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雷雲艾

任何兩個忍村之間的媾合都是暫時的,敵視和戰争才是不同忍村之間永恒不變的主題旋律,所以就算木葉與雲隐一時結盟,可這也無法改變在更長遠的時間裏他們是潛在戰略對手的事實。

當一個國家出訪另一個它視為仇寇的敵國的時候,會對着對方這麽介紹自己的出訪成員麽……

于是,羽生現在就遇到了不正常的情況。

三筱對羽生的介紹,是一種對着敵人的“揚名”,這絕不是什麽好事,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名聲沒實力的忍者總比沒名聲沒實力的忍者和有名聲有實力的忍者死的要快的多。

極端情況下這一句話就可能會讓羽生登上雲隐的暗殺名單……當然,并不是在現在,不只是因為此時的木葉小隊裏有水戶門炎和宇智波鏡那樣的高手,更因為木葉小隊的任務是重新與雲隐締結盟約。

盡管腳下是雲隐的勢力範圍,他們有絕對優勢,可如果第二次的木葉結盟使者再次死去的話,那雲隐将會徹底失去它的國家信用。

所以暫時羽生不會遇到什麽問題,三筱的介紹只會讓他本人以及雲隐的忍者感到別扭。

果然,那個雲隐忍者深深地看了羽生一眼,似乎要把他的樣子徹底的記下來,之後他才轉身向後,為衆人引路。

“諸位木葉的使者,請跟我來,三代目就在前面不遠處等待着諸位。”

三筱等人依言跟在了對方的身後,而越是到了這種時候,一行人反而越發警惕了起來……因為雲隐目前紛亂的形勢,眼前這個人究竟是以和平為目的的新雷影的人還是以破壞雲隐木葉同盟為目的的叛亂分子,這是誰都沒有辦法确定的。

戰鬥,随時都可能爆發。

不過這種擔憂并沒有延續太長的時間,僅僅往北疾行了數裏之後,雲隐的大規模迎接隊伍,甚至包括新上(蟹蟹)位的三代雷影本人,都出現在了那裏。

三代雷影是一名皮膚黝黑的壯漢,他是很有視覺沖擊力的那種人,簡單形容的話,像狂戰士多過像一名忍者。

看到了雷影之後,木葉衆人的神情就可以稍稍放松一些了,宇智波鏡和水戶門炎能夠确認對方的身份……在先前的戰争之中,作為分別從屬于木葉和雲隐的精英忍者,雙方是互有交手的,不過現在對方已經繼任雷影的話,那他應該已經舍棄掉了自己原本的名字,現在該被稱作是“艾”了。

所有的雷影都有着這麽一個相同的名字,在羽生想來,這個“艾”應該是ACE的意思,它代表着一村最強的忍者。

“宇智波、水戶,感謝木葉的再度信任,歡迎你們來到雷之國。”與外貌上的粗犷硬派不同的是,三代雷影講話的時候絕沒有一味的強硬,看來他很清楚自己應該怎麽做……身為一村之影,可以粗魯,但一味粗魯的人是絕不可能成為影的。

比如金角銀角,實力再強也不過是村子的打手而已。

“一切都是為了和平的大勢。”水戶門炎上前一步回應道,反倒是他說話的時候臉色有點臭……這是理所當然的,雲隐要為二代火影的死承擔責任。

“和平是我們共同的目的不是嗎?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到我們的村子再說。”雷影輕描淡寫的避過了水戶話語之中暗含的指責。

說着,雷影先是指揮着他帶來的忍者先行一步,而後由他本人親自引導着木葉一衆往雲隐的方向移動……短暫的接觸之後,羽生就能判斷出這位新的雷影是個有腦子的人。

雷影帶來二十多名忍者來迎接木葉一行人,肯定不是為了下馬威這種膚淺的目的,一方面,因為雲隐的叛亂剛剛平息,但并不是所有的叛忍都已經被肅清了,因此他很難拒絕村子為他派遣護衛的決定,另一方面,木葉一行人也同樣需要大量雲隐忍者來護衛他們的安全。

這種聲勢與力量準備之下,并沒有人不開眼的對着木葉使者發動攻擊,因此羽生他們很順利的抵達了雲隐村。這個建立在高地與絕壁上的村子之中,到處都可以看到嶄新的破壞痕跡,雷影似乎無意向木葉隐瞞雲隐在先前的叛亂之中遭到的損失。

随後,雙方沒有經過任何的寒暄與休息,直接直奔談判主題——在雲隐某處的隐秘地下室中,他們開始了關于和平與同盟的談判。

這樣嚴肅的談判之中,羽生以及旗木朔茂就半點沒有插嘴的可能了。

最初的談判非常的順利,恢複與木葉的同盟關系,本身就是現在的雲隐十分期待的實行,甚至就這一點上,雙方可以立即簽訂盟約。

不過接下來木葉提出的“補充協定”,讓雷影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因為水戶門炎提到了之前羽生所說的內容,他要求雲隐放棄對木葉防線,然後把力量向着岩隐方向穿插。

“雲隐接下來的戰争布置,不是木葉的諸位應該插手的吧,結盟我們當然歡迎期待,但如果以此為要挾,逼迫我們改變戰略的話,那我只能說抱歉了。”雷影陰沉着臉說道,他一眼就看破了木葉的意圖。

退一步講,削減針對木葉的忍者數量這并不是不能接受的,畢竟如果雙方簽訂了同盟條約之後,根本沒有理由在邊境上囤集重兵。

但是向岩隐穿插,這等于讓雲隐替木葉承擔岩隐方向的壓力,損己利人?怎麽可能!木葉的如意算盤打的可真是響。如果在這場戰争開始的時候,雲隐當然敢直撲岩隐,但對現在的雲隐來說,已經缺乏這麽做的理由與魄力了。

因為雷影的嚴厲拒絕,談判有點無法進行下去了,就在這時候三筱開口說話了,“雷影,你現在的境況跟我們木葉很是相似,作為因為突發事件而緊急擔當為影的人,相信你的村子裏也有很多反對的聲音……相比于先人們,年輕一代總是缺乏威望的。”

“與木葉不同的是,雲隐還剛剛經歷了叛亂,因此你的形勢更加急迫。如果想要整合村子的話,你必須要得到壓服一切反對聲音的聲望……個人強大的戰力不是萬能的,短時間內你想要得到這種聲望的話,要麽策動雲隐對其他村子的大規模攻勢、并且能百分之百的保證取得壓倒性的勝利……但入侵作戰誰能保證勝利,而且矛盾之處在于你現在沒有辦法流暢的指揮雲隐忍者們。而另一種做法則要簡單的多,比如……解決掉發動叛亂、殺死二代雷影的罪魁禍首,金角銀角。”

是的,只要幹掉金角銀角,雷影的聲望就會迅速的膨脹,他的地位也會名正言順的穩固下來,這是一個很難讓人拒絕的條件。聽到這裏,三代雷影霍然起身,用灼灼的眼神看着木葉一行人,“你們知道金角銀角的下落?!”

“如果我們的談判能夠進行下去的話,那這樣的消息我們就可以知道。”三筱輕飄飄的回應道。

意思是說,談判無法進行下去的話,那就算他們真的知道金角銀角的下落,也會是一種不知道。

第 18 章 往死裏誇

金角銀角所持有的忍具,是整個雲隐最為重要的財産,甚至其中的某些道具是用來控制忍村的兩只尾獸的……因此,如果把這些東西如數交還的話,那在接下來的談判之中木葉将會占據更為有利的立場。

所以盡管能認識到忍具的巨大威力,三筱等人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把這些強大的忍具帶回木葉的打算。不過,話雖然這麽說,可他們也沒有選擇就這麽直接把這些東西帶到雲隐,而是把忍具連同金角銀角的遺體一起就地隐藏了起來。

随後,一行人繼續趕往雷之國。

“三筱老師,我有一個問題,盡管先前結盟儀式上發生的叛亂絕非雲隐的本意,但這件事從性質上說終究還是雲隐失信于木葉,因此就算雙方需要再次修複關系,身為理虧一方的雲隐也應該主動前往木葉,而不應該是反過來我們去往雲隐吧?”在移動之中,羽生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把這個問題給問了出來。

“嗯,道理上來說雲隐是應該采取主動的,但現在并不是計較道理的時候,在之前的事件之中,木葉的損失僅限于失去了二代目火影,相較來說雲隐的損失則要大的多,發動叛亂的是金角銀角所帶領的一衆雲隐精英忍者,是一個忍村最為精湛和精華的支柱。叛忍們采取行動的時候就大量殺傷了同村忍者,而事後為了撲滅這場叛亂,雲隐所要付出犧牲更是可想而知……事實上,因為這場叛亂整個雲隐的運作已經半癱瘓了。所以,三代雷影想要坐穩他的位置,要遠比我們的三代火影還要困難一些……這種時候,只好由我們這邊再度派出聯絡人了。”三筱說道。

這樣的解釋合情合理,不過羽生總覺得三筱在說“木葉的犧牲僅限于二代火影”這種話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

雲隐的形勢較木葉确實更為不妙。總的來說,相較于火之國木葉隐村這種全面繁榮的國家與村子,雷之國與雲隐就是那種典型的軍事強國。這樣作風強硬的國家,居然連前來結盟的盟友的安全都無法保障,毫無疑問,這會嚴重損害他們的聲望與國家信譽。

三筱等人的任務,頗有點忍辱負重的感覺。

“且不說之前兩國已經達成了締結同盟的共識,就算僅僅因為兩國都蒙受了損失、忍村內部的形式動蕩這樣的因素,木葉與雲隐都有穩定內部的訴求,再加上岩隐等敵人在外虎視眈眈,這時候雙方已經不能在彼此摩擦、消耗有生力量了……以我們手中的籌碼,是能幫助三代雷影穩住雲隐內部的形勢的,因此重新締結同盟應該不存在什麽問題。”三筱以為羽生在擔心接下來的安全問題,所以又這麽解釋道。

這支隊伍裏有個宇智波,再聯系衆人在田之國的停留的話,羽生大致猜到了他們要怎麽幫助雷影安定雲隐,想了想之後,他又說道,“因為先前的背盟,雲隐在國家信義上對木葉嚴重虧欠,再加上我們如果以幫助雷影安定村子內行駛作為條件的話,我們的要求不應該是結盟這麽簡單才是吧……”

“怎麽說?”

羽生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開口說出了自己的建議,“要求雲隐撤銷應對木葉方向的防線,命令他們的忍者向霜之國、泷之國、草之國、雨之國方向穿插。”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急速前進的隊伍猛地頓在原地,三筱、水戶門炎以及宇智波鏡的目光齊齊向着羽生射了過來。

霜之國、泷之國、草之國、雨之國都是夾雜在土之國與火之國中間的小國,按照羽生的這種說法,如果雲隐的忍者一直插入雨之國的話,他們将與岩隐針鋒相對,同時将木葉與岩隐隔絕開來。

而木葉在于雲隐重新簽訂盟約之後,他們在這場忍界大戰之中所剩的敵人就僅剩砂隐了——由以一對三變成了僅對砂隐,木葉的整個戰争形式就這樣豁然開朗起來。

這種戰略方面的布置,居然是羽生這麽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孩子”提出來的……所謂當局者迷,之前木葉焦急着恢複與雲隐的關系,卻沒想到這裏面居然會有這樣的文章可做。

但因為衆人銳利的視線,此時羽生卻有點後悔說這樣的話了。

“你繼續說。”

然而,既然起了頭,他就不得不繼續把話題繼續下去,“如果我們的到來對雲隐有着重要的意義的話,那這種條件其實并不難達成,本身雲隐與岩隐就是宿敵,這種戰術布置對他們而言沒什麽損失,先前他們沒有做出這種對立姿态的原因,無非是不想讓木葉漁翁得利而已,同時這種布置會使雲隐擔心木葉随時切斷他們過于綿長的戰線和補給線……但如果雙方結盟的話,這樣的擔心就不存在了。”

“當然了,為了增強雙方互信,木葉也應該削減在雲隐方向上布置的忍者數量,甚至将與土之國相鄰的一線都交由雲隐控制……只要雲隐的忍者不突入火之國,一切都好說。同時,作為交換條件,木葉可以幫助雲隐監視霧隐的動向,甚至雙方可以針對水之國建立一套新的聯合情報體系,共享這個方向上的情報。”

要求木葉與雲隐完全撤銷相互間的戰力布置是不可能的,就算結盟之後他們也不可能互信到那種程度,但按羽生那種說法,雙方只要在邊境上留下少量偵查忍者相互監視,以防對方越線背盟就可以了。

“完全說的通,不……我們的任務不是這樣安排的,節外生枝的行為不可取,但……可是……”

羽生的策略,讓水戶門炎嚴重掙紮了起來。

而羽生現在的表現,遠比他之前真的使用出了水遁更讓人驚訝,因為……這種問題從來都是火影應該思考的并且解決的。羽生考慮的問題即非忍術也非戰術,而是真正的“戰略”。

左右掙紮之前,最終還是最年長的三筱最先下定了決心,“就按照羽生所說的去談,盡管它會為我們原本的任務增加一定的風險,但與它帶來的收益相比,這種風險是微不足道的。”

足以颠覆木葉現在戰争形勢的策略,由不得衆人不動心。

就這樣,在進入雷之國之前,一個新的談判與任務目的就被提了出來,然後衆人停在原地,開始争分奪秒的完善具體的談判策略。

半天之後,隊伍重新出發。

靠近雷之國邊境的時候,一個雲隐忍者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對方正是被安排來迎接木葉一行人的忍者。

“你們的人數不對,比先前通報的時候多了一個。”那位忍者掃過木葉衆人的隊伍,瞬間就發現了問題所在……這支小隊應該只有四人才對,現在卻變成了五個人。

“多出來的人是我的弟子,他是個有才能的年輕人,對我們此行有所幫助,所以才參與了這次機密任務……這沒什麽太大問題,無論如何,我們和談和結盟的誠意絕不會變。”面對這種指責,三筱站了出來對着那名忍者解釋道。

得到稱贊本該是好事,只不過,這樣的“稱贊”是對着敵人解釋出來的,這就有點讓羽生的臉色發綠了。

他到底有些後悔自己的先前的多嘴了,鬼知道雲隐會不會因為三筱的說明而在他身上投入過多的注意力?

三筱注意到了羽生表情細微的變化,于是她知道年輕人感受到了壓力。

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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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一個人的戰鬥

在叢林裏羽生的表現就老道多了,他在警戒、尋路和移動的時候所展示出的技巧甚至堪比經驗豐富的忍者……如果除去查克拉的多種運用的話。

很快的,他就找到了自己之前留下的足跡,接着“順藤摸瓜”,回到了焚燒二代目火影的地方。

“沒有其他人出現的痕跡。”在看到現場的第一時間,羽生就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先前他可從未想過自己還會回到這裏。

那棵巨大的空心樹已經連同着二代目火影的遺體共同化作了飛灰,與幾天前天空中落下的秋雨混合在一起之後,共同化作了一種灰色的糊狀物鋪在了地上,假若之前有人靠近這裏的話,那肯定會在上面留下腳印的。

只是他的這種判斷并沒有引起大家的重視,确切的說是沒有得到大家的任何反饋,三筱、水戶門炎和宇智波鏡此時就那麽呆站在原地,默認無語。

這個不知名的原始林地是二代目火影最後待過的地方,也是埋葬他的地方,二代目那燃燒殆盡的遺體就混在地上的草木灰之中,因此對于三筱他們來說,哪怕是不小心踩上去,也是一種不敬和亵渎……誰都不想打擾二代目的永眠。

再想到從亂戰時代就響徹忍界的千手扉間,最後居然平靜的死在了這麽一個微不足道的地方,連遺體都無法回收,最後陪伴他的也僅僅是一個陌生的少年。盡管對火影本人來說,這種死亡即使稱不上是死而無憾,但至少也是求仁得仁,可對于他的親人弟子來說,這真是一件悲傷到不能自已的事情。

羽生很快就從衆人的表情上察覺到了他們的心境,于是他轉過頭來對着旗木朔茂說道,“旗木,跟我來,我們去搜索金角銀角的屍體。”

“可是……”旗木有所遲疑,這麽擅自行動好麽?這支忍者小隊裏能發布命令的人可不會是羽生。

“走吧。”羽生卻沒有理會旗木的遲疑,而是有些強硬的拉着對方離開了這裏。

這種時候,還是讓那三人就這麽待一會吧。

之前,羽生是在昏迷的情況下被二代目火影搬到那個樹洞之中的,因此以樹洞為坐标的話,他并不知道金角銀角屍體的确切方位,但他們肯定就在附近,畢竟以當時二代目火影的狀況,不可能帶着暈倒的羽生做長距離的移動。

因此以二代目火影的犧牲地點為中心,羽生和旗木朔茂兩人以扇形向着外圍搜索了過去,不久之後,他們就找到了那兩局屍體。

“從屍體的腐化程度上看,他們看起來可不像是死了将近一周的人。”迅速的來到了屍體的旁邊,分別檢查了他們之後,旗木朔茂說道……盡管現在已經分不出哪個是金角哪個是銀角了……屍體所散發出的氣味并不嚴重,想象中他們已經被森林中的蟲蟻啃食的只剩骨頭的場景也根本沒有出現。

想了想之後,羽生說道,“可能是因為他們生前亂吃了些防腐劑吧。”

他記得眼前這兩個貨貌似吞過九尾的查克拉,想來那東西有比較強的殺菌作用吧。

“會有忍者在生前對自己的身體進行防腐處理嗎?”旗木對羽生的猜測表示嚴重的懷疑,不過這兩人的遺體能留到現在,肯定是與他們的體質有關的,只是具體是什麽原因他就不得而知了。

旗木繼續說道,“你守在這裏,我去叫隊長他們過來。”

這只小隊名義上的隊長是水戶門炎,不過實際上任何決定都是靠三人商議才能得出。現在,他們也該憑吊完二代目了,旗木去叫他們應該也沒什麽關系了。

羽生則是留在原地,盡可能的搜索各種物品……金角和銀角生前之所以有那麽強大的戰鬥力,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吸收過一部分的九尾查克拉,另一方面則是他們持有複數的強力忍具。

被二代目火影擊破的劍和葫蘆就是其中的兩樣,羽生率先把這兩樣東西的殘片給收集了起來,不過因為他們已經被徹底破懷了,所以這兩樣東西早已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完全化作一堆廢銅爛鐵了。

就是不知道雲隐還收不收這樣的紀念品……

旗木朔茂來去匆匆,很快的他就帶着那三人來到了這邊,這時候,三筱他們的心情已經恢複平靜了,起碼從他們的表情上已經看不出什麽異常了。

“這就是金角和銀角?能确定他們的身份嗎?”來到這裏之後,看着兩具面目全非的屍體,三筱皺着眉頭問道。

這種情況下,僅憑樣貌和身體特征,他們的身份真的難以确認。

“确實是他們。”水戶門炎先是檢查了羽生收集起來的忍具碎片,然後很肯定的說道,“這是金角銀角所使用的忍具,分別叫做七星劍和紅葫蘆。”

再接着,他又走到一具屍體的身邊,舉起了他的一條胳膊,将那手臂上纏繞着一條淡金色的繩子展示了出來,“幌金繩,那這具屍體就是金角了……沒想到他們真的沒有先一步被雲隐或者其他村子的忍者找到。”

他們的行動速度并沒有多快,在見到屍體之前還在擔心會不會被其他村子的忍者捷足先登。具體來說,此時距離結盟儀式上發生的襲擊事件已經過去了六天,距金角銀角與二代目身死也至少過去了三天,因此到了現在這兩具遺體還沒有被其他人率先發現确實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不得不說,這與二代目火影的拖延有很大關系,結盟儀式的舉行地點在雷之國境內,金角銀角帶着一衆精英忍者發動襲擊的時候雷影就當場身死了,二代目火影帶着弟子們逃離,主動擔當誘餌之後他與弟子們做反向移動,而最終他戰死的地方則是在田之國,這就可以看到他是邊戰邊退,獨自戰鬥了三天的時間之後,最終在這裏實現了極限的一換二。

“之前的雨天幫了大忙吧,他非但掩蓋了二代目的戰鬥路線,甚至在雨天的低能見度下,連焚燒二代目的大火都沒有被發現……不過,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誰能想到他們會死到這麽遠的地方呢。”三筱這麽解釋道。

山林裏到處都能看到數天前新雨的痕跡,二代目與金角銀角的戰鬥很大程度上都被這場雨給遮掩住了,但這只是一方面而已,如同三筱所說的那樣,事先誰能想到在那種極端劣勢的情況下,二代目火影能把戰鬥一路拖到了田之國呢?

那可真是一場孤身一人置身其中的、絕無援軍、漫長、充滿絕望又帶着欣慰與希望的戰鬥。

第 16 章 相同的路

三筱的話讓羽生陷入了長久的沉思。有那麽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是之前羽生一直拒絕去思考和承認的——作為一個外來者,既然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話,那麽他能做的只能是改變自己以适應和融入這個世界,而不是要求整個世界去配合他運轉。

那又怎麽可能呢。

不願意為了融入世界而改變自己,使得羽生性格之中保守的一面徹底的暴露了出來,但這是不對的,此時羽生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或許是時候做出改變了……最起碼,他身上應該多一些年輕人的活力才是。

“三筱大人,敵人是岩隐的人,此次他們要執行的是通常的滲透與破壞作戰,包括但不限于騷擾後方、破壞補給、定點偷渡之類的戰争常規任務,并不包含特殊的目的。”很快的,宇智波鏡完成了對俘虜的審訊,他從敵人那裏并沒有發現什麽值得在意的情報。某種意義上這是一個好消息,說明岩隐暫時沒有對火之國有什麽特別的企圖。

沒有人會問那四個敵人怎麽樣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結果。

“在木葉和雲隐遭到了重創之後,岩隐似乎分外活躍起來了。”聽到宇智波的彙報之後,三筱說道。不過岩隐的活躍可以說是一種必然的結果。戰争中此消彼長,我弱敵強的時候,他們自然會采取更頻繁的動作……趁着木葉與雲隐失去首領,身為宿敵的岩隐當然會趁機取得戰争優勢。

“最近我們防線上的沖突也多是和岩隐爆發的,不得不承認,現在他們已經取得了戰場乃至戰略上的主動權。”水戶門炎說道,從他臉上可以看到對于目前戰争形勢的憂心。

“所以我們此行,為的就是盡量減少我們敵人的數量,解決一部分後顧之憂。”三筱說道。

在目前的戰争形勢之中,岩隐的主要進攻方向是雲隐和木葉,在砂隐方向采取防禦的态勢;砂隐則是在主攻木葉和岩隐;大陸中央的火之國木葉隐村則已經開始了全面的戰略收縮,在挫敗了雲隐的入侵之後采取了固守的态勢;雲隐原本的進攻方向是岩隐和木葉,但剛剛失去雷影的他們也不得不學習木葉收縮勢力;孤懸海外的霧隐則是在對付雲隐以及更遠處的岩隐,這次忍界大戰之中他們暫時沒有對木葉大動幹戈的意向。

再加上夾雜在大國中間的小忍村的話,整個世界早都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所以才會有很多像羽生這樣被戰亂破壞了家園的人存在。

這類有關世界形勢的話題,羽生當然插不上嘴,而且在經歷了剛剛的事情之後,他也沒多少說話的心思了。不過他也沒什麽睡意,于是重新把那堆篝火點燃,希望能在天亮之前把沾濕的衣服烤幹。

夜色裏多了一縷亮光,随後那個年紀更小的忍者也坐到了篝火的旁邊,只見他解下了帶在自己頭頂上的頭套,随手将其丢到了火堆之中,而後他那一頭在夜色之中分外顯眼的白發就那麽自然而然的露了出來。

他見羽生有些驚訝的望向自己,于是解釋着說道,“粘上血跡已經不能用了,否則很容易被敵人的偵查忍者發現。”

只是他不知道,他所解釋的地方跟羽生驚訝的地方并不是一回事。

“咳,剛剛多謝你出手相救了,還沒請教……你怎麽稱呼?”羽生收回目光,看似只是出于禮節性的問道。

“旗木。”

“下面的名字呢?”

“旗木朔茂。”

“……那我明白了。”

“什麽?”

“沒什麽。”羽生當然不能說自己明白了為什麽對方小小年紀就這麽會砍人了。

只不過……所謂的天才果然都是在這般年紀就能冒頭的麽,有個詞怎麽說的來着?

對,叫做脫穎而出。

“有個問題,那樣的身體動作,以你這種年紀是怎麽做到的?”或許是為了掩飾自己态度上的問題,羽生又接着問道。

剛剛旗木朔茂所展示出的體術與劍術,分明是需要經歷無數的生死戰鬥才能獲得的實戰型技術,可偏偏他這種年紀哪來的厮殺經歷?

旗木似乎有點不太适應這種誇獎,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認真的思考了一番後說道,“沒什麽特別的,練着練着就會了。”

“……”

前言撤回,這人貌似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心思。聽聽,練着練着就會了,他說的是人話嗎?

“那你呢,你又怎麽突然能使用水遁忍術了,而且還是B級的高等遁術?聽說你可是才覺醒查克拉沒多久的。”旗木這麽反問道。

羽生張嘴欲言,卻發現自己似乎沒辦法解釋,想了想,他只得勉強說道,“我也是練着練着就會了。”

這回答讓旗木朔茂雙手一拍,接着用一種“不就是這麽一回事”的眼神看向了羽生。

然而這能一樣嗎,不管是成為忍者還是使用水遁,羽生都是拜二代目火影所賜,這是後天因素,跟旗木朔茂這種天賦秉異的人并不是一回事。

“或許我練着練着也很快就學會遁術了呢。”這孩子又這麽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說道。

羽生瞥了這家夥一眼,然後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旗木畢竟還不是後來那個木葉白牙,他有點貪得無厭了。

羽生倒是很想問一下他學遁術幹什麽,有什麽用?再華麗的忍術能擋得住他的枭首一刀麽?

在年長者對局勢的憂慮、年輕人對世界的無知之中,黑夜很快就過去了,黎明到來之際,得到充分休息的忍者小隊再度出發了。

只是羽生身上的疲憊感卻沒有消除,從昨天開始他的查克拉就一直處于不斷消耗的過程之中,尤其是在釋放了一個B級的水遁忍術之後更是如此。他的查克拉到現在也沒有恢複多少,可依然不得不咬牙跟随着衆人前行。

由于他們這次承擔的并不是作戰任務,而是意義更重大的外交與政治任務,所以在越過邊境線的時候,忍者小隊并沒有與木葉的前線部隊有所接觸,而是刻意從那種既沒有自己人也不會有敵人出現的隐秘路線出境。

“這裏是……田之國?”離開了火之國之後,周圍的地理風物對羽生來說反而熟悉了起來,因為他曾經在這裏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現在的行動線路跟之前羽生在遇到二代目火影之後離開田之國的線路十分的相近,甚至可以說是相同。

“覺得有些眼熟了?這次我們前往雷之國的路線,并沒有選擇從南面鐵之國穿插的最近一條,為的就是經過這裏,接下來換你帶路了……二代目火影的遺體被你安置好了,但敵人的屍體你沒動吧?希望他們現在還在那裏。”當眼前的森林逐漸茂密起來之後,三筱對着羽生說道。

“找到他們,那是我們與雲隐談判的最佳籌碼。”

這條路羽生還是記得的,哪怕只記住了個大概,只要找到了那棵燃盡的大樹,一切位置就會清晰起來。

于是,他的位置又被換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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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攻殼

最開始的時候,羽生認為這次任務的忍者小隊裏有兩個拖後腿的,其中一個是他自己,另一個則是比他的年紀還要小的多的那個孩子……三筱老師姑且不論,她那個樣子一看就不是戰鬥派的忍者,自然不會有人對她有作戰方面的期待和要求。

此前羽生被三筱推到隊伍最前面來,為的絕不是讓他解決敵人……不只是新手對老手,而且是一對多,這種事情怎麽可能做得到。

顯然,三筱的目的在于看看羽生能不能把那個術使用出來。而從結果來說,或許是天分或許是狗屎運亦或許是二代目在天有靈,總之當羽生真的使用出“水龍彈”之後,也就意味着對他的考驗結束了,看客們也就沒有了理由看再放任他孤身奮戰,甚至死在敵人手裏了。

在異常倉促學習的情況下,羽生成功的使用出了一個B級高等水遁忍術,不管前因後果是什麽,但此時他證明了某種相當重要的東西。

此時木葉忍者該出手的時候就要出手,然而讓羽生沒想到的是,在宇智波鏡與水戶門炎出手之前,僅僅靠那個最不起眼的小忍者就擋住了敵人的攻勢。

那孩子此時以一敵二,且明顯的占據了上風,他矮小的身體靈巧的閃轉騰挪,手中的短刀上下翻飛,高速搶攻之下敵人根本沒有餘力施展忍術,因而激烈的戰鬥反而被他營造出了一種砍瓜切菜的感覺。

僅僅是這片刻的工夫,對方的表現可比羽生這個只使用了一個忍術就撲街的家夥要強的多……能展示出這種驚人戰鬥天賦的人,想來不會是什麽無名之輩。

只是像這種年紀的忍者,無論表現的有多優秀,在戰場上也很難取得一錘定音的效果,因此這支隊伍中的主要戰鬥力,還是需要出手的……給新人們的練習時間已經足夠充足了,他們不可能放任戰鬥一直這麽拖下去。

只見宇智波鏡走向前來、睜開了他的眼睛,然後,激烈的戰場瞬間就變得沉寂了下來。

并不是每個宇智波族人都有一雙寫輪眼,也不是每雙寫輪眼都能施展強力的幻術,但無獨有偶,到了宇智波鏡這種層次,萬花筒寫輪眼與強大的幻術幾乎是标配的能力——被寫輪眼的幻術控制住的敵人,已經成了板上魚肉。

不過宇智波鏡并沒有着急處決敵人,而是準備将他們拖到樹林後面……接下來迎接他們的是專業的拷問。衆人需要搞清楚這隊人的來歷以及他們侵入到火之國的目的。相信這些事情很快就能搞清楚,寫輪眼之下能藏起來的機密,少之又少。

羽生在水坑裏撲通了幾下,然後掙紮着重新站了起來,左右看了看,發現那個小忍者正在幫着宇智波鏡搬運敵人,水戶門炎依然在原地警戒。他甩了甩身上的泥水,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回了三筱身邊。

“感覺怎麽樣?”三筱對從實戰戰場上走下來的羽生問道。

看她此時的表情,是對羽生的表現頗為滿意,但又絕不止于滿意的,這種複雜的心情,只有她自己能夠體會的到。

“有點……刺激。”羽生說道,盡管面對死亡的感覺絕不是僅僅用刺激兩個字就能概括的了的,但……它确實很刺激。

“記住了,剛剛你使用的忍術,叫做水龍彈之術……伸出手來。”三筱吩咐道。

羽生心說我知道這是水龍彈了,他依言伸出了自己的雙手,随後三筱也伸出了自己的雙手分別握住了他的手掌,并且輕輕地抓了抓。

“我沒有看錯的話,你是那種天生左右手均衡的人……果然很适合做忍者。”

她的觀察力真的很好。

羽生确實如此,他既不是左撇子也不是右撇子,兩只手都是慣用手,對于一般人來說,這是一種便利,而對忍者來說,這稱得上是一種才能了。

僅僅是在那個敵人沖向他的時候,他三次結印速度可是一次比一次快,快的還不是一星半點,這就與他雙手的反應速度和協調能力有關。

三筱松開羽生的雙手,然後說道,“我們這次任務是去往雷之國,重新與雲隐結盟……你一定很想知道,為什麽這樣重大的任務會帶上你吧,你非但還算不上忍者,更重要的是對木葉來說你還是一個未曾融入的外來者。”

羽生點了點頭,他确實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麽這樣的任務會帶上自己。

“先前你中過的二代目火影的忍術,不出錯的話應該是奧義級的水遁忍術,它叫做‘水斷波’,一般情況下,且不說是你這樣的普通人,哪怕是精英級別的忍者,被這樣的招式正面命中之後都不可能活的下來,然而你卻活了下來,這已經不是能用‘幸運’兩個字來形容的了……它是一種緣分。”三筱繼續說道。

羽生心說這算什麽緣分,只不過當時我手裏剛好有一塊合用的“盾牌”而已。

三筱看到了羽生的表情,知道他對這樣的說法不以為意,不過她卻不在意,又接着說道,“正是因為這個忍術,才導致了你身上的查克拉侵蝕現象,這也是你成為忍者的契機……現在看,它已經不只是契機那麽簡單了。”

“?”羽生不明所以。

“以後你會明白的。”三筱卻并沒有詳細解釋自己的話的意思。

“不管怎麽說,既然你剛剛能用出這個水遁忍術,那你就證明了自身與二代火影之間切切實實的緣,而現在它也能算作是你與我之間的緣了。”三筱又這樣說道。

這樣,她為什麽肯教給羽生忍者的知識就能得到說明了……因為她把羽生與二代目火影之間發生的事情視作是一種傳承。

她期待羽生是個有才能的人,否則為什麽要看重他呢,而從結果論上說,她的期待是正确的。

之前羽生已經察覺到了,三筱與二代目火影或者千手一族似乎有着比較親密的關系,而現在她的話則是相當于承認了這一點。盡管羽生覺得三筱對于他與二代目之間關系的理解有些偏頗……兩人不過是僅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而已,但相比于無緣無故的善意,這種解釋更容易讓他接受。

“你剛剛說的那種‘很刺激’的感覺,可以的話一定要一直記住。先前村子裏的年輕人對你的表現多有稱贊,他們認為你是一個成熟的人,但我并不這麽想,盡管你可能經歷了很多事情,但超越年齡的成熟是從來都不存在的……所謂的成熟,不過是一種麻木而已。而一個人,是不能一直麻木下去的。”

羽生張了張嘴,卻什麽反駁的話都說不出。

他成熟嗎,肯定是成熟的,但他麻木嗎?

遠比三筱指責的還要麻木的多。

在這樣一個陌生的世界之中,羽生只能用一個厚厚的殼保護着自己,世界觀、價值觀、處事方法,他不說與這個世界的人格格不入,但最起碼也是各有不同的。

接着,他才反應過來,三筱口中所說的年輕人,似乎指的是三代火影他們。

第 14 章 學習(下)

無盡的夜色就像是一個黑洞,登時就要把羽生給吸引過去,又像是層層疊疊的潮水,從四面八方給他壓力、讓他窒息。

只身一人站在隊伍的最前邊,羽生感受到的絕非孤獨,而是緊張。

不過哪怕他此時是緊張的,但這并不意味着他失于冷靜和鎮定,恰恰相反,接下來他的動作絕不會帶着一絲慌亂……如果緊張導致慌亂的話,那麽毫無疑問,慌亂會帶來死亡。

羽生牢牢記下的、能夠把握住的,就是剛剛三筱交給他的術,此時他除了相信三筱教給他的知識之外,并沒有任何其他的依仗,他的選擇只有信任,因此也只能選擇信任。

當夜色之中的敵人邁出一只腳的時候,羽生的雙手就開始動了,他結下了第一個印。

盡管他的動作有些笨拙生澀,但他卻不急不緩,一個印,然後接下一個印。

正常來說,他們應該先判斷一下來犯的究竟是不是敵人才決定要不要動手的,然而羽生絕不會從容到那種地步,判斷來人的身份是他身後的人應該幹的事情,只要他們沒有叫停,那他就不會放棄先發制人的機會。

随後來人的動作,證明了他的做法是正确的,因為對方并沒有任何的駐足停頓,也沒有任何的話語解釋,反而是直接以迅猛之态向着這片撲殺了過來。

這時候,在羽生注意不到的身後,三筱和宇智波鏡、水戶門炎的視線輕輕碰觸,三筱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後兩者也就明白接下來該怎麽做了。

宇智波鏡的右手探向了自己腰間的忍具包,認真的看着羽生與來敵的動作,準備着随時出手,救下這個年輕人。

可對羽生來說,在這樣的考驗之中,自己有可能會得到幫助麽?他根本沒有辦法确定,所以他也只能選擇依靠自己。

敵人動起來的時候,羽生的印已經結了一半,當敵人接近到三十米左右的時候,他的印已經完成了。而這時候,羽生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這樣的距離,極大可能已經超出了忍術的最佳殺傷範圍了,不管他即将使用的是什麽樣的忍術,這麽遠的距離都很難取得殺傷效果。

事實證明,他的擔憂十分正确,但是卻有些多餘,因為這術根本就沒有釋放成功。

施術失敗了?

再來!

羽生咬了咬牙,重新結印,但他依然沒有取得成功。

這時候,最先頭的敵人距離他已經僅剩十米了。

敵人奔襲的腳步聲,如同密集的鼓點,節奏愈發的緊湊,難以言喻的殺意蜂擁而至,眨眼之間,一雙嗜血的眼睛已然出現在了羽生咫尺之遙。

只見對方單手向着羽生遞出一支苦無,那動作并不刻意,但卻讓羽生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只要看上一眼,任何人都能知道羽生是個連入門都算不上的忍者,随手一個動作就能夠殺掉他,因此敵人并不想在他這裏停歇,他需要沖進木葉忍者的隊伍中去,殺掉最有價值的目标——也就是他們保護在最後邊的那個女人。

當那支苦無尖刺上帶着的寒意已經觸及到自己脖子上的皮膚的時候,羽生感到自己周圍的時間仿佛遲滞了,這種感覺他有些熟悉,似乎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人類都會産生類似的感受。

或者把它叫做走馬燈也可以,無數的場景于回憶在羽生的腦海中閃過,而無比諷刺的是,他所回憶的從來都不是什麽幸福的時光,到零星的片段閃過之後,他腦海裏最終剩下的是上次自己遭遇相似狀況的片段。

那不過是幾天之前的事情,當時在他對面發動攻擊的人是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間。

随着他的回憶來到這裏,他受傷的肩膀上當時的感覺也随之被喚醒,查克拉的激流穿過他身體的感受,在這時間遲滞的走馬燈之中,被無限的放大了。

“原來,這就是水遁忍術嗎?”這時候,他才真正懂得了剛剛三筱教給他的忍術,也明白了施術成功的前提……是大量的水屬性查克拉,這個高等遁術要消耗大量的查克拉。

最強烈的水屬性查克拉是什麽樣的,羽生已經切身的感受過了,那麽他能夠“模仿”出來嗎?

羽生此時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可他那有些茫然無措的雙眼瞬間變得無比銳利了起來,猛烈的查克拉從他腳下爆發了出來,而後他的身體從原地向右生生平移了一寸。

鋒利的苦無,在他的臉頰上劃過了一道細長的血痕。

這時候,羽生不退反進,右腳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一頭搶進了敵人的懷中,他那瘦弱的肩膀猛地對對方當面撞了過去。

這個舉動完全出乎敵人意料,猝不及防之下他踉跄着向後退一步,而與此同時,羽生手中的第三次結印終于完成了。

細密的水汽在他身邊凝結起來,轉眼之間就化作了澎湃的激流,它勢如雪崩、形如龍卷,就像是一杆粗大的騎槍一樣,正正的撞擊到了敵人的身上。

原來是水龍彈啊……當這個術出手之後,并不需要其他人的解釋,羽生自己就得知了它的名字。

突然奏響的激流,瞬間将那個敵人擊飛,然後将其拍在了十多米外的地面上……雖不至死,但斷個五六根肋骨是沒什麽問題的,這樣的正面命中,足以讓一個成熟的忍者在相當長度時間內失去作戰能力。

羽生死裏逃生,不免心情激蕩,他感受到了第一次釋放忍術的喜悅,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帥的就像大海裏的波妞一樣。

然後……他就腳底下一歪,整個人啪的摔到了地上。确切的說是摔到了水遁造成的淺水裏。

怎麽回事,不是贏了嗎?

身上的脫力感很快就讓羽生明白了,剛剛的忍術已經抽空了他身上的查克拉。

雖然一個敵人被擊倒了,可第二、第三和第四個敵人卻踏着水浪向着癱倒在地的羽生沖了過來,這時候他已經無力反抗了。

但接着,一個矮小的身影飛快的從羽生的頭頂越過,徑直沖向了那幾個遠比他高大的多的敵人。

從對方的身影上,羽生判斷出了這個猛沖出來的人是隊伍裏最小的那個孩子,以對方的年齡,又有多少實力?這麽盲目的沖敵人,豈不是白給?

正當羽生這麽懷疑着的時候,漫天的銀光已經對着襲來的敵人當頭罩下,随後,大量的鮮血噴湧着染紅了地面……

那是屬于敵人的鮮血。

第 13 章 學習(中)

名為查克拉的能量在體內流淌,最初的時候羽生需要實時感知、刻意引導才能讓查克拉走在那條既定的路線上,但數個小時過去之後,它就變得如同血管裏的血液一樣,自然而然的往複循環了。

可哪怕僅僅以最為初級的方式控制住了查克拉,羽生就已經感覺到了自身發生的變化……遠不只是耳聰目明、四肢有力,充沛的力量讓他的每個細胞都活躍了起來,甚至讓他産生了一種邁入嶄新生命層次的錯覺。

能支配查克拉的忍者,與一般的人類之間果然存在着難以言喻的隔閡,因此剛剛從一側邁到另一次的羽生,才會感覺到這麽明顯的變化。

從木葉一路奔襲到火之國的邊境,這是之前的羽生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但對現在的他來說,卻能堪堪達标了——盡管除去最開始休息過一側之後,中間一行人又休息了一次,且最後到了晚上準備落腳露營的時候他已經累得如同死狗了,但終究他是沒有掉隊的……盡管這是因為大家确實照顧了他的移速,畢竟不管怎麽說,現在他們身處于同一支隊伍。

哪怕不顧及羽生,也是要顧及三筱的态度以及她的身體狀況的。

在之後的那次休息過程中,三筱又把忍者所使用的基礎十二種印的捏法教給了他,而後他一邊跟着隊伍移動,一邊将其牢牢地記了下來——值得慶幸的是,在面對那些彌足珍貴的知識的時候,羽生的記憶力會好到誇張的地步。

夜色降臨之後,忍者小隊的臨時營地裏點燃了一堆篝火。盡管這裏已經靠近火之國的邊境了,但具體來說他們現在所處的還是在火之國的領土上,因此這裏是木葉的實際控制範圍。在他們前方幽深的夜色之中,有着一條由數不清的木葉忍者構成的防禦線。

也正是有着他們的存在,戰争才絕不會發生在防禦線的這一側。

因此,夜裏燃起的篝火并不是三筱一行人的不謹慎,跳動的火焰是對灑血奮戰的木葉忍者們的信任……再退一步講,就算有零星的敵人滲透到到這邊來,也要看看這個小隊裏有着的是什麽樣的忍者。

宇智波鏡與水戶門炎,先不說前者有着宇智波的名號,僅憑這兩人能成為二代目火影的弟子,就能知道他們絕不可能是什麽泛泛之輩。

“今夜就由我們兩個輪流守夜吧,三筱大人已經相當疲憊了,至于年輕人們……似乎沒有辦法對他們如此信任呢。”水戶門炎對着宇智波鏡說道,在戰鬥方面,這支小隊之中真正靠譜的就只有他們而已。

“确切的說,一個年齡太小了,而年齡稍大一些的根本排不上用場。”宇智波鏡搖着頭說道,如果不是三筱堅持的話,這次行動他們肯定不會帶上羽生的,不過……倒不是不能理解她的行為。

看着正面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羽生,宇智波鏡的記憶恍惚之間回到了十多年前,他最開始跟随二代目火影的時候,大約也是羽生這樣的年紀。

見宇智波陷入了回憶之中,水戶門炎沒有多說什麽,自顧自的走到一邊值夜去了。盡管師承一門,但一路以來,兩者之間的交流都不多,或者說從來他們之間的交流就不多。這并不是因為兩人的關系不好,而是什麽樣的老師教什麽樣的弟子,二代火影那樣性格陰沉、整天算計來算計去的人,怎麽可能教的出話多的徒弟。

千手扉間的弟子,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那種一本正經、不拘言笑的人。而且發展到後期,除了日常有交際水準要求的三代目火影之外,剩下的人全都會升級成面癱。

……

夜色漸深,即将燃盡的篝火只剩了零星的火星,這時候,羽生終于從昏睡之中醒來了,确切的說,他是被餓醒的。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今天從早上到現在,他是一口吃的都沒有下肚的。

先是坐起身來,接着羽生從忍具包裏掏出了一個小瓶,又從小瓶之中倒出了一個大號鼻屎大小的小藥丸,然後把它塞進了嘴裏……這就是所謂的兵糧丸,忍者們居家旅行、殺人越貨必備的超級壓縮餅幹。

這東西順着自己的食道滑下去之後,羽生瞬間就感覺一股飽腹感充滿了他的胃部。這讓他覺得比起行軍糧,倒更像是興奮劑了。

而剛好就在他醒過來偷吃東西的時候,負責值夜的水戶門炎,猛地站起身來。

“三筱大人,有情況。”

靠在一顆大樹下打盹的三筱,在聽到報告之後很快的睜開眼睛,見隊伍中的三位忍者已經進入了高度警戒的狀況,她并不廢話,直接開口問道:“人數呢?”

水戶門炎看了看宇智波鏡,後者睜開血色的眼瞳,而後做出了回答,“只有一隊。”

“與我們人數相當麽?”三筱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她先是看了一眼遠處的夜色,接着又看向了坐在那裏一臉懵逼的羽生,然後對着他招了招手。

“羽生,長話短說,剛剛你也聽到了,有人正在接近我們的營地,而且根據我們的判斷,對方極有可能是敵人,所以你也準備戰鬥,聽好,接下來我教你一個忍術,這個術的查克拉運轉方式已經熟悉了,就是我先前告訴你的那個,剩下的無法就是通過結印将查克拉的能量引導出來,集結成術而已,而這個印的順序是‘醜-申-卯-子-亥-酉’,施術的要點是在開始結印的時候調動查克拉,印結束的時候釋放查克拉,明白了嗎?”

“慢着,三筱大人,你教的可是高等遁術,對他來說還太早了點,是不可能……”宇智波鏡最初沒明白三筱想要幹什麽,直到聽到了她說的印之後,終于忍不住進行勸說。

但三筱卻擡手制止了他的話,羽生已經熟悉過這個術的查克拉運轉了,現在印也交給他了,剩下的無非就是他在施術的時候能不能調動足夠量的水屬性查克拉了……于是她重新對着羽生問道,“聽清楚了嗎?”

“印倒是聽清楚、記下來了,可是……”結印的順序羽生倒是記下來了,然而關于術的說明,真的就只有這些嗎?

而且他連最基礎的忍術都沒有學過,查克拉性質變化……倒是明白了,可是聽宇智波剛剛話裏的意思,三筱似乎準備讓他施展一個高等遁術……一個剛剛懂四則運算的人,能解答的了高等數學的題目嗎?

“沒你想想的那麽難,對自己有點信心,在什麽都都不懂的情況下,你不是都戰勝過一名忍者嗎?”三筱這般鼓勵着,她扶着身後的樹幹站了起來,而後伸手在羽生的身後推了一把。

經這麽一推,猝不及防之下羽生往前踉跄幾步,然後站到了隊伍的最前列……這仿佛是在對即将到來敵人說,他正是這支隊伍的C位擔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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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學習(上)

從(明面上)知道查克拉這個詞到現在,不過才過去僅僅兩三天的時間而已,羽生不知道為什麽三筱會帶上自己這個拖油瓶……盡管不知道這支小隊即将要去做些什麽,但很明顯這可是一次相當重大的任務。

羽生對這樣的安排肯定是抗拒的,然而……在這支五人小隊之中,三個人是有話語權的,兩個人是沒有話語權的,猜猜羽生該怎麽歸類?

離開了木葉之後,這支忍者小隊向着西北的方向移動着,但不久之後羽生就感到他們的行進有些問題……不是太快了,而是太慢了,正常來說羽生這樣的情況是不可能跟得上忍者的移動速度的,然而現在盡管很是勉強和疲憊,但他卻能跟在隊伍的移動節奏上。

難道是為了照顧他,大家才故意放慢速度的?好吧,這麽想未免太過自以為是了點。

“三筱大人,可以休息一下了。”離開村子兩個小時之後,一行人來到了一條東西橫流的河水之畔,水戶門炎居然就這麽做出了休息的決定。

不是說緊急任務嗎,這麽從容的趕路真的好嗎?

接着當羽生充滿疑惑的視線轉移到了三筱的臉上之後,對方那蒼白的臉色說明了一切……可見,冷酷的忍者也不是沒有人文主義關懷的,只是得看對待的對象而已。

三筱并非那種強大的忍者,甚至剛好相反,她的身體狀況似乎有些過于孱弱了。

她并未拒絕休息的提議,帶着歉意的表情向着水戶點頭致意之後,她坐到了河邊的一塊石頭上。

羽生也随便找了一地地方坐下,相比于隊伍中那三位氣定神閑的正統忍者,他則是疲憊狼狽的多。

趁着這難得的休息,他挽起袖子,解開了自己手臂上攙着的一條繃帶,認真的觀察了手臂上那細小的傷口後,他發現那種黑色的痕跡确實比之前消散了許多。果然如同之前那位醫療忍者告訴他的那樣,他身上的查克拉侵蝕并不多麽嚴重,随着時間的流逝,這樣的傷勢會自然而然的痊愈。

心憂的身體問題似乎正在好轉,這樣的發現讓羽生的心情自然而然的明媚了起來,連帶着身上的疲憊感都無形中消失了許多。

“羽生,到我這邊來。”這時候,緩過一口氣來的三筱,把羽生叫到了自己的身邊。

“是,三筱老師。”聽到了對方的召喚之後,羽生迅速的站起身來,走到了她的身邊。

“你之前受的傷,沒什麽問題了嗎?”三筱瞥見了羽生露出的手臂後,這麽問道。

“已經沒問題了,不會影響我的活動。”羽生說道,盡管他肩頭最嚴重的的傷口依然會傳來刺痛感,但相比于他擔心的查克拉侵蝕問題,這種純粹的外傷并不值得在意,而且得益于木葉醫院的治療,他确實已經能夠活動自如了。

“是嗎,那就太好了。”一邊說着,三筱示意羽生把手臂擡起了,接着她幫着重新把那傷口包紮好,“這幾天以來,你身上發生了很多,這樣的經歷之後,想必你也能明白,在亂世之中,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絕對安全的,雖然一個人并非定然走向戰場,但他卻總會遭遇到危險,在那等境況之中,一個人只有自己才能保護自己……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她的手很巧,說話的工夫就把羽生的傷口包好了。

“我明白。”羽生當然聽明白對方在說什麽。作為一個長期徘徊在溫飽線上下的人來說,先前的時候他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心思考慮衣食之外的事情,然而現在卻不一樣了——如果他已經擁有了某種力量的話,那學會控制這種力量就是一種必然的選擇了。

三筱說的正是這件事情,只是……她願意幫助自己嗎?這麽想着,羽生望向了對方的眼睛。

“人體由細胞攝取的身體能量,代表着陽的一面;以修煉、積累經驗而鍛煉出的精神能量,代表着陰的一面。把兩種能量協調在一起,糅合而成的力量就叫做查克拉,它是忍者施展忍術、幻術以及體術的基礎,忍者之所以能夠成為忍者,就是因為查克拉。”

答案是願意,三筱似乎樂得教授羽生一些有關于忍者的知識,否則的話,她不至于帶上他……眼下的任務,絕不是非羽生不可的,他并不必要,只不過正是因為三筱決定帶上他,所以他才有機會随行。

“當然了,有了查克拉并不代表着就能夠施展忍術,由單純的能量到有着殺傷效果的術之間還需要‘印’。”

“對于立志成為忍者的人來說,第一步是最重要也最困難的,原因在于雖然查克拉的概念用言語來解釋和描述起來并不複雜,但提取身體能量本身就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所謂的精神能量更是虛無缥缈……不過幸運的是你已經跳過了對于新手來說最困難的這一步,接下來你要做的是在制造更多的查克拉,以及讓查克拉在身體內按照既定路線運轉。”

接着,三筱伸出一根手指,在羽生的軀幹和四肢上按照某種順序連點了數十下,而她手指落下的地方,某種灼熱的感覺就随之湧現了出來。

“你應該能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那股力量,現在要做的是要引導它經過我指點的位置,然後周而複始……”

三筱說的東西,對羽生而言彌足珍貴,因而他聽得全神貫注。

“至于遁術,考慮到你成為忍者的契機,我覺得你是能夠使用水遁的,這是很天然的東西,沉下心來,細細地感受,我想你應該能感受得到自己的查克拉能夠轉化成另外一種狀态……只要你有關于水的印象的話,這應該不是什麽問題。”她接着說道。

水的印象?羽生太有了,要知道可不是誰都有被強烈水遁穿個透心涼的經歷的。按照對方的說法,羽生閉上了眼睛,細細的感知,不斷的回憶着捅主任的感覺,然後,他明白了三筱所說的查克拉狀态轉化是怎麽回事。

“這就是……水遁?”

“正确的說法,應該是水屬性的查克拉。”三筱小小的糾正道,“随後我會教你水遁忍術的,接下來你要練習的是查克拉在體內的運轉,以及水屬性查克拉的高效瞬時轉化……

不同于查克拉的周身經絡運轉,水屬性的查克拉你先要集中到這幾個位置,”說着,三筱又在羽生的身上輕點了幾下,而後接着問道,“記下了嗎?”

“記下了,三筱老師。”羽生說道。

他不太明白什麽叫做水屬性查克拉的瞬時高效轉化,因為剛剛他嘗試水屬性轉化的時候,并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阻滞,仿佛這種高效轉化,他現在就能做得到一樣——此時此刻,羽生還不太理解二代火影在他身上究竟留下了什麽。

而三筱偏偏讓他把轉化好的水屬性查克拉在身體的特定經絡循環,難道在做什麽準備嗎?

“三筱大人,時間差不多了。”這時候,水戶門炎走了過來這樣提醒道,這讓羽生失去了提問的機會。

“那就暫時先到這裏了,任務要緊。羽生,要抓緊時間練習,要知道接下來的路程随時會爆發戰鬥,就連我都可能參戰,所以你也一樣……你應該不想輕易丢掉自己的性命吧,所以,盡快讓自己成為一名忍者。”三筱拍了拍羽生的肩膀,然後站了起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或者是水戶門炎或者是宇智波鏡,已經把一只巨大的白狼通靈了出來,而後三筱走到了通靈獸的身邊,騎到了它的背上。

接下來,忍者們似乎要全力趕路了。

練習不練習先不說,羽生至少已經感受到自己馬上就要開始受難了……畢竟他既跑不過四條腿的犬科動物,更跑不過兩條腿的忍者。

而真的到了趕路要緊的時候,這兩種生物大概都不會遷就他的。

第 11 章 不存在的安定

對于森之千手來說,木葉是一片更為龐大的森林,在二代目火影犧牲之後的現在,這個創立了木葉隐村的忍宗,選擇了用更為徹底、更為極端的方式融入了它的村子。

強大的千手,居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某種意義上說明了現在千手一族的族長是一個保守有餘、進取不足、缺乏榮耀且異常隐忍的人。

在二代目火影剛剛死後,千手就發生了這樣的變化,站在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看客的立場上的話,倒是發出這樣一句感慨了……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可作出這個決定的族長,誰又能想到她內心的掙紮與痛苦,甚至她已經做好了要承受無數壓力、非議和诘責的準備。無論如何,感做出這種決定的人,絕不是內心柔弱怯懦的人……哪怕看起來完全不同于初代目和二代目火影,但是跟先人一樣的是他們的內在——她同樣有一顆堅定強大的心。

羽生的門扉的外面,傳來了輕輕地敲擊聲。那聲音和敲擊的節奏并不急躁,但卻在催促着裏面的人趕緊把門打開。

昨夜羽生休息的很好,所以今天他早已醒來,因此敲門聲響起的第一時間,他就走向了門口。打開門之後,他發現站在外面的人正是這個濟養院的院長三筱。

“把這裏面的衣服換上,然後跟我來。”沒等羽生打聲招呼,三筱已經飛快的把一個包袱遞到了他的手中,接着又幫他重新把門關上了。

羽生不明就裏,不是針對三筱過來送衣服的行為,而是針對她的态度與現在的時間……天将明未明,時候尚早,而三筱多少顯得有些急切了。

他拆開包裹,裏面果然有一套衣服,從上衣到鞋子,全都包含在內。羽生脫下自己的病號服,将那衣服取出來之後換到自己身上。完全考慮到時節與保暖性的厚度,面料緊湊而富有彈性,且不說樣式如何,這套衣服穿起來是很舒服的,唯一有問題的地方在于,除了缺少那一件标志性的馬甲,這衣服看起來就像是忍者的作戰服一樣了。

事實上,它并不只是看起來像而已。

拿開衣服與鞋子之後,那個包裹裏剩下的還有兩個更小的多的小包,羽生将它們打開一看,其中長條狀的一個裏面塞着四只苦無,另外一個腰包樣式的則是塞滿了手裏劍,以及還有數種看起來不同的藥丸被分門別類的放置在小包內的幾個格子裏……很明顯,這也是忍者使用的東西。

羽生只得又學着印象中忍者的樣子,将這兩件東西捆到了自己的身上。快速的做好了準備之後,他重新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三筱上下打量了他的新裝扮,而後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發出什麽評論,她示意羽生跟上來,接着就迅速的往外走去了。

看來事情确實顯得有些急迫,羽生并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被帶到什麽地方去,但對方并沒有給他詢問的機會,于是他只能這麽老老實實的跟着。

很快的,三筱帶着羽生來到了一棟環形的大樓裏,而羽生記得,這裏應該是木葉的行政中樞、火影辦公的所在地。來到這裏之後,三筱七扭八折,來到了身處于某間辦公室的某個機構這裏,接着裏面的人接着對着羽生一通擺弄,忙活了一陣之後,他捏着一張帶着自己名字與一個“001050”編號的證明離開了這裏。

“猿飛現在正在重新整合木葉的力量,要把自己及以下的木葉忍者們重新記錄編號,這個措施才剛剛開始實施,一來現在村子裏的忍者比較少,大多都任務在外;二來我們來的比較早,因此才得到了一個比較靠前的編號,不過你還是差點運氣,否則就能拿到一千以內的號碼了。”見羽生一直一臉困惑的捏着那張紙,三筱開口對着他這麽解釋道。

代理火影的木葉整風運動,能整到他羽生這麽一個外來者身上嗎?

“三筱老師,你的意思是說,我已經被注冊成了一個正式的忍者?”明白了什麽的他,硬着頭皮問道。在意識到自己已經擁有了查克拉之後,羽生并不介意自己會成為忍者,但……無論如何也太過倉促了點吧。

沒有忍者的本領,但卻成為了忍者,如果接下來要去往戰場的話,請問這樣的人應該被稱作什麽?

答案是炮灰。

羽生不介意自己成為忍者,但他介意自己成為炮灰。

“是的,而且接下來你要跟我一起去執行一個任務。”三筱的解釋,讓事情往羽生認為的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了。

很明顯這是一個緊急任務,哪怕在說話的過程之中,兩人的腳步也未停下。明明時候還早的很,但黎明的木葉卻有些熙熙攘攘了,而三筱兩人,很快的就來到了木葉的大門口。

而在這裏,已經有一隊人等待着他們了。

“人數就是這些嗎?”帶着羽生來到了衆人面前,三筱開口問道。

在得到回應之前,羽生看着其中兩人的臉,然後漸漸地想起這兩人是誰了——水戶門炎、宇智波鏡。

他暗自心驚,這個小隊的構成未免太高端了一些。

不過除了這兩位大人物之外,在他們身後還站着另外一個孩子,從身形上判斷絕不超過十歲,他穿着一身黑衣服,周身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這種嚴密的打扮,倒是讓羽生想起了前天晚上出現在自己病房窗外的間諜了。

“是的,三筱大人。”水戶門炎上前回應道。

“很合理的構成,我代表村子的‘誠意’,事情則是要靠你們兩個去談,而下忍的孩子……在一定程度則能代表我們此行是沒有作戰打算的,他是我們的‘善意’。”三筱眼睛巡視了一下參與這次任務的成員之後,這樣說道。

盡管年幼的忍者上戰場并不是什麽稀罕的事情,但如果是高強度的作戰計劃的話,誰會帶上一個孩子?因此她的說法還是有着某些道理的。

“那我豈不是多餘的很麽,沒必要參與進來吧?”羽生十分想這麽問上一句,除去他之外,這支小隊才是忍者最标準的四人小隊,所以為什麽要饒上他這麽一個在戰場上生活不能自理的蔡雞呢?

然而這話他沒有辦法問出口,這裏哪有他插嘴的份。

“那既然都準備好了的話,現在可以出發了。”

“三筱大人,其實你沒必要冒險的。”宇智波鏡終于還是忍不住勸慰着說道,到現在他還期望三筱能夠改變主意。

可三筱卻很堅決的搖了搖頭,“我們并不是去作戰的,而且到了現在怎麽可能更改行動名單?”

“今天可是……”宇智波鏡還想說些什麽,可他的話卻被短促有力的兩個字打斷了。

“走吧。”三筱這麽說着,然後當先走上了離開村子的路。

宇智波鏡和水戶門炎相視一眼,俱能看到對方表情之中苦笑的意味,而後兩人只得跟了上去。

身後的木葉,更加躁動了……

并不只是因為此行太過危險了,而是因為今天是已經死去的、連屍骨都沒有留下的二代目火影要舉行葬禮的日子。

無論如何,三筱都該留在村子裏的。

第 10 章 森之千手之隐

木葉隐村從十多年前創立,經由一代目和二代火影的發展,到現在已經确立了完備的制度,設立在制度之下的情報、行政、作戰以及保障行政機構更是林林種種。

木葉的濟養院正是其中之一。再怎麽說,忍者都是一種高危職業,犧牲時時刻刻都有可能發生,更不要說在忍界大戰期間了。因此,為了照料犧牲忍者以及部分平民遺孤的濟養院才會應運而生。

不過以羽生雨的年齡來說,實際上并不适合去濟養院……他這樣的年紀已經具備生活自理能力了,因此應該出濟養院的時候,而不是入濟養院。

但不知道因為什麽,他還是落到了濟養院院長的手裏。

“這裏以後就是你的房間了,這兩天想必你也經歷了很多,今天就暫時好好休息吧,具體的事情明天再說……喔,對了,三餐的話我會安排人送過來的。”三筱對着羽生說道,她将後者安排到了濟養院中的一個單獨的房間之中。

“嗯,我知道了。”對于這樣的安排,羽生絕沒有半分的不滿。有些狹小但勝在整潔的房間,簡單而一應俱全的家具,這是經歷了數年流浪生活的羽生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環境。

至于接下來會被怎樣安排,羽生并不知道,但這個小小的房間可以說是一個不錯的開始了。

濟養院的規模很大,大約有三位數的孤兒生活在這裏,但羽生所暫居的這個房間,周圍卻并沒有其他孤兒居住,可想而知他這樣的外來者還是被區別對待着的。因此,盡管村子沒有限制他的自由,但除非得到明确的指示,否則的話他絕不會到處亂跑,更不會與村子的其他人接觸……羽生把自己的活動範圍局限在了這個房間之內。

這叫自知之明,主動幽居總比因為行為不當而被監禁要好得多。在羽生的印象之中,忍者這種生物不止熱衷于幹掉敵人,有時候他們還熱衷于幹掉自己人

羽生這邊亂七八糟的考量姑且不論,在安排好了他這邊的事情之後,三筱就迅速的離開了濟養院……此時的木葉正處于權力新舊就交接的時期,因為交接發生的太過倉促,三筱這樣的人現在是非常忙碌的,她不可能在羽生身上耗費太多的時間。

接下來,三筱有着相當重要的事情需要向木葉高層中的一個人做出解釋和說明,并且要盡可能的争取對方的認可和諒解,那個人的身份在木葉是極為崇高的——漩渦水戶,初代目火影的妻子,這正是三筱即将要面對的人。

就身份而言,現在的漩渦水戶是木葉最為尊崇的一人,甚至連火影的交替也必須征得他的認可。而就像猿飛日斬為了火影之位需要漩渦水戶支持一樣,三筱想做的事情同樣需要對方的支持。

漩渦水戶外表看起來五十多歲,她年輕時那标志性的一頭殷紅的頭發此時已經不複光華了。在三筱來到了她的身邊之後,未道來自己的來意,漩渦水戶已經稍顯極其的開口說話了:

“三筱,你真的決定要那麽做了嗎?”

顯然,火影夫人先前已經通過某種方式得知了三筱想要做的事情了。

“嗯,那已經是既定事項了……到了現在,千手一族已經是時候急流勇退了。”三筱說道,她故意頓了頓止住話語,見對方臉上的表情沒有明顯的變化之後,才繼續解釋道,“忍界大戰以來,身為‘森之千手’一族的榮耀感與身為火影本族之人的使命感,讓族人們在戰争的過程之中太過‘身先士卒’了。敢死戰者,故身死之,這數年以來千手忍者的死傷率甚至超過了結成木葉之前的亂世……”

“另一方面,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犧牲率,大量優秀的族人在沒有真正成長起來之前就死去了,因此在初代與二代之後,千手再也沒有出現過像兩位先人那樣才智高絕、實力強橫,能統合一族的忍者了,因此……我覺得是時候了。”

“隐去森之千手的名字,無論對族人還是木葉來說都是一個正确的決斷。道理很簡單,千手一族不可能永遠是火影,否則的話我們繼續做自己的千手就是了,結成木葉的意義又何在?而既然千手不可能一直是火影,那我們也不必承擔超過一般忍者的責任……這并不是意味着要禁止族人們成為忍者,而是要他們不要再背負千手這個沉重的名字了。”三筱在做出這樣解釋的時候,聲音是無比沉痛的。

“森之千手”,已經成為他們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了。

舍棄千手,這固然是一個人讓人無比痛惜的決定,可反過來說,能夠讓整個忍界數一數二的忍族放棄掉他們的名號,可想而知在之前的戰争之中他們承受了什麽樣的死傷。

“千手的族人都是這種意見嗎?”漩渦水戶沉默良久,複又問道。

“嗯,之前的宗族會議上,盡管所有人都對這個決定表示十分的痛惜,但絕大多數人都選擇了接受。”

“原來是這樣嗎,千手一族終于到了要舍棄他們榮耀的族名的時候了嗎,我還以為會有相當一部分人反對這樣的決定呢,不過……這樣也好,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就算是柱間複生,我也對我的丈夫有所交代了,他也該是無話可說的。”漩渦水戶說道。

她出身于漩渦一族,盡管嫁給了初代火影千手柱間,可她畢竟不是真正的千手——有些事情是只有最純正的千手才能做出決斷的。

那是因為有着最強烈的家族觀、會對這種決定表示最堅決反對的族人,早已死在戰場之上了……三筱想要把這句話喊出口,然而最終她卻張了張嘴,什麽都沒有說。

因為這種事情不只她明白,坐在她對面、陪伴初代目度過了一生的人更是明白。

綜合來說,二代火影的死是千手一族做出隐去宗族姓氏決定的催化劑。本來戰争已經打到中期了,木葉挫敗了雲隐的入侵,兩國即将締結和平與同盟條約,這是靠着無數千手族人的生命才換來的成果,然而這一切都随着二代目的突然死亡而消失掉了。

和平本來觸手可及,可結果卻無影無蹤,前後的落差使得千手一族的士氣暴跌,他們不禁開始懷疑,自己一直以來的犧牲真的有意義嗎?

答案當然是有意義的。

然而他們的付出卻與這種意義的含量、取得結果價值的大小太不成比例了。

所以當三筱提出隐去千手的時候,最初的時候族人們的反應是驚詫不已,但随後絕大多數人都接受了這樣的提議。

而後,這個提議就這麽變成了最終的決定。

千手的犧牲不只有他們自己明白,整個木葉村也都明白。在付出了那種沉重代價的基礎上,誰都沒有立場再要求他們承擔更多的犧牲,因此,只要千手一族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村子是不會、亦沒有辦法進行阻止的。

自今天以後,結成木葉忍者村最重要的忍宗,忍界鼎鼎大名的千手一族,将會逐漸的隐沒下去,千手這個姓氏,在不就之後就會只存在于歷史之中了。

“盡管以後不會再有千手的忍者了,但這只是因為所有的千手忍者都已經成為了木葉忍者的緣故,我們并沒有放棄掉自己的責任,也不會逃避身為木葉忍者應有的擔當,可為了一族能夠長期存續下去,我們只能這麽做,名號再怎麽榮耀也是虛的,相比于族人們鮮活的生命它不值一提……因此千手以後只會以木葉忍者的身份出生、也會木葉忍者的身份戰鬥、甚至以木葉忍者的身份而死亡。”

對木葉隐村的認同感和歸屬感,絕不會有其他忍宗能超過千手,因此三筱的話是值得信任的。

“不過,在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之後,未免村子裏多做猜想,接下來我會再次前往雷之國,承擔下出使雲隐的任務。”她又補充道,态度是一回事,行動是一回事,她需要以自己的行為證明千手對木葉的态度不會改變。

“去雲隐?你要知道,憑你的身體狀況是沒有能力執行高強度的任務的,你應該……”對于這種決定,漩渦水戶終究不能繼續沉默下去了。

“但是我的身份,卻最能用來表示木葉對于和平的誠意,從這種象征意義上來說,再也沒有比我更合适這個任務的人了……火影與雷影的死亡,只是一個意外,雙方渴望和平的想法并不會因此而更改。就我本人來說,我絕不吝啬對于雲隐的恨意,然而怨恨是最簡單、最容易做到的事情,難的是要完成二代目未竟的事業。這場忍界大戰,木葉隐村是由二代目主持的,因此結束戰争也是千手該做的事情……這将會是千手以千手的名義去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三筱的話裏所體現出的決心,絕不容任何人改變。

這讓漩渦水戶再度沉默,經過了良久的思考之後,她最終說道:“如果你這麽想的話,那就去這麽做吧,不管是千手的事情,還是雲隐的事情,都去做吧……只是,你要記住,如果決心要做了,那就一定取得成功。”

這位地位崇高的長者,最終還是認可了三筱的計劃。

“當然,我絕不會失敗。”

三筱,有着成功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