就沒有要給北府滅火的意思。

樓婉君冷笑一聲,烏黑的眼眸地盡是一片冰霜之色,早就只知道那老東西心狠無比,只是她在惋惜那北府。

那裏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他們一家的歡聲笑語都在那間屋子裏,此刻卻随着這些的煙灰,灰飛煙滅了。

她很清楚自己沒有資格在這裏傷春悲秋的,所以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心智就在這一刻變得愈發的堅定。

此生,她就是要張狂恣意到底!

044自立門戶

宗師源師被樓甫囚禁,逼迫他镌刻高級源紋,北府脫離樓宗的消息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裏,已然傳遍了整個西北夏州八宗。

除卻墨宗,樓宗自身以外,其餘六宗都是幸災樂禍的,這樓宗總算是自己作死做到頭了,竟逼迫镌刻高級源紋,這不是人家的性命嗎?

縱然是親兒子,你要他性命,難道還不許人家反抗一下了?

所以這些言論幾乎都是壓倒性偏袒樓胤,沒有人給樓宗說過任何一句好話。

而樓宗此時自己也是自顧不暇,就說北府那場大火,竟是一連燒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日老天爺下了雨,這才把火勢給滅了,但是樓宗卻是損失不小,險些殃及了其餘三府,至此就連四府中最奢華的花園都被燒得黑黢黢的。

而樓甫被砍一掌,後雖然接了回來,卻留下了後遺症,那只手就成了擺設,一用力就跟棉花似的,軟綿綿的,毫無力氣可言。

宗府的兩扇大門都被弄壞,修整花費了不小的數目,而最讓樓甫痛心的是,那五十名金身層次的死士呀!

他辛辛苦苦,省吃儉用,培養了這麽多年,眼看就能派上用場了,居然在一天之內全部折損,這氣得他一連卧榻七八日,至今都未曾出門。

“娘,你先別急,藥師不是說了,爹的傷勢不是很嚴重,只要安心調養,按時服藥,就能恢複。”

從樓胤的卧室出來,就見慕妤薔一人獨自坐在院子中黯然神傷, 樓婉君上前倒了一杯茶水,輕聲寬慰道。

慕妤薔聽罷,輕嘆一聲,輕輕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坐下來道:“我不是擔心你爹的病情,有墨宗出手,我自當是放心的,只是你爹的身份……”

說到這裏,連樓婉君也沉默了,關于父親身份的事情,她沒有去問過楚北陌。

那日離開樓宗之後,就忙着安頓一家人,而兄長也要忙着張羅,将生意給重新做起來,母親忙着照顧父親。

而新買下來的宅院較大,除卻他們當初跟娘親他們一起撤退回來的暗衛之外,北府那些曾經的下人,她是一個都沒敢再用,而是給了一筆錢,遣散了。

樓甫那老東西對他們了如指掌,必然是在府中安插了眼線的,她又沒有精力去一個個地調查,索性就一并給撤換了。

但是這新進府的下人也不熟悉府中事情,她還得自己親自培訓了,加上父親的事情,她忙得恨不能分身,這一來二去的,府中的事情也逐漸安穩了下來,她也才能喘一口氣。

“娘,你放心吧,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再大的困難都會過去的。”

她淺聲安慰道,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心頭也是被父親身份這塊大石頭給壓着的。

源宗,那樣的底蘊,是她這個層次想到不敢想的,父親和源宗怎麽會有牽扯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父親曾經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世。雖然那老東西是心狠手辣無情,但是在對樓璞、樓鲲以及樓嘯三人的态度,和對你父親的态度是不一樣的。對你父親……就像是對待一個手下。”

慕妤薔說得很平靜,但是她眼底的怒意卻未減半分,頓了一下又道:“我當時懷着你,就叫他不要多心,現在細細想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若是當時我不阻止他,或許你爹也不會受這麽大的罪。”

“娘,這不是你的錯,相信我,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這段時間,你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巧玉,帶夫人下去休息。”

她喚了一下一個丫鬟,将慕妤薔帶下去休息,她在院子中坐了片刻,輕柔了一下太陽穴,這半個月的事情太多,她都覺得有些吃力。

但是一想到還有那麽多的事情沒有處理,她交代了一下從安,從安是楚北陌給她挑選的人,有他幫着處理事情,現在府中的一切事務算是進入了正軌。

随後她雇了一輛馬車,來到了孤影峰山下,輕車熟路地來到了竹屋,楚北陌還是一副恣意慵懶的樣子,斜靠在榻上看書。

“梓安。”見她來了,巴掌大的小臉上帶着倦色,他不由得有些心疼。

他知道自己是應該給她處理好的,但是她不是金絲雀,這些事情,以她的能力是可以處理好的,

梓安聞聲,立即就拎着一個精致的食盒進來,一打開,裏面精致的糕點散發着誘人的香氣,蹿進她的鼻尖,頓時肚子就叫了起來。

“還是來你這兒輕松……”她一邊說,一邊往自己嘴裏塞糕點,吃得有點着急,一下子就被噎住了,猛咳起來。

楚北陌無語,深邃的鳳眸露出一抹無奈之色,旋即起身竟是親自給她拍了拍後背,又倒了一杯熱茶。

半晌的功夫,她才緩過來,卻發現兩人的姿勢有些暧昧,臉色有些不大自然,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避開了他火熱的胸膛。

“我想問問關于我父親的事情,你是怎麽知道他跟源宗有關系的?”她烏黑的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雖然對他調查自己的事情有些介懷。

但……若是自己在他這樣的高度,身邊突然出現這樣一個素未謀面過的人,自己應該也是要去調查的。

加上這一次他真的幫了自己很大的忙,所以她就不計較了。

楚北陌端正自己的身姿,俊美的五官依舊平靜,兀自倒了一杯茶水:“猜的。”

樓婉君愣了數秒,當即給了他一記白眼:“我怎麽猜不到?”

男人轉眸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弧度,輕笑一聲:“年歲對得上,天賦對得上,而且……樓甫的這個孩子是從外面抱回來的,說是小妾死在了外面,這樣的說辭可信麽?”

樓婉君輕蹙眉頭,這件事情她還真是沒有聽說過,應該是他調查出來的。

“雖然先天滿源力并不罕見,卻也不是大街白菜,随時随地都能碰到。一個普通家族,一下子出現三個先天滿源力的子嗣,這難道不是疑點嗎?據我所知,源宗本脈的子嗣擁有的天賦是可以繼承給下一代的,這麽強大的繼承能力,所以我猜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到還有哪一股勢力有這樣的驚人繼承能力。”

他的話漸漸多起來,沒有初次見他那樣少言寡語,這一次給她解釋了很多,樓婉君雖然聽得有些懵,心中卻也是有自己的思量的。

045每日授課

從竹屋回來,樓婉君心頭就蒙上了一層陰影,下午的時候,她問了楚北陌太多關于源宗的事情。

若父親果真是源宗的子嗣,若是被發現,勢必要被卷入那樣的紛争之中去。

懷着心事,她回府先去看了一下樓胤,經過半個月的休養,樓胤的皮外傷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就是雙耳以及咽喉,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才能恢複得過來。

現在一家人交流都是用紙筆在寫,雖然不方便,但好歹一家四口是在一起的。

晚上的時候,她親自下廚做了幾個小菜,災難過後,這是一家人第一次真正地在一起吃飯。

一頓飯吃得很盡興,飯後,樓婉君找了借口,早早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了,果不其然,就見楚北陌跟棵勁松似的,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

“吶,給你的。”樓婉君有些無奈,将食盒從源戒中拿了出來,坐在了一邊。

這男人就跟在她身上長了眼睛似的,自己這半個月做了什麽他居然一清二楚。

這半個月她一直忙着處理自立門戶的事情,修煉落了下來,頓時就引發了這男人的不滿。

這不就追上門來訓練自己來着了,她就納悶了,這男人就這麽喜歡虐自己嗎?一點都見不得自己清閑。

自己一清閑下來,就好像跟他有仇似的。

“拿着。”楚北陌修長的手指一晃,将一枚赤紅色的源珠遞給了她。

樓婉君一看,差點沒被吓死。

“這……這不是巫骨雪影鳥的源珠嗎?聽聞這種源獸極其兇猛,飛得有迅猛,即便是比它高等級的源獸輕易都不敢去招惹的,你怎麽得到的?”

楚北陌吃着飯,這半個月來一直微皺的眉頭總算是舒展開了,深邃狹長的鳳眸睨了她一眼,道:“自己研究一下飛行源紋,以你的能力,是可以掌控的。”

樓婉君頓時就愣住了,有些哭笑不得,她現在只是會很粗略繪制一些粗糙的源紋而已,這萬千源紋她根本就沒看過,更不要說背下來了,這讓自己研究,就算研究出來了,也不知道該怎麽用。

“明日開始, 非離會每日來給你授課,我身邊……”

“知道了,你身邊沒有沒用的人,對了吧?”樓婉君無語,朝他丢了一個白眼,杵着自己的下巴盯着手中的源珠,可見源珠中的神異的源紋,透着神秘的力量。

楚北陌的筷子微頓,半晌道:“知道就好。”

樓婉君頓時翻白眼,牙根磨得咯咯作響,有種想要抽這家夥的沖動,老是這麽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不過這飛行源紋……她還真是很感興趣,源紋的分類繁多,但這飛行源紋是最難得的。

一般擁有這樣的源紋,源師輕易都是不會給人镌刻的,高級的飛行源紋在緊要關頭是可以保命的。

“謝了,你自便,我去研究一下。”說罷,她抱着源珠就要走,這巫骨雪影鳥的源珠她要是研究透徹了,能自己掌控住,今後歷練就有保命的手段。

同時她心底也輕嘆,自己欠楚北陌的好像越來越多了,這個怎麽辦?

“今晚你要陪我睡,已經半個月了。”忽的,男人開口,空氣一瞬間就跟凝固了似的。

樓婉君腳步一頓,身子有些僵硬,想到自己之前答應了這個男人這個‘荒唐’的條件,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你想反悔?嗯?”男人拖着長長的尾音,深邃的眼眸盯着她,有一股無形的氣壓緊鎖着她。

樓婉君有些欲哭無淚,自己這是造了什麽孽,抽的哪門子的風,居然覺得這件事情是一件很單純的事情而已……

“當然沒有!我怎麽可能反悔呢?”她轉身,笑吟吟地笑着,心中已經是進行了無數遍的天人大戰,就差沒将楚北陌給掐死了。

楚北陌哼了個鼻音給她,就她那表情,他能才不來這小野貓腦子在想些什麽嗎?不就是想把自己大卸八塊麽?

她現在還太嫩,自己卸她倒是綽綽有餘,一根手指頭就能搞定。

“去沐浴。”男人開口,語氣裏夾着滿滿的嫌棄。

樓婉君嘴角一抽,恨得牙根癢癢,虧自己對這家夥還感激得不得了呢,這一轉眼就恢複了本性。

絕對不能被他的外表給诓騙了!

恨恨地咬牙,轉身進房去沐浴,等她出來的時候,男人居然已經躺在了她的床榻上!

“喂,楚北陌,你不是說只需要牽手嗎?”她呆滞,愣了半晌才問道。

楚北陌半阖的眼眸微微睜開,見她穿戴整齊,心底不覺有些好笑,就她這小身板,自己能做什麽?

似乎瞧出了他眼底的笑意,樓婉君頓時腦門一熱,冷哼了一聲,一邊往床上爬,一邊道:“睡就睡,誰怕誰?!再說了,就算是傳出去了,這要丢臉的也是你這個堂堂墨宗的宗主!我有什麽好怕的?手拿過來!”

兇巴巴的口氣,聽得男人心底一陣無語,他倒還真是不介意被人這麽說呢,只怕是這小野貓自己到時候會先炸毛,反過來咬自己吧?

溫厚略帶薄繭的大掌牽着她的纖瘦的手掌,楚北陌倒是渾身都很放松,閉着眼眸,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倒是樓婉君自己,身體繃得緊繃繃的,連呼吸都有些紊亂,這一個大男人的睡在自己的床榻上,這要是讓娘和爹知道,非弄死她不可!

漸漸的困意來襲,樓婉君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她睡覺極愛抱着東西,這一晚直接一整個人都朝楚北陌的懷裏鑽,當真跟只小奶貓似的。

楚北陌哭笑不得,只好是僵着身子任由她抱了一晚上,直到次日早上他才起身悄然離去。

等樓婉君醒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就伸手摸了摸身邊的床榻,一片冰涼空蕩,自己身上的衣物也完好無損。

“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你才十三歲,這腦子怎麽能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樓婉君輕拍了幾下自己的臉頰,開始自我說服,這才磨蹭地起來開始晨修。

似乎每次只要兩人牽過手之後,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源府就會變得更加的飽滿,力量更加精純,那鳳靈都變得愈發強大起來,一掃之前病恹恹的姿态。

046生命源紋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裏,楚北陌每日都會準時出現在她的房中,兩人雖然同床而眠,卻什麽也沒有發生。

加上非離這位大宗師的教導,樓婉君對源紋的鑽研又精進了許多,至今已經能夠繪制不少的源紋了。

“不是說源師要熟記那些萬千源紋嗎?”樓婉君見非離直接給自己繪制了一個源紋丢過來,不由得詢問。

這段時間裏,非離并沒有教她初級源師學徒需要學習的知識,而是直接就跳過了,從入門開始教她。

“熟記?”非離聞言,頓時嗤笑一聲,像是看白癡一樣地掃了她一眼。

只見他大手一揮,他的身後出現各種各樣,顏色不一,繁複又華美的源紋,看得她眼花缭亂。

“你告訴我,你能熟記多少?”非離銳利的眼睛盯着她,神色非常淡漠。

樓婉君愣了半晌,随後輕輕搖頭:“一個也記不住。”

非離像是理所應當地嗤笑了一聲,随後手一揮,那些璀璨的源紋就像是一個一個的光圈,随後消散。

“源紋是有生命的,死記硬背,得其形不得其髓,真正的源師與生俱來對源紋是有自己獨特的理解和感悟的,根本無需去死記硬背,這樣不僅不能将源紋的最大的潛能發揮出來,還會禁锢自己的思維。”

非離開口道,他似乎只要一揮手,任何一種源紋在他的手中就像是精靈一樣,就跟他自己說的那般,這些源紋就像是活了一樣,有自己的生命。

“只要你理解了源紋,就能定義它、使用它,死記硬背是沒有用的,一個優秀的源師,就該讓使用源紋成為你下意識的本能,而不是臨危還需要去在記憶中翻找,若是沒有翻找到呢?”

“源師就跟修士是一個道理的,只有将源紋融入你的生命,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才能發揮最大的潛能,你見過修士戰鬥的時候,還需要停頓下來思量用哪一招嗎?”

非離的這一番話雖然犀利了一些,但樓婉君不得不承認,這是十分有用的。

的确,在戰鬥中時,敵人是不會給你時間去翻閱書冊,或是等你準備充足的。

“那為何還有學徒這一說法?”她好奇,既然沒有用,還會限制局限性,那幹嘛還要有這坑人的過程?

非離輕嘆,收回自己的手,懸浮在空中的源紋瞬間熄滅,仿佛不曾存在過一樣。

“源師一道路途艱難,先天滿源力的人并不少,但是能夠真正将源師堅持下的人,只在極少數。曾經的源師不是沒有輝煌時期,只是後來都膨脹了,經過某個時期的衰敗,源師才凋零到如今的地步,而設置這一道等級,就是為了考驗修煉者的心智。”

“先天滿源力者,走修士一途會更加容易一些,至少成就不會太低,但是源師就說不定了,若是卡在某個環節,有可能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樓婉君聽完,總算是明白了,這學徒的要求就是為了讓想要修煉源師的人知難而退,轉而去修煉修士,也好比他卡在源師裏不上不下的好。

“所以若是你還不夠堅定你的想法,那就別浪費我的時間,我沒興趣教人。”

非離話鋒一轉,目光銳利地盯着她看。

樓婉君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經歷過前世那樣的坎坷,她還有什麽理由不堅定的?

加之,她有《六道天紋圖》在手,她并不懼,這圖太過神異,就算只是稍稍觀想,都能感悟頗深。

而今天她又得到非離這一番提點,心中豁然開朗。

“我沒有什麽不夠堅定的,我對自己有信心。”她開口道,只是又默默在心底補充了一句:因為《六道天紋圖》足夠強大。

非離看了她一眼,抿唇半晌才道:“那研究繪制巫骨雪影鳥的源紋,就是你這一個月的功課,這一個月裏我不會再過來,一個月後你研究不出來,我自會跟宗主表明,我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浪費功夫的。”

樓婉君微愣,雖然心頭微微有些不舒服非離的話,但非離是大宗師源師,比父親高出一個等級。

大宗師級的源師,是目前為止她知道的最厲害的源師了,大荒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過天師級別的源師了,大宗師倒是還有那麽幾個。

況且非離這樣的高度,是自己目前這個階段都瞻仰不了的,要不是因為楚北陌的原因,自己是接觸不到他這個層次的人。

自己身上除了一個鳳靈之外,也沒有任何特殊的,先天滿源力的人,她相信只要非離出去吼那麽一嗓子,多的是人想要做他的弟子。

“多謝大師,我自會盡力。”樓婉君不氣不惱地說道,态度很卑謙。

非離見此,臉色有幾分不自然,貌似自己有點太嚴苛了,随後又道:“若是實在困惑,可到墨宗找我。”

“我會的。”樓婉君點頭,手中捧着那顆赤紅的源珠,盯着源珠裏神異的源紋看,恨不能看出一朵花兒來。

随後非離離開,她獨自在院子裏研究了一陣子,那種想抓又抓不住的感覺,就跟百爪撓心似的。

“用《六道天紋圖》試試看。”她嘀咕,旋即腦海中一邊想着《六道天紋圖》,一邊看着這源珠。

只是一瞬的功夫,她似乎看到源珠中那源紋的繁奧,那神秘的力量吸引着她,引領她進行觀摩。

這些源紋果真就像是非離說的那樣,擁有自己的生命,就像是一個個活細胞一樣,組織構建成一個特殊的整體。

樓婉君看得入迷,而這《六道天紋圖》着實神異,似乎只要她腦海中聯想着這圖,似乎她就能感悟到更多的東西,甚至能看透一些東西。

這讓樓婉君愈發肯定,六屠老祖給的這觀想法門絕對是很逆天的,居然還有這樣神奇的功效。

她這一研究,仿佛就跟老僧入定了似的,久久不動,就跟雕塑似的,就盯着手中的源珠看。

“小妹……”

直到樓文淵興匆匆地進來,喊了她一聲,她這才逐漸從源珠中抽回心神,心中一陣驚嘆,原來源紋竟如此玄妙。

047慕家舅舅

“哥,怎麽了?”

自從脫離樓宗之後,大哥一直忙着将生意重新做起來,不然這一家人的溫飽可就成了問題了,她極少看見大哥有這麽開心的時候。

樓文淵快步走了過來,一把牽起她的手,道:“走,帶你去見小舅舅!”

口氣裏掩飾不住的喜悅,想來大哥是見過小舅舅的。她心中有疑惑,好像從記事以來,她是沒有聽過娘提起過慕家的人,也不知道外祖他們是誰。

“哥,你慢點,這人都來了,他又不會飛走。”被樓文淵拉了一個踉跄,她不由得皺眉道。

樓文淵這才放慢了腳步,急急道:“小妹你沒事吧?我就是想讓你早點見到小舅舅,小舅舅人很好,你一定會喜歡的。”

樓婉君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給他道:“那為何這麽多年,不曾見外祖他們給娘寫過書信呀?”

要不是大哥這麽說起來,她還差點忘記了有寫過書信去求助過慕家,這似乎都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前的事情了,這慕家現在才來。

這要是當初沒有楚北陌的幫助,只怕慕家現在來收屍都未必能見到屍骨吧?

所以樓文淵一說到慕家,她心底是有些生氣的。

“唉……這個中緣由我也不太清楚,總之小舅舅不是那樣的人,他要是知道我們有難,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樓文淵有些無奈,現在小妹越發有自己的主見,他也知這是好事,但是他心底還是有些失落的,小妹似乎都不需要他這個大哥了。

樓婉君沒再多說什麽,反正是人是鬼,看一眼就知道了,很快就到了父母的院子,大老遠就聽見有男人爽朗的笑聲,連帶娘說話的聲音都輕快了許多。

“文淵來了?快快快,快過來讓我瞧瞧!從前見你的時候才那麽點大,這一眨眼的功夫就成小夥子了,可有心儀的姑娘沒有?”

樓文淵走在她的前面,高大的身軀恰好擋住了慕雲飛的視線,慕雲飛立即笑吟吟地朝樓文淵招手。

“小舅舅我現在哪有時間去考慮這個,家業尚未成,哪有早早就成家了的?”

樓文淵無語了,這個舅舅能不能一來就拆臺?前些日子他才好不容易說服娘不要管他成婚的事情,這一來就又把這話題給繞回去了。

“哎,這成家立業成家立業,自是先成家再立業……”

“你還說文淵,這麽多年了,也不見得你給我找個好嫂嫂回來?”慕妤薔經過這段時間的事情之後,倒是不太插手他們兄妹的事情了,一心一意伺候樓胤恢複,所以慕雲飛此言一出,她就幫着樓文淵的。

“君兒你快過來,這是你小舅舅,慕雲飛。”慕妤薔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這個小女兒,慈愛地招招手。

“君兒在哪兒呢?”慕雲飛一把就嫌棄地把樓文淵給推開了,笑眯眯地打量着樓婉君。

樓婉君也打量着他,眼前這男子生得俊朗,眉眼與娘有幾分相似,一身淺藍色錦袍着身,腰間還別着一把折扇,看起來頗有點風流才子的韻味。

“小舅舅。”她先叫了一聲,看得出來自家娘跟小舅舅感情很好。

“哎!快快過來給我看看,就只聽得你娘老在信中提起你,就一直想看,只可惜沒機會,我連你孩童的時候都沒能見着,真是一大遺憾,也不知道你小時候是不是也跟你娘一樣調皮,爬樹翻牆什麽的……”

慕雲飛絕對就是自來熟的家夥,一雙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目光中透出來的遺憾不似假的。

樓婉君聽得嘴角直抽抽,目光幽幽地看向了慕妤薔,她倒是不知道她娘原來小時候也這麽皮過,那為何自己爬樹翻牆掏鳥窩她要收拾自己?

“胡說八道!我何時爬過樹翻過牆了!?”慕妤薔察覺女兒的視線,頓時微惱,沖慕雲飛就是一通怒瞪。

“是是是,你都沒有幹過,都是我幹的。”慕雲飛簡直無語,這個妹妹,都已經嫁人了,孩子都快可以成家了,這性子怎麽就一點也沒變呢?

不過這沒變的性子,他倒是心頭很高興,這說明樓胤那小子說到做到,将自家小妹保護得很好。

“小君今年……算起來有十三歲了吧?”慕雲飛掐着手指頭,俊臉上有幾許疑惑,還朝她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對于慕雲飛這樣的熱情,她是有幾分不适應的,但也不太好直接回絕,便點了點頭:“過了年關就十四了。”

慕雲飛頓時咧嘴一笑,笑聲爽朗,旋即只見他手一抖,從源戒裏拿出了整整十幾個做工精美的盒子,仔細一數,正好是十三個,随後還抽出了一張黑金源卡,道:“這些算是小舅舅缺席你生辰的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就用這卡去買,喜歡什麽就買什麽!”

樓婉君有些發愣,這種黑金源卡,似乎只有皇朝貴族才能用的吧?一般都是由皇朝下發的,普通家族是沒有使用黑金源卡的權力的。

難道外祖家是皇朝貴族不成?她心中疑惑,卻也不好現在問出來,前世她對這些都不關心,但現在這些她都不得不關心。

因為這些都牽扯到他們一家人的性命,大荒宗門林立,皇朝更是龐然大物的存在,上還有神域九重天,稍有不慎就會丢掉性命,所以這些事情她都要心中有數。

“小妹!你快收下,千萬不能跟他客氣!”不等慕妤薔開口呢,樓文淵就慫恿她趕緊收下那張黑金源卡。

但是樓婉君卻沒有,只是看了那大大小小的十幾個盒子,便指了指:“多謝舅舅美意,婉君收下這些就可以了。”

哥哥說小舅舅好那是他的事情,不代表自己的想法,況且,她隐約能感受到慕家似乎并不怎麽在乎母親的存在。

“你這孩子……那就收下這些吧。”慕妤薔瞧出了她臉上的神色,頓時輕嘆了一聲,這個女兒是真的長大了。

她一邊說一邊給慕雲飛使眼色,慕雲飛會意道:“那明日小君帶舅舅在夏州城這邊轉轉,看看小珺還有什麽喜歡的,舅舅都給你買,如何?”

面對慕雲飛的讨好,樓婉君只是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在沒有搞清楚慕家的态度,她不會輕易去觸碰親情這條線的。

048撞破奸情

晚上因為慕雲飛的到來,慕妤薔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樓婉君趁機給楚北陌偷偷裝了不少在源戒裏。

吃飯的時候雖然樓胤不能說話,但是也看得出來,跟小舅舅慕雲飛的關系不錯,幾次都想要喝兩口,都被慕妤薔給瞪回去了。

吃過晚飯,樓婉君緊着就回了自己的院子,沒有跟着慕妤薔幾人到涼亭裏坐下來閑聊。

“妤薔,小君……似乎不太喜歡我這個小舅舅?”慕雲飛坐在涼亭中,看得出來他很

第 9 章 (9)

她來不及過多的思考,沖上去一把抓起那瓶子丢進源戒中,匆匆折返過來,扶着受傷不輕的樓胤,三人離開地牢。

宗府中早已亂做一團,北府的護衛兇猛,根本就不怕死,一批又一批地往上沖,将宗府裏的人給打得節節敗退。

宗府的動靜鬧得極大,很快其餘三府都給驚動了,帶着人匆匆都過來了。

“胤哥!”見到樓婉君真從地牢裏扶着一個人出來,雖然那人狼狽不堪,可一眼她還是能認出來了,這就是自己的丈夫,一個箭步就沖了過來,眼眶一陣通紅。

樓胤還不适應外頭這烈日,擡手擋了擋,只見他身上的斑斑傷痕一覽無餘,都是被那些該死的鎖鏈給磨的。

原本樓婉君就知道父親受了傷,可是此刻見到這些傷口,她眼底燃燒一片怒焰,渾身殺氣凜然,一張俏臉緊繃,牙床緊咬着。

“娘,你先照顧好我爹,今天有些東西要一并跟那老東西清算了!”她沉聲,說罷轉眸看着楚北陌,烏黑的眼眸中夾着哀求之色:“你能幫我嗎?”

她手中無人可用,唯一能仰仗的就是楚北陌,但是楚北陌能答應來給她救人,已然讓她很感激了,所以她不确定楚北陌能不能再幫自己一把。

今日,她就是要北府跟樓宗決裂!

楚北陌看着她這般倔強又堅毅的模樣,眼底飛逝一抹贊許之色,只是那張戴着銀色面具的臉頰上,她沒有瞧出來任何表情。

“你想如何?”簡單的四個字,仿佛就給樓婉君吃了一顆定心丸。

“我要北府今日就跟樓宗決裂,北府沒了樓宗的招牌庇佑,必然會有很多的人想要拉攏,但是,我只要你墨宗的庇佑,今後墨宗有任何需要之處,哪怕是殺人,我也在所不惜!”

為了他們一家四口的自由,為了他們一家四口的尊嚴,她只願意他們活在墨宗的庇佑之下。

因為她相信這個男人。

039當衆質問

見她烏黑眼眸中之色如此這般堅毅,透出來濃濃的信任之色,她這般模樣,像極了受委屈的小野貓,知曉來他身邊找庇佑,希望自己給她出口氣。

這一點,楚北陌十分滿意,他的貓,自當是尊貴的,無人能傷。

“如你所願。”低醇的嗓音,此刻落進樓婉君的耳中,一如春風那樣溫暖。

她眼眶一紅,露出了一個笑容,聲音有些哽咽:“謝謝你楚北陌。”

男人斜睨看了她一眼,倏地伸手抓住她的蠻腰,一把将她給丢出去,一邊道:“我身邊從沒有無用之人。”

這一次樓婉君沒有因此這句話而炸毛,因為她再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了實力的重要性。

若今日沒有他相助,就算他們能夠闖到地牢這裏,只怕也發覺不了那地牢牆壁上端倪,由此不僅不能救出父親,還會被那老東西責罰,搞不好上一世的事情會提前加速重演。

“你!”樓文淵見他居然這樣就将自家小妹給丢進人堆厮殺,不由得氣結,瞪着他就想要罵人。

“你以為你護着她,事事都能為她抵抗嗎?天真,這世界的法則是弱肉強食,你連中級源師都到達不了,如何護她?既是護不了,就別妨礙她的成長。”

不等樓文淵話說出口,男人的話在他耳邊響起,冰冷無情卻又句句在理。

看着人群中奮力厮殺的小妹,樓文淵攥緊了拳頭,眼底神色複雜,半晌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倒是慕妤薔很贊同楚北陌的話,這個男人不簡單,雖然不知道君兒是如何與他認識的,若……君兒能有一個這樣的男子護她左右,她這個做母親自然也放心些。

況且,他說得不錯,任何一個人再如何強大,再如何可怕,終究也有掌控不了的事情,所以需要人庇佑,倒不如自己變得強大。

而她這段時間雖然憂心丈夫的事情,卻也能夠感受到君兒身上明顯的變化,這個女兒從前沉默寡言,整個人都很陰郁。

但是現在,她整個人都有靈氣了,無論她是張狂,亦或是嚣張也罷,這才她活生生的樣子。

“放肆!”

倏地一道渾厚的聲音從空炸響,朝着人群中如一頭怒獸在厮殺的樓婉君一掌劈落而下。

這一掌恐怖如斯,剎那間天地色變,天空竟在一瞬就暗沉了下來,狂風肆虐而起,空氣中彌漫着硝煙。

樓婉君不是沒有感受到,但是這一掌還未至,她就感覺自己渾身被禁锢了一樣,一股強大恐怖的壓迫感令她心頭劇震,竟是本能地生出一絲懼意,甚至有種沖動,想要跪下膜拜。

她知道這是屬于強者的威勢壓迫,是那個老東西!

然而這一掌沒有預想中那般落下來,而她的身側,已然多了一個身影,正是戴着銀色面具的楚北陌。

他一身氣息冷酷,一身绛紫色錦袍襯得他尊貴不凡,高深莫測,面具只是遮擋住了上半截俊美的面龐,露出堅毅的下巴和性感的唇。

“放肆。”同樣的話,不同的腔調,更是用不同的氣勢回擊,他不過輕輕那麽一揮手罷了,竟直接化解了樓甫這狂暴的一掌。

樓甫色變,身形一個踉跄,從空跌落了下來,而剛趕過來的其餘三府恰好見到了這一幕,而宗府的凄慘樣子也令他們大吃一驚。

“爹!”樓子陽和樓皓宣分別是樓璞和樓嘯的長子,二人見到父親身上狼狽,甚至還帶着焦臭的味道,不由得大吃一驚。

父親不是一早就去找北府的麻煩了嗎?怎麽會這樣,而且北府突然起火,而宗府這邊也鬧出了這樣大的動靜,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現在爺爺居然一掌就被人給轟了下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樓婉君,你個孽障!你居然敢勾結外人來傷害你爺爺!你好歹毒的心思!”

樓璞心中憋屈得要死,滿心的殺意,恨不得撕碎了那衣裙染血,傲立風中的樓婉君。

定叫她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才能一雪今日之恥!

“有我在,想如何做便如何做。”他在她耳邊淺聲道,低醇如陳釀般的嗓音,聽得她心尖暖洋洋的。

“嗯。”乖巧地應聲,旋即向前踏了一步,手中長鞭早已然斷了,只剩下了半截,染着鮮紅的血。

只見她烏黑眼眸環視一眼樓宗衆人,眼底一片鄙夷之色,精致俏臉上露出譏諷之色:“我若是孽障,你們又是什麽東西?我歹毒?呵呵……只怕不及你們萬分之一!把人給我押上來!”

旋即北府的一個暗衛動作粗暴至極,直接将那假樓胤給押了上來,被猛地一踢,直接就跪在了她的跟前。

“這個孽障……”見此,另外三府的人臉色都變了,更是怒罵樓婉君不孝,居然讓她自己的父親跪在自己的腳邊。

然而樓婉君只是冷笑,目光犀利,透着一股陰森,盯着樓甫道:“不如樓宗主來跟我解釋解釋?為什麽我父親好端端的,會被你關押在地牢中?”

樓甫老臉上的驚懼之色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還處在挨了楚北陌那一掌的驚駭之上,此人究竟是何人?實力竟會如斯恐怖?

聽見樓婉君這番質問,他才回過神來,見跪倒在地上的假樓胤,目光又瞥向了一邊,只見慕妤薔扶着受傷不輕的樓胤,他們身邊有一頭兇猛的墨狼,威風凜凜,透着可怕的氣勢。

一頭接近神王級別的源獸!樓甫瞳孔一縮,眼底透出一抹忌憚之色。

“樓宗主可別告訴我你關押錯了,大家都長着腦子,我現在沒有直接動手,已然對你很客氣,你休想要糊弄人!你強迫我父親為你镌刻高等級源紋,你是想要了我父親的命麽?虎毒尚且不食子,大伯、二伯、三伯你們可要當心了,說不定下一個就是你們呢。”

她似笑非笑地說道,烏黑的眼眸中滿是鋒銳的寒芒。

“住口!你在胡說些什麽!?”樓甫老臉抖動,那張跟老樹皮似的皮膚上下翻滾,看起來尤為惡心。

040脫離樓宗

“胡說?呵……”她冷笑了一聲,似乎并不意外樓甫會這麽說,這樓宗的人,惡心的程度自己不是早就已經領教過了嗎?

她也不指望這老東西會承認,但是她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這不是人。”楚北陌忽的上前,站在她身邊說道,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個假樓胤的身上。

不等樓婉君反應過來這句‘不是人’是什麽意思的時候,只見他擡掌,瞬間那假樓胤斃命。

“放肆!你究竟是何人?!膽敢殺我們樓宗人!”

就見到假樓胤斃命,頓時樓宗的人驚怒不已,人頭攢動,當即就要發作。

可是下一秒,他們就傻眼了。

只見那假樓胤,竟逐漸變成了一個人偶,這人偶漆黑一片,上面有黏着一張特殊的符紙。

“這……”就連樓婉君也驚愕了,這是什麽法門?竟用一個人偶來假扮一個活人。

不光是他,就連樓甫自己都有點懵,竟是一只人偶?!

但是連自己這麽長的時間來都沒有察覺,此人卻能一眼洞穿,此人……究竟是什麽人?

“傳聞大荒西北曾有一支偶族,他們擅長控偶術,能以假亂真,以一只人偶化作與真人一模一樣的容顏,甚至是連性格都可以相差無異。只不過這人偶終歸是人偶,是沒有感情的,也沒有真正的血肉之軀,再逼真,也還是人偶。”

在另一邊的梓安瞪圓了眼睛,也是十分驚詫地說道。

“據傳,這偶族已然滅絕數百年了,沒想到居然又出現了。”樓文淵補充,目光同樣陰冷地盯着樓甫。

“混賬!你們是樓宗的弟子……”

“呵呵,這個時候知道我們是樓宗的弟子了?好爺爺,你做這些好事的時候,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些呢?”

樓甫聽得臉色驚變,瞬間勃然大怒,張嘴就要怒斥他們,卻被樓婉君給硬生生給怼了回去,氣得他老臉神色漲紫。

“你放肆!怎麽跟爺爺說話的?”樓子陽怒斥她,那神色分明就是想在樓甫跟前表現一番。

只可惜,今日他選錯了時間和地點。

“你才放肆!要谄媚讨好你也不看看時間!”她聲音高了一倍,怒斥樓子陽,口氣中帶着濃濃的譏諷,氣得樓子陽險些就要發作。

“回來!”樓甫沉聲,一雙老目透着狡黠與算計,像是一直垂暮的老狐貍,拖着他那身枯黃的皮毛,在暗中發動他致命一擊。

樓子陽生生止住腳步,雙目噴火,捏着拳頭惡狠狠地掃了她一眼,那目光就好似樓婉君殺了他全家似的,想要将她給盯出幾個窟窿來。

樓甫忌憚楚北陌,在沒有摸清楚狀況之前,他不會貿然動手的。

目光幽冷得如地獄冥火般,盯着樓婉君看了一眼,眼底深處掩藏着森寒的殺意,這個小賤種,居然敢壞了他得好事,當初真應該讓青鴻那老鬼将這小賤種給殺了。

如今樓胤被他們救出,若是沒有這個男人護着,他今日定要手刃這幾個賤種才是,慕家……呵呵,不過就是棄女而已,要不是因為一下子做得太絕,會惹人诟病,也擔心慕家那邊會來找麻煩,這才遲遲沒有動手。

而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天了,慕家的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動靜,慕家估計早就已經忘記了還有個慕妤薔存在,早知如此,他當時就不應該瞻前顧後,直接一并給解決了。

“你想怎麽樣?”他沉聲,聲音中透陰狠,夾着一股威勢,顯然是想要警告她。

而樓婉君根本就不吃這一套,她這條命是用了一輩子的教訓換回來的,她若是再膽怯,那就對不起自己這條命!

旋即,她輕笑一聲,環視了一眼樓宗的人,今日樓宗鬧出這樣大的動靜,只怕用不了多久,整個西北夏州都會被傳遍。

現在才想起來威脅自己,晚了!

“樓宗主,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這北府,我們可不敢再待了,既然樓宗容不下我們,那我們一家四口,就脫離樓宗,自立門戶!”

她此言一出,樓宗其餘三府臉上神色十分精彩,不過卻都是掩藏不住眼底的興奮,這北府要是脫離了樓宗,那北府名下的那些莊子,自然都不能讓他們給帶走,那可是一塊肥肉啊!

“不可能!”樓甫老臉漲紫,險些繃不住,當場就怒吼咆哮出來,他怎麽可能會讓樓胤脫離自己的掌控?!

他還需要源紋,大量的增加壽元的源紋!絕不可能會放人走的!

老東西此話一出,頓時樓璞、樓嘯以及西府二子樓鲲三人的臉色都變得無比失落和仇視,父親什麽時候要護着北府!

明明他們的貢獻也不少,憑什麽這北府犯了這麽大的錯誤,還要留在府中?!

真是不公平!只是這話他們并不敢直接說出來,只能憋在心中。

樓婉君一點也不意外,他當然要不同意了。

這老東西也很清楚父親是源師宗師,這放眼西北夏州八宗,除了墨宗以外,其餘七宗,就只樓宗獨有一位源師宗師。

所以他們都是盡量能不跟樓宗交惡就不跟其交惡,得罪以為宗師源師,這會造成很大的損失。

源紋是重中之重,有時候在關鍵時刻,镌刻的源紋能起到保命的作用,這是多少人都想要得到的。

也唯有樓宗揣着一塊寶石,卻當成是尋常石頭一樣來對待,完全就沒有珍視的意思。

既然他們不屑,自己又何必要讓父親母親還有兄長留在這個地方吃苦受罪?!

他們現在實力太弱,沒有辦法殺了樓甫,但是父親所遭受的罪,她必然會一點點地讨要回來!

毒啞、弄聾父親,這些,這老東西完全就是為了不讓父親有任何幾乎離開地牢,并且這老狗是想要卸磨殺驢!

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放過父親,而是等着事成之後,将父親給殺了。

心腸之歹毒,令人發指!

“呵……樓宗主,我這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今日,我北府一家四口,脫離樓宗!與樓宗從此勢不兩立!我定叫你樓宗,還有你這老東西今後生不如死!”

敢害她雙親,她必以血來祭奠!

041斷其錢財

她此言一出,樓甫氣得大怒,盛怒之下就要出手,化掌為爪,裹挾着犀利的罡風,就沖她抓過去,隐隐都能聽見空氣爆鳴的聲音。

然而——

他連碰都沒能碰到樓婉君的衣裙,就只覺得手腕一陣劇痛,鮮血一下子就噴湧了出來,他的手掌竟硬生生被楚北陌随意一劍給斬斷!

樓宗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心頭一陣劇震,此人究竟是誰?

竟随意一劍就斬斷了宗主的手掌!要知道宗主現在可是諸天強者呀!

“你想死?”楚北陌聲音低醇,此話卻是冰寒異常,聽得衆人後脊生寒,一股森冷的寒氣從腳底竄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樓甫緊緊捂着自己的斷掌,一張老臉發白驚怒,一雙老目滿是驚駭忌憚之色,同時深處也藏着濃濃的恨意與殺意。

竟敢斷他一掌!簡直豈有此理!

樓婉君也震驚至極,要知道這老東西可是諸天啊,這樣的強者,在西北夏州,也就只有在其餘七宗內的這些上了年歲的老頭子才會有這般恐怖的修為的。

然而,楚北陌居然随意一劍就斬斷了他一只手掌,這實力……絕對讓人驚悚。

“想達到這樣的巅峰,你還是太弱。”感受到她的眸光,男人銀色面具冷酷異常,聲音平靜地說了一句。

這一次,樓婉君并沒有反對,因為……跟着這樣的他比起來,自己真的太弱,弱到連仰視他都覺得困難。

“我會用盡力氣來追趕你。”她終有一天也要達到這樣的高度,才能護着自己想要護的東西,否則定會像今日一樣,若沒有楚北陌的出手,他們想要脫離樓宗,談何容易?

“嗯。”男人沒有再打擊她,而是丢了一個鼻音給她。

“樓婉君,你可知退了樓宗,你知意味這什麽嗎?沒有樓宗的庇護,樓胤這些年是厲害,可也得罪了不少人吧?脫離樓宗,你以為你們還能活活着嗎?”

樓甫不甘心,雖斷了一掌,但他依舊是不甘心,決計不能放他們離開樓宗,否則……到時候連自己也要跟着倒黴。

聞言,這下子冷笑的卻是樓文淵。

他冷眼掃了環視了一下樓宗的人,眼神萬分鄙夷冷冽:“樓宗主,說話要說人話,不然這磕了牙齒是會很痛的。樓宗這些年,何曾庇護過北府一絲一毫?北府能有今日,全然都是因為父親的操持。”

“你們這些年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哪一樣上面沒有沾過北府的銀兩?說到庇護,你們庇護什麽了?任人欺壓君兒,颠倒黑白,是非不分,這就是你說的庇護?你是眼瞎嗎?還是良心黑得發臭,才會說出這樣恬不知恥的話?”

“換句話說,就是北府在養你們這一群白眼狼!你們卻不知感恩,索要無窮,貪得無厭!還庇護,我看是想要壓榨最後一點利用價值吧?老東西你那點心思就趁早收起來,你不要臉,我聽着都覺得惡心,毒害我的耳朵!”

“你!”樓甫氣結,一張老樹皮般的老臉漲紫鐵青,雙目圓睜,偏生又忌憚楚北陌的實力,只能是氣得指着他半晌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其餘三府的人被說得面紅耳赤,一個個臉色都難看至極,因為樓文淵說的都是實情。

“樓文淵,就是事情是這樣的又如何?樓婉君從前是個廢物,這是衆所周知的,她沒有實力,活該就被欺負!能怪得了誰?你們北府占了那麽多的鋪子,每年的收入都是最多的,難道就不應該上繳一點給宗門嗎?宗門那麽多的人,你倒是看看你們北府活得那般奢侈,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說我們?!”

卻有人也不服,出言怒斥樓文淵,完全一副理所應當的嘴臉,當真是叫人惡心。

“樓子畫,你還能要點臉嗎?各府的鋪子都是一樣的,我北府用自己的錢財擴張鋪子,我們就是有能力賺錢,你們沒本事,活該就欠你們的嗎?真是搞笑,你以為你們是個什麽東西?既要羊毛又要羊肉,你們幹脆上天得了。”

樓婉君簡直要被他這番‘霸王’言論給氣笑了,她總算是領教到了什麽叫做,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你……”樓子畫氣結,盯着她眼神仿佛恨不得要将她給淩遲了一樣。

被斥責的樓宗的人臉色都極其不好看,他們當然知道這麽對北府不公平,但是那又怎麽樣呢?

誰叫他們有一個宗師源師,難道給一點好處給家族不是應該的嗎?

“樓宗主,樓宗這樣吸血鬼的庇護我們不稀罕,也不需要!您就留着自己享用吧。”

樓婉君冷嗤,半點都不想跟樓宗這些人再說話,看着就覺得惡心。

樓甫老目眸光忽明忽暗,臉色極其難看,看樣子今日想要留下這一家四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就不信此人能夠一天十二時辰地守在這家人跟前!只要有機會,他就要除掉這一家四口!

當年自己大意,讓這個賤種娶了慕妤薔,本來就已經是悖逆了那人的意思了,如今若是再讓他們脫離自己的掌控,屆時,對方找上門來,自己必然是死路一條。

如此,還不如趁早殺了幹淨!

樓甫眼底迸射的殺意駭人,雖飛逝得極快,但還是被樓婉君給捕捉到了,心中警覺,更覺疑惑。

這樓甫竟然這麽狠心,難道想要殺了他自己的兒子嗎?

一位宗師源師,這就算是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各個勢力争前恐後都要争取的人物,他居然想要殺了?

一瞬間,樓婉君遍體生寒,心底的怒焰越燒越旺盛,這個老東西簡直卑鄙惡毒至極!

“你們脫離樓宗可以,北府所有鋪子、錢財,任何跟樓宗有關的東西,全部留下!”

樓甫沉聲,沒了錢財,他倒是要看看此人還能這能這麽拼命護着這一家四口麽?

因為這麽多年來,他對北府的情況掌控得很清楚,所以根本就不相信樓胤會認識什麽厲害的人物,他能見的人,都是得到自己提前批準過的。

所以,下意識他就認為楚北陌是他們請來的殺手,殺手不就是為了錢財嗎?沒了錢財,他們還會賣命?

042身世疑雲

聞言,樓婉君兄妹相視一眼,臉上皆是露出了譏諷的神色,果真被他們給猜中了,這個老東西果真是不要臉,居然連這種卑劣的手段都用上了。

想要斷了他們的經濟,誤以為會認為他們請不起殺手,任由他拿捏麽?

簡直天真!

這也是她沒有在夏州城內請殺手的原因之一,其原因二也是擔心他們忌憚這老東西求後算賬,而不會盡心盡力營救父親,到時候功虧一篑,更加得不償失。

所以她才去求的楚北陌,這個男人比她料想中的要更加痛快,這一次自己是真的欠了他天大的一個人情。

“好!北府的一切我們都不要,樓甫!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這是慕妤薔的聲音,她聲音極寒,一雙美眸中盡是怒焰,自己的丈夫盡心盡力為樓宗操持,竟落得這樣的下場,這個仇她非報不可!

樓甫頓時臉色一僵,下意識老目就看向了楚北陌,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說‘北府都沒有錢了,你還插什麽手’。

楚北陌當然明白這老東西的意思,戴着銀色面具的俊臉上覆着一層寒霜,嘴角露出一抹譏诮的弧度。

“老東西你該不會以為沒收了北府的錢財,本尊就會退卻?一位宗師源師的價值,遠非你這井底之蛙所能瞻仰的。”

一句話,打得樓甫這張老臉生疼不已,面上一陣忽青忽白。

倒是其餘三府的人頓時就松了一口氣,不帶走北府的東西……一瞬間,三府的人心思各異,都在算計着怎樣才能得到最大的那一份好處。

“閣下此言差矣,此人非你能染指,若是聽從勸告,速速離去,老夫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

“如何?這世間想要殺本尊的人何其多,不在乎多一個,不過……你這樣虐別人的兒子,你說要是源宗知道了,會怎麽對付你呢?”

忽的,楚北陌冷笑了一聲,他的話猶如平地驚雷,炸得所有在場的人都是一臉的發懵。

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樓胤不是樓甫的兒子!而是跟源宗有關系!

源宗!那可是大荒天下三分之二源師的始發地,就算是皇朝,也決計是不敢得罪的。

源宗底蘊深不可測,屹立大荒已不是多少歲月,底蘊恐怖得可怕,根本就沒有人敢去深究過。

而現在這個人在說什麽?!樓胤竟然跟那樣的龐然大物牽扯上了關系!

就連樓婉君都有些發懵,這個信息量太大,她一時之間還沒能緩過來。

“你說什麽?我父親他……”

“此事離開再說。”楚北陌回她,并不想要說太多,只不過從樓甫驚愕發黑的老臉上看得出來,他的猜測,是正确的!

“來人!”

然而,樓甫卻是怒喝了一聲,瞬間四面八方齊刷刷地出現無數的黑影衛,身上透着冷酷的殺氣,每一個的實力都不俗,竟都大多數都是金身層次的修為!

這些黑影衛一出,頓時樓宗那三府的人給吓了一跳,看着樓甫的背影,心中的忌憚和恐懼更甚。

這個父親向來冷漠無情,在他的眼中就只有自己,所以這麽多年以來,他們都是小心翼翼的,沒有去觸怒他的逆鱗。

而近日他們得知了這麽大的秘辛,會不會被他盛怒之下就給殺了?

一瞬間,三府的人面面相觑,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對樓甫的忌憚和驚恐。

這麽多金身層次的死士,粗算也有近五十人,這要培養五十個金身層次的死士,這得花多少的錢財,花多少的資源呀?

一想到府中這些小輩每次要花費什麽資源,花點錢財的時候,這個父親就要究根問底,卻是将這些省下來拿去養他死士。

一瞬間有一種冷意,從他們的心底攀爬,一路延伸,達至他們的四肢百骸。

這個父親,果真自私至極。

讓人心寒啊!

樓甫才不會管這些個兒子是怎麽想的,他的腦子裏現在就只剩下一個想法,就是殺了樓胤,一定要殺了樓胤!

只有樓胤死了,自己才能活命!

一想到自己保守了那麽多年的秘密突然被人當衆給爆出來,他就恨不得殺人!

此人他殺不了,但這樓胤,他傾盡全力,必然能夠殺之!

“娘,你們小心!”見此,樓婉君神色一寒,頓時大怒,這個老東西!

居然想要痛下殺手!

“墨狼。”楚北陌沉吟一句,只見那頭兇猛無比的墨狼微微俯身,油綠色的狼目看了一樣慕妤薔夫婦。

慕妤薔感激不已,扶着接近受傷不輕的樓胤上了墨狼的背,北府僅剩的暗衛也得到命令,立即跟着撤離。

“大哥,你也跟着娘他們一起走!”樓婉君厲聲道,旋即丢掉了手中的半截長鞭,随後從一個死掉的護衛身上拔出裹血的長劍,一張俏臉神情肅殺。

樓文淵只是略微躊躇了一下,瞥見她身邊的楚北陌,腦海中想起楚北陌的那番話,他應聲也上了墨狼的背上。

旋即墨狼怒吼好一聲,渾身爆發出源獸神王級別的威勢,一瞬間天雷滾滾,怒雲翻湧,強大的壓迫感襲來,倏地騰空而去。

“抓住他們!一定要殺了樓胤!”樓甫目眦欲裂,氣得臉色鐵青,勃然大怒。

但他的死士雖厲害,雖是金身層次的修為,卻與神王相差了不是一個兩個那個簡單的品級,只怕那墨狼一揚爪子,頃刻間他這宗府就能化為一片廢墟。

可是他不甘心呀!

這要是不能牢牢掌控住樓胤,那就是自己的失職,若是到時候對方知曉,自己必然要完蛋!

“蝼蟻。”楚北陌冷嗤一聲,提劍就要出招。

“等等!”見此,樓婉君出言阻止,她才不會讓這老東西死得這麽痛快,既然不是親人,那她下手就不會有任何的負擔。

“不能就這麽便宜了這老東西,我想将來親自解決,父親的身份總是要調查清楚的,還有他背後是些什麽人,我要一一差清楚,一點點地跟他們清算。”

她的眼眸烏黑發亮,猶如黑寶石那般璀璨,仿佛有種年魔力,吸引着他。

“也好,就當給你練手,若是連這也解決不了……那你就只适合死在西北夏州,這輩子都出不了此地。”

他手中一頓,收回了長劍,嗓音低醇如陳年佳釀那般,從銀色面具中可以看清他那雙狹長鳳眸中的細碎星芒。

043此生張狂

出奇的是,今天不論楚北陌說的話再犀利,她都坦然接受,沒有任何反駁,反倒是極其認真又嚴肅地認可點頭。

“不過……倒是可以讓他付出一點代價。”她烏黑眼眸飛閃一抹狡黠之色,嘴角露出一縷張狂,目光放在了那些金身層次死士的身上。

她一邊說,一邊看向他,自己是個什麽斤兩,她還是很清楚的。

楚北陌焉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只見他手中的長劍滑落,一手摟住她的蠻腰,聲音醇醇道:“教你一套劍法,我只教一遍,可看好了。”

說罷,只見他足尖一點,手中長劍一出,宛若蛟龍出海般生猛,渾厚的源力波動令人駭然,引發空氣陣陣爆鳴,卻不及他劍勢之淩厲。

噗噗噗……

樓婉君緊緊地看着,生怕錯過一絲細節,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樓甫訓練的死士就跟固定靶子似的,一個又一個倒下,空氣中彌漫着濃重的血腥味兒。

殺到最後,有幾個死士當場就崩潰了,直接跪地求饒:“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啊!”

這一嚎,氣得樓甫後仰,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兒裏險些就噴了出來,他強忍着鮮血的鹹腥,還是将這口老血給咽回了肚子裏。

“臨危背主用不得。”男人沉吟一句,但目光還是看向了她的,在征求她自己的決定。

樓婉君點頭,本來她倒是想要留下的,金身層次啊,這又不是大白菜,可是仔細一想,她寧願自己重新培養,也絕不敢用的。

這是樓甫培養出來的死士,而不是暗衛,死士最為兇殘,為了完成任務,他們可以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放棄。

這樣的人,若是放在身邊,那就太過于危險了,時刻都有可能會反咬自己一口的。

“聽你的。”淺淺的三個字,兩人心尖像是有什麽東西快速劃過,彼此都很默契地沒有再說話。

倒是下邊的梓安說話了:“主子,樓姑娘你們就不能快一點嗎?我都快累死了,這練劍也不是這個時候呀!回去我當靶子給你們練都可以呀!這些不要命的玩意兒太惡心了!”

聽聞梓安的話,兩人皆是相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狡黠跟算計,梓安來當靶子,這主意似乎不錯。

兩人手起劍落,動作幹淨利索,不過頃刻間,這五十名死士,無一人站着。

整個樓宗宗府上空彌漫着濃重的

第 8 章 (8)

越長,對父親有可能就會造成傷害,那老東西根本就不是人,我們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來看他,我早上那樣說,就是想先穩住娘親,大哥你怎麽看?”

她詢問道,心中有些犯愁,楚北陌那邊是搞定了,那娘親和兄長這邊呢?她要怎麽解釋?

034要她的命

“瘋了瘋了!那個賤人瘋了……”青穎姿一身傷回到青陽宗,口中喃喃自語,還處在被樓婉君暴打的陰影中。

“小姐,小姐你這是怎麽啦?!”丫鬟被她這副樣子給吓了一大跳,一邊詢問着情況,一邊讓人急忙去告訴青紹。

青紹得到消息過來的時候,就見到青穎姿鼻青臉腫,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還以為她受了什麽委屈,吓得三魂飛了七魄。

“穎姿,你這是怎麽了?你可別吓爹呀!”青紹對這個幼女尤為疼愛,從小就是捧在掌心裏長大的。

青穎姿就像是魔怔了一樣,緊緊地抓着青紹的手臂道:“爹!爹爹……樓婉君樓婉君太可怕了!”

這些天她一直讓人跟蹤樓婉君,雖然總是跟丢,但是她回來的路線卻是不變的,所以就在那裏埋伏,想要殺了那小賤人。

但卻沒有想到,自己非但沒能殺了那個賤人,那個賤人卻反而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渾身透出來的冷酷,就好像要将人給丢進地獄深淵中一樣。

“穎姿穎姿,你別着急,跟爹好好說。”青紹見女兒一臉的恐懼,一想到是因為樓婉君那個小孽障害得自己的寶貝女兒變成這個樣子,他心中就大恨不已,恨不得殺了她洩憤。

青元溪和青元弘在得知自家妹妹受傷回來,口中還念念有詞,也都急急趕了過來。

“妹妹!你怎麽樣?!”

兩人見自家妹妹這副鬼樣子,被吓了一跳,在聽了青穎姿的解釋後,兄弟二人臉色都十分憤怒。

“這個賤人!着實可恨!”青元溪捶了一下院子裏的石桌,眼眸深處露出濃濃的恨意。

青元弘臉色微微一變,道:“我還以為樓宗是在說假話,看樣子樓婉君是真的有實力,她肯定是煉化了妹妹的源力。”

“父親,我們一定要給妹妹讨回一個公道!那個賤人太可恨了,居然把妹妹給打成這樣,我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青元溪惡狠狠地說道,他們家一向疼愛青穎姿,因為青穎姿給他們帶來了很多的榮譽,這些榮譽給他們帶來了一些利益。

而如今這些榮譽被樓婉君破壞,斷了他們的利益,兩人能不恨她才有鬼了。

“不行!這段時間先不要動那個賤人,你爺爺他們自有安排,要是打亂了你爺爺的計劃,我們誰都別想好過!”

這一次青紹沒有像是上一次那麽沖動了,因為上一次的沖動所付出的代價,就是顏面盡失,害得他現在在青陽宗都還沒能緩過來。

而老爺子那裏去卻多次警告過自己,現在不能動樓婉君。

“爹!難道就要這樣眼睜睜地看着那賤人嚣張嗎?”兄弟倆不甘心,青穎姿這會兒已經逐漸緩過來了,一聽見青紹這麽說,整個人就籠罩了一層陰郁。

“你爺爺自有打算!鳳靈一定會給你拿回來的,一定不要再去找那個賤人麻煩了,這段時間你們都給我好好修煉!北府……很快就不存在了!”

青紹隐隐得到一些消息,所以他耐着性子這麽長時間沒有去找樓婉君算賬。

“爹,此話當真?!”兄妹三人臉上頓時就露出了驚喜之色。

青紹點頭,目光心疼地看着青穎姿道:“爹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這口氣爹一定會幫你出的!”

青穎姿點頭,先前的恐懼又逐漸消失,心底開始滿懷期待起來。

但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情,整個人就沒有辦法淡定,因為那小賤人每日都是從城外回來的,那賤人出城去做什麽?

“爹,我保證絕對不找那個賤人麻煩,但是你派人去跟蹤打聽一下,那賤人現在每天都出城。”

青穎姿冷聲,心底滿是濃濃的恨意,那個賤人,總有一天她要親自收拾她,讓她匍匐在自己的腳下求饒痛哭!

這不是什麽難事,青紹為了安撫女兒的情緒,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而此時在北府中的樓婉君跟樓文淵聊完之後,眉頭緊鎖,救出父親的事情迫在眉睫,但她又不知該如何跟的娘親和大哥解釋自己請了楚北陌的人出手。

這一晚她沒有睡好,懷着心事直到天蒙蒙亮,才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樓婉君!你個小孽障給我出來!”

結果她剛睡着沒有多長的時間,北府的大門差點就要被人給拍得拆下了。

東府和南府的人一下子都來了,樓璞和樓嘯的臉色都很不好看,因為他們的女兒,臉都給毀了!

尤其是樓璞,一想到自己唯一的愛女,被人給打成這副樣子,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昨晚就鬧騰了一夜,所有人都沒有睡好。

而北府卻跟沒事人一樣,這叫他怎麽能夠咽下這個口氣?

樓婉君那個小孽障居然這般兇狠,崛起的速度太快了,一個十三年以來,半點修為都不會的人,突然一下子就突破到了覺醒六重!

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府主,他們不開門。”下人禀告,北府裏面一直都沒有聽見任何的動靜。

“不開?!給我撞開!這個小孽障!太歹毒了!連自己的同族都要殘害,今日定叫那小孽障死無全屍!

砰砰砰!

大清早的,北府的大門就被撞得搖搖欲墜。

慕妤薔得到消息過來的時候,北府的大門已經炸開了縫隙,随時都會倒塌。

“開門!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的膽子!讓人去通知老爺。”

慕妤薔臉色冰冷,直接命令下人去開門。

北府的大門突然打開,撞門的那些人撞了個空擋,幾乎是一瞬間齊齊地朝北府的地面親密接觸了去。

見到是東府和南府的人過來,慕妤薔臉色就一陣難看。

“慕妤薔!讓你女兒出來見我!”見到慕妤薔時,樓璞眼底還是忍不住飛逝一抹驚豔之色,聲音強勢地大吼道。

“哼,見你?你是哪根蔥?來人!給我全部趕出去!”

慕妤薔這幾天對樓宗的人徹底心寒,所以說話根本就無須估計他們的感受,直接下令攆人。

“四弟妹,我勸你還是早點将樓婉君那小孽障給交出來吧,不然我不會保證會不會要了她的命。”

樓嘯陰測測地看慕妤薔,一邊示意自己的人馬将北府他給圍了起來。

035妤薔盛怒

慕妤薔聞言,美眸半眯,渾身爆發出強大的源力波動,面若冰霜,口氣森寒:“是嗎?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膽敢如何對我女兒!願賭服輸,技不如人輸了,就讓老的來嗎?樓璞、樓嘯你們還能要點臉嗎?”

昨天女兒力戰樓夢菲、樓皓瑩以及樓皓柔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四府,她打從心眼裏高興,她的女兒,果然懂事了!

所以,她一點也不反對昨天女兒那般張狂地打壓這樓宗的同輩。

她也料想到這東府和南府定然會來找麻煩的,只是沒有想到這兩個不要臉居然親自來了,還喊着要殺了自己的女兒,他們當自己是死的嗎?

見到慕妤薔身上爆發出來的源力波動,樓璞和樓下哦兩人臉色一陣難看,竟然是聖者後期!

他們這四弟到底是娶了什麽樣的女子,在修煉上居然有這般逆天!

“四弟妹,你執意要如此嗎?樓婉君那小孽障,手段如此毒辣,若不教訓她一番,她今後豈不是要無法無天了?!”

樓璞沉聲,面色有些發黑,眼底藏着濃濃的怒焰。

他的夢菲,那張臉怕是要毀了!

“呵……教訓?你是哪根蔥?有什麽資格來教訓我的女兒?樓璞,照你這麽說,是不是你跟人切磋輸了,就打算找老爺子哭鼻子去,讓老爺子出手啊?”

慕妤薔語氣夾着濃濃的譏諷,只覺得這樓家的人真是極品,這一個兩個的,一個比一個更加不要臉!

“你!”樓璞臉色漲紅,但他只是亞聖,根本無法抗衡她這個聖者,被她的譏诮氣得臉色鐵青。

“四弟妹,我們也只是想要個說法而已,既然是切磋,樓婉君怎麽能如此狠心,居然都給她們毀容了!這将來要她們如何做人?!”

樓嘯臉色也一陣難看,都沒想到一直以來都低調示人的慕妤薔居然會這麽強。

慕妤薔再次冷笑,眼眸斂着森寒的光芒,“打了就打了,從前樓夢菲幾個小王八羔子是如何欺負我家君兒的,我有去找你們算賬過嗎?你們倆也一把年紀了,還如此不要臉,小輩家的事情也要橫插一手,我要是你們,現在就閉門不見人,多教點真本事給他們,而不是在這裏巴拉巴拉,舔着一張老臉來人家門口叫嚣,丢不丢人。”

兩人被她這一番話奚落得臉上一陣青一陣黑,暗自都捏緊了拳頭,額頭的青筋怒跳,大有要發作的跡象。

“大哥、三哥?你們怎麽來了?”‘樓胤’這個時候忽然走了出來,面上帶着好些許疑惑。

“四弟!你最好趕緊把樓婉君那小孽畜給交出來,不然我們就拆了你這北府!那小畜生着實猖狂,手段竟然如此毒辣!今日非得給她一個教訓不可!”

樓璞見到他,立即擺出了大哥的威嚴,一臉陰沉,口氣森寒地說道。

“趕緊去把大小姐給叫過來。”‘樓胤’扭頭跟下人吩咐了一聲,随後又轉頭看向兩人:“大哥、三哥你們先消消氣,先進來……”

“誰給你的膽子敢讓他們動我的女兒的?嗯?”不等他說完,慕妤薔心底的怒焰一蹿三丈高,極美的面孔覆着一層冰霜,眼底滿是陰森之色,拖着長長的音調,盯着他。

‘樓胤’有過一瞬間的瑟縮和害怕,心中疑惑這個女人難道是發現了什麽嗎?對自己的态度怎麽越來越惡劣了?

“妤薔,這都是一家人,有什麽話就好好說,要是君兒真的做錯了什麽。賠個禮道個歉就好了,你何至于這樣大動肝火?”

‘樓胤’安慰她,口氣溫和得不得了,上前作勢伸手想要攬住她的肩膀。

慕妤薔眼眸一寒,心中的怒火一瞬爆炸,反手就是一巴掌呼了過去,“我去你的賠禮道歉!你個王八蛋!”

本來冒充胤哥就已經讓她十分惱火,若是這王八蛋偏幫着君兒和文淵一點,她還有可能會留這廢物一條命,但是如今……她只想殺人!

‘樓胤’被她這突然而來的一巴掌給打得眼冒金星,身體撞在柱子上,一張口就噴了一口鮮血出來。

見到這一幕,樓璞和樓嘯都愣住了,不是說他們夫妻二人的伉俪情深嗎?

這說動手就動手,這是鬧的哪一出?

“我的女兒也輪得到你來安排?!你算老幾!”慕妤薔盛怒,上前一把抓起‘樓胤’,見他這副頹敗的樣子,揚起手就是左右開弓!

她很早就想這樣動手了,居然敢冒充她戰丈夫,打到連你娘都認不出來!

‘樓胤’心中簡直氣炸了,這死女人果真是發現了什麽,下手竟然如此狠毒!

但是不等他有所動作,慕妤薔就直接将人給一腳出踹飛到牆角,冷聲道:“綁起來!要是弄丢了,提你們的腦袋來見我!”

幾個暗衛出現,跟拎小雞子兒似的,直接将那假的樓胤給綁了起來!

“你們反了天了!我是府主!你們是我養的……”假樓胤掙紮,張口怒喝。

“閉嘴吧你!”暗衛惱火,一巴掌将他給打暈,往嘴裏塞了厚厚的布條。

府主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被人調換了半年!他們居然沒能發覺!這簡直就是恥辱!

“還有這些人,全部抓起來,一個不留!”慕妤薔面若寒霜,只聽她一聲令下,北府中的護院以及暗衛出現,黑壓壓的一片,牆外當即就傳來此起彼伏的嚎叫。

“四……你這是想要做什麽?!”

樓璞和樓嘯兩人臉色一變,眼底露出忌憚之色。

“做什麽?大伯和三伯看樣子是沒有長眼睛呀,當然是要抓你們了,正愁沒有辦法引你們過來呢,最近就送上門來了。”

樓婉君清脆的聲音響起,只見她人不緊不慢地朝這邊走了過來,精致小巧的臉頰上似笑非笑,口氣譏诮地說道。

“孽障!你是什麽意思?!”

見到她那張臉,樓璞就恨不得撕碎了,他的夢菲呀……

“真是個蠢貨,我都說了要抓你呀。”樓婉君鄙夷輕笑一聲,走到了慕妤薔的身邊,根本就沒有去看被綁成粽子的冒牌貨。

036被他耍了

“孽障!你敢!”樓嘯大怒,就想要動手。

“找死!”慕妤薔冷聲,旋即只見北府的牆上出現大量的暗器,都是淬了毒的。

“給我全部綁起來!”慕妤薔從未這麽盛怒過,聲音落下,自己就先沖上去收拾樓璞。

頓時,北府這邊人影綽綽,刀光劍影,源力沖擊此起彼伏,一陣地動山搖。

樓婉君簡直咂舌,自家老娘果然不是蓋的,就這小暴脾氣,就足夠這兩人喝一壺的。

“娘,速戰速決!”樓婉君說道,一邊也動手收拾人,不能讓宗府那邊知道動靜。

慕妤薔哼了一聲,下手愈發果決,她的實力是真的很可怕,聖者後期,足以碾壓不少的高手!

要知道在八宗內,聖者級別以上的修士都能數得一清二楚,更何況她還是個女子。

樓璞和樓嘯兩人聯手,但是北府中的暗衛是被樓胤給調教出來的,一個個實力都不俗,三五幾下,配合着慕妤薔,很快就将人給擒住了。

“都押進地牢裏嚴加看管!”樓婉君抹了一把手上的血跡,看着這地上的不少的屍體,小臉上一片冷靜,沒有絲毫的驚慌。

慕妤薔見她這副模樣,心尖微微一疼,她終究是沒能給女兒一個安穩的童年,年紀輕輕就要她血染雙手。

“君兒……”慕妤薔眼眶泛紅,神色歉疚地看着她。

“娘,我沒事,這雙手本來就是要用來守護最重要的親人的,我不介意!”

她說得铿锵,烏黑的眼眸中透着堅毅之色。

“好孩子。”慕妤薔點頭,她最主要是擔心女兒受到驚吓,但看起來女兒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加堅強。

在這大荒中,還藏着許多未知,西北八宗只是一角,甚至八宗連真正的大荒西北都未曾真正地完全占有過。

大荒太大,西北八宗只是他們自诩罷了,若是她的女兒要注定不平凡,那就喋血而上!

“小妹!娘!你們沒事吧?”樓文淵臉色一陣煞白,急匆匆趕過來,他就出門了一會兒的功夫而已,居然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

“沒事。”母女倆同時搖頭。

慕妤薔吩咐北府的心腹趕緊将院子給清理幹淨,美眸中透着冷光,“事不宜遲,今日必須要營救胤哥,否則這事情一旦傳出去,那老東西一定會上門來要人的。”

她這麽一說,一致得到了兄妹倆的認可。

“娘,我這裏有一個計劃……”

樓婉君烏黑的眼眸飛閃一抹狡黠之色,嘴角弧度漾開,低聲與兩人說道。

“你個鬼丫頭!”慕妤薔會心一笑,這丫頭是越來越有自己的主意了。

“反正我們遲早都是要搬走的,這北府不要也罷,與其便宜了他們,還不如一把火給燒了個精光來得痛快。”

樓婉君聳肩,重生以來,她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見識到了樓宗這些人不要臉的功夫,簡直功底深厚。

所以哪怕是一根草,她也決計不會給他們留下的!

“小妹說得不錯!我這就去辦!”樓文淵目光堅毅地點頭,眼底深處飛逝一抹贊許之色。

他們家的小公主長大了,心思也越來越通透了,雖然這樣的成長讓他覺得心疼。

但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們雖是親人,但終究是要一別的,今後能護着小妹的,唯有她自己一身的本領和實力。

所以他不介意自家小妹心思玲珑,聰明點總是才能更好地生存下去。

這偏安一隅,不是小妹的路。

“娘,大哥你安排,我出去一趟就回來!一定要等我回來再行動!”

樓婉君緊急叮囑兩人,随後離開北府,趕往孤影峰。

因為今天心急府中的突變,所以她沒有發現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尾巴。

到了孤影峰山下,她幾乎是一口氣都沒敢停下來,沖着小竹屋就狂奔而去。

“楚北陌!”人未到,聲先至。

正在竹屋中的男人鳳眸開阖,對梓安淡淡道:“去準備。”

看樣子他的小貓需要自己了。

“楚北陌,你給我的人呢?我現在就需要!”她沖進來,連女子的儀态都不去管了,杵着自己的膝蓋大口喘氣,一臉急切地詢問他。

“都出去了。”風輕雲淡的四個字。

樓婉君俏臉上的神色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凝固了下來,心髒怦怦狂跳,有一種被欺騙了的感覺。

“楚北陌!你什麽意思?!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對我來說有多重要?!王八蛋你居然敢耍我!”

她怒了,氣得發狂,上前一步就揪住了他的領子,一雙烏黑的眼眸迸射出滔天怒焰,眼眶微微泛紅。

楚北陌臉色依舊平靜,狹長的鳳眸低頭瞥了一眼她白嫩的小手拽着自己的領子,倒是一點也不介意。

“喜怒不形于色,這麽輕易就讓人看穿你的心思?”

男人聲音低醇,充滿磁性。

但是此時的樓婉君只想要殺人!

那是她親爹!這死男人居然跟她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做什麽?!

“滾!今後我不要再見到你!再見你……”

“主子,已經準備好了。”梓安拎着兩柄佩劍走了進來,手上還拿着銀色精致的面具。

梓安的出現打斷了她的話,有些愣然地看着男人。

只見楚北陌回了個鼻音給梓安,伸手将一柄特殊的佩劍拿了過來,一手将銀色面具給戴上,遮掩住了他那張風華絕代,妖孽的面容。

“我說過,要你提前知會我吧?你昨天才說,今天就要人,你讓我到哪裏給你去找?我這宗門不需要養人的嗎?也是需要賺錢的好嗎?”

男人垂眸,伸手将她的手掌給拿了下來,聲音依舊不溫不火。

“樓姑娘,你真的誤會主子了,主子正跟我說這事情呢,就聽見你火急火燎的聲音,就知道必然是出事兒了,所以主子才決定自己去的。”梓安在一邊适時地解釋。

樓婉君頓時有幾分尴尬,心底的怒焰早就熄滅,不過還是沖男人丢了一記埋怨的眼神:“那你剛才怎麽不說?”

她差點就動手打人了,這要是打了,不知道有多糗。

“那是你沒有信任我。”男人嗓音動聽,聽不出什麽情緒,只是垂眸凝視她。

037默契營救

樓婉君語塞,急急垂眸沒敢去看他的眼神,“那……那走吧?”

男人丢了個鼻音給她,随後三人離開竹屋,墨狼出現,載着三人很快就來到了北府。

“墨狼……你可以讓它到我的院子裏待着,我的院子比較大。”

下來之後,樓婉君依舊有些心虛和忐忑,是自己錯怪他了。

“嗯。”楚北陌應聲,真就讓墨狼去了她的院子。

看着墨狼輕車熟路地沖自己的院子過去,樓婉君瞪大了眼睛,驚愕道:“它是怎麽知道……”

“嗅覺。”男人回應,打斷了她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

樓婉君頓時不再問了,帶着人就急匆匆地去了前廳,前廳中,慕妤薔和樓文淵正在焦急地等她回來。

“君兒……這是?”慕妤薔見她回來,立即起身過去,見到她身後的兩個男子時,不由得愣了一下,目光在戴着銀色面具的楚北陌身上停留了一下。

這個男人尊貴不凡,而且修為氣息很高深。

“小妹,你這是……”樓文淵輕蹙眉頭,有些警惕地盯着楚北陌和梓安兩人看。

“娘,大哥,這兩人是我請來的殺手。”情急之下,她也就只能扯謊,偷偷地給楚北陌丢了一個眼神過去。

梓安心底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這樓姑娘還真是大膽,居然敢說主子是殺手。

“第一次接任務,多指教。”男人不溫不火地說道。

幾人頓時都愣了一下,緊接着樓文淵露出鄙夷的眼神,随後看向自家小妹:“靠譜不?”

還第一次接任務,這要是搞砸了……

樓婉君也是無語,這男人你不說這話會死嗎?

“放心吧大哥,他很厲害的!”樓婉君只能生硬解釋,而她的解釋讓某人非常滿意。

“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老東西那邊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慕妤薔沒有太糾結這個,一心都系在了營救樓胤的事情上。

随後幾人按照之前樓婉君說的計劃,帶着所有人都撤離了北府,并且讓人在各個角落、門房、院子都潑了火油,只剩下地牢口那裏沒有,不過他們想要救人,可能就要費上一番功夫了。

“你們不仁,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樓婉君手中舉着火把,精致的小臉上覆着一層冰霜,揚手将火把給丢了出去。

“我們走!”随後跟幾人的說道,一家三口和楚北陌二人為首,帶着北府的護院和暗衛抄近道去了宗府。

宗府要比四府更加恢宏和氣派,就單是那城牆,都是特殊材料做成的,可以說是無堅不摧,想要進去,就只能從大門口進去。

而他們來的路上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一個個身上倒是燒焦的氣息,臉上也是灰撲撲的。

“快開門!我要見爺爺!”

樓婉君的嗓門一扯,穿透了幾個守門的侍衛,看着累得半死不說的北府護院,一臉疑惑和警惕:“腰牌呢?!”

“大哥,你眼瞎嗎?你沒見北府起了那麽大的火勢嗎?我逃命都來不及,哪裏還能去拿腰牌?!”

樓婉君怒極地說道,臉上充滿了有又充滿了惶恐:“有人要殺我爹!他可是宗師源師呀!他要是死了,今後我們找誰镌刻源紋去呀!”

她這話一出,頓時這些守衛面面相觑,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這樣,就我們幾個進去避一避,不是所有人,我知道宗府的規矩的,你看我爹被燒傷了,要是不早點給他治療,真的是會死的呀!”

守衛還在猶豫的,這家主剛出去,難道就沒有碰上嗎?

“小姐,恕難從命,家主剛出去,難道你們沒有碰上嗎?”

這守衛的警惕性還是很高的,一雙眼睛犀利地看着她,似乎是想要找出什麽破綻。

你大爺的!

樓婉君心中怒罵一句,偷偷地朝楚北陌使眼色,楚北陌瞥了一眼梓安,就這麽個垃圾,他才不想出手。

然而梓安不動,只是朝自家主子眨眼睛:這麽好的機會,不趕緊博取樓姑娘好感?你讓我上什麽上?

男人似乎看懂了他的眼神,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弧度,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旋即他起身走了過去,道:“既然如此……”

只見他剛靠近,手中的長劍倏地抽出,劍法淩厲而迅猛,一劍封喉!

守着城門口的八個守衛瞬間斃命!

“去死好了。”男人又補充了四個字,旋即收回長劍,不太喜歡空氣中的血腥味,伸手拉住她的手掌,朝那城門就是一腳。

砰!

悶重的一聲,一腳就将宗府特制的大門給踢得四分五裂,裏面的人被砸了個正着,頓時就是一陣哀嚎。

樓婉君嘴角抽搐,這男人……真是有夠粗暴的。

樓文淵和慕妤薔看得目瞪口呆,但是旋即目光落到楚北陌牽着樓婉君的手時候,兩人神情倏地一變。

“小妹!”樓文淵跑了上去,目光警惕地瞥了一眼男人,一把将人給扯了過來,“你小心些,別受傷了。”

“有我在,傷不了。”男人豈能看不出樓文淵這幼稚的意圖,動手又将人給扯了過來。

“好了!救人要緊!”樓婉君實在搞不懂這兩個大男人的在搞什麽鬼,登時一左一右怒瞪了兩人,帶着人朝宗府地牢就過去。

然而宗府守衛森嚴,這麽大的動靜鬧出來,瞬間就來了大批的侍衛,要将他們給包圍起來。

“該死!這老東西果然怕死,養了這麽多人來保護他自己!”

見狀,樓文淵臉一黑,低聲咒罵道。

“墨狼。”楚北陌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驚慌。

這些人,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裏,只不過梓安一聽這話,忍不住又丢了一記眼神給他。

楚北陌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語氣有些邪魅道:“想不想實戰練習?”

“現在不就是實戰嗎?”樓婉君嘴角一勾,二人四目相對,都看見了彼此的默契。

梓安在一邊見狀,樂得心裏都要開花了。

只要主子喜歡,背景不背景什麽的,都不重要了。

兩人旋即一前一後,樓婉君在前,楚北陌在後,他在身後護着她,兩人兇殘得厲害,手起鞭落,手起劍落之間,已經殺出了一條血路。

038需你庇佑

二人配合得極其默契,很快就殺到了宗府地牢的門口,但這宗府裏的侍衛已然伏屍遍地了,卻依舊跟殺不完似的,跟螞蟻群似的,一批又一批出現。

“墨狼!”楚北陌低喝一聲,生猛無比的墨狼聽罷,旋即就沖了過來,那些侍衛連反抗都沒來得及,瞬間斃命與墨狼爪下。

“守着。”男人冷聲一句,梓安和墨狼緊守地牢大門,旋即楚北陌兀自牽着她的手,持劍猛地一劈,硬生生将宗府地牢特制的鐵門給劈成數瓣。

見這個男人居然這般兇猛粗暴,樓婉君瞠目結舌,感覺這根本就不是鐵門,在這男人面前怕只是一塊豆腐。

楚北陌牽着她的手,兩人一起到了地牢中,地牢中透着陰森的寒氣,卻并未見到樓胤的身影。

頓時樓婉君蹙眉,難道是那老東西有所察覺,将人給轉移了不成?

可若是人沒有關押在這裏,那是被關押在了何處?一時間,她有些着急,擔憂樓胤的安危。

前後兩世為人,她竟到前些日子才看通透這樓宗的人都是些什麽貨色,說起來,前世害得他們一家四口落得如此凄涼的境地,這樓甫的功勞最大。

她就想不明白了,這別人都是将源師當成寶貝來供着,怎麽到了樓甫這裏,居然要這樣糟踐,強行逼迫父親越級給他镌刻源紋,這不是要父親的命嗎?

轟!

就在她腦子一片混亂,胡思亂想之際,一直牽着她的某個男人一拳轟出,砸在了黑漆漆的牆壁上,直接将那堅固的地牢牆壁給砸得四分五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裏面有微弱的亮光,一切生活設施齊全,收拾得很幹淨,顯然是有人住在這裏的。

樓婉君心頭一着急,掙脫他的手快步走了過去,就見到一個中年男人背對着她,像是沒有聽見這巨大的都動靜一般,背影有些佝偻,坐在桌子邊上,四肢都連同脖子都被拷上了特制的鎖鏈,完全壓制了此人身上的修為。

見中年男子亂糟糟的頭發出現灰白,整個人就跟一個老頭似的,樓婉君既是心疼又是憤怒,怒焰在她的心底蔓延,轉瞬就燃燒成了一片火海。

這該死的樓甫!她絕對不會放過的!

“爹!”樓婉君帶着哭腔沖了過去,卻發現中年男人理都沒有理會她,直到她沖到他的跟前。

樓胤見到女兒突然出現在這裏,騰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瞪圓了眼睛,充滿了惶恐與驚慌,急急回頭一看,手裏的紙張和源紋筆落地,伸手就要将她給推出去。

“爹!我是君兒啊!”見他推着自己,臉上神色緊張又焦急,樓婉君急急就止住了腳步。

樓胤見她停下來,揮舞着手臂,想要再走過來,卻被脖子上的鎖鏈鉗制住,地牢中發出鎖鏈嘩啦啦作響的聲音。

“他雙耳和嗓子已經被廢了。”楚北陌忽的看口,他的話讓樓婉君瞳孔一縮,俏臉發黑,沖上去看樓胤的傷勢。

“呃呃呃……”樓胤大急,示意兩人趕緊走,急得不行,他一揮手,身上的鎖鏈就會跟着嘩嘩作響,頓時就将他新結痂的傷口勒得鮮血四流。

“爹,你別着急,我們是來救你的,我們回去。”強忍着眼底的淚水,她心中殺意肆虐,該死的樓甫!這筆賬,她會還給樓宗的!

她一邊扶着虛弱的樓胤,發紅的眼眸一邊看向楚北陌,眼中充滿了懇切與哀求,那模樣仿佛就像是一只受了傷的野貓,沒了平日裏的張狂。

男人看得心髒緊縮,他狹長的鳳眸飛逝一抹陰戾之色,他的小野貓今日不高興了,還傷心了。

“到一邊去。”男人開口,揚劍朝樓胤身上特制的鎖鏈斬去,火星四濺,那五條鎖鏈瞬間就跟碎裂的瓷片一般,龜裂炸開。

“走吧,有什麽話出去再說。”楚北陌開口,估摸着那老東西應該已經有所察覺了。

樓婉君點頭,忽的瞥見不遠處櫃子上的一個特制的琉璃瓶子,裏面裝着一株紫瑩瑩的紫草。

紫草是非常罕見的靈草,可以延年益壽,增加壽元,莫非那老東西是為了增加自己的壽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