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37)

什麽惡心的叫法?”

樓婉君本來準備要下手處理食材的,乍然一聽到這小東西稱呼,一瞬間渾身就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小毛球當即縮了縮脖子,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心中很是納悶。

難道這麽叫不對?還是她不喜歡?

“有話就說,今後不許叫這麽惡心的稱呼,那老和尚到底是怎麽教你的?連這種稱呼都能叫得出來,肯定是個花和尚。”

樓婉君鄙夷,随後開始着手處理食材,今天她要給楚大爺做一頓大餐。

小毛球別過頭去暗自腹诽了一番,随後又轉過頭來笑眯眯地道:“嘿嘿,那老禿子壞得很,什麽都教,其實我很純潔,很善良的。”

說着,它還眨了眨自己的水靈靈的金眸,要多萌就有多萌。

“我說你好歹也是個血統強大的生靈吧?你這是什麽鬼的表情?能不能有點骨氣?”樓婉君嫌棄。

這小毛球看起來是小,但現在還活着,就證明它是個“老怪物”、“活化石”,居然還跟自己賣萌?

她見到這個模樣,腦海中就自動腦補出一個滿臉褶子的老頭子在沖自己撒嬌賣萌,雞皮一瞬就起來了。

小毛球簡直要郁卒了,這人族怕是個奇葩,什麽招兒對她都沒用。

随後它幹脆開口:“就是你能不能不要将我剛才要收你為奴仆的話告訴的宗主?”

二十萬斤之力啊,不是兩斤啊,一根手指就能壓扁它的。

樓婉君斜睨它一眼,還以為它要說什麽呢,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情她才沒工夫跟楚大爺說。

但是她眼珠子一轉,這小東西身上肯定有絕世武技的,她現在最缺的就是武技了。

“好啊,不過——”

本來小毛球聽她前面兩個字時就松了一口氣的,但一聽到後面兩個字霎時就提起了精神,心中鄙夷,它就說這人族怎麽會這麽好心呢?

尤其還是這種雌性生靈,最是不能惹的。

真是可惡,自己剛才就犯了大忌的。

“不過你要拿個武技出來換,我這個人很容易健忘的,尤其是在得到封口費的情況下,根本就什麽也記不得的。”

她笑吟吟地看着小毛球,一邊麻利地處理食材。

小毛球眼底當即一瞬掠過一抹鄙夷,果然,這人族就是寵着它的寶貝來的。

但眼下是它寄人籬下,剛才這人族不是說了嗎?

識時務者為俊傑。

它就忍痛當一回俊傑好了。

随後它張口,将一本劍譜給吐了出來,不情不願地道:“拿去,這可是我費了就九牛二虎之力從一個大宗門手中奪來的,威力可大着呢!”

樓婉君放下雲水劍,将那劍譜給拿了起來,對于小毛球張口就吐出一本劍譜來,她還是感到有些吃驚的。

她原本只指望這小東西給傳授一些就好了,誰知道它居然将一本完整的劍譜給了自己,這還真是意外之外的。

不過對于小毛球這最後一句話,她還是将信将疑的。

這小東西很是會審時度勢的,而且還這麽爽快就将劍譜給拿了出來,這小東西怕是在忽悠自己吧?

她随意翻了一下劍譜,招式看起來倒是挺花哨的,就是沒什麽威力,用來觀賞倒是不錯的。

“你別想忽悠我,這劍譜一看就不靠譜,倒是适合用在秦樓楚館裏的姑娘們,舞劍給客人觀賞倒是不錯的。就你這破劍譜,還想用來殺敵?”

她鄙夷,這小東西是以為自己看不懂是吧?

想想她跟在楚大爺身邊也不是的吃素的好嗎?居然敢忽悠她。

“我看你是不想吃飯,也不想跟着我混了,一點誠意也沒有,你這樣還想我幫你?你還是走吧。”

樓婉君神色淡漠,不下點狠招,這小東西油滑得很。

小毛球當即有些急了,連忙瞥了一眼這劍譜,故作糊塗地道:“搞錯了搞錯了,不是這本……”

這人族的眼光居然這麽毒辣,一眼就看出這劍譜是無用之物了。

這次它吐出來的還是劍譜,倒是貨真價實的真貨,只是很可惜是殘破的。

樓婉君再次嫌棄,這小東西的秉性她都摸得七七八八了,還想忽悠自己?

“你要是真沒什麽東西呢,我可以考慮跟宗主說,每日取你一兩滴神血來熬制寶藥如何?我允許你也可以用。”

樓婉君忽的轉過頭來笑眯眯地看着它,一臉的和藹。

“不行!”

小毛球當即後退跳開三步,目光十分警惕地盯着她,這人族好貪心,居然想要自己的寶血。

“那你什麽都沒有,還這麽菜雞,我憑什麽養着你呀?”樓婉君反問。

小毛球沉默了數秒,心中暗自腹诽了很久,這才不情不願地将另一本完劍譜給吐出來,“拿去!這《斬天訣》絕對能讓你斬遍天下無敵手!”

172宗主回來

樓婉君面帶狐疑地将那《斬天訣》的劍譜給拿了過來,神色狐疑地瞥了一眼小毛球,眼底流出的分明就是不信任。

這小東西很摳門,一直都在套她的話,反倒是它自己,說話愣是沒有幾句是有用的,還一直在忽悠自己。

“你那是什麽眼神?此劍譜絕對天下無敵!你居然懷疑我?”

小毛球見她神色狐疑,當即炸毛,氣得一身的灰毛炸起,就跟個刺猬似的。

真是可惡,想當年它為了得到這本劍譜吃了多少的苦頭,直接是被當時最強的幾個宗門一起追殺,最慘的一次差點連小命都沒了。

“你是兇猛生靈,又不适合使用人族的修煉法門和武技,你怎知這劍法就能打遍天下無敵手呢?”

樓婉君不信任,但還是很實誠地地打開劍譜翻閱起來。

這劍譜與之前那幾本都很不同,一打開她就能見到書頁上有小小的人形魂體出現,在演繹斬天訣的劍法,甚是神異。

“咦?你居然能看?你的源魂沒有遭到碾殺?”

小毛球見她竟然真的能夠看懂這劍譜,且沒有半點痛苦的神色,當即覺得驚詫。

這一驚詫就說漏了嘴。

樓婉君當即黑臉,烏黑的眼底流露出森森寒芒,她就說這小東西怎麽會這麽好心呢,原來是在這裏等着她的。

“跟那只黑心鳳一樣黑心,果然不愧都是那個時代的産物,心眼子忒壞了!”

她直接當面鄙視,這劍譜她只是略略看了一下,就覺得很磅礴大氣,這劍法的确了不得,這小東西這次的确是沒有欺騙她。

不過也好在她現在的源魂已經足夠堅韌,這種程度的禁制對于她而言根本無關痛癢。

“我才沒有!”小毛球當即炸毛抗議,雖然它是有那麽一點點私心,但絕對不黑心!

“不是你自己說要好東西的嗎?這不是給你了,我這賠了夫人又折兵,還不落好?還有沒有天理?”

小毛球恨恨道,對這劍譜很是肉痛,這要是拿出去跟一教換取東西,不知道能換來多少的天材地寶呢。

“這劍譜看起來雖是簡單,但絕對不簡單的。這是那創始人用自己的精魂給烙刻印下來的,蘊含他強大的源魂,一般源魂稍差的人是無法閱讀的,更別說修習了。要不是看你肉身力量強大,堪比小神魔,你以為我會給你?”

小毛球鼻孔朝天,盡量把自己的形象給拔高。

但樓婉君已經深谙這小東西的秉性,根本就不上當,只是點點頭:“東西倒是好東西,我就勉強收下了。”

這《斬天訣》的确不錯,她現在缺的就是關于劍術的武技。

楚大爺只教她最基礎的劍術,并未讓她學習任何的劍術,想來楚大爺是想自己今後自己抉擇的,她總不能事事都要依賴楚大爺的。

有句話說得好,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喂!這可是超級無敵逆天劍術,你居然都不好奇?”小毛球見她輕描淡寫的樣子,瞬間就不淡定了。

它還指望用這劍譜來唬一唬她呢,也好保障一下自己今後的地位。

誰成想樓婉君居然問都不問,直接就将東西給收下了。

它這準備了滿肚子的華麗說詞居然毫無用武之地了。

樓婉君斜睨了它一眼,神色淡淡應聲:“有什麽好好奇的?等我練了之後不久知道有多逆天了?”

她在了解這小毛球的秉性後,就知道想要從它的身上訛出什麽驚世的法門、武技等等多半是沒希望的了,所以她也不指望這小東西能給她多逆天劍術。

那《斬天訣》她只是粗略掃了一眼覺得還不錯就收下了,橫豎這小東西是不會給自己什麽好東西,看前面那幾本殘次品就知道了。

想要得到強大的武技,還是得靠自己。

所以她并不想多費口舌,她家楚大爺應該快回來了,她得快點做好飯菜好才是。

“哼,你一定會後悔的!”

小毛球的如意算盤落空,一瞬間氣呼呼地坐在一旁,感覺很是憋屈。

它這好寶貝送出去了,居然還被鄙視,這還能好好做個人嗎?

樓婉君也懶得搭理她說,專心致志地準備飯菜。

雖然近一年的時間沒有下廚,但她的水平還是沒有下降,滿滿一桌子的飯菜,色香味俱全,滿院子裏飄香四溢。

小毛球在一旁吃了不少,但桌子上的食物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因為樓婉君不準它動。

算了,獸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它忍!

轟隆隆——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很可怕的音爆,就好似巨雷滾滾從天而降下來一般,驚得小毛球渾身灰毛倒豎,一雙金眸滿是警惕。

“宗主回來了!”

樓婉君聽見聲音,頓時兩眼放光,直接放下手中的活兒就跑了出去,身形快若閃電。

小毛球都沒來得及看清楚,人就不在廚房裏了。

它也很好奇這人族的宗主到底是個什麽樣的老頭子,得想法子好好籠絡籠絡才是,随後也跑了出去。

只見遠處一道身影快得不可思議,男子一身藏青色錦袍,面容俊美絕世,他一手拖着一頭如一座小山一樣的狻猊,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跟前。

男子氣息絕對強大得一塌糊塗,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小毛球就将自己心底裏的想法給掐滅得一幹二淨了。

這個男人,它不敢招惹。

第一眼,這個男人太強大了,強大到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須知它自己本身就是一頭血統強大到一塌糊塗的生靈,雖然被禁锢多年,一身修為被磨損掉,但這骨子裏的東西卻是磨滅不了的。

但它面對楚北陌時,還是感到心驚膽戰,甚至生出一種要膜拜的感覺出來。

這種感覺是對強大尊者的臣服,也是由內心敬畏引起的。

轟的一聲,楚大爺将那頭小山狀的狻猊給丢在院子跟前,霎時這片地帶各種法陣符號閃爍,房屋搖搖欲墜,這是來自于狻猊本身的威勢震懾。

即便這狻猊已死,但一身強大可怖的氣息依舊讓人感到驚懼,忍不住一陣陣地頭皮發麻。

這是一頭純血種的狻猊,沒有半分的雜血,一身赤紅,猶如一輪金色小太陽一樣璀璨。

173狻猊源珠

小毛球感到驚悚,狻猊這等生靈在太古時期雖算不得絕世可怕,但實力也絕對是讓人驚駭的,根本無人願意去招惹的。

但這個人族強者,居然直接獵殺!

“宗主!”樓婉君見到這渾身金赤的狻猊時,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知道因為自己熬體的原因,所以楚大爺一直都在不斷地給她物色合适的生靈,然後狩獵,給她熬制血膏寶藥。

她的訓練雖然是辛苦,但楚大爺也同樣很辛苦。

她心中暖洋洋,整個人猶如一只小精靈一樣,直接就撲到了楚北陌的懷裏,跟一只小樹懶一樣,四肢全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跟楚大爺朝夕相處習慣了,她今天都有小半日都見到楚大爺,心裏就空落落的,沒有半點着落。

她沒想到的自己對楚大爺的感情已經深到這種地步了,已經深入她的骨髓了。

楚大爺就是她的命。

楚北陌眼底浮現一抹笑意,對于樓婉君這樣大膽的舉動,他早就習慣了,也并不排斥,甚至……還有點享受。

修長的大掌本來是想要摸摸她的腦袋的,但是見到自己手上有星星點點赤金色的血跡,他的動作就頓住了,無奈地道:“髒……”

“我不怕!”樓婉君簡直就跟塊狗皮膏藥一樣,緊緊地黏着楚北陌,主動将自己的腦袋給送了過去,就跟一只小奶貓在撒嬌一樣。

見這小東西這麽粘人,楚北陌心中是有點哭笑不得,說好的要霸氣呢?結果養成了一只軟萌的小奶貓去了。

“這也是給我熬藥的嗎?”

樓婉君怕他太累,抱了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從他的身上下來了,目光看向了一旁金燦燦得發光的狻猊問道。

“嗯。”楚北陌只是淡淡地應了一句,随後将一顆如雞蛋大小的金色源珠給拿了出來。

“狻猊的源珠?!”

樓婉君很驚喜,這狻猊是純血種生靈,大概也就只有在這種殘破的小區域中才能找得到了。

但是這種生靈不僅實力強大得一塌糊塗,骨氣也是很傲人的,絕對是不會讓人族得到它們的源珠的。

這源珠很完整,沒有半分損裂的痕跡,宗主一定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能得到的。

不然就憑宗主的實力,她知道想要斬殺這狻猊,根本是不會浪費到半日的功夫的。

她眼眶微微有些濕熱,楚北陌對自己真的是極好極好的……

她一定,一定要努力變得更強,更強才是!

“狻猊源珠!給我看看!”

小毛球驚悚了,當即一下子就蹦了過去,想要先睹為快。

這狻猊是純血種的生靈,別說是這樣一整只被人給獵殺了,甚至連源珠都是完整的。

這可都是寶術啊!

須知源珠就是一切,裏面刻印了生靈一切法門與武技,以及這一族的無上傳承。

這源珠就算是放在那個時代,也必然會引起衆人的争奪的。

它當然也忍不住了。

“這是什麽東西?”

但是還不等這家夥靠近樓婉君,就被楚大爺給拎住了,半眯着眼睛打量它。

一瞬間小毛球感到十分驚悚,渾身的灰毛霎時就倒豎了起來,感到無比的驚懼。

糟了!

得意忘形,一下子忘記了這茬。

“我、我……”

“這是小毛球,在書樓裏閣樓找到的。它自己說是被一個老和尚禁锢起來的,血統應該很純正。”

樓婉君急忙解釋,随後她想到了自己在閣樓裏得到的書頁和獸皮,等會要給楚大爺看看究竟才是。

“對對對,我很純正的……”出于求生的本能,小毛球連連點頭如同小雞啄米一樣,一雙金色眼眸誠懇得不能再誠懇了。

楚北陌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随後就……丢開了。

“垃圾。”還不忘評價了一番,主要是他也看不透小毛球的本體,但實力确實弱雞得跟一只小雞仔一樣。

對此,樓婉君深以為然,這小毛球不僅弱雞,心眼還很黑,跟黑心鳳是有得一拼的。

“哎喲……”小毛球差點被摔成八瓣,但卻是不敢有半句怨言,這號人物它招惹不起,更不敢忽悠啊。

真是命苦。

“宗主,你快去洗洗,馬上就可以吃飯了。”見這小東西被摔得有點慘,她急忙推着楚北陌的後背進去院子裏,催促他去清洗,然後自己去将小毛球給撿起來進廚房繼續做飯。

“我之前都跟你說了,讓你別招惹宗主,你最好老老實實的,不然宗主炖了你可別怪我。還有你這一口一個‘我血統很純正’,你是想要被熬成血膏寶藥嗎?”

樓婉君很是無語地說它。

楚大爺是個什麽脾氣,她一清二楚。也就只有自己這麽厚臉皮,還不怕死的膽量才敢纏着他,不然換一個人,不知早死了多少次了。

“我……我這不是激動嘛,那可是純血種的狻猊源珠,說不定還能窺測出龍族的某種小神通、法門之類的呢。”

小毛球也有些後怕,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将她的話給記下來了。

狻猊與龍族有很深的淵源,雖然是自成一脈,但是追根朔源,與龍族還是有很深的聯系。

所以純血種的狻猊源珠才會價值連城,若是能經過窺測源珠領悟到龍族的某種小神通,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要看就拿點有用的東西出來交換,想空手套白狼,你當我是冤大頭?”

樓婉君斜睨了它一眼,很不客氣地說道。

這小東西肯定是藏了不少的好東西的,她也不要它全部的家當,就想得到幾門強一點的武技就可以。

“剛才不是給了你?《斬天訣》啊!你可別不認賬!”

小毛球壓着聲音,感到這女娃也不好忽悠,心眼子也忒黑了些。

剛剛才訛了自己一門武技,現在又獅子大開口。

“小東西,這賬可不是這麽算的,你那武技是怎麽給我的?那是封口費。如果你要這麽算的話……啊呀,我剛剛好像又想到了什麽,似乎有誰要說收我做奴仆的……”

“你別說你別說!我給!”

小毛球驚悚,一身灰毛又炸起,驚惶又惱火地瞅了一眼窗子外,急急壓着聲音說道。

174三次熬煉

“那我也要看看是什麽東西才行,不然你又拿些破銅爛鐵來忽悠我。”

見它這麽爽快的就答應下來,樓婉君卻是半眯着眼睛盯着它,眼神很明顯的不信任。

小毛球當即氣極,這人族真是好生狡猾!

“你少在這裏給我炸毛,你自己都明白狻猊源珠意味着什麽,你還好意思炸毛?”

樓婉君鄙夷,愈發覺得這小東西被禁在那盒子中,完全就是因為它太黑心了的原因。

小毛球當即眼珠子一沉,噘着嘴嘟囔了好一會兒,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吐出一顆有了些裂紋的源珠,用爪子推到了她的跟前:“拿去!等價交換!”

樓婉君瞥了一眼那有些裂紋的源珠,即便受損,也依舊能夠更感受到這源珠透出來的氣息很強大,讓人感覺到心悸。

她不禁有點疑惑,她連狻猊這種純血種的生靈都不忌憚,卻對這一顆源珠感到心悸?

“這是什麽生靈的源珠?”她詢問,正想要将源珠拿起來細看時,小毛球卻是一個撲棱過去将源珠緊緊地護住,并想她索要源珠:“拿來!”

樓婉君嘴角抽抽,對這個小毛球很是無語。

不過這源珠讓她很有興趣,也就将狻猊的源珠給了它,小毛球兩眼當即一眯,張口就将源珠給吞了。

“你!”

“放心,不會吃了你的,我就是感悟感悟。”

樓婉君吃了一驚,但話尚未說完,小毛球當即就神色十分淡定地說了一句。

樓婉君随後也釋然,這小東西忌憚着宗主,量它也不敢亂來的。

随後她将那有裂紋的源珠給拿了起來,只覺得有一股若有似無的磅礴氣息從裂痕中滲出來,這種力量讓人感到莫名的心悸。

她目光有些驚疑,本還想再細細研究的,但楚大爺已經清洗好了,她就将源珠給丢進了源戒中,将準備好的飯菜給端了出去。

她做了滿滿的一大桌子,而且都是楚大爺非常喜歡吃的菜肴。

樓婉君盤腿坐在他的對面,她拿出了兩只酒杯,從源戒裏摸出了兩瓶酒,将兩只酒杯斟滿。

“楚北陌,謝謝你……我會努力的!”

她一直都很想要跟楚大爺說一句謝謝,如果沒有楚大爺,她就不會有今天,更不會知道這天地究竟有多遼闊。

如果沒有遇到楚大爺,只怕她當初連救出父親的能力都沒有——總之,她很感激楚北陌。

男人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深邃的眼底流露出幾許笑意,這小東西總算是沒白養的。

兩人舉杯對飲,在一邊的小毛球早就開吃了,要不是因為忌憚楚北陌,它只怕要開啓風暴模式的進食狀态了。

吃過晚飯後,楚大爺依舊如以往一樣,直接将那只死掉的狻猊放血入古鼎中,又将它身上的一些重要寶肉給閣下來,從源戒中丢出了幾株藥草進去。

頓時古鼎中霞光噴薄,“咕咕”地冒着赤金色的泡泡,十分濃郁,滿院子都是神異的香氣。

而小毛球在一邊早就已經驚呆了,剛剛它應該沒有眼花吧?這家夥丢進去的都是什麽藥草?

三真聖芝、四葉佛草、無妄花……這些都是大藥啊!

居然被用來熬制血膏寶藥!

難怪這人族會有如此可怕的肉身力量了,每日都消耗這麽多頂級大藥和真血,就算是一只弱雞,都能熬煉出一副銅牆鐵壁的肉身好嗎?

它本是想要張口驚呼的,但是觸及楚大爺警告的眼神時,很識趣地選擇了閉嘴,它不想再被丢一次。

旋即它眼神有些豔羨又鄙夷地掃了一眼樓婉君,這人族是何其幸運啊?

這就算是放在它的那個時代,也沒有人敢這麽消耗寶藥和真血,這些東西都是價值連城的,甚至有些東西就是用了之後就很難再尋到了的,都是絕品。

但這個男人卻舍得用來給這女娃子熬制血膏寶藥鍛體,這兩人之間要是沒有貓膩,它打死都不相信的。

一古鼎的血膏寶藥熬煉出來,楚北陌直接就她加到了赤紅大鼎中,注入源髓,準備給她再次熬煉肉身。

“今晚你要經歷三次熬煉,無論如何你都要化解、感悟、吸收,這三次熬煉後,今後的熬煉為三個月一次。”

楚大爺神色嚴肅又認真地叮囑她,今晚的熬煉對于小東西來說是十分重要的。

樓婉君點點頭,關于這個之前楚大爺就先給她提醒過了。

這一次的熬煉,就相當于是一次“洗禮”。

這在外界中,那些王侯家族的弟子都是如此,只不過他們并未有機會像自己這般奢侈,直接動用純血種生靈的真血來洗禮,這絕對是很駭人的。

她認真地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抛開了滿腦子的雜念,道心平靜且從容,随後跳入了赤紅大鼎中。

楚大爺直接将厚石板給蓋上,化源力為火力,直接開始熬煉她。

小毛球在一邊看得渾身灰毛炸起,感到十分的驚悚。

這也太簡單粗暴了,居然就用這麽粗暴的法子來熬煉!

不過它也是清楚的,根本就不是什麽粗暴的法子,這熬煉是有講究的。

從選取真血的過程,到所用的寶藥,這個宗主都很謹慎,很顯然是有方子的。

關于人族用這樣的法子來熬煉肉身,它在那個時代的确是有人族提出來過,而且還研究出了極為珍貴的“方子”,各種用料取材都是十分的講究和謹慎,力争将血藥最大效果給完全激發出來。

不過這種熬煉是有弊端的,就是用真血熬煉,若是肉身力量承受不住,極有可能會直接毀了一個天才的。

須知強大生靈的真血內蘊含有極其可怕的能量,甚至包含有一些大道傳承的力量,這種力量一旦被藥性給激發出來,絕對是非常可怕的。

它還以為這種方子早已失傳了呢,現在看來這個宗主分明就是掌握了這種方法的,不過也應該還不算是最頂級的熬煉之法。

否則這女娃子絕對很可怕,都能徒手撕碎大神魔了。

小毛球感到心驚肉跳的,縮在一邊是盯着,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它怕呀,萬一這宗主想到它純血統的真血,将自己給宰了放血怎麽辦?

175驚人蛻變

用純血種生靈的真血來熬煉己身,這種程度的洗禮絕對是可怕的。

樓婉君盤腿坐在赤紅古鼎中,雙目緊閉,全身放松,毛孔舒展,任由這些血膏寶藥不斷地滲入肌體,對她肌膚、脈絡、筋骨等組織進行洗禮。

劇痛自然是有的,最可怕的是這種程度的熬煉對源魂亦是一種“熬煉”,那種像是源自于靈魂深入撕裂般的“痛感”讓她險些繃不住。

但是樓婉君不敢有絲毫放棄的念頭,她不能讓宗主的心血浪費掉。

一想到楚北陌,她心中的信念愈發堅定,可見她渾身都浸泡在赤金色的液體中,有神異的霞光在她的身體中游走,很是神聖。

第一次熬煉用了一個時辰,楚北陌揭開厚石板後,只見赤紅大鼎中樓婉君如同老僧入定一般,渾身都包裹着一層幹涸的赤金色的“膜”,這是她的身體吸收了所有血膏寶藥後的現象。

見狀,楚北陌眼底掠過一抹贊許,這小東西的意志力遠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堅韌。

小毛球本是昏昏欲睡的,見他揭開石板,不由得也看了過去,見到樓婉君從頭到尾都被裹了一層“膜”後,它就愈發肯定這個宗主手中掌管着熬煉的秘方。

真是沒想到這種方子居然還流傳了下來,它不知外界的事情,但它知道這種熬煉的方子一共有三種,都是人族先民在研究了許久才出來的。

威力很強大,甚至于連尊者都受益無窮的,這種方子何其珍貴?

即便是沒有太多的人能夠承受住,但這方子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在那個時代就因這方子曾經發生過數起宗門對決,結果是非常的可怕的。

它看着楚北陌的眼神中除了忌憚之外,還有敬畏之色,這個男人的肉身力量絕對更加強大。

此時鼎中的樓婉君已經進入了某種狀态中,她在感悟,忘卻了肉身上的疼痛,或許可以理解為她吸收了這種程度的痛楚,自行将這種熬煉所帶來的感官上的痛苦都化解了。

楚北陌再次加入血膏寶藥,這些一次他加了三分之一,沒有再加入任何源髓,直接是熬煉出來的血膏寶藥。

劇痛、撕裂接踵而來,血膏寶藥中的藥性兇猛,真血中蘊含的能量幾乎要将她給絞殺成為碎片,這種碾壓式的擠痛是非常可怕的。

但樓婉君意志力尤為驚人,她渾身的肌體就像是會呼吸一樣,一張一合之間都尤為有規律,而這些血膏寶藥随着她的肌體“呼吸”滲入,沒有任何遺漏地進行鍛體。

第二次熬煉,用了兩個時辰。

此時天空中已是繁星點點,美麗的星群帶在空中閃爍,就像是一條仙女玉帶那般,很是美麗。

第三次的熬煉,古鼎中剩下的三分之二的血膏寶藥全部都灌注到了赤紅古鼎中,再次将厚石板給蓋上。

古鼎中樓婉君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但她很清楚自己現在在經歷什麽。

這最後一次熬煉來得更加兇猛,剛剛差點就險些讓她繃不住,差點就想要掀開石板跳出去了。

她此時的感觸就像是有人在給她剝皮似的,一層又一層,連帶她的魂魄一起給剝扯下來,這種感覺就像是得了離魂症似的,感覺自己的肉身像是被抛棄,但那種深入靈魂的痛楚卻又無法擺脫。

可怕的藥性就像是巨浪一樣,一次又一次地不斷地沖刷她的身體,貫穿她筋脈髒腑,深入她脊髓,撞擊着她的靈魂。

最後一次熬煉,用時差不多近三個多時辰。

楚北陌将石板給揭開時,只見樓婉君的身上幹涸赤金色的“膜”就像是泥巴一樣糊在她的身上,而她就像是一個泥胚似的。

楚大爺沒有言語,他目光幽深地盯着鼎中的樓婉君,眼底有欣慰之色浮現。

這小東西的意志力超群,這若是換做是尋常人,只怕是連第一次熬煉都不可能扛得過去的。

三次熬煉,小東西吸收得很完美。

咔嚓。

只見包裹在樓婉君身上那層血膜發出細微聲音,随後就見從內向外發出赤金色的鋒芒,她身上的血膜就像是瓷器裂紋似裂開,密密麻麻地碎裂。

這真血能量強悍,她身上的衣物早就被熔煉消失了。

但讓楚北陌意外的是,這層血膜裂開後,并非樓婉君的“真身”,她的體表有一層皮像是在慢慢蛻變。

這種蛻變是非常劇烈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另一種“新生”。

小毛球在見到這一幕時直接就驚悚了!

肉身蛻變!脫繭而出!

太古神魔都極難做到的,她竟然做到了!

這還是人嗎?!

但不等小毛球來得及細看,只覺得一記光芒朝自己飛射過來,然後就緩緩悠悠地倒地了。

楚北陌這才收回視線,繼續看着鼎中的樓婉君。

這也有地點出乎他的意料,沒想到這小東西居然這麽優秀,出現了肉身蛻變。

肉身蛻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質”的飛躍,代表着小東西的身體純潔無瑕,褪去了從前的“污垢”,如此對于她今後的修煉更加順暢。

但樓婉君顯然是沒有意識到她現在的驚變有多麽的駭人,她沉浸在某種境界中,進入了忘我的世界。

在第三次熬煉時,她險些就扛不住,不得已腦海中觀摩起了《六道天紋圖》,她本是想要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這樣有助于她忘卻肉身上因熬煉而産生劇變的痛感。

而這一觀摩,她似乎又發現了某種玄妙,她渾身的肌膚像是都能呼吸一樣,且都是随着她的意志,這種感覺很玄妙,可以說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了。

楚北陌看着她的身體就像是金蟬脫殼似的,一點一點地從“舊皮”中剝離出來,一點一點地煥發新生。

這種驚變是讓人覺得很驚悚的,同時也十分震撼的。

她的蛻變很緩慢,為了避免她被驚擾到,楚北陌直

第 36 章 (36)

吱!”

那小東西一聽她說話,當即渾身毛發都倒豎了起來,就跟着炸毛的毛球一樣,一雙金色的眼珠兇光畢露,龇着一口鋒利的白牙齒,看起來很兇。

樓婉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上面有兩排淺淺的牙印子。

她不禁有些驚詫,這小東西這麽厲害的嗎?

自己如今的肉身力量雖然不敢說是堪比神魔之體,但卻也是刀槍不入了,自然只能是普通的刀槍而已。

但這小東西這般一咬,居然是有牙印子出現,這牙口可不是一般的好了。

“亂嚎什麽?再亂嚎我就丢你回盒子裏去,鎖龍宗早就沒了,要不是這裏的法陣失效,你走了狗屎運碰到我,不然不知道你還要被困在這裏多久。”

樓婉君屈手給這小東西來了一個腦瓜崩,霎時這小東西怪叫不已,龇咧着白牙,心中憤憤的。

這人族究竟是什麽做成的?這麽一彈,它感覺自己都要裂開,解體了一樣。

不過它也聽到了,鎖龍宗已經沒了。

既然那群老怪物沒了,那是不是就代表自己就能離開這破盒子了?它都不知道自己在這破盒子裏睡了有多少年了。

“會說話不?會說話就好好說說看,你是個什麽血種的?要是品質太差,我可不養廢物,還不如放你回去呢。”

樓婉君對着盒子裏的小東西自言自語,随後離開了這閣樓。

看來想要找到煉化黑心鳳的法子,還得問問楚大爺才是,今天那黑心鳳身上的神異源紋實在是驚到她了。

況且那玩意兒還是處在自己的身體裏,她不得不慎重,誰知道那見鬼的源紋會不會侵蝕到她的身上來?

“吱吱吱!”

小東西抗議,龇牙咧嘴,憤懑地瞪着她。

這渺小的人族真是放肆,居然敢這麽跟它說話!

“算了,你不過就是個小雞仔,怪可憐的,就放你出來好了。”

樓婉君伸手過去,直接将那符箓給捏碎。

啪嗒。

頓時這小盒子解體,灰撲撲的小東西就落在了她的掌心中。

小東西是有些驚駭的,這個人族剛剛是……直接将那符箓給捏碎了嗎?

這種符箓沒有個七八萬斤的力量是捏不碎的,不然它哪裏會被困在這裏這麽長的時間?

她、她就這麽随意就捏碎了??

這不符合常理!

“看你的毛茸茸的,還這麽小——就叫你毛球好了。”她略略思忖了一下,很随意地就起了個名字。

“吱吱吱!”

一聽樓婉君給自己随意起了個這麽土鼈的名字,小毛球一瞬就炸毛了,龇着白牙,憤憤地瞪她。

這人族真是過分!看自己怎麽收拾她!

小毛球鼓足了勁兒張口就想要噴出某種武技來攻擊樓婉君,但憋了半天,卻是連個泡泡都沒噴出來,樓婉君一瞬間就笑得要炸了。

167為何被囚

“喂,小毛球你是想要噴火還是噴口水呀?”見小毛球氣鼓鼓的樣子,她頓時就笑了出來。

小毛球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像極了一只沒長大的小雞仔,只不過現在這樣子是有幾分滑稽的。

“吱吱吱!”

該死的人族,居然敢笑話它!信不信一口水噴死你?!

小毛球龇着白牙,一副炸毛的樣子,很是惱火樓婉君這樣盯着自己大笑。

“行了,如今這世道不同了,你被困在這裏這麽長的時間,估計你的實力都被磨得差不多了。以後我罩着你,但要是你胡亂闖禍,我可不會輕饒你的。”

見這小東西渾身灰毛都倒豎起來的樣子,樓婉君只覺得有趣,同時也有點同情這小東西。

鎖龍宗至今多少年已是無法考究了,太古年間至今,中間更是橫亘了一段漫長的歲月。

這小東西被一張符箓困于那小盒子中,不知年月今朝,着實是有些可憐的。

小毛球聽見她的話,一瞬間就愣住了,當即便追問:“如今何年何月?”

這盒子和符箓是那臭和尚專門給自己量身定制的,威力有多強它自然是領悟頗深的。但若是真如此女所言,只怕它的實力在被囚禁的期間都被磨損了。

否則就這人族,一指就捏碎了那符箓,七八萬斤的純肉身力量?這未免太有些可怕了。

“說了你也不知道,但是你只要明白現在跟那個時代已經是很長很長的歲月了。”

樓婉君驚異,這小毛球居然能人言。

不過這個她倒是不覺得有何奇怪的,這小東西能被鎖龍宗給禁在此處,血種必然是十分強大的;有強大血統的兇獸自幼便能口吐人言,這也是正常的。

鎖龍宗在那個時期裏是個超級的存在,能被關在這裏的生靈自然也不會是什麽簡單的角色。

不過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它,就算她報出了聖炎帝國現在的國號,也未必見小毛球就能懂的。

還不如等一年後離開了這裏,讓小毛球自己去領悟一番的來得直觀一些。

聽她這麽一說,小毛球頓時有些發慌,一雙金色的眼目神色複雜又怪異,還夾着幾分的迷惑。

“鎖龍宗是怎麽被滅的?”小毛球眼睛滴溜溜地轉着追問她。

這人族說的無盡歲月是多久?它難道真的就被囚禁了這麽麽久了麽?所以導致它連正常實力都發揮不出來了?

那死和尚耗盡了不少好寶貝來煉制那符箓的,肯定是在裏面又給自己加了什麽料的。

這個死黑心的和尚!真是可惡!

它現在連本體都化不出來了,別說是噴火還是噴水了,它現在還真就跟個小雞仔一樣。

眼下它要是真的沒實力,又不是它所在的那個時代,它還真的要考慮一下跟這個人族在一起才是。

這裏是鎖龍宗的安全地,即便是那個時代逝去,鎖龍宗在那個時代是何其可怕,後世即便想要尋進來,也是極為困難的。

但是這個人族卻能夠尋到這裏來,絕對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這個我可不知,後世大多都不知鎖龍宗,你又是如何被囚在這裏?”

這小東西居然還想套她的話?

別說她是真的不知道了,就算知道也不見得會告訴這小東西的。

這一年的時間裏她看了不少的古冊,自然也有一些是屬于鎖龍宗內部自己編撰的,雖不盡詳細,卻也能看出許多東西來。

況且能将這一方小區域作為安全地,足以證明鎖龍宗全盛時期的手段有多麽通天了。

這種小區域想要在茫茫宇宙中尋找到,是極為不容易的, 但鎖龍宗卻将這裏變成了自家的小花園。

這樣強大的宗門都還慘遭滅亡,必是涉及到了什麽大秘辛的事情,這種事情誰會輕易說出口?

須知禍從口出不是沒有道理的。

小毛球聞言,金色眼眸底掠過一抹深色,看樣子這人族并不想說,也許是知道了什麽,或許是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自然是因為我的血統強大,該死的老和尚居然把我禁在這裏過了這麽久的歲月,可惡!”

小毛球有些炸毛地說道,心中很是憤懑。

不過樓婉君心中是十分驚異的,從楚大爺的口中她得知這鎖龍宗是太古時代末,如今距離太古時期早已不可考證了,這小毛球的壽元有這般恐怖?

她心中雖是驚異,但并沒有太過于深想,只覺得這小毛球的本體的确是血種很強大的生靈,但這無盡歲月消逝,它還能活着,實力必然也是會出現問題的。

“至少你還活着不是?鎖龍宗的人都滅絕光了,還有什麽好憤懑的?”

樓婉君面帶笑容地寬慰它,一只手始終忍不住揉着小毛球柔軟的皮毛,這手感極佳。

“喂!你有吃的嗎?”

重新獲得自由,但實力卻沒了,這讓小毛球很是惱火,一雙金色眼睛滴溜溜地轉着問她。

樓婉君烏亮的眼眸掠過一抹狡黠,美麗的面孔上浮現笑意:“有是有,不過我給你食物,你是不是應該表示點什麽?”

這小東西既然活了那麽長久的時間,就算沒有實力,知道的事情應該也很多才是,應該有法子幫她搞定那只黑心鳳。

小毛球眼珠子溜溜地轉了轉,而後盯着樓婉君問:“你想要什麽表示?”

見這小東西一本正經的樣子,樓婉君頓感有戲。

“你可有聽說過鳳命之靈?”

她現在一想到黑心鳳要奪舍自己,她渾身的細胞和汗毛都在抗拒,尤其是黑心鳳身上浮現出來的那種神異符文,實在叫人感到毛骨悚然。

“鳳命之靈?”小毛球重複咕哝了一句,眼底深處掠過一抹異樣,背上的肉翅動了動:“換一個,這個不能說。”

“為什麽?”樓婉君皺眉,急忙追問,之前黑心鳳說的那段話她就覺得很心悸了,現在這小毛球也是一臉避諱的樣子,這黑心鳳身上到底還有什麽秘密?

小毛球眼神充滿了避諱,它晃了晃腦袋,聲音幽幽的:“總之就是不能說,說了我會招來大禍的。”

它的記憶僅限于被禁在這個盒子裏之前,後世的事情它是一概不知,但關于這件事情它只是知道了一些,但那件事它就算是死也不會說的。

168三十三域

“這麽可怕?”樓婉君驚詫,小毛球被禁在此處,但卻還如此忌憚這件事情,想來果真是涉及到了什麽可怕層次的東西。

她的心情一瞬變得陰沉了起來,尤其是那只黑心鳳還在自己的身體中,這讓她怎麽樣都很是膈應。

但眼下也是沒有辦法了,書樓裏的古冊大多都被她給翻看完了,但是卻沒有關于這方面的半點記載。

“不過你要是有機會進入三十三重域,或許能有機會化解。”

小毛球見她神色凝重,還是很好心地提點了一句,畢竟自己在實力恢複之前,都要倚仗這個人族才是。

“三十三重域?”樓婉君複述一句,眼底露出疑惑之色。

這又是什麽地方?

“沒錯,這所問的這些,沒有人敢回答你,除非是至尊強者,否則招來的大禍下場會很凄慘。但三十三重域裏,你或許能夠找到一些答案。”

小毛球一副老神在在地回答她,心中也驚疑這後世的人怎麽知道這種層次的事情?

“那是什麽地方?”樓婉君追問,她只知道九重天,三十三重域倒是沒聽說過。

小毛球一雙金色眼眸流露出幾分鄙夷,随後聲音幽幽地回答她:“果然是無知人族,你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那你是怎麽進來這裏的?”

樓婉君當即黑臉,她被楚大爺鄙夷也就算了,如今居然也被一只小雞仔給鄙夷了,還能不能友善一點了?

“我只知九重天,三十三重域聽都沒有聽過,古冊裏也沒有關于三十三重域的記載,到底是什麽地方?”

她追問,只要她一想到黑心鳳魂體上浮現的密密麻麻神異符文,她就覺得毛骨悚然,恨不能立即将黑心鳳的魂體從身體中給攆走。

“九重天?”

小毛球驚異,只聽見這三個字眼時,它的雙眸瞬間瞪圓,渾身的灰毛都炸了起來,眼底之中滿是驚懼之色。

“現在後世已經裂變剩下九重天了嗎?!”小毛球雙目緊緊地盯着她,一身的灰毛就跟鋼針一樣倒豎着,聲音也變得有幾分尖銳。

裂變?

這是什麽鬼的詞語?

樓婉君皺眉,她都聽不懂這小東西在說什麽。

“什麽叫裂變剩下九重天?難道不是一直都是九重天嗎?”

她有些驚異,今天她接觸到的東西實在是有些超出了她所接受知識的範疇了。

先是黑心鳳所說的那個什麽鬼的承諾,還有那一身可怕的神異符文,然後遇到這只活了不知多少年歲的小東西,現在又說什麽三十三重域,她簡直聽得一頭霧水。

“狗屁!”小毛球顯得有些氣急敗壞,眼中有焦慮和驚懼,看得出來它十分的惶恐,就好像要面臨什麽可怕的存在一樣。

樓婉君見它這樣,心也不覺跟着提了起來。

“我所出生的時代是三十三重域,簡單粗暴一點的理解就是最強、最核心的三十三片大區域。現在你說這是後世,只剩下了九重天,是不是就是九重域?其中還有二十四重域去了哪裏?”

小毛球顯得焦躁不安,眼底金色流光滿滿都是憂慮。

“該死的禿驢子,害得我好慘!一禁就錯過了二十四重域,你奶奶個全家大驢子!”

它氣得怒罵,十分憤懑煩躁。

樓婉君霎時也感到驚懼不已,還有二十四重域?

但卻是消失不見了?

“據我所在的那個時代起始,沒過一段年歲,就會有一個大區域面臨大禍,自身裂變消失于茫茫宇宙之中,最終成為宇宙的塵埃。如今只剩下了九重域,用不了多久……只怕連九重域都将消失。而這些大區域消失,就預示着大禍降臨,新世界的重新組構,所有生靈都将被重新改寫!”

小毛球神色凝重,語氣十分嚴肅和肯定。

樓婉君聽得心中一陣駭然,九重天會消失,所有的一切都将被改寫,重新來過?

這怎麽聽着很是荒謬?但小毛球的話,她不得不當真。

因為小毛球看起來很焦躁不安,它雖是不知後世之事,但它所處的那個時代也算是極盡輝煌的,卻都讓它感到這麽忌憚的事情,必是不簡單的。

“什麽叫重新被改寫?”她也感到事态的嚴重性的,她忽的想到鎖龍宗被滅的事情,從殘虛來看,鎖龍宗幾乎是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就是抹殺!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抹殺!”小毛球惴惴不安,一身灰毛就給起了靜電似的炸成了一個小刺猬。

這下子連樓婉君都感到驚懼了,抹殺?

九重天所有的生靈都将要被抹殺幹淨嗎?那麽大荒估計也是逃不掉的了。

“有什麽辦法可以躲避?”她追問,這必然是有的選擇的,否則千千萬萬的修士選擇這條道做什麽?追求的又是什麽?

小毛球像是看白癡一樣地掃了她一眼,但還是很耐心地開口:“傳言唯有跨入元始境,才能窺測到一絲生存的機會,至于是什麽機會我也不知。那個該死的老禿子,要不是他,我早就已經超然尋得生機了。”

它恨恨地怒罵,要不是鎖龍宗現在被滅了,它肯定要拼盡全力将那老禿子給大卸八塊。

當年,它血統尊貴無比,一出生就是萬衆矚目,一路修煉幾乎可以說是扶搖直上。

直到遇到那禿驢,每每都跟它作對不說,居還使用卑劣手段将自己囚禁起來,害得自己錯過了窺測生機的機會。

可惡的死驢子!

“元始境……”樓婉君感到一陣無言。

元始境,那簡直就是一個老怪物的存在,只怕就連源宗那樣底蘊強大的宗門都不一定能有一位元始境的老祖。

況且修煉一道乃逆天而行,想要修煉到元始境,談何容易?

“居然只剩下了九重域,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得趕緊快速成長起來才是……”

小毛球沒有理會她呆滞的樣子,只是自己在一邊琢磨一邊嘀咕。

“那還有多少時間?”她詢問,元始境現在對于她而言,簡直就跟神一樣的存在。

但她還是不甘心,事情還沒有到最後一步,誰也不知道會是怎麽樣的,決不能就這樣輕言放棄的。

169當它奴仆

“不知,總之越是到後世,剩下來的時間并不多了,我要快速回歸到我的巅峰時期,才不要成為臭蟲子被抹殺。”

被問到這個,小毛球也搖了搖頭,對于這個時間的期限,它也是沒有辦法來回答樓婉君的。

樓婉君神色也變得凝重,烏黑眼眸深處也露出了憂慮之色,不知道這件事情楚大爺知道還是不知道?

她随後抓起毛球離開了書樓,回到院子裏時,還是沒有見到楚大爺的身影。

“這裏……像是曾經的三十一重域,居然裂變成了小區域,被鎖龍宗連接成了安全地。”

小毛球一出來就半眯着眼睛,目光緊緊地盯着這四周的情況看,神色格外的凝重。

樓婉君沒有去理會這些,只覺得心底沉甸甸的,這些就是所謂的大秘辛呀。

她沒想到後世居然會面臨這樣的情況,如此相比,夏州巴宗顯得并不那麽重要了。

甚至她覺得連青陽宗、樓宗,甚至還有源宗的那些人對于她而言,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了。

重生一次,她沒想到自己要面臨的問題不僅僅是變強,竟然還有生存的問題。

“人族,吃的在哪裏?你快去獵殺一些回來,唔,最好是純種生靈,血統最純正,吃起來才是真的美味。”

小毛球在院子裏四下找了一圈,什麽吃的也沒有,不禁露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來命令樓婉君。

樓婉君當即從源戒中将一些肉幹給甩出來,面上神色也有些疑慮,聲音淡淡道:“就這些,愛吃不吃。還純種生靈,你怎麽不直接叫我去獵殺太古遺種給你?真是獅子大開口。”

這小東西除了關于這樁大秘辛之外,什麽都沒有吐露出來,居然還敢指使自己?

這世界上能夠指使她的,就只有楚大爺一個人。

“喂!我好歹給你說了這麽大的一個秘辛,讓你有機會比後世人多走一步,你就這麽對待恩人的?”

小毛球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這些肉幹,什麽異種、變異種的,通通都是雜血,哪裏比得上純種血脈的生靈?

它當即就不幹了,一雙眸子很是不滿地瞪着樓婉君。

樓婉君睨了它一眼,聲音幽幽的:“要不是我捏碎符箓放你出來,你估計縮成小蚯蚓都沒機會出來了。一出來就給我出這麽一個難題,你是哪門子的救命恩人?”

說到這個,她忽然頓了一下,這小東西是那個時期的生靈,說不定掌握了什麽了不得武技和法門呢?

“想吃東西,要麽就自己去獵殺,要不就拿東西來換,不然就只有肉幹。這些肉幹出去後我能賣到多少銀子你知道嗎?居然還嫌棄。”

她就是想訛一下這小東西,她現在用的法門是《六道天紋圖》,基本上早已夠用了,但在武技上她很匮乏,需要一些強大的武技來充實才行。

小毛球當即炸毛,一雙眼睛死死地瞪着她,後世的人族都這麽狂妄和摳門嗎?

她知不知道等自己重新回到巅峰後會有多少人膜拜嗎?

“喂!你既然是在這裏找到我的,你就應該明白我的血統很強大的。現在你好好招待我,等我重回巅峰,就讓你做我的……最貼身的奴仆,你看怎麽樣?”

小毛球半眯着眼睛,一副自視甚高的樣子,鼻孔朝天的樣子簡直欠打。

樓婉君斜睨了它,而後兩指一捏,拎着它的那對肉翅,将小毛球給提了起來。

這小東西長得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嘛。

居然敢說要收她做最貼身的奴仆?它是哪裏來的自信?

須知大荒存在的古血種、變異種的生靈還有很多,對品質的生活要求也相當得高,就是要配得上它們的身份和血統。

——因此這些生靈會專門捕捉一些強大宗門的最強弟子來做自己的奴仆,以此來彰顯自己的實力。

當然了,也有部分人族也會甘願成為這些生靈的奴仆,甚至也以此為榮。

甚至有一些宗門還是由此而衍生出來的,直接将這些生靈稱為“老祖”,這些生靈庇護他們,而這些人族給這些生靈服務。

這樣算起來都也不算是很吃虧。

但她很鄙夷和抵觸這種事情,這世界上能使喚她的就只有楚大爺一個人,除此之外,任何人都是不可能的。

“做你的奴仆?小雞仔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嗎?還敢大言不慚?我看你活該被鎖龍宗困這麽久。”

她半眯着眼眸,渾身散發出淡淡的威勢,眼中流露出危險之色。

她跟随楚大爺,在此訓練了一年的時間,閱讀了那麽多的古冊,聽楚大爺講了那麽多的見聞。

她很清楚,輸人不輸陣是何其重要。

這小東西眼下都分不清自己的處境如何堪憂,居然就想要指使自己,還妄言要收她做奴仆?

這是誰給它的勇氣?

是鎖龍宗的老和尚嗎?

“還等你重回巅峰,你別當我是傻子的。那符箓是用了特殊的材料煉制出來,雖然是一次性的用途,但那符箓能磨損你的修為,說不定還磨損了你的根基,你如何重回巅峰?”

她反問,大時代的事情她或許不知道的,但她閱讀了那麽多的古冊,也不是白讀的。

這小東西一上來就想空口套白狼,世界上哪裏有這麽好的事情?

“信不信我現在兩指就能把你給捏碎了?還有,等你重回巅峰時,我說不定早已成聖做祖了,不如你給我當坐騎?”

她嘴角挂着一抹邪笑,目光幽幽地盯着這小東西。

心中也是略有感嘆,這小東西的血統它沒有露過一個字,自己也瞧不出來,但能被鎖龍宗這樣的超級大宗給看中,并且囚禁起來,血統肯定不會太簡單的。

這小東西如今落到這步田地,但還是能保持這樣的心性,果然不虧是強大血統的生靈。

有些骨子裏的東西,是一生都無法改變的。

她還是很敬佩這種氣節的,但她不代表她會甘願被這種氣節給震懾住,甘願被驅使。

“人族!你……”

小毛球當即炸毛,瞪圓了眼睛看着她,感到很不可思議。

現在這後世之人難道都退化了嗎?竟變得如此野蠻?

170不受威脅

“本小姐名叫樓婉君,少在這裏一口一個人族人族的,你現在就是一只沒長大的小雞仔,要懂得看清現實。我先前就說過了,我不養廢物的。救你一命純屬意外,就當我日行一善,如果你要走,你随意,但不要用這種口吻來跟我講話。”

她言語之間充滿威脅,目光冷淡,渾身的威勢雖然很淡,但卻很吓人。

須知她現在熬煉肉身的成果很驚人,若是刻意将這種威勢給顯現出來,是很驚人的。

“本小姐不受任何威脅。”她沉聲,其實這樣威脅一只跟小雞仔一樣的生靈,她也是很汗顏的,但她這麽做是有私心的。

擁有強大的血統的生靈一旦真的成長起來是十分驚人的,她現在自然是不會指望這小東西能給自己帶來什麽儀仗,但她就是要馴服這小東西。

萬一呢?萬一這小東西真的成長起來了,重回到了巅峰呢?

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

現在她馴服這小東西,也不怕它今後敢翻天。

“你你你你……”

小毛球感到驚悚無比,這還是那個弱不拉幾的人族嗎?怎的一個兩個的都這般生猛?

原本它還想以這個來做借口,以此來收獲修煉的各種寶血寶藥呢,如今一看,這個想法怕是要涼涼。

先有禿驢子,現有樓婉君。

它的獸生怎的就這麽灰暗呢?還能不能讓它好好地活着了?

上天給了它強大的血統,但卻給它派來了更強大怪物。

真是可悲啊……

小毛球內心世界一陣悲嘆,兀自各種自憐自艾。

“你什麽你?你應該慶幸你遇到的是我,要是其他人,早就将你給熬煉了,取你一生寶血熬煉成大藥了,你居然還不知足,想要收我為奴?你是哪裏來的信心?”

樓婉君鄙夷它,淡漠的姿态擺得很足,将這小東西給唬得是一愣一愣的。

小毛球也暗自的思索她的這番話,竟還認為她說得不錯。

今日幸好自己遇到的是她,這要是換另一個人來,它還真是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被炖了。

“要是你乖乖聽話,少耍那些心眼子,好好跟着我,少不了你機緣的。跟着我,保證你不會吃虧。但至于你能不能重回巅峰呢,這個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樓婉君眯着眼眸看着這小東西,見它眼神閃爍,很顯然是在思忖自己的話,當即趁熱打鐵接着動搖小毛球的“軍心”。

“好!我跟着你!”小毛球略一思索就答應了下來,這态度與之前高傲的模樣簡直就是天差地別的。

樓婉君心中不禁有些汗顏,她還以為要費上一番口舌才能說動這小東西呢。

沒想到這小東西居然這麽沒骨氣,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強大的生靈氣節呢?

但她面上沒有浮現任何情緒,只是将這小毛球給放了下來,她還真是有些擔心自己真的會将這小東西給捏碎了。

“這就對了,後世變化太大了,你如今這個樣子除了依靠我以外,沒有別人。不然等你出去自己去嚷嚷看,看看有沒有人理你。”

樓婉君一副語重心長地說道。

小毛球立即乖巧地猛點頭,一雙金色的大眼睛水靈水靈的,居然朝她賣萌,聲音也軟軟的:“好,我都聽你的。那現在……能不能先讓我吃點熱乎的東西?”

別以為它不知道這人族在打什麽算盤,說來說去還不是看中了它血統強大,也想自己今後強大起來能給她一個倚仗?

其實他們兩個都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只不過是誰都沒有點破罷了。

樓婉君掃了一眼院子,楚大爺已經出去很久了,這個時間點應該也快要回來了的。

她半眯着眼眸思索了一番,随後起身道:“也好,宗主也快要回來了,今天便宜你了。”

除了剛到安全地的第一天以外,她就沒有下過廚房了,一日三餐都是楚大爺在給她準備的。

今天楚大爺給她放假,那自己也做一頓飯好了。

她可沒忘記楚大爺的口味最是挑剔的,這一年的時間裏,他們吃的食物不是炖的就是烤的,都是最簡單的烹饪方式。

但楚大爺獵殺這些血種的生靈也是需要的費力氣的,她心中很暖,也很感激楚大爺的照顧。

楚大爺現在就是她努力向上的精神支柱,她一定不能讓的楚大爺失望。

随後她又來到了那片碧藍碧藍的湖泊裏,她只是閉氣下湖而已,一擡手就揪着一條最肥美的龍須魚上來。

那龍須魚一身金屬光澤的魚鱗在陽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輝,樓婉君還記得當初自己抓這龍須魚的時候,還被它身上的這些魚鱗給割傷了。

如今,這些魚鱗根本就傷不了她分毫。

小毛球站在岸邊看着她不過兩個呼吸而已就揪着一條最肥美的龍須魚上來,眼底神色不禁跳了跳。

這還真是個小神魔!

随後她進入山林中又抓了幾只飛禽,大多都沒有什麽血統的,但也絕對兇猛,卻也逃不出樓婉君的手掌心。

小毛球跟在她的屁股後面回到小院子裏,數米長的幾只飛禽,還有那條龍須魚被丢在門前,看着就跟一座小山似的。

“你……純肉身力量有多少?臂力……”小毛球看她拎着這些生靈,面不紅氣不喘的,又想到那張被捏碎的符箓,起先它還以為是符箓時限差不多了,她才會那般輕易的就捏碎的。

它也猜測過這她的實力,但這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看了個遍,也不過就是個引神三層的修士而已。

“單手大概有十萬斤之力吧,還是有所欠佳。”

樓婉君漫不經心地回答,這些問題她現在早就寵辱不驚了。

須知楚大爺單臂力就是二十萬斤之力,直接比肩大神魔,而且這還是一年之前的力量而已。

自己的這點小成就跟他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完全不值得一提。

“十萬斤!”小毛球當即驚悚地瞪圓了眼睛,心中也一陣陣後怕,還好自己剛才的态度一點都不惡劣,不然還真的會被兩指給捏死了。

難怪以它的牙口都無法奈何她呢?

單臂就十萬斤之力,這完全能夠媲美自己剛出生半載的肉身力量了。

171索要武技

“那你剛剛說的那個宗主又是何人?他呢?他如何?”

小毛球不甘心地追問,按照那個時代的預言,這後世之人的實力應該會有所限制的。

怎麽現在還能出現比肩神魔的人族?

樓婉君一邊将雲水劍取出來,一邊淡淡地回應它:“宗主嗎?他一臂之力有二十萬斤,這還是從前的,宗主實力深不可測,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最好別惹宗主,不然有你好受的。”

也不知道楚大爺能不能認出來這小東西的血統呢?這小東西的嘴巴很緊,半個字都不肯透露的。

“二十萬斤……”

小毛球只覺得自己菊花一緊,心中小小號的小毛球在大口喘氣,十分慶幸自己的态度還算是很客氣的。

不然等那個宗主回來,自己怕是直接就被彈碎了。

二十萬斤之力,而且聽她所言,那宗主還有增長的趨勢,這就算是大神魔都不敢輕易招惹了,它現在就是只弱雞。

不過它也算是幸運了,幸好沒有跟錯人,遇到了一個強大的宗族!

那它的崛起之路就一定會很順暢的!

這麽一想着,它看着樓婉君的目光都發亮了。

這個人族,它一定要緊緊抱住才是!

“小君君,那個能跟你商量一個事情嗎?”

想到剛才自己要揚言收她為奴仆的話,它就一陣心虛和汗顏,不能讓她說給宗主大人聽啊。

它想到了自己曾經看到的人族交談,好像讨好人的時候就是這麽喊的對吧?

“滾蛋!這

第 35 章 (35)

微有些不大自然,耳尖微微泛紅,俊美的面龐依舊緊緊繃着,嗓音低醇:“就是個簡單的故事……”

“你騙人,你明明就是在擔心我,對不對?”樓婉君見他耳尖泛紅,當即更加得寸進尺,兩腿交叉圈住了他的腰身,整個人像是樹袋熊一樣挂在了楚北陌的身上。

“沒有。”心事被戳穿,楚北陌嘴硬不肯承認,很想要将人從身上給拽下來,但這小東西如今力氣很大,他又舍不得弄傷她,就由她這麽在自己身上挂着。

但如今小東西已經不是小東西了,這樣親密的接觸,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有反應自然是正常的。

感受到男人某處反應,樓婉君雖不是小毛孩,但面頰還是忍不住酡紅了起來,心中還是有些小得意,她家宗主就是嘴硬,明明喜歡自己喜歡得不得了的,就是不承認!

但她還是從楚北陌身上下來了,楚北陌見她面色羞紅,眼底當即抹上一抹邪肆的笑意,聲音醇厚揶揄道:“知道害怕了?”

樓婉君見他居然笑話自己,當即胸口一挺,朝他蹭了過去,揚着頭顱哼道:“怕什麽怕?!”說着,她看着楚北陌近在咫尺的俊臉,心跳忽的一瞬加快了起來。

162我就娶她

樓婉君看着男人俊美的面龐,性感的薄唇微抿着,喉嚨不覺一陣幹燥。這世界上唯一能擾亂她心智的,也就只有楚大爺了。

她記得某本古劄上有過記載,該出手時就出手,對不對?

她烏黑的眼眸黑亮黑亮的,就像是水洗過的大黑葡萄一樣,幹淨又透亮,她忽的伸出手一把捧住楚北陌的面頰,墊着腳尖飛速在他的薄唇上落了一吻。

“怕你我就是小狗!”偷吻成功,某女撒開腿丫子就狂奔遁逃,聲音還回蕩在草坪上,霎時就沒了人影了,跑得那叫一個麻溜兒。

等楚北陌反應過來時,樓婉君此時早就待在書樓裏,臉上紅得發燙,心跳得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但心中卻是無比竊喜的,她總算是親到楚大爺了!

“小東西,親了就跑,哪有這麽容易……”男人眼底神色潋滟,就如三月綻放的桃花那般醉人,他的嘴角挂着淺淺的笑意,這小東西敢如此大膽,這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

樓婉君在書樓待了快到深夜,手裏抱着古籍,但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一整晚腦海中都在想偷親楚大爺的那一吻,還時不時地發出傻笑,整個人就跟腦子抽了一樣。

楚北陌在院子裏等了許久,連宵夜都給她準備好了,但卻左等右等都不見人回來。當即不覺蹙眉,身形一晃,眨眼間就到了書樓,卻聽見書樓裏某女時不時在傻笑,性感的唇瓣不禁抽了抽。

“大半夜笑得跟鬼一樣,你想要吓死本座還是一頭古血種的兇獸?後日就是第一次試煉,不早些休息你在幹什麽?”

男人走路無聲,聲音突兀出現,驚得樓婉君一下就從看書扶梯上掉了下來,“啊……”

“蠢。”穩穩地落入楚大爺的懷裏,一睜眼就是楚大爺嫌棄的眼神,樓婉君噘嘴哼了一聲,随後自己站了起來,看樣子楚大爺根本沒把自己那一吻當一回事情嘛。

“我樂意!”将古冊放好,她回頭就瞪了一眼楚北陌,氣鼓鼓地說了一句,自己轉身就出了書樓。

真是沒勁,她自己還傻樂了半天,哪裏知道人楚大爺卻是沒當一回事,樓婉君心底郁悶得半死。

她玩命訓練,就是想自己變得好一點的,現在這小身板也長開了,但楚大爺還是很嫌棄自己。

“唉,再接再厲吧……”心底雖然郁悶,但她如今心性堅韌,是不會那麽輕易就潰敗的。

回到院子裏就見到烤架上的烤的黃金燦燦的巨翅,她不禁咽口水,瞥了一眼院門,見楚北陌随後也進來了,便自己不客氣地将巨翅占為己有。

見楚北陌坐在一側,她抱着巨翅一邊盯着他,一邊狠狠地咬了一口,那小眼神兇悍得似乎想要将楚北陌給吞了一樣。

“本座雖然秀色可餐,但你現在啃不動。”楚北陌自然清楚這小東西為什麽會一言不合就生悶氣,但他現在不能給小東西任何的承諾。

小東西如今訓練有一定的成果,但她若是想要站在自己的身邊,還不夠。他就算能夠方方面面都做得很周全,但總是會有疏漏的時候。

在小東西沒有成長到一定的實力前,他是不會給她任何承諾的,不如就讓她這樣要更好一些。

樓婉君當即秀眉一挑,這話中有話呀?她咽下口中的嫩肉,反問道:“那什麽時候才能啃得動?”

“姬紫月可還記得?”男人慢條斯理地吃着東西,慢悠悠地回了她一句。

樓婉君眼底神色微斂,之前楚大爺就提到過這個女子,還說要自己戰勝她之後,楚大爺才會來見自己。

楚大爺就說過一次,但她牢牢記住了,她今天有點忍不住想問一點別的東西。

“宗主,那要是我沒有戰勝姬紫月呢?”她的目光緊緊鎖定着他,很緊張也很在意他的回答。

男人眼底神色深了深,而後看着她緩聲道:“那本座就不會來見你,你只有一次機會。若是你輸了,本座就娶她。”

“不行!我不同意!”樓婉君一聽,臉色一白,當即就炸毛了!楚大爺是她看中的男人,她才不準他娶別的女人!

“那你就好好修行,戰勝她,本座自會來見你,也不會娶她。”男人說道,俊美的面龐上沒有絲毫的玩笑之色。

這讓樓婉君很緊張,她丢下巨翅,油膩膩的手掌一把抓住楚北陌的袖子,眼神充滿惶色道:“楚北陌,我不許你娶別人!你等着,我一定會戰勝她的!”

“嗯,天空戰場三年後開啓,你還有三年的時間。本座能告訴你的,姬紫月身上有太古時期伏羲氏的血脈,她很強。”

至于有多強,就只能由小東西自己去領教了,他多說無益的。

樓婉君點頭,一個人将一對數米長的巨翅全部給幹掉,然後又被熬煉了一把,這才準備入睡。

因為要進行第一次試煉,所以楚大爺要求她養精蓄銳,除了基礎的訓練之外,其餘的訓練都沒有讓她再做。

樓婉君給楚大爺鋪好床,男人就躺了下來,她在隔間鋪自己的床,見楚北陌的樣子,想到今天說的話,她心底有些複雜。

随後她拎着枕頭拉開移動門過去,直接就在楚北陌的身側躺下來,拉開他的被子就鑽了過去,四肢全挂在了楚北陌的身上。

“就當給我個獎勵,這一年我都要抱着你睡!”一想到出去以後她要兩年的時間不能見到楚大爺,她心底就一陣酸澀,不等男人開口,她就不容反駁地說了一句,随後閉眼準備入睡。

楚北陌睜開眼睛看着懷裏的小東西,眼神深了深,看着她緊皺的眉頭,他不忍心拒絕,便淺淺應了一聲:“好……”

只是這一聲‘好’,日後可是害苦了楚北陌自己的,他忘了自己是個正常男人,是會有反應的……

相比之下,樓婉君睡得極為踏實,口水還映在了楚北陌的裏衣上,一晚上死活不撒手。楚北陌拿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這小東西是自己養的,舍不得罵,舍不得打,最後受罪的還是自己。

163輝煌歲月

第二日等樓婉君起來時,身邊已沒了楚北陌的身影,被窩裏還稍稍有幾分餘溫,顯然是剛起身沒多久的。

“宗主——”

她慵懶地翻了一個身,眼眸半眯着喚了一聲,楚大爺今日交給她的任務便是放假,任何訓練都不需要,只管休息。

良久院子裏都沒有聲音回她,樓婉君便翻身坐了起來,院子裏靜悄悄的,只見金色晨光透過門框的縫隙照射進來,山林間時不時傳來飛禽獸吼的聲音。

“莫不是出去了?”她疑惑,旋即起身收拾好被褥,開始洗漱。

她到廚房裏找了一圈沒見着人,倒是在院子裏的石桌上看見了一張紙條,顯然是楚大爺留下來的。

“搞什麽還這般神秘的?”樓婉君淺笑,迅速将紙條浏覽完畢,楚大爺原是外出去了。

樓婉君難得放假,身邊又沒有楚大爺督促,她啃了一個果子後便出了院子在清油油的草坪上盤腿而坐。

她腦海中觀摩着《六道天紋圖》,呼吸很有節奏,就連這一身的毛孔都跟着她的呼吸舒張有合,她的周身源力波動很濃郁。

《六道天紋圖》每一次觀摩她都能從中得到新的領悟,就如這世間那般,每分每秒都甚是不同,這正是這法門的奇妙之處。

樓婉君百看不厭,經過一年鍛體,她不僅是肉身變得堅韌,就連源魂也強大了不少,現在她即便是觀摩高等級源獸的源珠,只要有《六道天紋圖》的輔助,對她的源魂是造不成任何傷害的。

且這一年的時間裏,她觀摩的源珠不下百種,都是極其強大的兇獸源珠,她對源紋的認知與理解也更上一層樓。

書樓中有許多鎖龍宗收藏的上古典冊,有許多還是孤本,甚至有幾本是太古時期先民随意記錄的手劄,她都一一細心專研。

但那是太古先民的古文字,晦澀難懂,她專研一年也就依稀能解讀出幾個古文字上的釋義,大抵是說源紋只是一種符號,承載着源力。

但這與她初學到的卻是相悖論的,根據現世人的解釋,源力源自于源紋,而源紋就是一切。

可先民卻是反過來的,這弄得她是有些糊塗,誠如那個亘古都無法釋義的難題,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源力與源紋,無論誰先誰後,她姑且都看得同等重要,至于源紋的解學,她卻是從這些先民手劄中得到一番新的的領悟。

那便是将源紋看做一個符號,能體悟到幾種變化那便是幾種,切莫太執着于追求極致的完美。源紋本身就繁奧複雜,一千個人看那便有一千種釋義,甚至更甚。

她如此一疏通自己的理解後,倒是覺得輕松了許多,對源紋她不再抱着高深莫測的認知,而是以最簡單的視覺去解學,如此一來她所得的收獲竟比從前更為豐富。

就譬如那雙翼猙的源珠,她除了解學到雙翼猙的本命武技之外,還意外能解讀出絲絲大兇獸猙的一些殘技,雖是不完整,但威力已稱得上是小神通,拿出去必是一些宗門重視的武技。

猙也,其音如擊石。

她便将自己領悟到的這小神通命名為破石吟。

再譬如她從八禽烏源珠上領悟到的‘口劍’,便是由源紋 之力凝聚而成,若非那日有楚大爺的幹預,只怕那紫孔雀王會死于八禽烏的‘口劍’之下。

她觀摩到的都是繁奧複雜的源珠,但人族與之不同,人族只有源府,沒有源紋,卻能運用源紋。

她的感悟很深,幾乎只要她稍稍運轉《六道天紋圖》,她便能将這些源珠給看得通透,但她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麽。

源紋繁奧複雜,這是衆所周知,但根據太古先民的手劄記載,她雖是以最簡單的視覺去觀摩這些源紋,但她心中始終是藏着疑惑的。

她領悟出衆多源珠內的含義,甚至能夠借助《六道天紋圖》來隐隐窺測到一些它們祖血上的源紋殘痕,雖然獲得的小神通并不多,但這并非是她關注的重點。

古先民與現世人對源紋的解讀有很大的差異,兩者幾乎是相背而馳,這中間漫長的歲月裏究竟發生了什麽劇烈的變化?會産生如此大的誤差。

她無法探究到,便只能沿着目前她自己所探究到的去走。楚大爺說過,古先民時期到如今,人族雖沒有滅亡,但從大趨勢上來看,已是在逐漸走下坡路。

楚大爺也有隐晦地跟她提起過,人族在無盡歲月中是丢了最重要的一條‘大道’,導致許多道統破碎,人族丢失了一段最重要、最輝煌的歷史。

而那段歷史痕跡,關乎人族今後的道路,但那段歷史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無法探究到任何的痕跡。

曾經也有遠古祖民去尋過那一段大道,但最終卻是悄無聲息的湮滅,并最終被歷史遺忘。但如今卻仍舊有一些道統根基身深厚的宗門在追沿,試圖想要找到關于那段輝煌歲月的事情,想要重新走上那條輝煌道路,成就自身。

但這些也都是猜測罷了,沒有歷史考核、沒有歷史證據,更沒有任何的線索來考究,此事也便只能是猜測罷了。

她學識沒有楚大爺豐富,見識和游歷亦是沒有楚大爺那樣獨到,但她堅信沿着自己的心去走,總歸會有一條大道是屬于自己的。

不過觀摩了這麽多的源珠,她所熟練掌握的源紋并不多,除了從殘痕中領悟出來的幾種小神通以外,其餘的源紋她并不專學,只是用來感悟罷了。

她要走的路是至強的道路,她記得楚大爺說過,修士法門精而簡,武技多而精,用在源師身上亦是如此。

她只要完整掌控幾種精而強大的源紋,對于源師來說,一生足矣,她不需要那麽多花哨的旁枝末節。

這也是她修行一年以來所得到的領悟,那些源紋她并非不是沒有解讀掌握,只是她覺得并不适合自己。

濫竽充數不如寧缺毋濫。

觀摩後,她內視自身源府,重新開辟源府後,她能夠感受到她源府的強大,與之前早已有了巨大的差別。

164虐黑心鳳

“黑心鳳,被楚大爺收拾的滋味如何?還妄圖想要奪舍我?”

見到被無名力量束縛縮在一角的黑心鳳,樓婉君冷笑了一聲,這黑心鳳當初趁自己受傷,差點就奪舍了自己。

她才不管什麽鳳命不鳳命的,她的命只在自己的手中。這只黑心鳳在她看來若是不能為自己所用,大不了就扼殺算了。

“本姑娘好心讓你寄宿在我的身體裏,你不好好表現也就算了,還想要噬主,你這顆心跟青穎姿一樣黑。”

她盤腿坐着,四周是各種源紋浮動,她目光鄙夷地盯着那那只黑心鳳。

黑心鳳氣息倒是強大,一身羽毛也金燦燦的,倒是長了一身的好皮囊,只可惜就是太黑心了。

“咻!”黑心鳳抗議,一雙金眸緊緊地盯着她,目光中似乎極為憤恨,它幾次投身人族身上,本是想要奪舍成功,加之人族的修煉之法,它必能回歸那段輝煌歲月的。

但卻因一時遲疑卻着了這小人的道,被縛靈瑣給困住,囚禁于此無法動彈。

“喲呵,你還抗議?抗議是吧?”樓婉君見它兇神惡煞,當即氣不打一處來,起身朝那黑心鳳走了過去。

黑心鳳瞪着眼珠子,渾身金芒燦燦的翎羽都炸了起來,可以有縛靈瑣捆着,它發不出一點威勢,對樓婉君根本無效。

“我讓你抗議,讓你奪舍我!”樓婉君揚起拳頭就砸了下去,她如今是魂體存在于自己的源府中,要教訓這黑心鳳自然是輕而易舉的。

她一拳之力有近十萬斤之力,被砸中不亞于迎面被一座巨山壓下來,當即那黑心鳳哀嚎,目光憤恨又惱火。

見狀,樓婉君更是恨不得将這黑心鳳給揪成八段,見鬼的鳳命之主,這黑心鳳分明就是想要奪舍自己。

“你這麽能耐,當初怎麽不奪舍青穎姿?你也知欺軟怕硬?吃我源力,養在我的源府中風不吹雨不淋的,你不過一道意志魂魄罷了,還敢對我橫鼻子豎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着,她的拳頭又跟暴雨點般狂砸了下去。

黑心鳳的魂體一瞬就有大片金色翎羽紛紛灑落,最後化成源光消失,被樓婉君揍得嗷嗷直叫。

它被縛靈瑣捆着,加之如今的樓婉君就是一尊小神魔,暴力得很,一拳頭砸下來,就算是魂體也承受不住這樣的狂砸,一通下來黑心鳳瞬間就沒了脾氣。

它真是眼瞎了,居然投身到這種野蠻人的身上!

“你說誰是野蠻人?!”樓婉君坐在一旁歇息,看着跟一灘爛泥一樣的黑心鳳,她當即雙目一陣怒視。

——等等!她好像能聽見黑心鳳的聲音了?

“你就是個野蠻人!”黑心鳳不忿,打開了自己的心境,直接跟樓婉君對罵。

“我野蠻人?”樓婉君重複一句,而後仰頭“呵”的一聲,目光倏然變得兇狠,拳頭再次砸了下去。

二十萬斤之力砸在黑心鳳身上,好幾次魂體被都打出了裂痕,這種魂體之間的鬥毆,還是很痛苦的。

“要不是你想奪舍我,我會揍你?什麽狗屁鳳命不鳳命的,我估計都是你們這群自诩為大野獸自己吹出來的。世人無腦,你別當本小姐傻!”

樓婉君冷哼,盤腿就坐在黑心鳳跟前,一手揪着它的金冠翎,又給了兩巴掌。

黑心鳳差點就崩潰了,它這是見了什麽鬼,居然投身到這種人身上?

“我奪舍你本來就是應該的!鳳命宿主的任務就是為我提供身體,這有什麽不對的?!”

黑心鳳咆哮,很是惱火。

“閉嘴,會不會好好說話?”樓婉君一言不合又是一拳頭對着那鳳頭給砸了下去,差點将其給打得解體。

黑心鳳氣得炸毛,但又毫無辦法,它堂堂一代火鳳,乃是太古時期便存在于這天地,今日居然被一個宿主給打得半死,簡直豈有此理!

“說說看,什麽叫本來就是給你提供身體?別想忽悠我,如今我身處此地,只要勤奮些查查古冊你這謊言就兜不住。”

樓婉君美麗的面孔上挂着邪笑,她倒是要看看這死黑心鳳能說出個什麽所以然來。

“這是無盡歲月時,你們人族先民自己做出的承諾!我族可奪舍人族弟子,取她肉身為己用,證道輝煌歲月!這是你的本分,也是你的榮光!”

黑心鳳言辭振振,很是不忿。

樓婉君聽着它這忽悠人的話語,想也不想又是一通拳頭下去,笑了笑:“這麽說我還要對你感恩戴德了?”

黑心鳳氣得魂體金光大盛,但被縛靈瑣捆着,它半點威勢都沒有,別說能鎮住樓婉君了。

“沒錯!”

“沒錯你個大金頭,本姑娘我揍不死你!”樓婉君臉一黑,拳頭又是一通砰砰狂砸了下去。

“這是你們人族先民所承諾的,你們後世必須兌現!”黑心鳳怒不可遏,氣得幾乎要爆炸。

“兌現你只大鳥!別以為一身金毛,就火鳳火鳳的,一把火燒了你,我你才是真的瘋了。”

樓婉君對于黑心鳳的話,心中早已是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的。

但這黑心鳳斷然是不會告知她的,所以只能揍了。

“還先民,你怎麽不是是我祖宗說的?從太古時期至今,無盡歲月消逝,先民都湮滅于歷史塵海中,就你一個魂體,也敢大言不慚?”

“先民如何了得,就你這兩腳雞,也好意思拿自己跟先民媲美?我先揍你一頓,讓明白該如何做兩腳雞!”

樓婉君說罷,又是一通狂揍。

“你住手!”

黑心鳳被揍得想要嘔血,如今這人被那個男人訓練得如太古小神魔一樣,就算是沒有縛靈瑣,它也根本打不過她。

但關于這人一口一個“兩腳雞”地叫,它實在忍受不了,它雖然不是最強的,但身份在此,容不得人亵渎的。

“生氣了?想要我住手也行,将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然一天三百六十頓胖揍是少不了的。”

樓婉君冷哼,她心中是驚駭的,這黑心鳳似乎提及到了那段輝煌的無盡歲月。

那段歷史裏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黑心鳳要說他們這些宿主的任務就是為它們提供肉身?這其中又涉及到了什麽大秘辛嗎?

165不可知事

聽她這麽說,黑心鳳簡直氣得想要将她給啄死,這個人族實在是太可惡了,竟然如此兇狠。

“你還瞪我?!”

“我說!”

——就在樓婉君拳頭快要落下來時,黑心鳳很是憤懑地吼了一聲。

黑心鳳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眼神滿是不忿之色,随後給她講述一些它所知的事情:“此事已不可考究,但在我的魂體烙印中,我知道的就是奪舍宿主的肉身,取而代之,去追尋那條無上輝煌的道路。”

樓婉君豎着耳朵聽了半天,就聽到這麽一段毫無營養和研究的話語,當即拳頭又掄了下去:“黑心鳳,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還使勁忽悠我!”

黑心鳳再次被打得翎羽紛紛而落,就好似下了滿天的金色光雨一樣,心中又驚又怒,這人族當真是蠻不講理!

“我說的都是真的!”黑心鳳抗議。

“真你個鬼!早就知道你就是一只黑心鳳了,還在這裏滿口胡謅。”樓婉君暴揍不停,一邊指證:“還無上輝煌的道路,我看你是去無盡黑暗的地獄還差不多!”

當即又是一陣人鳥大戰,樓婉君揍得有些喘氣,這才收手,之前差點被黑心鳳奪舍的事情心裏這才平衡了許多。

“你就是無知!”黑心鳳死不知悔改,還大言不慚地怒斥她,無比憤懑道:“那段無盡輝煌歲月早就離你們而去,你們是被抛棄者,唯有我等方能觸及那條道,窺測最強的大道,鑄就自身,成全自我。你們這等無知蝼蟻,連那段歲月都不知,還振振有詞!”

“那好,你倒是說說那段歲月如何輝煌?那大道如何?”這黑心鳳雖是沒說出什麽秘辛,但這些用詞足以讓人心驚,似乎與楚大爺猜測的一致。

人族在無盡輝煌的歲月中,曾經遺失了大道。若所有的道統都遭受創擊,那相當于在修行一途中拉開了斷層,那與兇獸爾等又有何區別?

需要另尋他路?重新規劃嗎?

樓婉君有些懵,這個層次的東西實在不是她能觸及到的,這些東西對于她而言甚至有些荒謬的。

“我——”黑心鳳本欲想要說的,但它忽然頓住,而後整個魂體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神異符文,像是某種類似于禁锢的源紋,讓黑心鳳魂體震裂來細痕,幾乎要解體。

“不能說!不得說……”黑心鳳痛苦萬分,整個魂體都在劇烈顫抖。

樓婉君心中劇震,這果真是涉及到了某種層次的大秘辛嗎?連黑心鳳這種轉世生靈都無法擺脫這種類似詛咒的禁锢源紋?

黑心鳳這種狀況持續了近一刻鐘的時間,這種劇烈的沖擊才停了下來,而黑心鳳就好像是才剛生産一樣,虛弱不堪。

“果真有那種歷史存在啊?”

楚大爺的話她一直都很相信,但就這段事情而言,她是覺得驚悚和荒謬的,所以是将信将疑的态度。而今卻得到證實,黑心鳳什麽都沒有說,只涉及到了一些字眼,就遭受此等刑罰,實在可怕。

須知這黑心鳳是轉世生靈,真身乃是太古時期瑞獸,這般都要受到制衡,實在叫人覺得可怕。

“你休要再套我的話,總之那不是你這等蝼蟻能觸及的,我不會再說半個字的!”

黑心鳳态度堅決,看着她的目光中充滿不屑,至此黑心鳳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神異紋路才褪去。

樓婉君只覺得驚駭,她有些後悔了,早知道這黑心鳳這麽危險,幹脆就送給青穎姿好了。

“黑心鳳,給你做個交易呗?你看看你能不能回到青穎姿的身上去,我既是蝼蟻,可裝不下你這尊大神的。”

她笑得有點讨好的意味,因為剛才黑心鳳身上出現的那些神異紋路,與源紋相差甚異,她猜測那并非是源紋,而是某種禁忌符文才是。

因為見到那些符文,她感到心悸和可怕,透着一種蒼涼。

“不可能,要不是你之前太弱,我急需源力維護魂體,你以為我會去那家夥的身體裏滋養?一只死青鸾,我才不屑。”

哪知這黑心鳳一口拒絕得很果決,順帶還鄙夷了一番青穎姿,神色态度格外堅定,它是不會撒手放過樓婉君的。

它雖是被捆着,但不代表它不知道樓婉君的變化。這個人族能夠經受這樣非人的訓練,肉身力量早已與小神魔無異,還有那個男人,極強。

它敢肯定,即便是在那段歲月裏,那個被尊稱為最強少年的他都沒有這個男人來得可怕,有他和他身體裏的那個家夥存在,或許能找到那條輝煌的道路也說不準。

能輝煌永恒,沒有任何生靈願意在黑暗的泥沼中永生。

樓婉君嘴角抽搐,竟是無言以對,所以說這黑心鳳是擺了青陽宗一道?

“所以你這是故意害青穎姿了?”

“哼,能得我火鳳借宿她的身軀,那是她的榮光,就跟你一樣……”

——砰!

“好好說話!”不等黑心鳳嘚瑟完,樓婉君一拳頭又砸了下去,氣得黑心鳳差點跳腳。

黑心鳳被揍得惱火萬分,見樓婉君一副威脅的架勢,它哼哧了兩聲,鄙夷道:“你休想再聽我給你說什麽秘辛,沒門!我只能說你,被抛棄的真可憐。”

說着,它便關閉了自己的心境,懶得再跟樓婉君多費口舌。

樓婉君咬了咬牙齒,面孔上挂着邪笑道:“好啊,不說就不說,你要麽就乖乖被困一輩子,要麽——等我找到方法煉化你,讓你想說都沒得說。”

說着,她不理會黑心鳳不屑,兀自就出了自己的源府心境。

她睜開眼睛看着依舊清油油的草坪,金色的光輝罩在她的身上,她渾身如鍍了一層金芒,聖潔無比。

“死黑心鳳,別以為你不說我就沒轍了。”樓婉君冷聲,旋即起身朝書樓走去。

她如今的層次太低,的确接觸不到那些秘辛,但她得想法子治一治那黑心鳳。這只黑心鳳身上背負的秘密太驚人,要麽除之,要麽為自己所用。

她是不會給黑心鳳機會再來奪舍自己的,只是她沒有任何方法,不知鎖龍宗內還有沒有什麽藏書。

166閣樓得寶

趁着楚大爺還沒有回來,她來到了書樓裏。

這座書樓很大,她一年的時間裏也閱讀了很多的古冊,也将一些有用的給标注了出來,但這上面還有一層閣樓她沒有上去過。

“也不知道有沒有這方面的古冊。”

她咕哝着爬上了閣樓,一想到黑心鳳她就糟心得不行。

什麽見鬼的鳳命!

誰稀罕誰要去!

早知道黑心鳳身上涉及到那麽可怕層次的東西,她當初還不如直接留在青穎姿的身體裏呢,省得回來禍害了自己。

真是想想她就郁悶了一肚子,真是只黑心鳳。

心中一邊将黑心鳳給怒罵了八百遍,一邊推開了閣樓的房門,這門很厚重,看得出來這裏曾經應該是有法陣護着的。

——但不知為何這裏的法陣失效了。

樓婉君很輕松地就進來了,這裏很顯然是個藏寶的地方。

只見閣樓內有一株金色如魂體一樣的植被,分別有三個花苞,每個花苞中都放置了一樣東西。

一頁殘破的書頁、一個透着古韻的盒子以及一張看起來像是某種獸皮制成的書卷。

她試圖将那書頁給拿下來,但那花苞格外堅固,她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将這那書頁給拿出來。

這頁紙很顯然是被撕下來的,且材質很特殊,有一點像是金屬,但卻又很有柔韌度。

書頁上面镌刻滿了古文字,但樓婉君只是看了一眼便覺得無比的暈眩,腦袋一陣刺疼,就跟被針紮了一樣,心跳也變得急速,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裏跳出來了一樣。

“這什麽鬼東西?”她急忙将這書頁給拿開,反複深呼吸。

就剛才那一剎那的瞬間,她感覺自己的源魂幾乎都要解體了,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撕扯一樣。

這種感覺太心悸了,她不敢再嘗試第二遍。

但能被藏在這種地方的東西,必然不是簡單的寶貝,她随手就将那書頁丢進了源戒中。

這裏的好東西很不少,但是她的源戒空間有限,裝不了太多的東西,這讓樓婉君很是可惜。

就好比你守着金山銀山,但是卻半毛錢都不能花,這種糟心的感覺真是一點也不美好的。

随後她将目光看向了那只盒子,另一張獸皮上的文字她認都不認識,也并不打算閱讀,直接徒手将花苞給掰開,将那獸皮也給丢進了源戒中。

她将那盒子給拿了出來,打開一看,只見裏面有一只灰撲撲的、毛茸茸的,跟一只小雞仔一樣的小東西。

這小東西像是睡着了,但樓婉君仔細看了一下,發現是這小盒子內有一張指甲蓋大小的符箓,似乎是将這只小東西給困在這裏的。

樓婉君并不急着去将符箓給撕下來,只是伸手戳了兩下這小東西,小東西長得很可愛,圓溜溜的,背上還有一對肉翅。

“吼——”

突然這小東西猛地睜開眼睛,兇光乍現,低吼一聲,張嘴就咬中了樓婉君的手指,速度快得咂舌。

小盒子裏霎時就浮現各種神異的源紋,将小東西給壓制得死死的。

“嗷嗚……”小東西痛苦萬分,哀嚎了一聲,當即松口,瑟瑟發抖地瑟縮在盒子裏,一雙眼睛憤恨又忌憚地盯着她。

“還是活的?”

樓婉君驚詫,剛才這小東西低吼時,她感覺到有一瞬間的心悸,還以為是遇到了什麽荒古兇獸了呢。

“吱吱

第 34 章 (34)

後,本座自會來見你。”

沉默半許,他還是不忍心看這小東西失落,還是給了她一個希望。大概到那個時候,他需要解決的事情也都解決幹淨了。

“天空戰場?姬紫月?”樓婉君複述一遍,好看的秀眉輕輕一蹙,直覺告訴她這個天空戰場不是那麽簡單的,還有這個就姬紫月,肯定是個女人。

究竟是什麽樣的女子,居然能讓楚大爺記得?

不得不說她心底還是有些吃味的,楚大爺能記得這個女子,就證明那個女子恐怕很強。

為了不讓自己的氣勢給弱下去,她很有信心地拍了拍胸口,頗為自信道:“你等着!我一定會打敗她!”

楚北陌沒有接話,眼底神色幽深,日後的事情誰能知道呢?說不定小東西真能做到也說不定。

“對了,你剛剛說那是先民推出的一種極端修煉之法,雖然兇險,但聽你的意思,倘若成長起來必然是極為可怕的,為何就沒有人修煉呢?”

她心中默默将‘姬紫月’這三個字給記下,而後又繼續追問他關于熬煉肉身的事情。

楚大爺見她這般有耐心,便接着道:“因為成活率低,且付出的代價太大。你現在用的血膏寶藥是用變異種鵬鳥的精血、精骨等熬煉出來的。再往後的,你就需要的血統純正的兇獸,甚至是需要太古遺種的兇獸血脈來熬煉血膏為你熬體。捕捉這些兇獸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的,且必須要兩年內不得間斷。”

樓婉君霎時就驚愕了,兩年七百多天的時間,每一天都需要強大血種熬煉出來的血膏熬體,這怕是皇族都不敢這麽奢侈的。

別說是捕捉太古遺種的兇禽猛獸了,就單單是捕捉那些古血種、變異種血脈的兇獸就極為困難了,更遑論太古遺種呢?

且還要堅持兩年,別說是兩年了,便是超級宗族挨上一個月,這底蘊都要被挖空。

血脈是主藥,還要輔以各種寶藥,這便是連皇族都承受不起的。

難怪此法雖是極端,收獲極大,也無人敢輕易嘗試。尋常人一生能得到這樣的一次洗禮就足以蛻變得驚人了,更遑論是每日都要用這樣的法子來熬體,豈非是要掏盡底蘊?

“原來如此,所以宗主你一開始就知道鎖龍宗的安全地裏有這些東西的?”

樓婉君驚愕,旋即像是知道了什麽,心底有一片暖流劃過。

楚北陌眼底神色掠過一抹不自然,而後沉聲道:“本座若非需要你的鳳靈,才不會這般大費周折。”

“我知道宗主就是為了我!”樓婉君喜滋滋的,一雙眼眸都笑成了彎月,随後又問:“可是宗主你也沒來過這裏,如何會得知這裏會有這些血種的兇禽猛獸?”

楚大爺頓時斜睨了她一眼,總算是露出了不耐煩之色:“你自己蠢難道也要本座跟你一樣愚笨?鎖龍宗存在于太古時代末,這種不用腦子都能知曉答案的事情今後不要拿來問本座,愚蠢這種東西是會傳染的。”

樓婉君聽完頓時吐了吐舌頭,果然大爺還是大爺,脾氣就是傲嬌得不行。

“今日你運氣好,能得到一頭古血種的八禽烏,若是有遺種出沒,熬煉出來的血膏會更好。”

末了,楚大爺兀自又補充了一句。

只是樓婉君有些驚異,這鎖龍宗的安全地究竟有多大?這般看着簡直無邊際,且這裏的時辰、景物與外界是別無二致的,就像是一方小世界。

“這裏不是一方小世界嗎?如何能容下這麽多的生靈?”樓婉君不怕死,再次發揮自己刨根問底的技能。

楚北陌深吸了一口氣,他怕他真的會忍不住一巴掌将這小東西給排成肉泥的。

“你可以理解成為一方小世界,也可以理解為另一片區域。”楚大爺解釋,感覺自己的言詞也有些不大夠用,簡直無法跟這小東西解釋,誰讓她見識太短淺?

“從太古至今,古星、各區域數不勝數,有的枯萎,有的被震碎分裂,也會有一些小片分散的區域存在某個方位中。鎖龍宗只是動用了手段将那方區域連接起來,成為他們的安全地。因為這樣的小區域是最安全的,也是最有價值的。在超能強者面前還能保存下來不被毀掉,就必然有驚人之處。簡單來說,這是另一個區域,只是外界的人觸及不到這一層,才稱之為小世界。”

楚大爺深吸一口氣,耐着性子解釋。

“我明白了,我們現在是處在另一片小區域中,且這片區域貌似是從太古年間就存在的。”樓婉君立即忙不疊地應和,她擔心自己再問這種無聊的問題,楚大爺會将她吊起來暴打一頓,亦或是直接将她給丢進下面那鳥巢裏去喂幼獸當點心。

“還不算蠢。”楚北陌哼了一聲,算是勉強承認了她的理解。

“這麽可怕……”樓婉君霎時就驚駭了,連接一片屬于太古年間的破碎區域,這得有多通天的手段才可以?

她簡直不敢想象,她的認知再一次被推翻。

彼時下方那鳥巢中的幼獸經過一番激烈的鬥争後,總算是有強者角逐留了下來。

能量霧霭散盡,只見存活下來的幼獸是一只變異種的紫孔雀幼獸,這是因體內的血脈在某個時代産生了巨大的裂變,才成了單色的孔雀。

“咻!”見自己的孩子生出,紫孔雀王霎時仰天長嘯,撐開巨翅,撲棱着過去将傷痕累累的幼獸給銜在口中,準備帶回去精心栽培。

幼獸并非不能飛行,只是今日情況特殊,若是讓幼獸獨自飛行,會遭遇反殺。

“咻——”

那只十幾米長的八禽烏金色雙目如兩個大燈籠,金光湛湛,閃爍着異樣的兇光。

它見到巢穴中自己的死去的子嗣,當即悲憤怒吼,聲音尖銳凄厲,仿佛能洞穿蒼穹,穿透力極強,讓人驚駭。

下一秒就見它振翅朝紫孔雀王撲了過去,似乎想要結果它口中小紫孔雀。

158有新發現

見狀,紫孔雀王當即勃然大怒,雙翅一震,兩道如月輪般的紫刃蘊含狂暴源紋沖着八禽烏砍去!

八禽烏張嘴就是兩道烏光,同樣夾着可怕的源紋能量,直接将對上了紫刃!

轟!

兩者都是至強,這般的能量撞擊,霎時就這方圓百裏被的熾烈的能量橫推成一片荒地,山石炸飛,地面崩裂,連蒼穹都出現了一絲裂痕,隐隐可見恐怖的漆黑之色。

“這個八禽烏真是輸不起,旁人不也死了子嗣,就它這般暴跳如雷,倘若是它自己的子嗣勝出,難道它也會殺自己的子嗣嗎?”

樓婉君雖然覺得那樣的角逐很殘酷,但是八禽烏的舉動讓她瞧不起,甚是鄙夷。

楚北陌站在她一側,看着天空那兩只巨禽拼殺,這四周的猛獸的早已退讓出去,畢竟高手過招,往往都是小卒子成炮灰,自然是有多遠就遠遁多遠。

“本座覺得今日這八禽烏恰好用來為你熬煉血膏。”楚大爺忽然幽幽地說道,深邃的雙目神色異常冰冷。

樓婉君心頭一驚,但不等她說話,只覺得自己一側一空,便沒了楚大爺的身影。

等她再朝天空看去時,只見楚大爺一身青墨色錦袍獵獵,手中出現一把黑色長劍,周身缭繞着可怖的氣息。

那把長劍散發出來的劍意甚是駭人,仿若太古踏出的一尊神魔,令人感到驚顫。

“咻!”

那八禽烏見有人族竟敢插手它的事情,當即怒不可遏,雙翅一震,那雙連一座小山頭都能捏碎的爪子一瞬朝楚北陌橫抓過來,速度極快,發出一連串的音爆,幾乎要将蒼穹給炸出一道豁口!

紫孔雀王只是深深地掃了一眼楚北陌,而後趁此機會振翅高飛,它帶着幼獸,本就不戀戰。不過數個呼吸的時間,那紫孔雀王霎時就沒了影子。

見此,那只八禽烏更是火冒三丈,張嘴一束又一束的烏光裹挾濃郁的源紋朝楚北陌橫殺過去!

轟隆隆。

整片蒼穹都在炸響,天空一瞬就陰沉了下來,仿若末日那可怖,甚是駭人。

樓婉君很想要看清楚這樣的戰鬥過程,只可惜她如今修為散盡,肉身之力還不足夠強大,以她的目力是看不清楚的。

空中楚北陌深邃的眼眸仿佛一眼能洞穿萬古,揚起手中的黑劍,他屹立原地不動,霎時他的速度極快,數十道的殘影閃現,朝那八禽烏圍殺而去。

轟!

只見空中源紋爆炸,無數源紋之力交織,而後消散。霧霭散盡,楚北陌一手就拎着絕了氣息的八禽烏踏空而來,順帶将一顆烏亮的源珠丢給了樓婉君。

“許你觀摩一個時辰,本座要用來熬煉血膏。”男人沉聲,随後手臂一帶,将人給拎起來離開此地。

樓婉君心中驚駭,這可是變異種八禽烏的源珠呀!居然就這麽用來熬煉血膏,真是可惜。

不過她不敢多言,一邊運轉《六道天紋圖》,一邊抓緊時間觀摩這源珠。相比之下,之前楚北陌給她的巫骨雪影鳥的源珠就算不得什麽了。

想來楚大爺也是看着她的實力來給她源珠觀摩的,畢竟太強大的源珠的觀摩不慎會反而會壞事。

兩人拖着十幾米長的八禽烏踏空而去,這一幕讓山林中許多的兇獸猛禽感到畏懼,樓婉君看不到方才的戰鬥并不代表它們沒看到,這個人族的男子簡直強悍得一塌糊塗。

回到院子中也不過一刻鐘左右的時間,那八禽烏盡管已經死去,但樓婉君便是靠近它的屍身都感覺到無比心悸,這是對強者本能的畏懼。

她拿着源珠小跑到大河邊一邊訓練,一邊觀摩。經過此事,她愈發堅定自己要變強的決心。

“似乎我在觀摩《六道天紋圖》時,肌體能快速地将這些源紋之力給分解?”

忽的她發現異樣,《六道天紋圖》是法門而非武技,且這是六屠老祖投射進她腦中的,即便沒有源力支撐,她也能觀摩。

她觀摩了《六道天紋圖》這麽長的時間,她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源魂更加堅韌,至少她剛才在見到八禽烏的屍身時,只是感覺到心悸,并未覺得有任何的不适。

那是至強種族,即便是死後也依舊能散發出恐怖的氣息,源魂稍差的人至前可能會遭反噬,甚至動搖道心。

她發現觀摩《六道天紋圖》她能快速分解那些蘊含的源紋力量,且肉身感悟更深,更加真切。

“再試一試!”

她眼眸晶亮,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當即就将那源珠給丢回源戒中,大不了她以後自己去獵殺一只八禽烏來觀摩就好了。

但是這樣感悟的機會稍縱即逝,有可能是一輩子都無法再有的體驗,她要立即抓住!

當即她盤腿坐在河邊,一邊舀水從頭淋下,一邊閉目觀摩《六道天紋圖》。

此圖甚是神異,她觀摩至今,只覺得受益無窮。此圖內蘊含氣勢之磅礴,時而柔,時而剛,實在太過神異,宛若在演練世間之變化。

“果然!”

數十瓢河水淋下去,她的肌體竟主動将這些切膚的‘痛感’給吸收幹淨,貫徹她的脊髓,深入靈魂。

這樣極致的痛苦是非常難以忍受的,整個人的魂魄就好像是要離體而出一樣。但這樣的收獲是巨大的,她必須要咬牙堅持下來!

連續又給自己澆水,但這樣的沖擊不夠大,她睜開眼眸,目光落在了瀑布中心的石梯上。

鎖龍宗為了培養出最強弟子也是煞費苦心,但終究都成了為樓婉君一人準備的。

“去那裏試試!我要攀爬上頂峰!”她目光堅毅,當即撒開兩足狂奔,如今負重狂奔,對她而言已是小菜一碟。

她兩足剛下河,霎時從足底就像是無數鋒利的小刀子在切割她的肉身,劇痛難忍。

但樓婉君緊咬牙關,腦海中一刻不停地觀摩《六道天紋圖》,直接攀上第一個粗糙的大石梯。

嘩嘩嘩!

震耳欲聾的水聲帶着一股特殊的力量,幾乎要将她給掀翻下去,腦袋頂着沖洩而下的瀑布,就好像是有幾把尖銳鋼刀在磨砺她的頭骨,她的靈魂幾乎要被震出肉身。

159真正熬煉

她渾身疼痛難忍,筋脈、皮膚時而像是暴露在極度的低溫下,經受冰冷刺骨的冰冷切割,時而又像是被放進鐵水沸騰的大熔爐中的熔煉一樣。冰火交織,她的靈魂一陣顫動,幾乎要舍棄肉身破氣而去!

“不,我一定要堅持!”

樓婉君緊咬牙關,烏黑眼底噴薄着堅毅之色實在驚人,她不願意再做一個被人唾棄的廢物,更不願被人踩在腳底下茍延殘喘。

此生,她就是要走最強的道路,橫掃一切障礙,抱緊楚大爺!

心中信念堅定,一瞬間她觀摩腦海中的《六道天紋圖》像是有了某種變化。她只見那圖像是出現了暈眩般才有的疊影,似乎在緩慢變化,形成另一幅神異的圖紋,一種前所未有的磅礴氣息霎時充斥她全身筋絡。

身上的劇痛逐漸像是被‘吸收’掉,那種切膚之痛像是貫徹進入她的五髒六腑,進行一遍又一遍的洗滌。每一次的洗滌就像是在塑造一個全新的肌體,逐漸的她的肉身由內而外的出現一層淡淡的光暈,很是聖潔。

樓婉君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瀑布中蘊含的大道源紋碎片就像是一盆又一盆尖銳的利器,全部潑灑在她的身體上,不斷地錘煉,也不斷地阻止她向前再進一步。

石梯每上一層這些瀑布的力量就會加重一分,而這種遞增的力量讓她的肉身得到最完美的錘煉,樓婉君痛并快樂着。

她被這些大道源紋錘煉的同時,她也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肌體上帶來的變化。

她堅持的時間越長,這種的變化就愈發明顯,痛至極致,便是涅槃。

“呼呼……”終于她也只爬到了第十層石梯便難以再進一步了,如今她不僅僅是痛的感悟了,整個人連帶魂魄一起,就像是在一個逼仄的空間裏被積壓,幾乎要将她連魂帶人地給撕裂。

最終她大口喘氣,全身肌體通紅無比,猶如燒沸的鐵水,甚是駭人。她松開手,整個人從石梯上墜落進瀑布下深潭。

霎時她感覺到一陣清爽,緊接着是密密麻麻如切割般的疼痛襲來,她沉神閉氣,在深潭中感悟。

如此堅持了整整兩顆半鐘,她的肌體幾近崩潰,樓婉君才從深潭中爬出來。

随後她回到兩人住的院子,那将源珠遞給了楚北陌。楚北陌能夠察覺到她身上的變化,這小東西爆發起來果然是驚人的。

楚大爺又給她熬煉了一鍋血藥,古鼎中‘咕咚咕咚’地冒着赤金色的霞光,甚是神異。樓婉君光是嗅着這些香氣,就覺得自己像是得到了升華一樣,整個人都忍不住想要漂浮起來。

随後楚大爺将她丢進白玉大缸中,将稀釋過的血藥倒進去對她進行熬煉。赤金色的液體包裹着她未張開的身體,白白嫩嫩的肌膚毛孔舒張,就好似在‘飲水’那般,不斷地吸收着這血藥。

樓婉君閉目沉神,全身放松,完全接受這種殘酷的熬煉。這在外界根本就沒有這種熬煉的機會,她一定不能夠浪費,每一次都要被熬煉到極致才可以。

一個時辰後,她将這些稀釋過的血藥給吸收個幹幹淨淨,睜開眼一看,除了從毛孔裏排出來的那些雜質以外,該吸收的都吸收幹淨了。

她這才滿意地從白玉大缸中出來,楚大爺直接甩給她一只大腿,烤得金黃四溢,即便只加了一點粗鹽,都已是色香誘人了。

張嘴就是一口下去,霎時這八禽烏體內還未散去的大道源紋噴薄,在她的口鼻之間噴薄的,簡直駭人無比。

但樓婉君絲毫不介意,一邊抱着大腿大快朵頤,一邊開始接受從院子朝褐色大山跑去。

如此日複一日,在一個月的時間裏,她被楚大爺熬煉得跟一頭小兇獸似的。從院子跑到褐色大山,二十裏,往返三十次,她一個時辰便能完成;而在大河中她已能待上了兩個半時辰,已是超額完成了楚大爺交給她的任務。

但樓婉君很清楚,這跟楚大爺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楚大爺能一劍秒殺金深層次的源獸,她見到金深層次的源獸只能拔腿就跑。

楚大爺走路都是縮地成寸這種大神通,她狂奔都追不上。弱,實在是太弱,這遠遠都達不到她對自己的要求。

除了每日在瀑布訓練,攀爬石梯以外,她還給自己增加了難度,抓着巨石攀爬,只要得空她就将山上的那些巨石給舉起來,或是攀爬石梯,或是狂奔到褐色大山。

而楚大爺也并未再給她增加任務,只是時隔幾天就會給她換一副腿甲、腕甲,從一開始四百斤,至今已是負重達到了兩千斤。

一晃,八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

這天楚北陌一邊看着書冊,一邊給小東西熬煉血藥,如今樓婉君用的血藥份量是越來越驚人了,幾乎是時隔五六天便要獵殺一頭古血種或者是變異種的兇獸才能保證她每天能有兩次熬煉的機會。

轟隆隆!

忽的一陣音爆由遠至近,從褐色大山那邊傳來,不過兩刻鐘的時間,就見樓婉君的身影出現,她的肌體随着肉身狂奔與空氣的摩擦而變得微微粉紅,肌膚晶瑩透亮的,發絲烏黑飄逸。

“宗主!”

她一步跨進院子中,一雙烏黑的眼眸神采奕奕。楚大爺沒有言語,只是瞥了一眼遠處的沙漏,只見還剩下一點點,但卻依舊打擊她:“太慢,快若閃電,你這比蝸牛還不如。”

樓婉君噘了噘嘴,她就知道楚大爺會這麽說的,不過她是一點也不介意。楚大爺的實力讓她心服口服,倘若是換另一個人這般對她說,絕對是連座牙都給他打碎的。

她二話不說就跳進另一口赤紅色的古鼎中,這是半年前楚大爺不知道從哪裏搜羅來的。裏面都是源紋不斷浮現的金色液體,她一腳進去,那種痛感瞬間侵襲至她的靈魂深處,讓人戰栗。

見她人在鼎中,楚大爺随後化源力為火焰點燃她的古鼎,又将一塊削平的巨石封住鼎口,這才是真正的‘熬煉’。

160修煉成果

如今她所用的血藥完全都是沒有稀釋過的,又是在古鼎中加火熬煉,所需要承受的痛苦就不必說了,但樓婉君 早在三個月前就接受了這樣的熬煉。

一刻鐘後,楚北陌将大石板移開,樓婉君大叫着,口鼻噴着源紋霞光,雙目一瞬呈現赤金色,便是隔着衣服都能見到她通紅的肌膚。

“啊啊……疼疼疼!”她一邊痛叫着,一邊撒開腳丫子朝外狂奔而去。

撲通一聲直接跳進了大河中,冰爽的感覺襲來,樓婉君這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那樣的‘熬煉’絕非常人所能承受,在裏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極為煎熬,她都恨不得自己掀開石板跳出來。

“呼……”爬出大河,她大口喘息,只見從她的毛孔中依舊有血藥的能量在噴薄缭繞,甚是神異。

樓婉君沒有浪費時間,直接盤腿坐下來審視自身,可見她自身無論是從肌膚,還是筋骨都發生了巨大的蛻變,變得愈發的堅韌,甚至透着一層莫名的能量。

她敢肯定即便是自己現在經受金身層次的修士或者是源獸的攻擊,她也能輕松地扛下來。

審視自身完畢後,今日的任務才算是都完成了,而此時不過才傍晚時分。樓婉君起身活動了一下,随後掌中出現了赤月寶弓,她如今肉身得到極致的訓練,楚大爺也遵守承諾,在她修煉一個月後就開始讓她吸納源力,開始修煉。

經過楚大爺的指點,她不斷地反複‘壓縮’自身,不斷地熬煉每一個節點,力争做到完美無瑕。這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在短短八個月的時間裏,她已然修煉到了引神三層,這是非常駭人的速度。

但這是經過她反複打磨,反複訓練後,得到楚大爺的親自考核後才晉升到現在的實力。

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積蓄力量,讓這些力量在她的體內膨脹到一個頂點,再反複‘壓縮’,将力量雕琢至最完美境界,如此才會選擇突破。

兩個月後她就要進入兇巢中,跟那些幼獸搏殺,她半分都不敢懈怠。

只見她凝源成箭,赤金色的源箭源紋浮動,一股磅礴的氣息從箭頭彌漫散開,令人心驚肉跳。

巫族的赤月箭術的确驚人,但她經歷了八個月的磨砺,又翻閱了一些古籍箭術記載,與楚大爺讨論後做了一些改動。

赤月箭術原先是以多分為主,看似駭人,但實則已是分散了諸多的力量,所以即便她有十八箭,威力亦是不如一箭來得迅猛。

所以她反擊道而行之,專修一箭,至多六箭,每一箭她都練出了所謂的‘暗勁’,一箭便有雙重力量。

咻!

一箭猛然射出,目标是褐色大山。褐色大山光禿禿的,沒有任何植被,但卻十分堅硬,也看不出是個什麽材質,她在山上設了靶子。

看着箭尾劃出弧光,她足下一蹬,旋即如一頭小兇獸似的在山間穿梭。

砰!

一件正中靶心,而樓婉君也剛到褐色大山。

“果然還是我太慢。”她咽了一口口水,對現在的成績并不感到滿意。

練了一個時辰的箭術之後,她開始練習劍術,那把雲水劍是那個神秘老妪給她。這把劍很是鋒利,且十分堅韌。

楚大爺并未給她什麽高深莫測的劍術,而是給了她一本《劍術基礎》,這是很普通劍法,講究如何出劍、守勢等這些基礎要訣。

單是這樣她就已經練習了不下千百遍,但每一次都能夠有不同的領悟,這是樓婉君最為驚喜的地方。

所有練習完成後,她照例來到了書樓,一邊觀摩《六道天紋圖》,一邊研習這裏的古冊書籍。八個月的時間裏,這書樓裏三分之一的書冊都被她一一反複研讀完畢,甚至還做了一些标注,将自己的感悟記錄在上面。

直到金陽墜落,天邊的彩霞就像五彩斑斓,天邊還夾着絲絲的蔚藍,天空可見那閃爍的星系河流,讓人心情愉悅。

樓婉君随後返回院子中,配合着楚大爺做飯。如今兩人的一日三餐都是楚大爺親自做的,雖然都是最原始的做法,但美味不減,她百吃不膩。

一進院子,她就見到屋檐下的回廊上全部都是新鮮晾曬的肉幹,如今她的源戒裏都是滿當當的肉幹。

楚大爺抓的不是的古血種就是變異種的兇獸,即便是晾曬成肉幹,也能保留住肉質的能量和鮮美。

今日的兇獸是一頭變異種的雙翼猙,渾身金黃,就像是披着金子一樣,血脈傳承源自兇獸猙。只可惜歲月變遷,即便是生出雙翼,卻只有三尾,實力是比不得本源先祖的。

吃飽喝足後,臨睡前樓婉君又被丢進了赤紅古鼎中的熬煉,這次足足被熬煉了一刻半鐘,等她從古鼎中跳出來時,七竅乃至全身的毛孔都在噴薄着源紋霞光。

她二話不說又奔到了大河邊,撲通一下再次跳了進去。兩刻鐘後才回到院子裏來,雖然渾身輕盈,但這中熬煉的痛楚會持續很長的一段時間。

随後她給兩人将床鋪給鋪好,忍着痛徹脊髓的苦楚,她躺了下來,一邊觀摩《六道天紋圖》,逐漸就睡了過去。

楚北陌聽見耳邊傳來淺淺的鼾聲,便将手中的書冊放下,拉開了移動門,照例将人給帶過來睡進自己的懷裏。

他見樓婉君肌膚還若隐若現地噴着源紋霞光,肌膚也還泛着紅色,這是熬煉後能量沒有被完全吸收的後遺症。目前這個修煉的強度對于小東西來說已是極限了,但小東西半句的抱怨都沒有,只是努力地去達到他定的要求。

男人眼底閃爍着寵溺的柔光,修長的指尖掠過她的身體,給她疏導這些能量,這些能量若是長時間不能吸收,在她體內停滞過久也會形成‘廢棄雜質’。

再有一年零兩個月的時間,他就該帶着小東西離開這裏,屆時将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見不到這小東西了。

這般想着,男人心緒不免有幾分複雜,就這般凝眸看着她一晚上,直到快要到樓婉君修煉的時間,他才将人給帶到門框邊上,自己則是起身去給她準備早飯。

161簡單故事

兩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樓婉君如今肉身堅韌,單臂力量已接近十萬斤,雙臂力量已接近二十萬斤,而楚北陌布置給她的任務已是能夠輕松完成。

而她肉身力量亦是被錘煉得很不錯,有《波若神體》加持,她仿若有一副鋼鐵之軀,這若是放在外界,必是十分駭人的。但這對樓婉君而言,還是太差了,至少相對于楚大爺而言好,她現在的力量還是太差。

完成今天的訓練回到院子後與楚北陌準備共用晚餐,今天楚大爺特意給她烤了一只擁有一絲兇獸火雲雀血脈的紅鷹雀。除了那對肉翅,鳥腿以外,楚大爺秉承一貫風格,其餘的全給她做成了肉幹,在院子裏的屋檐上晾曬着。

在小區域的修行了一年的時間,樓婉君早已有了劇烈的蛻變,無論是從外形還是內心,她都有了很大的變化。

從前的樓婉君青澀,像是個從鄉村出來的土妞,雖然有幾分資質,但氣質這種東西是需要後天訓練出來的。現在的樓婉君長高了一大截,已經到楚大爺的下颚了,身姿修長窈窕;肌膚賽雪,白皙晶瑩,由于每天都用血藥熬煉,她的肌膚由內而外地散發某種特殊的光輝,肌膚就如上等的東珠那般晶瑩,水嫩水嫩的。

少女五官褪去了原本青澀,嬰兒肥的質感,面孔變得更加立體,線條更加飽滿;紅唇小巧圓潤,瓊鼻挺翹,一雙烏黑眼眸更加靈動,充滿自信,眼神純淨沒有絲毫雜質,是一雙讓人過目不忘的眼眸。

如今她是該長的地方都長了,該豐滿的地方絕對豐滿,修長的天鵝頸線條柔美,鎖骨精致,再就是傲人的豐滿。

經過一年的熬煉,她的心性更加堅韌,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自信,無論她走到哪裏都注定是不可能會被忽視的。

樓婉君很自覺,只要訓練回來就進古鼎中熬煉。因為訓練過後,她的軀體處于極致的‘疲憊’狀态,如此熬煉,效果更甚。

砰!

兩刻鐘後,赤紅古鼎上的石板給掀開,樓婉君從赤紅古鼎中出來,身上霞光缭繞,肌膚微微泛紅,她張口微微喘着粗氣。

今日她穿了青綠色的衣物,如此一出來衣物便都黏在了她的身上,随後她的呼吸,胸口一陣起伏,尤其是她這般無意識地張口微喘,模樣格外地誘人。

楚北陌當即眼底神色深了深,每日這樣用寶藥給小東西熬煉肉身,她的肉身得到最極致的改善,自然會變成如此模樣的。只是他只是想訓練小東西而已,并不想将小東西樣成大東西,今後自己不在她的身邊……

一想到外面那些狼饑餓的眼神,楚北陌就有點想要吐血,他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随後兩人共享晚餐後,天邊還有一絲雲彩尚未下去,雲彩交織,十分的旖旎。

樓婉君吃飽喝足,慣性地将楚大爺從院子裏拽出來,拉着他在草坪上坐下,自己直接就朝他的大腿上枕去,這是半年前她形成的習慣。

“宗主,你今天要跟我說什麽?”樓婉君眨着卷翹的羽睫,就好似兩扇蝶翼那般,在晚霞的餘晖下有一圈淺淺的彩暈,她如牛奶般的面頰上像是鍍了一層金輝,十分聖潔出逸。

她的聲音也有些變化,變得更為溫婉,帶着一絲絲的甜美。每天訓練過後,陪楚大爺吃飯、看晚霞,就是她最幸福的時光。

楚北陌看着腿上的人,已經不能說是小東西了,也不是小野貓了,心中是有些成就感的,但更多的是冒酸醋。

想到一年後他們就離開這裏,而小東西注定是必須要去闖的,這天地的異變,每個時代的跌宕都會将無數在行走在這條道路上的人給刷成塵埃。但他不想小東西出去以後,被那些野狼虎視眈眈,更擔心小東西會被那些野狼給迷了心智。

他思索了一番,随後聲音低醇道:“就給你講一個野狼和小綿羊的故事……”

“這什麽故事?跟太古時期的先民還是上古時期的大能有關系?”樓婉君眨眼,烏黑眼眸中流露出幾分好奇。

“都不是。”楚北陌眼底飛逝一抹不自然,有些後悔幹嘛要說這種孩童聽的故事?但最後還是硬着頭皮将故事給講完,末了還反問她:“可有聽明白?”

樓婉君心中是驚愕的,如何也想不到楚大爺會跟她說這樣的故事,這不就是孩童聽的故事嗎?她本是想要的張口就說的,但是擡眸就撞進了楚大爺深邃的眼眸中是,一瞬間她像是明白了什麽。

“宗主,你是在擔心一年後我們離開這裏,我回到大荒後會被那些男人給擾亂心智嗎?”她眉眼一彎,一下便坐了起來,雙臂更是摟住了楚北陌的脖子,面孔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楚北陌眼底神色微

第 33 章 (33)

這條河,害得我小命差點都丢了。”樓婉君不忿地道,在河中的那一刻她還以為自己要挂菜了。

“是你自己蠢,不會試一下就跳進去。”楚大爺的聲音忽的悠揚地傳來,驚得樓婉君腳下一歪,差點就跌進河裏去了。

這大爺是長了順風耳嗎?這都能聽得見?

“別想着偷懶,本座随時都能知道你的情況,偷懶一次,任務雙倍。”男人冷冷酷酷的聲音再次傳來,樓婉君小臉一黑,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水,瞥了一眼身後的河流。

一個月的時間……

她眼底神色深了深,而後握緊了拳頭,繼續鍛煉。

這一次她學乖了,從源戒裏拿出了一把瓜瓢,舀了一瓢的河水,一邊運動一邊往自己身上澆水。

“真是,好酸爽……”身上就跟被密密匝匝的冰針刺入毛孔一樣,渾身的神經一麻,連腦子都木掉了。

樓婉君就這樣從日出訓練到日落,進行了五日,她感覺這身體都好像不屬于她的了,整個人走路都是虛浮的,就像靈魂要出竅一樣。

她知道這是訓練後遺症,也是身體在适應的過程,若是她現在一旦生出放棄的念頭,身體也就會呈現出最差勁的狀态來,這是很致命的。

所以都不用等楚北陌叫她,她每日天剛剛蒙蒙亮就起來了,每次起來她都會趴在門框上,簡直就跟見了鬼似的。

“這個戴上,十日之後再加一塊。”

楚大爺今日聽見動靜,就睜開了眼眸,随手一揮,地上出現了一副腿甲和腕甲。

呈現烏黑色的腿甲和腕甲斂着光華,看得出來用料并不簡單,樓婉君也沒有拒絕,正想要拿起腕甲戴上的時候,一張臉頓時就沉了下來。

這一只腕甲就有百斤,這家夥是在訓練牲口嗎?才五日就要她背負四百斤開始訓練?

“本座出煉體時,負重六百斤,如今單臂力有二十萬八千斤,這只是鴻毛……”某只楚大爺聲音幽幽傳來,一手枕着自己的腦袋,閉目睡得無比惬意。

樓婉君瞪圓了眼睛,二十萬八千斤!

這家夥怕才是個上古兇獸!哪裏有人有這麽恐怖的臂力?!

但楚大爺的話,她不懷疑,那日他稍稍擡手而已,一座大山就跟棉花團似的飄起來了,這家夥絕對非人類。

那這四百斤的東西對他來說豈不就是鴻毛嗎?

但這對自己來說是巨石啊!

樓婉君有些欲哭無淚,但是最後還是咬牙将這腕甲和腿甲給套上,結果她恨不得把四肢都挂在地上算了。

她艱難地邁着步子,趁着朝陽還沒起來就離開了屋子,但就從屋子到外邊的距離,她就足足走了兩刻鐘,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渾身衣服完全被汗水浸濕透了。

樓婉君在艱難地邁步走向河岸邊,這裏到河岸邊約有兩千米,看着漫漫長路,她緊緊咬着牙關,不敢有半分地懈怠。

楚北陌看着朝霞升起來,小東西迎着朝霞前進,她的身影逆着朝輝,顯得堅毅、聖潔。

随後他起身穿戴好衣物,小東西能夠依靠自身的意志力,不依靠任何的外力堅持了五日,實在是有些超出他的預料。

在他的預料中,小野貓肯定會跟他抱怨的。

但這些天以來,小野貓半句怨言都沒有,對待訓練一絲不茍,一點也不曾偷懶過。

“準備的東西應該用得上了。”他垂着眼眸,眼底潋滟着細碎的光芒,身影一掠,轉瞬來到了一處大殿中。

只見大殿中有一口巨鼎,呈現烏亮的顏色,上面镌刻着繁複的源紋。這是一口古鼎,傳聞是鎖龍宗第一代宗主所煉制,用料十分考究,足足有十萬餘斤。

随後楚北陌擡手抓起這口古鼎,拎出了大殿。他将古鼎放在了院子裏,随後身影再次掠過,潛入了大山深處。

沒一會兒的功夫,那大山裏就傳來源獸暴怒的聲音,但是只持續了一陣子就沒了動靜。

“這什麽情況?”樓婉君此時每走一步,都會留下一個汗水注成的腳印,聽見大山裏傳來聲音,她不禁一陣疑惑。

但看着朝霞慢慢爬上地平線,她沒功夫去關心那麽多的雜事,一心都在走路上。

153給她熬藥

樓婉君足足從早晨走到了臨近中午,總算是才來到了河岸邊。她這次換了一個更大一點的瓜瓢,走一步就澆水,沒幾步就開始喘氣了。

而此時的楚北陌就像是在燒大雜燴一樣,他早上獵殺了一只有古血種的源獸,放幹了全身的神血,又将骨髓給敲出來,全部倒在古鼎中。

這古鼎足足有一米半深,這源獸的血便裝了一半。金黃色的血液如雲蒸霞蔚一般,表面飄着玄光,隐隐可見血液中蘊含着可怕的源紋之力。

化源力為火焰,整個古鼎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燒沸了,裏面的血液‘咕咚咕咚’地冒着泡泡,随後他又從源戒中拿出一盒像是熬煉成膏狀的東西出來,只切了一個小角丢進了古鼎中,然後再丢進去十幾種藥草,進行熬制。

一股芳香在院子中彌漫開來,就聽見‘咕咚咕咚’的聲音在響,直到熬煉到傍晚,這一古鼎的血藥才熬制成了血膏。金燦燦的顏色,芳香四溢,若是這種血膏拿出去賣,絕對是天價。

随後拿出器皿将血膏給盛出來,将源髓靈泉水引入古鼎中,将殘留的血膏藥渣泡起來倒進了準備好白玉大缸中,這些東西他雖是用不上,但對小東西來說都是好東西。

“我……回來了……”

樓婉君距離五百米才進院子,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忽的瞥見了房子外那只巨大的源獸,足足有一座小山那麽大,有點像是鵬鳥。

“嗯,沐浴吧。”楚北陌颔首,随後一擡手,樓婉君整個人都騰飛了起來,‘撲通’一聲,準确無誤地跌進了那口白玉大缸中。

“啊!”她頓時就尖叫了起來,感覺渾身皮膚火辣辣,又麻又辣,又像是有無數的毛毛針在刺進她的毛孔中。

“不要抗拒,試着接受。”她準備要跳出來時,楚北陌的聲音幽幽地傳了過來。

樓婉君渾身一瞬就跟燒紅的鐵塊一樣,看起來像是随時都會着火了一樣。她聽完,便默默地坐了下去,正好水剛淹沒到她的脖頸,自家小東西有多高,楚大爺還是精準計算過的。

她沉神靜氣,盡量讓身體接受和适應這種痛楚,漸漸的身體能夠承受得住,她也覺得自己這一身的疲憊在漸漸消散。

半個時辰後她從大缸中出來,整個人都神采奕奕,感覺渾身無比的輕松和通泰,再沒有散掉源力時的那種笨重感。

“咕咕……”她的肚子一陣猛叫,她正想要進廚房時,楚大爺卻是手一擡,一個巨大的烤架出現,上面架着一只巨大的鳥腿和翅膀,那口古鼎中‘咕咕’地冒着氣泡,院子外的那只大鳥直接就被切來炖了。

滿院子的肉香,這種香氣很特殊,即便是嗅得再多,只覺得渾身舒暢,沒有半點尋常家禽類的油膩氣息。

“謝謝宗主!”樓婉君心頭大為感動,楚大爺也沒有說話,拿着刀親自給她切肉,拿着一個白玉缽給她盛了一碗熬得糜爛的肉湯,道:“這是古血種的鵬鳥,多吃對你有益處。”

樓婉君頓時大驚,含在嘴裏的肉連忙吞了下去,居然鵬鳥!

這玩意兒在大荒中可是稀罕,更沒人敢去招惹的,難怪她早上聽見了大山深處的動靜,原來是這家夥去獵殺了鵬鳥。

“現在任務加一項,吃飯一個時辰後從這裏跑到那座大山,往返三十次,周圍都很安全,有法陣護你。”

楚北陌說着,只見他手一擡,從這家門前一千米處出現了遞增的階梯,直通二十裏外的一座褐色大山。

樓婉君聞言,一口肉差點沒堵在的咽喉裏噎死,她艱難地擡手:“戴着這個?”

楚大爺哼了一聲,自己也開始吃東西。

霎時,樓婉君只覺得有點五雷轟頂。四百斤負重,二十裏,還往返三十次,她這得跑到天亮去!

“今天是第一天,可以讓你先适應,就十次。”楚大爺見她一張小臉都僵住了,然後又重新說了一句。

這還差不多的,樓婉君頓時松了一口氣。

如果沒有負重,她倒是可以跑完,但加上負重,她要完成三十次往返實在是困難。

随後安心吃飯,這幾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訓練的原因,她特別容易感到饑餓,這一餐幾乎都被她給幹掉了。

她一邊吃,口鼻一邊噴着源紋霞光,這些力量她沒有吸收的,直到感覺到飽腹後,今日這餐就剩下一只爪子了。

最後樓婉君還是毫不猶豫地将它給啃了,兩人吃飽後,樓婉君短暫小憩,而楚北陌斬下一只鵬鳥的翅膀,準備給她做宵夜。

樓婉君見他浪費了不少的鵬肉,不由覺得肉疼,便起身走過去,語氣有點可憐巴巴地道:“能不能把這些做成肉幹?”

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啊,拿出去随便販賣,生意絕對火爆得要炸起的。

“你明日能完成這兩項任務,以後獵殺的源獸除了口糧,都給你做成肉幹,放進你的源戒裏。”

他知道這小東西是個小財迷,這腦瓜子裏指不定在琢磨着怎麽用将這些源獸的肉給好好利用起來。

“當真?!”樓婉君頓時兩眼一眯,感受到了白花花的銀子将自己淹沒,兩眼幾乎都要冒出小星星了。

“以後別問這種愚蠢的問題,本座說一不二。”楚北陌掃了她一眼,态度很是傲嬌。

樓婉君噘嘴,但是心中還是十分高興的。

休息足夠之後,她踩着朦胧月色開始第二項任務。

“你需要盡快讓你的身體适應這樣高強度的訓練,本座的任務會越來越嚴苛,現在只是讓你的往返跑,将來需要你把速度給提升上來。”

她臨出門之前,楚北陌凝視着她,無比嚴肅地說道。

樓婉君咽了咽口水,要不是這家夥是真的強大,她都要覺得這家夥是在玩自己了。

不過這幾日的訓練倒是讓她得到了一些收獲的,她也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似乎更加堅韌了。

“知道了。”她應聲,随後邁開腿開始小跑,

那條河裏的河水果然是很神奇的,她就訓練了一下去,這四百斤負重對她來說雖然還很很沉,但邁開腿小跑是沒問題了。

154将你拿下

二十裏,往返十次,而且還是階梯。樓婉君從月色朦胧跑着,直到天邊挂起如五彩玉帶般的朝霞。

此時樓婉君累得四仰八叉地癱倒在地上,渾身都是粘膩的汗水,她累得連眼睛都不想再眨一下。

她這才往返十次,就跑了一整晚的時間,三十次……她簡直不敢想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完成楚大爺交給她的任務。

“太差。”楚大爺冷酷的聲音忽然傳來,他居高臨下地俯瞰樓婉君,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鄙夷之色。

樓婉君知道自己跑到清晨,就算是已經完成了十次,但這對楚大爺來說必定是不合格的。她咽了咽口水,臉蛋因充血而變得紅潤,她喘着氣緩聲道:“我會繼續的。”

她不想放棄,這些極限的透支體力,在體力得到補充後,她總覺身體似乎更加輕盈。她前世不曾修煉過,今生修煉完全憑靠個人摩挲,楚大爺說她這樣的修煉有瑕疵。

她不想再變成一個人人都嫌棄的廢物,她更不想被楚大爺嫌棄。她很清楚楚大爺有多麽的優秀,她也渴望能夠爬到離瞻仰他最近的地方。

“過來。”楚北陌難得的沒有再‘批評’她,只是淡淡地斜睨了她一眼,而後就轉身進了院子。

樓婉君咬了咬牙齒,感覺這身體沉重得跟千萬斤似的,渾身都是酸軟的,她是一丁點力氣都沒有了。

“楚……北陌,我起不來……”她咬着唇瓣,烏黑的眼睛裏閃爍着可憐之色,她是真的動不了啊,動一下渾身的骨頭就好像是沒有知覺一樣,都不聽她使喚。

楚北陌聞言,深邃的眼底掠過一抹異樣。而後又折返過來,俯身将人給抱了起來,還不忘嫌棄一聲:“沒用。”

對此樓婉君全盤接受,楚大爺單臂力量有二十萬斤,這堪比那些遠古兇獸的幼崽,簡直兇殘得可怕。自己這副模樣,對他而言,就如蝼蟻,被嫌棄實屬正常。

樓婉君看着大缸裏泛着如金屬質感般的液體,飄散着異香,香氣濃郁,嗅上一口都覺得清新怡人。

這是楚大爺專門給她熬制的血藥,是專門用來熬煉筋骨,盡力将體內的某種神秘‘雜質’給祛除。在一些王侯之家,都會為修煉的子弟準備這樣的血藥來熬煉肉身。

但是這樣一鍋血藥是十分珍貴的,因為都是那些稀有血種的兇獸血脈給熬煉出來的,在的大荒中的數十萬金都不一定能夠買得到。

即便是那些王侯子嗣,想要每日用這樣的血藥熬煉肉身,也是不容易的,因為獵殺強大的兇獸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的。也只有定期才能想到這樣的福利,但她卻是每天都有這樣的待遇。

她捏了捏拳頭,眼底流露一抹堅毅之色。她絕對不能辜負楚大爺的心意,她要是不能變得強大,她是站不到楚北陌的身邊的。

小舅是從聖炎帝國都城過來的,他看楚北陌的眼神充滿了敬畏,這讓她覺得很不尋常。也許楚大爺的身份不僅僅是宗主,如果自己不努力,他這麽優秀的男人肯定會被別人給搶走的。

一想到楚北陌将來會把對自己的好轉移到別的女子身上去,她心底就一陣難以忍受,她是絕不認輸的。

她扶着大缸,偏頭看了一眼楚北陌的背影,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

随後她伸腳進入大缸中,那種密密麻麻如針紮的痛感随之而來,似乎比昨日的要更加清晰,仿佛都要穿透了她的靈魂。

她咬着牙床,整個人都泡在血藥中,承認着血藥活性帶來的劇烈沖擊。

這樣的日子一晃又是五日過去了。

“楚……楚北陌……我完成了!”樓婉君癱倒在院子門前的鵝卵石上,一側是比碧綠青草的幽香,烏黑的大眼閃爍着星芒,仰望着天空的銀河帶,興奮得大叫。

從天黑跑到天明,再到黎明,再到深夜,如今她總算是能在子時就完成了。這讓樓婉君無比的興奮,內心激動得想要手舞足蹈。

六天時間,她實在是不敢想象自己竟然能夠承受起這麽高強度的訓練。若是換做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楚北陌站在門前,晚風将他青墨色的衣衫輕輕拂動。男人深邃的眼眸中就好似有星辰一樣,看着躺倒在地上興奮得大叫的少女,性感的薄唇嘴角不禁微微揚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這小東西總是叫人出乎意料,她的身體素質超出了他的預料。小東西的身體适應能力很強,那大河并非是什麽普通的河流,裏面蘊含源紋力量,便是金身層次的修士也輕易不敢接觸。

這種流動性的液體傳聞是在一處禁地中出現過,極為稀少,而鎖龍宗曾經就得到過一塊精髓。那塊精髓就只埋在這條大河底下,算得上是稀釋過的,但能量依舊充沛得驚人。

小東西如今已經能在裏面待上了兩刻鐘的時間,這已是很不容易了。而從這裏跑到那座褐色大山,這些階梯上都有蘊含了源紋力量,每跑一步都會壓制力量,便是一些天才弟子在半年內都不一定能完成三十次的往返跑。

他之所以将要求定得這麽高,他知道這小東西的性格,一旦目标給她定得低了,就會有惰性。這是爛根,他的小野貓可以差,可以蠢,但絕不能偷懶。

這個爛根他要給她挖除了,即便以後沒有自己在她的身邊,以小東西的能力,也是不會吃虧的。

“勉強。”盡管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麽的嚴苛,但在表揚小東西這件事情上,楚大爺始終都是貶低的。

樓婉君亮晶晶的眼眸凝視着的那條銀河帶,感覺自己很是渺小,就如同一粒塵埃一樣。她心底産生一抹異樣,世間萬靈修煉,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為了超脫出塵埃嗎?

她得不到答案,但她很清楚自己的答案,她為了能夠追到他們家的楚宗主,為了保護她的家人。

“來了……”她應了一聲,目光從未如此明亮和堅毅過,看着天空的星辰,她嘴角揚起自信的笑意,小聲嘀咕道:“等着吧,遲早有一天将你拿下!”

155前後一樣

她的話音雖小,但哪裏能逃得過楚大爺的耳力,嘴角不免勾起一抹弧度,心中默念:小東西,本座等着。

随後他進屋,将那日熬好封存起來血藥膏給拿了出來,來到了大缸子邊上。

只見白玉缸中樓婉君如今是完全在享受這血藥的,她适應了這種程度的血藥熬煉,也發現了這樣熬煉自己的肉身有多麽的舒坦。

“楚、宗主?”樓婉君一張開眼就見楚大爺站在一側,驚得咽了咽口水,向白玉缸一邊挪了挪。

楚北陌眼底神色深邃,而後語氣略有幾分鄙夷道:“前後一樣,本座才不會傷害自己的眼睛。你這小身板暖床都差勁,吃了那麽多的寶肉,還這麽幹巴巴的,真不知道你吃到哪裏去了。”

一通嫌棄讓樓婉君憋紅了臉,下意識還暗自捏了捏自己的胸口,心中萬般腹诽:什麽嘛?現在好歹有點規模了好不好?等自己再發育發育,氣死你的眼睛!

楚大爺将她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裏,耳尖不覺微微泛紅,這小東西知道他是個正常男人嗎?這樣的動作,他可以理解成是在暗示自己嗎?

“再捏就更癟了。”忍不住又毒舌了一句,随後将那些剩下的寶藥全部都倒進了白玉缸裏。

“你……啊啊啊啊啊……楚北陌你給我加了什麽?!痛死了!”

樓婉君本來是想要回怼的,但結果楚大爺往白玉缸裏加了東西後,她渾身的肌膚就像是被鋒利的刀子來回搓割一樣,劇痛不已,她當即就想要從白玉缸裏跳出來。

“敢跳出來,本座就把你丢出去,今後別想本座再幫你一根手指頭。”

她還未來得及跳出來,就聽見楚北陌冷酷的聲音幽幽地傳來。

樓婉君痛得一張小臉扭曲,就跟抽筋了一樣,她恨恨地剜了兩眼楚北陌的背影,氣悶得只能承受着。

連續嚎叫了一個時辰之後,樓婉君整個人就跟煮熟的大蝦一樣,渾身紅彤彤的,但透過表層皮膚可以見到她的筋脈上有金色霞光缭繞,甚是神異。

“我回來了……”好不容易将那一缸子的寶藥給吸收幹淨,樓婉君回到卧房裏時,還覺得自己身上像是有刀子在磨一樣,她的靈魂一陣陣地跳動,好像随時都能蹦走了。

“嗯。”隔壁傳來楚大爺的聲音,樓婉君道了句‘晚安’後就倒頭悶睡,一邊睡覺還不忘在腦海中觀摩《六道天紋圖》。

等她傳來淺淺的鼾聲時,一側的移動門被打開,她整個人又飛進了楚北陌的懷裏。

“別鬧,睡覺……”少女像是不滿地嘀咕了一句,整個人如一只小奶貓一樣往他的懷裏拱了拱,睡得很是安寧。

“睡覺……”楚北陌凝視着她的睡顏,眼底飛逝一抹寵溺之色,而後也閉上了眼睛。

黎明時分,樓婉君準時醒過來,一睜開眼睛就見自己又是趴在門框上睡着了,不由得一陣嘆息:“這睡姿我自己都不敢恭維了……”

随後她收拾好床鋪,楚大爺早就起來了,給她準備早飯。

現在她訓練後,這胃就像是個無底洞一樣,怎麽都填不飽,非得吃奇珍異獸才可以,不然她會饑餓得兩眼發昏。

今日的早飯依舊是炖肉,但是這是一頭變異種黃金虎的血肉,黃燦燦的湯汁,鮮香四溢的肉。這是寶肉保留最大能量的做法,雖是粗犷,但是卻仍舊美味無比。

樓婉君肚子早就餓得咕咕直叫了,她每天都是被餓醒的。她拿着寶肉大快朵頤,吃得很噴香。

“等會兒先跟本座去一個地方,回來你再訓練。”楚北陌慢條斯理地吃着早飯,動作十分的優雅。

“好!”對于楚大爺的任何要求,她現在都是無條件答應。

兩人吃飽喝足後,楚北陌被抓起她的手腕,邁開步子就走。

樓婉君只覺得自己眼前一花,轉眼兩人就橫移出去了數萬裏!

縮地成寸!

她心中劇震,盡管知道楚大爺非常強,但她還是震撼到了。

雙臂四十萬斤之力,走路縮地成寸,一腳便是數萬裏之遠。這簡直就只有神靈才能做到的啊!

“本座現在是在庇護着你,一旦沒有庇護你,在行走的途中,你就會被空間規則碎片擠壓、抹殺。”

楚北陌說着,便在樓婉君身上朦胧如霧霭的能量罩上破開一道小口子。

霎時樓婉君只覺得頭腦轟鳴,七竅劇痛得幾乎要炸裂,渾身的血液幾乎想要倒灌從七竅沖噴灑出來一樣。渾身的血管幾乎要爆炸,筋脈幾乎寸斷。

“疼……”她一手揚起猛捶自己的腦袋,眼淚都飙灑出來了。

楚北陌霎時就收手,他依舊氣定神閑地‘走’着,聲音幽幽道:“這只是行走,倘若本座狂奔,你只會變成粉末。”

好半晌的時間樓婉君才恢複過來,但腦袋裏依舊是嗡嗡的轟鳴,這樣的情況太可怕。

倘若真遇到極為可怕的對手,對方根本就不需要出手,拖着她狂奔一圈,自己就挂菜了。

“我明白了,我會更加拼命的!”她捏緊拳頭發誓,這一次不是‘努力’,而是拼命了。

“想要追上本座,拼命遠遠不夠。你太弱,若非你體內有鳳靈,本座才不會這般費盡心思。”

楚北陌刺激她,他能陪小東西的時間不多,這片天地是會有大動蕩的。小東西若不能在有限的時間裏快速成長起來,等待她的只能成為那些歷史的塵埃,沒有人會記得她的存在。

“嗯。”她重重點頭,随後追問:“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楚北陌目光深邃,看着這無盡山林,随後道:“快了。”

就在他話音落地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兩人就在一處山崖上停了下來,下面一個大如堡壘的鳥巢。

“想要活下來,就只能玩命。”楚北陌幽幽地說道。

樓婉君心中雖然疑惑,但很快她就明白過來了。

只見空中飛來一只長達十幾米的古血種八禽烏,遮天蔽日,一振翅下面樹木瞬間癱倒一大片。

八禽烏口中銜着一只看起來像是剛出生不久的幼獸,直接将其給抛進鳥巢中,随後仰天長嘯一聲。只見四面八方的也飛來了不少珍禽,不是古血種的就是變異種的,都是十分強大的種族。

它們的口中都銜着幼獸,飛到這巨型鳥巢上空,便将幼獸都抛了下去。

156至強道路

将幼獸給丢下去後這些兇猛巨禽很快就離開了鳥巢,但緊緊守着這四周,以防這有生靈暗中動手腳偷襲重創這些幼獸。

其實像是這種兇猛血種的幼獸,即便算不得十分可怖,但占據先天優勢,一出生便擁有極為可怕的實力,人族與之是無法媲美的。

待這些兇禽離開後,被抛進巨型鳥巢中的那些幼獸起先還在各種試探,下一秒就直接厮殺了起來。

砰砰砰!

各種神通妙術乍現,源紋符號不斷閃現,爆發出熾烈的光芒,幾乎要将這一片區域給夷為平地。可怕的能量風暴在巨型鳥巢那裏爆發,一簇又一簇,五彩光芒,霧霭缭繞,那是源紋力量形成的能量帶,看似柔和卻充滿殺機。

而那巨型鳥巢中似乎有法陣在守護着,否則這一帶絕對要被這些幼獸施展的神通妙術給削成一片廢墟。

樓婉君看得并不清楚,她只能看到那些寶術的顏色,感受到能量的恐怖。但即便是如此,她心頭也依舊感到心驚肉跳,這樣恐怖氣息十分強大,似乎只要稍稍一動,就能将自己給撕碎成片。

“這……太可怕了。”她咽了咽口水,感覺到十分狂暴,這樣的戰鬥場面,簡直可怕。

楚北陌淡淡地斜睨了她一眼,聲音幽幽道:“這只是出生才半年左右的幼獸,半年它們就要接受這樣殘酷的洗禮。能活下來的那個,就會得到精心栽培,成長為最可怖的那個神禽。”

樓婉君咽了咽口水,他們這還只是遠觀而已,倘若是近觀,只怕她連一口氣存活的時間都沒有。她心中劇震,出生半年?

半年就擁有如此可怕的實力,難怪人族對擁有這些古血種或者是變異種的兇獸存在敬畏,這的确可怖。相比之下,人類真的是太弱了,似乎完全就無法超越這些兇獸了。

“那人族豈不是都無法超越了?”她除了感到可怕,還有些羨慕和不甘。

為何兇獸就能擁有這等可怕的實力,而人族就渺小如蝼蟻?

楚大爺當即挑挑眉,冷聲道:“前期人族若以肉身之力對抗,自然是不能與之抗衡的。人族從太古至今都還存在,而一些在太古就存在的兇猛生靈卻早已沒了蹤跡,你可知這是為何?”

樓婉君搖搖頭,雖然每日都有看書冊,但她這方面的知識遠不及楚大爺,所以還是乖乖聽講比較好。

“因為人族懂得開辟,懂得運用。這些無論是體內蘊含有太古亦或是遠古時期一絲血種的生靈,它們的‘道’大多都是固定的,甚至以及它們的法門、武技,傳承大多都是一致的。倘若傳承出現斷層,這一脈就會衰敗,導致成為歷史的塵埃。而人族,即便傳承斷裂,也能汲取他人的,你明白嗎?”

楚大爺很耐心地給她解釋,沒有一絲地不耐之色。他只希望小東西能在最短的時間裏接受到最精華的東西,這片天地之大,已是超出了他們能夠評估的範疇。

樓婉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雖然還不是很明白,但她多少也能聽明白一些。人族可以學習,但那些強大種族的生靈都是有一整套自己完整的傳承體系,所以一旦傳承斷裂,對于它們來說就是致命的打擊。

這般一聽楚大爺解釋後,她倒是釋然了。這世界說公平吧,亦有許多的不公平之處。若是說不公平,卻也有許多的公之處。

譬如這些兇禽,前期的人族與之相比,絕對是蝼蟻與大山鮮明對比,但到後期,人族卻可以一人之力滅它們一脈。

任何時代的生存都是極為殘酷的,人族想要成長到那樣境界,就需要付出莫大的代價;反之這些兇獸修煉到一定的程度後也難以再進一步。

“所以有先民借鑒兇獸對這些幼獸的修煉之法推出一種較為極端的訓練之法,就是如這些幼獸訓練一般,對肉身千錘百煉,讓自身肉身之力接近完美與極致。身無阻礙,修煉自是順暢,這也是本座為何要求你苦練肉身之力的原因。”

楚北陌很平靜地開口,他的雙目幽深,仿佛能看穿古今,穿透一切事物的阻礙,令人心驚。

“但此法極端,充滿艱辛與危險,稍有不慎自身會受到大重創,輕則成為廢物,重則入魔。”正當樓婉君想要接話時,楚大爺又補充了一句。

所謂錘煉肉身,自然是需要如精鐵一樣千錘百煉,經過不斷的熔煉、捶打,才能成為一塊品質上層的精鐵。但人族畢竟是血肉之軀,這樣錘煉之法是十分兇險的。

“那你還要如此錘煉我?”樓婉君心頭雖驚,但卻信念不改,經過這段時間的苦練,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自身的變化。

這種變化很微妙,用言語無法表達之,但她能很清楚地感到自身的體內像是有一股洶湧的力量,只要她再稍稍努力,那股力量一旦爆發,絕對是不可思議的。

這是她的直覺,雖然她也不清楚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但她卻很清楚這并不是她自己的妄測。

“因為這是最簡單、有效,也是最狠的修煉之法。修煉乃逆天而行,便是與天鬥,與地鬥。若非最狠,如何鬥得過?”

楚北陌聲音幽幽的,但卻像是有一種魔力,讓樓婉君更加的信服這種修煉之法。

她要走的路,就是至強的道路。

“今日讓你看這個,一年後本座也會将你丢進這鳥巢中, 是否能活下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今日算是提前給你打個警醒,省得你以為本座逼迫你修煉是為了本座,本座能留在夏州的時間不多。于本座而言,夏州不過是個歇腳地方而已。”

他必須要讓小東西接受最強的修煉之法,這樣才能将她錘煉出來。即便今後沒有自己護着她,她也能橫着走,無懼他人。

“那宗主……你要去哪裏?我要怎麽才能找到你?”樓婉君一聽,心中有些驚慌,連忙追問道。

她預感若是楚大爺離開她,她想要找到楚大爺,會比登天還要困難。

157與她約定

楚北陌垂眸凝視她,在樓婉君的眼中他看到了小東西眼裏的驚慌之色。但他終究是要離開小東西的,小東西跟在他的身邊太危險。

“等你登上天空戰場,戰勝姬紫月

第 32 章 (32)

不入?”樓婉君張了張嘴巴,盯着這魚和野山雞看了半晌的功夫,随後選擇從源戒中将雲水劍給拿了出來。

剛才她就是在慌亂中拿了雲水劍斬了這只野山雞的,這雲水劍還她在覓寶閣時,一個老妪賣給她的,盡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

“果然,這裏的源獸肉身力量很強。”一劍很順利地就切了下去,樓婉君不禁是嘴角一扯,仔細看了一下手中的雲水劍,原本這劍身不是這樣的,被楚大爺抖了幾下就金光水亮的了。

她不會劍法,就傳承了巫族赤月寶弓的箭術,不過這劍用來切菜倒是真不錯,刀工好。

随後她按照自己拟好的菜單做了一桌子的豐盛的晚餐,香氣濃郁得驚人,光是嗅着香氣,她都想把自己的舌頭給吃了。

“宗主,開飯了!”

飯菜通通上桌後,她就喊了一聲楚北陌,卻救救聽不到他回應,不由得起身道房間去找。

“楚……”她剛打開門就驚呆了,張着嘴巴,話語都結在了嘴裏說不出來。

只見楚大爺正在穿衣,露出了他精壯完美的身材,他肌膚很細膩,充滿了光澤,樓婉君看着,不覺咽了咽口水。

果然是高顏值美男啊!

楚北陌擡頭斜睨了她一眼,眼底深處藏着一抹深意,嗓音醇厚,卻充滿了冷酷:“看夠了嗎?”

“啊?哦……那個……該吃飯了。”

樓婉君一瞬間大囧,立即驚慌地收回自己的視線,垂着頭,耳尖微微發紅地轉身跑回了大廳。

瞥見她驚慌的身影,楚北陌嘴角勾起了一抹戲谑的笑意,随後穿戴好衣物,這才轉身出去。

見到飯桌上還算豐盛的食物,男人微微挑了挑眉,看樣子小東西還是有收獲的,他原本是做好今晚沒飯吃的準備了,小東西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嘿嘿,今天天色太晚了,我就沒法抓野牛了,不過有這些菜應該夠吃了。”

樓婉君見他出來,兀自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搶先給自己找了臺階下。

“嗯。”不是沒有看穿她心中的想法,他也懶得跟她計較,随後端起飯碗開始吃飯。

若是在墨宗,樓婉君一定會捧着自己的下巴,緊緊地盯着他看,用樓婉君的話來說,看着他吃飯就是秀色可餐。

樓婉君見他動筷子,自己也開始動筷子吃了起來。魚肉入口,柔軟細膩,充滿了源力,一股芳香四溢,簡直唇齒留香。

“好吃!”她兩眼頓時放光,當下也不管什麽形象不形象的,恨不得自己多長幾張嘴巴,差點都想把盤子給一塊吞了。

見她狼吞虎咽的樣子,男人眼底飛逝一抹無奈之色,而後慢條斯理地用餐,這裏的食物果然是要比外面的更加鮮美。

148雙重碾壓

吃飽喝足,樓婉君半眯着眼睛,跟一只慵懶的小貓似的,斜靠在椅子上,盡是一臉的滿足。

見她這副毫無形象的樣子,楚北陌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骨頭,聲音緩緩道:“知道這是什麽品種的源獸嗎?”

“不知。”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麽詢問自己,樓婉君倒是不疾不徐地回答了,而後她坐正了身子,杵着自己的下巴,拎着桌子上剩下的魚翅到鼻尖嗅了嗅,還能嗅到一股清香。

“不過這魚和野山雞的味道是真的不錯,肉質細膩,芳香四溢,源力十分充沛,這樣的食物稱得上是上上層。這樣的食物大概只有王侯之家才能食用得起,至少夏州城裏我就沒見過誰家有這麽奢侈。”

楚大爺哼了一聲,要培養這小東西,還真是要好好費心思才行。就她這番點評,這要是到了聖炎帝國都城,肯定是要被人笑話的。

“這是龍須魚和五色雞。”他目光深邃地盯着她,神色有幾分淩厲,“你可以蠢笨,但不能偷懶,沒事多讀點書。”

樓婉君嘴角一陣抽搐,她就知道自己會被這男人的毒舌給鄙視的,不過楚北陌的話她倒是放在了心上。

剛才她那番話在夏州城說說可能也沒多大的問題的,但夏州城只是一座小城,她要是到了大一點的城市,再說那樣的話只會徒增笑話。

“我明白,只是不知道這裏有沒有書樓。”樓婉君也有些沮喪,早知道她就應該把老爹書房裏的書冊都裝一點在的源戒裏。

楚大爺要求雖是嚴苛了一些,但這些對自己都是有益的,就算說得毒舌了一點,她還是很願意接受的。

見到她沒有氣惱,反倒是一副坦然接受的樣子,楚北陌眼底露出了一絲滿意。小東西身上雖然還有很多的瑕疵,但是小東西很會自我反省,能夠正視自己的缺點,并且很樂意接受和改正。

“西側最東邊的閣樓就是書樓,每日兩本書冊,看完都要細細跟本座彙報。”

楚北陌開口說道,這種地方自然是會有書樓的。有些宗門有時避難是需要花上十幾年,甚至百年都不止的都有可能,自然會設立書樓的。

且這裏的書樓裏的書冊一般都是宗門精心挑選過的,都稱得上是精品,甚至有一些孤本,這對小東西來說是很不錯的選擇。

“好!”樓婉君也并不拒絕,這一路上遭受楚大爺智商和實力的雙重碾壓,對她來說的,倒是成了她前進的動力了。

飯後兩人趁着夕陽還沒有完全落下,便在這裏的建築物中轉悠了起來,這裏的一切看起來都還很嶄新,很顯然是沒有用過的。

否則這裏的源獸也不會瘋長到這種地步,這裏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一樣,與外面那些荒涼的暗紅色廢墟相比,反差十分鮮明。

“鎖龍宗……這名字聽着就讓人心驚,估計也沒料到會被頃刻間滅門,連核心弟子都來不及送出去。”

樓婉君唏噓,從這安全地的情況來看,這鎖龍宗絕對是非常強大的一個宗門,卻頃刻間覆滅,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再強大的宗族,只要一代人才中出現瑕疵,對整個宗門來說都是影響甚遠的。”

楚北陌開口說道,給她解釋了很多關于這些宗門的知識。

樓婉君似懂非懂地點頭,夕陽落下,夜幕拉上,兩人回到了院子中。

“那個……你先沐浴?我翻看一下這些書冊。”樓婉君試探性地問道,她順便揚了揚手中的書冊,方才路過書樓時,楚大爺給她親自挑選出來的。

楚北陌‘嗯’了一聲,随後面無表情地去了浴室。樓婉君看着人影晃動的浴室,想到之前在秋楓小鎮自己的‘驚人之舉’,差點就把楚大爺的好身材給摸了個遍,渾身忍不住燥熱了起來。

“不能看不能看,看了會長針眼的……”一邊小聲嘀咕,一邊用書冊擋住了自己視線,忍住內心的沖動回到了房間中。

雖說是兩間卧房,但中間只隔着兩扇移動門,床榻都是打地鋪式的。

平複了一下內心的激動,她開始翻開書冊。一本叫《大荒史》,記錄大荒各處大河山川、遺跡以及禁地等等,記載得十分詳盡,甚至關于各處的遺跡和禁地都含有有關人物、宗門的記載。

她曾經也在樓宗的書樓裏借閱過一些書籍,雖然也是關于大荒歷史介紹的,但卻是沒有這一本詳盡,甚至有許多的地方在外面的史冊上都是沒有記載的。

另一本則是《奇珍異獸錄》,是收集了古往今來,包括衆多古血種、變種的源獸,甚至連一些鮮為人知的歷史秘辛都有記載。

“原來龍須魚與龍族還真是有些關聯的啊,還有那五色雞,居然能跟八禽烏扯上血緣關系。”

樓婉君嘀咕,能跟古血種的源獸攀附上關系,也難怪會那麽肥美了。

咕哝着她從源戒中将那兩顆源珠給拿了出來,湊近眼前細看,只見裏面有神秘的源紋符號在緩慢地轉動,十分的神異。

随後又收回了源戒中,專心閱讀那本《奇珍異獸錄》,畢竟她要在這裏生存兩年,這裏的源獸看起來很多,而且因為沒有被人獵殺的原因,不斷地的瘋長,很是肥美。

這些可都是口糧啊,她必須得認齊全了,了解它們的弱點,才能不讓自己餓着肚子。

“獨角獸?”樓婉君忽的瞳孔一縮,有些失聲般地拔高了音量,而後目光緊緊地看着手中的書冊,內心一陣激動。

獨角獸這種遠古瑞獸,擁有的智力很高,且很冷傲,就算是被抓住,寧願死也不願意給人當坐騎的。

但獨角獸外形美麗聖潔,是古往今來許多女子夢中理想的坐騎,不僅好看,而且跑得非常快。

且獨角獸是從天馬一族中蛻變出來,而天馬一族早在史前就已經滅絕了,而獨角獸也消失了很長久的歲月。

而獨角獸因為擁有天馬的血脈,極有可能會出現返祖現象,再次修煉成為天馬,這簡直讓人激動。

149流鼻血了

“宗主!”她正興奮地看着書冊,聽見楚北陌沐浴回來的動靜,便激動地喊了一聲,與此同時也拉開了移動門。

一瞬間樓婉君僵住了,因為楚北陌身上沒有穿衣服,下半身就系了一條浴巾,露出了線條健美的小腿,連鞋子都沒穿,她連他的腳趾頭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奶奶的!

這男人就不能收斂點嗎?她盡管內心非常澎湃,但這身體還是個孩子啊!

他就不怕自己看多了,哪天因為血脈膨脹而爆裂身亡嗎?

“那個……我等會兒再說。”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老娘前後兩世加起來已經是個‘老姑娘’了,什麽都懂的好不好?

她話音一落,就飛速拉上了移動門,抱着書冊靠在門上深呼吸平複自己那顆躁動的心。

楚北陌垂首掃了一眼自己的身材,而後像是旁若無人似的扯開浴巾,擦拭身上的水珠,慢條斯理地穿好亵衣亵褲。

“說吧,什麽事情?”

男人冷冷酷酷的聲音傳來,樓婉君此時已經心如止水,随後拉開了移動門,她揚起了手中的書冊,指着那獨角獸道:“獨角獸,這是傳說中由天馬一族中分裂出來的瑞獸。”

楚北陌淡淡地掃了一眼那書冊上的獨角獸,眼底掠過一抹深意,而後緩緩道:“想不想要?”

她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眼底雖是有些希翼,但還是保持‘冷靜’地疑聲道:“可是獨角獸很早就沒了蹤跡。”

“沒了蹤跡不代表就滅絕了,半年後你要是成為高級源師,就送你一只。”

男人眼眸深邃,潋滟着醉人的光芒。

樓婉君知道楚大爺從不打诳語,說得出來就能做得到,當即兩眼冒光:“真的?”

“本座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楚北陌斜睨了她一眼,言語淡淡的。

“不像。”樓婉君頓時就一本正色了起來,心底激動開心得幾乎要飛起來。

要是能得到一只返祖現象的獨角獸,那才是賺大發了。

“我要休息了。”見她這副模樣楚北陌說了一句,言下之意是要她鋪床了。

樓婉君立即會意,從櫃子裏将被子給拿了出來,拿出來一瞧,她人都要驚呆了。

這鎖龍宗果然是強大,被子全是天蠶絲煉制而成的。天蠶,在《奇珍異獸錄》中有記載,是一種擁有古血種的源獸,至于源自哪一種古種源獸,倒是沒有記錄,想來說法太紛雜,加之天蠶沒有出現過返祖現象,讓人難以推測,幹脆也就不記載了。

手腳麻利地給楚大爺鋪好床,她也順帶将自己的床鋪好,兩人就一門之隔,且床鋪臨近,門只要一打開,樓婉君就能直接睡到楚北陌那邊去了。

“那你先睡,我去洗澡。”樓婉君抹了一把腦門上的細汗,一轉身就見楚北陌已經正正經經地躺在了床鋪上,見狀她說了一句,随後就拉上了移動門。

但樓婉君卻沒有發現自己拉上移動門時沒有完全關上,還留了一道細縫。

“靠……居然是源髓滋養的靈泉沐浴!”

浴室中,樓婉君瞪圓了眼睛,整個人就好似沐浴在純淨的源力中,十分舒坦。

整整洗了将近半個時辰,她才從浴室中出來,一出來便查看了自己的手,傍晚抓魚受的傷完全看不見任何一點痕跡。

而且她的肌膚就好似喝足了水一樣,水水嫩嫩的,充滿了彈性,散發着跟白珍珠一樣的光澤,很是光滑。

“宗主?”樓婉君在進門之前小聲地喊了一句,她洗了這麽長時間,楚大爺應該睡着了才是。

等不到楚北陌的回答,她這才捂着裹在胸口的浴巾蹑手蹑腳地推門進來,随後背對着移動門将身上的浴巾給扯了下來,開始擦拭身上的水珠。

楚北陌原本是想應聲的,但聽見她推門進來便不搭理了,這會兒聽見動靜,下意識就微微偏頭看了過去,透過細縫,他看到了少女青澀的胴體。

尤其是腰下的渾圓,楚北陌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身體忍不住燥熱了起來,小腹邪火嗖的一下就亂竄了起來。

這小東西就不能細心點嗎?關個門都沒關好,現在這人是自己,那今後萬一要是被人不小心瞧見了呢?

楚大爺腦海中各種猜想紛紛上陣,一瞬間臉色變得有點陰沉,眼睛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樣繼續看了過去,結果看見樓婉君微微側着身子穿衣物,少女含苞初放的身軀完全落入了他的眼中。

楚北陌只覺得自己渾身血氣就像是要破體而出一樣,鼻尖微微有些溫熱,他下意識就伸手觸碰了一下,結果竟然是流鼻血了!

俊逸的面龐一瞬黑如鍋底,他從源戒裏扯出一件衣裳抹了一下鼻子的熱血,伸手将那細縫給關上,頓時翻了個側身,背對着移動門。

樓婉君聽見動靜,下意識就回頭看了一眼,什麽也瞧見,倒是聽見了楚大爺翻身的聲音,眼底飛逝一抹疑惑,随後飛速穿好裏衣,鑽進被子裏躺了下來。

大概是因為傍晚抓魚給累着了,樓婉君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睡着了,睡夢中她仍在修煉《六道天紋圖》,但傳出了細微的鼾聲。

楚北陌一直聽着她的動靜,在秋楓小鎮時兩人都是同床共枕,這雖然只隔着一扇門,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加之剛才視覺受到沖擊,自然是睡不着的。

随後他翻過身子來,伸手将移動門給的拉開,伸手動用源力将樓婉君從被子裏給挖了出來,直接睡進了自己的懷裏,一邊還不忘将她的床鋪做成是她自己朝着自己這邊睡過來的樣子。

樓婉君絲毫沒有察覺,還一直不斷地朝楚北陌的懷裏的鑽,兩人都之穿着薄薄的裏衣,隔着衣服楚北陌都能感受到少女初具規模的身軀,這下子他就更加睡不着了,甚至還有了反應。

樓婉君早上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趴在門框邊上的,而自己的床鋪也是亂得一塌糊塗,頓時不由得一陣疑惑,自己這睡姿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差勁了?

150重新開始

“楚北陌?”樓婉君還有些迷糊,憑着一股意志力翻身坐了起來,發現屋子裏早就沒有了楚北陌的身影。

“睡到這個時候,豬都早起了。”男人冷漠的聲音傳來,樓婉君擡頭看去,只見男人面色有些冷酷,且面上有些疲憊之色浮現。

難道昨晚自己睡覺的姿勢打擾到他了?

樓婉君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面上露出了幾分尴尬之色,而後笑着道:“我下次會注意的。”

楚北陌聞言,斜睨了她一眼,眼底神色有些不大自然,昨晚是怎麽回事,他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但是這小野貓很顯然誤會了什麽,認為這是她自己造成的,不過這樣也好,省得自己解釋了。

“今天要開始訓練,先去做早飯。”男人淡淡地開口,随後只見他走了出去,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

聞言,樓婉君也沒有多說,很麻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開始收拾兩人的床鋪,而後穿戴好衣物。

因為想到楚大爺說要歷練,所以除了楚大爺給的寶衣以外,她自己也準備了一些衣物,都是比較簡便輕薄的。

淺綠色的短衣短褲着身,看起來很清爽,露出了白白嫩嫩的四肢,在小腿上系上了綁腿,仔細地将之前為了以防萬一花高價買回來的玄金針給藏好。

“這頭發有點礙事。”樓婉君摸了摸自己這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想到自己是來訓練的,随後忍着心痛将頭發給剪了。

剪了短發的她多了幾分英氣,看起來更加活潑,随後很是滿意地去了廚房。

她用昨天剩下一只五色雞的雞腿熬了滿滿一鍋的粥,等楚大爺回來時,整個院子都沐浴在金燦燦的晨光下,加上這滿院子的雞肉香氣,格外的有煙火氣息。

“香噴噴的雞肉粥來喽!”樓婉君端着熱騰騰的雞肉粥出來,聲音中充滿了歡快。

楚北陌看着她出來,那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成了短發,眼底神色深了深,最後什麽也沒說,端起碗就開始喝粥。

樓婉君也沒有過多地關注楚大爺,半眯着眼眸一臉享受地喝粥,足足喝了三大碗,她肚子撐得很漲,這才滿足。

男人看着她慵懶惬意的模樣,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希望這小東西能一直保持這個樣子,他的訓練,向來都不溫柔。

“源師修魂,修士煉體,你如今二者都很弱,本座的訓練要從煉體開始。”

樓婉君瞬間回魂,一張小臉繃緊,目光很是認真地看着楚北陌,一副勤學好問的樣子。

男人見她如此自信,眼底神色深了深,而後上前一把拎住她後脖頸的領子,樓婉君只覺得眼前一花,就跟移形換影似的,轉眼兩人就到了一座瀑布跟前。

“人族比源獸前期境界有很明顯的差異,就是因為修煉的不同。源獸從幼崽時期就開始接受肉身訓練,不僅要将肉身修煉得堅硬如磐石,意志力更是要比玄鐵還硬,這樣才可以進行下一步的修煉與磨砺。”

楚北陌幽幽道來,他目光看着眼前這座瀑布,水質很奇特,流光溢彩,蘊含着源紋符號,就好像是如頭發絲那樣細碎的流光一樣,看起來倒是很柔和。

“人族覺醒境,大多認為只是覺醒源府,吸納源力,打下他們認為堅實的基礎後就開始晉級,進入下一步的修煉,然後後期才反過來熬煉自身。”

樓婉君靜靜地聽着,她隐約覺得楚大爺所言與她曾經的猜測的是有些相似的,只不過她只是觸摸到一些門檻,更甚層次的意義并沒有領悟到。

“這樣的做法并非不可取,只是走了許多的彎路。須知一旦進入合虛層次,想要再熬煉肉身,需要耗費的心血更多,是得不償失的做法。”

“這裏只是大荒,大荒之上還有九重天,九方天地,更加龐大與可怕,本座只能告訴你,大荒衆人一致認為的修煉之法是有瑕疵的。修士煉體,自當是肉身強悍過一切,只有完全熟悉掌控自己的身體,才可将法門、武技發揮到極致。”

楚北陌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晰,已經是很簡化地在告知樓婉君煉體的重要性。

“這些話本座只說一次,你需要牢記在心,每一個境界,你都需要對你的肉身進行一次磨砺、熬煉,将自身的瑕疵盡可能的排除。”

樓婉君領悟能力還算不錯,她想到了自己之前‘壓縮’覺醒境,直到後面才突破進入引神境一層,是否就如楚大爺所說?

“我之前就有在覺醒境進行過一次‘壓縮’,就是把自身的能力壓制瀕臨點,然後反複磨砺,這樣算是嗎?”

樓婉君反問,她當初只覺得自己需要這麽做,就跟着自己的感覺走了,今日聽楚大爺這麽說,她覺得很相似。

楚北陌看了她一眼,而後淡淡道:“雖相似,但卻是最愚笨的,效果也不見得好,若我要你現在就散去你所有的修為,從頭再歷練,你敢嗎?”

小東西身上雖有可取之處,但瑕疵太多,就像是一只極為珍貴的花瓶,就算是将來外表再如何完美,但內裏粗糙,一樣經不起推敲。

樓婉君一瞬就愣住了,而後露出了沉思之色;她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的位置,雖然還是很弱雞,但都是她的心血,就如此廢了嗎?

但是楚北陌所言,她覺得沒有錯。這就是為何在上古時期,人族修士盡管強悍,但同層次的領域中,是不敵那些純種血脈的源獸。

正是因為肉身力量的懸殊。

她渴望變得強大,不希望在修煉一途上走太多的彎路,她需要讓自身磨砺得完美。

“我……能想一想嗎?”樓婉君有些猶豫,這樣的決定會關系到她的今後,不得不慎重。

楚北陌瞥了她一眼,聲音淡淡道:“可以,本座給你一分鐘的時間。”

樓婉君:“……”

一分鐘就決定人生的大事,這男人是在拿自己開心嗎?

“本座需要的東西已經找到,你若是做不了決定,本座取了東西便可以送你回夏州城。”楚大爺淡漠地說道。

151散掉修為

“一分鐘?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樓婉君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樣大的事情,他竟然說得這麽風輕雲淡的。

楚北陌見她氣鼓鼓的樣子,也并未覺得有何奇怪,這是人之常情。散掉修為,重頭修煉,這讓很多人都會望而卻步。

因為舍不得現在的成就,也不能保證未來的道路是否正确。修行一事,本是逆天而行,每個人的感悟都會不同,所選擇的‘道’也不同。

他只是給小東西選擇了一條最直接,但卻是充滿艱難與考驗的路,如若小東西不能堅持下來,那就是前功盡棄。

“你覺得本座像是在跟你開玩笑?”男人斜睨了她一眼,語調微微上揚,那張俊美的面龐神色十分嚴肅。

樓婉君見他這樣嚴肅,一時之間倒真是無言以對,只是她總覺得這樣的做法充滿了未知,她擔憂萬一要是兩年後恢複不到現在的境界呢?

但她也懂富貴險中求的道理。

她并沒有系統地修煉過樓宗的任何法門和武技,她能有今天的成果,都是仰仗了《六道天紋圖》這部法門,若是沒有這法門,她如何也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突破到現在的境界。

但現在楚大爺告知她,自己的修煉方法是有瑕疵的,她是相信的,因為在修煉《六道天紋圖》時,她能夠感受到那種一絲絲缺憾。

“本座要你散掉修為,從頭開始修煉,并不意味你重頭修煉後自身就完美無瑕了。身體就像是一個容器,就算将曾經裝進去的東西倒出來,也會有殘留,而你的身體比這個更糟。”

從前他只是随意丢了兩本武技給她自行領悟,但是那黑心鳳如今比小東西還要強大的,只有這種方法,才是讓小野貓将自身磨砺得完美,才能完美将黑心鳳融合,成為她的一部分。

他一邊說着,一邊微微擡手,只見面前的河流中築起了一道建築物,看起來很精致的,但下半部分卻是镂空的。

“你的身體就像這座水塔,看似華麗精致,實則都充滿了瑕疵,只要你的修為達到一個頂點,你的基礎就會塌陷。等待你的,是萬劫不複。”

楚北陌很有耐心,這小野貓什麽都不懂,就盲目修煉。他原本以為樓宗再不濟,那也好歹是個宗門,還有樓胤在,多少也能提點着小東西的。

小東西突破的速度的确驚人,而且幾乎是沒有障礙的,這并不是一件好事。

達到一個境界,其實就是自身完成了一次極限,她沒有感受到沖破極限所帶來的阻礙,就不會體驗道修煉的精髓之處。

樓婉君看着那座水塔崩塌,臉色倏然一變,眼底滿是驚駭之色。

“那你呢?你的是什麽?”樓婉君追問,楚大爺把自己比作這镂空的水塔,她很想知道楚大爺是怎麽樣的。

楚北陌見她烏黑的眼眸濕漉漉的,充滿了好奇,随後擡手,只見水面上出現了一個透明的金字塔。

樓婉君看着,不由得一愣,驚疑道:“不是說越往上就會越磅礴嗎?為何你的是金字塔,我的就是水塔?那我也可以做金字塔。”

男人見她這副不服氣的樣子,幹脆也不想解釋了,這種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小野貓在夏州城那種小地方自然是沒有見歷的,等她踏出了夏州城,她就可以自己去感悟了。

但他不解釋就不代表他不會行動,只見他擡手,一瞬間他身上散發出恐怖的源力波動。樓婉君瞬間面色煞白,感到呼吸十分困難,一陣強大的威壓逼迫,她雙膝一陣陣酸軟。

這種氣息太可怕,讓人忍不住想要下跪頂禮膜拜,她一下子就癱坐在河邊上,腦門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是……”她眼眸一瞬瞪大,只見這瀑布的水竟是在倒流!

她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眨了眨眼,再看還是一樣的。

砰!

不等她反應過來,只見遠處一座大山拔地而起,驚得這林中鳥獸飛散。

“這只是本座十分之一不到的力量,這些在強者面前,就跟雜耍是一個道理。擡手可撼月,覆手可滅星辰,星移鬥轉,這些不僅僅是存在于傳說中。”

楚大爺緩聲說道,他一收手,那大山又回了原地,這瀑布霎時也恢複了原樣。

樓婉君心髒狂跳,心中滿是驚駭,這是她第一次見這般震撼的場景,當即心頭一橫:“我廢!無論吃多少苦,歷經多少艱難,我都不會退縮!”

她羨慕啊!

楚大爺竟這樣可怕,只是擡手的功夫,就如此可怕,她不敢想象,若是楚北陌爆發全部實力會怎麽樣?

這一瞬間樓婉君心中熱血澎湃,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好。”楚北陌眼底飛掠一抹贊許之色,随後擡手将一枚丹藥彈到她手上,“這是化源丹,服下一個時辰之後,你全身修為就廢掉,不會損傷源府,但過程會有點疼。”

這化源丹是他從前用剩下的,還剩下那麽一兩粒,沒想到倒是給小東西用上了。

樓婉君看了一眼楚北陌,有些忐忑道:“我可是醜話說在前頭,要是我失敗,這輩子就賴定你了。”

說着,她兩眼一閉,直接将化源丹給吞服了,立即盤腿坐在河岸邊打坐。

楚北陌沒有接話,但心底卻是應下了她的話。他的小野貓,自然是由他來罩着的。

化源丹的效力開始逐漸發揮,樓婉君只覺得自己的源府就好像被無數尖銳的長針刺入,尖銳酸疼的痛感就好似細線一般游走在她的四肢百骸。

這種程度的痛楚,她還是能夠承受的,但等到源府源力要被抽幹散掉時,她才覺得什麽叫做‘會有點疼’!

“啊……”

忍不住嚎了出來,她通體都憋成了紫紅色,一張小臉充血得發黑,渾身筋脈就鼓起,不斷地暴跳着。

該死的楚大爺,又坑她!

這哪裏是‘會有點疼’?這分明疼起來要命好不好?!

樓婉君心中哀嚎,她要是再信楚大爺的話,她就是孫子!

一個時辰後,從她體內散出來的源力很快就消失在空氣中,沒了源力在身體中,樓婉君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沉重了好幾倍。

152非人訓練

“果然,這就是普通人和修士之間的區別。”源府裏的源力散盡,樓婉君審視自身喃喃說道。

“給你一個月的期限,能在這河中待足兩個時辰,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吸納任何的源力。你的法門不簡單,依舊可以修煉,但在你沒有完成這個任務之前,但凡吸納一點源力,我便不教了。”

楚北陌見她扛了下來,露出來的水嫩四肢就像是燒紅的烙鐵一樣,眼底掠過了滿意之色,随後撂下這麽一句話,他就走了。

樓婉君在岸上緩了将近一個時辰的時間,才逐漸适應這副沒有源力支撐的身體。她感覺沒有源力之後,身體裏就好像是裝了一座大山一樣,感到很粗笨。

随後目光瞥向了眼前這條大河,依舊是流光溢彩,就像是各色金粉銀粉撒在裏面,随着水波流動的玉帶一樣。

“一個月內能待足兩個時辰?”她不免覺得疑惑,這河水有這麽可怕嗎?

很快,她就知道這條看似溫柔得跟母親一樣的河有多可怕。

“咝……真的是想要凍死我啊?”

樓婉君出生牛犢不怕虎,一個猛子就紮進去了,結果渾身就像是遭受了千萬根冰針刺入身體裏,劇痛、冰寒一瞬間襲上來,她差點就昏厥過去了。

她拼着一口仙氣爬上河岸,張嘴一口的冰渣子給吐了出來;渾身經不住地哆嗦,一頭短發瞬間結出冰棱,就跟個刺猬頭似的;她渾身就好像是被塗了紫藥水一樣,被凍得發紫。

“靠~~~不能~~這樣~~下去、去~~”

樓婉君說一句就要發出一長串的顫音,滿口貝齒咯咯地撞擊,震得她整個臉頰都是木的。

現在是下不得河了,她身體裏沒有源力支撐,這要是再下河,她一定得凍死在裏面。

随後她起身活動,在原地不斷地做起蹲,蛙跳,俯卧撐,各種跳躍、短跑、長跑,這才漸漸覺得身體熱乎了起來。

“該死的楚北陌,也不跟我說一下

第 31 章 (31)

驚駭萬分,天師級別?

現在的大荒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出現過新的天師了?這裏竟然随随便便就出現一個天師級別源師戰鬥留下的源力,至今這殺傷力也未曾削弱半分。

這若是無法洞察的人靠近,瞬間就會被莫名其妙地抹了脖子,死得不明不白。

楚北陌帶着她走了另一條小道上,這裏完全就是暗紅色一片,倒是很符合死亡峽谷這個稱呼。

只是這樣殘缺,暗含殺機的古跡,就算是有什麽至寶,只怕在大戰中早就被毀了,哪裏還能留到現在?

“若是你運氣好,能找到這宗門安全地,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楚大爺忽的開口,似乎對這些古跡很了解。

“安全地是什麽?”

“每個宗門都會留有後手,一旦發生滅門事情,就會用來保留至強弟子的性命,直到危機度過,不過這樣的安全地很難找,因為太過隐秘,就算是大能過來,也不一定能夠探查到。”

楚北陌給她解釋,他眼底深處藏着疑惑之色,究竟是什麽,居然有這麽強大的破壞力,居然在一夜之間就将這麽一個宗門給摧毀了。

143把手給我

“長老,不能讓他們就這麽獨吞了死亡峽谷裏的一切,我們必須要聯系上宗門的人。否則就算我們能走出去,宗門這次死了那麽多的弟子,我們也難辭其咎。”

死亡峽谷外,華月姿沉着臉,言語充滿了冷然。

她一直都是驕傲的,自認為并不比嫡脈的那些人差勁,但是這幾日她的驕傲在樓婉君此人面前,被數次捉弄和粉碎。

她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進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她心底湧起了不甘。

華月姿自小就明白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她比誰都努力,為的就是能夠超越那些嫡脈的弟子,讓源宗的長老們不得不承認他們旁系這些弟子并不比嫡脈的差。

華英長老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此地兇險無比,她又受了傷,華月姿雖然是高級源師,但對付聖者層次的源獸,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源獸與人不同,源獸天生就有自己源紋,攻擊力要遠比人族強大,源師肉身又脆弱,這裏才只是魔勒森林中層外圍的地方,就出現了聖者層次的源獸,她們若是貿然行動,一定會引來其他的源獸。

“話雖如此,但我們還如何給宗門的人聯系?如今你我進不得出不去。”

華英長老陰沉着臉道,她是長老,雖然權力沒有嫡脈長老那樣大,但這樣淺顯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她們想要活下去,并且能夠進入死亡峽谷中,就一定要能聯系上宗門的人才可以。

華月姿轉身目光深沉地瞥了一眼眼前郁郁蔥蔥的魔勒森林,眼底飛逝一抹狠色,而後道:“這件事情我自有辦法,但是需要借長老的一件東西用一用。”

她說着,眼角餘光有些幽冷地瞥了一眼華英長老。

華英長老下意識便詢問:“什麽東西?”

“銀梭。”華月姿聲音冷酷道,但這話卻将華英長老給驚着了,她是如何得知自己有一艘銀梭飛舟的?

華英長老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地緊緊盯着她,沉聲道:“你如何……”

“華英長老,你要命還是要寶貝?”華月姿知道她想要問什麽,但她是怎麽知道,這個并不重要。

眼下是保命最重要。

華英長老一瞬語塞,臉色有些陰沉。銀梭飛舟這樣的飛行法器很罕見,就算是大宗門中,大多能用的也就只有嫡脈。旁系若是要用宗門的銀梭飛舟就需要得到批準,但也允許旁系私下購買的。

只是一艘銀梭飛舟的價錢實在是昂貴得有些驚人,一般錢財都是用在了修煉上,只有富貴人家才會将錢花在這些‘門面’上。

華月姿見她沉默,她倒是也不着急,若真是發生意外,事關生死,她是不會顧及華英長老的。

華英長老只是剛入門,勉強可以說是宗師級別的源師,但這個‘勉強’有多差勁,在剛才的戰鬥中就足以看得出來。

“拿去。”華英長老臉色不好,但還是從源戒中将銀梭飛舟給拿了出來,銀色舟身,線條很流暢,但只是個下品的。

華月姿什麽也沒有說,扶着人進了銀梭飛舟,一邊掌控銀梭穿過了剛才那片戰鬥的地帶。

而此時進入死亡峽谷中的樓婉君等人完全是處于失聯狀态,她一路都跟着楚北陌,但這只楚大爺一路上要麽就是不說話,要麽就是說一堆她聽不懂的,也從來沒聽過的東西。

而她發現楚大爺的生存技能是杠杠的,似乎哪裏有危險,他幾乎都能一眼就判斷出來。

這給樓婉君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楚大爺來過這裏。

但死亡峽谷不是消失多年不見了嗎?楚大爺是什麽時候來過的?

“那個……宗主你好像對這裏很熟悉?”她心中藏着疑惑,就跟被貓撓似的,忍不住詢問了出來。

楚北陌眼角餘光瞥了她一眼,這小野貓還算聰明,多年前他的确有機緣來過這裏一次,只是那時候并沒有什麽收獲。

“嗯,來過一次。”他的回答很簡短,但這也讓樓婉君心頭松了一口氣。

楚大爺既然來過這裏,對這裏就是很熟悉的,這種地方她是第一次來,底氣很不足,尤其是剛才一進來,那些天師級別的源師留下的戰鬥痕跡,時隔多年,竟然還蘊含有那麽可怕的能量,實在驚人。

“你會感到恐懼,是因為你實力不足的原因。”

楚北陌見到她松口氣的樣子,冷酷醇厚的聲音瞬間就響了起來。

樓婉君有些心虛,但不得不承認楚大爺的話是對的。

這裏的能量太濃郁,且透着一股荒涼,給人很心悸的感覺,她實力太弱,且身體裏的黑心鳳的能量似乎也收斂了,她這樣的實力會感到恐懼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我盡量。”她咧嘴一笑,盡量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但這裏的大道殘痕太濃重,她修為比不得楚北陌,黑心鳳又想耍花招,不護着她,她當然扛不住這種大道殘痕的沖擊。

樓婉君只覺得自己渾身冷飕飕的,就好像一直有人在她身上吹着陰風,下意識就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她這個細微的動作落入了楚北陌的眼中,頓時微微蹙眉,眼底飛逝了一抹疑惑之色。

小東西有火鳳之靈護體,就算進入這種破碎的禁地中來,這些大道殘痕是侵蝕不了她的,但看小東西的樣子,明顯是忍受了很長的時間。

這種大道殘痕與一般戰鬥中爆發出來的能量不同,蘊含的都是極為霸道的能量,恐怖一點的能量,尋常人稍稍接近就會被絞為碎片。

“手給我。”他伸出寬厚的手掌,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但有很多透明的薄繭,顯得有些粗粝。

樓婉君只覺得自己渾身冷得要命,想也不想就将手給伸了過去,溫厚的手掌包裹着她的纖手,她只覺得很踏實。

但楚大爺是誰,哪裏會無緣無故地就做出這樣的驚人之舉?

在握住小野貓纖手的那一瞬,他就發覺了樓婉君體內火鳳的不尋常的之處,眼底霎時就飛逝了一抹戾色。

144十二鎖龍

楚北陌并沒有多言,只是一面給她體內灌輸源力,一邊探查她體內火鳳的情況,果然是發現了異樣的。

之前這火鳳之靈很虛弱,但這段時間小東西已經得到了很好的休息,火鳳恢複得也很快。但這火鳳之前是在青穎姿的身體裏滋養過,問題應該是出現在這裏。

他往樓婉君身體裏輸入了一絲特殊的力量,藏在樓婉君體內的火鳳一瞬間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吓,劇烈的掙紮了一番,被乖乖地束縛住了。

“咳咳……”樓婉君胸口一陣劇痛,當即彎腰猛咳了一陣,一張小臉紅得發黑。

楚北陌眼底飛逝一抹戾色,果然靠這小東西是靠不住的,還是得自己來。

“咦,奇怪,身體不冷了。”咳嗽完後樓婉君發現自己的身體暖和了起來,早些侵入她身體的那些若有似無的殘痕能量像是瞬間消失了一樣。

她微微擡頭看着楚大爺完美剛毅的下巴,這男人就算是戴着面具,也難掩他那張連女人都會嫉妒的俊美。

楚大爺是那種天生骨子裏就很尊貴的上位者,這樣的氣質 是普通人比不了的,但他總不能牽一下自己,自己就暖和了?

難道楚大爺還有自動發熱的技能不成?

“嗯,那只黑心鳳似乎老實了?”樓婉君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直隐隐作疼的胸口這會兒也不疼了,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是不是被那只火鳳反噬過?”楚北陌忽然停了下來,垂眸看着她。小東西如今個子不高,就到自己胸口的位置,他可以看到小東西的腦袋上毛茸茸的碎發,小東西仰頭看他的模樣,就像是一只可口的小羔羊。

樓婉君點點頭,随後眼底飛逝一抹警惕,反問他:“你怎麽知道?”這大爺不會是在自己身體裏動什麽手腳了吧?不然怎麽這麽清楚?

她知道一些實力高強的大能是可以做到的,這楚大爺是想要做什麽?

“你昏迷的時候,胸口冒出了一團金芒。”楚北陌掃了她一眼,牽着她的手繼續走着,一邊道:“你是鳳體,就算它很虛弱,這些大道殘痕是傷不到你的。”

樓婉君嘴角一陣抽搐,果然這被有學識和實力的人高智商碾壓,真的是渣渣都不剩下的。

“那只黑心鳳想要取而代之。”她垂着腦袋說道,心底很惱火,也很無力。她以為自己在六屠老祖的幫助下重生後,多少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

這命運是改變了,他們一家都活了下來,還發現了樓宗的陰謀,她還抱上了楚大爺這只大腿。

但她的實力卻是沒有什麽進展的,這讓樓婉君無比的沮喪。

她這點實力用來對付青穎姿以及樓宗那幫同輩的廢物倒是勉強,但若是遇上狠角色,她只有挨打的份兒,就更不要做夢一步登天能達到楚大爺這種地步了。

修煉是逆天而行,她想得太簡單了,也把修煉看得太容易了。

“你不要拿自己跟我比,跟你自己比。”楚北陌不是沒有聽出她話語裏的沮喪,這小東西大概是被自己打擊到了,這進山之前還信心滿滿的,這才幾天的功夫就焉了。

樓婉君微微噘嘴,感到很是無語,這男人不誇他自己會死嗎?

“要怎麽治這黑心鳳?之前我一直覺得有點不對,但又說不出來,直到昏迷的時候,它的幻體攻擊我的源魂。”

她擡着頭詢問,神色很認真。她不能氣餒,不然重生只僅僅是讓他們一家人活下來,她的未來一點軌跡都沒有改變的話,那她還不如別重生的好。

“變強。”楚北陌丢了兩個字給她,目前那黑心鳳是不敢再對付小東西的,不然自己有本事讓它永遠消失,別想再入輪回。

“等你成為聖者,将來可以到聖炎帝都,我可以答應你一個任何要求。”

楚大爺放出誘惑,他不能老是打擊小野貓,總是要給點甜頭,這小東西才能快速成長起來。

聞言,樓婉君兩眼頓時放光,驚喜道:“此話當真?”

聖者,現在距離她實在是太遙遠,但楚大爺的這個承諾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你覺得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的樣子?”楚北陌斜睨她,忽的帶着她飛身而起,兩人像是穿過一層如水波一樣的門簾,眼前的景象頓時就變幻了。

這裏雖然依舊是暗紅色一片,但卻十分寬闊,就跟平原一樣,中間有十二根暗紅色的柱子,依舊屹立不倒。

“到了。”楚大爺沉聲,随後松開了她的手。

“這是什麽地方?”樓婉君環視着四周,這裏透着荒涼,只有那十二根柱子孤零零的矗立在這裏,但這裏的源力穩定,沒有像是剛才他們所走過的那些廢墟一樣混亂。

“十二鎖龍柱。”楚北陌開口解釋,而後只見他大手一樣,那十二根鎖龍柱上的暗紅色如灰塵一樣的物質飛散,十二根像是用羊脂玉做成鎖龍柱呈現了出現。

“這是做什麽用的?”樓婉君詢問,但楚北陌沒有回答她,男人的掌中飛逝出一團金色光芒,這十二鎖龍柱竟然瞬間變幻排列,而後縮小成十二根如筷子大小的樣子落入了楚北陌的手中。

“收着。”他随手就将這那十二根鎖龍柱丢給了樓婉君,這東西他多年前吃過虧,這一次當然是不會再吃虧的。

樓婉君吃了一驚,仔細觀察着這十二根鎖龍柱,只瞧得出來這材料不凡,是她沒有見過的。

不過想來也是,這十二根柱子肯定不平凡,不然這宗門都被摧毀了,這十二根柱子居然沒事。

“這裏沒什麽有用的東西了,就看你的運氣如何,若是能找得到這鎖龍宗的安全地,對你修煉源師大有益處。”于他也大有益處,小東西身體裏的黑心鳳不穩定,自己不能再握着她修複傷勢,不然黑心鳳強大起來,小東西是駕馭不了的。

“鎖龍宗?”樓婉君驚愕,為什麽這男人什麽都知道?他到底是大爺呢還是大爺呢?居然知道這麽多的秘辛。

這衆人皆知這死亡峽谷裏藏着一個被摧毀的宗門,但具體是什麽宗門卻沒有人得知,但楚大爺卻好像什麽都知道。

145你運氣好

不過随後樓婉君也釋然了,楚大爺能夠帶着她在這裏轉悠,這麽輕易就将這十二鎖龍柱給拿走了,之前他自己也承認來過這裏一次。

她還有什麽好擔心的?跟着楚大爺,有肉吃。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裏?這裏好像什麽都沒有。”樓婉君環視了一眼這裏,沒了那十二根鎖龍柱,這裏光禿禿的,就好似一片暗紅色的荒漠,充滿了悲涼滄桑之感。

“找安全地。”

楚北陌看了她一眼,伸出了自己的手,樓婉君耳尖微微發燙,很自覺地将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可是我們怎麽找?你都說了那是人家最後逃生的地方,哪是那麽輕易就被人找到的?”樓婉君疑惑,這四周除了一些源力碎片之外,她什麽門道也瞧不出來。

楚大爺斜睨了她一眼,有幾分嫌棄道:“那是別人,不代表本座。”

樓婉君:“……”好吧,當她什麽也沒問。

只見楚北陌從源戒中拿出一只像是羅盤似的法器出來,凝視着上面看了數分鐘,随後帶着她從這裏掠過。

因為有楚北陌這只大爺,樓婉君倒是樂得安心地跟着。

但這裏暗紅色一片,就好像是被血染過一樣,分不清楚白天黑夜,但樓婉君很确定,兩人在這裏轉悠了幾乎有兩天的時間了。

“宗主,再這樣轉下去,我們的食物要沒有了。”她的源戒空間有限,能裝的東西并不多,這一路上兩人所吃的食物都是她帶的,這幾天也快要消耗完了。

楚北陌看了她一眼,随後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法器,便收了起來,随後往她的後頸衣領一拽,将人給拎了起來,“到了。”

不等樓婉君反應過來,他就拎着人來掠到了一處空曠的地帶,一股莫名的氣息襲來,飽含了歲月滄桑,令人感到的心悸。

“戴在身上。”楚北陌手中出現兩枚玉牌,他将一枚挂在了自己的腰間,一枚遞給了她。

“這是最後的安全地,沒有特殊的令牌,進去會被瞬間絞殺。”似乎一眼看穿了她想要問的問題,楚大爺很耐心地給她解釋,随後又說了許多關于這種超級宗族的一些手段,聽得樓婉君是心驚肉跳的。

果然跟着楚大爺是沒錯的,雖然經常被鄙夷和嫌棄,但能得到真才實學。這一路上楚大爺所說的那些事情,是她前世都沒有了解過的。

大荒……要遠比她所想要的更加龐大和兇險,人族只不過是偏安一隅罷了,且人族的栖息地實在有限,無盡的歲月過去那麽長久,從楚大爺的口吻中,她覺得人族的修行只會愈加的艱難,而人族的生存是非常嚴峻的。

只見楚北陌面色冷峻,随後他拿出一片類似某種源獸獸骨雕刻而成佩環,将其給打在了跟前的氣牆上。

一瞬間金色的源力光焰大盛,就好似流光一樣飛速往兩邊流動,一股磅礴的氣息将兩人給包裹,猛地一扯,瞬間将兩人給吸了進去。

樓婉君只覺得渾身一陣酸疼,就好像是勞累了一場似的,渾身的骨骼微微有些刺疼,雙眼也是一陣的不适應。

“看來還是你的運氣好。”

楚大爺的聲音緩緩傳來,樓婉君睜開了眼睛。

只見映入眼簾的,就好像是另一片天地。這裏有藍天白雲,花草樹木,高山流水,還有各類源獸,且建築沒有遭受到一點的破壞。

“這……就是那些大宗族的安全地?”樓婉君感到很駭然,這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這哪裏是什麽安全地,分明就是另一個世界!

楚北陌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随後将面龐上的金色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了那張妖治俊美到人神共憤的面龐。

他收回了面具,手中出現了一片類似符箓一樣的紙條,催動後便将入口給封印住了。

“這兩年,你就不必出去了。”楚北陌瞥了一眼這安全地,這小東西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好,居然一次就中。

當年他為了找這個安全地,耗費了多少的心神,愣是半點收獲都沒有,沒想到帶着這小野貓,居然一次就找到了最核心的安全地。

他說着,目光便瞥向了最遠處的一座高山,那高山上有積雪,不時閃爍着紫色雷電,似乎是有一顆珠子懸浮在山頂上。

“兩年?這裏撐得住嗎?”她詢問,心中有些擔心,外面的鎖龍柱被他們給取走,且這鎖龍宗被毀成了這副樣子,她擔心會随時崩塌。

楚北陌随後邁開修長的腿朝其中的一個屋子走了過去,言語淡淡道:“你這麽多年都學了些什麽?”

樓婉君當即語塞,面上浮現尴尬之色,面頰上微微有些發燙。話說起來,她前世活得窩囊,一直自怨自艾,倒是真的什麽都沒有學。

這輩子就滿腦子想着改變命運,一重生就跟樓甫那個老東西‘鬥智鬥勇’,似乎也真的也沒有學習什麽。

想到這一路上楚大爺的表現出來的學霸級別的學識,她不禁感到一陣汗顏,自己連學渣都比不上啊。

“嘿嘿,我這不是不恥下問嘛?再說了,有宗主在,我還怕學不到東西嗎?”

她笑得有點狗腿,立即跟上他的步伐,在一邊讨好的說道。

說句良心話,楚大爺除了嘴巴毒舌一點之外,其餘的完全是吊打旁人,甩出了幾萬米,叫她不服都不行。

楚北陌頓時斜視她一眼,這小野貓倒是拍馬屁一流,不過小東西好學他倒是看出來了。

這一路上他所說的,小東西都聽進去了。他的小野貓就要如此,可以稍蠢,但不能惰。

“自己準備一下,今天是你最後放松的一天,明天開始就開始訓練。這裏雖然是安全地,但但凡是超級大宗的,這裏面都會百分百還原得與外面的世界是一樣的,且這裏設計了許多供宗族弟子修行用的各種場所。”

楚北陌聲音平靜地解釋道,一個宗門被打上山門,若是出現危機,培養的核心弟子就會到安全地中避難。

但這個避難并不表示活下來後就會很輕松,在安全地中那些活下來的弟子會經歷更加殘酷的修煉,不修煉到至強絕不出山複仇。

146小菜一碟

“那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這裏既然是安全地,那鎖龍宗的弟子也有逃進來的吧?”

樓婉君詢問,訓練她倒是不懼,她擔心的是這萬一遇到鎖龍宗幸存的弟子呢?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她心裏還是擔心的。

楚北陌這下子是真的甩給了她一個白癡的眼神,聲音冷冷酷酷道:“要是這裏真有人,剛才那十二鎖龍柱你就拿不到手。”

他頓了一下,又緩緩道:“鎖龍宗是突然遭難,沒有一點預兆,大半的核心弟子在第一時間就被擊殺了,哪裏還能逃進安全地?讓你沒事多讀書,跟沒長腦子一樣,外面的廢墟就足以說明一切。”

又被楚大爺嫌棄外加鄙夷了一通,樓婉君只覺得一口老血堵在了喉嚨裏,上不得下不去,這家夥不毒舌自己他會死?

“我們住哪裏?”在她只是貧窮這個話題上,樓婉君不想再過多地糾結,心底暗暗下定了決心,她打岔詢問了另一個問題。

“這兒。”楚北陌挑選的這間屋子算不得豪華,但是獨門獨院的,有大廳、廚房、浴室,以及兩間卧室,看着倒像是給兩人量身定做的一樣。

樓婉君一進院子就感覺到充沛又純淨的源力,不覺放松了身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傍晚時,我要吃到飯。”

楚北陌斜睨了她一眼,深邃的眼底飛逝一抹複雜的神色,這小東西體內的黑心鳳要造反,只有自己能夠助她,但是這前提是他須得修複好自己的傷勢。

如若不然,那就是小東西在兩年內成為一名聖者。

不過,這是天方夜譚的,除非小東西能有什麽天大的奇遇不可。

但在這裏,似乎能有什麽奇遇都是能夠提前預料到的。

樓婉君頓時臉一垮,很想将楚北陌給拎過來暴揍一頓,這家夥就不能讓自己歇一歇嗎?

不過在觸及到楚大爺那雙深邃如深潭的眼眸時,她腦海中一瞬浮現自己自從認識楚大爺以來的無數次被嫌棄、被鄙夷的眼神。

哼!她就不信兩年後自己還是個弱雞!

“好!宗主大人想吃什麽?”她撸着袖子,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還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楚大爺收回自己的視線,嘴角不可察覺地飛逝一抹笑意,眼底泛起了一絲深意。

難得小野貓這麽有興致,他要是拒絕了,那可就太對不起她的心意了。

“宮保雞丁、水煮魚、炖牛肉,其餘的你看着辦,如何?”

“小菜一碟!你等着!”樓婉君立馬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她還以為這家夥能有多大的品味,不過都是點的家常菜罷了。

說着,她就雄赳赳氣昂昂地出了屋子。看着那一大片的湖泊,她下意識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幾天都在趕路,雖然源戒裏的食物都是新鮮的,但遠沒有現做現吃的來得爽快。

楚北陌掃了一眼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小菜一碟?

小東西未免太過于自信了,很快就知道什麽是小菜一碟了。

樓婉君哪裏能想到自己不知不覺中又被楚大爺給擺了一道,這會兒正奮力地做陷阱,打算一邊抓野山雞,一邊抓魚。

“敢小瞧我,晚上撐不死你!”做好陷阱,樓婉君抓起一截裙擺塞進了腰帶裏,手中拿了一個魚簍,準備下湖捕魚。

到湖邊時,隐約可以看見十分肥美的魚群,很顯然因為沒有被捕撈,這些魚就瘋長起來也是很驚人的。

“這麽大……”樓婉君有些驚呆了,看着湖裏的魚,似乎最短的少說也有五六米長,渾身金藍色,魚鱗就好像是锃亮的铠甲一樣,形狀有點像龍,還有近半米長的長須。

這種魚她見都沒見過,更別說吃過了。

樓婉君有些興奮,這是鎖龍宗,已經被滅了無盡的歲月,這裏源獸,一定有古血種的源獸,源珠也會不一樣,吃起來的口感更會不一樣。

不做多想,她就下湖去抓魚。

但這些金藍色的魚群一感覺到異樣,瞬間就轟散了,還濺起了大片的水花,一瞬就将樓婉君給打成了落湯雞。

“我去……”

樓婉君愣了三秒鐘,再低頭一看時,哪裏還有什麽魚,連個魚尾巴都沒看見。

“我就不信連一條魚都抓不住!”樓婉君咬牙切齒,腦海中又浮現楚大爺那鄙夷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氣,一頭紮進了湖水中。

而楚北陌沒有理會她,兀自來到了這座最高的山跟前,但他剛靠近,那紫色的雷電就劈了下來,瞬間将他的衣角給劈出了一個小缺口。

“果然。”楚大爺低語,擡頭看了一眼山頂上的珠子,那珠子約莫有成人拳頭那麽大,呈現淡紫色,散發着恐怖的源力。

但這大山設置有結界,這些恐怖的能量才沒有傾瀉出來,否則這片天地絕對要瞬間毀滅。

楚北陌沒有太大失望之色,而後擡眼掃了一眼這大山四周,有許多在大荒上已經絕種的奇珍異獸,甚至還有瑞獸。

這只是一處安全地而已,但憑着這些奇珍異獸,就能想象出史前的這個鎖龍宗有多麽的強大和可怖,但卻還是在頃刻間就被人給覆滅了。

忽的遠遠的,他看見了一頭渾身雪白聖潔無比的獨角獸,獨角獸在所知記載中,早已滅絕了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但在這裏卻還存在身影。

獨角獸比神駒要更強大,據說最差的也是日行萬裏,小東西也該有個代步的才是。

他身形一掠,眨眼就消失在此地。

而此時夕陽墜下,樹影橫斜。

樓婉君累得筋疲力竭,仍舊是一無所獲,反倒是這一雙手被鋒利的魚鱗給刮破了好幾個口子,有幾處甚至深可見骨。

“這到底是我抓魚,還是魚抓我?”樓婉君忍着痛将受傷的手給包紮好,盯着湖裏游動的魚,就好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樣。

一瞬間樓婉君眼底神色深沉,她總算是明白剛才為什麽楚大爺只點了三道家常菜!

但就是這三道家常菜,她今天能做出一道就很不錯了。

她回頭朝自己設置的陷阱看過去,只見那些五彩的野山雞根本就不上當,甚至還把她的陷阱給破壞了。

147成精了的

甚至還有幾只野山雞‘咯咯咯’地叫着,似乎在嘲笑自己一樣。

樓婉君眼底神色一瞬變得陰沉,她居然被一條魚和一只野山雞嘲笑?!

“奶奶個熊!我還就不信了!”樓婉君給自己打了治療源紋,手上的傷勢又經過了包紮,傷勢倒是穩住了,這一次她學聰明了。

她在源戒裏拿出了很多的繩子,這些繩子都是用的特殊材料煉制的,與普通的繩子不同,非常的結實。

她将這些繩子給打結成了一張網,站在湖邊瞅準了時機,精準撒網,一瞬就網住了體型較小的,只有三米來長,但這魚也不是吃素的,一番劇烈掙紮,險些将樓婉君給帶進了湖水中去。

“還想跑?”樓婉君咬牙,只覺得自己的手都這繩子給扯裂傷口,又溢出了鮮紅的血。

“起!”她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渾身源力噴薄而出,猛地大喝一聲,拖着漁網朝天空甩了起來。

啪!

那條三米長的金藍色魚被拖出湖水中,甩在了岸上十來米的地方,一瞬間那幾只野山雞就圍了上去,就要吃她的魚。

“靠!”樓婉君累得氣喘籲籲,見到其中一只野山雞扯下一大塊魚肉,頓時不由得一陣肉疼,她費了老半天的勁兒才抓上來的,這死雞居然上來就吃?!

簡直豈有此理!

她抓起手中的漁網猛地一撒,雙腿猛地的一蹬,整個人瞬間飛出去,将其中一只野山雞給壓得死死的。

但這野山雞就跟一頭家狗似的,氣力很大,樓婉君從源戒裏扯出雲水劍,一劍就斬了下去。

“咯咯……”那野山雞猛地抽搐了兩下就沒氣兒了。

但是不等樓婉君喘氣,那條大魚居然被幾只野山雞想要拖走!

樓婉君這次學乖了,直接順手将野山雞給丢進源戒中,飛身過去抓住被啄得有點慘的魚,一手揮舞着雲水劍,斬下了幾片漂亮的雞毛。

那些野山雞見狀,這才罷休,‘咯咯咯’地叫着,扇動着翅膀一瞬間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呼……該死的,這年頭實力要是差一點都能被畜生給欺負了。”

樓婉君将魚給收進源戒中,躺在地上望着如五彩玉帶的天空,感覺渾身氣力已經被掏空了。

不過這倒是讓樓婉君感到很興奮,她今天是僥幸抓到了兩種獵物,這裏的獵物氣力驚人,且肉身體表都很堅韌。

若是自己長期這樣捕捉,自己也必然也能得到鍛煉的。

随後她趁着夕陽酡紅得跟個蛋黃似的時候回了屋子,看着這三米長的魚,就算沒有下鍋她都能嗅到了濃郁的香氣。

這是源力充沛的結果,長期在這裏生存的源獸肉質本身就富含源力,自然十分鮮美。

“做一個魚頭湯,一個紅燒魚排,一個水煮魚,一個清炒雞,一個宮保雞丁,嗯……就這樣。”

樓婉君掰着手指數,自動忽略了某只楚大爺點的炖牛肉。

她抓一條魚和一只雞就抓了一下午的時間,這個時候再去抓一頭牛,呵呵……她除非想餓死。

這一條魚和一只雞都跟成精了一樣,自己怎麽去抓一頭牛?

經過這一次後,她哪裏還能‘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再去抓牛,那就是愚蠢了,給牛送草料還差不多。

等她做菜時頓時就驚愕了,普通的菜刀居然斷了……跟碎玻璃似的,碎成了數瓣。

“這……是魔鬼嗎?居然刀槍

第 30 章 (30)

主,從一出生就自帶光環,而眼前的這個人,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在那樣的逆境之下,卻能成長到如此可怕的地步,而且還擺脫了掌控。

他原本只以為只是幸運罷了,而今看來,哪裏有什麽幸運可言?

楚北陌能有這樣驚人的實力,背後所付出的努力是尋常人難以想象的,尤其是他身處那樣的環境,成長的代價太過于血腥與殘忍。

黎痕聽着他說,看着楚北陌的眼神充滿了震撼與欽佩,暗暗捏緊了自己的拳頭,這樣的實力,當真是讓人驚羨不已。

“這家夥……”在一側的唐一行都被震撼到了,難以置信地看着楚北陌。

這可是聖者層次的源獸,而非那些合虛、金身層次可比,居然只是一劍,就秒殺了。

這等可怖的實力,實在是叫人不得不欽佩。

舒韻、陸少寧、黃然以及聶梵四人心中更是震撼,一招就斃命了。

這讓人震撼,也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如若他們對上這個男人,只需四招就滅了他們,人家還不帶喘一口氣的。剛才那一幕實在太讓人震撼,讓四人意識到:聖者,遠遠還不夠強。

楚北陌沒有理會這些人震撼的眼神,抱着樓婉君下來,手指一翻,掌中出現一只白瓷瓶,将藥劑喂入了樓婉君的口中,面具之下神色冷峻得駭人。

“我們需要盡快撤離這裏,這裏距離死亡峽谷并不算遠,定然還會別的源獸的。黎傅,你去清點一下人數,然後集合!六叔七叔,這畜生雖是兇了一些,且去将源珠給取出來,多虧了楚宗主那一腳,那兩個畜生沒來得及自毀源珠。”

黎痕的震撼也僅僅半瞬的功夫,嗅到這空氣中濃重的血腥氣味之後,他就下達了的一連串的命令。

華月姿此時也扶着華英長老回來,兩人都很狼狽。

華月姿的面色極冷,目光也很平靜,只是在見到楚北陌那般小心地呵護樓婉君的時候,眼中還是不免飛逝了一抹難以置信。

這個男人這般優秀,對伴侶的要求應該更高才是,如何會選擇這麽一個女子呢?

她心中是疑惑的,但同時也暗自下定了決心。

這個男人之前在秋楓小鎮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否則憑着自己這點的功夫,想要從他的手中将人給救下來,那簡直就是異想天開了。

“你這個狂徒!你竟然——竟然殺了我源宗那麽多的弟子!”

華英長老此時是十分激憤的,她是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孫女,還有那些弟子在眼前生生葬身蛇口的。

尤其是最後楚北陌那一擊,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就這般狂妄嗎?竟敢如此公然挑釁于源宗實力。

楚北陌斜眼睨視了一眼華英長老,他如今換成了金黃色的面具,看起來要更加冷酷與尊貴。他抿了抿性感薄唇,眼底透出幾分陰鹜之色,聲音極為森寒:“你是在指責本座?”

不知為何,華月姿頭皮麻了一下,伸手輕輕地扯了一下華英長老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去挑釁楚北陌,眼前的這個男人能夠瞬間秒殺的聖者層次的源獸,那實力起碼是在神者,或者更甚。

別說宗師了,就算是大宗師,也無法與神者戰鬥,這就是源師的劣勢。

可以說源師除非是達到了天師才有資格無視許多的人,源師肉身力量羸弱,仰仗的就是源力、源魂。

但修士之中也不乏源力、源魂強大之人,而眼前這個男人顯然就是屬于源力和源魂都十分強大的人,遇到這樣的人,只能說是源師的災難。

看樣子華語妙的死刺激到了長老,連這點判斷力都沒有了,還敢如此公然挑釁于這個男子,這不是要命嗎?

“我……”華英長老頓時語塞,似一瞬就清醒過來了,感受到楚北陌那一身冷酷的氣息時,這張老臉當即難看得如同吃了死耗子一樣難看。

“今日之事,本座改日會一一與源宗清算。”楚北陌見樓婉君久久沒有醒過來,伸手将人抱在懷裏,目光冷漠地掃了一眼兩人。

華月姿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死神凝視了一樣,渾身的汗毛不禁倒豎了起來,這一瞬她幾乎是下意識就屏住了呼吸的。

陸少寧幾人聞言,都有點憐憫源宗了。

這死人的是源宗,最慘的是源宗,到頭來不僅被威脅,還要被等着人家上門清算。

這樣的事情要是被傳出去,不知道會在外界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華英長老嘴巴努了努,目光悲憤,那張滿是褶子的老臉顯然是在極力隐忍着的。

實力不足,說什麽都是屁話。

就算是楚北陌殺了那些弟子,可她現在又能如何呢?

源宗的弟子是如何算計樓婉君的,她是再清楚不過了,這一刻華英長老是有些後悔的,若是剛才她阻止那些弟子這麽做,是不是就不會釀成這樣的悲劇了?

可是現在說什麽也都晚了,該死的都死了,不該死的也死得差不多了。

“少爺,除了源宗有傷亡之外,我們無死亡人數,只有幾人受了輕傷,服藥之後現在已經沒事了。”

這個時候黎傅清點完人數來彙報黎痕,這一彙報無疑又是在華英長老心頭撒了一把粗鹽,心中氣得險些嘔血。

此外,黎家的兩位長老動作也很迅速将三條六翼腹幽王蛇的源珠給挖了出來。墨綠色如琉璃一樣的珠子,內裏蘊含源力與神秘的源紋,十分的神異。

黎痕将其中一枚的源珠收下,然後對其餘人道:“這次多虧楚宗主出手,才能如此輕松地斬下這些源獸,這兩枚源珠理應給楚宗主,剩餘這一顆我暫且先保存着,出去之後大家再做商議,大家可有什麽異議嗎?”

139火鳳噬主

衆人哪裏會有什麽異議,別說震撼于楚北陌的實力,而且也确實如的黎痕說的那樣,多虧了楚宗主出手,他們才能如此輕松就斬下這三條六翼腹幽王蛇的。

這六翼腹幽王蛇難以對付并非是肉身,而是它那一身的劇毒,那毒液具有高濃度的腐蝕性,聖者以下層次的人若是被直接噴中,絕對是會被當場腐蝕得一幹二淨的。

華英長老就算有意見,黎痕也只會無視得徹底。這兩次遭遇源獸襲擊,本來就是因為源宗弟子愚蠢的行為引起的,他沒有丢下兩人就已經算很不錯了的,随後便帶着人撤離這裏。

此地被大肆破壞,而且血腥味極濃,很快就會招來別的源獸,實在是不宜就留。

衆人開拔,華月姿扶着華英長老吊在隊伍的後面,沒有人說是想要幫她們一把,誰讓源宗的人之前太招人厭惡了呢?

常言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只能算是他們自食惡果罷了。

“這出門在外,做人做事還是不要太嚣張,不然遇到楚宗主這樣的,一百顆腦袋都是不夠砍的。”

陸少寧此時心情很不錯,畢竟身邊沒有了源宗那些聒噪又愚蠢的弟子,他與舒韻就走在華英長老和華月姿的面前,這話被兩人聽得清清楚楚的,一時之間面色又是難看了幾分。

華英長老堂堂一個宗師,雖然只是剛剛才進入宗師的門檻,這在外都是受人敬仰無比,而今卻是被人鄙視到這般地步,這樣的落差實在是太大,實在是叫人難以接受。

但她也只能受着,他們深入魔勒森林已經很遠了,但是之前他們留下來的追蹤粉,也不知道宗門裏的人有沒有追上來。

衆人心思各異,楚北陌抱着的樓婉君走在隊伍的中間,一身的冷酷氣息讓人不敢與他交談。

唐莫寒看了一眼昏睡的樓婉君,她除了身上略髒了一些之外,之前受的傷都已經好了,只是那烏黑頭柔軟的頭發上還有些凝固的暗紅色,那是血塊。

但是楚北陌卻是一點也不在乎,抱着人一言不發,這樣陡峭的山路,他卻是如履平地一樣。

樓婉君的确是陷入了沉睡這之中,她發現自己的源魂處在一個奇妙環境之中。

這裏她只要擡頭就可以看見漫天星辰,甚至是浩瀚宇宙,垂首可以看到無盡的天下山川之色,似乎一切盡覽眼中。而她卻像是一粒卑微的塵埃,渺小到似乎只要風輕輕一吹,她就會消失于這天地之間。

如此震撼之景色,是在是叫人驚嘆。

“我這究竟是在哪裏?”她起身環視這四周,看着自己的手腳,都是透明的,這顯然源魂的狀态。

她環視着這四周,卻是什麽也沒能看出來有什麽苗頭,正當她疑惑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的胸口有些發熱,閃爍着赤金色的光芒。

遠遠的有一只渾身金光湛湛了,氣息磅礴而滄桑,裹挾着可怖火焰的火鳳幻體朝她沖了過來。

樓婉君吃了一驚,踉跄着先要避開,卻是來不及,這火鳳從她的源魂身上貫穿而去,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跌進了熔岩滾滾的火山之中,渾身灼燒得疼痛。

那火鳳就盤飛在四周,見她渾身着了火焰,只是發出尖銳的嘶鳴,再一次又從她身上穿體而過。

“這難道是我體內的鳳靈嗎?怎麽變得這麽強大了?”

樓婉君驚駭,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藏于自己體內的火鳳之靈,只是她總感覺自己與這火鳳之靈之間差了什麽東西,她并不能掌控這火鳳。

反倒是有點像是這東西想要掌控她!

樓婉君大吃一驚,六屠老祖可沒有跟自己說過這火鳳會吞噬宿主的!

她正想着,那火鳳之靈再一次沖着自己源魂而來,樓婉君倏然發現每一次這火鳳之靈從她的源魂穿過,她的源魂似乎就會變得虛弱幾分。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這該死的畜生!難不成是被青穎姿那黑心的滋養着,也長成了一只黑心鳳,居然連我的源魂都想要磨滅了,好掌控我的身體。”

樓婉君口中念念有詞,一張俏臉發黑,這火鳳到底是怎麽回事?之前還那樣溫順,一下子就長這麽大,還這麽兇戾。

她忽然想到自己剛才在跟六翼腹幽王蛇戰鬥,被那畜生和源宗的人打傷,頭部受傷不輕,這黑心鳳不會是一直在等這一刻吧?

等自己變得虛弱,它取而代之?

真是好黑心!

樓婉君一張臉都綠了,她就搞不懂這黑心鳳是怎麽長得這麽大的。

咻!

那火鳳之靈似乎知道她看穿了自己的意圖,仰頭又嘶鳴了一番,随後振翅而來。

“還來?!”樓婉君怒極,這小畜生果然是被青穎姿那黑心婦給養得也黑心了。

難怪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總感覺缺了點什麽,原來是沒有讓這黑心鳳與自己完全融合,這小東西倒是早早就想好取代自己了。

想到這裏樓婉君不禁一陣憋屈,這明明就是自己的東西,居然仗着如今強大了就想要吞噬自己,不好好收拾一通,真當自己是小兔子了。

可如今她被困在這裏,手中根本就沒有什麽可以用的法器,赤手空拳,如今這一個是幻體,一個是源魂的狀态,怎麽打?

樓婉君面上神色黑了黑,倏地後退了幾步,雙眸凝視那火鳳之靈,感到無比憤怒,都欺負自己弱小,真是可惡!

“火鳳,你我本是一體,你現在想要傷我取而代之,也是需要花時間的,現在外面什麽情況你也清楚,要是我死了,你也只能重新進入輪回。”

她這麽說着,那火鳳還就停了下來,雙目盯着她,似乎在思索她的話。

幸好她自己的實力也足夠弱,不然還真沒法壓制着火鳳之靈。

可她并未服用什麽晉升的藥劑,這黑心鳳怎麽就能變得這麽強了?

那火鳳之靈随後嘶鳴了一聲,振翅飛走,她眼前的景象轉瞬消失,她一睜開眼,就看見了楚大爺線條完美的下巴,不禁愣了一下,她這是……在楚大爺的懷裏?

她想着,小手不安分地在楚大爺的胸口捏了捏,有點軟,有點硬……

140死亡谷口

“醒了?”楚大爺察覺懷裏小東西的動靜,便垂眸盯着她看,見她臉上神色不大對勁,面具之下不禁微蹙眉頭。

樓婉君下意識就伸手去觸碰自己腦袋上的傷口,早些前昏睡了倒是不覺得有多疼,這會兒倒是有些疼了。

“疼……”她巴掌大的俏臉皺成了一團,烏黑大眼裏閃爍着淚光,看起來尤為可憐。

楚北陌凝視着她,不等樓婉君反應過來,就往她嘴裏塞了一顆丹藥,冷聲道:“吃了。”随後欲要将人給放下來。

“宗主,我沒力氣。”察覺楚北陌的意圖時,樓婉君便跟個無賴似的伸手緊緊摟住了他的脖頸,一邊還不忘眨巴着大眼睛賣慘。

有人肉代步的,她幹嘛要自己走路啊?自己又不是蠢。

楚大爺不是沒有瞧出這只小貓的意圖,他瞥見她頭上凝固的血塊,心底便泛起了一絲戾氣,也樂得讓這小東西這樣偷懶。

樓婉君四下環顧了一眼,黎痕和衆位長老都很明智,沒有在剛才戰鬥的地方停留,看樣子他們應該已經走出出很遠了,應該快要到死亡峽谷才是了。

“楚大爺,你把源宗的那些弟子都給幹掉了,真的沒事嗎?”想到方才戰鬥時楚大爺的腹黑,以及現在華英長老那張陰沉的臉,這梁子怕是結大了。

楚北陌頓時斜睨了她一眼,聲音冷冷酷酷道:“精神這麽好,自己下來走。”

說着,兩手一松,樓婉君一個不察直接就摔了下去。屁股頓時跟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尖銳的石子紮得她淚花兒直冒。

“你放手之前就不能說一聲嗎?!”樓婉君氣得炸毛,這只楚大爺真是陰晴不定,她就說了一句話而已,哪裏又開罪他了?

“不能。”楚北陌居高臨下地斜視她一眼,而後邁開長腿越過她走了過去。

樓婉君氣得嘔血,目光兇狠地挖了一眼男人的背影,牙齒恨得咯咯作響。随後一邊爬起來,一邊揉着自己痛得不行的屁股。

“你沒事吧?我發現你家這位宗主脾氣可不太好。”舒韻走了過來,伸手虛扶了她一把,神色有些擔憂地看着她,小聲說了一句。

“沒事,就是有點疼。”樓婉君龇牙,恨恨地挖了兩眼楚北陌的後腦勺,不滿地嘀咕道:“誰知道他哪根筋又抽了?不折騰我他就不爽。”

舒韻眼底含笑,跟她走在一起,小聲着道:“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不過剛才你被傷到的時候,楚宗主是真的好可怕,我還以為連我都要死掉了。”

她一邊說着,還一邊拍了拍胸口,想到剛才楚北陌秒斬那六翼腹幽王蛇的時候,那種氣勢真的太可怕,甚至給人一種世界末日的錯覺。

“呸,他那只大爺是怕我死了沒人給他做飯而已。”樓婉君不滿地小聲道,心底滿是怒火,再這樣跟這大爺相處下去,自己一定會減壽的。

“過來。”楚北陌察覺她沒有跟上來,這裏已經是很靠近死亡峽谷了,遠遠的就能見到那道黑幽幽,像是連接着地平線的黑色谷口,這四周除了風聲,什麽鳥獸的聲音都沒有。

這小東西剛才差點沒把他給吓死,打不過就不知道喊一聲?瞎逞什麽能?差點連小命都給丢了。

“大爺!”樓婉君恨聲,盡管心裏極不情願,但身體還是很老實地小跑了過去,誰讓他是大爺呢?随便擡個手指就能把自己給捏死了。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留得大爺在,不怕沒仇報,等自己變強起來,一定把這個家夥給辦了!

樓婉君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走了過去,立即就換上了一副嘴臉,笑吟吟地讨好他:“不知宗主大人有何吩咐?”

她笑得很假,看起來還有點賤兮兮的樣子,這副敷衍的樣子,楚北陌又不傻,哪裏不知道她在心底如何腹诽自己?

“收起來,笑得難看死了,你想吓死誰?”楚大爺嫌棄地白了她一眼,步伐不不自覺放慢,好讓樓婉君能夠跟得上自己的步子。

這裏已經算是很危險的地帶了,這小東西初生牛犢不怕虎,沒見過真正兇險的血腥,還這麽心大。

樓婉君頓時撇嘴,心底裏的千萬個小小樓婉君将小小楚大爺給暴揍了幾百遍,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跟在楚北陌的身邊。

“前面應該就是死亡峽谷了。”

黎痕忽然示意衆人停了下來,目光有些忌憚地看着前面像是被墨汁染過的峽谷說道。

只見衆人停下來的這裏,身後還是郁郁蔥蔥的魔勒森林,但前面卻是黑色夾着赤紅的石礫,從這裏到谷口地勢都很平坦,但卻寸草不生是,十分蕭索荒涼。

“這怎麽跟記載上的有點不大一樣?”舒韻看着遠處黑漆漆的死亡峽谷,給人的感覺十分陰森,就跟地獄似的。

“記載上的東西大多都不準确了,這死亡峽谷在魔勒森林存在這麽長久,但卻一直從未有人找到過,只有只言片語的記載,估計也準确不到哪裏去。”

陸少寧倒是看得很坦然,那些古跡早就消失在了無盡的歲月中,即便偶有重現的,自然也比不得當初的模樣了。

“大家都先在這裏駐紮,我讓人先勘察一番再做打算。”黎痕看着遠處那黑漆漆的谷口,心底總感覺有些不安,後脊也是冒着涼氣。

源宗的人現在就剩下華英長老和華月姿兩人,就算兩人想要反對,也沒有人會聽她們的,所以大家都很服從黎痕的安排,挑選了一塊較為安全的地方駐紮了下來。

“黎痕,我跟你一起去。”唐莫寒眼底流露出幾分深意,見黎痕在點人,就主動開口要跟他們一起前往。

黎痕點了點頭,唐莫寒叮囑了唐一行一番後,兩人帶着隊伍朝谷口出發。

樓婉君看了一眼唐莫寒和黎痕的身影,心底有些癢癢的,也想跟着過去,但她也清楚自己沒那個本事,只得老老實實的‘伺候’楚大爺。

“對了,你真的是在用那個治療傷勢嗎?”正吃着東西,樓婉君想到剛才火鳳在自己昏迷時造反,這個問題她不得不重視,這只黑心鳳,都被青穎姿給養壞了。

141要背自己

“你想說什麽?”楚大爺神色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心底揚起了絲絲不悅,這小沒良心的,這是想要過河拆橋嗎?利用完就丢?

樓婉君見他這副冷漠傲嬌的樣子,頓時也沒有了想要說下去的欲望,她收好自己的盤子,淡淡地應了一句:“沒什麽。”

這大爺脾氣真是讓人難伺候,不就問他一句話而已,至于這麽小氣嗎?一副防自己跟防賊似的。

她有點後悔了,跟這個楚大爺來這個是非之地到底是不是明智的選擇了。就這麽跟楚大爺在魔勒森林裏歷練,估計還沒歷練出來,自己就先被氣死了。

見她起身離開,楚北陌不悅地蹙眉,這小野貓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不過他也好奇這小東西剛才胸口冒了一團金色光芒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們……他們不見了!”

樓婉君正準備找個地方小憩一下的,結果就聽見了舒韻驚恐萬分的聲音,不自覺順着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暗紅色的平原上哪裏還有黎痕和唐莫寒幾人的身影,只有一望無盡的荒涼,這裏就好像是一個被遺棄的戰場一樣。

留在這裏的衆人也都吃了一驚,按照黎痕和唐莫寒的速度,加之這裏不平凡,不該這麽快就不見蹤影的,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長老,我們去看看!”唐一行臉色一沉,哪裏還顧得上吃東西,這人都不見了。

“唐公子,你不要沖動!”黎家長老見他拔腿就朝谷口那邊跑過去,本來是想要叫住人的,唐一行性子沖動,根本就聽不進去的。

“我們也去瞧瞧!”見狀,舒韻四人也紛紛起身,面色十分凝重。

樓婉君看着幾人都要朝谷口過去,眼角餘光不覺看向了楚北陌,但是她家的楚大爺半點動靜都沒有,仍舊不疾不徐地吃飯。

“我跟你們一起。”樓婉君站了起來,對舒韻幾人說道。她心裏是很郁悶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哪裏又開罪了這大爺。

楚北陌聽見她說話,金色面具上泛着冷光,聲音沉冷道:“過來。”

樓婉君心頭猛地一堵,就跟被人捶了一拳頭似的,有一股酸澀湧上了喉嚨,這家夥是将自己真的當成了他粗使的丫鬟了嗎?

對自己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可惡!

一股憋屈湧上心頭,她很是惱火和郁悶。

自己技不如人,處處都要靠着楚北陌才能勉強做到,就算是她現在很憤怒,也沒辦法沖楚北陌底氣十足地反擊。

因為自己需要仰仗他。

這裏是魔勒森林,下一秒都有可能會失去性命的地方,這裏就只有生與死。

就她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加上還在她身體裏作亂的火鳳,稍微有點意外自己就挂菜了。

“知道了。”好半天的功夫樓婉君才将自己湧起的火氣給壓了下去,自己沒資格發怒不是嗎?

弱者,是沒有選擇的。

楚北陌是什麽人?堂堂一宗之主,要不是因為火鳳之靈的原因,自己跟他八竿子都打不着的。

樓婉君有些沮喪,愈發覺得在秋楓小鎮經歷的一切根本就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

舒韻見她這副沮喪的樣子,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輕嘆息了一口氣,随後跟着陸少寧三人跟上了唐一行和幾個長老還有護衛的步伐朝着谷口方向過去。

一下子就剩下了他們四個人了,華月姿看着長老幾人的身影逐漸縮小,眼底微微有些不甘。

但現在她們的處境不妙,若是跟着進去了,要是遇到危險,他們這些人不一定會出手相救的。

“長老,我們得想想辦法才行。”華月姿在華英長老耳邊低語了一句,很顯然她們還沒有放棄等待源宗的人。

樓婉君也懶得去理這些,橫豎這梁子已經結下了。她朝楚北陌身邊走了過去,面色很平靜地詢問:“現在可以走了嗎?”

見她臉色很臭,楚北陌心底也微微有些不悅,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這小東西脾氣這麽大的?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伸手将吃幹淨的盤子遞給了她。

樓婉君面無表情地将盤子給收好,眼角餘光瞥見華月姿看着楚大爺有幾分殷切的目光,不由得駐足小聲詢問:“那她們呢?”

楚大爺很是冷傲地掃了一眼華月姿和華英長老,深邃的眼底飛逝一抹冷然,剛才她們傷這小野貓的賬都還沒有清算完呢,還指望自己好心帶她們?做夢吧?

“本座只帶你,其他人……”他頓了一下,眼角神色很冷地瞥向了某處,而後收回視線補充道:“自生自滅。”

華月姿和華英長老兩人聞言,臉色一瞬變得很難看,甚是憋屈的樣子。

樓婉君嘴角抽抽,這果然大爺就是大爺,說話不僅毒,還能把人給氣死。

不過那句‘只帶你’,倒是讓她很受用,嘴角不覺翹起了一抹弧度,壓在心裏的郁悶也削弱了不少。

“真賤!居然一句話就被哄好了?”跟着楚大爺走了半天的樓婉君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态度,心底裏無數的小小樓婉君不由得齊齊鄙視了一番。

“過來。”楚北陌眼角餘光瞥見她懊惱不已的神色,性感的薄唇微抿,唇瓣邊不覺勾起了一抹弧度,見她走得慢吞吞的,不禁蹙眉喊了她一句。

樓婉君撇嘴,這家夥就不能換個語氣和神态說話嗎?非得要這麽傲嬌的樣子,真是好想揙他一頓,沒好氣地應了一聲,邁開腿小跑了過去。

她剛跑到楚大爺的身邊,就見這只大爺竟然頓住腳步,微微蹲下了身子來,偏頭一邊嫌棄道:“就你這速度,走到明天都追不上。”

樓婉君心頭突突直跳,有些發愣地看着楚大爺寬厚的背,這家夥的意思……是要背自己嗎?

她心底一陣滾燙,不禁愣在了原地,一肚子的委屈就因為楚大爺這副樣子一瞬間就化為烏有。

“上不上來?不來你自己走。”楚北陌心底也是有些打鼓的,要不是有面具擋着,樓婉君一定能發現他臉上神色是極為不自然的。

142天師源力

“廢話,當然要了!”樓婉君心花怒放,烏黑大眼裏閃爍着細碎的星芒,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一下子就躍到了楚大爺的背上,兩手緊緊地摟着他的脖子。

楚北陌一時不察,一下子身形向前踉跄了幾步,脖子也被勒得一陣猛咳,漲紅着臉嫌棄道:“沒人背過嗎?動作真是粗魯。”

樓婉君喜滋滋地趴在他的背上,頭一次聽他毒舌如此悅耳,尤其是能這樣近距離觀察楚大爺,連他的毛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就是沒人背過,宗主你不知道我是鄉下來的野丫頭嗎?”她挑挑眉,略有幾分俏皮地說道。

這話讓楚大爺一陣無言,又毒舌地嫌棄了她一番這才罷休。但他低估了背上這小東西,樓婉君在他背上一會兒不是伸手觸摸他的耳尖,就是一會兒撥弄他的頭發,總之就是沒個安分的。

這小東西這小身板看起來是瘦弱,但被自己養了也有一段時間了,身上該長肉的地方也有些規模了。

要命的是這小東西在他背上磨來磨去的,他是個成年男子,他只是潔身自好,不是不近女色好嗎?

小東西這麽撩撥他,他真怕自己走火幹出禽獸之事來。

“安分點,再動來動去就丢你下去!”楚大爺忍無可忍,冷峻的面龐發黑,話語冰冰涼涼的。

樓婉君吓了一跳,立馬老老實實的趴在他背上不敢亂動,一雙烏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轉着。

楚大爺這是怎麽了?怎麽說話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

不過有人當人肉代步,她才不會蠢到虐自己的腳,當即本本分分地趴着,只見楚大爺的身法很是詭異,幾乎就是一瞬間的功夫就遠離了魔勒森林。

而映入眼簾的景象仍舊是大片的暗紅色,充滿了荒涼之感,但是卻沒有看見之前進來的唐莫寒等人,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樓婉君不覺回頭一看,居然發現看不見華月姿和華英長老她們了,不覺驚道:“怎麽都看不見他們了?”

楚大爺兩手一松,樓婉君也很自覺地從他背上下來,但一手還是緊緊地拽着楚北陌的袖子。

這裏雖然充滿了荒涼的感覺,但是源力卻很充沛,她甚至能夠感受到一些源力化實碎裂後的碎片。

“死亡峽谷據記載是遠古某個盛極一時的宗門,但突然之間隕落,一個超級宗門在一夜之間消失不見。宗門中有許多法陣守護,這裏源力充沛,估計因為法陣的原因,造成了錯落空間。”

楚北陌很有耐心地給她解釋,小東西現在實力可以弱,但絕對不能無知。

樓婉君摩挲着下颌,眼底露出凝重之色,問道:“也就是說我們不知道自己會出現在哪裏,也不知道能走到哪個地方,這要是走不出去,豈不就要被困死在這裏了?”

“困不死你。”楚大爺很冷傲地說了一句,這種古跡已經存在了一定的歲月,經受了歲月的侵蝕和大道的洗禮,後世也專門有人針對這些古跡進行研究,自然也摸索出了一些規律出來的。

樓婉君聳肩,倒是不介意楚大爺的毒舌。她不知道楚北陌究竟有多厲害,但她知道只有有楚大爺在,自己的小命就不會丢的。

兩人順着跟前這條蜿蜒黑暗的小路往裏走,這裏的一切除了像是被某種物質給灼燒過以外,就是這些充沛的源力了,看起來像是一點危險都沒有。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兩人跟前出現了大量的殘垣斷壁,全都是呈現這種詭異的暗紅色,就好像是被凝固後氧化的血色一樣,透着詭谲氣息。

這裏依稀還可以看得出來昔日的建築,這裏大概是一個廣場的樣子,周邊還有三人抱那樣粗的石柱,只不過都斷裂砸在了地上,而廣場前面是一個兩層樓的建築,不過也被毀得差不多了。

“這應該是廣場才對。”樓婉君環顧着四周,一邊喃喃說道。

但楚北陌卻忽然停了下來,她一時不察就撞了上去,結實堅硬得跟鐵塊似的後背,差點将她的鼻梁給撞斷了。

“怎麽了?”樓婉君一邊揉着鼻子,從他背後探出頭朝前看,頓時就愣住了。

這裏的源力,太過于濃郁了。

她眼前這些源力碎片就好像伸手就能抓到一樣,這樣的源力讓人心驚。

“不許擅自修煉這裏的源力。”楚大爺深邃的雙眸凝視着前方,話語雖是很冷,但是樓婉君還是聽了進去。

她又不是傻,這裏是古跡,就算有殘缺的法陣護着,但也也不至于還會存在這麽濃郁的源力,而且這些源力她總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只見楚北陌指尖出現了一片金燦燦葉子,朝那些源力裏飛射了過去,瞬間就被那些源力給削成了數瓣。

“這……”樓婉君驚駭,這是什麽源力,竟然有這麽強大的殺傷力。

“這可不是一般的源力,至少是天師級別的源師攻擊時殘留下來的源力。”

楚北陌沉聲道,随後帶着她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樓婉君

第 29 章 (29)

了多少的東西,食物也沒帶多少,畢竟誰也沒有想到會鬧出這麽大的一個烏龍來的。

至于剩下的那些弟子,就更不用說了,這兩日都是靠着黎痕帶人從林中得到的野果子飽腹,眼下有弟子逮住了野兔子,又生怕被人發現,幾人離得遠一些,生火将那野兔烤了起來。

“源宗的弟子你們在做什麽?!”陸少寧眼尖,一眼就看見了袅袅炊煙,林中還飄蕩着烤肉的香氣,這野兔能生活魔勒森林中,本身身上就具有一定的源力,肉質一烤出來,就鮮香無比,随着風瞬間就吹開了。

幾個正在遠處燒烤的弟子聽見陸少寧的怒吼,先是吓了一跳,随後心中滿是惱恨。

“這個死陸少寧,等我出去了,定叫人好好收拾一通才是!他又不是團長,怎麽就能管得那麽寬呢?”

“他得了樓婉君那賤人的好處,當然不會顧我們的死活,他們吃香的喝辣的,我們就只能吃野果子,憑什麽?別理他,我看他就是眼饞。”

幾個烤兔肉的弟子憋悶地嘀咕了幾句,那兔肉的香氣極為誘人,幾人不覺饞得口水直流。

華月姿看着那幾人,心中只覺得有些不妙,這幾天她從未見過黎痕幾人生火,而眼下這裏已經在魔勒森林的中層偏中心的地帶了。

但他們這一路走來,是格外的順利,除了遇到一些小型源獸避開之外,就沒有遇到什麽兇猛大型的源獸,雖然能聽見有源獸的吼聲,但這裏相比外層的森林來說,要安靜得許多。

“趕緊把火給滅了!”黎痕見狀,當即驚怒交加,額頭隐隐有青筋暴跳,飛速朝幾人沖了過去,直接将幾人給踢飛。

黎傅帶着人也急忙過去用泥土将那堆火給掩蓋,全體的護衛高度緊張地環視着四周。

樓婉君跟着緊張了一把,不由自主地将赤月寶弓拿在了手上,全身繃緊,目光透着凝重之色地環視四周。

“你做什麽?!”幾個被踢飛源宗弟子從地上爬起來,見地上熄滅的火堆,那烤野兔裹滿了泥巴,是沒法吃了的,頓時火冒三丈,本就窩了一肚子的火氣,沖着黎痕就怒吼了一聲。

黎痕雙目噴火,恨不得将眼前這幾個蠢貨全部給砍了!

“給老子閉嘴!再他媽多嘴一句,老子宰了你們!誰允許你們生火的?!這幾日你有見過老子讓人生火嗎?一群蠢貨!還自诩高人一等,跟個白癡有什麽區別?!”

黎痕怒極,又氣又怒,張口毒舌無比,渾身氣勢更是凜然無比。

源宗的弟子被訓斥得面紅耳赤,一個個漲紅了臉,對黎痕很是仇視,他們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羞辱了?

“我們不過就是餓了……”

“閉嘴!!”黎痕怒吼,反手就是一記,用手中長劍一把将那人給拍飛出去。

哧哧。

這時候森林中忽然陰沉了下來,像是瞬間就失去了陽光一樣,四周陰風陣陣,隐隐還能嗅到絲絲腐朽的氣息,一股強大又陰暗的氣息漸漸籠罩着這片山林。

樓婉君渾身細胞就像是凍結了一般,全身的汗毛随着這股陰風倒豎了起來。她咽了咽口水,雙目原本是看着前方的,忽的瞥見自己身下漸漸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當即不由得緩慢轉過身去……

我去!

她驚得頭皮幾乎要炸開了。

“源、源獸……”耳邊又傳來源宗弟子的驚嚎,只見剛才那幾個還振振有詞的源宗弟子一瞬就如同石化了一樣,一個個臉色煞白,六神無主。

華月姿面色難看了起來,瞥了一眼那幾個蠢貨,眼底飛逝了一抹鄙夷厭惡之色,這一路上連她自己都嫌棄這些同門弟子,更遑論他人呢?

“長、長老……”華語妙原本是坐在石頭上的,見到這龐然大物出現,整個人幾乎都傻掉了,緊張地站起來抓住了華英長老的袖子。

華英長老一張老臉也很是難看,這兩次遭遇源獸攻擊,都是因為他們引起的,而且還都是因為愚蠢至極的方法引起的。

134一家來了

“這……是六翼腹幽王蛇,聖者層次……”

黎家護衛驚恐得有些結巴地說道,一衆人等瞬間臉都綠了。

聖者層次!

這不是要命嗎?!

只見這六翼腹幽王蛇豎着身子,體型遮天蔽日,渾身的鱗片曾現幽暗的黑綠赤紅之色,那鱗片就像是锃亮的甲胄一樣,泛着幽冷的光芒。

一顆碩大的蛇頭呈現的錐形,一雙蛇目呈現猩紅色,吐着蛇信,露出鋒利的毒齒,蛇頭的四周有凸起如冠狀的褶子的,泛着幽綠色的冷光,讓人不寒而栗。

它頭部下去約莫四米左右的蛇背上長着三對巨大的骨翅,如今緊貼着蛇身收了起來,此為劇毒源獸,攻擊極為兇猛,且它的骨翅一旦張開,雖是不能騰飛于九天之上,但卻是可以滑翔的,且那骨翅十分堅硬,幾乎可以說是刀槍不入了。

“看你們幹的好事!等着喂蛇吧!”黎家護衛臉色陰沉,這個時候就對上了聖者層次的源獸,這往後的路可想而知有多兇險了。

但他們卻還要帶着源宗這一群白癡,還不知道會招來什麽可怕的源獸呢。

源宗的弟子面上一陣紅一陣白,心中又羞又懼,這可是聖者層次的源獸啊,他們如何能對付得了?

嘶嘶——

六翼腹幽王蛇吐着蛇信,一雙蛇目凝視着衆人,就好似在看着蝼蟻一樣,倏地下一秒就張開了血盆大口怒吼了起來。

一股腥臭的狂風席卷,樓婉君差點沒被惡心死。

這六翼腹幽王蛇狂暴,吼完張嘴就要下口,那一對毒齒就跟鋼鐵似的,猛地的砸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地面四分五裂,周圍的巨木紛紛倒塌,樓婉君險些被砸中,身子靈巧地避開。

“往後撤!”黎痕目眦欲裂,帶領着黎家護衛以及長老組成隊形,掩護所有人暫且先撤退。

“走!”唐一行就站在她的身邊,手掌牢牢地禁锢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就後撤退。

源宗的弟子又是一陣哭爹喊娘地哀嚎着抱頭鼠竄,一個個就跟耗子似的,跑得飛快。

“逃命倒是一流,一群禍害。”唐一行見狀,忍不住冷嗤了一聲。

樓婉君緊緊地跟着唐一行,完全就忘記了她家的楚大爺,一身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楚北陌見她居然無視自己,還任由旁人牽着手,眼眸中神色沉了沉,身上冷酷的氣息冰寒無比。

“你家那宗主還真是不好惹,我不過就拉着你逃命而已,就盯得我恨不得盯出窟窿來。”拽着樓婉君淘到了安全地帶, 唐一行放開她的手,目光瞥了一眼遠處的楚北陌,很是無語地說道。

樓婉君瞪了他一眼,轉過身子來緊緊地看着前方黎痕幾人的戰鬥,冷聲道:“你別瞎胡說,他才不是我家的,你再胡說,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唐一行摸了摸鼻子了,有些悻悻地聳了聳肩,“不說就不說呗。”

“啊——”

然而還沒安靜多久,兩人就聽見身後傳來源宗弟子的哀嚎,天空似乎更暗了幾分,那股腥臭的氣味在空氣中愈發的濃重,還夾着絲絲的血腥味。

兩人瞬間繃緊身子,相視一眼,只見對方臉色都有些煞白,不約而同道:“不會這麽倒黴吧?”

砰砰砰!

然而回應兩人的是源宗弟子瘋狂逃命的哀嚎,還有慘叫,以及地面炸裂,巨木折斷的聲音。

“兩條六翼腹幽王蛇!有沒有搞錯?!這是一對夫妻嗎?!”

唐一行怪叫,只見這邊被另一條體型還要龐大的六翼腹幽王蛇給堵住了去路,且這氣息遠在聖者之上!

樓婉君黑着的臉,連髒話都不想罵了,她這點實力……連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

當即兩人腳底抹油,拔腿就朝另一個方向跑去,然而同樣被另一條六翼腹幽王蛇給堵住了。

“你大爺的!這他媽是一家子都來了嗎?!”

唐一行太陽穴突突直跳,面色又青又白,忍不住破口大罵。

連樓婉君都想要罵娘了的,六翼腹幽王蛇是連同類都會蠶食掉的源獸,如今他們這運氣可真不是一般的好,比中了頭彩還要更加厲害,接連就遇到了三條,可不就是一家子都來了嗎?

黎痕帶着人抵抗,但這是三條,而非一條!

若只是只有一條,他和幾位長老一起對付還沒有多大的問題,但這一下子就三條,對付起來十分的吃力。

“真是該死!這樣肯定會招來其他的源獸的。”

唐莫寒面色沉冷,他手中的法器是他的佩劍,赤火劍,此為名劍之一,通體赤紅,印着神秘的源紋。

只見他兩只滑劍而過,轟的一身,連人帶劍周身出現了一層赤紅色的火焰,十分的狂暴。

“小樓子,你有沒有趁手的法器?保護好自己!我得去幫忙,不然我們都得在這裏挂菜了。”

唐一行一邊說一邊将一塊符箓拿了出來,塞進她的手中,叮囑道:“逃不掉就捏碎這符箓,可以遁逃千米,小心着些。”

他說完,手中倏地從源戒中抽出一根黑色祥雲盤繞的棍子,飛身上前去助唐莫寒。

樓婉君愣愣地看着手中這符箓,心中微暖,但自己實力太差,根本就幫不上忙的,只得焦急地躲在一側巨木下看着,目光緊張地看着黎痕、唐莫寒以及舒韻幾人在戰鬥,卻是沒看見楚北陌的身影。

她心頭倏然一緊,一張小臉當即發白,失聲道:“楚北陌……”

“本座在這裏。”楚北陌的聲音忽的在她身後響起,面具之下的俊臉神色好看了幾分,這小東西還是惦記着自己的。

樓婉君也顧不得這幾天兩人鬧的別扭,立即小跑着上前,神色緊張地看着他,言語有些焦急:“你去幫幫他們好不好?我知道這些六翼腹幽王蛇不是你的對手。”

她小臉發白,烏黑的眼眸中充滿了焦急與驚恐,小心翼翼地哀求他。

楚北陌垂眸凝視着她,這小東西居然叫自己去別人?只一瞬方才心中微微好起來的心情又低沉了下去。

然而樓婉君并沒有想那麽多,她只是單純地想要救人而已。

135讓她喂蛇

“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就救救他們好不好?這是遁符,你帶上。”

樓婉君沒有想太多,上前伸手将那符箓給放進他手中,小臉上滿是緊張與擔憂。

同時她心中也很恨自己,若是自己實力高強,哪裏需要求人?哪裏需要有人保護呢?

楚北陌垂眸看着她,看着手掌裏的符箓,心中剛升起來的郁悶,頓時就湮滅了。

這小東西想來只是想救人而已,并沒有其他的意思,到底還是有良心,知道擔心自己的安危。

“好好在這裏待着。”他淡淡地應了一聲,将那符箓丢回了她懷裏,飛身朝那黎痕幾人那邊過去。

樓婉君看着他的身影,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摸了摸胸口,似乎心底的郁悶消散了不少。

“救命啊!救命……”

叢林中源宗的弟子就跟無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鬼哭狼嚎的聲音響徹整片叢林。

樓婉君很是無語,但并不想前去救人,她知道自己可沒有這麽本事,這三條六翼腹幽王蛇修為最低都聖者層次的,自己上去,一口毒液就能将自己給毒死了。

她警惕地站在巨木下,連呼吸都放緩了,一手拿着赤月寶弓,一手捏着那枚符箓,全身細胞都跟着戒備。

“他們怎麽不來救我們?”源宗的弟子這次跟着來的不少,基本上都是中級源師,也有人知道反抗,但是他們達不到宗師,這樣的攻擊對于聖者層次的源獸來說,不過是撓癢癢罷了。

而且,他們這樣做的後果就是更加激怒這些六翼腹幽王蛇,它們只會攻擊得更加猛烈。

一瞬間這片森林裏地動山搖,就跟末日來臨似的,那三條六翼腹幽王蛇速度很快,而且破壞力驚人,大片大片的巨木倒塌,最可怕的是六翼腹幽王蛇噴射出來的毒液,具有高強度的腐蝕性,就連那些花崗石都被溶蝕了。

樓婉君看得心驚肉跳,一顆心怦怦狂跳,腦門、後背、掌心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真是可惡,為什麽要追着我們不放……”源宗的弟子雖然攻擊弱,但這利用源紋逃竄的本事是一流的,一邊跑着,一邊還有精神地抱怨。

樓婉君沒有去理會這些聲音,雙眼緊緊地盯着前方,想要尋找楚北陌的身影。

但是楚北陌的身影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樣,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有唐莫寒黎痕幾人在激戰。

“那人是不是樓婉君那小賤人?”原本樓婉君藏身的地方還算是比較隐蔽的,但卻是被逃命的華語妙看見了,瞥了一眼身後遠處追他們來勢洶洶的六翼腹幽王蛇,眼底忽的飛逝了一抹毒光。

“就是那小賤人!憑什麽我們在逃命,她卻跟個沒事兒人一樣?”源宗追上來的幾個弟子見狀,一個兩個的面色十分的不好,尤其是見到樓婉君居然安然無恙,他們卻狼狽得一塌糊塗,心中很更是騰起了怒火。

“我有個主意,不如我們将這六翼腹幽王蛇給引過去,那小賤人不懂源紋,有長老攻擊,我們有源紋傍身,逃命是沒問題的。”

華語妙眼中露出毒光,壓低了聲音說道。

“好!就這麽辦,早就看那賤人不順眼了。”她此話一出,幾人立即就達成一致。

樓婉君一心都在楚北陌身上,見不到他人,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卻不知自己被人給算計上了。

等她感覺到危險時,已經是來不及了。

砰!

那尾六翼腹幽王蛇來勢兇猛,一蛇頭就砸了下來,直接将她藏身這棵巨木給劈成了齑粉,漫天的木屑橫飛。

這一切來得太快,樓婉君受到了沖擊,整個人就砸飛了出來,手中的符箓和赤月寶弓就飛了出去,她的後背雜砸在了見尖銳的石頭上,頓時劇痛無比。

她還來不及反應,那血盆大口就沖她張開鏟了過來,裹挾着一股腥臭的血腥氣味。

“該死!”樓婉君低咒一身,直接側身翻滾,驚險地避開了這一擊。

聖者層次的氣息冷人膽寒,且那毒牙就距離自己不過咫尺,那顆猩紅的蛇目幾乎就要觸手可及。

樓婉君翻滾爬了起來,一顆心髒幾乎都要跳出來了,她咽了咽口水,不斷地喘着粗氣。

“快吃了這賤人吶!快點……”成功将六翼腹幽王蛇引到樓婉君身上的華語妙幾人不禁緊張地捏緊了拳頭,期許的目光恨不得是自己上去将樓婉君直接塞進它的口中。

樓婉君來不及思考這些,一個翻滾過去,将赤月寶弓給住在了手中,想要再去抓住那符箓的時候,這六翼腹幽王蛇已經将毒牙從炸裂的地面拔了出來,張口那毒液噴射了出來。

滋滋滋。

被毒液所沾染的植被,一瞬間焦黑,腐爛,冒着青煙,空氣中飄蕩着濃重的惡臭。

轟!

這六翼腹幽王蛇巨尾橫掃過來,破壞力十足,那些參天巨木排山倒海般撲面而來。

“該死!”顧不得那符箓,樓婉君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向前面。

轟!

那六翼腹幽王蛇似乎失去了耐心一般,張口一道可怕的源紋光球噴了出來,裹挾着極強腐蝕性的毒液。

滋滋。

樓婉君只覺得自己的後腦勺涼飕飕的,即使不回頭看,她都能感受到那些炸裂地面定是被這光球給腐蝕出了一個又一個大坑。

“語妙,那賤人又将六翼腹幽王蛇給引過來了!”源宗弟子面色煞白,瘋狂逃竄了這麽長時間,他們的源力早就支撐不住了,而且源魂這會削弱了許多,凝聚出來的源紋光陣幾乎沒有什麽攻擊力了。

“讓她自己去喂蛇好了!”華語妙見她沒有被吞掉,只覺得可惜的,但卻不敢逗留,面上浮現可惜之色,轉身拔腿就跑,其餘的人見了,自然也不敢逗留。

遠處追上來的華英長老和華月姿見到這六翼腹幽王蛇是在追着樓婉君,頓時手中凝聚起來的源紋光陣消失,目光冰冷地看着,顯然并不想要出手救她。

“就知道會這樣!”樓婉君逃得狼狽,眼角餘光瞥見了倏然收手的華英長老和華月姿,面上神色陰沉了幾分。然而幸好身上的寶衣不凡,即便是被那些毒液給濺到身上,對她也沒有造成什麽傷害。

136殺了婉君

這六翼腹幽王蛇緊追樓婉君不放,樓婉君拼了命地狂奔,連回頭都不敢回頭去看,她只知道自己身後腥臭無比,不斷地有源紋光球攻擊她。

砰!

那六翼腹幽王蛇巨尾橫掃,當即那矮山四分五裂,直接被夷為平地。

“啊!”原本看戲得好好的源宗弟子被炸裂的碎石砸中,有人忍不住就嚎叫了起來。

這六翼腹幽王蛇甚是敏銳,張口一嘴從毒牙中一口墨綠色的毒液就噴射了過去,那些植被當即就‘滋滋’地冒着青煙,有兩個倒黴蛋被毒液噴上,當即那接觸的肌膚大片潰爛,被腐蝕得焦黑,忍不住哀嚎了起來。

樓婉君趁着這個空檔得以稍稍喘一口氣,瞥見那些鬼哭狼嚎的源宗弟子,她是一點也不同情。

原本自己躲得好好的,還不是他們想要害自己才将那六翼腹幽王蛇給引過來的,現在頂多也就算他們自食惡果罷了。

“賤人!都是你害的我們!”

源宗弟子如作鳥獸散一般瘋狂逃竄,根本就顧不得那兩名被毒液腐蝕的同伴,眼睜睜地看着兩人葬身蛇腹之中。

“長老!月姿師姐!殺了這個賤人!是她害死了我們的同伴!”

眼下黎痕衆人被另外兩條六翼腹幽王蛇圍攻,根本無暇顧及這邊,樓婉君一時之間倒是落了單,被源宗的人給盯上了。

華英長老盯着她,面色有些陰沉,但卻是有幾分顧忌的,雖然她也很讨厭這個樓婉君,但若是她死在自己的手下,那位楚宗主定是會追責到底的。

而且從秋楓小鎮發生的事情來看,這個楚宗主根本就不懼他們源宗,倘若因這麽一個小人物惹惱了什麽超級世家,對源宗來說無疑是個定時炸彈。

現在的源宗,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源宗了。

“閉嘴!”不等華英長老開口,華月姿就先開口了,她當然比任何人都想要殺了樓婉君的,但是她不能。

如果樓婉君死在那六翼腹幽王蛇口中,那倒是還好說,若是死在他們手上,如今宗門的支援還未到,就憑她和長老兩人,根本就不是黎痕他們的對手。

華語妙被呵斥得面色一青,但還等不及說話,那六翼腹幽王蛇就又追了上來。巨大的蛇頭猛地橫掃,将他們朝一旁的矮山撞去。

樓婉君面色陰沉,倏地搭弓凝箭,一支金黃色的箭矢逐漸凝聚而成,散發着濃郁的源力,有神秘的源紋交織。

眼看着那蛇頭就要到了跟前,她倏地射出金黃色箭矢,随後就地翻滾,想要避開那蛇頭的撞擊。

“想跑?沒門。”華語妙一直在關注她的一舉一動,見樓婉君想要避開六翼腹幽王蛇的撞擊,倏地擡手,一支褐色源紋筆出現在手中,迅速打出了一個源紋光陣。

樓婉君來不及做出反應,被那源紋光陣給震得胸口劇痛無比,身體反射性地彈了回去。

“嘶嘶——”

那六翼腹幽王蛇被樓婉君剛才射出的箭矢擊中蛇目,一瞬間變得狂躁無比,猛地一撞,那矮山瞬間就炸裂了!

“噗……”樓婉君也因此被剮蹭帶飛,随着那些碎石一塊被砸飛,一大口鮮血瞬間就噴了出來。

直直飛出去數十米,她才急急用赤月寶弓穩住身子,腦袋上一片溫熱淌了下來,她有些暈眩。

用力晃了晃腦袋,伸手一把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當即痛得她無比清醒,一睜眼就看見那巨大的蛇尾在胡亂橫掃過來。

她心頭一驚,急忙翻滾出去, 與那蛇尾幾乎是貼面而過,無數的樹木折斷成木屑,漫天橫飛。

這六翼腹幽王蛇一身的鱗片堅硬如鐵,就算是她的赤月寶弓也無法将其給射穿,唯一的弱點就是那對蛇目了,只不過丢了一只眼睛的六翼腹幽王蛇似乎要更加狂躁了。

樓婉君瞥見了想要瘋狂逃走的華語妙,她可沒忘記剛才華語妙那一擊,要不是自己有波若神體護身,剛才可就真要碎了。

她烏黑的眼底飛逝一抹寒光,旋即手中出現那支白玉源紋筆,給自己雙腿上打了一個飛行源紋,這是她從巫骨雪影鳥的源珠中悟出來的。

巫骨雪影鳥的飛行速度是極快的,而且她有《六道天紋圖》助陣,所以悟出來的飛行源紋幾乎接近巫骨雪影鳥的速度。

如同移形換影那般,她速度極快地穿梭橫七豎八的斷木過去,不到五個呼吸的時間就到了華語妙的跟前。

“你想去哪裏呀?”樓婉君的話語陰森森的,那張俏臉在樹影的遮蔽下顯得尤為陰暗。

“你!”華語妙驚悚地瞪圓了眼睛,下意識就後退了兩步,瞥見她手中的源紋筆,以及腳上的飛行源紋時,她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喃喃道:“這不可能……”

這個賤人怎麽可能是雙修呢?

“剛剛算計我算得很歡快?本來是想隐藏我這源師的身份的,但是為了你,我願意破例一次。”

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加上從腦袋上淌下來的鮮血,樓婉君此刻的模樣看起來尤為瘆人。

“樓婉君你敢!我可是源宗的弟子,你要是殺了我,我奶奶華英長老不會放過你的!”

見她收回源紋筆,拉起了赤月寶弓,華語妙這一刻才知道什麽叫害怕,同時心中亦是十分惱恨,這賤人竟然敢如此放肆!

“是嗎?那你就先下地獄去看着吧。”樓婉君沒有猶豫,金黃色的源箭瞬間凝聚而成,原本只是一箭的,忽而一分為三,三分為六。

華語妙氣得面色鐵青發白的,揚起手中的源紋筆打出源紋光球來抵抗,她畢竟是中級源師,也算不得是廢物,勉強還是能應對的。

樓婉君見狀,嘴角的笑意更深。再次凝源成箭,對準了華語妙的頭顱,一箭飛射出去!

華語妙察覺過來時,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一箭穿透自己的頭骨,巨大的沖擊力将她人給帶飛出去。

那條被樓婉君射沒了一只眼睛的六翼腹幽王蛇劇痛無比,在森林中亂撞,見到人就咬,眼下見到中箭騰飛出去的華語妙,倏地就張開了猩紅的血盆大口咬了過去。

137一瞬秒殺

“語妙!”華英長老驚怒,目眦欲裂,但是等她想要救人的時候,已經是遲了一步。

狂躁的六翼腹幽王蛇實力要更加可怕一些,華語妙還些意識,看着朝自己沖過來的華英長老,眼中滿是驚恐之色,下一瞬就落入了蛇口之中。

“不!”華英長老悲怒交加,揚起手中的源紋筆不斷凝聚源紋光球,瘋狂地攻擊這條六翼腹幽王蛇。

“将人給我吐出來!”華英長老怒吼咆哮,她到底是宗師級別的源師,對陣這條聖者層次的源獸還是可以一戰的。

面對華英長老的瘋狂攻擊,這六翼腹幽王蛇也是瘋狂了的,它失去了一只蛇目,性情無比狂躁,一直在找樓婉君卻沒有找到。眼下被華英長老這樣瘋狂的攻擊,饒是它那堅硬如鐵一樣的鱗片也有剝落下來的,到底還是受了傷的。

這無疑是更加激怒了這六翼腹幽王蛇的,它巨尾一個橫掃,背上那對骨翅跟着撐開,一瞬間遮天蔽日,腥風陣陣。

華英長老避開那巨尾的橫掃,卻沒想到那骨翅也能如此靈活,一瞬間被掃過來的骨翅刺中肩胛,當即那肩膀一瞬就烏青了,可見是有毒的。

顧不得這麽多,她擡手打了一個源紋光球出去,只聽得一陣骨裂的聲音,那一側的骨翅竟是硬生生被連根給斬了下來。

“嘶嘶——”

那六翼腹幽王蛇像是哀嚎,龐大的身軀迅速縮了下去,在山林間胡亂穿梭,它的背上汩汩冒着鮮血,在地面滑出了一條條蛇形的‘血路’,看起來尤為觸目驚心。

“長老!”華月姿見狀,飛速上前去将華英長老給接住,将那骨翅拔了出來,一邊給華英長老喂藥劑,一邊在傷口凝聚療傷的源紋光球。

華英長老中了毒,一時之間身體麻木,但一雙眼睛卻是充滿恨意與殺意地盯着樓婉君的方向。

“先帶長老過去!”華月姿瞥了一眼站在樹影下的樓婉君,只覺得她的笑容讓自己頭皮有些發麻,急忙吩咐幾個前來的弟子一起将人給搬開。

樓婉君目光平靜地看着這一幕,她沒覺得自己罪惡,今日若不是華語妙找死,她才不稀罕手上染她的血。

這是她第一次取人性命,這種感覺不太好,但也沒有讓她覺得不好。

即便是她今日放過華語妙,就憑着華語妙的性子,是不會跟自己罷休的。

“那條蛇又回來了!”

源宗的弟子驚怒不已,只見茂密的叢林中那條受傷的六翼腹幽王蛇忽然又調轉方向追殺了過來。

蛇類是最記仇的,即便是受了這麽重的傷勢,也依舊想要殺了他們這些人。

“快走!将蛇給引給樓婉君那賤人!”

這一遭的追殺下來,源宗的弟子就沒剩下幾個了,但卻絲毫不減他們對樓婉君的憎惡,拼死也要将的這條蛇引向樓婉君。

樓婉君一瞬間就無語了,這源宗的人都能這麽執着嗎?自己跟他們是有多大的仇恨?

但來不及細想,她便拔腿就跑,這玩意兒受了傷的,攻擊起來更加瘋狂,她可不想被蛇給吃掉。

“攻擊她!”追在她身後幾個源宗弟子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一瞬間就有五六道源紋光球朝着她的後背砸了過去!

樓婉君黑臉,這些人她沒有辦法一次性全部解決掉,而且剛才用了一次源紋筆,她又受了傷,身子有些虛弱,縱然是先天滿源力,她這樣消耗一時之間也填不起來,所以速度也相對慢了一些。

砰砰砰!

她的身後就跟炒豆子似的,一個又一個的光球炸開。

“該死,她怎麽能跑得這麽快?”源宗的弟子氣惱,其中一個倏地擡手朝着她的腳前面砸了一個光球落下。

砰的一聲盤錯在地面的樹藤一瞬間炸開,當即絆住了樓婉君,她身形一個踉跄,狼狽地向前翻滾了出去。

“走!”幾個源宗的弟子見狀,當即面露喜悅之色,一個個從她身邊掠過,還不忘惡毒地詛咒她。

樓婉君被絆倒,頭部再次受到撞擊,一陣強烈的暈眩感襲來,她根本就還沒反應過來,那六翼腹幽王蛇就已經近在咫尺了。

忽的一道極為冷酷的氣息彌漫,樓婉君恍惚間見到了她家的楚大爺,當即喃喃說了一句:“楚北陌……”直接就昏厥了過去。

楚北陌看着她渾身都是血,身上的寶衣雖然沒有損傷分毫,但這小東西的腦袋受傷不輕。深邃的眼眸當即就陰沉了下來,他手中忽的出現一把漆黑無華的長劍。

“不知死活。”男人冷酷地說了一句,一手将樓婉君給抱了起來,足尖一蹬飛身于空中,居高臨下地睥睨這六翼腹幽王蛇,倏地擡劍,恐怖的劍氣猶如飓風一般橫掃了過去。

速度極快,只見這飓風之中,有無數的劍芒在閃爍,看似溫和的攻擊,實則狂暴至極。

那六翼腹幽王蛇就好似凝固了似的,豎着身子,僅剩下的那只蛇目還盯着楚北陌呢,下一瞬整顆巨大的蛇頭就失去了支撐。

轟隆隆。

這條六翼腹幽王蛇的身子如那大卸八塊的魚塊似的,從空而落,如此堅硬的蛇軀,竟是被瞬間斬殺成數十塊!

遠處見此的華月姿瞳孔一陣緊縮,感到震驚無比。

一瞬一劍秒殺聖者層次!

此人究竟是何人?

“這……怎麽可能?”

那幾個逃竄的源宗弟子驚愕無比,然而不等他們來得及知道真相,那顆巨大的蛇頭被楚北陌挑飛過來,張開的血盆大口一瞬就幾人全部吞沒,瞬間就沒了聲息。

遠處解決了另外兩條六翼腹幽王蛇的黎痕、唐莫寒等人見狀,眼底不禁都飛逝一抹驚駭之色。

縱然他們實力都不俗,有把握将這些六翼腹幽王蛇給斬殺了,卻是做不到一瞬一劍秒殺的。

“這位楚宗主到底是什麽來頭?竟如此可怕,難怪他剛才只是給了這兩條畜生一腳,就碎了它們的頭骨。”

黎家的長老捋着胡須,眼中也都滿是震驚之色。

大戰終于結束,這片區域卻是遍地狼藉,而源宗的弟子,更是只剩下了華月姿和華英長老兩人了。剛才若不是楚北陌将那蛇頭故意挑向他們,源宗起碼還剩下一半的人馬,他方才分明就是故意的!

138非尋常人

“我只能說他不是尋常的人,若能得他青眼相看,你黎家在聖炎帝國,可以無視任何門派,包括我西山唐氏。”

唐莫寒看了黎痕一眼,聲音很平靜地說道。而後他看向楚北陌,眼中除了震驚之外,還有絲絲的不甘。這自然不是對楚北陌嫉妒,而是對自身與他的實力差距感到不甘。

他是西山唐氏的少

第 28 章 (28)

君也不敢怠慢,立即收了赤月寶弓,在楚大爺的保護下出了山洞。

一出山洞,樓婉君才看見山洞外的情況要更加殘酷許多,那些幻蝠的屍體成片,濃重的血腥味很快就引來了這附近的源獸。

衆人慌忙撤離,這山洞沒一會的功夫,就吸引了大片的源獸,直接就展開了厮殺,各種吼聲不絕于耳,在黑夜裏顯得格外的驚悚。

瘋狂逃竄了将近半個時辰,一路上也遇到了一些源獸,但是大多都是被山洞那處的厮殺給吸引了過去,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這一次衆人選擇了一棵巨樹下作為歇腳的地方,這一次的事情來得很突然,黎家的護衛損傷了兩名,這讓黎痕的面色很是不好看。

“都怪樓婉君那張該死的烏鴉嘴,害得我們源宗的弟子都受傷了!”

源宗的人還在那裏瞎嚷嚷着,将方才驚險的一幕全部都怪罪到了樓婉君的頭上。

“什麽狗屁源宗!給老子閉嘴!”知道事情真相的陸少寧十分惱火,因為舒韻剛才不小心被源宗的弟子撞了一把,被幻蝠的爪子抓傷,幸好帶有藥劑,不然這劇毒足以要了人性命的。

“你區區一個散修,你為她出什麽頭!?別忘了我們可是源……”

“去你媽的源宗!老子怕個球!那些幻蝠就是你們引來的!”

舒韻受了傷,陸少寧火冒三丈,上前一巴掌就将那源宗的弟子給拍飛了,一下子就昏迷不醒了。

華英長老的面色一瞬就陰沉了下來,她很想發作,但如今這局勢對他們是非常不利的,所以強忍着沒有動手,否則就憑着自己一個人是很難保護這些弟子的。

“年輕人,這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亂說。你說那幻蝠是 我源宗引來的,可有何證據?你不能因為幾個小輩的矛盾,就胡亂将這樣的髒水扣下來。”

她目光犀利,緊緊地盯住了陸少寧。

“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我要是你們,早就一頭撞死了,還有臉在這裏說話!自己看看吧!這是不是你們源宗的傑作?一路上沿途你們撒了多少的魔幻追蹤粉,你們自己心裏有數!”

黃然再也忍無可忍了,将那張手絹給丢了出來。

129黎痕生怒

聽到‘追蹤粉’這三個字,華英長老和源宗的弟子面色頓時一變。

“好啊!你們居然敢監視我們!”華語妙當即大怒,起身指着他們斥責道,卻也變相地承認了這追蹤粉的事情。

“華語妙!”華月姿當即怒喝一聲,目光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怒視着她,這人的腦子要不要蠢成這個樣子?

黎痕這時候沉着臉走了出來,目光凜冽,一一從這些源宗地上身上掃過,最後目光落在華英長老的身上,口氣尤為森寒道:“華英長老是不是還想辯解一番?”

華英長老面色一瞬僵硬,一雙老目眼底有惱意飛逝,如何也想不通這追蹤粉怎麽就會被發現了,還跟幻蝠扯上了關系呢?

“來人,給他們用上!誰敢反抗,殺!”

黎痕是見慣了生死的,黎家培養這些護衛有多麽不容易,幾乎都是将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今天這樣的情況本來是可以避免的,但卻因為源宗的白癡,白白犧牲了兩條性命。

“黎痕你敢!”華英長老當即大怒,當即就想要發作,卻見黎家的幾個長老暗中也運起了源力,一瞬間面色鐵青陰沉無比,額頭隐隐都冒出了青筋。

只見黎家的護衛一個個神色肅殺,動作十分粗暴,在這些弟子的手上撒上了特殊的藥劑,只見有好幾人的手上出現了紫色熒光,與那手絹上的一模一樣,随後還在兩人的包袱中,翻出了用特殊罐子裝的魔幻追蹤粉。

證據确鑿,華英長老的面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就算我們灑了追蹤粉,我就不相信你們難道沒有嗎?追蹤粉跟幻蝠又有什麽關系?!肯定是樓婉君那個小賤人……啊!”

華語妙氣得火冒三丈,就死咬着樓婉君不放,哪知她話尚未說完,就驚呼一聲,砸落在樹幹下,只聽得‘咔嚓’幾聲,是肋骨斷裂的聲音,疼得她死去活來,冷汗直冒,半個字再也說不出來。

幸好這四周設置了陣法,否則就由着她這樣大聲的驚呼,只怕又要招來東西。

“源宗的人,這是本座的人,如若嘴巴再不放幹淨,本座不介意把你們都穿起來釣魚,不信的可以試一試。”

楚大爺已經忍了很久了,這源宗的這一路上是如何入辱罵小野貓的,他都聽得清清楚楚,他的人自己都舍不得教訓,何時輪得到這些人來肆意诋毀了?

男人氣息凜冽而尊貴,那睥睨天下的強大氣息讓人的畏懼,強烈的壓迫感襲擊他們的源魂,一個個只覺得腦袋幾乎都要炸開了,接二連三地跪倒在地上,面色慘白,汗流浃背,就連華英長老也不例外。

見此,樓婉君和舒韻幾人只覺得痛快,對楚北陌是愈發的敬畏。

“早些前還嘲笑別人無知,殊不知自己就是最白癡的那一個,我看你們源宗啊,還是早些成為破落戶吧,省得出來害人。就沒聽說過誰敢在魔勒森林裏撒追蹤粉的,還作死地撒魔幻花制作的追蹤粉,源宗的人,你們是想要集體自殺嗎?”

黃然本就是散修,對源宗這樣的做派很是厭惡,一個兩個都是溫室裏的花朵,這樣還出來歷練什麽?在家對打就成了呀。

被黃然譏諷,源宗弟子一個個面紅耳赤,心中恨怒交加,十分的惱火,感到很是屈辱。

在外面,哪一個人對他們的源宗不是禮敬有加,何曾受過這樣大的屈辱?一個個不禁恨得要死。

“華英長老,進山之前我說過什麽?不可擅自行動!”黎痕一身陰冷的氣息散發出來,那是屬于在黑暗中搏殺的氣息,讓人感到心驚肉跳的。

黎痕上前,居高臨下地蔑視着華英長老,冷聲道:“我父親敬重你們源宗,那是老頭子的事情,跟我可沒關系,最好不要惹怒我,不然全将你們殺了也不是不可能,我幹的就是見血的營生。”

“魔幻花是特殊追蹤之物,含有異香,大量撒下會吸引來幻蝠,白日裏幻蝠是不會出現,但到了晚上,一旦發生戰鬥,就如剛才那樣,全部葬身獸腹之中。”聶梵在一側擦拭着自己的大刀,淡淡地解釋道,但話語中卻是透着冰冷的殺意。

他們都是在與死神搏鬥的,所以是容不得有一絲的差錯,若非他們是源宗的弟子,換做別的弱小宗門,犯了這樣的錯誤,早就被人大卸八塊,丢出去喂源獸了,哪裏還容得下他們在這裏辯解?

“源宗的人很聰明呀,想要吃獨食?”黎痕冷笑一聲,手中的長劍倏地就架在了其中一個源宗弟子的脖子上,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直接當着華英長老的面,抹了那弟子的脖子。

鮮血頓時濺了一地,無比的刺目。

“你!”華英長老驚怒,如何也想不到這黎痕竟敢如此狂妄,直接當着自己的面就殺了源宗的弟子。

唐莫寒雖是沒有說話,但也看得出來他的神色亦是很冷,但見自己的好友沖動殺了源宗的弟子,不由得覺得有些頭疼。

他倒是無所謂,但是黎家如何能與源宗相提并論?

當即上前握住了黎痕的手,輕輕搖了搖頭,淺聲道:“冷靜。”

黎痕強忍住心中滔天的殺意,收回了長劍,冷哼了一聲, 而後道:“接下來的路程,我若是再發覺你們源宗有半點行動,下場就跟他一樣!”

源宗的弟子又驚又懼,同時也有些愕然,感到不可思議,竟是有人不畏懼,不怕得罪他們源宗的。

從前一貫的優越感消失殆盡,今天的遭遇,給了他們當頭一棒,感到有些陌生和迷茫。

原本源宗弟子心中還是有怨言的,可被黎痕來了這麽一招殺雞儆猴,現在他們又需要仰仗着他們,不得不憋屈地咽下這口惡氣,來日再與他們清算!

樓婉君見狀在,嘴角露出了一抹譏嘲,她是一點也不同情源宗的人,若不是他們應變及時,幾位長老以及護衛的實力都不俗,只怕今日這一戰會讓他們喪命的。

随後她尋了個舒适的位置坐了下來,從源戒中拿出食物,源戒有保持物品放進去時的形态,所以這些飯菜拿出來還是熱乎的。

楚大爺的食物要精致很多,其餘的就是尋常的食物了,她一一發給了唐莫寒、唐一行、黎痕、舒韻以及黎家護衛等人,自己随後也坐下來吃飯。

130搶她的飯

源宗的人見樓婉君誰都給了,就是不給他們,一個個面色難看到了極點,他們這些人中,除了長老,也就只有華語妙和華月姿有源戒了,哪裏能吃到這麽新鮮又暖和的食物?

“真是好吃,這走了一天真是餓死我了,咦……這是金身層次的源獸,這味道就是不一樣……”

樓婉君就是故意的,故意氣一氣源宗的人,要不是跟着楚大爺混,這小命早就沒了。

楚北陌坐在她的身旁,見她那一臉的惬意,瞥見她手中的飯與自己的不一樣,見她吃得這麽歡快,不禁微微蹙眉,狹長眼眸中流露出不滿。

樓婉君還沒發現楚大爺的眼神,張嘴‘啊嗚’一口幹掉筷子上的肉,還沒來得及咽下去,鼻尖就飄進了龍涎香的氣味,楚大爺的身影壓了下來,自己手裏一空,低頭一看,飯沒了!

“你做什麽?!”樓婉君一看,頓時就急了,眼珠子氣鼓鼓地瞪着楚北陌,簡直要炸毛。

楚大爺眼神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一本正經地将兩人的飯菜對換過來,“本座覺得你的飯菜比較好吃。”

話落,就不再看她,拿着筷子慢條斯理地吃飯,也不管這是被樓婉君吃過的。

樓婉君當即石化,很是無語地看着眼前這男人吃飯的樣子,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忽的兀自打了一個冷噤,渾身顫了一下,這男人就算是在荒郊野外,吃個飯都還能吃得這麽優雅,果真是皮囊長得好看,做什麽都是好看的。

心中嘀咕完畢,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飯菜,這是來之前她根據楚大爺的挑剔性格給他‘量嘴定做’的,用的全是金身層次源獸肉,做得都十分的可口,葷素搭配,哪裏就不好吃了?非要跟自己搶自己的糙糧。

真是個奇葩!

“還不快吃,發什麽愣?吃好趕緊休息,明天還要趕路。”

就她愣神的這一瞬的功夫,楚北陌已經用餐完畢,将吃得一幹二淨的盤子丢了過來,拿着手絹優雅地擦拭着自己的嘴角,一邊閉目一邊涼飕飕地提醒她。

樓婉君正要吃飯,冷不丁地收了個盤子,恨恨地剜了他一眼,将盤子丢進了源戒中,嘟囔着:“知道了,大爺……”

她話音剛落,楚北陌倏地就睜開了眼睛,涼涼地看了她一眼。

樓婉君頓時瑟縮脖子,端着盤子轉過身慢悠悠地吃飯,心中大罵楚北陌霸道,搶她的飯,管得比老婆子還寬。

楚大爺見她識趣,哼了一聲沒再理會她,氣定神閑地坐在一側。但那面具之下鳳眸卻半阖着,看着那瘦小的身影在一側慢條斯理地吃着飯,就像一只溫順極了的小貓。

樓婉君吃好飯,将盤子收進了源戒裏,正要找個舒适的地方坐下來休息,卻感受到源宗弟子們敵視的眼神,便看了過去。

除了剛才被黎痕怒殺的那名弟子之外,華語妙被楚大爺給重創,這會兒人還處在昏迷之中,這會兒華英長老正用源紋治療着。而另一個被陸少寧拍飛的弟子雖是清醒着,但陸少寧那一巴掌可不輕,差點沒将他給拍死了,這會兒目光充滿恨怒交織地緊緊盯着陸少寧。

“真是不自量力。”見狀,她很是鄙夷地說了一句,這源宗的人還真以為這裏是在他們源宗嗎?還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敵視別人。

陸少寧和舒韻兩人的修為已是到了聖者,而源宗的這群弟子裏,除了華月姿以外,就沒幾個是能夠上得了臺面的。

就這樣的弱雞,以陸少寧的暴脾氣,絕對是一巴掌一個,就跟擰小雞仔似的,他們是哪裏來的底氣?還敢用那樣的眼神盯着人家陸少寧。

源宗的弟子見她流露出這樣鄙夷的眼神,當下氣得臉都綠了,卻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樓婉君沒有理會他們,現在自己要好好休息,接下來的路程肯定會很驚險的,她需要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态才行。

“過來。”見她距離自己有段距離,楚北陌眼裏飛逝一抹不悅,這小貓真是越來越不自覺了。

樓婉君其實是不想在這麽多人面前表現出來自己跟楚大爺很親密的,只是這屁股還沒有坐熱,就被楚大爺給盯上了。

她撅了撅嘴巴,只得是乖乖地走了過去,在他的身邊打算坐了下來,見他伸出修長溫厚的手掌,她目光閃爍,略微環視了一眼四周,壓低了的聲音:“在這裏就不用了吧?”

白天他一直牽着自己,已經被源宗的弟子說三道四的了,現在還要牽着自己的手入睡,她就算是喜歡抱大腿,但也是要面子的好嗎?

尤其是唐莫寒跟自家親爹有那麽一點的關系,自家親爹對他還動了歪心思。她白日裏就被唐一行看自己的眼神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了,這會兒這大爺還這樣要求,要是自己是個十七八的花季美少女,這倒是也沒什麽。

關鍵自己現在才十三歲啊,這在旁人的眼中看來,很容易就會想歪的好嗎?

楚北陌見她這副小心翼翼又不肯定的語氣,眼底神色閃了閃,這小東西以為自己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嗎?在自己身邊居然還有心情顧及那些爛桃子的感受,真是該打。

“不可以。”冷冷的三個字,男人深邃的眼眸鎖定了她的雙眼,大有你不過來我就收拾你的意思。

樓婉君看得心底憋屈又無奈,氣鼓鼓地剜了他一眼,很想暴揍這大爺一頓,就不能尊重人嗎?我不要面子的嗎?

心中小人将楚大爺給畫上了無數的紅紅叉子,觸及到男人越來越冰涼的眼神,最後還是氣哼哼地坐了下來,很慫地将手給伸了過去。

遠處與黎痕坐在一起的唐莫寒見狀,面上沒多大的神色變化,他對樓婉君本來就沒有什麽非分之想的,也只是見過兩三面罷了。

對于他來說,樓婉君不夠優秀,并不是他理想中的伴侶,至于樓宗師的意思,他倒是清楚。只是眼下看來,就算不用自己拒絕,這小丫頭自己應該也是能夠搞定的。

這般想着,他便閉上了眼睛,專心休息。經歷了這一遭,大家的精神都是高度繃緊的,需要好好歇息才能保證團隊的安全。

131叫你得意

翌日,陽光透過濃密的枝葉撒下斑駁的碎影,整片森林都籠罩在晨光之下,染上了一層金色的暈光,如夢似幻那般。

一夜相安無事,樓婉君睡得極好,大概是因為楚大爺的緣故,她睡得極為踏實,但是一睜眼,她就尴尬了。

她看見了什麽,自己的口水印在了楚大爺的袖子上,一個一個的小圈圈清晰無比。

她面頰當即就燒紅了起來,窘迫得不行,急急就要拿自己的袖子去擦拭。但感覺自己的腦袋頂有些涼涼的,她擡眸一看,某只楚大爺正垂目淡淡地盯着她。

“嘿嘿……”她當即露出潔白的貝齒,賤兮兮地傻笑着,用袖子掩住了口水圈圈,笑着道:“早啊,宗主大人……”

楚北陌不是沒有察覺她這細微的動作,敢将口水弄到他的衣服上,全天下也就只有這小東西敢這麽放肆了。

樓婉君被他這樣的眼神盯得渾身發毛,心虛得不得了,見他半晌都不說話,怯怯地道:“大不了我給你洗就是了,臉不要這麽臭嘛……”

楚大爺見她這副模樣,沒有理會她,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淡淡道:“就你最放肆。”

見大爺沒有生氣,樓婉君立即狗腿地給他捶了捶手臂,面盤上挂着笑容,一副老成的樣子道:“這才對嘛,年輕人火氣還是不要這麽大的好……”

楚北陌正欲起來的,忽的聽見這小東西居然開始‘教育’起自己來,面具之下的俊臉黑了幾分,盯了她半晌也沒有說話。

樓婉君自覺說錯話,立即縮回自己的手,換了一副讨好的笑容:“宗主大人,你早上想吃什麽?”

某宗主見她如此讨好,也不予計較,目光盯着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只見她頭發有些亂糟糟的,眼角還有眼屎,頓時露出嫌棄之色,大掌一把将人給推開,嫌棄道:“髒死了,還不去收拾一下,本座又不是養乞丐。”

樓婉君看着他修長的背影,捏緊了拳頭,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滿腹的嘀咕,還是乖乖起身去梳洗。

幸好自己的源戒足夠大,帶了足夠多的水,不然哪裏經得起這大爺這麽挑剔的?

等她梳洗出來之後,黎痕和唐莫寒已經帶着黎家護衛出去巡查了一圈回來。

“樓姑娘,這是剛才巡查采摘的一些果子,這種果子只有魔勒森林裏才有,你嘗嘗看。”

唐莫寒見她過來,便從源戒裏拿出了幾個鮮紅的小果子,上面還帶着嫩枝新葉,果香很濃郁。

“謝謝唐大哥。”樓婉君欣喜,她來的時候什麽都想到了,就是忘記帶一些果子。

唐莫寒看着她露出溫和的笑容,看着她的目光很幹淨,淺聲道:“于情于理我都該多照顧你才是的,但是就怕你家宗主不高興,不過你有什麽事情可以跟我說。”

樓婉君點點頭,烏黑晶亮的眼眸彎成了月牙兒,很乖巧地應聲:“那就有勞唐大哥了。”

“去吧,吃點東西,今天還有好些路程要走,可能會有點危險,你要跟緊楚宗主。”唐莫寒笑着點了點頭,叮囑了她一番。

唐一行在一旁看着她手裏紅豔豔的果子,都有些饞得厲害,這種果子雖然不名貴,但也就只有魔勒森林才有,而且這一顆果子吃了,還能解除森林中的障毒,口感也是極好的。

這一共就摘了那麽幾個,這家夥全給這小丫頭了,一個也不給自己留。

樓婉君似看出了他的不忿,揀了其中一個丢了過去:“給你!大清早的,臉別那麽臭嘛,就我年紀最小,你還跟我計較。”

她笑着,笑容幹淨而純潔,略有嬰兒肥的面頰叫人忍不住伸手想要捏一捏,俏皮的樣子哪裏叫人讨厭得起來?

“我才沒有。”唐一行被看穿,臉頰有些發燙,但還是很老實的接過果子的。

樓婉君笑笑,沒有接話,而後又拿出了四個來分給了舒韻、黃然等四人。

楚北陌将這一幕給盡收眼底,這小貓就是不安分,自己才離開那麽一會兒的功夫,就跟別人眉開眼笑的。

不過在見她懂得拉攏人,眼底深處倒是露出了幾分贊許的神色,總算不是很笨,知道給自己抓好感。

“宗主!”樓婉君分完果子,見到楚北陌回來,面上立即露出了笑容,手中拿着兩顆紅豔豔的果子,小跑着朝他過來。

忽然腳底一下被樹枝給絆住,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前沖了過去。

“活該,叫你得意。”

遠處源宗的弟子經了昨晚那一遭,全體人員精神狀态都不是很好。除了受到驚吓之外,最主要的是,他們一直以來自以為是的優越感遭到了粉碎,并不是人人都畏懼他們源宗的。

尤其是昨晚黎痕那一劍毫不猶豫就殺了那名弟子,給他們心裏留下了很大的陰影。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厭惡樓婉君,在他們看來,樓婉君一無是處,要不是有人護着,她哪裏能夠這麽嚣張的?

所以眼下見到她要倒黴,心情就不由得好了起來。

樓婉君心中也是罵娘,真是樂極生悲,本來是想要讨好一下楚大爺的,這下好了,這臉怕是這的要疼炸了。

“蠢不蠢?走個路都能這樣。”

然而等待她的是楚大爺手裏的大手拽住她的手臂,還有一臉的嫌棄。

樓婉君站穩身形,撅了撅嘴巴,心底有些小郁悶,自己還不是為了給他送果子嗎?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還不是為了給你送果子,不然我能絆倒……”她小聲嘀咕着,她都有些迷糊了,感覺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舒韻姐‘傳授’的知識了,這楚大爺對自己應該沒有那種感情的,不然怎麽會嫌棄自己嫌棄得要死呢?

“本座耳朵沒聾,樓婉君你說話也不會好好說了?”楚大爺不悅,這小東西對別的男人眉開眼笑,對自己就是一張苦瓜臉,要不就是一臉的假笑。

樓婉君心頭當即一堵,擡頭看了眼他面上在晨光下泛着光暈的面具。随即自己深吸了一口氣,将心底的郁悶給壓了下去,兀自自我催眠,這是楚大爺,她惹不起。

132高不可攀

“是我不會說話。”她說着話,心中只覺得有些委屈和難受,似乎自己在他面前做什麽都是錯的。這麽想着,她心中又難受了幾分,擡眸見楚北陌線條完美的下巴,有些冷,一點也不近人情。

她兀自吸了吸鼻子,微微掙脫了楚北陌的手掌,垂下頭默默地轉身離開,沒有再說什麽的,但鼻尖卻是莫名其妙地發酸。

這個時候她突然很想哭,很想父母,很想兄長,憑什麽他動不動就要吼自己?

樓婉君心中難受又委屈,兩只手還拿着紅豔豔的果子,自己走到樹根下坐了下來,耷拉着腦袋,整個人就像是受了訓斥的小奶貓。

見她一言不發地走開,那發紅的眼眶和委屈的神色,楚北陌心頭莫名地跟着抽疼了一下,自己對小東西是不是太嚴厲了?

“這下好了,小開心果不開心了。”陸少寧嘴角撇了撇,很是無語楚北陌的做法,人家小姑娘喜滋滋地給你送個果子,你不但不領情,還訓斥一通,這擱誰誰不難受啊。

“行了,管好你自己吧,就你最懂。”舒韻嗔怪地掃了他一眼,陸少寧咬了一口果子,又嘀咕了一句:“這家夥實力是不錯,但這架子太大,女孩子不會喜歡的。”

這話又招來舒韻的白眼,他這才乖乖地的閉上嘴巴。樓婉君兀自自己啃了兩個果子,直到隊伍要出發時,她都沒再說一句話。

楚北陌如一尊神祗似的站在那裏,他在等樓婉君走過來,但卻見她兀自跟上了唐一行,根本就沒看自己,當即他臉色就黑了下來。

“楚宗主,你這樣對女孩子,女孩子是會傷心的,好自為之吧,小開心果這段時間估計都不會理你了。”

路過楚北陌的身邊時,陸少寧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他真是想不通這種男人就該清心寡欲的才好,沒事幹嘛‘下凡’來沾染這人間氣息呢?

還不等他打量完,就被舒韻一把将人給拽走了,沉聲道:“陸少寧,你再去招惹楚宗主,別怪我跟你翻臉!你知道人家是誰嗎?你就上去說教?”

舒韻氣得不輕,她就知道這家夥控制不住這張嘴巴的,這一路上就連唐莫寒這個西山唐氏的少主都對這個楚宗主恭敬有加,此人的身份豈是那麽簡單的?

這家夥真是膽子越長越肥了,什麽人都敢上去說教一番,這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嗎?

楚北陌陰沉着臉看着跟在唐一行身邊的樓婉君有說有笑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就好似自己珍愛的東西被奪走了一樣。

“活該,這個樓婉君我還以為有多能耐呢,還不是照樣被抛棄的下場,廢物就是廢物。”

源宗的弟子一個個都略有一點狼狽,昨晚他們一點也不好受,眼下見樓婉君受氣,遭受楚北陌的呵斥,頓時就覺得痛快。

盡管這話說得很小聲,但還是被楚北陌給聽見了,當即目光鋒銳地掃了一眼那弟子,目光冰寒得如寒冬臘月的冰挂。

那弟子驚吓得立即垂頭,沒敢去看楚北陌。楚北陌心情不悅,随後邁開腿朝前走了過去。

“我又沒說錯……”見楚北陌離開,那弟子又嘀咕了一句。

這一路樓婉君幾乎不跟楚北陌說話,該吃飯時,她就從源戒裏将楚北陌的食物拿出來給他,自己則是與唐一行等人坐在一起吃飯,還一起分享食物,到了晚上睡覺時,她很配合地将自己的手給楚北陌,但就是不會說話。

“喂,你真不理那尊神啊?這兩天我看你都不跟他說話,那厮看着我的眼神,我感覺都帶着刀光的,我很怕死的,你可別害我。”

又是中午歇腳用餐的時間,唐一行坐在樓婉君的身邊,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她的手臂,壓着聲音在她耳邊問道。

樓婉君往嘴裏塞了一口飯,目光冷幽幽地掃了他一眼,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遠處的楚北陌,心底有些自嘲,而後聳了聳肩,淡淡地道:“你都說人家是尊神了,我一個凡人怎麽敢去高攀?趕緊吃你的飯,今天應該就能到了吧?”

她這話說得本是沒有什麽毛病的,這不管是在外人,還是在她自己看來,楚北陌的确就是一尊神那樣高不可攀,而她就只是一粒塵埃,如何也配不上楚北陌的。

但這話落進楚北陌的耳中,卻是讓他心情非常不悅的,這小東西居然是這樣評價自己。

樓婉君跟唐一行說完話,手中的飯也都吃幹淨了,将怕盤子給丢進了源戒中,起身的時候眼角餘光還是忍不住瞥了一眼楚北陌,但人家就是那麽高冷。

她看着,嘴角扯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自己可真是自作多情,怎麽就認為自己對他來說就是與衆不同的呢?

雖然自己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能讓唐莫寒這個西山唐氏的少主都禮敬有加,想來也不會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區區一個夏州城的宗主,還不至于讓唐莫寒這樣恭敬的,而自己又算哪根蔥呢?居然會覺得楚北陌也喜歡自己?真是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自信。

就他這樣的人,想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呢?怎麽會看上自己呢?

自己與他在一起,不就是為了彼此交易嗎?

等交易結束,他們就各自回歸各自原來的生活,也許今後都不會再有什麽瓜葛的,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麽?

樓婉君心中自嘲地思忖着這些事情,随後淺笑着搖了搖頭,自己現在哪裏有資格談論兒女私情呀,重要的是修煉。

想通這些,她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人貴有自知之明,她之前就是太沒有自知之明了,所以才會對楚北陌生出那樣的心思。

“唐大哥,我們應該就快接近死亡峽谷了吧?”她恢複了正色,走到了唐莫寒的身邊詢問道。

唐莫寒見她過來,俊逸的面龐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道:“快了,再有二裏地就到了。”他說着,眼角餘光下意識看了楚北陌的方向一眼,小聲問她:“可是與楚宗主鬧別扭了?我想楚宗主那日的話并非是惡意的,大概只是他關心的人方式與我們不一樣而已,這馬上就要到那危險地帶了,你修為不是很高……”

133一群蠢貨

“唐大哥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不拖你們後腿的,我跟楚宗主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樓婉君下意識是不想談論楚北陌的,所以不等唐莫寒說完,她就接話了。

唐莫寒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神色深沉了幾許,心底略略嘆息,随後溫和地道:“那你等會跟緊我和一行,別跟丢了知道嗎?”

在他之前看來,還以為是楚北陌對樓婉君有了興趣的,但是這兩人這幾天的情況他都看在眼中,顯然是陷入了冷戰之中的。

這幾天相處下來,他看得出來樓婉君與一般的女子不同,這麽遠的路程,她從未吭過一聲,也沒喊過一句辛苦,倒是源宗那些溫室裏的嬌花,這一路上都是在抱怨。

雖然她是有那麽一點特別,但修為不高,不足夠優秀,這是實實在在的。

在他看來,楚北陌這樣的身份尊貴的人,擇偶的要求應該更高才是,想來之前也只是想逗逗這個有些單純的小女孩罷了。

“謝謝你唐大哥。”樓婉君點點頭,面上露出淺淺的笑容。

“抓緊時間休息,再有二裏地就到了,所有人都要的高度戒備,誰敢出一點岔子,休怪我不客氣!”

黎痕帶着人巡查了回來,順帶帶了一些新鮮的野果子回來,發給了衆人,聲音極冷地叮囑了一番。

樓婉君一邊啃着果子,心中再不去想那些煩人的瑣事,一雙烏黑的眼睛滴溜溜地環視這四周的情況,随後從源戒中拿出一些暗器藏在身上,小腿上還綁了無比鋒利的匕首,這些都是她來魔勒森林之前準備好的。

她很清楚自己這一趟如若不機靈一點,很有可能是會沒命的,當真正的危險來臨時,是不會有人顧及到自己的,她能靠的也就只有自己。

而就在衆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馬上到達死亡峽谷的時候,卻沒有人去關注源宗的弟子。

源宗的弟子這些日子過得比較苦逼一點,華月姿和華語妙雖然也有源戒,但是儲存的空間有限,也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