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 彪悍女子

青坪山,在靈妖界也能上數的洞天福地。山上處處青翠,大量的珍稀靈材在山上随處可見,一道清泉從山頂上冒出,潺潺流下,所經之處,姹紫嫣紅,森林蔥郁,好一片仙山寶地。

青坪洞內,青霞元君從入定中醒來,她睜開妙目,揚手在石壁上一拂,石壁立刻現出光滑的鏡子,映襯出一個絕美的面容。

顧影自憐半晌,一聲幽怨的嘆息從清平洞內傳出,聞之令人心碎。随後,青霞元君從洞中飄出,強大的靈識一掃,立刻發現青坪山上的靈材少了幾樣,從材料上來看,有七寶玲珑香、萬年黑須參、碧血玉珍花,應該是煉制造化丹所用。

“好大膽的九眼蛤蟆,竟然趁着我修煉之際,盜取靈材,此番定不饒你。”青霞元君皓齒一咬,臉罩寒霜。這附近只有幾個少數的靈妖居住,而那個蛤蟆一貫手腳不大幹淨,青霞元君就是用手指頭想,也能知道是蛤蟆幹的。這家夥第九次天雷就要到了,估計是找人煉造化丹去了。

想到這裏,青霞元君長袖舒展,身子飄起,姿态優雅而又怒氣沖沖地趕奔碧波潭。

……

劉辛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并沒有死,充沛的靈氣撲面而來,眼前的景物十分熟悉,竟然是碧波潭。

欣喜地攥住胸前的項鏈,劉辛發現藍色的那些小格全部變成紅色,看來,在迎向黑天雷的時刻,靈光乍現,高舉項鏈的動作救了自己一命,結果,被天雷送到靈妖界。

不過,很快劉辛就郁悶的發現,自己現在的狀态很不好,身上的金蛟霞衣已經蕩然無存,正赤身裸體地躺在碧波潭邊的草地上。

更加糟糕的是,身上只剩下一絲靈力,而洪荒之力更是微不可查。顯然,項鏈雖然吸收了天雷大部分能量,不過,自己的身體還是承受一部分,所以才會遭到重創。不過能以分神期的修為,在天劫中揀一條命,劉辛已經很滿足。

他決定,先恢複一些靈力,然後再去找蛤蟆老哥盤桓一下,怎麽也得弄一套衣服吧。乾坤戒哪樣都好,就是沒有靈氣的東西放不進去,看起來,下次一定要讓李長庚做幾件衣服放進去。

劉辛于是就在潭邊盤膝而坐,開始吸收靈氣。這次來到靈妖界,劉辛的願望并不強烈,和上次完全不同,這次是被迫來的,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對于人間界來說,就是一會的工夫。不過,這次項鏈變紅的地方比上次還多,恐怕要在靈妖界停留的時間會更長。

不知不覺,劉辛已經打坐三天,體內的靈力已經恢複,不過,洪荒之力卻并沒有太多增長,還是那麽微弱,劉辛很快就明白其中的道理:如果必能吸收洪荒之力,那麽在自然條件下,所能獲得的洪荒之力微乎其微。至少,以他目前的能力來說,就是這樣。

好在劉辛心性修為不差,并沒有太多失落,縱身躍入碧波潭。定海珠似乎也随着元神進入休眠,竟然沒有發揮避水的作用。

反正劉辛也沒穿衣服,幹脆就如同游魚一樣在水裏前進。很快就下潛到水底,這樣的深度,沒有定海珠劉辛也無所謂。

蛤蟆的洞府竟然大門緊閉,劉辛從地上撿起幾塊翡翠,當當當砸了幾下,口中高喊:“蛤蟆老哥,我又來跟你喝酒了。”

半晌,裏面并沒有動靜。“看來,蛤蟆老哥出門了”劉辛一邊叨咕着,一邊重新游到岸上,靈力一轉,身上的水珠全部蒸發掉。

鳥鳥的,總不能光眼子啊,劉辛現在急需一塊遮羞布,萬一要是被人看到,那可衰到家了。

在岸上搜尋了一圈,劉辛取出百草鞭,在地上卷起一簇簇的野草,然後編在一起,往腰間一系,一尺多長的草裙就誕生了。

扭動了幾下屁股,劉辛不由摸摸鼻子:想不到啊,我也有跳草裙舞的時候。

這時候,劉辛忽然察覺,有一種被偷窺的感覺,擡頭向前面一望,只見一雙火辣辣的眼睛正惡狠狠地盯着自己,要命的是,那雙眼睛的主人還是一個妙齡女子。

“看什麽看?沒見過男人啊。”劉辛不禁有些光火,被人這麽看很不舒服,尤其是只系了一個草裙的時候。如果轉換一下角色,劉辛倒還是可以勉強接受。

“九眼碧蟾在哪裏?”那女子的口氣很沖。

劉辛忍不住打量她一番,站在面前的是一個極為美麗的女修,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烏黑濃密的長發如緞子一般反射着令人心醉的光澤,一雙瑩瑩如同秋水一般的眸子,投射出來滿含嬌媚的怒氣,直令劉辛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這女妖好厲害的媚術!”劉辛暗自驚呼,急忙運轉起全身靈力,混沌之火在體內運轉了幾個周天之後,這才讓心中的煩躁平靜了下來。

長這麽漂亮不是你的錯,可是長這麽漂亮還出來魅惑人,可就是你的不對,幸虧我劉辛道心堅定,不然早就墜入魔劫。

“蛤蟆是我的結義大哥,你找他有什麽事?”劉辛壓制了一下心頭的怒火:搞不好這女妖是蛤蟆老哥的馬子,一看就是一副怨女棄婦的模樣,還是先探探口風再說。

“這麽說,你是死蛤蟆的兄弟喽?”青霞元君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面前的道人不過就是分神期的修為,對她這種在靈妖界上生活了千百年的大妖來說算不了什麽,可是在她青霞元君面前還能夠站着說話的修真者,這家夥還是第一個。

“語氣不善,不過,愛到極致才會恨,一句死蛤蟆就可以看出,她與蛤蟆老兄的交情不淺。哈哈,癞蛤蟆也能吃上天鵝肉,有趣。”

想到這裏,劉辛點點頭:“蛤蟆大哥暫時不在洞府,你先消消氣,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吵幾句嘴嗎。倆人湊到一起說說就開了”

“吵嘴?和誰吵嘴?”

“蛤蟆啊,你不是和蛤蟆老哥合籍雙修……”

“找死!”青霞元君一聲嬌喝,手中青光一閃,一條青虛虛的繩子如同一條青蛇,向劉辛纏繞過去。

劉辛想不到這女子如此刁蠻,說動手連招呼也不打,連忙彈出一朵墨蓮,向青索迎上去。

青索在空中扭動幾下,就避開劉辛的墨蓮,繼續飛來,劉辛一連射出幾朵墨蓮,都被青索躲過,看來此寶已經通靈。

劉辛眼看自己就要被捆成粽子,連忙倒飛出去,撲通一聲,掉入碧波潭中。

“哪裏逃!”青霞元君不依不饒,青索又追蹤到水中,正要捆人,忽然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個平臺,由三色石頭構成,上面射出三道光柱,直插青冥。

“三生石!想不到在這裏出現!”青霞元君急不可耐地踏上三生石,她盼望千年,要在三生石上找一找自己的有緣人到底身處何方這個願望終于實現。

看到那個彪悍女子踏入山河社稷圖,劉辛連忙将圖一卷,然後長出一口氣:“這個女子真是不講理,怪不得蛤蟆老哥不敢要她,這樣的河東獅子,任誰也受不了。”

原來,劉辛見情況危急,立刻祭起山河社稷圖,這才将青霞元君困在裏面,對于這樣的母老虎,劉辛準備叫她多在裏面蹲蹲性。

十三公主正在裏面看畫,就是看山河社稷圖,自從劉辛取得這幅寶圖之後,敖碧閑暇之時,就當山水畫來欣賞。

正看到妙處,山河社稷圖忽然飛出乾坤戒,知道劉辛用圖拿人。不大一會,山河社稷圖又回到乾坤戒裏面,敖碧打開一看,裏面多了一個女子,正在那裏虔誠地禱告。

聽着聽着,敖碧也觸到傷心事,嘤嘤嗡嗡地抽泣起來。

再說外面,劉辛把那女子失落的青索撿起,覺得這個寶貝不錯,送給自己的女弟子正好合用。不過擺弄一番之後,劉辛發現,上面留有原來主人的靈識,根本不聽劉辛的指揮。

正要想辦法抹去上面的靈識,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兄弟,是你來了嗎?”

猛回頭,只見九眼碧蟾不知道什麽時候立在身後,一堆眼睛都睜得溜圓:“兄弟,你這身衣服好特別,不知有何妙處?”

“呵呵,老哥不要取笑,這次來的時候發生點事故,把衣服弄沒了。”劉辛攤開兩手聳聳肩。

蛤蟆眼尖,立刻發現劉辛手上的青索:“兄弟,這個是哪來的,看着眼熟?”

“別提了,還不是從你那個老情人手上奪過來的,老兄,那個母夜叉實在是彪悍,見面就打。”劉辛還認定了那女子是蛤蟆的情人。

蛤蟆拿着青索仔細瞧了半天,忽然放聲大笑:“老弟,真有你的,這青霞元君可是靈妖界最為冰清玉潔的女妖,難怪會打起來,老弟,這下你可惹麻煩喽,青霞元君,我見了都得躲。上次為了煉造化丹,這才冒險去她那裏偷了幾樣靈材。現在她人呢?”

劉辛一抖手上的山河社稷圖:“我看她太兇,就把她裝到裏面,原來是個誤會,我說她怎麽一見面就問我死蛤蟆哪去了。”

“山河社稷圖,這可是女娲娘娘的寶貝,老弟,怎麽會在你手裏?”蛤蟆的大嘴張得能塞進個足球。女娲娘娘是妖族的首領,兼之仁愛無雙,所以深受妖族愛戴。

“機緣湊巧罷了,老兄,這個女人怎麽辦?”劉辛也感到問題有些棘手。

蛤蟆也直撓頭:“上次你走之後,綠兒這個小家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出去找了一圈,也不見蹤影,這才回來,你就惹這麽大的麻煩。青霞元君的師門在靈妖界勢力極大,我也惹不起。”

劉辛眼珠一轉:“有了,老哥,綠兒你也不用找了,他上次被我無意間帶到我那一界,不如,把這個青霞元君也帶過去算了,免得以後找你老哥的麻煩。”

“好兄弟,夠義氣,可是,只怕給你添麻煩吧?”

劉辛呵呵一笑:“實在不行,就先叫她在山河社稷圖裏面呆上一段時間吧,正好可以修身養性。”

第 139 章 丹劫

黑雲翻墨能遮天,驚雷落地鬼神寒。何當拔劍問蒼穹,人力可曾勝于天?

面對天雷,劉辛祭起翻天印,義無反顧地向天空中的紫色雷火迎上去,面對天劫,絲毫沒有取巧的機會,只能硬扛。

眨眼之間,翻天印和九道天雷在空中相遇。雷霆之怒在天空震蕩開去,腳下的大地瞬間顫動九下。天池裏的水以劉辛所在的平臺為核心,向四周激蕩,幾丈高的巨浪湧到岸上,卷起千堆白雪。

一口淡金色的鮮血從劉辛的嘴裏噴出,翻天印連連遭受天雷的轟擊,現在距離木臺僅有幾丈,如果被迫降落,一切都将不複存在。

巨大的壓力從翻天印傳到劉辛體內,四肢百骸瞬間如同散架,靈力瞬間被驅逐出境,劉辛的身體在天雷中化成齑粉。

“師傅——”目睹這一慘劇,高大壯目眦欲裂。兩行清淚從莊夢蝶的腮邊滾落:“這不是真的,師傅在小蝶的心目中無所不能,這絕不是真的!”

李穎和包乘風正立在冰掌之上,心神大亂,冰掌瞬間融化,兩個人落入天池之中,卻依然直勾勾地凝望着平臺。

剎那之間,衆弟子如入地獄。可是幾在下一瞬間,他們又都體會到天堂的溫暖,只見劉辛破碎的身體忽然又重新彙聚,完好無缺的身體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

從乾坤戒裏面取出一把丹藥,然後塞進嘴裏,劉辛奮起靈力,灌注到翻天印上面,硬生生将它穩住。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不過,既然沒死,那就要保住玄天玉虛鼎,保住裏面的仙丹,保住自己探索丹道的希望。

空中的劫雲再度翻滾,上面的紅芒漸漸轉化為金色,如同金蛇亂舞。看得出,它正在彙聚力量,準備雷霆一擊。

劉辛從崆峒派的典籍之中看過對天劫的描述,越到後面,威力越大。天雷呈紫、青、金、墨四種顏色,這是四九天雷的征兆,這是天雷之中,威力最小的,可是,劉辛的修為才跨入分神期,就要和天雷抗争。

如果不是在仙府中改造過身體,劉辛現在早就形神俱滅。

看到天空中醞釀的金雷,劉辛靜靜地恢複體內的靈力,退無可退,那就只能勇敢去面對。好男兒利于天地之間,有所不為,有所必為。

劉辛的弟子漸漸開始退卻,師傅剛才的表現,帶給他們無比的信心,為了不讓劉辛分心,所以在李穎的組織下緩緩後退。

只有一個人例外,冷天天的一對大眼睛緊緊盯在平臺上,那上面,有師門的寶鼎,有自己的同胞哥哥,還有那個叫自己怦然心動的男人。這一刻,大眼睛終于知道,劉辛在自己心中已經占有多大的空間。

肅殺之氣籠罩着整個天池,天雷似乎也感覺到下面那人特異的體質,所以直接掠過青雷,轉成金雷。金雷在發動之後,浩浩蕩蕩,至剛至強,具有祛邪震魔的功效。金色的雷光可以破壞任何細微的構造,哪怕就是一粒灰塵,也會在金雷中無處遁形。

劉辛當然也明白這一點,即使自己的身體會莫名其妙的重組,可是,也無法抵禦金雷的震蕩。也許會化成天地間最微小、最原始的顆粒,變成一股靈氣,永遠游離于這個世界。

不過,現在即使想抽身也已經晚了,一旦對抗天雷,那麽自己也會成為天雷攻擊的目标。更何況,劉辛并不想放棄。

難道,這真是一個死局?

劫雲中的金光終于聚集足夠的能量,帶着毀天滅地的威勢,九道堪比太陽的金雷一起落下。

劉辛收回翻天印,靜靜地凝立在平臺上,金雷的光芒完全将他籠罩,看起來無比神聖,無比莊重,難道他就要去面對死亡。

金雷臨頂,忽然,劉辛頭上的元神動了,徑直淩空飄起,迎着金雷,無聲無息地揮出一棍。

一棍掃八荒,漆黑的棍影掃過天空,金雷也不禁黯然失色,竟然一個一個破滅,裏面蘊含的巨大能量在棍影中蕩然無存。

不過,還是有一個金雷成了漏網之魚,砸在劉辛的元神上。天塌般的一聲悶響,金光四濺,其中還隐隐透出五色豪光,劉辛的元神瞬間變得淡如白霧,重新飄回體內。

劉辛面如白紙,委頓在地,元神被重創,身體就是一具行屍走肉。無邊的虛弱感在劉辛身上彌漫,現在,他連一個手指都不想移動,只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覺。

可是,天空中的劫雲還在,此刻,劫雲如同沸騰的開水,憤怒的翻滾,在它的裏面,還有黑色的閃電跳動。

黑色的閃電,那是黑天雷的前奏,四九天劫的最後一擊,就是號稱“毀滅之雷”的黑天雷,它帶來的只有毀滅,把一切阻礙,一切羁絆都徹底毀滅。

黑霧籠罩的平臺上,劉辛艱難地爬将起來,向着身後的冷丹子一陣苦笑:“老冷,我的徒弟就交給你了。”

同時,他也看到冷天天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平臺上,怔怔地望着自己:“小財迷,現在寶鼎也可以還給你了。”

一個紅通通的葫蘆出現在大眼睛的手中,映着她蒼白的面容:“封神斬将飛刀,用它試試……”

“果然在你手上,不過,沒用的,天劫不是人,沒有腦袋叫它斬。”劉辛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然後向口中塞了一粒凝翠丹,身形向上飛起。

蓄勢待發的黑天雷也終于落下,只有一道,粗達幾丈,帶着濃濃的死亡氣息,向劉辛頭上落下。

巨大的爆炸聲在半空響起,漫天的黑光,使整個天空為之一暗,如同黑夜降臨。随後,劫雲散盡,天空明朗如洗,似乎剛才聲勢浩大的天劫,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劉辛的身形早就消失,黑天雷的淫威之下,絕對不會有生命存在。冷天天凝望半空,一雙大眼睛裏浸滿淚水,縱有絕頂的聰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絲毫無濟于事。

“可惜了一位煉丹天才,我現在終于明白,什麽是天妒英才,劉兄,你放心,你的徒弟我一定會帶好,一定會把你們崆峒發揚光大!”

铮铮誓言從冷丹子的口中飛出,對于劉辛,他只有敬意,一個能為丹道獻身的人,是冷丹子心中的楷模。

平臺上的黑霧散盡,這時候,玄天玉虛鼎的鼎口有絲絲白氣蒸騰,瞬間将平臺又籠罩起來,如同幻境。冷丹子一見,連忙大叫一聲:“天天,快收丹!”洪荒級別的丹藥,劉辛付出生命才得以保存,絕對不能叫它飛走。

冷天天手中的紅葫蘆已經換成玉淨瓶,這也是丹霞派流傳下來的至寶,據說乃是太上老君遺留在人間界的法寶,可收取萬物。

但是憑冷天天現在的實力,只能用來收丹,或者是一些無主之物。比如說,封神斬将飛刀,在天玄子手中的時候,玉淨瓶根本就無法收取,但是當天玄子肉身被毀,封神斬将飛刀成為無主之物的時候,立刻被眼明手快的冷天天收取。

一顆星星般燦爛的丹藥從鼎口升起,它光芒四射,流光溢彩,仿佛是九天銀河裏落下的一顆寒星。

冷天天望着這顆洪荒級別的靈丹,心中又愛又恨,口中輕吒一聲:“收!”,一道寒光閃過,再造丹沒有來得及飛逝,就已經進入玉淨瓶中。

忿忿地封住玉淨瓶,冷天天忽然看到眼前綠光一閃,随即,綠袍老祖難聽的聲音傳來:“哈哈哈,丫頭,叫老祖瞧瞧,到底是什麽樣的丹藥,竟然能引來四九天劫。”綠袍一見天劫散去,而劉辛也憑空消失,雖然剛才有光霧遮擋,在遠處并沒有看出究竟,但是很明顯,現在是撿便宜的最好時刻,所以,這家夥就第一個冒頭,沖進丹氣缭繞的平臺上。

“這個無恥的家夥,連凝翠丹都想搶,當然更不會放過再造丹。”冷天天正在氣頭上,手中的玉淨瓶已經換成火紅的葫蘆:“綠袍,你真的想要嗎?”

“哈哈哈,丫頭,又拿這個唬我,老祖不會再上當了!”綠袍老祖見大眼睛故計重施,立刻狂笑起來。

笑聲中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喊聲:“請寶貝轉身!”葫蘆中升起一物,有眉有眼,兩眼射出白光,直奔綠袍而去。

“原來是真——啊!”綠袍無比驚愕地盯着那個真假難辨的紅葫蘆,白光在他的脖子上一轉,人頭落地。同時,一道淡淡的綠光,向遠處飛遁。只不過,冷天天第一次殺人,被這個血腥的場面所震撼,并未留意。

冷丹子收起玄天玉虛鼎,然後用真火将地上綠袍的屍身煉化,這才拉着妹妹,飛回崆峒的駐地,冷天天拿出玉淨瓶,将再造丹倒在手心,然後遞給鐘良。丹藥只有在出爐的那一刻,才會依照本性,想要回歸自然,一旦被捕捉,就不會再如此。

再造丹如同具有生命一般,在冷天天的手心流轉,任誰看到,都有一口吞下的沖動。

鐘良咽了一口吐沫:“我劉辛兄弟呢?”

“我們師傅呢?”劉辛的幾個弟子也在追問,他們因為天雷的光芒太強,所以并沒有看清整個事情的經過。

冷天天的眼淚在眼珠裏打轉:“這一粒丹,就是你們師傅留下來的。鐘大哥,你要是不吃,如何對得起劉大哥的一片苦心。”

“什麽,你是說我兄弟他……”

“師傅……”

第 138 章 都是再造丹惹的禍

日照天池生紫煙,丹氣袅袅上九天。不成仙佛不成聖,只求洪荒一粒丹。

平臺上,煉丹已經進入關鍵的時刻,在劉辛的混沌玄火和冷丹子的陰陽兩極火這三把火的努力下,玄天玉虛鼎內的靈材已經全部煉化,融化成一條條飽含天地靈氣的小小溪流,在鼎內靜靜流淌。

時間已經過去三四個時辰,但是全場正邪兩教都凝神注目,沒有一點焦躁。就連綠袍老祖也翻着怪眼,沒有上前搗亂,要是放在前幾場,估計他早就開始踢人。

冷丹子面色更冷,照這樣下去,只能煉出一顆天級造化丹,洪荒級別的再造丹,只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雖然煉制天級丹藥一直是他渴望達到的高度,但是今天卻有極度的不甘,丹道的境界沒有盡頭,煉丹師永遠追求更高的境界。

不過,冷丹子現在已經竭盡所能,體內的靈力幾乎耗盡,現在,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劉辛身上。

劉辛的面色也從來沒有這樣凝重,他更清楚現在的形勢,絕不能功虧一篑。取出兩片大還膏,扔給冷丹子一片,自己嘴裏也塞了一塊,已經漸漸暗淡的混沌玄火再次跳躍起來。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該是試試洪荒之力的時候了。劉辛心念一動,三丈多高的元神出現在頭頂,體內的靈力立刻轉換為洪荒之力,如同洪水猛獸,注入到玄天玉虛鼎中。劉辛遲遲不敢發動洪荒之力,就是因為現在只能發出,不能控制,洪荒之力就像一只沒有馴服的野馬,劉辛根本無法駕馭。

寶鼎開始迅速旋轉,發出嗡嗡的轟鳴,鼎內的九條火龍瘋狂的飛騰,洪荒之力,徹底将寶鼎推入一個嶄新的領域。

冷丹子咬着大還膏,全力催動靈力,卻還是驚愕地發現,他已經退出了對玄天玉虛鼎的控制:寶鼎似乎也瘋狂了。

無奈地退到平臺的一角,冷丹子由一個操縱者變成旁觀者,但是他最擔心的是,在這樣下去,玄天玉虛鼎如果不能承受巨大的壓力,萬一要是爆裂,裏面磅礴的靈力爆發出來,只怕……

丹毀人亡,這是煉丹師最為悲慘的結局,但何嘗不是一個令人欣慰的結局,所以,冷丹子沒有撤離平臺,他默默地靜立在劉辛的身後。

此刻的劉辛,卻心無雜念,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丹爐之中,狂暴的洪荒之力,劉辛自己也無法控制,現在,只能順其自然,要麽一切都被洪荒之力吞噬,要麽創造奇跡。

玄天玉虛鼎內的空間忽然開始擴展,洪荒之力,終于徹底将它的潛能開發出來。九條火龍也迅速壯大,身體長達幾丈,不過,水漲船高,鼎內絲毫也不顯的擁擠。

感受着鼎內的巨變,劉辛也不免愕然:鼎中有天地,葫蘆藏乾坤,這大概才是玄天玉虛鼎的本來面目,看來,今日仙丹可成。

看到玄天玉虛鼎重新平靜下來,冷丹子也松了一口氣,他的靈識已經退出寶鼎,自然不知道裏面的變化,不過,警報似乎已經解除。

劉辛繼續向鼎內灌注洪荒之力,熔化的靈材重新開始沸騰,氤氲之氣重新在鼎內彌散,九條火龍起勁地翻騰,将各色氣霧混合,攪拌,醞釀。

而這時,劉辛則呆若木雞:鼎底的藥液已經全部消失不見,洪荒之力完全把它們蒸發掉。這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一切都化為虛無,還如何成丹?

極度的不甘在劉辛心中湧動,剛剛看到一絲曙光,卻很快被黑暗吞噬。鳥鳥的,難道,現在自己的實力,還無法孕育出洪荒級別的丹藥,這次煉丹,只是一次好高骛遠的嘗試?

不,劉辛的靈識還是感覺到玉虛鼎內浩大的靈氣存在,只不過,現在已經由液态完全變成氣态,雖然形态不同,但它确實還存在,也許,這就是一個新的層次,一種新的境界。

劉辛的精神再度一振,由實化虛,返虛還實,這才是洪荒級別的真面目。

現在,他能夠做的,只是不停地輸出洪荒之力,然後被九條火龍吸收,剩下的事,只能由它們來完成。他已經發現九龍意圖,正在幫助自己凝丹。

劉辛暗暗慶幸,如果沒有這幾個助手,自己現在又無法控制洪荒之力,再造丹只能是一個肥皂泡罷了。

洪荒之力給九條火龍帶來無限的活力,鼎中原本各色的氣霧已經被它們彙聚成一團,九龍口中吐出黑色的火焰,在霧團周圍飛速地盤旋,霧團漸漸被壓縮,體積越來越小。

就在劉辛體內的洪荒之力幾近枯竭的時候,霧團中忽然瑩光一閃,一滴無比晶瑩的液體出現霧團中心,在洪荒之力的重壓下,霧團終于再次開始液化。那粒飽含靈力的水滴,如同啓明星一樣,點亮夜空,也點燃劉辛的希望。

希望就在眼前,拼了,劉辛咬緊牙關,一片大還膏又塞進嘴裏。一滴滴露珠一樣晶瑩的液體從氣團中被壓縮出來,彙聚在一起,不斷壯大,最後一直變成拳頭大小,表面上靈氣流動,而霧團,則已經變得淡如輕煙。

九條火龍終于停止了噴火,争先恐後地開始将凝出的液态球噙在口中,不停吞吐,每經過一張龍口,液态球的體積就縮小幾分,也更加凝練幾分,到了最後,變成一顆直徑寸許的圓珠。

絕對和以往的丹藥不同,這是介于液體和固體之間的一種形态,表面如水銀一般靈動,但是卻凝而不散,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引力,将它凝結成一個整體。

成了!劉辛的心頭發出一聲歡呼,既然它不屬于天級和天級以下的任何級別,那麽肯定就是洪荒級別的丹藥,原來,洪荒級別,就是一個虛實相合的境界。

這一刻,劉辛對洪荒的境界又有了新的認識,它不僅僅是狂暴,是破壞,更是在破壞後的新生,狂暴之中追求的寧靜。

劉辛沉浸在這難得的感悟中,不能自拔,卻渾然不知,身外已然發生巨變。

本來清朗的天空忽然黑如鍋底,一道道紅芒閃爍其中,如同跳躍的火蛇。人們都被這瞬間的變化驚呆,如此異象,莫非是……

“天劫!”綠袍老祖率先發出一聲驚呼,他有過渡劫的經驗,知道劫雲初起,天劫将至。然後,化作一道綠光,離開天池中央的木臺。天劫豈是兒戲,距離這麽近,萬一老天看自己不順眼,稍微偏點準頭,找誰說理去。

綠袍平時嚣張,在天劫面前,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可沒有信心,暫避鋒芒,是最明智的選擇。

天劫二字一出,整個天池立刻沸騰,近百年來,已經無人渡劫,這是哪位高手,竟然在論道大會上引來天劫,莫非是昆侖的天機子,他號稱是距離天劫最近的修真者。

木臺上的天機子也詫異不已:渡劫前,一般都會清晰的感應到具體的時間,上天有好生之德,必然會給即将渡劫的修真者一個準備的階段,可是,沒感覺啊?

烏雲翻墨,紅光閃爍,漸漸都彙聚到劉辛所在的平臺上空。無邊的威壓從天而降,壓得人透不過氣來。天威浩蕩,人力在它的面前,是如此渺小。

看到劫雲的目标似乎是煉丹的平臺,衆人漸漸明白個大概,原來是鼎內丹成,引發天妒,這才降下劫雲。大凡逆天行事之物,老天必要降下考驗。

劉辛也終于從感悟中清醒過來,望着天空的異象,劉辛差點想罵娘:“不會吧,煉個丹也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還引來天劫,這還叫人活不活了!”

看到木臺上的評審們飛快向遠處逃遁,天池四周劍光閃爍,無論是修真者還是妖魔,也都開始大規模撤退,劉辛也産生一種逃跑的沖動。畢竟才分神期的修為,對抗天劫,似乎有點強人所難。

可是,如果這樣做,剛剛成型的再造丹只怕要重新歸于天地,玄天玉虛鼎只怕也要毀于天威之下。

劉辛實在無法接受這種人財兩空的結局,天劫又能如何,說不得也要拼上一拼。如果不能經受住天劫的考驗,以後自己的丹道只能停留在天級,難以寸進,劉辛無法讓這樣的事情在自己身上發生。

向身後的冷丹子吼了一聲:“老冷,你先避一避風頭。”

“我們丹霞派的寶鼎,一定要保住。”冷丹子絲毫不為所動,緊緊盯住玄天玉虛鼎,一副要錢不要命的架勢。

更令劉辛懊惱的是,李穎再次施展道法,在天池上凝成一排冰掌,自己的弟子,甚至連老黑老白李長庚大眼睛等人全都湧向平臺。

“一群混蛋,難道真想叫崆峒給人家連窩端啊!”劉辛氣惱地吼起來:“崆峒弟子聽令,速速離開,否則立刻逐出門牆!”

話音剛落,天空中翻卷的黑雲忽然平靜下來,平靜地如同一潭死水,寂靜得可怕。一片肅殺之氣掃過每一個人的心靈深處,喚醒那種叫做恐懼的情緒。

風息、雲止、時間也似乎在這一刻凝固,天雷降臨前的片刻寧靜,令人窒息。

突然,閃電驚雷同起!轟然聲中,天地震蕩。一道巨大無匹的光柱,夾帶九道紫色雷球,自蒼穹激射而出,洞穿了所有黑雲,亮過了夏日赤陽,裹挾着無可匹敵的威勢,從天而降,目标,直指玄天玉虛鼎。

第 137 章 聯手

西昆侖的天池上,兩粒凝翠丹交相輝映,其他煉丹師自愧不如,黯然退場,只有崆峒的兩位弟子在丹道的比試中一枝獨秀。

望着臺上的兩位同門,崆峒的其他幾位弟子也滿臉羨慕之色。莊夢蝶的俏臉因為興奮而漲得通紅:“師傅,我什麽時候也可以煉丹?”

莊夢蝶因為身為妖族,無法培養丹火,所以煉丹對她來說有一定難度。不過,劉辛還是有應對之策。

他愛憐地看着這個天真善良的弟子:“等你實力再提高一籌,為師就将五火七禽扇傳給你,到時候借助寶扇上的五火,你就可以煉丹了。”

莊夢蝶像個孩子似的蹦起來,然後一把摟住身邊的大眼睛:“天天姐,以後我也能煉丹啦!”

“還不是你有個好師傅,連我都有點羨慕。”大眼睛瞟了劉辛一眼。

“好哇,你要也拜我為師,我就将玄天玉虛鼎傳給你。”劉辛現在心情極佳,也開始口花花。

“誰稀罕,我們丹霞派也不差。”雖然玄天玉虛鼎的誘惑力很大,但是冷天天覺得,只要跟在劉辛的身邊,照樣可以用,暫時還是先不必考慮在誰的名下。

大嬸和猴子也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看出對方的心思:咱們哥倆也該努力喽。

高大壯則咧着嘴,望着臺上的師妹師弟,笑得十分開心。劉辛暗暗點頭:大壯本性純良,雖然體質特殊,但是混沌心經應該不受五行限制,畢竟混沌生陰陽,陰陽化五行。等到大會結束,将混沌心經傳授給他。

劉辛心中正在設想幾個弟子的未來,卻聽到冷丹子冷冰冰的聲音傳來:“徒弟露完臉,是不是該看看師傅的手段,你不會是怕被徒弟比下去吧?”

“切,真要是那樣,咱劉辛才高興,老冷,我看是你等不及了吧。”劉辛也忍不住取笑他幾句。

就在他們這邊一片歡心鼓舞之際,平臺上變故橫生,只見綠袍老祖大咧咧地飛落到李穎身邊:“小丫頭,把丹藥拿來,我給你鑒別一下等級。”

李穎一看是他,當然不能将羊肉送進虎口,連忙把凝翠丹牢牢攥在手心:“不敢勞動閣下,我這就拿去給師傅鑒定。”

“大膽,老祖的鑒別方法最簡單,把你這顆丹藥給我的門下弟子服用,如果真能增長百年功力,就是真貨。”綠袍老祖恬不知恥,簡直就是明搶。

李穎取出真水一氣符,然後冷冷說道:“恕難從命,我是崆峒弟子,丹藥自然歸師傅分配。”

綠袍老祖又盯在真水一氣符上:“好,丹藥老祖就不要了,把這個玉盤送給我吧。”說罷,欺身向前,劈手便奪。

李穎身形急退,手中幻出一條水龍,向綠袍纏去。綠袍陰陰一笑,大袖一揮,水龍就化作漫天水滴,然後繼續抓向真水一氣符。

銀牙一咬,李穎發動了真水一氣符中的劍陣。綠袍本來把對方當成小娃娃,雙方修為相差十萬八千裏,難免大意。忽然覺得寒氣陣陣,劍氣縱橫,如同十幾個分神期的高手同時用飛劍向自己刺來。

綠袍并沒有祭出玄牝珠護身,抽身急退,但還是慢了一分,伸出的那只手臂上的衣袖瞬間被劍氣分割得支離破碎,化作一片片綠色的蝴蝶飄落,手臂上也被劃開一條條血口。

他自從回到這一界之後,何曾吃過這樣的虧,口中立刻長嚎一聲,玄牝珠祭出,迎面向李穎打去。

“休要傷我弟子!”方方正正的一物迎向玄牝珠,正是劉辛的翻天印,只化作一米見方,準備和玄牝珠展開對轟。

劉辛心中有底:玄牝珠是綠袍的第二元神,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翻天印的強度。

果然,綠袍也知道翻天印的厲害,玄牝珠轉了個彎,重新回到他的頭頂,随後就聽到劉辛的話語傳入耳畔:“綠袍,以後別想要我的丹,早知道你這個人品,以前的丹藥還不如喂狗。”

綠袍臉上綠意更濃:“老祖我看上的東西,一定要拿到手。”

“人賤注定有天收,多行不義必自斃,綠袍,等到比武之時,咱們再一決高下。現在你先退到一邊,別影響我們繼續煉丹。”劉辛鋒芒畢露,手頭又多了山河社稷圖,最好叫綠袍進去玩幾千年。

一抹殘忍的笑容浮現在綠袍的臉上:“好小子,敢向我挑戰的人,只有死路一條。不過,我不會這樣對你的,我要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少吹大氣,綠袍,你也放心,我會對你負責到底。”劉辛已經下定決心,既然自己無意間将綠袍帶到這一界,解鈴還需系鈴人,這個麻煩就得由他負責解決。

綠袍自然知道劉辛話中的含義,冷笑幾聲,然後回到中央的木臺之上。看到綠袍吃癟,四周的修真者都暗暗叫好:這個崆峒派的掌教是條漢子,修為也只有分神期,卻敢于挑戰實力強悍的綠袍老祖,着實可敬。只是未免有些可惜……

當然,也有人看着心裏痛快,昆侖的天機子就是其中之一,不過,表面上看不出來罷了。

劉辛叫來老黑老白,将李穎和包乘風連同鼎爐一起送回去,然後四面稽首:“在下崆峒劉辛,今日協同丹霞派冷丹子道友,聯手煉丹,不足之處,還請四方高人指點。”

冷丹子聽了,也飛上平臺,依舊臭着一張臉,仿佛上來要賬一般。

“老冷,這麽多人看着你呢,別給丹霞派丢人。”劉辛笑着給冷丹子傳音,他心裏很清楚,冷丹子和自己一樣,為了自己的門派苦苦掙紮,只不過,自己比他幸運一些罷了。

涉及到門派的事情,冷丹子也不敢含糊,象征性的稽首為禮,然後目視劉辛,意思是說:可以開始了。

劉辛高高祭起玄天玉虛鼎,在空中滴溜溜直轉,暗中用定海珠一照,頓時霞光萬道,五色缤紛。劉辛為了在天下道門中确立崆峒的地位,這才耍炫。天池四周的修真者也都暗暗心驚:這個藥鼎非同小可啊,崆峒派零落多年,竟然還有這等異寶。

冷丹子在旁邊哼了一聲,頗有些不屑,卻聽劉辛忽然說道:“諸位道友,此鼎名為玄天玉虛鼎,乃是冷道兄的師門重寶,只因今日我們二人要聯手煉制一顆再造丹,這才拿出來使用。”

冷丹子不由一愣:這個劉辛到底打得什麽主意?

下面的修真者都是高手,卻也只有少數人聽說過再造丹,都無不色變:那可是洪荒級別的丹藥,只存在于傳說之中,這個劉辛,是不是吹大氣?

劉辛卻信心十足,修真本來就是逆天行事,就應當不斷超越自我,如果連自己都無法超越,還談什麽逆天。

玄天玉虛鼎緩緩下落,三足鼎立,穩穩地落在平臺上。劉辛向冷丹子傳音:“老冷,先用文武火将玉虛鼎淬煉一下,将殘存的雜質徹底清除。”

“拿我當燒火童子,真有你的。”冷丹子嘴上雖然不滿,卻還是盤坐在地,一手放出陽火,一手放出陰火,将玄天玉虛鼎裏裏外外清洗一遍。第一次使用師門至寶,冷丹子心中無比興奮。

陰陽火一進入玉虛鼎,裏面的九條火龍似乎感覺到什麽,瞬間全部現身,穿行在火焰之中,歡快的嬉戲。

無比親切的感覺從鼎中傳出,冷丹子覺察到,那是丹霞派的無數前輩幾千年的積澱,寶鼎通靈,它也擁有屬于自己的記憶。

水乳交融,心意相通,這就是冷丹子現在的感覺。劉辛使用玄天玉虛鼎也有一段時間,但只是煉丹的工具,沒有冷丹子那種和寶鼎親人朋友一般的感覺。他暗嘆一聲:不是自己家的東西,就是不行,一定要趁早找到我們崆峒的玄心九龍鼎。

想到這裏,劉辛豪氣又增,朗聲念動咒語:“天地生萬物,乾坤為我開。”然後,一樣樣早就醞釀好的材料從乾坤戒中飛出,投射到玄天玉虛鼎中。

冷丹子也不敢怠慢,将靈材逐一碼放在鼎中。一面按照材質和等級布藥,一面暗暗贊嘆:血如意,療傷聖藥;黃庭石,重塑慧根,再造丹只此兩味足矣,這個劉辛啊,你到底是從哪裏找到這些早就絕跡的靈材?

煉制再造丹的靈材當然不止這兩樣,劉辛一共配制了十幾樣之多,這些都是輔藥,可以充分将血如意和黃庭石的藥性催發出來。而且藥量比平時都大出幾倍,洪荒之力,剛猛狂暴,如果原料太少,只怕無法成丹。

第一次嘗試洪荒級別的靈藥,劉辛也并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一定要準備充足,至于能不能煉成,說不得要搏上一搏。

看到冷丹子布藥的手法純熟,靈材擺放有序,劉辛也不由贊美:“老冷,手藝真不錯,以後幹脆給我當丹童如何?”

冷丹子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做夢!”

劉辛卻豪情滿懷地回敬兩個字:“開——爐——”

第 136 章 徒弟登場

硬闖,這是劉辛最後想出的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雙手展開山河社稷圖,開始向仙府的邊緣撤退,兩只神獸大概也發現他的企圖,口中發出憤怒的狂吼,不過,就是不敢靠近。

劉辛終于找回一些平衡,不時發出一朵朵墨蓮,将兩只猛獸挑逗得暴跳如雷。終于,劉辛的身體碰到一層無形障壁,連忙運轉洪荒之力,身體奇跡般地穿越過去,只剩下兩只猛獸張牙舞爪,怒吼連連。

順利地鑽出雪山,劉辛這才發現,外面已經天光大亮。看到四下無人,回身猛地發出一朵墨蓮,将自己鑽出的雪洞附近的冰雪融化,把雪洞重新封好,這才趕奔天池。幸好還沒有遲到,正好趕上煉丹的比拼。劉辛這才招呼兩個徒弟登場。

李穎看到師傅相召,只是苦于無法駕馭飛劍,看到亮晶晶的天池,她低聲對包乘風吩咐幾句,然後一道印訣打入距離岸邊幾丈的池水之中。天池裏面忽然伸出一只由水形成的手掌,雖然在形體上遠遠小于老黑的大力水手,但也足以容身。李穎身形一展,淩空飛起,在空中又向遠處打出一道印訣。

又一只手掌鑽出水面,而此時,李穎也已經落在第一只手掌上,足尖借力一點,身體再度淩空飛起,穿越三五丈的距離,落上第二只手掌。

而就在這時,第一只手掌忽然迅速凝結,變成一只晶瑩的冰掌,穩穩地浮在水面,後邊的包乘風這才騰身飛起,穩穩地落入冰掌之中。

前面的李穎絲毫也不停留,如同淩波仙子,在制造出六只冰掌之後,終于落到平臺之上。在座的都是高手,也不由發出一陣驚呼,他們一眼就看出,李穎的修為也只不過才達到聚靈期,但是這一手卻極為漂亮,顯示了對水的控制技巧已經達到一個很高的水平。

更值得一提的是,能夠瞬間将水手凝結成冰掌,簡直是神乎其技,在場的許多分神期的高手,自信都無法做到這一點。他們并不知曉,李穎是天生水脈,對水的感悟本來就極有天賦,最近幾個月,又在老黑的指導下苦練,所以進步神速。

在李穎身後,包乘風也跟随着上來,他的修為比李穎還低了一級,剛剛踏入化脈期,放眼整個論道大會,大概是修為最低的一個。兩個人向劉辛一禮,然後垂首立在身旁。

劉辛高呼一聲:“黑白護法,上藥鼎。”李穎和包乘風現在還沒有儲物設備,只好叫老黑老白這兩位護法做一些服務性工作。

老黑老白倒不在乎,一個在天上,一個在水面,分別抱着一個藥鼎,飄落到劉辛身邊。劉辛叫老黑将赤碧鼎放在這個平臺,留給包乘風使用,而另外一個冷丹子所用的藥鼎,則放到相鄰的平臺,由李穎使用。

劉辛取出半塊琥珀靈芝,分給兩個徒弟,然後又拿出幾樣靈藥,煉制凝翠丹,并不需要太好的材料。當然,這個不太好是針對劉辛乾坤戒裏的靈材來說的,在別人眼中,馬上就會變成頂級材料。

至于丹引,獸牙過于堅硬,劉辛擔心他們二人無法煉化,于是取出幾只五色王蝶,分發給二人,然後勉勵道:“為師在納氣期的時候,就成功煉出凝翠丹,以你們現在的修為,完全可以勝任,去吧,別給崆峒丢臉。”

兩個人神色嚴峻地點點頭,目光中充滿信心。劉辛又呵呵一笑:“放松心神,寵辱不驚,不求成敗,只在磨煉,這才是一個煉丹師所應該具有的素質。”

李穎和包乘風互相望了一眼,心頭的一絲緊張也被劉辛的叮囑拂去,信心十足地來到各自的丹爐前。劉辛見萬事俱備,于是向老黑老白一揮手,三人飛回崆峒的駐地。

冷丹子看到劉辛,冷着臉問道:“你說的那個再造丹還煉不煉?”

“當然要煉,鐘良大哥還等着它恢複修為呢。老冷你別總冷着臉好不好,你看看大眼睛,總美滋滋的,多讨人喜歡,我真懷疑,你們倆是不是親兄妹?”劉辛一看到冷丹子板着的臉,就忍不住想刺他兩句。

冷丹子哼了一聲,然後就凝神看臺上的二人煉丹。

大眼睛慢慢挪到劉辛身邊,輕聲問:“劉大哥,昨天晚上又到哪發財去了?”

不愧是小財迷,三句話不離本行。劉辛嘿嘿一笑:“只不過發了點小財,結果遇到兩只惡狗,就被攆出來。”山河社稷圖被他說成小財,這要是被女娲娘娘聽到,非打他屁股不可。

“看你的模樣,眼角含笑,嘴角上翹,肯定不會是什麽小財,拿出來叫我見識一下。”大眼睛觀察細微,而且似乎在這方面很有心得。

“那你把封神斬将飛刀拿出來,咱們交換。”劉辛很認真地說着。

大眼睛把頭一扭,也開始看擂臺上的李穎煉丹。

李穎煉丹的方法另辟蹊徑,采用的是少見的水凝法,這和她自身的屬性相關。本來,先天水脈的人并不适合煉丹,因為無法發出真火,将材料融化,提純,也就無法成丹。

這個基本原理在座的高手也都很清楚,所以當李穎施展道法登臺的時候,多數人也都将關注的目光投射到她這邊,想瞧一瞧先天水脈的人如何煉丹。

萬衆矚目之中,李穎取出一塊圓盤形的玉符,托在手中。只見玉符上面光彩流動,中間兩粒天一真水緩緩旋轉,陰陽相生,似乎永無休止。

大多數修真者都不識此物,只有各大派的掌教相顧失色,因為在真水一氣符裏面,設置了各派威力最強大的陣法。

明天宗的風雲真人臉上的肌肉明顯抽動幾下,李穎取出真水一氣符的時候,他就看出是自己門派的寶貝。這件法寶,曾經記載着明天宗的最高成就,堪稱鎮派之寶,只是在動亂中散失,今天竟然在崆峒派弟子手中出現,叫他如何不驚。

雖然他的心裏有一股沖動:将寶貝奪回來。但是,當着天下道門,如何能從一個小姑娘的手裏搶東西?而且,這件寶物散失之後,已經變成無主之物,風雲真人也沒有正當的理由叫人家歸還。

在明天宗的駐地,風揚道長也看出法寶的來歷,這才明白劉辛當日向他讨要天一真水的目的。

“劉老弟還真是深藏不漏啊,這樣超級強悍的防禦法寶,竟然也舍得給徒弟用,看來叫雯雯跟着他,還是一個正确的選擇。”風揚道長的心情有點複雜,既為師門重寶流落到別人手中而遺憾,也為小兄弟劉辛感到高興。

李穎将靈材在鼎中布好,然後将純淨的水靈力注入真水一氣符,兩粒天一真水開始飛速旋轉,圓盤上竟然形成一個混混沌沌的漩渦。随後,射出一道光芒,如同手電筒發出的光束,照入鼎中。

以李穎目前的修為,只能将真水一氣符發揮十分之一的威力,但是用來熔化靈材,已經足夠。鼎內紫光閃爍,氤氲蒸騰,琥珀靈芝已經開始融化。

旁觀者看到鼎口紫氣缭繞,李穎的身影繞着丹爐緩緩轉動,曼妙無比,如夢如幻,也不由暗暗贊嘆:原來煉丹也能産生如此美妙的境界。

在旁邊的另一個平臺上,包乘風也已經開始煉藥。雖然只有一只手,但是布藥幹淨利落,一團黑色的混沌玄火投入赤碧鼎,随即開始熔藥,一切都有條不紊,頗有大家風範。

遠處的劉辛暗暗點頭:李穎受先天條件所限,注定無法達到丹道的最高境界;乘風雖然斷臂,但是根基紮實,混沌玄火精純,将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這一刻,劉辛終于品嘗到為人師者的滿足和驕傲,崆峒後繼有人,只要靈材不絕,崆峒的香火就不斷。

一個時辰之後,李穎的丹爐內已經只剩下少量黏稠的藥液,靈材中的雜質已經去除幹淨,剩下的就等着凝丹。

李穎收起真水一氣符,然後将五色王蝶投入丹爐,用水靈力幻化出兩只手掌,伸入到丹爐之中。丹爐裏面立刻白霧蒸騰,手掌漸漸被高溫所汽化。

繼續催動靈力,保持手掌的形狀不便,然後慢慢将鼎底的藥液彙聚到一起,開始抟丹。這對于李穎來說,是整個煉丹過程中最耗費靈力的過程,要用自身的水靈力将丹藥凝聚、滋潤、然後成型。

終于,兩只水藍色的手掌托舉着一顆綠瑩瑩的丹藥,緩緩從鼎口升起。丹藥翠色欲滴,靈氣十足,或許是經過水靈力的洗禮,它也變得更加純淨靈動。

凝翠丹,能增加百年修為的凝翠丹,終于被李穎煉制成功。

劉辛在遠處微笑着遙望自己的弟子,欣慰無比,他甚至看到凝翠丹出爐的一剎那,李穎那無比虔誠的神色,看來,她已經領悟師傅的教導:煉一顆丹就是在創造一個新的生命。

一片驚嘆聲從天池四周響起,聚靈期的修為,就能煉制出修真者夢寐以求的凝翠丹,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但是緊接着,叫他們更加震撼的事情發生,在另一個平臺上,包乘風也滿臉驚喜地舉着一顆凝翠丹,這是他煉制出的第一顆高品質丹藥,想到經歷的磨難,更是百感交集。

其它平臺上的三名煉丹師向這邊觀望一下,然後收起丹爐,悄無聲息地撤退,他們的修為比李穎和包乘風要高出很多,但是煉制的丹藥卻遠比凝翠丹遜色,所以明智地選擇退出。

劉辛一臉平靜地望着遠處的兩名弟子,胸中卻是心潮澎湃:崆峒終于看到崛起的希望!

第 135 章 仙府守護獸

天山又迎來新的一天,人們早早就聚集在天池四周,雖然論道大會在劉辛眼中有些沉悶,但是在其他修真者看來,卻是一個最好的學習機會,昨天在表演的時候,幾位突出的鑄造大師,都被一些大派拉攏過去。

在崆峒的駐地上,還不見劉辛的蹤影,冷丹子臭着臉道:“這家夥,把我們扔在這,自己卻不知跑到什麽地方逍遙快活。”

“師傅肯定是被什麽事纏住,脫不開身,我們先去參加大會,李穎和乘風還要煉丹呢。”高大壯知道師傅對他們這幾個弟子最是負責,絕不會臨陣脫逃,把他們幾個扔下不管,他心裏隐隐有些擔憂:師傅不會是遇到什麽危險吧?

“煉個屁,沒有材料,拿什麽煉丹!這家夥,準是拿着我們丹霞派的寶鼎溜之大吉。”冷丹子顯然對劉辛沒有多大信心。

李長庚眨着一雙小眼睛說道:“冷老弟,別一棒子把人打死,我看劉老弟人就不錯。”

“那當然,幫你把實力提高到分神期,你當然要幫腔說好話!”冷丹子的脾氣還真夠臭。

鐘良也不由跟他瞪起眼睛:“別說便宜話,你妹妹不是也得了一塊紫金凝香木煉制的護身法寶。”

大眼睛一看內戰要爆發,連忙向平臺那邊一指:“別吵,你們看,今天的大會又開始了!”

幾個人這才一齊住口,向天池中央望去,只見評議團已經登臺,裏面還是不見蜀山白眉的身影,天機子率先發言:“今天繼續進行百家争鳴,昨天是制器,按照歷年的順序,今天是要進行煉丹方面的表演,請有這方面一技之長的道友登臺獻藝。”

話音落下,五六條人影禦劍而來,紛紛登上平臺,在各派之中,也有喜好煉丹之士。雖然不走丹修的路子,但是普通的丹藥,還是可以煉制。一般都集中在幾個大派,畢竟煉丹是個很燒錢的營生,小門小戶的,根本承受不起。

衆人紛紛取出鼎爐,準備開工,卻聽綠袍老祖忽然站出來,陰陽怪氣地說道:“煉丹的速度一定要快,別像昨天那個小子,忙活半天,連材料還沒融化,要是那樣,老祖我還叫他免費坐飛機!”修整半宿,綠袍已經完全複原,而且因為吞食了兩個元神,實力又提高一籌,所以現在就像吃了興奮劑似的,見誰想揍誰。

幾位煉丹師聽了,立刻有兩個将丹爐一收,直接卷鋪蓋走人,平臺上最後只剩下三位煉丹師。

天機子不由皺皺眉頭,他發現,自從這個綠袍老祖出現之後,自己皺眉的次數明顯增多。看到太過冷場,天機子又詢問一句:“諸位道友,還有想煉丹的沒有。”

“當然有,我們崆峒最拿手的就是煉丹,怎麽能不參加。”空中傳來一個略微有些懶散的聲音,随後,劉辛就落在一座平臺上,向四下打了一個稽首。

四面的修真者立刻議論起來,劉辛煉制黃庭丹的消息,已經在他們中傳開。現在看到正主出場,眼中都現出熱切的光芒。

劉辛向崆峒駐地方向招招手:“諸位,先教我的兩位弟子獻醜。”

崆峒衆人早就看到劉辛,頓時歡呼雀躍,莊夢蝶瞟了冷丹子一眼:“怎麽樣,關鍵時刻,我師傅就該出場,哪像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哼。”

冷丹子也不和她計較,向李穎和包乘風說道:“不必緊張,記好昨天練習時候的要領,這麽些人盯着呢,別給我丢臉。”俨然以師傅自居。

李穎和包乘風一起向他拱手,兩個人也都知道,冷丹子面冷心熱,昨天指導兩人煉丹,一直到半夜才罷手。

不過,問題很快就出現了,李穎和包乘風還不能駕馭飛劍,連登臺都是問題。如果出場還叫別人幫着帶過去,未免面上不好看。劉辛一看兩個徒弟沒有行動,這才明白過來,暗暗埋怨自己來的匆忙,考慮不周。

原來,破陣眼這件事并沒有劉辛想像的那麽難,山河社稷圖裏都是幻象,太陽當然也不例外,當你認為它是真的,那它就是個溫度極高的大火球;當你看破幻象,也許就是挂在天上的燒餅。

所以,劉辛全力運轉混沌心經,将體內的洪荒之力一股腦輸入太陽之後。天空白光閃耀,叫人睜不開眼睛,随後,劉辛就重新回到原來的那座大殿。不過,此刻劉辛體內的力量全部耗盡,只好一屁股坐在白玉鋪砌的地上。洪荒之力太過強悍,劉辛現在還無法控制。

這時候,空中飄飄蕩蕩,落下一副卷軸,劉辛知道是山河社稷圖,連忙接在手中,塞進乾坤戒,萬一無當聖母出來之後不認賬,豈不麻煩。

無當聖母驚喜地打量一下周圍的環境,知道已經脫困,于是向劉辛說道:“山河社稷圖使用的時候,只要展開就可以,你既然是我巫族的傳人,将來複興我族,任重而道遠,一定要好自為之。”說完,身子漸漸變淡,消失不見。

就在這一刻,小北極的綠洲上傳來幾聲長笑:“又出來一個,當日之因,結出今日之果,變數橫生,天機變幻,巫族的命運已經發生轉變,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一個個怎麽都這樣,出來就跑路,共工是這樣,這個無當聖母也如此急躁,巫族怎麽個個都是急驚風。也是,困了幾千年,能不急嗎。”劉辛心中暗暗警告自己:以後要小心點,最好不要暴露巫族的身份,總共就遇見兩個巫族,都被困了幾千年,我可千萬不要當第三者。

至于能不能複興巫族,根本就不在劉辛的考慮之內:那個目标太遠大,遠大到虛無缥缈的程度,我還是暫時先複興崆峒再說。不對呀,崆峒是廣成先師所創,好像和巫族是唱反調的。

劉辛一邊想,一邊站起身,慢慢在大殿裏溜達,尋找寶貝。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大殿裏面除了一把玉石雕刻的大椅子之外,剩下的都是不動産。就是那把椅子,少說也有十噸八噸的,能不能拿動先別說,乾坤戒裏估計是裝不下。

遺憾地轉出大殿,劉辛看到兩側還有不少偏殿,也決定進去瞧瞧。剛要邁步,猛然聽到吼聲如雷,兩股強橫的氣息分別從左右傳來。定睛一看,只見原來那兩只石雕的猛獸忽然站立起來。那只狻猊一抖脖頸上的鬃毛,兩眼放出金光,巨口一張,就向劉辛撲來。

劉辛連忙飛身而起,狻猊裹挾一股勁風,從他的腳下掠過。劉辛剛剛松一口,忽然後背惡風不善,這才想起還有那只長翅膀的貔貅。于是連忙向旁邊閃去,貔貅的利角險險從他的身旁穿過,那件防禦力不錯的金蛟霞衣竟然被挑開一個長長的口子。

穩住身形,劉辛不由大怒,一朵墨蓮發出,直奔再度撲上來的貔貅。那貔貅眼中竟然現出不屑的神色,身上白光閃爍,巨口一張,比原來擴大幾倍,竟将墨蓮吞進肚裏。

“這家夥還真是貪吃,傳說貔貅胃口極好,光吃不拉,看來是真的。我給你來個大家夥,看你能不能吃。”劉辛猛然祭起翻天印,變成一丈見方大小,向貔貅砸去。現在,劉辛對翻天印的使用已經随心所欲,變幻自如,翻天印體積越大,威力越大,但是速度相對幾較慢;而體積縮小之後,速度卻加快不少。

貔貅似乎也知道翻天印的厲害,身體化作一道白光,瞬間消失不見。劉辛正要收回翻天印,卻見那只狻猊也騰空而起,四蹄被一團白霧托舉,張口向自己撲來。

劉辛心頭火起:連兩只畜生也收拾不了,豈不叫人笑掉大牙,于是取出五火七禽扇,向狻猊一扇揮出。其實,這也怪不得劉辛,兩只猛獸都是龍種,實力強悍,要不是仗着法寶的威力,劉辛恐怕早就被它們追得滿天飛。

看到三只鳥翅扇起漫天大火,向自己飛來,狻猊也只好暫避鋒芒,腳下的白霧一陣抖動,就遠遠地飄蕩出去。

劉辛也漸漸看出一些門道,這兩只畜生動作迅猛,往來飄忽,速度和力量并重,實在是不好對付。既然它們都是龍種,何不把十三公主叫出來,她是真龍,多少都有點親戚。

看到兩只猛獸都在遠處逡巡,顯然也忌憚劉辛手中的法寶,不敢貿然進攻,劉辛這才召喚出敖碧。十三公主一出來,看到遠處的兩只巨獸,立刻驚得花容失色:“快把我送回去,龍魄對它們來說,是最好的補品,要是吃了,就可以脫胎換骨,轉化人形。”

劉辛一看狻猊和貔貅明顯開始興奮,化作兩道虛影,不顧一切地撲來,于是連忙将十三公主送入乾坤戒,取出山河社稷圖,雙手一展,準備開啓。

兩道虛影忽然戛然而止,在空中穩住身形,劉辛看出,它們眼中的殺氣更濃,但是顯然知曉山河社稷圖的厲害,不敢跨越雷池一步。

莫非,這兩個畜生是守護山河社稷圖的神獸,所以才跟我死磕?一個想法在劉辛腦海裏冒出來,看情形極有可能。

就這樣,雙方展開對峙,兩只神獸充分發揚“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的精神,死死糾纏住劉辛。劉辛也不敢有絲毫大意,更別說去那些偏殿裏尋寶。

在它們的嚴密監視之下,劉辛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不由萌生退意,反正山河社稷圖在手,怎麽算也不虧本,何必人心不足呢。

在兩只神獸的武力提醒下,劉辛總算是想通了,可是,怎麽才能出去呢?

第 134 章 山河社稷圖

“這是山河社稷圖,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十三公主在弄清事情的始末之後,第一句話就叫劉辛呆若木雞。

“不會吧,山河社稷圖可是女娲娘娘的法寶,怎麽能在這裏出現?”劉辛感覺有些頭疼:鳥鳥的,好死不死怎麽一頭鑽進這裏。

“應該不會錯,幻随心生,只要想到什麽,這裏就會出現什麽。女娲娘娘生性仁愛,造人補天,心懷蒼生,所以她的山河社稷圖雖然包羅萬象,但是都以創造為主,并沒有致命攻擊。生活在裏面,一切願望都能得到滿足,無憂無慮,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夢想這塊樂土。如果沒有牽挂,我倒真希望生活在這裏面。”十三公主臉上竟然露出無限憧憬之色。

劉辛不覺苦笑:精神麻醉法,這樣的生活雖然美妙,卻是和吸毒的感覺一樣,都是虛無缥缈的幻覺,這種美妙的生活,不要也罷。

忽然,劉辛看到十三公主撲向身邊的一塊大石頭,然後緊緊抱住:“天行,原來你在這裏,這下好了,我們終于可以團聚!”兩行喜悅的淚珠簌簌落下,滴落在石頭上面。在這個虛幻的世界裏,十三公主這個龍魄竟然也能流眼淚。

劉辛嘆了一口氣,将敖碧收回到乾坤戒中。剛才還是明白人,轉眼就被幻象迷惑,這個山河社稷圖真是厲害,只要心裏有願望,立刻就會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不過。劉辛可不想一輩子生活在幻象之中,外面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打拼。可是,如何才能出去呢?

劉辛正在苦思脫身之計,忽然一個聲音傳入耳畔:“年輕人,你為何闖進山河社稷圖?”聲音柔美而慈愛,劉辛不覺身子一暖,有如沐春風般的感覺。

“您是女娲娘娘嗎,弟子劉辛,誤入桃源,還請娘娘恕罪。”劉辛四下觀望,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也只好挑好聽的先說。如果交代實話,說自己是想來仙府順點東西,估計這輩子甭想再出去。

“這個仙府乃是上古洪荒時代開鑿,有天然大陣守護,防範宵小之輩,你是如何進來的?”聲音再次飄蕩過來,透着看穿一切的淡然。

劉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進來的,但也不敢再胡說:“弟子偶然接受洪荒之力,迷迷糊糊就進來,詳情弟子也不大清楚。”

“你竟然身具洪荒之力,可曾習得巫族的修煉功法?”聲音中忽然透出驚喜,語速也快了幾分。

心中權衡一番之後,劉辛還是覺得巫族似乎不大受歡迎,竟是一些破壞分子,尤其是那個共工,把不周山都撞倒,結果害得女娲娘娘去補天,我要一提他,估計娘娘馬上翻臉。

想到這裏,劉辛回道:“弟子實在不知什麽是巫族?”

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氣撲面而來,千百道劍光飛射過來,劍如繁星,奪人心魄,密密麻麻,鋪天蓋地,每一把都帶着毀天滅地的力量。

劉辛也想不到以仁愛聞名的女娲娘娘突然翻臉,好家夥,真想把人射成篩子啊。靈力一轉,元神出竅,黑漆漆的棒子舞出一片黑色的光幕,邊緣閃爍着五色光芒,迎向對面的飛劍。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飛劍忽然都靜止不動,上面的光芒漸漸黯淡,最後,千百根柔弱的小草出現在空中,随風飄落。

劉辛也不免驚詫于這一棍之威,似乎不敢相信是自己揮出。一陣陣虛弱感不斷襲來,渾身如同散架一般,身體裏的力量瞬間被吸幹,連忙收回元神,勉強立住身形,默默調息。元神攻擊還真是變态,威力強大,但是後遺症更大。

“你說謊,剛才的元神,明明就是巫族的洪荒戰神,你修煉的是混沌心經吧,而且肯定已經感悟到洪荒之力,應該是剛剛踏進第二重。”

“完了,老底全被掀出來,人家比我知道的還清楚,不過,聽她話裏的意思,并沒有憎惡,好像還充滿歡喜,這就叫人費解?”念頭急轉,劉辛終于恍然大悟:“哈哈哈,原來你是在裝神弄鬼,冒充女娲娘娘,我看你大概也和我一樣,是被困在山河社稷圖裏面,對不對?”

“我說過自己是女娲娘娘嗎?”聲音中竟然透出一絲頑皮。

劉辛仔細一想,還真是自己一廂情願,先入為主,以為山河社稷圖是女娲的法寶,然後又出來一個女聲,就認作是女娲娘娘。想到這裏,不免有些氣惱:“那你到底是誰?別遮遮掩掩的,難道沒臉見人不成?”

“我就在你的對面,只不過是你自己的眼睛識人不明罷了。”點明真相,幻象消失,劉辛這才看清,就在三丈之外,果然立着一個女子,但是,剛才劉辛只是将她當成一株大樹。

“這個山河社稷圖實在不爽,處處上當受騙,女娲娘娘也是,閑着沒事弄出這個東西,純粹是拿人取樂。”劉辛心裏一邊诋毀,一邊打量這眼前這個女子。

發髻高挑,面目雍容,氣度高貴,流露出上位者才會具有的威儀,叫劉辛不敢逼視。劉辛心中暗暗猜測:“雖然不是女娲娘娘,估計也是級數差不多的人物,還得小心應付。”

那女子見劉辛目光閃爍,心懷鬼胎,不由淡淡一笑:“你叫劉辛是吧,我被困數千年,今日還需你助我一朝脫困,實話對你講,我也是巫族中的一員,別人都叫我無當聖母”

原來還是自己人,虛驚一場。劉辛偷偷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第一次慶幸自己是巫族的一員。腦海裏回憶一下無當聖母的資料,并不見于各種典籍,倒是在一本沒事消遣的閑書中隐約記起一些:無當聖母,好像是封神中通天教主的弟子,最後從萬仙陣中全身而退,不知所終,想不到一直被困在山河社稷圖中。

想到這裏,劉辛猛然記起,自己從小北極綠洲中得到的藏寶圖中,有一處的藏寶地點就在萬年雪峰的下面,肯定就是這裏,難道綠洲中的神秘人,也是巫族?

只聽無當聖母繼續說道:“當年的封神大戰,上古巫族幾乎被消滅殆盡,幸好我當初殺戮不重,又遇到心存仁愛的女娲娘娘,這才被她收進山河社稷圖。不想這段法緣卻着落到你的身上,你的混沌心經是誰傳授的?”

劉辛現在警報解除,心中坦然不少,也就具實回答:“弟子在萬丈海底救出共工大神,得他傳授混沌心經。”

“果然是我巫族的有緣人,我因為是女身,無法修習混沌心經,你的修為雖然剛剛入門,但是破解山河社稷圖也已經足夠,我下面就教你破解的法門。”無當聖母臉上也現出一片喜色,困了幾千年,能重獲自由,當然難免興奮。

劉辛卻另有打算:好歹也是聖母級別的高人,而且縣官不如現管,現在我窮得叮當響,多少是不是應該救濟一些。于是說道:“聖母是巫族前輩,晚輩自當義不容辭,只是現在晚輩身單力孤,而且樹立不少強敵,只怕出去之後,難以自保,所以,晚輩想在山河社稷圖中修煉一段時間,等到實力增強,才好出去。”

無當聖母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劉辛:“你的意思是不是向我讨要武器法寶?”

“幹嘛那麽直接嗎,大家心知肚明就好。”雖然小伎倆被當面拆穿,劉辛臉上卻還是不紅不白地說道:“晚輩不敢,聖母在這裏已經住了幾千年,也不在乎多住上一些時日。”

“我進入山河社稷圖之時,身上所有的法寶盡失,不過,這做仙府原來就是女娲娘娘的別院,名字叫做雲霄殿,肯定能有不少遺物,你盡可取之。”

拿別人的東西送人情,這可不大講究,再說,一個遺棄的別院,好東西早就搬走了,留下的肯定都是垃圾貨。

看到劉辛無動于衷,無當聖母又展顏一笑:“看不出,你還挺貪心,其實,最大的寶貝就在你面前。”

“不會吧,幾千年的老怪物,我可不敢要!”劉辛有些會錯意,以為自己前面是無當聖母,她要把自己當寶貝送給劉辛呢,卻聽無當聖母繼續說道:“這個山河社稷圖乃是女娲娘娘的至寶,我們脫困之後,自然就歸你了。”

劉辛這才松了一口氣,心中也不覺好笑:原來是這樣,山河社稷圖也算是頂級的法寶,比翻天印、五火七禽扇還要高出一檔,用來困人最是方便。好吧,看在寶貝的面上,成交。

“聖母,該如何破解山河社稷圖,還請指點。”劉辛心滿意足,自然開始請教出陣之法,外面天山論道大會正如火如荼,徒弟們還都在那扔着,劉辛其實更着急出去。

“對別人來說難如登天,但是對你來說,卻易如反掌,山河社稷圖有一處陣眼,只要你運用混沌心經,向裏面輸入靈力,陣法立刻就被破除。”無當聖母說得雖然輕巧,但卻是她花費了兩千多年的時間,這才找到陣眼所在。要是換做劉辛,沒等找到,估計就變成一堆白骨。

“陣眼在哪裏?”劉辛聽了也信心大增。

無當聖母向天上一指:“那個太陽就是陣眼所在。”

“不會吧,叫我去捅太陽,我可沒有後羿那兩下子。”劉辛擡頭仰望天上的大火球,有些傻眼。

第 133 章 虛無之變

劉辛如同一只泥塘裏的泥鳅,毫無阻礙地向前游動,憑感覺,現在肯定已經鑽入雪峰的下面,于是,劉辛果斷地轉換方向,開始向上運動。

借着混沌玄火發出的五色毫光,劉辛清晰地看到,這座雪峰并沒有石頭,似乎整個都是由冰雪構成,想來,它就是為了鎮壓裏面的仙府而人為設計的,改天換地,這是多大的神通,劉辛也不覺悠然神往。

終于,混沌玄火也遇到了阻力,無法繼續前進。劉辛凝神向上面看去,這才分辨出來,原來是雪白的玉石,顏色和冰雪相近,難怪一開始沒有察覺。

混沌玄火再次爆發,可還是無法将玉石破壞,劉辛注意到,混沌玄火在接觸到玉石的時候,玉石上面竟然蕩起一道道波紋,然後,混沌玄火就像水波一樣蕩開,消失地無影無蹤。

劉辛恍然大悟,整個仙府的地下,應該全是這種雪白的玉石,上面顯然布置了某種高明的陣法,可以将攻擊力分散開去。這樣的話,無論是什麽攻擊,都變成針對整體,自然不會收到效果。

想通此節,劉辛也不覺苦笑:好不容易看到一點希望,在最後時刻卻又破滅,還不如從上面直接進入呢。

但是很快,劉辛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從這個仙府的防禦來看,上面也許更加厲害。混沌玄火不成,試一試新得到的洪荒之力如何?

劉辛将雙手按在玉石上,忽然一股熟悉的波動傳來,狂暴而強大,帶着一股粗野、原始的力量,湧入劉辛體內。

原來這裏的洪荒之氣如此精純,劉辛立刻放棄發出洪荒之力的想法,轉為吸收。要知道,大自然經過億萬年的變遷,存在的洪荒之力已經極為稀少淡薄,此刻的劉辛,就像一個饑餓的嬰兒終于抱住奶瓶,開始貪婪地吸允。渾然不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慢慢融入到玉石之中,對,不是鑽進去,而是向水霧一樣,慢慢滲透進去。

不知不覺間,劉辛的身影出現在一座雪白的宮殿中,他雙目緊閉,盤膝坐在白玉鋪砌的地面上。

忽然,令人驚駭的事情發生了,劉辛的頭部忽然開始變化,最表面的皮膚漸漸消失不見,裏面鮮紅的血肉清晰可見,随後,血肉也漸漸模糊,竟然像空氣一樣蒸發,只剩下白森森的骨頭。

最後,白骨竟然也一點點汽化,劉辛的頭部,竟然徹底消失。更為嚴重的是,這種變化也慢慢向下蔓延,很快就蔓延到上肢,再到下肢,一直到整個身體完全消失不見,一個人,就這樣憑空消失。

不過,在劉辛原來存身之處的上方,一個三丈高的黑影卻越來越清晰,可以看得出,黑影散發着五彩毫光,手中還擎着一條黑漆漆的棒子,這就是劉辛的元神。

異變又起,只見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再度出現,只是,這已經不再是一副血肉之軀,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極其微小的微粒。

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微粒越聚越多,越聚越密,先是形成頭顱、內髒,然後又會聚成骨骼、肌肉,皮膚,在劉辛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身體被徹底改造了一遍,如果劉辛親眼目睹了這一變化,不知會作何感想。

終于,一個與原來一模一樣的劉辛再次出現,只不過,現在的他,是赤身裸體地坐在地上,渾身的肌膚細膩如嬰兒。

狂暴的洪荒之力忽然變得如母親的雙手一樣溫柔,輕輕地撫摸着劉辛的身體,如同在撫摸自己的孩子,劉辛也終于被喚醒,他睜開眼睛,覺得似乎發生什麽變化,卻又茫然不知,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劉辛不由摸了一下鼻子,還是那種肉乎乎的感覺,然後,在乾坤戒中翻找衣物。

最後,劉辛取出了那件金蛟霞衣,好歹算是遮羞。這時,他才意識到元神已經出竅。仔細觀察了一下,自己的元神似乎比以前要明晰許多,不再是那種虛無缥缈的感覺。

應該是吸收了洪荒之力的緣故吧,劉辛疑惑地收回元神,然後才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我這是怎麽進來的?”

在确定暫時無法弄清事實真相之後,劉辛就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這裏是一個白色的世界,地上是白玉鋪砌,可以清晰地映照出劉辛的影子;遠處的樓閣也是粉雕玉砌,看起來是那樣的純潔。

劉辛呆呆地看了半晌,忽然發出一聲歡呼,然後向遠處的宮殿跑去。辛辛苦苦忙了半宿,不就是為了混進仙府裏面撈點實惠嗎,現在終于如願以償。哈哈,叫外面那些貪心的家夥等着仙府開啓吧,他們會驚愕地發現,原來裏面已經空空如也。

腦袋裏面暢快地意淫着,劉辛來到一座白玉構建的大殿前面,玉石閃爍着瑩瑩的柔光,讓劉辛有咬上一口的沖動。

大殿的造型很古樸,簡約中透出精致,劉辛拾階而上,只見殿門兩邊各雕刻着一只造型威武的神獸。左面一個形如獅子,蹲坐地上,根根毛發清晰可見;右面一個,龍頭鹿身,肋生雙翅,毛色灰白,栩栩如生。劉辛在一些典籍上看過,左面的叫狻猊,右面的是貔貅,傳說也都是龍種,是僅次于龍的存在。

“跟真的一樣啊,真懷疑是怎麽雕刻出來的。”劉辛贊嘆了兩句,邁步走進大殿。卻并沒有發現,兩只神獸的眼睛忽然眨動一下,各射出兩道寒光。但是很快,又恢複原狀。

劉辛回頭望了一眼,并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不由自言自語地說道:“怎麽感覺到一股殺氣,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放出靈識,将整個大殿籠罩,劉辛并沒有發現一絲生命活動的跡象,這才漸漸放下心來。大殿中很是空曠,上方是穹廬圓頂,似乎遙不可及,而且還雕刻着日月星辰,仿佛就是一個獨立的天地,一點也不覺得狹小;大殿下面則空空蕩蕩,很遺憾,劉辛想像中遍地都是寶貝的畫面并沒有出現。

“不會吧,好歹也是仙府,怎麽跟強盜洗劫完一樣?”劉辛不滿地嘟囔幾句,然後就盯住頭頂的那些日月星辰,看起來都閃閃發光,一定是好東西,先弄下來再說。

打定主意之後,劉辛的身體淩空飛起,他這才察覺,身子似乎輕盈許多,竟然有一種被空氣向上托舉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仿佛自己就是空氣中的一份子,絲毫沒有阻礙。

雖然劉辛在進入分神期之後,也能禦空飛行,但是需要用消耗靈力來作為代價。而現在,自然而然地就飛起來,竟然絲毫不用運轉靈力。

劉辛想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原因,最後只好把這個歸入自己的人品比較好,其實他心裏也很清楚,實力和人品或許有關系,但絕不會這樣明顯。

一頭霧水的劉辛飄飛了半天,竟然還是沒有到達既定目标,頭頂的星辰似乎伸手可摘,卻又像遙不可及,似乎永遠也飛不到盡頭。

劉辛終于覺察到不對頭,剛才在外面已經觀察過,大殿雖然很高,但也絕不會飛了這麽長時間還不到頭吧,莫非,這一切只是幻境?

想到這裏,劉辛不覺一寒,仙府之中的變幻,都是仙家手段,絕非一個修真者能夠看清。于是連忙低頭向下一看,更是大驚失色,只見下面的大殿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高山大河,山上草木蒼翠,河中水流湍急,甚至隐隐聽到水聲。

四下環顧,哪裏還有一點大殿的影子,劉辛已經完全置身于另一個世界之中,白雲藍天、幽幽碧草,山川河流,全部歷歷在目,真真切切。

眼中看到真實的世界,心中卻告誡自己:這一定是幻境,如果被它迷惑,只怕再也甭想脫身。劉辛索性閉上眼睛,定在空中,開始用靈識來探索。出乎意料的是,靈識探查到的,竟然也是同樣的世界。

劉辛也不由疑惑起來:莫非不是幻境,仙府中別有洞天?想到這裏,劉辛決定到地面探查究竟。

身形緩緩降落到一處山腳,那種腳踏實地的感覺很明晰,微風拂面,送來淡淡青草的氣息,一切都是那麽真實,看不出半點虛幻。

“倒像是真的,只是有些太寂靜,起碼應該有些山雞野兔、飛鳥游魚之類。”劉辛還是察覺出一絲異樣,口中自言自語地叨咕着,這裏寂靜的有些可怕,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一個人存在,有一種孤獨的恐懼。

就在他轉念之間,身邊的草叢撲棱棱飛出一只五彩山雞,随後,幾只野兔也從草叢裏蹦跳出來,瞪着圓溜溜的眼珠,一點也不怕生。天空中也傳來陣陣鳥鳴,擡頭看時,卻是一群烏鴉掠過,鳥鳴聲也是難聽的嘎嘎嘎。

“怎麽是烏鴉,這可有點煞風景,要是喜鵲還差不多。”劉辛話音剛落,天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喳喳聲,凝神細看,黑老鸹已經變成黑白花的喜鵲,飛行的時候,尾巴還一翹一翹的。

不會吧,有本事就變成鳳凰試試。在劉辛驚愕的目光中,天空中出現一群五彩大鳥,扇動翅膀,發出陣陣清越的鳳鳴。

幻由心生,随心所欲,幻境的至高境界,現在,劉辛終于可以确定,自己真是被困在一個十分高明的幻境之中。他使勁搖搖頭,不敢再繼續幻想下去。

從天空中收回目光,投射到草地上,劉辛驚喜地叫喊一聲,滿眼都是珍稀的靈藥:臉盆大小的靈芝、碩果累累的火中蓮、咦,七色珊瑚也有,它不是應該生長在海裏嗎?

很快,劉辛就被一株黑色的植物所吸引:葉生九片,其色如墨,難道是傳說中的九幽草!劉辛撲過去,小心翼翼地将九幽草拔起,然後從乾坤戒中召喚出十三公主:“哈哈,九幽草終于被我找到了!”一邊說,一邊舉着九幽草在敖碧面前晃來晃去。

“你沒事吧?拿狗尾草當九幽草。”敖碧滿臉疑惑地望着劉辛。

一語道破天機,劉辛再看手上的九幽草,果然是一根毛茸茸的狗尾草,還搖來晃去,活像在搖尾乞憐。

第 132 章 惡狗搶骨頭

月光如水,灑在潔白的雪峰上,反射出一片銀輝,雪峰就像一位白衣少女,千萬年守望着西昆侖。

劉辛飛速殺到雪峰附近,雙腳落在厚厚的冰雪上,這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遲到,只見十幾條人影在前面徘徊,一個個仿佛月下的幽靈。

這幫家夥,怎麽比兔子還快,有點風吹草動就全都到位,看來,想要在仙府開啓的時候撈一票,确實難度很大。

靈識一掃,劉辛确定,那股波動确實是從這座雪峰傳來,看樣子,仙府就在其中。而且,他還發現,來到這裏的,最低也是分神期的修為。

遠處又有一群黑影快速接近,同時還傳來亂糟糟的叫喊:“誰也不要亂動,仙府是無主之物,大家要進一起進!”

這邊立刻有人回應:“無主之物,有德者居之,誰先搶到就是誰的,來晚了活該!”

劉辛正好夾在兩夥人中間,心中暗暗鄙視:鳥鳥的,一見到好處,全都原形畢露,修真者的素質,也需要提高啊——不好,竟然開始動家夥!

只見幾十把飛劍,閃着各色光芒,從遠處電射而來。雪峰下面的人也馬上開始還擊,飛劍法寶跟不要錢似的,往對面招呼。

這下可苦了劉辛,沒招誰沒惹誰,就受起夾板氣。無奈之下,他只好運轉體內的混沌玄火,鑽入地下的冰雪之中。兩邊最少都是分神期的高手,劉辛可不想當靶子。

使勁扭動幾下身子,又向下鑽入幾米,然後橫向鑽出一個雪洞,劉辛這才感覺安全。聽着上面呼嘯的飛劍,劉辛惡毒地想着:最好拼個你死我活,這些貪婪的家夥,死一個少一個。

平靜下來之後,劉辛忽然感到雪峰中的那股波動更加清晰,一個念頭忽然跳入劉辛的腦海:能不能用混沌玄火打開一條通道,從地下先鑽進去,如果能捷足先登,肯定會賺個溝滿壕平。

霎時間,劉辛無比激動,他甚至清晰地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這裏距離雪峰太遠,肯定要你浪費體力,還是等到了雪峰腳下再試。

打定主意之後,劉辛心安理得地往雪洞裏一躺,身心全部放松下來,惬意的等待這上面戰鬥的結束。別說,這雪洞還挺舒服,而且一點也不冷,怪不得愛斯基摩人喜歡住冰屋。

又鬧騰了一陣子,忽然傳來一聲厲喝:“昆侖天機子在此,各位道友不要械鬥!”這一聲灌注靈力,所以重重的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很快,劉辛就聽到,上面打鬥的聲音漸漸平息。

劉辛這才大大方方地爬出雪洞,遠處已經聚集黑壓壓的一大群人,怪不得這麽大動靜。看到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劉辛拍打拍打屁股上的積雪,然後走過去瞧熱鬧。

以天機子為首的幾位大門派的掌教全部到其,在他們腳下,還躺着幾十號人,都是在剛才的械鬥中受傷。至于兇手,根本就找不到,那麽混亂的場面,大家都發瘋一樣拼命攻擊,天知道是誰下的手,只有自認倒黴。

天機子面陳似水:“仙府還沒有出世,你們就先拼殺起來,還有沒有點規矩,比起強盜來還不如,強盜還知道分贓呢。”

周圍的人攝于昆侖的威名,并沒有人出聲反駁,不過,從一雙雙不屑的眼神中,肯定是把天機子的話當成放屁。

“哈哈哈,笑死我也,你們這些家夥,平時一個個道貌岸然,看到好處,就跟一群惡狗搶骨頭,全都是他媽的僞君子!”一個嚣張的聲音從天上傳來,要不是劉辛聽出是綠袍老祖在叫嚣,還真想給他拍拍巴掌,惡狗搶骨頭,多恰當的比喻。

人群一陣騷動,顯然要群起而攻之,不過,當他們看到空中那個綠瑩瑩的影子,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天機子不覺皺皺眉頭:“諸位道友,現在咱們一起前往,再有私下械鬥者,就是各派的公敵。”

人群轟然叫好,然後一窩蜂般向雪峰飛去,生怕去晚就什麽也撈不着。劉辛則慢騰騰地跟在最後:“仙府要是能随便進去,大概也就不用叫仙府了。”

果然,在雪峰十丈之外,人們就像撞牆一般,稀裏嘩啦往下掉,飛得越高,摔得越狠。那些心急飛在最前面的,全都下了餃子。

人們從地上爬起來,疑惑地伸出手,向前摸索,很快,就被一道無形的障壁擋在外面。有幾個不信邪的,倒退幾步,用力撞上去,結果除了腦袋上換回幾個大包之外,一無所獲。

修真者就是不同凡響,靈力一轉,雞蛋大小的包包就消失不見,不過,再也沒有人敢冒冒失失往前沖。他們紛紛祭起飛劍或者法寶,向那道虛無的障壁發動攻擊。

叮叮當當的響聲不絕于耳,但是,沒有一樣能突破進去。衆人不由大動肝火,放出三昧真火,開始猛燒,不過,依然無濟于事。

“哈哈哈,剛才為一塊骨頭打的熱火朝天,現在才發現,原來這是一塊看得見,摸不着的骨頭,老祖我怎麽和你們這一群笨蛋在一起,想想都覺得羞恥!”綠袍老祖極盡挖苦諷刺,不過,卻沒有人反駁,因為事實情況,就像他說得一樣。

很快,天機子的聲音再次響起:“諸位道友,仙府還沒有正式開啓,大家先都請回,不過,真到了仙府開啓之日,希望諸位都能保持冷靜,莫要做出令人诟病之事。”

沒有一個人肯離開,數百人保持驚人的一致。在沒有徹底失望之前,估計誰也不會走。已經有腦筋比較靈活的開始向上飛,試圖從空中鑽進去,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整個雪峰,都被一個無形的罩子所籠罩。

也有人開始嘗試從地面進行突破,可是,地面上的冰雪堅如磐石,根本就沒辦法鑽進去。

劉辛開始還有些着急,看到人們紛紛碰壁,這才放心,他悄悄用腳在冰雪上踩了一下,一個深深的腳印出現,劉辛的心裏就更加有底。

一直折騰到半夜,人們才紛紛散去,不過,還是有幾個不死心的人留下來,綠袍老祖就是其中之一。只見他陰陰一笑,然後祭起玄牝珠,緩緩向那道透明的障壁飄過去。玄牝珠是他的第二元神,只要珠子能進入的地方,也就等于他整個人随着進入。

玄牝珠在剛才衆人碰壁的地方忽然一頓,似乎也遇到強大的阻力。綠袍見狀,低吼一聲,玄牝珠上綠芒大盛,竟然一寸一寸地突破進去。

旁邊幾人齊聲咦了一下,不得不佩服綠袍這厮确實是超級牛人。綠袍老祖更是信心大增,全力催動玄牝珠向前深入,只見珠子化作一條綠線,閃電般沖進去,似乎那道障壁只是薄薄的一層,只要捅破那層窗戶紙,就可以暢通無阻。

綠袍也是一愣:這也太容易了吧?忽然,一絲不妙的感覺從心頭湧起,他激靈打了一個寒戰,連忙收回玄牝珠。可是,寶貝珠子似乎陷入一個泥潭,四周都是黏呼呼的爛泥,絲毫不受力,玄牝珠只是被拉回幾米,然後就靜止不動。

綠袍暗叫一聲大意,想不到這個無形障壁也懂得搗鬼,竟然使出誘敵深入的伎倆,把玄牝珠牢牢困住。感覺到和第二元神的聯系越來越微弱,綠袍的頭上也開始見汗,失去玄牝珠,自己這個本體的修為連分神期都沒有達到,根據這幾天的嚣張表現,說不定會有多少人惦記着要殺自己解恨。

四下環顧,只見身邊正有兩個修真者湊過來,看樣子是想趁機占便宜,随着綠袍一起混進去,他們的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玄牝珠。綠袍暗叫一聲僥幸,張嘴吐出兩團綠氣,那兩個貪心鬼立刻爆體而亡。

綠袍張口一吸,将兩個驚慌失措的元神吞掉,立刻感覺體內的靈氣如同要爆炸一般,他怒吼一聲,龐大的靈力爆發,硬生生将玄牝珠拉出泥潭。不過,上面的光芒也有些黯淡,還是受到一些損傷,綠袍呼嘯一聲,身體忽然消失,第二元神受損,必須抓緊回去修煉。

剩下的幾個修真者相顧失色,這魔頭忒也歹毒,不過,看到綠袍老祖都灰溜溜地滾蛋,他們也徹底失望,全都打道回府,偌大的雪峰下面,只剩下劉辛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那裏。

“總算是清淨了,下面該我幹活喽!”劉辛歡呼一聲,慢慢靠近那道無形障壁。找到大致的位置之後,劉辛緩緩伸出手,向前平推,手掌忽然一頓,無法向前,同時,一股冷冰冰的感覺順着手掌傳入體內,劉辛也不由打了一個寒戰,連忙運轉混沌玄火,這才化去寒氣。這時候,劉辛發現,手臂已經突破無形障壁,看來,混沌玄火确實是它的克星。

“怪不得綠袍也會遭到重創,地下的情況估計和上面一樣,不過,應該更隐蔽一些。”想到這裏,劉辛的身子猛地消失,鑽入地下,然後用混沌玄火開路,慢慢向雪峰腹地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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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1 章 不過如此

天山論道大會的第一天,劉辛等人是在呵欠聲中度過的,天池平臺上的那些煉制器物的修真者,水平比李長庚相差十萬八千裏,衆人昨天看了一天高手煉器,今天自然提不起興趣。到了後來,高大壯和包乘風幹脆就盤坐在地上,運功修煉。

而李長庚口中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垃圾”,上百名煉器的修真者,最高的才煉制出一把地級下品的飛劍,在他的眼中,當然都是垃圾制造者。

冷天天被他說得心煩:“你怎麽不上去試試?站着說話不腰疼。”

“要不是昨天将紫金凝香木都煉沒,你以為我不去啊!”李長庚也後悔不已,光顧一時痛快,忘了留點後手。

“切,那還有臉說人家,別人好歹有東西可煉,你卻連資格都沒有。”冷天天使勁眨了幾下大眼睛。

“忘恩負義的丫頭,把寶貝還我。”李長庚作勢向大眼睛頭上的發簪抓去。冷天天閃身躲到劉辛的身後:“有本事要當衆展示,誰像你,好東西只知道躲在被窩裏吃,嘻嘻——”

在無聊之中,漸漸紅日西沉,漫長的一天終于過去。只剩下一座平臺上面,還有一位老兄在煉制飛劍,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麽材料,三昧真火燒了兩個時辰,連一點融化的跡象都沒有。

木臺上的幾位評審也焦躁起來,綠袍老祖來到那位老兄身邊,飛起一腳,将他踢上半空:“沒本事就別來丢人現眼,散會散會!”俨然是一副總裁判長的架勢。

那位老兄一看是這尊兇神,也只好自認倒黴,把材料一卷,灰溜溜地飛走,天山論道大會的第一天,就這樣收場。

劉辛不由摸摸鼻子,自言自語道:“早知道論道大會這樣無聊,何必巴巴地趕來?”

大眼睛在旁邊接過話頭:“劉大哥,明天就該到你的強項,到自己登臺表演的時候,就不會覺得無聊。”

劉辛轉轉眼珠:“你哥哥明天肯定也要當衆表演煉丹,我和他同臺競技,豈不是要比出高低上下,所以,明天我就不現演喽。”

大眼睛中立刻露出笑意:“那太好了,我哥哥昨天還叨咕,要向你借幾樣靈藥煉丹呢。”

“小狐貍,露尾巴,老獵人,用槍打。”心裏哼着自編的歌謠,劉辛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雖然不煉丹,可是準備叫弟子們上臺試試,就派李穎和乘風出場,你們只要給我煉出凝翠丹來就成。”

正說着呢,冷丹子陰沉着臉色走過來,看那架勢,好像別人欠他十萬塊錢。劉辛遠遠地和他打了一個招呼:“冷兄,這邊來,正好有事相求。”

冷丹子卻直奔大眼睛吼道:“天天,你成天在這胡混,也不知道去幫我。”

冷天天眨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哥,怎麽這麽大火氣,準是煉丹又失敗了,拿我撒氣,消消氣。”一邊說着,一邊用手在冷丹子的心口輕輕揉了幾下。

“今天好不容易煉出一顆地級仙丹,結果沒了你的玉淨瓶收丹,一下子被它跑掉。晦氣,晦氣,明天不僅無藥煉丹,而且還得賠償人家的靈才,真是虧本。”冷丹子抱怨連連。

劉辛也終于聽明白,原來這家夥是欠了一屁股債,于是上前安慰道:“冷兄不必灰心,你明天不能登臺,正好把丹爐借我一用,我徒弟李穎要煉丹,沒有丹爐呢。”

冷丹子差點背過氣去,什麽人都有,竟然趁火打劫,剛要送出兩個字:“不借。”忽然聽到劉辛又叨咕道:“不知是什麽靈材,也不知道我手頭有沒有?”

“好吧,丹爐借給你。”冷丹子立刻改變主意,将丹爐取出,放置在地上。

劉辛叫過李穎和包乘風,随手遞給他們一些材料,到一邊練習。然後對冷丹子說道:“冷兄明天也不能閑着,我們合作煉一爐丹如何?”

“沒興趣。”冷丹子心裏正不痛快呢。

“那好,再造丹雖然我一個人煉制起來比較吃力,但是也勉強可以完成。冷兄既然沒興趣,我也就不強求。”劉辛臉上露出遺憾的神色。

“再造丹?我沒聽錯吧,那可是洪荒級別的丹藥!”冷丹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不然能用兩大煉丹高手來合作嗎?”劉辛就知道,一個煉丹師無法拒絕洪荒級別丹藥的誘惑。

冷丹子盯着劉辛的眼睛看了半天,吐出三個字:“你騙人!”然後又補充道:“洪荒級別的丹藥,用這樣的鼎爐根本就無法醞釀,據說,洪荒之力十分可怕,尋常的鼎爐只有炸爐一種下場,唉,要是我們丹霞派的玄天玉虛鼎還在,就不用……”

忽然,冷丹子的眼睛緊緊盯在憑空出現在面前的大鼎上,腳步踉跄兩下,伸手在鼎壁上慢慢摩挲:“玄天玉虛鼎,沒錯,是我們丹霞派的鎮派之寶,我不是在做夢吧?”

随即,冷丹子對劉辛怒目相向:“我們丹霞派的寶鼎,怎麽會在你手裏!”

冷天天則是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态,絲毫不見驚訝,這個鬼靈精,大概早就猜到玄天玉虛鼎在劉辛手中。

“當然是別人送的,明天宗的風揚道長為了答謝我送他的凝翠丹,就把寶鼎送給我,我用混沌玄火煅燒之後,這才恢複原貌,所以,現在它是屬于我的。”

劉辛說得理直氣壯,他決定煉制再造丹,幫助鐘良恢複修為,而煉制洪荒級別的丹藥,劉辛也需要一個助手,冷丹子就是最好人選,所以才不惜寶鼎見光。再說,一不偷,二不搶的,也不用藏着掖着,反倒像心懷鬼胎似的。

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劉辛在昨天領悟偶然到洪荒的境界,所以才會有信心煉制洪荒級別的丹藥,畢竟,實力才是保障。

冷丹子繞着玄天玉虛鼎開始轉圈,臉上的神色也不斷變幻。在轉了十幾圈之後,終于下定決心:“老兄,怎麽才能将寶鼎歸還我們丹霞派?”

劉辛很能理解他的心情,試想一下,自己的翻天印要是在別人手裏,估計自己也得抓狂。不過,理解歸理解,同情歸同情,寶鼎是說什麽也不能歸還,自己的飯碗豈能親手打掉。

拍拍冷丹子的肩膀,劉辛說道:“老兄,等我找回崆峒失落的玄心九龍鼎,這個玄天玉虛鼎就是你的了。”

冷丹子先是一喜,随即滿臉苦笑:“老兄,你這是給我判個無期啊,好,從今以後,我就跟定你了!”

“我那兩個徒弟正在煉丹,你是不是過去指導一下,他們都是新手。”劉辛倒真不客氣,馬上就開始抓差。

“你這個師傅是幹什麽的?”冷丹子十分不滿,雙手繼續撫摸寶鼎,就像撫摸自己的老婆一樣,雖然他還沒有老婆。

“我當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劉辛絲毫也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将玉虛鼎重新收回乾坤戒。冷丹子嘆息一聲,無奈地去指導煉丹的那兩個人。

很快,就傳來他一聲聲的怒吼:“竟然用這麽高級的靈藥來練習,浪費啊,只有敗家子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小心控制火候,煉丹不是燒火做飯,越旺越好!”

……

劉辛就當沒聽見,冷丹子技術上沒得說,絕對可以勝任教練這個角色,當然,脾氣要是能小一點,就更加完美。

冷天天有些看不下去眼,跳出來為哥哥打抱不平:“把我們丹霞派的寶貝據為己有,你羞不羞?”

“你想要啊,也行,把封神斬将飛刀送給我,我就把寶鼎還給你。”劉辛懶洋洋地掃了她一眼。劉辛總有一種預感,那件寶貝極有可能還在小財迷的手裏。

“哪裏有啦,不信你搜!”冷天天把胸脯一挺,兩手伸到半空。劉辛這才發覺,原來她不僅眼睛大,胸前的那兩團東西也不小。

看到劉辛臉上古怪的表情,冷天天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姿态有些不雅,連忙将雙臂放下,紅着臉,氣呼呼地揮動兩下小拳頭:“哼,欠債不還,以後天天跟在你身後要賬。”

說完,也跑過去看李穎煉丹,劉辛摸摸鼻子:小財迷有向小辣椒發展的趨勢,不過,怎麽聽都像是借口。

搖搖頭,劉辛淩空飛起,向蜀山的駐地掠去,他還是不大放心白眉的傷勢。一邊飛,一邊惋惜:其實,白眉完全可以避免受傷,只要吃一粒青皮丹再和綠袍戰鬥,先把綠袍打得落花流水,他還會那麽嚣張。

一邊嗑藥,一邊和別人打架,這是劉辛總結出來的寶貴經驗,可是,別人卻不習慣這樣做啊。

飛到天池中心的時候,劉辛忽然感覺到一股奇異的波動從遠處雪峰那邊傳來。劉辛不禁心頭一震:那股波動,就來源于自己靈識探查不到的地方,也就是仙府的所在。波動如此強烈,莫非仙府開啓的時刻已經到來?

想到這裏,劉辛不由精神一振,馬上改變路線,怪鳥一般,向那座雪峰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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