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廚娘沒做過火鍋, 不過她卻是被謝宸安的形容給說的心動了,于是便也就跟着問起了詳細的情況,然後進行了嘗試。

謝宸安見廚娘這邊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便讓廚娘把食材和調料準備好之後送過去, 自己開始往回走,回去的路上她抓了一把雪,然後将雪捏瓷實,開始往細了捏形, 最後捏成了一個心形。

謝宸安興致勃勃的帶着它一起回了屋子。

謝宸安回去的時候蕭敬之正抱着手爐看賬冊。

謝宸安舉着那顆心獻寶。

蕭敬之笑着想要伸手接, 謝宸安卻沒讓他動手,“涼, 我就是給你看看,你還是別碰了。”

謝宸安最後将那顆心放在了窗戶外面,這才又走進了屋子。

蕭敬之拉過謝宸安給她暖手, 謝宸安卻不太敢讓蕭敬之靠近自己, 她剛從外面回來,身上的涼氣很重。

蕭敬之這次倒是沒有聽從謝宸安的話,直接将她圈進了自己的懷裏, 而後将手爐交到了她的手上,自己則抱住了她的腰身。

謝宸安覺得蕭敬之強勢的時候有種額外的魅力,有點兒迷人,她老實下來, 任蕭敬之抱着。

蕭敬之問道:“王上有想過之後怎麽處理這些武器麽?”

謝宸安覺得有些迷惑……怎麽處理?

“前線那邊的事情最後肯定是要傳入京城的, 那批武器雖然能夠掩蓋來處,但有了這麽一批武器的存在卻是不争的事實, 之後王上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或者說,王上有販賣這些武器的想法麽?”

謝宸安啞然失笑, “我沒想過這個……”

她并未想要做個軍火頭子,她之所以想要研究武器也只是想要保護宛臨罷了,畢竟落後只會挨打,這些武器日後雖然不一定會真的派上用場,但提前研究出來總是好的。

蕭敬之此前就已經大概猜到了謝宸安的想法,這個時候聽她這麽說也并不覺得意外,只是這樣一來日後……

謝宸安見蕭敬之态度嚴肅,便知道這話他肯定不是随便問問,想到現在還在戰場上的蕭戰,她對蕭敬之也是很理解的,于是開口道:“這件事情我的确是沒想好該怎麽辦,不若這樣,你告訴我你的想法,我都聽你的。”

“都聽我的?”

謝宸安笑,“聽你的,你肯定不會害我的。”

蕭敬之低頭看着謝宸安,“當真這麽信我?”

“信。”不信自家夫郎還能信誰呢?

蕭敬之道:“那兵工廠那邊,後續臣想接手一部分。”

謝宸安聞言眼睛亮了起來,安紹此前是只負責武器研發的,但是兵工廠內卻不只有武器研發的工作,其中還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事情,她目前還沒有想到兵工廠讓誰接手的好,而現在蕭敬之既然主動提及的話……

“要不整個兵工廠都交給你來打理吧?兵工廠裏面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事情,有很多事情不容易處理,我也不知道把這些事情交到誰的手上比較好,不知道誰有這樣的能力能夠将這一切安排妥當。但如果是你的話,我覺得你肯定會将這一切都處理的很好。”

“兵工廠是整個宛臨的命脈,王上完全交到臣的手上……”

謝宸安摸了摸鼻子,“我其實一早兒就想糾正你這個稱呼了,你在我面前只是我的夫郎,我不需要你用王上來稱呼我,我喜歡你稱呼我妻主,或者喚我名字也好。而且我是宛臨的王,你是宛臨的正君,兵工廠交到你的手上我覺得沒有什麽不妥之處,只看你想不想接手。”

“妻主。”蕭敬之喚道。

謝宸安笑着應了一聲。

蕭敬之道:“那兵工廠這邊臣便接手了。”

謝宸安歡快的點頭,随後她忽然想起了蕭敬之此前被打斷的話,他當時說有秘密想要告訴她,會是什麽秘密呢?

謝宸安将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蕭敬之卻沒有正面回答她,只說道:“臣只是想說臣并非是看上去的這般,妻主要知人心險惡,我一路馳騁商場,不可能雙手幹淨,若是有一天妻主知道了什麽,或者是發現我和妻主想象中的不一樣,希望妻主不要太過失望才是。”

蕭敬之此前再三的猶豫,如今卻是變成了這幾句話,他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連之前的猶豫和忐忑都沒有了,只剩下了全然的平靜。

謝宸安笑着拉住他的手,“只要是你,我都喜歡的,每個人都有內心的陰暗面,偶爾做錯事也是正常,這再正常不過,你不必放在心上。”

蕭敬之沒再繼續就着這件事說下去。

謝宸安抱着手爐,很快便将手給暖和過來,不過她卻做樣子的将手爐放到了一側,開口道:“這手爐都不怎麽管用呢,還是感覺涼,要不夫郎用身體幫我暖暖?”

蕭敬之伸手來握謝宸安的手,謝宸安卻躲過了,而後将手從他的衣襟裏面伸了進去,直接碰觸到他的腰腹之間的皮膚。

謝宸安手上的溫度反倒是要比蕭敬之身上的溫度更高些,輕觸之下只覺得他皮膚有些溫涼。

蕭敬之沒有阻攔謝宸安,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謝宸安伸手在他的腰際捏了捏,而後笑道:“手感真好。”

蕭敬之笑道:“那臣是不是應該謝過妻主誇贊?”

謝宸安笑道:“那倒不用,說着便又往裏伸了些,更加肆無忌憚的摩挲着他腰側的皮膚。”

蕭敬之沒有阻攔謝宸安,卻在這個時候用手将謝宸安圈住了,然後隔着衣服将她摟緊,問道:“妻主還想做什麽?”

謝宸安被蕭敬之這樣箍着便不動了,只含笑看他。

蕭敬之将謝宸安平放在軟塌上,而後在她的脖頸間輕嗅,“妻主和臣雖然是用的同種熏香,氣味卻有着輕微的差別,想來是融合了體香的緣故。”

謝宸安剛想說蕭敬之身上的味道更好聞,卻驟然感覺到頸項間傳來溫熱的觸感,蕭敬之的唇落在了上面。

謝宸安瞬間感覺頸項間的觸感仿佛是被無限的放大了,她能夠感覺到他唇齒間的觸感,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鼻息,而她身體也跟着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

謝宸安感覺有些悸動。

蕭敬之輕聲問道:“留下個印記可好?”

說話間氣息噴到她的身上,有點兒癢,又帶了點勾人的旖旎,謝宸安應了一聲。

蕭敬之在此處留下了一個淺紅色的印記,而後便放開了謝宸安。

謝宸安伸手摸了摸,心跳還有點兒快,隐隐有種失望的感覺,蕭敬之竟然就這樣放過她了……

她随後想到了自己之前在蕭敬之脖子上種草莓的事情,所以這是被他報複回來了……早知道當初趁着醉酒就更放肆點了……

謝宸安想到就行動,于是等到火鍋送過來的時候便先一步提出了把酒也送上來。

總之今日也沒有旁的事情,飲些酒也無妨。

蕭敬之拿過酒壺替二人斟滿。

謝宸安教了蕭敬之吃火鍋的方法,而後兩個人就開始慢慢的吃了起來,這鍋雖然并不是火鍋的鍋,卻也并不影響這火鍋的味道,謝宸安一頓飯吃了不少,直到最後都覺得有點兒撐了。

這梅花酒的酒精度數似乎很低,謝宸安喝了幾杯也沒有任何的醉意,不過這卻不影響她裝醉,于是她又拉着蕭敬之膩味起來。

蕭敬之笑着任她纏着。

謝宸安開口道:“再給我一杯。”

蕭敬之卻沒有照做,而是含了一口酒哺給了她。

謝宸安沒想到蕭敬之竟然還知道這種玩法,瞬間有種對他刮目相看的感覺。

蕭敬之的唇很軟,酒意纏綿,這一吻帶着酒氣倒是額外勾人。

窗外的雪仍舊在下着,屋內的氣溫卻一點一點的升高着。

清閑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自從謝宸安将兵工廠的事情交給蕭敬之之後他就忙了起來。

謝宸安對此其實是多少有些幽怨的,雖然說這件事是她自己交到蕭敬之的手上的,但是她現在難得清閑,好不容易可以享受這樣兩個人可以整天在一起的粘膩日子,結果随着蕭敬之忙碌起來随之化為了泡影。

蕭敬之這段時間時常不在王府,不是去了鐵礦的開采地就是去了安紹那邊,經常是一整天見不到人。

謝宸安對此是有些郁悶的,以往都是她一直在外面,蕭敬之整日裏在王府,如今兩個人倒是反過來了,也是到了她要獨守空房的時候了。

雖然話是這麽說,其實謝宸安這幾日也不是真的閑的沒事做,她之前就已經考慮要給衆人發過年的大紅包以示嘉獎,這個時候便找了蘇迎一起合算一下,看每個人給多少合适。

除了這些之外蔣和那邊這兩天也在嘗試着建造溫室大棚,也是有了點兒成果,不過這個世界上沒有塑料布和玻璃,想要找到既能夠讓陽光照射進去,又能保溫的替代品卻沒有那麽容易,在這方面謝宸安一時間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只能讓她先自己嘗試了。

蔣和這次用的是糊窗戶的刷了桐油的藤紙嘗試着做的,這紙雖然不如塑料布輕薄透亮,也不夠堅韌,但終究還是能用的。

第 98 章

這事兒蕭敬之此前的确是沒跟她說過, 說起來她自己開始的時候倒是想着這事來着,但是從宛臨将東西送到前線,又不能走明面上的路, 那自然是要頗費一些時間和精力的, 開始的時候她還惦記着此事,等到時日長了,她這邊有各種各樣的事情纏身,也就漸漸的把這件事給放在了腦後。

這個時候聽蕭敬之驟然提起她便好奇的問道:“前線那邊現在情況怎麽樣?”

蕭敬之笑道:“有了妻主送去的那批東西, 我大軍直接将戎國軍隊擊退了數十裏, 贏得了大捷。”

謝宸安聽言高興,“我送去的東西不多, 還是平遠将軍厲害,若是我們就此直接打過去的話……”

蕭敬之卻是搖頭,“妻主送去的那些東西很關鍵, 只是女皇并未有此等的想法, 此前前線傳訊京城,女皇只讓我娘帶兵繼續原地守衛。”

謝宸安送去的那些東西的确是很關鍵,戎國人明顯是沒想到大饒軍會突然有了這樣出人預料的武器, 火雷子和火-藥在雙軍開始對戰的時候給了戎國軍隊極大的震撼,也就此打擊了他們的軍心,為此後取勝奠定了基礎。

不過這也是因為這些武器是第一次亮相,戎國人對大饒這邊的武器完全沒有預料到的緣故, 這才會使得軍心受了如此大的影響, 少量的武器下次便不會再有這樣大的功效了,也很難再起這樣的威懾作用。

不過現在最為讓戎國人裹足不前、疑神疑鬼的便是她們不知道大饒這邊還有多少這種武器, 這始終會成為她們的一道威懾力,讓她們不敢再輕易出擊。

只是這次的武器蕭敬之是以民間人士的名義捐獻到前線的, 他雖然已經盡力封鎖消息,但前方兵馬者重,這件事未必能夠遮掩的完全,若是讓戎國人知道了此消息,怕是會再次生出枝節。

但這次謝宸安是因為他的緣故而主動将武器送往了前線,之後呢?

就算是謝宸安願意繼續往前線送武器,宛臨的武器生産真的能夠扛得住整個前線的使用麽,而且這義商的名義,若是用個一次兩次倒也不算是什麽,用的次數多了肯定是不行的。

之後若是想要蕭戰那邊得到武器裝備的供應,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将這些配方獻給皇上,而後由皇上下令統一制造武器送去兵部,但是這些武器對于宛臨的意義卻不可小觑,這些東西若是送去了京城,那就是送到了其他皇女的手中,日後若是真的會再發生一次奪儲之戰,這無疑是讓謝宸安将自己少有的優勢也放棄了。

蕭敬之靜靜的看着謝宸安,諸多心念湧動。

謝宸安倒是沒有蕭敬之想的這麽遠,她知道了自己送去的武器起了效果之後還是挺高興的,對于女皇的束手束腳她也是感覺有些無奈,戎國這些年的舉動就真的是挺欠收拾的,若是真的将戎國給打怕了後續自然也就不會再出現這些幺蛾子,只是女皇卻明顯是沒有這樣的想法,她不想開疆拓土,只想守衛好自己的領土。

謝宸安也不能說她這樣的決定是完全的錯誤的,畢竟真的起了更大的戰事,那自然就要投入更多的人力和物力,需要更多的金錢和糧饷,也會有更大的危機。

但是不得不說打入戎國,徹底将他們打服,或者幹脆是将他們徹底納入大饒的版圖才是真的讓人大快人心的事情。

這麽想着謝宸安突然覺得自己這想法好像有點兒……怎麽說呢……爽是爽但各方面的問題考慮的似乎卻不是那麽周到,真的是讓大饒軍隊打到戎國去,那無疑會造成更多的傷亡,真的到了那一步就事關無數百姓了。

謝宸安嘆了口氣,只覺得各種的事情紛至沓來,遠遠不是她所想象的那麽簡單,也不是僅僅快意恩仇這四個字便能将這一切平息的。

蕭敬之這個時候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謝宸安也不再考慮外面的事情,封地內的事情那麽多,若是再去想國家和天下,那便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完的了。

現在這些事情都還未到眼前,倒是不妨先行享受現在片刻寧靜和安逸?

這麽想着謝宸安便湊到了蕭敬之的面前,忽然開口道:“我教你玩五子棋吧?”

蕭敬之沒想到謝宸安話題轉換的這麽快,不過随即就問道:“何為五子棋?”

謝宸安笑眯眯的為蕭敬之解釋了,然後拉着他道:“來一起玩這個吧,不過單玩總是不夠盡興,我看不如這樣,我們賭點彩頭。”

蕭敬之欣然答應,問道:“妻主想賭什麽?”

謝宸安笑道:“我看不如這樣,我若是贏了,你便親我一口,你若是贏了,我便親你一口,怎麽樣,是不是很公平?”

蕭敬之啞然失笑。

謝宸安在圍棋上自認不是蕭敬之的對手,便僅僅是想要在他手上不輸的那麽難看都要花費好一番心思,但是換了五子棋可就不一樣了,畢竟她此前已經浸淫了很久,而蕭敬之這是剛剛開始玩,她自然是能夠領先些的,最起碼也應該是兩個人各有輸贏,局面總不該是一邊倒才是。

事實證明謝宸安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這事情的結尾,開始的時候蕭敬之的确是因為不太熟悉而一連輸了兩局,但是等到第三局的時候便是贏的時候多,輸的時候少了。

謝宸安對此只能搖頭嘆氣,什麽都學的太快就是這點不好,總是會讓人失去這其中欺負人的興致,不過讓她親蕭敬之這事她卻也是覺得十分歡樂的。

謝宸安在連輸了三局之後索性耍賴把蕭敬之給壓在床上不起來了,她笑道:“我真的是不行,次次都輸給你,我看不如就一次性多補償你些吧。”

蕭敬之失笑,卻主動圈上了謝宸安的脖子,與她耳鬓厮磨。

外面下起了冬日裏的第一場雪,雪花飄飄揚揚的落着,将大地漸漸的染成了一片銀白,而屋內卻充斥着暖意。

謝宸安這一親倒是真的親了好了一會兒,足足将蕭敬之的嘴唇親的微微發紅她才松開了他。

謝宸安将蕭敬之拉了起來,兩個人一同坐在榻上看着窗外的紛紛落雪。

蕭敬之忽然道:“該是梅花盛開的季節了。”

謝宸安笑道:“是啊……你若是喜歡我讓人折幾支放在屋子裏。”

蕭敬之笑着應了。

謝宸安從後面将蕭敬之抱住,笑道:“你有沒有覺得我又長高了一點?”

蕭敬之笑道:“的确是,妻主近來長個似乎是快了些。”

謝宸安對此很是滿意,這也不枉費她這段時間以來拼命進補和鍛煉身體了。

謝宸安現在的身材其實還算是不錯了,已經可以看出前凸後翹。

謝宸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其實有點沒想明白這個世界既然是男人生孩子,男人喂奶,這樣的話女人還要這麽大的胸幹嘛……不過她随後想到若是男人長了胸……

那畫面太美,她實在是不敢看,果然還是女人長胸的好。

謝宸安的雙手在蕭敬之的腹部交握,突然覺得蕭敬之的腰是真的細,就是那種傳說中的細腰長腿了。

謝宸安用一只手試了下,雖然不能說是用一只手将他圈起來,卻也差不了太多了。

想到他此前直接用公主抱的方法将她給抱了起來,謝宸安還有些想不明白他這麽纖瘦到底是怎麽做到這一點的。

這麽想着謝宸安倒是起了興致,有些想試試自己能不能将蕭敬之也給抱起來,于是她興致勃勃的站到了塌下,然後笑道:“來,讓妻主抱抱。”

蕭敬之明顯是沒明白謝宸安的意思,只伸手抱了她一下,結果就發現被謝宸安給搭住了臂膀和腿。

蕭敬之這才明白謝宸安這抱抱的意思,當即笑道:“妻主怕是抱不起來的。”

蕭敬之的身體雖然看着單薄,但到底是多年練武的,身體很是結實,也比普通男子要重些,加上他的身高在男子中也算是高挑的了,謝宸安怕是真的抱不動他。

謝宸安卻笑道:“來,抱住我的脖子,讓我試試,放心,不會摔了你的。”

蕭敬之倒是不怕她摔了自己,于是見謝宸安想試試,便也就随了她的意,環抱住了她的脖子。

這個世界中的女人終究是天生力氣大一些的,謝宸安雖然是吃力,但卻也将蕭敬之給抱了起來,只是卻沒有多餘的力氣再走動了,于是只是将他抱了片刻後便又放回到了榻上。

謝宸安又笑道:“看來這個是真的不行,要不我試試能不能背動你?”

蕭敬之也不知謝宸安怎麽會突然對這件事起了興趣,但是他卻也沒有阻攔的心思,于是便也就随她。

蕭敬之手長腳長,背起來也不是很方便,謝宸安背着蕭敬之沒走兩步便将人給放回到了榻上。

謝宸安想到前一世的結婚,新郎要背新娘子的習俗,瞬間慶幸還好這個世界沒有這個說法,不然還真的是有點尴尬……她要是當着一堆人的面背不起來他,啧……

“妻主若是想……我再消減些?”

謝宸安迷惑了片刻,也不知道蕭敬之這是想到了哪裏去了,而且再消減些,他這是要減肥?開什麽玩笑,他現在都已經瘦成這樣了,這要是再減肥的話豈不就是要瘦脫形了?

“不用,你已經很瘦很單薄了,真的不用減肥,再補養些還差不多……”

這麽說着謝宸安忽然想到了火鍋,下雪天吃火鍋那真是再自在沒有了,她穿越過來這些年都還沒吃過火鍋……

謝宸安瞬間來了興致,讓蕭敬之在屋裏等她,自己則披上了大氅興致勃勃的去找廚娘去了。

蕭敬之看着謝宸安的背影,嘴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淡了下來,她若是能夠一直這般單純的快樂下去又何嘗不好呢。

第 97 章

蕭敬之早晨是被謝宸安給親醒的, 他用朦胧的眼神看了謝宸安一會兒,而後才漸漸的回過神來。

謝宸安覺得蕭敬之的這一點特別好,他從來沒有起床氣, 無論是什麽情況下被吵醒, 他總是很快回神,而後開始鎮定的起床。

蕭敬之的作息是有序的,謝宸安知道此時已經到了他平日裏起床的時間,是以才會用這種方式把他叫醒, 只是這個時候她卻是有點兒不想起來, 大冬天的抱着他待在暖洋洋的被窩裏實在是一種享受。

蕭敬之被謝宸安壓着,見她沒有起來的意思便也就沒有催促。

謝宸安笑眯眯的問:“昨天的那些, 還想聽麽?”

“想。”

蕭敬之從未想到過世上會有那樣的地方,也沒有想過會有那麽多聞所未聞的用具、生活方式,更沒有想到那個世界裏男女平等, 而且是由女人來生孩子……

謝宸安說起話來很有條理, 每件事情都能自洽,明顯不是憑空捏造出來的,他此前試圖從其中找出什麽不合理之處, 但是卻很快便被謝宸安說的種種吸引了注意力,若是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地方……

他竟然覺得有些向往。

謝宸安明顯被他這樣給逗樂了,她笑道:“在這樣的世界裏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你若是到了這樣的世界, 以你的聰明才智, 肯定能夠開創出一番自己的事業,到時候你肯定是看不上我的。”

謝宸安雖然是笑着說的, 心中卻知道這是事實,她能夠和蕭敬之在一起, 其實是很多方面作用的結果,若是沒有這些,她其實很難打動他,也很難會跟他在一起。

在蕭敬之的面前謝宸安總是有些自卑的,某些事情讓她對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覺得有些傷感。

蕭敬之抱着謝宸安,說道:“不會的。”片刻後又道:“現在這樣也很好。”

謝宸安不知怎麽較真起來,問道:“如果……如果有機會讓你去到那個世界,或者陪我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你……”

“妻主在哪裏,我就在哪裏。”蕭敬之說道。

謝宸安驟然梗住,她沒想到蕭敬之會說的這般不假思索。

蕭敬之看着謝宸安,開口道:“我答應以同等之心待你,我知道如果可能,這會是你的選擇,所以我亦然。”

謝宸安不争氣的紅了眼眶,若是能夠給她回去的機會,她或許最後還是會留下,但那也肯定是做出了一番猶豫和思考後的決定,而蕭敬之明顯是向往的,卻是不假思索的這麽說了。

謝宸安有時候真的不明白蕭敬之這個人,謝宸安時常覺得在兩個人的感情之中她始終是付出更多,愛的更深的那一方,而偏偏某些時刻,蕭敬之卻總能打動她,讓她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

蕭敬之輕撫着謝宸安的後背,轉移話題道:“妻主日後還是不要跟旁人提起這些的好,這些話若是想說可以說給我聽,我不會對旁人透露。”

謝宸安點頭,她其實從來沒想過跟這個世界裏的人說起這些,打算把這個秘密一輩子藏在心底來着。

蕭敬之繼續道:“其實臣內心之中也有一些事情,一直沒有對妻主說過。”

“恩?”謝宸安疑惑的看着蕭敬之,一瞬間對他這話産生了許多疑問,他也有秘密?什麽樣的秘密?

正在這時外面忽然有人來報,說是安紹過來了。

謝宸安:“……”

這安紹來的也未免太早了些,大早晨的也不知道是有什麽事。

而這個時候蕭敬之卻已經先一步止住了話頭,只道:“我來服侍妻主更衣吧。”

謝宸安于是只能跟着坐了起來。

說起來開始的時候兩個人都是各自喚人進來服侍更衣的,但是自從上次醉酒後謝宸安給蕭敬之更衣過後她便來了瘾,不時幫他更衣,莫名有點羞恥又有點享受這種替他寬衣解帶的感覺,于是蕭敬之也投桃報李的開始服侍謝宸安更衣。

謝宸安有時候覺得跟蕭敬之在一起就特別容易讓人覺得幸福,他此前說的以同等之心報之是認真的,而且他也的确是這麽做的,你每對他更好一些,就會發現他會回饋同樣的,乃至與更多的好回來,這着實是讓人覺得很幸福。

謝宸安很迷戀這種付出就有回報的感覺,也總是忍不住想要更親近蕭敬之,想要對他更好。

雖然兩人聽了外面人通報就起身了,但等到兩個人更衣洗漱用過早膳出現在正堂的時候,卻仍舊是已經過了好一會。

說起來謝宸安原本不想讓安紹久等,所以只喝了幾口粥便打算先自己過去看看,不想卻是蕭敬之把她拉住了,讓她又吃了兩個包子,這才跟她一同過來。

謝宸安攜着蕭敬之一同在上座坐定,正堂之中這個時候并非是只有安紹在,便是陳老和姚元也在,謝宸安見此瞬間有了猜測。

安紹接下來果然便道:“王上之前說的往彈-藥裏添加藥物的法子,我們這邊一直在嘗試,現在終于有了效果。”

安紹說完姚元便上前,将她加入的藥物大概講解了一下。

謝宸安聽着藥性覺得這藥有點兒像是迷-幻-藥,就是吸入之後會讓人産生幻覺,繼而分不清楚面前的一切究竟是真實還是幻想。

如果症狀輕些,那只會出現在戰場不聽指揮,或者突然扔下武器不再戰鬥,開始做旁人難以理解的行為,而若是嚴重的話則會對身邊之人開始攻擊,分不清楚敵我。

謝宸安聽言只覺得這嚴重些的效果實在是有些太可怕了,同室操戈,狀若瘋癫,這想起來便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謝宸安深吸了一口氣,看周圍人态度似乎都很自然,沒有人覺得這等的武器有些太過吓人,她便也就跟着裝作鎮定,只道:“這武器的威力的确不小,你們那邊有實驗過麽?”

安紹點頭,将實驗報告交了上來。

謝宸安發現這武器造成重度後果的時候不多,因為實現的難度,目前多數時候只能造成輕度效果,她這才松了口氣,讓敵人不聽命令放下武器,這的确是還算不錯。

謝宸安又詳細的問過,确定這藥是時效性的,對人一般不會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效果,于是一顆心也就安定下來。

謝宸安讓安紹這邊做些輕度效果的這種彈-藥出來,不過叮囑她一定要注意儲藏條件的問題,萬勿出現意外,不然這些加了藥的彈藥若是一起爆了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事情來。

安紹聽言應了,随後又開始說了關于催-淚-彈的研究,目前倒是沒有催淚的效果,不過也的确是讓人睜不開眼睛,不方便視物。

謝宸安對這個還比較有興趣,詳細問過,發現的确有可行性,便也就讓安紹同樣制作些出來。

這邊安紹說完之後陳老将改良過的信-號-彈拿了出來,并且當場放了一個,謝宸安看了看,發現效果的确是不錯。

陳老這邊後來還把煙-霧-彈給拿了出來,并且表明它有之前謝宸安說想要的那種效果,只要一燒起來就能散發大量的煙霧出來,仿若起了大火一樣。

說着還想也在謝宸安面前給她演示一下,謝宸安匆忙給她老人家攔住了,這一放到處都是煙,嗆到幾人不說,要是讓人以為是宛臨王府走水了那就麻煩了。

一會兒若是驚動整個王府上下過來滅火那可就是個笑話了,而且若是百姓看到也難免心慌。

秋天的時候宛臨王府才出了鬧馬匪的事情,這次若是再搞出這麽一個起火,那這宛臨王府也未免太過多災多難了。

陳老見謝宸安攔着便也就沒在堅持,只跟她說了一下大概的效果。

謝宸安聽言倒是覺得十分驚喜,這比她之前想的要好多了。

聽完三人的彙報謝宸安便覺得欣喜異常,現在信-號-彈、照-明-彈、煙-霧-彈、催-淚-彈、迷-幻-彈、火-藥、火雷子和狼牙棒這些都研制出來了,已經可以說是有了相當雄厚的基礎。

只要将這些武器都多生産一些,那麽即使未來發生什麽情況,宛臨也有了自保之力,這些在戰場上可以起到不可預料的效果。

謝宸安叮囑安紹将以上的所有配方都嚴加保密,同時可以小批量的生産出一批,剩下的等到軍工廠那邊建設出來再制作,這樣就不需要再這麽小心翼翼了,若是有條件可以多生産儲備一些。

不過想到這,謝宸安又想到了這些彈藥的儲存條件,這個世界的彈藥穩定性不是很強,而且兵工廠作為軍事中心,萬一位置被人知道了,而後被人重點攻破的話,那也是個大麻煩,後續的事情還是要仔細考量過才行。

不過這些謝宸安倒是沒跟安紹說,畢竟這些目前未止都還未曾涉及到,而此後的事情到時候再根據具體的發展來看也就是了,總是會有解決辦法的。

安紹等人離開之後謝宸安将這件事情和蕭敬之說了,準備聽聽他的意見。

蕭敬之卻笑道:“王上不必為這些事煩憂,日後找了精通彈-藥儲存方面的人來效力也就是了。”

謝宸安惬意的靠在蕭敬之的身上,這話說的沒錯,她其實也不需要事事盡心,之前範永熙在課程上的時候便時常教導她們,為王者最重要的要擁有禦下之能。

蕭敬之繼續說道:“上次那批東西運到前線之後的事情臣還未跟王上說過。”

第 96 章

兩人在街上手牽手的走着, 倒是宛若前一世的情侶一樣,謝宸安對此很是心滿意足。

兩人随意的四下游走着,過了一會兒之後謝宸安便注意到了街上賣東西的人雖然不少, 但是卻沒有水果和蔬菜。

這個世界并沒有溫室大棚, 所以在外面的這些店鋪裏自然不可能賣新鮮的水果蔬菜,若是有也只是果脯罷了。

宛臨王府裏有地窖,有秋天的時候保存下來水果和蔬菜,是以她平日吃東西倒是沒注意到, 然而這個時候倒是讓她想起來了這一點。

王府裏的吃穿用度和平常百姓家裏的自然不同, 平常百姓頂多在家裏儲存點土豆和白菜,這便算是過冬了。

不過即使是王府中食物豐盈, 但是若是論起口感來自然也是不如新鮮的好。

說到這一點其實這個世界裏種植水果和蔬菜的人很少,畢竟吃飽穿暖才是最基本的需求,很多人連飯都吃不上了, 就是有錢也更願意多買些米面, 哪裏能夠願意花費錢買那些價值不菲的水果和蔬菜呢。

而這恰好也反向促進了種植果蔬的人,因為買的人少,所以種植的就也少了, 這其實是一個負面的循環,而若是想要正面循環的話自然還是要鼓勵種植的。

謝宸安真的覺得這個年代的百姓對于水果和蔬菜的需求實在是太低了,低的有些不太正常。

現在宛臨還沒有那麽發達,她還不敢說讓宛臨內所有百姓都吃飽穿暖, 但是她卻是有這份心的, 而且也相信之後終有一天她能做好這一點,既然如此糧食自然是要排在最前面, 而蔬菜水果說到底只是附帶,更為重要的還是糧食産量方面。

一旦百姓有了更多的糧食, 不再擔心溫飽問題了,這才能夠鼓勵其他方面的發展,人的基本需求永遠是位于最低的位置上的,若是不能滿足這一點,再說其他方面其實都很難。

商業的發展是一方面,但農業永遠是商業發展的根基。

此前的時候謝宸安已經就春耕種子和水渠改造、耕種器具等方面對農業種植方面進行了幹預,從今年的收成上來看她的幹預還是成功的,至少能夠順利的讓宛臨的糧食産量增加了,不過相對于其他方面而言,這些還是不夠的。

謝宸安想到了前一世裏面的袁隆平,他老人家對于水稻的改良不知道改善了多少人的生存條件,而現在宛臨需要同樣的人才,而且不光如此,在化肥方面,和溫室大棚方面,宛臨在農業發展上還有許多路可以走。

謝宸安與蕭敬之逛了一圈,等到下午回去的時候便讓人将蔣和給叫了過來,蔣和最近這段時間也清閑了下來,此前秋收的時候她可以說是最忙的一個了,雖然百姓秋收用不着她動手,但是她卻帶人統計了整體的數據,包括土地肥沃程度,農業區片的劃分,還有種子的種植,各個地方的産量等等,這些都是為接下來次年的春耕而做出的準備。

有了這些數據加分析,自然會從中得出某些規律,之後也可以用這些作為參考,從而進行各方面改善。

而現在不光是這些,謝宸安打算把溫室大棚、化肥和種子改良的事情也都交到她的手上,這些事情雖然一時半刻之間可能不會取得什麽成果,但是慢慢來的話自然能夠有所進步,這些雖然不急于一時,卻也不能懈怠。

蔣和從來沒聽說過謝宸安所說的這些,等到謝宸安跟她詳細的說過了兩遍,并且為她進行了詳細的解釋之後她這才明白過來,而後開始認真思索起來。

謝宸安原本要說的就只有這些,但是這個時候她卻突然又想起了銀耳,銀耳還有人參、靈芝什麽的很貴重的東西,其實都是可以人工養殖的,這些東西在這個時代基本上人工種植的人很少,多半上靠野生采摘,若是能在這個方面有些進展的話,那日後自然能帶來不少的收益。

謝宸安很快将這些也都跟蔣和說了,蔣和對這個就更是兩眼一抹黑了,只等着找姚元問問藥材怎麽養殖,還有銀耳也要問問有沒有人會種這個。

蔣和還怕自己記不住,最後将謝宸安說的這些全都一項一項的記了下來,這才回去了。

蕭敬之笑着看謝宸安,問道:“妻主哪裏來的這麽多奇思妙想?”

謝宸安跟人說話從來不避着蕭敬之,剛才說這些的時候自然也是沒有在意蕭敬之也在屋裏,現在他這麽一問倒是讓謝宸安覺得尴尬起來。

說起來其他人倒是沒有因為這個而質過謝宸安,倒是蕭敬之額外敏感些。其實蕭敬之這大概也是按捺了很久才問出來的,畢竟她從來沒有在這方面做太多的遮掩,只是話又說回來了,這說實話也怕是讓他會覺得有些接受困難的吧……

這個不好解釋,而且萬一被當成作祟的邪靈就未免太尴尬了,但若是随便找理由掩蓋過去的話,她又不想騙蕭敬之……

謝宸安這邊還在猶豫到底要怎麽回答,蕭敬之那邊卻已經笑道:“翰林學士和內閣大學士當真不凡,她們能将殿下教導成這番模樣,足可見其本身才學。”

這翰林學士和內閣大學士自然就是指的範永熙和呂歸成了,不得不說這兩人在某些方面的确是不凡,不過她的這些想法……

謝宸安還在猶豫要不要說,不過說起來這件事她還是早晚要跟蕭敬之解釋一下的,只是如何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能夠讓他相信的說法,還是需要花費些腦筋的,畢竟這些事情一到範永熙和呂歸成的面前很容易就漏了氣。

這些到底是不是她們教的一問便知了。

謝宸安拿過蕭敬之的手在手上把玩着,蕭敬之這手長得就是手控福利,手指修長白皙,筋骨分明,指甲也修建的十分整齊,謝宸安用指腹去摩擦他的指甲,感覺到輕微的剮蹭的感覺。

“如果我說出一些特別奇怪的話……或者我經歷過一些特別奇怪的事,你不會把我當成怪物吧?”

蕭敬之:“例如?”

謝宸安糾結,“例如,我之前吧,曾經做了很久很久的夢,那夢有好多年……”

鬼魂穿越什麽的這種事情謝宸安還是不太敢講的,于是用做夢來替代了,之前這原主是有些癡傻的,若是解釋為原主癡傻是因為每天夢到光怪陸離的事情……好像勉強能夠說得過去。

不過雖然是這麽說,謝宸安在說出這話的一瞬間心裏卻莫名想到了莊周夢蝶。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這個世界裏的一切,包括面前的蕭敬之,會不會其實都是她的大夢一場……

謝宸安心裏忽然開始覺得有些慌,她用手掐了自己大腿一下,還挺疼……于是她不慌了,改為可憐巴巴的看着蕭敬之。

“那妻主都夢到了什麽?”

“夢到了許多奇怪的事情,很多奇怪的人,還有很多沒想過沒見過的東西,我提出的那些,你覺得奇思妙想的東西,很多就是從夢裏看到的。”

蕭敬之的眼眸微眯,整個人從上到下的觀察着謝宸安。

謝宸安瞬間就虛了,有種還是不應該說出這種難以讓人接受的話的感覺。

不過随即蕭敬之就收回了視線,他将謝宸安拉的近了些,繼續問道:“那妻主現在還會做這樣的夢麽?”

“不會了,我八歲之後就沒有再夢到這些了。”

蕭敬之應了一聲。

謝宸安繼續糾結,“我是不是不該說這個……”

蕭敬之拉住謝宸安的手,随後笑道:“沒有,只是覺得有些新奇,妻主跟我說這些很好。”

謝宸安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信我說的這些?”

“信。”

謝宸安将頭埋在蕭敬之的頸項,“那你有什麽要問的麽?你問我就都告訴你。”

蕭敬之撫摸着謝宸安的長發,“妻主想說什麽敬之就聽什麽。”

謝宸安來到這個世界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起前一世的事情,這個時候聽蕭敬之這麽說嘗試性的跟他講了一下手機。

她很快發現蕭敬之是帶着好奇心認真的在聽她說話的,他沒有覺得她說的是謊話,也沒有覺得她說的這些是不可能出現的,就是單純的在好奇,在贊嘆。

謝宸安瞬間就有了興致,開始時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她将前一世的飛機,輪船都講了,然後說到了城市,學校以及各種,兩個人就這樣從坐着到躺着,一直說到一同進入了夢鄉。

次日早晨,謝宸安醒來後看到睡在自己身側的蕭敬之,仍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蕭敬之的心思似乎跟旁人完全不一樣,而且他的接受能力真的不一般,她昨天說的那些事情他竟然就這樣全無障礙的接受了,當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蕭敬之此時仍舊是睡着,謝宸安在蕭敬之的唇畔親了親,她跟他分享了自己最大的秘密,而且他也接受了,這種感覺真的是有種說不出的開心與滿足。

第 95 章

謝宸安瞬間面色發紅, 她站在原地,多少有些無措。

反倒是蕭敬之沒有半分的緊張或者驚慌之色,只是含笑看她。

其實蕭敬之此舉也非是故意, 只是兩人獨處之時一般服侍的人都在門外, 未必能夠聽到他的聲音,而他原本也只是想要跟謝宸安說上一聲,未曾想到她竟然就這般直接闖進來了,不過他對此卻也并不介意。

謝宸安見蕭敬之這個樣子之前的緊張和無措漸漸消散了些, 他們是夫妻, 蕭敬之這樣子明顯是在她面前不在意這些的,倒是她自己将兩個人的關系搞的有些生疏了。

蕭敬之開口道:“麻煩妻主幫我拿一套換洗的衣服過來。”

每次蕭敬之沐浴的時候自然都是會帶着換洗的衣服的, 謝宸安聽蕭敬之這麽說下意識的看向了放置衣物的地方,随即發現那衣服上竟然不知何時爬上去了一條毛毛蟲,那蟲子此時正在衣襟處來回的蠕動着, 随着它的動作在雪白的亵衣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爬痕。

謝宸安看的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這都已經入冬了,也不知道它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謝宸安見此便将這套亵衣連帶着上面的毛毛蟲一起拿了出去,免得蕭敬之看了鬧心, 而後拿了一套嶄新的亵衣回來。

蕭敬之的皮膚白皙,被熱水一熏便帶了微微的紅意,這個時候看起來仿若是彈指可破,而他看着她時那含笑的眉眼, 仿佛是帶着鈎子一樣, 直接将謝宸安的心給勾的狂跳起來。

謝宸安緩慢的走到蕭敬之的身側,水面上鋪着些滋養皮膚的東西, 并未真的讓她直接看到水下的景象,不過即使如此蕭敬之大半白皙的肩膀和修長的頸項卻仍舊是落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謝宸安覺得有些被吸引住了, 她将亵衣搭在一側原本放衣服的位置上,然後伸手緩緩的觸上蕭敬之的皮膚,他的皮膚溫暖而光滑,觸感很好,讓人有些愛不釋手。

謝宸安輕輕在蕭敬之的肩膀上吻了一下,而後說道:“我在外面等你。”

蕭敬之笑着應了。

兩人的關系止步不前也有一段時間了,而有了今日的這一遭,謝宸安忽然覺得有什麽變得不同了,兩個人的關系好像更親近了些。

她喜歡這種感覺,也喜歡這樣對她毫不遮掩的蕭敬之。

兩人沐浴過後謝宸安幫蕭敬之擦幹頭發,而後便蜷進了他的懷裏,她的手掌觸碰觸着蕭敬之的皮膚,想象着剛的那一幕,不由笑了出來。

蕭敬之剛那樣子,真的很像是在色-誘她。

蕭敬之輕觸謝宸安的臉頰,問道:“剛妻主看到了麽?”

謝宸安笑,“看到什麽?”

蕭敬之也跟着笑了起來,随後将寬大的衣袖拉了上來,露出了手臂上赤紅色的守宮砂。

“你這痣長得……”好像太過妖豔了些。

蕭敬之搖頭失笑,真的沒有想到她會連這個都不知道。

“妻主當日是根本沒聽禮官的教導吧?”

謝宸安有些不好意思,“還是聽了一點兒的。”

的确是只聽了一點兒,當日那禮官上來就跟她說什麽禦夫之道,還有什麽內宅平衡之法,那副嘴臉實在是讓她覺得厭煩,後來等到她聽到一夜禦幾夫這種內容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了,她這輩子只打算娶這一個,哪裏來的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謝宸安直接将她給趕出去了,後面的內容她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其實吧,這禮官剛開始上任的時候也是很正經的,那些年也曾經照本宣科過,奈何效果平平。後來她自己嘗試之後得知需得先用勁-爆的內容吸引別人的注意力,這樣才容易讓人把她的話給聽進去,結果沒想到這招到了謝宸安這失效了,她這剛開口沒多久呢就被給趕了出去……這就很讓人尴尬了。

不過這種沒教授完內容就被趕出來的丢人事情她自然不會到處宣傳,所以就沒跟旁人提及,別人都以為謝宸安是聽了全程。

而謝宸安自己覺得這禮官應該就是教導房-事的,她自己身為穿越人士,就算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于是這誤會就這麽來了。

蕭敬之笑問:“聽了哪一點?”

謝宸安皺了皺鼻子,有些尴尬。

她伸手在那紅點上抹了抹,發現的确是長上去的,不是畫上去的。

“這是臣的守宮砂。”

謝宸安點頭,又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個世界上的守宮砂的說法。

怎麽說呢,這在這個時代就相當于古代女人來月事一樣,都是不好說出口的事情,一般說的時候總是遮遮掩掩的,是以謝宸安雖然聽聞過,但是一知半解的,第一時間沒想到這點,這個時候才明白蕭敬之的意思。

謝宸安在他守宮砂上輕輕親了一下,她其實并不很明白這守宮砂的原理,也不明白性-事為什麽會影響到它的存在,不過這并不重要。

她本是不在意這些的,但是蕭敬之能完完整整的屬于她,終究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我也沒有胡來過。”

謝宸安解釋着,這很公平,也有點兒美好,他們兩個人都會只屬于彼此。

蕭敬之知道這一點,只覺得是難能可貴,心中更柔軟了些。

謝宸安覺得這個時候氣氛很好,她開始忍不住在想蕭敬之現在跟她說這個會不會是一種暗示的時候,蕭敬之卻道:“今日時辰不早了,妻主早些休息吧。”

謝宸安:“……”

所以果然是她想多了麽?

次日是個大晴天,謝宸安醒來的時候已經不早了。

正所謂是春困夏乏秋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之前春夏秋的時候她忙得很,實在是沒有時間多睡,而現在冬天來了,反倒是讓她悠閑下來,雖然兵工廠的事情還需要費點心思,但大體上卻是閑适的。

蕭敬之畏寒,冬日裏自然不宜外出,兩個人便在屋內聊天、看書、下棋,如此竟也覺得舒适異常。

謝宸安看了一會兒書之後便開始有些看不進去,于是便轉頭去看蕭敬之。

蕭敬之這個時候正将一把琴從箱子裏拿出來,他的動作很是小心,看得出是在精心呵護着這把琴的。

蕭敬之平日裏用的物件基本上都是造價不菲,也未曾見他有多留意,這琴怕不是他的心愛之物便是這琴有些由來,謝宸安見此便好奇的湊到了蕭敬之的面前。

蕭敬之将琴拿出來之後橫置在自己面前,修長白皙的手指在弦上輕撥,随即發出叮咚之音。

見謝宸安湊了過來,蕭敬之便跟着問道:“妻主想聽什麽曲子?”

謝宸安以前是常在華陽宮中聽蕭敬之彈奏的,他每首曲子都彈的很好,是以謝宸安并不挑,只道都好,而後便坐在一側乖巧的等着蕭敬之演奏。

蕭敬之伸手摸了摸謝宸安的頭,總覺得她這樣子好像是小動物一般。

蕭敬之雙手落在琴上,悠悠的琴音随之響起。

古琴一直有着太古之音的說法,很容易給人一種悠遠安寧之感,謝宸安聽着琴音,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陽光,只覺得這樣的日子當真是再舒服也沒有了。

冬天的時候百姓們也都難得清閑下來,整個冬天的氣氛都帶着一股子寧靜與舒适。

街上的攤面并沒有因為冬天的到來而變得人少起來,反倒是人越來越多了。

這天謝宸安閑來無事,便和蕭敬之喬裝打扮,一同到了街上。

說起來也是謝宸安這幾個月來實在是出現的次數太多,導致現在宛臨的百姓之中有很多人都認識她了,所以她不得不跟着蕭敬之帶起了鬥笠。

不過說起來蕭敬之帶鬥笠的原因倒是跟謝宸安不一樣,他是單純的因為容貌的緣故,畢竟他的長相實在是出彩,讓人想忽略都難。

此前謝宸安帶他出府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周圍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雖然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也是正常,但是這樣多少都會給蕭敬之帶來一些不便,所以在那之後他出門的時候便會帶上一頂鬥笠。

蕭敬之這段時間倒是出門的次數多了些,也許是手下到了宛臨需要他照拂的緣故,謝宸安聽聞他此前去了安紹那邊,詢問了制造武器一事,還去了徐斌那邊詢問她關于之後經商的打算。

說起來這些消息其實也并非是謝宸安故意打聽的,她希望蕭敬之是自由的,而且她也給了他很大的權力,他去到哪兒,做了些什麽原本也不用跟她報備,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會從手下嘴裏多多少少知道些情況,這也是難以避免的。

謝宸安帶着蕭敬之在街上逛着,看着街道兩側上賣的對聯和福字她才反應過來再過一個多月又快過年了。

這一年倒是過得額外快些,在這種持續性的忙碌的情況下她竟然有種時光飛逝的感覺,不過這原本也是正常的,畢竟人一忙起來哪裏還顧得上歲月冬秋呢?

街上賣小玩意的人不少,謝宸安看什麽都有趣,一路上陸陸續續的給蕭敬之買了不少,自己也買了些拿在手上把玩着。

蕭敬之時常覺得謝宸安有些孩子心性,這個時候自然是由着她來。

謝宸安覺得蕭敬之多少是有些潔癖的,所以她雖然看着街邊的小吃有些嘴饞,卻也沒有去買,只準備等改天自己來的時候好好的大吃一頓,不想最後卻是蕭敬之主動替謝宸安買了些。

謝宸安瞬間笑了起來。

蕭敬之有時候真的特別體貼。

第 94 章

對于這件事幾人都有着自己的看法, 其中蕭敬之和杜恒的看法倒是一致,他們都覺得直接讓都尉司那邊出人來建設兵工廠為好,而官窯和織造坊那邊則等到明年春天的時候繼續征集百姓來建設, 至于那些馬匪, 明年也都加入到兵工廠的建設中來。

謝宸安其實是同意他們的看法的,這些馬匪很彪悍,不太好管理,若是和普通百姓混在一起難免産生矛盾。

不過兵工廠這邊明顯很重要, 而這些人又都是亡命之人, 她們究竟能不能保守住這邊的秘密,或者她們會不會作出什麽對兵工廠不利的事情也尚未可知, 這讓人比較不安。

杜恒對謝宸安進行了解釋,謝宸安這才發現杜恒就沒打算讓這些人再離開兵工廠。

她們這些人算是危險分子,按理來說全殺了最為妥當, 但是之前謝宸安已經給了她們承諾, 這個時候自然也就不好再出爾反爾了,既然接下來不方便讓她們再繼續和百姓一起參與官窯和織造坊的建設,那不如所幸将人都帶到兵工廠這邊來。

兵工廠這邊侍衛多, 自然是不會讓她們鑽了什麽空子去,而鐵礦開采需要不少人手,這些人正是上好的勞動力。

謝宸安此前是打算讓這些人服勞役幾年,而後若是她們并非罪無可赦, 之後也一直表現良好的, 便在幾年之後将她們給赦免了。而若是讓這些人進入兵工廠的話,那此後她們餘生都得要呆在這裏了, 畢竟她們知道的太多,自然也就不能再就這麽離開了, 不然若是這些人将這邊的情況洩露出去,那必然會帶來極大的麻煩。

謝宸安最後略過了此事不提,等到和幾人讨論完兵工廠的事情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衆人定下了最後的安排,便都回去繼續忙碌了。

現在是周負手頭的事情最多,不過等到後面周負這邊具體的工程圖做出來之後就輪到馮清、蘇迎和管玉忙碌了,到時候核算賬目,對這一系列的事情作出具體的安排都是一個大的工程。

而杜恒這邊回去之後也要盡快決定後續是安排哪些人守衛兵工廠,這些守衛一要嘴嚴,二要做好長期守衛兵工廠的心裏準備,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鐵礦的發現從某方面來說是一件好事,而從其他的方面來說卻也帶來了一些麻煩和隐患,宛臨後續的發展要更加低調才是,最好不要讓京城那邊窺見了端倪,否則還不知道那幾個對皇位野心勃勃的會做出些什麽來呢。

等到衆人離開後謝宸安讓人将嚴羽給叫了過來,同時讓她把這些馬匪的供詞也都帶過來。

謝宸安此前只大致的看過一遍,并沒有看的太過詳細,這個時候她靜下心來仔細看過一便後才發現這些人裏面沒有做過殺人越貨等事情的基本上可以說是鳳毛麟角,謝宸安這才在心中覺得安心了些,最後決定聽從杜恒和蕭敬之的建議,将這些人送去兵工廠。

這些人身上血債累累,她此前的勞改後再将人放出去的想法到底還是天真了些。就這樣讓她們在兵工廠幹活,其實也并不算是太壞的安排,至少比起監獄的環境來看兵工廠後續建立起的住宿區環境肯定是要更好些的。

而且之後這些人雖然說是要長時間的待在兵工廠了,不過若是她們後續有人表現的好了也可以為她們取下腳鐐,給她們一份正式的工作和報酬,如此也算是對她們沒有太過不公平。

謝宸安有時候覺得自己從某方面來說思維還是不很周全,也帶着些前一世的觀點,她在某些方面其實很不想去傷害別人,她仍舊是希望這個世界能夠像是前一世一樣,然而這并不切合實際。

謝宸安嘆了口氣,只覺得雖然已經穿越到這個世界七年了,但她在某些時候和這個世界還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蕭敬之此前在嚴羽過來的時候便退了出去,這個時候見嚴羽走了方才又進來。

蕭敬之神情有些複雜的看着謝宸安,他知道她此前在糾結什麽,這從某方面來說是她的優點,然而身為領導者,這卻也難免會成為一道阻礙。

謝宸安讓蕭敬之坐在自己的身側,而後拉着他的手說道:“我有時候總是在糾結些有的沒的,你不要笑話我,若是我有什麽做的不好的你直接跟我說就好,我……”

謝宸安的話沒說完蕭敬之便吻了上來,一吻過後蕭敬之才說道:“王上沒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日後若是真的有為難之處也可由旁人代為去做,敬之亦可幫忙。”

謝宸安在這一刻不知怎麽忽然就想起了‘君子遠庖廚’的做法,若真的将這些事情都交給旁人去做的話,那她這也屬于是掩耳盜鈴了吧?

蕭敬之有意分散謝宸安的注意力,不想讓她在這件事情上繼續想下去,于是道:“妻主可要沐浴?”

謝宸安點頭,冬季寒涼,用熱水沐浴一下自然是異常的舒服,而且沐浴解乏,沐浴後也更容易入睡。

因着蕭敬之手腳比較涼,是以謝宸安最近這段時間一邊安排人在燒地龍,一邊也在讓人在兩人被子裏放湯婆子取暖,更是拉着蕭敬之每日一起沐浴,如此方才能夠徹底驅散他身上的寒意,這個時候聽他這麽說自然也就答應了下來,但之後她才想起來兩個人還未用過晚膳,于是笑道:“還是用過晚膳之後休息一會再行沐浴吧。”

蕭敬之原本是讓人重新整修過湯池,方才提起此事是想要帶着謝宸安一同去湯池看看,而他此前也已經讓人在湯池準備了酒水和糕點,不過此時聽她這麽說便也就應了,兩人一同攜手去用膳。

今日的晚膳有魚,謝宸安用心挑了一塊,将刺去了之後才遞到蕭敬之的碗裏。

說起這個,兩個人平日在一起的時候一般不讓旁人進來伺候,是以此前用膳的時候都是兩人自己,謝宸安雖然被人伺候了幾年,但是因着前一世的經歷,不讓人伺候也不覺得有什麽。

而蕭敬之初時也看不出有什麽異樣,直到後來謝宸安才知道蕭敬之不吃魚蝦并非是因為他本身不愛吃這些,而是因為他習慣了有人代勞,覺得自己挑刺和剝皮乃是不雅的行為,所以才會如此。

謝宸安從來沒想過蕭敬之還會有這麽一面,頓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想到蕭敬之一邊吃飯一邊往出吐刺或者是一手油膩的剝蝦的樣子,那的确是畫面太美,她有點不敢想,不過雖然是這樣,她卻有些壞心眼的想看蕭敬之吃雞爪的樣子,總覺得一定會非常有趣。

謝宸安曾經準備改回去,吃飯的時候還是讓人進來服侍,最後卻是蕭敬之自己拒絕了。

在這之後謝宸安便自己充當起了服侍人的角色,親自替蕭敬之做這些小事,她總覺得他是喜歡這樣的,其實謝宸安自己也喜歡這樣,總覺得兩個人這樣便有種極為親密的感覺。

兩個人一同親親蜜蜜的吃完一頓飯之後謝宸安便拉着蕭敬之一起下起了棋來。

說起來開始的時候謝宸安被蕭敬之狠虐,她一度覺得蕭敬之跟自己下棋肯定是覺得很沒意思,因為贏的太容易了,而這段時間她好像是被蕭敬之給磨練出來了,竟然輸的沒有太難看了,這對于謝宸安來說已經是十分不容易的了。

蕭敬之對此似乎也是有些喜悅,具體表現為他帶着謝宸安下棋的時候越來越多了。

謝宸安其實有感覺蕭敬之似乎是想通過這個教她些東西,但是她卻并未能夠完全領會到蕭敬之的意思,接收到的總不是那麽完全。

不過兩個人本就興致所至罷了,蕭敬之既然不着急,只是一點一點的說,一點一點的引導着她,她也樂意配合着蕭敬之的步伐,只當這是兩個人的情趣罷了。

一盤棋結束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

謝宸安笑道:“我剛已經讓人備下了熱水,我看不如現在便沐浴吧。”

蕭敬之聽聞如此便也沒在說自己的打算,只是笑着應了。

這邊鋪了地龍的房間要比此前他們住的房間小些,不過小也有小的好處,房間小些比較容易取暖,熱量沒那麽容易消散。

不過因為小的緣故,這邊房內只能放下一個浴桶,是以平時謝宸安都讓蕭敬之先去沐浴,而自己則等着他沐浴過後替他擦幹頭發再行沐浴。

今日謝宸安也是讓蕭敬之先行去沐浴了,自己則一個人坐在榻上随便拿過了桌子上的一本書來看,卻不想一會兒之後她卻聽到蕭敬之似在喚她。

謝宸安初時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而後才發現并非是如此,蕭敬之竟然是真的在叫她。

這段時間以來兩人沐浴并未讓旁人伺候,這個時候驟然聽到蕭敬之喚她,謝宸安瞬間有些心慌,只怕是他在裏面滑倒或是出了什麽事情,是以未及喚人,自己便直接沖了進去。

直到她進去之後才發現事情并非是她想象中的那般,蕭敬之好好的坐在浴桶之中,他身上和頭發都已經沾濕,此時正含笑看她。

第 93 章

安紹介紹道:“就是這裏, 我們此前再三勘測,都在此處發現了異常,所以就嘗試着往深了挖一些查看情況, 果然在此處發現了鐵礦。”

坑下的人從地上擺着的一堆巴掌大的黑色石塊之中拿了幾塊放進了吊籃, 吊籃一路将它們給運了上來。

安紹從吊籃裏拿出兩塊遞給謝宸安。

謝宸安拿過一塊墊了墊,分量不輕。

說起來這其實是她一次見到剛開采出來的鐵礦石,這沉甸甸的質感拿在手中,她只覺得異常喜悅。

謝宸安将這鐵礦石遞給身側的馮清等人, 衆人也都跟着高興。

這些礦石距離地表只有五六米, 很容易開采,基本上不需要挖礦洞, 直接露天開采就行,這樣一來也會安全很多,不用擔心發生礦洞坍塌等事情。

謝宸安又問了安紹預估此處有多少鐵礦儲備。

安紹初步預估出了一個驚人的數字, 同時表示具體還要再詳細勘測和計算。

謝宸安聽了安紹的預估之後心裏就有了底, 有了這些鐵礦後續建立兵工廠就可以正式提上日程了,這些鐵礦足夠他們用上很多年了。

謝宸安将周負叫了過來,跟她詢問直接在原地建立兵工廠的可行性。

直接将鐵礦整個兒包圍起來的話也利于後期的開采和開發, 如此便可以省卻來回運送的不便之處了。

這地方位于半山腰的位置,周圍的植被并不多,地勢相對來說也比較平緩,整體來看将這裏作為兵工廠的選址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具體的情況周負還要再觀察一下附近的地形地勢和土質, 最後才能給出答複。

謝宸安讓周負先四處看看,自己則跟馮清、蘇迎和管玉聊起了後續建立兵工廠的事情。

她是希望兵工廠能夠就近建立在這裏的, 若是不能的話建立在附近倒也未嘗不可,然而無論建立在哪裏這件事情總歸是要提上日程了, 等到周負那邊确定了情況給出了可行的方案之後,這些也就要跟着踏上正軌了。

這也算是宛臨建設中的大事了,蘇迎和管玉是負責管理金錢和賬目的,這件事情她們肯定要做到心中有數,等周負那邊給出了方案之後便該她們核算成本的時候了,而馮清作為太守,之後這邊的事情謝宸安還是希望她也能夠參與其中的。

謝宸安并沒有自己一個人包攬全部事情的想法,正所謂人多力量大,集中所有人的力量盡快把事情做好才是最為關鍵的。

幾人聽了謝宸安的想法之後也都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當然這只是目前的想法,後續的事情還要再根據具體的情況來看。

不過建立兵工廠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安紹因為有着打造兩千個狼牙棒的任務,她提出想先開采出少量鐵礦用于打造武器。

謝宸安對于這個自然同意,而且這地方現在既然已經開采出來了,自然也是要派人在此盯着的。只是現在已經入冬了,在這種情況下在這裏留守絕對不是一件讓人覺得舒服的事情。

謝宸安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簡易房,現在雖然已經入冬了不宜再動工,但是用木頭搭些簡易房還是可以的,再把房間裏面做成聯排大炕,這樣的話便是天氣再冷些屋裏也是暖的。

謝宸安将自己的想法跟杜恒還有周負說了,她們都覺得如此甚好。

謝宸安跟杜恒商量了一下,安紹需要的鐵礦并不多,即使只用現在在場的這些人手,想來也是應該用不了幾日功夫便能将需要的鐵礦都采集齊了。

謝宸安想了想覺得還是争取先在最短的時間裏把這邊的簡易房先建起來,這樣的話守衛就可以在這裏輪值了,至于采礦的事情可以放在這件事情之後。

周負這邊跟杜恒聊起了簡易房的事情。

這邊的事情都大致的安排了下去之後謝宸安就開始盤算起了其他的事情,現在的事情不少,鐵礦發現了之後後續的開采、建立兵工廠、鑄造武器就已經全都該提上日程了。

這些事情都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夠完成的,不過這些事情雖然是讓人操心,卻也可以說是幸福的煩惱了。

晚間謝宸安回到宛臨王府之後便開心的将這件事跟蕭敬之說了。

蕭敬之此前對發掘鐵礦這件事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發掘出鐵礦這件事是小概率事件,開始的時候他只是覺得讓謝宸安試試也無妨。

朝廷的那些鐵礦之所以能被發掘出來都是耗費了很大的人力物力花費了很長時間的,沒想到謝宸安竟然真的在短短時間之內就把鐵礦給發掘出來了。

不得不說即使有着安紹那邊的技術上的支持,謝宸安也真的是很幸運了,蕭敬之自然是為她而感到開心的。

謝宸安将自己後續的想法都說了,蕭敬之見此便也跟着給她出了些主意。

等到後續兵工廠建立起來了,其他的各項事情也都要跟着提上日程,到時候宛臨的軍-事方面便算是發展起來了,而農業和商業現在也都有了起色,等到這一切落定,宛臨便是真的各個方面都發展起來了。

這才剛過去了不到一年而已,之後宛臨能有多大的發展又有誰能猜得到呢?

這麽想着蕭敬之看向謝宸安,只覺得當初他從未在這方面對她抱有過希望,而現在看來她的成長卻超乎他的預期。

找到鐵礦自然是一件大事,不少人都因此而跟着忙了起來,首當其沖的自然是周負、杜恒和安紹。

周負這邊暫時要負責在鐵礦附近搭設簡易房的事情,還要負責兵工廠的設計方案,忙的腳不沾地。

杜恒這邊則需要挑選出一批人來輪流負責此地的看守、搭建簡易房和采礦工作。

幾天後簡易房便被搭建了起來,屋內的炕一燒起來,頓時便讓守衛們好受了不少。

安紹帶人将挖出來的鐵礦一車一車的用布子包着送往鐵匠那邊。

鐵匠之前領了謝宸安的命令,除了制造狼牙棒之外就是繼續研究那從戎國帶回來的兵器制造之法。

這事兒開始的時候自然是沒那麽容易入手,而且之前材料也不是那麽充足,這個時候有了蕭敬之那邊的那些人加入,又有了足夠的可供揮霍的鐵礦,倒是所有人都跟着高興起來。

謝宸安記得在鐵裏加少量的其他金屬可以讓鐵變成鋼,還有不鏽鋼什麽的……但對于具體的實施層面她卻是一知半解的,于是只是将這事跟鐵匠那邊說了,讓她們自己進行嘗試。

周負帶人勘察過鐵礦附近的情況後,确定可以在附近建立兵工廠,這才又做出了更細致的計劃來給謝宸安看。

這等的事情謝宸安并不打算自己做主,于是将杜恒、馮清和蘇迎、蕭敬之等人全都叫了過來,而後讓她們一同讨論來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

這次的計劃是周負經過精心的準備而做出來的,若說是大的問題那自然是沒有的,有也只是一些相對來說比較小的問題罷了,這并不難調整,是以謝宸安在聽過了衆人的意見之後一方面讓周負負責後續的改進,另一方面開始聊起了關于後續建設的事情。

周負的方案完善之後自然就要出施工圖了,有了施工圖具體的情況基本上也就算是定下來了,後續再進行修改也不會有太大的修改了。

謝宸安對周負的計劃基本上是沒有什麽意見的,她提出的最主要的一點其實就是員工宿舍,也就是在兵工廠內部的住宅區的建設。

日後這兵工廠裏面除了有各方面負責制造的師父之外,剩下的肯定就是各方面高端科研人才了,僅看戎國有個制造冷兵器的方子都要這麽謹慎,讓下面人不能拿到完整的配方,她這邊熱武器制造的配方和人才就更要小心保護了。

到時候讓這些人才都住進來,一方面方便他們專心鑽研,二來也是便于保護他們。

後續他們若是想要帶着家人住進來自然也是可以的,畢竟他們規劃的這個兵工廠的建地面積很大,其中的住宅區自然也不會少,而家人跟過來也能夠照顧他們的生活。

不過兵工廠內後續肯定也是要建設食堂的,衆人一日三餐在食堂吃也可,而且可以給這些高端人才安排小時工打掃房間什麽的……

謝宸安的這些想法只是在腦中閃過,她沒有具體說出來,這些東西其實還只是大概的想法,後續還要再行經過完善才适合正式提出來,所以她只是着重讓周負考慮住宅建設和食堂建設這方面。

若是後續住進兵工廠的人多了,其他方面的建設自然也會跟上來,好在這個時代孩子上的都是私塾,而且能夠上學的終究只是少部分人,所以之後兵工廠裏若是有了小孩直接請夫子教導就可以,倒是不用建學校那麽麻煩。

謝宸安又想到了防衛工作,此後要進來的守衛肯定也不少,甚至可以幹脆讓都尉司那邊派過來一千人來單獨負責這邊的情況。

這邊距離都尉司到底還是有些遠了,而且都尉司那邊之前永祿王已經費力建設好了足夠容納十幾萬人生活和訓練的場地,所以她這邊倒是暫時不必再花費心思在這上,把兵工廠打造成軍區的想法自然也就随之而變得不可能。

謝宸安念及如此又覺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其實兵工廠就單單作為生産兵器和進行科研的地方也未嘗不可,委實不用将軍隊都弄過來,只要弄過來些人能夠保證這裏的安全也就是了。

現在距離明年春天說起來其實也沒有多長的時間,也就是幾個月的功夫罷了,後續兵工廠的建設安排還是要盡快的确定下來,有了具體的建設圖之後需要有多少投資也是需要先一步到位的。

這兵工廠算是正經的官方配置了,而且它本身并不涉及到盈利方面,所以倒是不用再像官窯和織造坊一樣由謝宸安和蕭敬之來控股。

現在剛收上來了稅收,宛臨今年收上來的稅收數額并不小,官府手上也是有着些錢的,所以這個時候自然不用她和蕭敬之再行往裏面投錢,不過即使如此各方面需求的資金還是先要算清楚的。

明年春天兵工廠這邊和官窯、織造坊都要建設,這三者之間要如何協調也成為了一個大的問題。

第 92 章

馬匪們忙了一整個秋天, 官窯那邊的建設進度提升了些,不過眼看就要到冬天了,不宜再動工, 而且這段時間工作強大也是有些大, 也是時候讓她們歇歇了,于是謝宸安便宣布了停工,讓她們回到獄中各自歇息。

這些馬匪之前被下獄的時候都還是秋天,雖然說此後謝宸安讓嚴羽給她們一人發了一身粗布衣服用于替換, 但真到冬天的話以獄中的溫度和她們現在的衣着, 肯定還是不行的。

謝宸安并不想讓她們凍死獄中,于是讓人給她們一人發了一身厚實些的衣服, 監獄裏也一人發了一條被子。

謝宸安與蕭敬之聊過之後心中大概有了個底,她先讓管玉和蘇迎、蔣和将當初借的那些種子錢都還回去。

徐斌之前列出的采購單子謝宸安已經看過,基本上沒有什麽問題, 于是也讓她跟蘇迎那兒去支了錢, 然後去置辦東西了。

徐斌将東西置辦齊之後便開始布置官窯和織造坊,如此幾天過去官窯和織造坊都已經不再是剛建造完的到處一片空曠的樣子了,變得有了些人氣。

因着蕭敬之畏寒, 王府之中秋末的時候謝宸安便吩咐人開始燒起了地龍,地龍将整個的房間燒的暖洋洋的,只讓人覺得舒适異常。

不過即使如此蕭敬之的手腳還是時常有些涼,謝宸安開始在每晚睡覺前都安排人用湯婆子暖床, 待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更是将蕭敬之擁在懷裏給他取暖。

說起來謝宸安這大半年的時間倒是長高了些, 她在心中盤算了下,要是能一直這麽長下去, 等到她成年的時候應該跟蕭敬之身高差不多才是,她還挺盼着自己在他面前施展一下‘女友力’的。

入冬後天氣更是一日比一日的涼了起來, 謝宸安讓人用上好的皮子給蕭敬之做了毛皮大氅取暖,自己也做了個同樣花色的毛皮大氅,兩個人穿着并排走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一對兒,謝宸安對這點很是滿意。

官窯和織造坊這邊的課程謝宸安一早兒就讓秦單開始安排,而蕭敬之也是又抽調了些人手過來幫忙,這樣更方便開設高級課程,等到宣傳基本到位之時謝宸安便安排官窯和織造坊開始供暖,确定室內的溫度适宜後,兩邊的課程便都開啓了。

這次場地大了很多,而且有着上次開通課程後的良好口碑,又因着冬天是一年之中最為清閑的時候,前來上課的人也更多了,秦單所幸多開了幾個班,而後兩邊的課程便都開始了。

之前在夏天上過課的人倒是有一多半的人都通過了考核進入了高級班,謝宸安對此很是欣慰,再這麽下去或許不久之後就能出現一批成熟的從業者了。

确定這邊上課的事情進展順利之後,謝宸安便又開始考慮起了征兵的事情。

現在有了一定的稅收作為基礎,再多養些人也還是能夠承擔的起的,所以她開始将這件事情放入了日常。

不過宛臨才剛剛開始建設,一下子征兵太多自然難免會造成動蕩,而且很難一開始就直接做到每衛要求的最低八千人,只能慢慢來。

她最後決定将三衛暫時擴充到每衛兩千人,而騎兵兩百多人另算,如此一來都尉司的人馬就會直接從三千多人變成六千多人了。

這件事情謝宸安并沒有自己做主,她在有了大致的想法之後就到了都尉司,而後把杜恒、伍洋和郭山都叫了過來。

說起來謝宸安其實有那麽點兒懷疑杜恒和伍洋聯手‘欺負’郭山,因為無論是之前來檢驗武器效果,還是最近出勤的時候,往往都是她坐鎮在都尉司,而杜恒和伍洋兩個人則自由行事。

雖然說是她們三個在平時的時候肯定是要有一個人坐鎮都尉司的,但是每次都是郭山坐鎮這事兒,謝宸安還是挺好奇到底她們是怎麽決定出來的。

謝宸安與她們聊了一下征兵的事情,三人都認為再征兵三千沒有什麽問題,對于這三千新兵後續怎麽管理三人協商之後也統一口徑。

謝宸安有了三人的肯定答複感覺心安了不少,杜恒趁機又跟謝宸安要了兩千狼牙棒,既然有了新人要加入,那武器方面自然是不能缺的。

謝宸安對此有些無奈,安紹那邊現在其實還更像是小作坊形式,之前的事情就讓她忙了好幾個月,這次這兩千狼牙棒怕是又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做出來了。

兩人逐漸開始聊了些旁的事情,都尉司裏大小事宜不少,三個人都長時間在此自然是不妥的,于是郭山先行告辭,而伍洋也跟着她一同離開了。

謝宸安笑着問道:“說起來你跟伍洋是不是欺負郭山來着?怎麽每次有什麽事情都是你和伍洋出面,次次都讓她留守在都尉司?”

杜恒無奈嘆氣,“這也不是臣決定的,是她自己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像這麽做就會搶了我和伍洋的功勞一般,平日裏也是有些謹小慎微的,雖然我和伍洋都就這件事說過她,但是現在看來卻并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

謝宸安此前倒是沒想到郭山是個這樣的人,尤其是之前的時候她就跟個刺頭似的,好幾次氣得她說不出話來,而現在看來這性格竟然還有那麽點兒可愛。

“那你們平時的關系怎麽樣?”

“還不錯,若不是這樣我和伍洋也不敢次次丢她一個人在都尉司,怕她會多想呢。”

謝宸安一想也是這麽個理兒,杜恒在許多事情上有着自己的考量,而且她一向在為人處世方面算是比較成熟的了,這些事情原本也用不上她操心,是以她只過問了幾句之後便沒有再多說。

征兵的事情謝宸安又跟杜恒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讓秦單這兩天就開始做宣傳,争取在近期就将這件事情提上日程。

杜恒對此自然沒有意見,謝宸安也就就此将這件事情定了下來。

說起來秦單這段時間倒是比較忙,她之前方才和徐彬一起忙完了上課的時候,現在課程已經正常進行,這個時候就又開始要忙征兵的事情了。

謝宸安心中有些感慨,而後一想這半年多來其實每個人都不清閑,她瞬間覺得給這些人過年的紅包一定要包的更厚一些才行。

秦單領到這件事情之後倒是沒怎麽犯愁,有了此前的幾次經驗,這個時候對于宣傳工作她已經是相當的手到擒來了,基本上大多數的事情到了她的手上,她都能快速的、有條不紊的将事情給安排下去。

如此剛過去幾日,征兵的事情便已經搞得宛臨百姓人盡皆知了。

說起來征兵對于很多百姓而言其實是一件好事,尤其現在宛臨并沒有戰事,被征兵之後除了每日操練之外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不僅管吃、管喝、管住反而還能拿到酬勞,是以願意參軍的人很多。

謝宸安見這邊宣傳的效果差不多了,便讓都尉司那邊開始組織正式征兵。

由于這次想要參軍的人數遠遠大于征兵人數,倒是給了杜恒幾人挑選的空間,凡是年齡不夠的、身體太過瘦弱的都被挑了出去,而剩下的人則很快就被定了下來。

見後面還有在排隊的人,杜恒當即表示等到後續還會再行征兵,讓大家之後再來。

衆人見此也就只能作罷,後續漸漸散了。

招收新兵一方面是帶來新鮮血液,是讓人高興的事情,而另一方面也是讓人有些頭疼。新兵總是有太多的問題,有太多的不懂,也很難做到令行禁止,此前一直算是氣氛肅殺的都尉司來了這批新兵之後倒是突然間變得熱鬧了起來。

此前都尉司便備有多餘的武器和裝備,這些人來了之後在這方面倒是不需要太過操心,不過關于狼牙棒的事情安紹那邊雖然還在做,但是兩千個狼牙棒怕是又要花費許久的時間了,所以目前這批新兵用的多半都還是刀和長-槍。

這件事杜恒和謝宸安說了之後謝宸安便一直将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正準備找安紹再聊聊這件事情,結果卻是安紹自己找過來了。

安紹過來的時候明顯很是興奮,她還未等謝宸安問便開口道:“王上!找到鐵礦了!”

謝宸安聞言整個人都是一震,此前這事已經忙了大半年,她此前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只想着盡力試試,不想竟然真的成功了,她整個人都跟着激動起來。

謝宸安問過了詳細情況之後便讓人去找了馮清、周負、蘇迎和管玉随她一同前往。

謝宸安派人去叫她們的時候并未說詳細的情況,幾個人來到幕府之後才知道是發現了鐵礦,瞬間也都跟着高興起來,衆人在安紹的帶領下一同往發現鐵礦的位置而去。

杜恒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在發掘出鐵礦之後就先行帶人守在這裏了,這個時候謝宸安跟着安紹等人到此處的時候便見到杜恒等人正圍繞成一個圈,而人群中間是一個深約五六米的大坑,坑裏面有一個高約兩米,寬約一米多的巨大機器。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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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這其實是考察個人綜合能力和各方面觀點的時候了, 因着這次來的人比較多,所以謝宸安足足留出了一整天的時間來方便她們進行提問。

這些人之中各行各業、各種官職的人都有,三人很容易被問到各種問題, 在這時知識儲備量和後續回答問題的态度、角度、方式等等都會被在場的衆人列在考察範圍之內。

謝宸安開始的時候還跟着問幾個問題, 等到後來把心中覺得重要的幾個問題都問完的時候她便停了下來。

她的問題本來就不多,而在場的這些人提問起來當真是态度踴躍,其中方方面面的問題都被她們給問了出來,而且她們之中有人提出的問題相當的尖銳, 甚至有人問三人知不知道馬林之前犯了什麽事, 怎麽才能避免和馬林犯同樣的錯誤等等,聽得謝宸安都為這三人擦了一把汗。

因着此次問答的時間比較長, 這三人的面前都放了杯子和茶壺,不過即使如此一上午下來由于不時回答各種問題,她們也仍舊是感覺口幹舌燥。

中午的時候謝宸安統一安排了飯菜, 當然, 蕭敬之的飯菜自然是要額外豐盛些的。

衆人吃完飯之後謝宸安趴在蕭敬之耳畔小聲道:“你想回去麽?你要是想回去的話我就讓人先送你回去。”

其實今日蕭敬之原本也并非是一定要過來的,謝宸安讓他過來一方面想讓他幫着做些參考,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有他在謝宸安總覺得安心些。

不過這樣坐一上午其實還是很累的, 看衆人這提問的勁頭明顯還很足,到下午的時候自然還是要繼續的,想來這一天的提問怕是真的要到晚上的時候才會結束。

蕭敬之聽言卻是搖了搖頭,只道:“晚上的時候臣和妻主一起回去。”

兩人說話的時候本就湊得極近, 謝宸安見衆人都沒往這邊看便趁機在蕭敬之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而後一本正經的坐直了身子。

蕭敬之失笑。

一整天的提問基本上已經涵蓋了方方面面,直到傍晚的時候衆人才都偃旗息鼓, 表示沒有更多問題了。

謝宸安見此讓衆人将自己的意見寫在紙上,而後由蘇迎當着衆人的面唱票。

此間的人本來就不多, 所以接下來很快便出了結果,最後是馮清得了最多的票數。

謝宸安攜同蕭敬之親自對馮清表示了祝賀,而後更是當衆給她封了官,待到明日她去到衙門完成剩下的手續之後便算是正式的走馬上任了。

之前的時候謝宸安對馬林有諸多的避諱,所以有很多的事情都是不經過她而自行處理的,現在既然已經任命了新的太守自然就不同了,有很多的事情謝宸安都可以放心的交到她的手上了,如此也算是在她上任的時候考察一下她各方面的能力,以便後續更加了解她。

夜,謝宸安和蕭敬之一同坐馬車返回王府,路上謝宸安忽然問道:“現在的生活是你喜歡的麽?”

蕭敬之聞言看向謝宸安。

謝宸安道:“我希望你能過上喜歡的生活,如果現在的生活不是你喜歡的,那你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都支持你的。”

這其實不是她第一次和蕭敬之說這種話,怎麽說呢,她就是覺得蕭敬之來到宛臨之後總是待在王府之中,雖然她一回到王府就能看到他是件很開心的事情,但是總不免讓她覺得有些擔心,擔心蕭敬之會不會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些太過無趣,擔心他并不高興。

她雖然希望蕭敬之能夠更多的關注她、陪伴她,卻也沒有禁锢蕭敬之的想法,她希望他是自由的、快樂的。

蕭敬之與謝宸安對視片刻問道:“妻主怎麽這麽問?”

謝宸安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感情,她靠在蕭敬之的肩頭說道:“就是想你能高興。”

蕭敬之輕輕的擁着謝宸安,緩緩道:“臣要的其實并不多,現在的生活對臣而言也沒有什麽不好。”

謝宸安應了一聲,又道:“那你有什麽想要做的就去做,不用太顧及我,然後你有什麽喜歡的就告訴我,我都想辦法替你弄來,好不好?”

蕭敬之笑着應了。

其實他也沒有什麽特別想做的事情,而他想要的東西也是寥寥無幾。

次日馮清正式走馬上任,謝宸安交給她的第一件事就是今年秋季的稅收。

因為她此前更改了稅收政策,現在百姓繳納稅收的數額并不相同,所以這次的稅收怕是會混亂一些,不過也只是這一年罷了,等到明年所有人都十五稅一,那就相對來說比較方便了。

現在百姓都在忙着收秋,而稅收一事待到百姓收秋結束之後就可以開始了,這件事說起來也沒剩下多少的時間,因此謝宸安雖然存着考察馮清的心思,卻還是派了蘇迎和蔣和去給她幫忙。

秋日雖然是天高氣爽,讓人心情莫名舒暢,但是氣溫卻也漸漸的降了下來,沒多久夜間已經開始落霜了。

此時地龍終于修建完成,謝宸安帶着蕭敬之一同換了房間,而後囑咐蕭敬之若是覺得冷便讓人将地龍升起來,雖然現在氣溫還未到那麽低,但這麽做也是無妨的,最主要的是不能讓蕭敬之凍到。

蕭敬之笑着點頭。

換了房間的頭兩天謝宸安還有些不習慣,她還是頭一遭知道自己竟然有這種間歇式認床的毛病,說起來也是奇怪,她此前剛到宛臨的時候就睡得很香,倒是也沒覺得有什麽睡不着的。

蕭敬之提議搬回去,不過被謝宸安給拒絕了,而後謝宸安便在睡不着的時候拉着蕭敬之兩個一起躺在床上聊天。

說起來兩個人平日裏這麽天花亂墜的随便聊什麽的時候其實不多,大多數的時候他們的談話都是圍繞着周邊的事情展開的,都是有一定的目的性的,更多的時候都是謝宸安在向蕭敬之詢問他的看法,是以他們之間還是頭一次這樣無目的的聊天。

說起來這也是謝宸安給帶起來的,蕭敬之相對來說思維比較敏捷,更多的時候思考問題都是有序的,結果謝宸安死活拉着他給他講腦筋急轉彎和冷笑話,蕭敬之開始覺得有些莫名,後來的時候也就跟着笑鬧了起來,于是兩個人之間談話的話題就越跑越偏了。

謝宸安覺得這個時候蕭敬之的反應才像是符合他這個年齡的,而其他的時候他實在是太老成了。

細細想來自從謝宸安與蕭敬之認識的時候開始,他似乎就是這個樣子的,而那時他不過才剛十二歲罷了。許是父親的死催發了他的成長,謝宸安有時候覺得特別心疼他,很希望他也能有些單純的快樂。

等到收秋終于結束的時候已經快要入冬了,而這個時候收賦稅的事情也已經開始了兩周,有一小半兒的人開始将賦稅陸續的交上來,而剩下的人也都開始準備着。

往年的時候宛臨的百姓對于繳納賦稅一事多少是有些抵觸的,當初馬林說收稅難,其實并不是完全在說謊,不過因着謝宸安到宛臨之後的種種舉措使得宛臨中的大多數人還是支持她的,是以今年收賦稅反倒是要比往年輕松一些。

謝宸安自己沒有什麽感覺,但是其他宛臨的官員對此卻都是深有感觸,不免有些唏噓。

馮清這次收賦稅雖然也是有點兒困難,不過因為民意的原因,總歸是比往年容易很多,而且又有着蘇迎和蔣和的幫襯,最後她還是趕在入冬之前将稅收收齊了。

馮清和蘇迎、管玉一同整理過賬目,而後交給謝宸安過目,這種事情謝宸安自然是要拉着蕭敬之一起的。

蕭敬之看過之後确認賬目沒有什麽問題。

謝宸安對蘇迎和管玉一直是頗為信任的,原本讓蕭敬之跟着一同看也不是想要确認賬目有沒有問題,只是想拉着他一同盤算這些錢該怎麽花。

現在既然已經收上來了賦稅,那當初借的那些種子錢自然就是都要還回去的。

在這之後徐斌那邊還要購置官窯和織造坊需要的一些基本的東西,如此方才方便百姓上課。

她之後還打算征兵、修路、加固城牆、建設瞭望塔……

她想做的事情有點兒多,雖然今年收上來的賦稅不少,但是還不确定做這些夠不夠。

蕭敬之聽了謝宸安的話之後大概幫她算了下,若只是她說的這些應該是夠的,不過征兵也要分征多少人,而且兵工廠那邊若是後續發現鐵礦也需要投入建設,還有次年的官窯和織造坊這邊……

真要将這些林林總總的都算進來,那卻是有多少錢都不夠花的。

蕭敬之最後沒有将這些話說出來,只對謝宸安道基本上夠,讓她随着自己心意來就是。

若是不夠他來想辦法也就是了,都不是什麽大的問題。

謝宸安聽言高興起來,于是拉着蕭敬之開始說起明年的種種安排。

蕭敬之笑着聽謝宸安說這一切,只覺得她越發像個真正的領導者了。

第 90 章

随着馬林下獄, 許多的事情也都随之被挖掘出來。

事實證明白如之前的猜測有一部分是對的,而另外的推斷則過了些,當初的事情的确是馬林間接害死了都尉邱七和長史廉曲, 只是這些事情一開始卻并非是她的本意……

從馬林的陳述中謝宸安體會到了她是如何在行差踏錯之後逐漸一步步走向深淵的, 而這些年她貪污的那些錢財竟然大半是用作買通馬匪。這些馬匪以當年的事情來威脅她,她為了将當年的一切永久埋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對馬匪屈服。

期間還有林林總總的許多事情,比如當初她是如何将那些乞丐騙到了那假的山寨裏去的, 最後又是如何眼睜睜的看着那些人被殺死, 還有她是怎麽威脅和害死史振的。

謝宸安主要關心的其實是這些馬匪中是否還有其他人潛藏在宛臨,畢竟白如之前推斷馬匪人數大概有一千多人。

在聽了衆人的供詞之後謝宸安逐漸放下心來。

當初馬匪人數并不足千, 而是有八百多人,而後她們在劫掠得了錢糧之後便鬧崩了,因為大部分人之所以做馬匪還是因為沒有穩定的生活, 迫不得已才如此, 在有了這些之後更多的人還是不想再過這種朝不保夕的生活。

因着想要離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匪首阻攔未果,甚至還在內部發生了一次械鬥, 這次死傷的人數上百。

而後不少人就此離開了山寨,最後留在山寨中的只有三百多人,而随着這些年過去,有不少人因為各種原因死了, 這兩百多人已經是全部的人手了。

她們這些年在馬林身上撈到了不少的好處, 自然不想失去她這個傀儡,于是這次和她協商過後決定突襲宛臨王府。

馬林此前已經保證, 只要這次得手,她便會給她們更多的錢, 更大的權力。

她們原本以為這次雖然是危險些,難免會損失些人,但終究是能夠成事的,卻不想最後竟然是得到了這樣一個結果。

謝宸安将這一切都交給了嚴羽和白如去處理,她聽了這些之後只覺得心中憋悶,有些不想再聽更詳細的情況了。馬林做的這些事已經足夠判她死刑了,而其他的事情她們按照章程辦即可。

在此事之後謝宸安特意讓楊彬給朝中去一封信将她這裏的情況詳細上報,并附上了馬林簽字畫押的供詞。

在這之後,因為馬林做的事情涉及到當年朝廷派去封地的官員,所以最後她和匪首都被押解去往京城進行進一步審問。

只是剩下的這一百多馬匪如何處置卻成了一件難事,她們每個人犯下的罪行都是罄竹難書,但若是真的就此将這些人全都殺了,卻也讓謝宸安覺得有些不太舒服,而且也太過便宜這些人了,謝宸安最後決定讓這些人進行‘勞改’。

官窯和織造坊的建設總需要有人手去做,之前的時候是請百姓來幫忙的,而現在百姓忙着收秋,倒是不如讓她們來充當這個勞動力,而後若是有人想要逃跑或者惹是生非那就再行處置,而若是有表現好的,可以看本身犯下的罪責進行減刑。

謝宸安将自己的想法跟蕭敬之說了。

蕭敬之并非反對,只是建議給這些人都戴上特制的玄鐵腳鐐,這些人多半身上都是有着些武藝的。如此一來可以防止這些人逃跑,二來也可防止她們鬧事。

謝宸安對蕭敬之的建議深以為然,如此就方便看管多了。

這批腳鐐最後是蕭敬之讓人送過來的,獄卒在給每個人戴上腳鐐的時候跟她們說了此番對她們的安排,其中十幾個帶頭鬧事的刺頭後來都被嚴羽給殺了,而剩下的這些人逐漸老實下來,接受了這番安排。

此後徐斌、嚴羽和杜恒帶着侍衛和獄卒一同将她們送去了官窯。

這些馬匪本身就只有一百多人,沒有必要再分開,而且分開也不好管理,索性便讓她們聚在一起,先從官窯開始建設了。

官窯相對來說比較容易封閉,兩重鐵門一旦關閉之後她們這些帶着腳鐐又被看押的人便沒那麽容易逃出去了。

開始的時候這些人偷奸耍滑的厲害,更有互相鬥毆的、試圖逃跑的,簡直亂成一片,嚴羽将這件事彙報給了謝宸安。

謝宸安就知道這些人沒有這麽容易聽話,不過這等的事情她也實在不想花費腦筋去思考,所幸将這件事交給了白如。

說起來馬林的事情落定之後謝宸安又給了白如一筆賞賜,一方面為了獎賞她,另一方面也是為之前蕭敬之打她那事而安撫她。

說起來蕭敬之之前也并不算是做錯了,畢竟此前的确是白如有錯在先,謝宸安現在想到白如被教訓完的那個樣子還忍不住有些想笑。

白如這段時間十分積極,也不知道是謝宸安的激勵有了效果,還是因為蕭敬之此前教育的效果猶在,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白如在領到這件事情之後直接跟着徐斌去了官窯。

白如的手段十分簡單,但卻異常有效。

她只說了一點,凡是打架鬧事、偷奸耍滑、試圖逃跑的人,當天沒有飯吃。而另外表現好的人不僅一天三頓飯頓頓能吃飽,而且做得特別好的人還能頓頓吃肉。

幹了一天工本就疲累到了極點,更是腹中饑腸辘辘,自己沒有飯吃卻看到同伴在吃肉,那場景的确是足以讓人覺得揪心了。

而且如此一天不吃飯,到了第二天便渾身都沒力氣,做工都已經是勉強了,再生龍活虎的搗亂自然是不可能了,如此半個月下來,這些人竟然真的都老老實實專心搞建設了。

謝宸安對此簡直嘆為觀止,只覺得這番恩威并施着實是做的漂亮,關鍵成本還低,只是在飯菜裏多加些肉罷了,這樣就能收服一百多個勞力,當真可以說是十分劃算了。

謝宸安不由再次感慨,果然是沒有不中用的人,只有用錯了地方的人啊!

不過馬林下任之後讓誰來頂替馬林成為太守這事兒卻始終是一個問題,謝宸安足足考慮了半個月也沒想出個頭緒。

夜,謝宸安和蕭敬之并排躺在床上,謝宸安無奈嘆氣,将自己的郁悶跟蕭敬之講了,同時将前一世裏的選舉制度講了。

她是有點兒想試試選舉制度的,只是怕這個時代的人接受不了這種方式,而且如何組織百姓投票也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

蕭敬之聽言卻道:“王上想要嘗試什麽只管去做就是了,不必瞻前顧後。”

謝宸安有些詫異的問道:“你覺得這種選舉制度沒問題?”

蕭敬之笑道:“王上想要德高望重的人來擔任太守,臣以為此等的方式很是妥當,而且選出來的人自然還是要讓人去調查底細的,若是調查出來沒有問題的話再行任命就好了,如此也可打消王上在其他方面的顧慮。”

謝宸安覺得也是,如此倒是可以讓百姓先行推舉出幾個人來,然後再從各方面來考察這幾個人,這樣從她們之中任命一個人來做太守,如此也能解決萬一有人投機取巧獲得選票最多卻沒有做太守的才能的問題。

謝宸安心中大石落定,忍不住用力的親了蕭敬之一口,所謂的賢內助也就是如此了吧?

這個時代的人因為沒有受到過自由民主的教育,所以在某方面反倒是沒有現代人那麽多的想法,他們一點兒也不覺得謝宸安在她們選舉後實行最後的決定權有什麽問題,事實上以往的太守都是直接任命的,這還是頭一次可以讓他們自己選人,于是所有人都是興致勃勃的。

謝宸安讓裏魁組織發下去了一些選票,其實就是一些印着官方印的空白小紙條,只要在這紙條上寫上名字,然後投入意見箱,便算是生效了。

謝宸安心知雖然裏魁的選票是按照人數下發的,但是肯定免不得有些人從中作弊,但是大多數的選票想來應該還是真實有效的,而且最後還有她來把關,她倒是一點兒也不緊張了。

在這之後又過了半個多月,選票的事情逐漸進入了尾聲,很多人都用了選票,有很多不會寫字的人都是找的裏魁或者其他識字的人方才能夠将自己想要推薦的人寫上去,過程雖然是曲折了一點,但是這卻沒有影響衆人的積極性,最後收上來的選票足有數萬。

謝宸安讓蘇迎那邊統計了選票,最後将被投票最高的三個人叫到了面前。

這三個人都不算年輕了,年齡最輕的一個也快四十歲了,不過這也正合謝宸安的意,太過年輕的人難免壓不住場子,還是要沉穩些、德高望重些的行事更為穩妥。

謝宸安讓白如和嚴羽對三個人的背景進行了調查,發現都是身家清白的,民間對她們的評價也都很好,若不是如此衆人也不會一致将她們推舉出來了。

謝宸安将所有幕府小組的組長都給叫了過來,而後将蕭敬之、楚澗、伍洋、杜恒、白如還有之前宛臨的多半官員也都叫了過來,在場的足有三四十人。

謝宸安找了個大而空曠的位置讓三個候選人坐在一處,而其他人則也都找了位置坐下,而後由所有人對着三人自由提問,最後根據三人對于所有問題的回答,每個人給出自己的選擇,每個人只能選擇其中的一個人,最後得票最多的人贏得太守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