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謝宸安這時候反倒有些為女皇覺得可悲。

她雖然坐擁天下, 卻時時刻刻疑心身邊人,她雖然坐擁後宮,真心待她之人卻是寥寥, 這麽想來她這女皇做的也是沒什麽意思。

蕭敬之此前就此事跟謝宸安說了不少, 然而真的等到此事發生的時候他的話反倒是少了,只問謝宸安覺得後續會是如何發展。

謝宸安雖然覺得這次謝宸遠摔得是有些狠了,但是她應該也不至于就此便再也翻不了身。

朝中支持她的人不少,女皇雖然又是将東宮官員下獄, 又是将她禁足, 但卻沒動過奪她太女之位的想法,目前來看她應該還是安全的。

蕭敬之明顯是贊成謝宸安的看法的, 他沉吟道:“此事過後便是到了太女該反撲的時候了。”

謝宸安聽言心中一凜,此前謝宸遠登上太女之位後待謝宸錦和謝宸意一直以來還算是寬和,三個人雖然一直在明争暗鬥卻始終沒有真的鬧得太大。

謝宸遠登上太女之位, 本身就已經是站在勝者的位置上了, 她一方面出于自傲想要博個好名聲,一方面也是覺得這兩人威脅不到她了,動了這兩人反倒是會引起女皇的警覺, 三人這才能夠一直保持着這種穩定的關系,而現在這一切卻都被打破了,謝宸遠此次跌了這麽重的一跤,若是能夠翻身的話自然是要找補回來的, 到時候怕就不是能輕易作罷了。

此事之後三人還不知會在京城之中掀起何等的腥風血雨。

謝宸安與蕭敬之兩人并肩而立, 沉默着沒再繼續就這件事繼續說下去,京城中的事情到底不是他們二人能夠控制的。

等到春末的時候農耕告一段落, 百姓有了空閑時間,官窯和織造坊的建設便也再次提上了日程。

秦單和徐斌兩人仿照着去年的模樣, 開始征集百姓幫忙進行建設。不過今年有了稅收,各種福利制度自然是要比去年好上不少,最明顯的一點便是今年不止管飯還有工錢拿了,于是今年前來做工的人反倒是比去年還要更多些。

等到官窯和織造坊這邊開始建設,此前前往黎國的白如也終于回來了。

白如去的時間倒是比謝宸安等人此前預計的時間要長些,問過了她之後衆人方才知道她竟然不僅将那些帶去的東西都賣了,更是在黎國呆了一段時間,從而摸出了不少的消息,更是結交了幾個黎國商人,從而穩定了銷售渠道。

這倒是出乎謝宸安的預料,白如這一次着實是做的不錯,可以說是超額完成了任務。

不過白如倒是自己說了,她能做到這般全是仰仗錢財開路,事實上她是在将謝宸安此前給她準備的銀兩全都花光之後才回來的,這些錢很大一部分用做了人情往來。

不過即使如此謝宸安對她也是頗為贊嘆。

謝宸安按照自己此前的承諾,在看過了蘇迎派去的人的随行記錄之後,便将白如的一份兒給她了,同時讓她帶人回去休息。

宛臨剛剛打通和黎國的通商之路,日後兩邊的往來自然不少,日後這倒是都可以納入到白如的負責範疇了。

兵工廠這邊的住宅區在夏天的時候便已經先一步的建好了,士兵和那些馬匪陸續搬了進去,如此也方便她們後續在鐵礦附近就近勞作。

官窯和織造坊雖然還在建設,但是由于之前上課的教室是此前就已經建造好了的,倒是不太影響上課,是以到了夏天的時候第三次的課程便開始了。

因着此前代賣的那些東西都賣了出去,不少人都有了收入,這次參加課程的人比前兩次的人都要多些,有很多年齡不大的男孩女孩也參與到了其中。

謝宸安聽聞此事之後思緒跟着走遠了,在這個筆墨貴,大多數人不識字的年代,文盲是正常,畢竟沒有多少人家有錢送孩子去念私塾,是以那些半大的孩子平日裏都是跟在大人身邊幫着做些農活兒之類的。

謝宸安坐在椅子上沉思,這其實是階層固化的一種表現形式,從某種方面來說階級固化倒也不失為減少變數之舉。

她此前也曾聽聞過百姓愚鈍比較好掌控,不要給百姓開智這樣的言論,這樣的言論雖然聽來荒唐,細想之下卻也有些道理。

只是謝宸安不喜歡這樣的言論,她從某方面來說還是希望孩子們能夠多學些東西,哪怕只是能夠讀書識字也好,如此多少除了種地之外也能有一些其他的求生手段。

而且無論是在哪個時代,人才都是稀缺資源,尤其是自己親手培養大的知根知底的人才,正所謂少年強則國強,她還是很希望能夠培養出一批有才學有心為國效力的男孩女孩的。

謝宸安對此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蕭敬之,想要看看他的想法。

蕭敬之思考片刻,回道:“王上可以讓願意将孩子送至私塾的人先送孩子過來學習試試,可以不必多,只先教導一批孩子,而後看看效果再做決斷。”

謝宸安想想也是,全民教育實在是太難了,普及教育在這個時代裏也是不太現實的,先挑一部分願意接受教導的孩子來試試也是不錯,至于夫子,她記得姚笑那邊各種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也是有着教書先生的。

謝宸安找了兩個教書先生過來聊了聊,而後便開始在內部小範圍的推行起了這個辦法,首先就是讓手底下的各個組長看看手下有沒有孩子到了适宜上學的年齡卻沒能入私塾的,表示她這邊開設私塾,不收費用,有興趣的可以将孩子送過來學習。

謝宸安手下的小組不少,這所有人都加起來也有數百人了,這一問下去倒是真的有幾十人想送孩子過來上學。

這些人此前都只是普通百姓,靠種地過活,自然拿不出錢送孩子去念書,有很多便是連筆墨紙硯都買不起,這些東西的價格跟米面的價格比起來那的确不是小數目了。

而謝宸安來了之後她們這些人雖然說也算是進了幕府,吃起了官糧,但真的要說送孩子去上學的話那很多人卻還是沒有這個底氣的,這個時候聽說謝宸安這邊的私塾不收費,很多人都來了興致。

在這個女尊時代裏男孩子的教育問題相對來說比較敏感一些,謝宸安這次也只是先收了些女孩,不過若是後續女孩子這邊的教育沒有什麽問題的話,她還是希望能将想要學習的男孩子也納入其中。

謝宸安讓人把這些孩子都帶過來,讓兩位夫子看過,而後分成了兩個班,她們的課程便也就跟着開始了。

謝宸安此後找了馮清過來,跟她說了些自己關于教育方面的想法。

這思想有點兒新潮,馮清雖然覺得這是件好事,卻也抱着謹慎的态度。

謝宸安也是打算慢慢摸索着來的,先看看手上這批孩子的效果,之後再根據具體情況做出調整。

她沒打算一步到位,是以對馮清的意見基本上也是認同的,把馮清叫過來也是大概的跟她說一下自己的想法,讓她有個心理準備罷了。

安紹那邊自從給督郵、王府和騎兵隊伍換過了武器之後又開始制造更多的武器,準備後續陸續給都尉司裏的其他人也都把武器給換了。

謝宸安對這一點自然是支持的,于此同時安紹那邊各類的彈藥經過這小半年的時間的存儲,也終于是有了些儲備。

安紹過來跟謝宸安禀告了這件事,謝宸安拿過儲藏單子看了一眼,而後便讓人把蕭敬之給叫了過來。

她此前說讓蕭敬之掌管兵工廠的這種說法還是太籠統了些,有些不太好把控。

周負那邊負責兵工廠的建設,自然是有事兒直接找蕭敬之就是,但是現在兵工廠還沒完全建設出來,這采礦和制造武器的事情安紹這邊兒倒是不知道該歸在哪邊,于是一般還是先跟謝宸安彙報。

謝宸安等到蕭敬之過來之後便當着他的面囑咐安紹後續這些事情可以直接跟蕭敬之彙報,同時将安紹呈上來的這份單子遞給了蕭敬之。

蕭敬之仔細看過。

謝宸安問道:“這批東西要再送去前線一些麽?”

蕭敬之看着安紹道:“你這邊的事情做的很好,彈藥這邊暫時可以減少生産,抓緊制造武器,争取在冬天之前将都尉司從上到下把武器都換了。”

安紹從初春到現在這幾個月也已經又制造了上千把武器,按照現在這個進度,在年前完成整個都尉司的武器置換當是沒有問題的,于是她領了命便退下了。

謝宸安見蕭敬之這樣子便明白他是不想在安紹的面前談這些。

謝宸安其實還是比較信任安紹的,而且此前的時候那批送往前線的武器也是經過了安紹之手,她也是知道內中詳情的,現在蕭敬之的舉動多少讓謝宸安有些疑惑,她開口問道:“你可是覺得安紹這邊有什麽問題?”

“安紹此人沒什麽問題,可信,做事也穩妥,臣是有別的事情想和王上商量。”

第 108 章

其實他見到謝宸安的時候多半也是覺得心中愉悅的, 那是一種單純而又放松的感覺,而現在有了夫妻之實,他二人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這麽想着蕭敬之嘴角帶起了幾分笑意。

謝宸安有些受不住他這溫柔的樣子, 忍不住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而後威脅道:“別再誘惑我了,不然我們怕是只能等着吃晚飯了。”

如今宛臨內的大小事宜都有專人負責,都是循規蹈矩的發展下去即可,所以謝宸安倒是不複去年一般忙碌, 有了大量時間和蕭敬之膩在一起。

初嘗歡愛滋味, 那種感覺簡直讓人忍不住的沉迷其中,謝宸安這段時間幾乎每天晚上都忍不住要對蕭敬之做點兒什麽, 而蕭敬之也是從來都不曾阻攔,于是兩個人倒當真是每個晚上都過得相當的充盈。

而除了第一次,謝宸安倒是的确如同此前所盼望的一般, 在床上擁有了大半的主導權。

謝宸安有的時候覺得蕭敬之實在是有些縱容她, 随便她如何他都很少阻攔,而且也從來不曾對她有過絲毫的惱意。

蕭敬之冬日的時候派人修整過湯池,讓湯池之中可以時時有熱水供應, 只是當日蕭敬之準備跟謝宸安說起的時候被岔開了,在這之後他便也沒再提及。

這個時候謝宸安得知了此事頓時來了興致,因着二人有了更進一步的關系,如今他們兩人平日裏已經是一起沐浴了, 一起泡湯池自然也無需忌諱什麽。

這般想着謝宸安便吩咐人在湯池內備好水果和酒水, 而後便興沖沖的拉着蕭敬之去一起泡湯池了。

蕭敬之自湯池修整過後已經來過了幾次,是以反倒是比謝宸安對這裏要更加熟悉。

湯池內熱水氤氲, 水汽蔓延,倒是平添了幾分暧昧之色, 謝宸安伸手試了試,發現水溫正好,于是便自行褪了衣衫躍入水中。

想到此前蕭敬之對她會游泳一事似乎有些懷疑,她看向蕭敬之笑道:“我說過我會游泳,你現在信了?”

蕭敬之開始的時候有些不放心,觀察後見謝宸安在水中的确是無礙,漸漸的也就放下心來,在池邊坐定。

兩人在進入湯池之前便都已經褪下了鞋襪和外衫,身上都只着亵衣,這個時候蕭敬之這般坐着一雙玉足便浸在了水裏。

謝宸安游到了蕭敬之的身側,而後笑着問道:“你不下來麽?”

蕭敬之不語,從果盤中拿了粒葡萄喂給謝宸安。

葡萄很甜,味道不錯,謝宸安笑道:“還要。”

蕭敬之便又拿了一粒去皮後遞到了謝宸安的面前。

謝宸安卻沒伸手去接,只笑道:“想讓你喂我。”

這‘喂’是怎麽喂蕭敬之自然是在一瞬間便明了了。

蕭敬之含住葡萄,而後渡給謝宸安。

謝宸安卻在此時勾着蕭敬之的脖子,将他一并帶入了水中。

蕭敬之的亵衣在一瞬間便被打濕了,謝宸安伸手替他除去亵衣,而後與他在水中相擁。

她一直很喜歡這種皮膚相貼的觸感,這種親密無間的感覺讓她迷戀。

蕭敬之自從被拉下水便一直盯着謝宸安看。

謝宸安觀他神情也不像是不高興,不過她這舉動的确是突然了些,她正尋思着要不要道歉的時候卻被蕭敬之直接壓入了水中。

熱水包裹住兩人,而蕭敬之也在此時吻了下來。

謝宸安放松下來,任蕭敬之吻着,同時享受着他給予的空氣。

水面上波瀾蕩漾,隐隐有種迷幻般的感覺,越發的讓人沉醉。

溫熱的水流似乎是加重了快-感,謝宸安只覺得整個人似乎是被放逐在欲-望的海洋之中。

雲雨過後兩人一同靠在池邊休息了片刻,謝宸安笑道:“剛還以為你是不高興了,沒想到……”

謝宸安慢慢湊近蕭敬之最後的幾個字消逝在他耳畔,随後笑道:“現在該我了。”

蕭敬之低笑,由着她的意,将後面的時間都交給了她。

兩人粘膩之際京中傳來了消息,就如同之前蕭敬之預料中的一般,有謝宸錦和沈沉舟從中幹預,謝宸遠在代為監國之際果然出了些許岔子。

這本也算不上是什麽大事,只是女皇心中不想大權旁落,兼之有謝宸意一路上跟她編排謝宸遠的不是,煽風點火,倒是讓女皇把這件事給放在了心上。

女皇雖然知道謝宸意的話未必公正,但心中仍舊是覺得不太舒服,等到她回到京城後見有人上書謝宸遠在監國時出了纰漏,便借由此處斥責了謝宸遠一番。

這說起來其實也算不得什麽,雖然謝宸遠兢兢業業的監國卻得此結果未免心中有些不痛快,但也只是斥責而已,終究是沒有太大的影響。

太女黨見謝宸遠受到斥責自然是要替她說話的,更有人将謝宸遠監國以來的種種善行全都寫了下來,表明謝宸遠這段時間的種種作為多半都是很有建樹的,下達的命令也很是清明,實際上出纰漏的也就是那麽一兩件事,兩相比較之下她監國期間的諸多作為更值得關注雲雲。

這些話原本都是為謝宸遠求情的,女皇也知道自己此前的斥責是借題發揮,說的話有些重了,見有官員為此而上書本打算再嘉獎謝宸遠一二,如此以示公正,卻不想她的旨意還未下達,又有許多人前來為謝宸遠說好話,便是連非太女黨的官員也有不少摻雜在其中。

女皇本就生性多疑,這個時候心頭的疑慮反倒是更重了些。

她不過是離開了短短這麽些時間謝宸遠竟然就已經趁機收服了如此多的人?自己如今方才到壯年,謝宸遠便這般的迫不及待了麽?

女皇經此一事後對謝宸遠的猜忌之心愈重,很快收回了她的監國之權。

謝宸遠自然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開始的時候為她說話的人的确是她自己安排的,但是等到後面的時候局勢卻有些失控了,看到那些明明平日裏和她唱反調的人還假模假樣的上書為她求情的時候她就知道事情怕是要遭,結果果不其然。

原本經過監國一事之後謝宸遠各方面的勢力應該都能得到加強,結果卻得了這樣的結果,而且她好不容易與女皇緩和的關系如今又變成了這般模樣,她如何能夠甘心,此時她越發的惱恨起了謝宸錦和謝宸意,她甚至有些後悔之前的時候太過重視名聲,沒有找個機會要了這二人的命,否則哪裏還容得這二人這般聯起手來對付她。

然而正所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看打擊謝宸遠之事已經有了成效,沈沉舟等人又怎麽會就此收手,于是很快便又有人上書,表明謝宸遠在監國期間私自修改女皇政令,實乃是大不敬之行為。

謝宸遠直到被彈劾的時候才知道還有這麽件事。

監國期間全國大小事務都由她來負責,她自然不可能事事照顧周全,大事上一般由她來親自過目定下結論,而一些小事上東宮官員代為處理的多,而她被彈劾的這件事本也算不上是什麽大事,不過是依照律法赦免一些罪臣家眷罷了。

這件事情既然是有法可依,自然也就用不着她再親自過目,于是直接由東宮之人代為處置,卻沒想到正是這件小事之中隐藏了禍患,從而被人就此給挖了出來。

那赦免名單之中有兩個人的母親是被女皇親自下令處斬的,她們受其母連累而入獄,本也算不得犯下什麽大錯,若是真的牽連九族的大罪她二人早就被處斬了,也不會時隔多年之後上了這被赦免的名單。

只是這事情卻也并非是如此簡單,當初女皇行差踏錯鏟除利己,做下的錯事又豈止這一件兩件,但是這些卻是一層的遮羞布,誰也動不得的,謝宸遠的這番作為赦免那些人無疑就是扯下來了這層遮羞布。

這件事情本身更像是一個局,這兩個人的名字為何會上了這份名單這便是個問題了,而在一群人名之中沒能注意到這兩個,從某些情況來說是件正常的事情。

只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女皇自然是不可能不多想的,而沈沉舟和謝宸錦、謝宸意等人也不可能不借機對謝宸遠進行打壓。

謝宸遠這個時候便再是說什麽也解釋不清了,這道诏令的确是從東宮出去的,而且上面也的确是蓋了她的印玺,這個時候在解釋什麽也是無用了。

當初失責的東宮官員主動到女皇面前陳述了實情,只是女皇雖然将她和其他幾名東宮官員一并下獄,卻也并沒有減輕對于謝宸遠的責罰,謝宸遠堂堂太女竟然被喝令在東宮之中禁足,這東宮便成了她的牢籠,她出不去東宮,她手下的官員也不能出入東宮給她傳送消息,東宮之中已然變成了一潭死水。

謝宸安此時也是感慨,謝宸遠這太女之位的确是不好當,幹多幹少都不行,一二把手之間的鬥争真的是自古以來便有之。

謝宸遠政治積極,處事尚算得當,做事也算是謹小慎微,但即使如此也還是引來了警惕,只讓女皇懷疑她會搶班奪權。

但若是她只顧吃喝玩樂,不理政事,疏遠大臣,建立不起來自己的威信,那她雖然可以避免被女皇猜忌,但這般無能,她的太女之位怕也是坐不穩的,女皇不可能放心将自己的江山傳給這樣的人。

說到底還是女皇手握權柄,誰都不信,不僅是旁人,便是連她自己的孩子她也是不信的。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上一章會有争論,就跟大家聊聊我的想法。

第一,之前謝宸安不想太早和蕭敬之發生性關系,以及覺得現在這麽做沒有問題的原因:

1、謝宸安擔心蕭敬之剛被戎國人綁架過,對這方面會有心理陰影。(後來蕭敬之給謝宸安看過了守宮砂,她知道蕭敬之沒有經歷過那種事情,而且一年下來,發現他對此事沒有心理陰影。)

2、當時兩個人剛剛确定關系,沒有經歷戀愛過程。(後兩個人結婚這一年多時間,日日相處,私以為算是戀愛了。)

3、謝宸安不太敢主動跨線,在這方面她一直想要看蕭敬之的意思。(這次是蕭敬之主動提及此事,他問出了想不想要他這種問題,謝宸安自然是想的。)

第二,關于蕭敬之這麽做的原因。

1、他覺得兩人已經結婚了,發生關系是應當的,他從來沒有阻止謝宸安的意思,是謝宸安自己每次止步不前。

2、結婚一年以來他能感覺到謝宸安對自己的喜歡,他也一直想要回饋給謝宸安同等的感情,但是他卻始終覺得自己做的不夠,他想要嘗試用這種方式進行突破。(衆所周知性-關系的确會起到促進感情的作用。)

3、他覺得兩個人結婚這麽久卻沒有夫妻之實,對謝宸安來說有失公平,而且二人此前的舉止已經很親密,他覺得主動提及此事讓兩人的關系更進一步能夠讓她高興。

4、他送亵衣作為生日禮物其實有一部分性-暗示,不過即使如此在謝宸安說出‘撩撥人是要負責的’這句話之前他還是在觀察謝宸安的反應,在思考要不要提及此事,後面謝宸安的這句話讓他覺得她已經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所以他最終主動提及了這件事。(當時謝宸安說出這話的時候沒想到這個,就是跟他開玩笑,這其實是蕭敬之理解上的誤區。)

第三,蠢作者覺得蕭敬之把自己作為生日禮物送給謝宸安這種事就很有意思,覺得比任何生日禮物都要好。

綜上所述,如果大家還是覺得這個情節有問題,請留言,我會酌情進行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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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章

謝宸安将亵衣展開, 随後發現亵衣上繡着精致的花紋。

謝宸安瞬間笑彎了眼睛,問道:“你親手繡的?”

蕭敬之點頭。

謝宸安這才明白原來蕭敬之之前的确是繡給她的,不過繡的不是一幅畫, 而是衣服上的花紋, 她摸着上面的刺繡,再想到将這套亵衣穿在身上,瞬間有了種親昵又暧昧的感覺。

夜,等到兩人沐浴後謝宸安便換上了這套亵衣, 她笑眯眯的問道:“怎麽樣?我穿上好不好看?”

蕭敬之笑着點頭。

謝宸安開心的在床上打了個滾兒, 而後滾到蕭敬之的身側,伸手環抱住他, “你真好。”

“這般便是好了麽?”蕭敬之笑着問道。

謝宸安點頭。

蕭敬之俯身,在謝宸安脖頸間輕吻,“臣會待妻主更好的。”

謝宸安被蕭敬之勾的心髒狂跳, 蕭敬之卻又放過了她, 只和她并排躺在床上。

謝宸安有些忍不住了,蕭敬之這是故意的吧?肯定是故意的,次次都這麽撩撥她, 卻又不負責。

謝宸安把蕭敬之壓在了身下,笑道:“撩撥人是要負責的你知道麽?”

蕭敬之笑問:“男女之事,妻主知道怎麽做麽?”

謝宸安一顆心再次狂跳了起來,她看着蕭敬之, 有些不确定的問道:“你……我們……”

“妻主不想要了臣麽?”蕭敬之的這句話很輕, 卻是暧昧異常,直接讓謝宸安的整個耳朵都跟着紅了起來。

“想……”謝宸安小聲道。

兩個人大婚已經一年多了, 蕭敬之日日睡在她的身側,若說她沒有什麽旖旎的念頭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原本以為兩個人之間的第一次許是要很久,卻沒想到反倒是要比她想象中的快些。

蕭敬之替謝宸安褪下衣衫。

謝宸安此前的所有悸動與害羞這個時候反倒是全都不見了蹤影,這些都化為了喜悅與期待。

謝宸安笑着看蕭敬之,問道:“上次幫我沐浴時你也是這般幫我更衣的麽?”

蕭敬之失笑,“上次比這次要難多了。”

謝宸安也伸手替蕭敬之除下外衫,問道:“那你上次看到我……是什麽感覺?”

蕭敬之的手指劃過謝宸安的後背,“妻主以為呢?”

謝宸安伸手去解蕭敬之的亵衣,真的觸碰到他溫熱的皮膚的時候謝宸安心中卻是再次起了悸動。

蕭敬之身上的皮膚就如同玉石雕琢的一般,當他整個人赤-裸的出現在面前的時候,謝宸安才發現他渾身上下都是完美的,幾乎美好到沒有一絲的瑕疵,他就仿佛是上蒼最完美的雕琢品一般。

謝宸安抱住蕭敬之,感受着這種皮膚緊密相貼的感覺,忍不住想要發出舒服的喟嘆,但片刻間卻又想起了蕭敬之方才沒有回答她的話,于是繼續問道:“我猜不到,所以你當時是什麽感覺呢?莫不成是覺得我醉酒太過麻煩,忍不住想要将我扔出去?”

“妻主醉酒後并不惹人厭煩。”

“那到底是如何?”

蕭敬之的動作停了片刻,而後說道:“那一晚臣做了一整夜的夢。”

謝宸安怔楞了片刻,而後忽然笑出了聲,這前後句聯系起來,蕭敬之這夢怕也是帶了顏色的那種……

蕭敬之這個人實在是有意思,從某方面來說甚至是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樣的,這些平常男子不齒于口的事情在他這裏看起來似乎并不如何,而且無論是談及房-事或者兩人有什麽親密接觸,他似乎都從不曾為此而害羞過,很難想象他這樣的人對這種事情竟然會坦誠的近乎直白。

她喜歡他這樣。

謝宸安對蕭敬之笑道:“我也有過。”

“是臣的不是,一直以來都沒能好好伺候妻主。”

謝宸安實在是覺得有些想笑,“那你今天是準備好好伺候我了?這種事你又知道多少?”

“臣在京城之中有一家青樓,臣此前去過幾次,其中的事情多少了解過一些,而且禮官之教導,臣也是用心聽過的。”

謝宸安:“!”

她就說他怎麽連哺酒這種事情都知道!竟然是比她還見多識廣,看樣子他說不定還看過活的春-宮-圖,怪不得很少見他害羞!

謝宸安直到被蕭敬之壓在床上的時候還在想這件事,這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她以為在這個女尊世界應該是她主動才是,不過蕭敬之這樣子……倒是額外勾人。

謝宸安主動攀上蕭敬之的脖子,笑道:“那今夜便要勞夫郎伺候了。”

蕭敬之輕笑。

這一夜蕭敬之的确是用心‘伺候’了,謝宸安這個只看過豬跑沒吃過豬肉的人第一次體會到了這件事的美妙滋味,只覺得實在是舒服至極,渾身上下都仿佛是得到了無上的歡愉。

一場房-事過後兩個人的身上都是出了一層的薄汗。

謝宸安的目光停留在蕭敬之的手臂上,果然見到那粒赤紅的守宮砂慢慢的褪去了顏色,越來越淡,直到最後消失不見。

謝宸安抱住蕭敬之,在這一刻也說不清楚心中的感受,似乎是感動,又似乎是滿足,他們終于徹徹底底的屬于彼此了。

她本來想着要好好布置一番,要找個節日,要烘托氣氛,要如何如何……然而這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卻是這樣平靜而自然。

謝宸安親了親蕭敬之的肩胛,輕聲道:“我愛你。”

這句話她已經對蕭敬之說過幾次了,世人都說床上的情話算不得數,可是除了這句她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兩個人最後就這樣緊緊的貼着相擁而眠,臨睡前的最後一刻,謝宸安忍不住想蕭敬之學什麽都快這一點果然是無敵的,雖然兩個人開始的時候都有些生疏,不免磕磕碰碰,然而沒多久他便已經完全駕輕就熟了,果然是将她伺候的周到又舒服,不過身為這個世界的女人,下次這種事情還是她來比較好。

第二日兩人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了。

謝宸安先一步醒來,只覺得身體舒适而餍足。

蕭敬之仍舊是沉沉的睡着,他的手臂和肩頭露在被子外面。

謝宸安順着被子向下看,看到了他突出的肩胛骨,還有白皙的胸膛。

謝宸安的手順着他的胸膛滑了下去,而後落在了他的腰腹之間。

蕭敬之的腰很瘦,但是因為他此前經常練武的緣故,雖然沒有太過明顯的肌肉,但人魚線卻是很明顯的,謝宸安很喜歡這一點。

昨夜的時候謝宸安也注意到了蕭敬之有兩個腰窩,看着額外招人喜歡。

謝宸安的手摸向了蕭敬之後腰的位置,卻在這個時候被蕭敬之給抓住了。

謝宸安笑着看向蕭敬之,蕭敬之這個時候剛醒,明顯還不是很清明。

謝宸安在他唇上輕輕親了一下。

蕭敬之這才放開了攥着她的手,改為将她抱在懷裏。

謝宸安實在是喜歡蕭敬之這半夢半醒時候的反應,平日看上去那麽冷清的一個人,只有在這個時候方才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對她的寵愛。

謝宸安老老實實的任蕭敬之抱着。

蕭敬之又過了一會兒之後道:“似乎已經快到午時了。”

謝宸安點頭。

蕭敬之眉頭微皺,謝宸安笑道:“今日也沒有什麽事,多睡一會兒也無妨。你身體有沒有什麽不舒服?”

蕭敬之搖頭,他伸手将兩人身下鋪着的元帕拿了起來,這東西不方便讓服侍的人看到。

謝宸安此前沒有注意到兩人身下鋪了東西,這個時候見蕭敬之手上的動作方才注意到這個。

謝宸安見此心中忽然有了猜測,蕭敬之昨天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麽?他送她的不止是亵衣,還有他自己?

這麽想着謝宸安倒是笑了起來,她喜歡這個禮物,這怕是她這輩子最為難忘的生日禮物了。

謝宸安将元帕從蕭敬之的手上拿了過來,看着上面的點點紅色,謝宸安心中感覺有些綿軟。

她将元帕抱在懷裏,而後在蕭敬之的胸前蹭了蹭,問道:“這個交給我來保管好不好?”

蕭敬之本是想要将其銷毀的,但是這個時候見謝宸安這般便也就沒有阻攔,他甚至能猜到謝宸安後續肯定會把這也放到她那個小匣子裏。

謝宸安也的确是如同他此前所想的那般将此物小心妥善的保存了起來。

謝宸安回過身的時候蕭敬之也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他的身上還殘留着昨日歡-愛後留下的痕跡,看着分外讓人心動。

謝宸安拿過了嶄新的亵衣和外衫,示意蕭敬之過來,準備親手替他更衣。昨日蕭敬之的确是将她‘伺候’的舒服,今日她也該投桃報李才是,這麽想着謝宸安心中又起了些旖旎的念頭,若不是此時已經過了中午,兩個人都有些饑腸辘辘,她倒是真的想現在便拉着蕭敬之再來一次。

蕭敬之由着謝宸安幫他穿戴,只溫聲道:“妻主又增了一歲,願妻主在新的一年裏能夠平安喜樂,無憂無愁。”

這是他昨日便想對她說的話,卻一直拖延到了現在。

謝宸安笑道:“有你在我身邊我自然會平安喜樂、無憂無愁。”

蕭敬之聽了謝宸安這話倒是忍不住失笑,不過她在自己身邊的時候的确總是歡快的。

這麽想着蕭敬之心中覺得有些暖,她對他的喜歡當真是全都表現在了臉上,見到他便是滿心歡喜。

第 106 章

蔣和自然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天氣一日日轉暖, 眼看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要入春了,謝宸安又着意叮囑了蔣和除了在這溫室大棚上花費心思之外更要想辦法在化肥和種子改良方面用心,另外多召集能人異士, 盡量想辦法從各個方面進行嘗試, 争取提高産量。

蔣和應了,随後将關于銀耳還有人參等物的種植一事跟謝宸安說了。

蔣和找到了幾個能夠種植藥材的藥農來,她們比謝宸安的想法要更加發散,甚至想出了許多其他法子, 可以種植更多的珍貴之物。

謝宸安對此很是欣慰, 自然又嘉獎了蔣和和幾人。

蔣和跟謝宸安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讓秦單那邊幫着宣傳一下, 張貼些告示,看看能不能召集更多的農耕種植方面的人才來。

謝宸安對此自然是同意的。

此時已經是二月中旬,眼看到了三月便開始陸續恢複春耕了, 此前官窯和織造坊兩邊開設的課程這個時候也跟着進入了尾聲。

謝宸安和蕭敬之一同去看過, 這次的作品比之上一次又有了不少的提升,尤其是高級班的這些人,其中不少人做出來的東西都可以當做是成品來賣了。

等到月底兩邊的課程都結束的時候謝宸安依舊是讓人通知下去, 可以替他們代賣這些東西,若是賣不出去不收費,若是賣出去的話要收一半的價格作為手續費。

這次将制作的東西留下的人便更多了。

謝宸安将白如給找了過來,而後将蕭敬之、楚澗、徐斌、蘇迎也都叫了過來, 一同讨論用這些東西打通與黎國商路的可能性。

謝宸安其實并不覺得能夠從這些東西中賺到太多, 不過她覺得借着這個機會嘗試與黎國接觸一下總歸是好的。

白如認為這些東西種類繁雜、品質也不算上乘,賺不了大價錢, 更主張嘗試成批量的銷量其他更有價值的貨物。

蕭敬之這一次卻是站在了謝宸安的這一邊,認為此舉嘗試一下也無妨。

蕭敬之本身和黎國做過生意, 他深知黎國對大饒也是持有警戒心态的,若是真的成批銷售上乘貨物太容易引起警惕了,反倒是這種細碎的貨物更容易讓人放下戒心。

楚澗倒是覺得兩者都可。

蘇迎對這個沒有什麽想法,她深知謝宸安将自己叫過來多半是讓自己來掏錢的,于是就靜靜坐在一邊兒聽着他們說話。

最後這次的事情還是按照謝宸安和蕭敬之的意見定了下來。

謝宸安沒有想好給白如這邊的隊伍起什麽名字比較合适,畢竟她後續想讓白如這邊負責的事情還挺雜的,就銷售、游說、可能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

白如此前被蕭敬之給狠狠的敲打過,早已經沒了各種肖想,這個時候聽到謝宸安這邊主動提到要給她安排人手成立一個獨立的部門,還是挺高興的,最後自己要了命名權,直接給自己的部門起名為白如組。

謝宸安對她這種以自己名字命名的行為多少覺得有點兒尴尬,不過左右都是她自己負責,就也随她去了。

現在白如手底下除了之前給她調來的幾十個侍衛之外便沒有別人了,這個時候謝宸安給了她權限,讓她去按照自己的标準去找尋人手,也給她撥了一部分錢下來,作為她後續拉攏人手的資金。

白如對此自然高興。

謝宸安盤算了一下,白如這邊篩選人手估計也要個數日時間,這段時間裏正好讓蘇迎這邊安排一下馬隊的事情,後續等到白如這邊準備好了之後就可以直接啓程去往黎國了。

白如卻表示馬隊這邊的事情她也可以自己負責,只要蘇迎給足她銀子就行,半個月的時間她能夠将人手和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好,在半個月之後直接上路。

白如這個人的能力謝宸安有些吃不透,總覺得她時而能幹時而糊塗,她這話在自信與自負之間,有些不太好判斷,所以她最後看向了蕭敬之。

蕭敬之倒是對白如的能力還算信任,直接按照她說的,讓蘇迎将這些事都交到了她的手上,只讓蘇迎給她準備好銀錢即可。

謝宸安見蕭敬之覺得沒問題便也就放心下來,而後跟着勉勵了幾句,同時為了給白如增加動力,許諾這次所賺的銀錢裏有她的一部分分成。

白如并不算是財迷,不過卻也從來都不嫌錢多,聽到謝宸安這麽說頓時笑眯眯的答應了下來,開始盤算起了她這一趟回來能賺多少。

等到白如離開之後謝宸安也開始盤算這件事。

其實她倒是沒想純然的出口,她想的是雙方貿易,不過這次多半都是百姓的東西,她此前已經答應與百姓分成,并且也是想要通過此舉提高百姓後續參與官窯和織造坊學習的積極性,所以才會如此,後續貿易的事情還是要慢慢來的。

這麽想着謝宸安将自己的這些想法都跟蕭敬之說了。

蕭敬之可是商業上的龍頭老大,這些事情問他那是最靠譜不過了。

蕭敬之對于黎國的了解自然是要比謝宸安多,對于她這等的想法也是持肯定态度,于是跟她陸續的說了些關于黎國的地産和風土人情之事。

眼看天氣轉暖,土地不再上凍,兵工廠開工一事便也就被提上了日程。

不得不說蕭敬之接手了兵工廠的事情之後減輕了謝宸安很大的一部分壓力,蕭敬之這個人無論是做什麽幾乎都是完美的,而且他做事有條理,永遠都不會讓人覺得不放心,周負那邊跟他的交流反倒是要更為暢通。

那些馬匪按照此前的安排都跟着被調入了兵工廠,而此前杜恒那邊也已經選出了一千人加入到兵工廠這邊,後續她們都将跟着建設兵工廠。

兵工廠動工之後幾乎所有事情都是有條不紊的,蕭敬之此後沒有用謝宸安再在這方面花費精力,他當真是一手包辦了。

樹木開始抽芽的時候兵工廠宿舍區的地基已經打了一半兒了,謝宸安對這個施工效率不由表示贊嘆。

後續等到宿舍這邊都建造好之後這些士兵、馬匪和後續的一些參與建設的人員便都可以先搬進來了,這無疑是加快後續建設的好辦法。

這些馬匪負責開鑿鐵礦之後倒是進程很快,有了充足的鐵礦資源,此前蕭敬之讓安紹那邊先制造出來的幾百把鋼造武器已經制造了大半了,只等着全部制造完成之後統一發放。

一場春雨過後田間也有百姓開始了陸陸續續的耕種。

農耕工具在前一年的時候蔣和已經夥同安紹制造了不少,不過即使是這樣也無法做到普及的程度,于是她們索性給每個裏魁那裏都送去了些,而後由村民到裏魁這裏借用。

衆人的農耕時間并不算太過集中,基本上想要用的話衆人錯開幾天還是能夠用上的。

謝宸安對于蔣和的這番安排并沒有什麽異議,等到後續随着鐵礦的開鑿完全可以制造更多的農耕器具,到時候做到每家一套農耕工具也不是不可能。

随着春天的來到謝宸安的生日也鄰近了,她開始有些期待這次蕭敬之會送她什麽禮物,不過看着蕭敬之這段時間這麽忙碌,她倒是覺得蕭敬之未必能夠抽得出時間準備,直到某天她竟然無意中看到蕭敬之在刺繡……

謝宸安瞬間想到上次蕭敬之吃醋,說她想要的話他也可以給她刺繡的那句話,她頓時感覺有些受寵若驚,開始懷疑蕭敬之這是打算履行之前的話給她繡個什麽東西作為生辰禮物。

謝宸安覺得刺繡這事太過辛苦,她有點兒舍不得,但又有點兒想要,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只裝作不知。

生辰的前幾日謝宸安特意給靜宜侍君去了信,盼着他見信如面,對她不要太過思念,更是讓人帶着禮物随着信件一同送去了京城,而後謝宸安便懷着期待的心情等到了自己的生辰。

生辰當天的時候蕭敬之竟然仿照她當日的作為給她親手做了一桌菜肴。

謝宸安簡直是有些感慨,這應當是蕭敬之有史以來第一次獨自親手下廚了,她認認真真的品嘗過,發現蕭敬之的廚藝真的不錯,做出來的飯菜基本上都是十分可口的。

謝宸安甚至産生了一種對于蕭敬之而言這世界會不會太過無聊的感覺,他實在是太聰明了,任何的事情只要他稍微花點心思就可以做的很好,世界上的事情對于他而言似乎都是有些容易,這樣的話會不會讓他缺乏挑戰感呢,畢竟一切唾手可得的話也會覺得比較無聊吧?

這麽想着謝宸安倒是覺得有些心情複雜。

兩個人一起吃過了晚膳,夜間謝宸安開始尋思蕭敬之會不會把那件刺繡給她做生日禮物了,結果等到蕭敬之将禮物遞到她手裏的時候她還有些茫然。

因為這并不是她此前所想象的那種大幅的刺繡,而是一件衣服,而且是亵衣。

謝宸安:“……”

所以說蕭敬之是有着什麽特殊癖好麽?每個禮物都要送兩份?是喜歡成雙成對的寓意麽?送她兩塊玉佩,兩套亵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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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

若是大饒的下一任繼承人仍舊是這般, 那大饒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那怕是誰也說不準了。

這般想着蕭敬之看向身側的謝宸安,她雖是在某些方面心思單純些但到底是至純至善之人, 而且僅看她将宛臨發展成眼下這番模樣便可知她在治國方面也是有着才能的, 若是她真的能坐上那個位置,或許真的會比其他人都要做的更好也說不定。

可是前路荊棘叢生,縱使他全力輔佐也未必能夠保她能夠安然登上那個位置,況且她本就無心此處, 她若是能夠一直如同現在一般開心的做個封地之王也未嘗不好。

蕭敬之伸手撫了撫謝宸安的頭頂, 眼下情況本也未到必須要她作出什麽決定的時候,目前就先這樣也未嘗不可, 只是他終究還是需要教授她些東西的,這樣若是未來真的發生些什麽才不會讓她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至于未來,無論是發生什麽, 他終究會站在她身側與她一同面對。

謝宸安側目看向蕭敬之, 只覺得他眉目間甚是溫柔,兩個人雖然是在讨論正事,她卻忍不住湊上前親了蕭敬之一下。

蕭敬之心頭有些柔軟, 他這一生從未動過情,他雖然在盡力學着回應她,卻仍舊是時常感覺自己對她的感情不及她這般的熱情與濃烈,他也說不清這是他性格使然或者是父親的一生終究是在他心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他想在感情上公平的待她, 他嘗試破釜沉舟的對她好, 只是他也不知自己究竟何時方才能夠突破自己的這層牢籠。

但謝宸安就好像是一顆種子一般,他縱容她落入自己的心間, 也相信她終究有一天會在此處生根發芽,發展壯大, 他甚至隐隐的期盼着這一天的發生。

謝宸安在蕭敬之的引導下仔細的分析了這件事。

蕭敬之雖然看重此事,卻也沒有插手其中的想法。

謝宸遠當上太女到現在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已經在朝中有了自己的根基,況且她還有薛家的支持,更兼有太女之位所提供的便利,蕭敬之篤定她就算是此次在這件事情上摔了跟頭,也不會真的導致什麽不可挽回的結果,她的太女之位仍舊是穩固的。

兩人針對這事兒讨論了足有一個多時辰,等到兩人說完的時候已經是快到用午膳的時間了,謝宸安此前倒是跟廚娘提過雞爪的事情,這次廚娘倒是真的做了出來,一桌的菜肴之中便有着一份炖雞爪。

謝宸安看了看雞爪,又看了看蕭敬之,而後笑着夾起一只雞爪放到了蕭敬之的碗裏。

她給蕭敬之夾的菜他一般都是會吃的,她還真的挺想看看他會是什麽反應。

蕭敬之看着碗裏的雞爪遲疑了片刻。

謝宸安本來是有些好奇,加上也是開玩笑的态度,并非是真的想要為難蕭敬之,見他這樣便笑着伸筷子準備将那雞爪夾回來,不想卻是被蕭敬之攔住了。

蕭敬之看着謝宸安問道:“妻主是不是覺得我有時候太端着了?”

謝宸安忽然心中一跳,她的确是隐隐有這種感覺,但是她卻并未覺得蕭敬之這樣有什麽不好,只是覺得他一直這樣有些疲累罷了,今日之舉也只是玩笑,卻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麽直接的問了出來。

謝宸安有點兒慌。

蕭敬之繼續說道:“此前的時候臣讓妻主服侍着剝蝦挑刺……”

謝宸安抓住蕭敬之的手,情真意切道:“我自願的,真的,沒覺得你有不妥之處。我只是希望你能在我面前放松些,我知道你自幼受的教導就是這般,但我們日日相處,是要天長地久的,你若是在我面前都不能放松下來,那未免也活的太累了些。”

“臣只是不太願意花費時間去做這些細碎之事,卻也并非是當真不能動手,不過妻主說的也對,我确實是該放松些。”

只是他在人前板着已經成了習慣,這些年來便是他自己獨處的時候也時常是對自己要求嚴苛的,他這些年來其實少有真正放松的時候。

“你在我面前覺得如何舒服便如何就好。”

蕭敬之應了一聲。

謝宸安放松下來,問道:“這雞爪你要不試試?看樣子味道不錯。”

謝宸安說着自己夾起了一個雞爪啃了一口。

蕭敬之也跟着慢慢的吃了起來。

謝宸安看着蕭敬之,只覺得這人真的是有種莫名的天賦,吐骨頭這種事也能做的十分優雅。

此事之後謝宸安倒是真的發現蕭敬之在她面前放松了些。

謝宸安不由想到前一世裏那些吐槽男朋友結婚之後大變樣的帖子,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前一世裏的人多半都是吐槽婚後男人突然變得不修邊幅,到了蕭敬之這裏反倒是讓她擔心蕭敬之太板着會不會太累。

不過說起來她現在和蕭敬之雖然平日裏時常有些親近的舉動,但是說起來卻總是有些相敬如賓的感覺。

謝宸安尋思了好一會兒,覺得這大概是兩個人的感情一路順遂的緣故,自從來了宛臨之後兩個人之間就沒有遇到什麽特別增加感情的事情,之前的最大的危機大概就是宛臨王府闖入馬匪的那一次了,不過蕭敬之沒用她,自己直接料理了,壓根兒沒有給她表現的機會。

想到小說中的什麽英雄救美,什麽挺身而出,什麽各種幫忙……

謝宸安撓頭,覺得蕭敬之簡直就是一個類似于BUG的存在,他錢財無數,身邊能人無數,從各種角度上看都不需要她的幫忙,她覺得她攻略蕭敬之的難度那簡直是比發展宛臨還難……

這種事情大概也就只有慢慢來了。

說起來許是最近鐵礦充裕的緣故,也或許是謝宸安此前的提醒有了效果,鐵匠們倒是真的将鋼給制造出來了。

因着此前謝宸安跟鐵匠說過‘鋼’這個稱呼,鐵匠便也跟着謝宸安的叫法稱呼它。

安紹用鋼打造了武器,而後交給都尉司那邊看效果,幾人試過之後都是十分高興,畢竟這鋼比鐵不知堅韌了多少。

此後杜恒、郭山和安紹一同來見了謝宸安。

謝宸安知道鋼煉制出來之後也是跟着高興,不過現在鐵匠這邊只能小批量的生産,若說大批量的制造武器那還不現實,想要給都尉司全部換了鋼制武器那還要花費很大的精力,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暫時很難實現,是以謝宸安雖然明白杜恒和郭山的意思,卻也沒有直接承諾給她們全都換武器。

現在既然已經把兵工廠這邊的事情交給了蕭敬之,謝宸安就讓人把蕭敬之也給叫了過來,準備看看他的意思。

蕭敬之聽過幾人之言後讓安紹那邊盡量多打造些兵器出來,目前先給伍洋的騎兵、嚴羽手下的督郵人馬,還有宛臨王府的侍衛先行更換兵器。

這些人加起來方才是三四百之數,安紹這邊自然是顧得過來的。

蕭敬之建議此後給都尉司分批更換兵器,并給在日常訓練中的優勝隊伍先行更換,這樣的話也算是給她們一份鼓勵,誰的隊伍各方面表現的更好,誰就能夠更先一步領到兵器。

杜恒和郭山對于蕭敬之的話都沒什麽意見。

謝宸安覺得宛臨王府這邊一般情況下沒什麽危險,倒是不急着換武器,不過又一想王府這邊只有幾十侍衛,不耽誤什麽,便也就沒說話。

将兵工廠交給蕭敬之打理的這件事謝宸安此前已經透露給安紹等人了。

安紹等人對此其實是有些詫異的,不過安紹手上的錢都是蕭敬之給的,而且此前她們來王府彙報大小事宜的時候蕭敬之也是經常在,他的很多意見也的确是不錯,是以衆人已經有些适應他的存在了。

對于他接手兵工廠這件事雖然說是有些詫異,卻也沒有表現的太過難以接受。

這個時候聽到蕭敬之将一件一件的事情井井有條的吩咐下去,又見謝宸安完全是一副任憑他施為的模樣,便也就再沒了猶豫,都跟着領命而後忙碌了起來。

鋼的生産無疑會讓宛臨在武器方面更上一層樓。

謝宸安越發覺得宛臨現在的軍事能力的确是已經發展的不錯了,等到兵工廠建立起來,這些武器能夠批量制造的時候宛臨便是真正的可以武裝到牙齒,徹底的讓人放心下來了。

周負抽空給蔣和大概看了一下她接下來對于溫室大棚的建設安排,因為還是初步試驗階段,這次蔣和只打算蓋幾畝地的房子作為溫室大棚,這點兒事實在是太過簡單,完全用不到周負這邊費心,她大概說了幾句便給蔣和找了個人,後續讓這兩人自己商量着辦去了。

謝宸安其實是覺得溫室大棚這邊可以再多建造些的,不過目前沒有合适的替代塑料布的材料的話,在整個地皮上都蓋房子的确是影響平常狀态下的種植,于是謝宸安最後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麽,反倒是開始思量起了更細一步的事情。

說起來找到實際上能夠替代塑料布的材料才是真的解決辦法,不過這方面她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法子,最後還是交到了蔣和的手上,只讓她自己詢人問問,而後留心觀察,若是發現有合适的材料可以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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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章

謝宸安與馮清幾人聊了幾句, 而後與她們沿着街道一同走着。

謝宸安其實更想與蕭敬之單獨呆着,不過陶笑卻想讓她一會兒代為宣布冰雕獲獎者和此次表演的魁首。

這也算不得是什麽大事,但是這次陶笑一番辛苦, 謝宸安自然也不想駁了她的面子, 于是将這件事交到了馮清的頭上。

馮清是宛臨新任的太守,而且她是經由投票選出來的,在民間的聲望很高,由她來做此事并不會顯得突兀。

陶笑開始的時候是想過請馮清來參加活動的, 但是這次的事情主要是謝宸安提出來的, 而且她比太守官職大,是以陶笑才第一個找上謝宸安, 這個時候聽謝宸安這麽說便也就就此決定了。

謝宸安一早兒吩咐衆人随意,所以宛臨王府一行人到了街上就逐漸四散開來,除了刑戮、楚澗和百泉四人還跟在謝宸安和蕭敬之身側之外其他人都已經不知了去向。

謝宸安打發了馮清和陶笑等人之後就拉着蕭敬之的手繼續慢悠悠的走着。

街上冰雕四周都按照謝宸安此前說的布置了不少的彩燈, 這個時候街上除了各種攤面和雜耍舞龍之外瞅着最為顯眼的便是這些冰雕了。

有不少的孩子圍着冰雕轉, 明顯是對這些東西更感興趣一些。

蕭敬之第一次看到這些,倒是也覺得頗有些趣味,甚至在看到一個長着角的小娃娃冰雕的時候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謝宸安很少見到蕭敬之露出這番模樣, 笑着問道:“喜歡這個?我回去用木頭給你雕一個一樣的玩兒怎麽樣?”

謝宸安此前為了讨好蕭敬之倒是真的去學過這個,她已經有了一定的經驗,這個時候雕這個不成問題,最後卻是被蕭敬之給攔住了, 他只道:“不過是看着有趣兒罷了, 算不得喜歡。”

謝宸安看着周圍熱鬧的景象突發感慨,笑道:“我去年就是在上元節的時候向你求娶的, 如今已經過去一年了呢,今日也當算是我們周年紀念日了。”

蕭敬之對于‘周年紀念日’這個詞聽着有些陌生, 但這卻不妨礙他理解謝宸安的話,他們改變關系到現在的确是已經過去一年了,而他們大婚到現在也已經有大半年了,她倒的确如同當初的諾言一般一直待他很好。

正在這時天空之中又炸開了兩簇煙花,謝宸安透過煙花去看蕭敬之的眉眼,只覺得他這個時候看上去顯得越發的溫柔了。

上元節過後衆人都開始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慢慢開始了新一輪的忙碌。

過了年之後冬日似乎也就随之而走遠了一般,雖然還未曾到春季,但是此前的積雪卻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的融化了,謝宸安靜靜的看着天空之上雲卷雲舒,心中恍惚中覺得她到宛臨這大半年也算是略微做出了點樣子了。

蕭敬之走到謝宸安的身側,順着她的目光看着天空上的雲層,輕聲問道:“妻主在想什麽?”

謝宸安笑着搖頭,她轉過身,看到蕭敬之手上拿着信箋,便笑着問道:“可是京中來信?”

謝宸安與蕭敬之相處的時間長了便也逐漸的知曉了他的習慣。

一般情況下若是他自己生意上的事情或者是旁的與她無關的事情,蕭敬之雖然不太會避着她卻也不會着意讓她看信,而靜宜侍君送來的信他向來不會私下拆開,都是交由她親手開啓的,他這番樣子只能說是這封信的內容與她有關,而且信也不是靜宜侍君送來的,這麽一看的話大概是關于京中情況的事情了。

事實上謝宸安所料不差,這封信是文熙貴儀送來的,說的的确是京中的事情。

京城之中此前一直是三足鼎立,雖然有了謝宸錦和謝宸意的摻和女皇曾與謝宸遠發生過一些矛盾,不過由于謝宸遠此後态度收斂,低頭順從,更經常寫些詩或者是隔三差五在東宮之中發表一些贊揚女皇的言論,如此一來母女二人的關系愈加,她的太女之位已經再次變得穩如磐石。

謝宸錦和謝宸意此前就不如謝宸遠得了太女之位在許多事情上行事方便,而沈沉舟這番将勢力一分為二同時支持她二人的舉動,導致二人在各方面也都遠遜于謝宸遠,倒是眼看着一時之間成不了什麽氣候。

謝宸遠的想法許也是這般,這段時間她雖然重新得了女皇的寵愛,卻沒有刻意為難謝宸錦與謝宸意二人,反倒是做出了一副親善的模樣,讓朝臣和女皇都對她這番友愛大度的舉動連聲稱贊。

謝宸安有時候覺得許多事情也是有趣,女皇年輕的時候殺戮了自己的十幾個同胞姐妹方才登上了這皇位,而如今卻也盼着自己的孩子能夠其樂融融互相仁愛,可見身處環境不同和地位不同,考慮同樣的問題得出的結果也是會相差甚遠的。

蕭敬之前來找謝宸安說的自然不是這些她已經知曉了的事情,而是告訴她近來女皇準備帶着謝宸意出宮南巡,并讓謝宸遠代為監國,将京中的大小事宜都交給她來打理。

謝宸安聽言有些疑惑,“南巡?”

她這位名義上的母皇自從登上皇位之後好像鮮少有離開皇宮的時候,而且聽靜宜侍君說她自從受了戎國人的刺殺之後身體雖然無大恙,卻總是有些輕微的咳症,按理來說她這個樣子也該是繼續在宮中修養才是,怎麽忽然想到去南巡了?

文熙貴儀并未在信上詳細的寫此事的緣由,蕭敬之心中有些猜測,不過因為未經證實便也沒有在此時說出,他只是大概的跟謝宸安說了一下自己對于此事的推斷。

謝宸意此番随女皇一同南巡若是表現得當自然是能夠得到女皇的賞識,後續或能比謝宸錦站的更高些也不好說,而謝宸遠此次代為監國看似大權在握,實際上卻也是有着些風險。

舉國的事情全都交到她的手上,縱使有東宮的官員和滿朝文武支持怕是也難免出什麽漏子,一旦她真的出了什麽問題,那等着拿她把柄的人自然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放過她。

而謝宸錦沒有選擇和女皇一同南下,而是選擇在謝宸遠獨掌京城的時候也留在京城之中這明顯也是一步險棋,她是篤定謝宸遠為了自己的名聲,為了在女皇面前繼續裝下去而不會真的對她怎麽樣,她這個時候就是準備留下給謝宸遠制造麻煩的。

這三個人原本穩定的局面随着這件事的發生後續還不知道會産生什麽樣的變化,這對于整體局勢來說的确是難以把握的一環。

謝宸安沒有蕭敬之想的那麽長遠,現在女皇還在壯年,無論她們三個怎麽争,後續頂多是太女之位換個人,無論如何短時間之內她們三人都沒有可能立刻登基成為皇帝,所以她對于此次的事情和蕭敬之的猜測只是覺得有些咂舌罷了,謝宸遠的這個太女當得也委實是辛苦,而剩下的兩個也的确都不是省油的燈。

蕭敬之見謝宸安這番态度卻是有些哭笑不得,謝宸安所想的确是不錯,這三人無論誰勝誰負對于皇位的确是暫時都沒有影響,但這卻仍舊是需要關注的要事,她這番看熱鬧的心态是不妥的。

蕭敬之接下來不再将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而是讓謝宸安自己閱覽文熙貴儀的信,而後告訴他她的猜測與各方面的想法。

文熙貴儀的信寫的的确是含蓄,若不是此前已經有了蕭敬之的提醒,謝宸安還看不出他信中竟然包含了這麽多的信息,這個時候見蕭敬之似乎有意在考教她,又想到誰當太女或許目前而言對于宛臨關系不大,但後續誰登基對于宛臨和她來說卻是一件十分重要關系到生死存亡的事情,于是便也就端正了态度,開始跟着蕭敬之一同認真分析了起來。

真的說起來的話相較于過于憑借喜好做事的謝宸錦和暴躁到動不動就想要打打殺殺的謝宸意來說,謝宸遠反倒是在三人之中她覺得比較好的那個了。

謝宸遠雖然也是個笑面虎,但是她一貫謹小慎微,是個在意外界對她評論的人,這樣的人做事是有底線的,總不可能真的會撕破臉,冒天下之大不韪像是女皇一般直接将其他皇女全部殺死,這樣的她對于謝宸安來說其實是要比謝宸錦和謝宸意要安全些。

蕭敬之在這方面是認同謝宸安的看法的,他和文熙貴儀站在同一戰線針對沈家和謝宸錦、謝宸意二人,除了有一部分為了父親和前線衆多将士之死報仇的私心之外,更多的時候也是考慮到了這兩個人的品性和能力。

她二人都不是适合當女皇之人,衆皇女之中謝宸遠雖然不說是最合适之人,卻明顯是比二人好些。

只是謝宸遠身後的薛家卻也不是善輩,而且她處處算計,處處都在效仿女皇,這樣的人目前看不出什麽,但若是真的有朝一日讓她登上皇位,就說不定會造成什麽樣的場面了,畢竟女皇上任後這些年并未有太大的建樹,反倒是将心思全都用在了朝堂上,一心鏟除異己,玩弄權謀之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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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3 章

謝宸安悶悶的應了一聲。

蕭敬之問道:“妻主就不怕真的有那麽一日, 妻主登上皇位,最後大權卻落在臣的手裏。”

“不怕,我覺得這樣也很好, 然後你就幫我掌管天下, 你做的肯定比我做的好。”

蕭敬之失笑,他将謝宸安拉了起來,讓她和自己平視,緩緩說道:“臣從未想過勉強妻主做什麽, 妻主做什麽選擇臣都願意跟随。

妻主的性格的确是不适合為皇, 但妻主卻有一顆仁心,亦有帶領百姓發展的能力, 這是許多人不及的,妻主若是真的想要那個位置,倒也未必不能一争。

另外臣也不曾覺得嫁給妻主是受了委屈, 天下又有幾人能如同妻主這般的待我呢?”

謝宸安不知道怎麽竟然覺得蕭敬之這番話有些無端的讓人感動, 她抽了抽鼻子,說道:“你這般的美貌,又這般的有才華, 天下間願待你好的人自然是無數。”

蕭敬之卻笑了,“妻主說這話的意思是讓敬之再去考慮一下旁人?”

謝宸安把蕭敬之壓在身下,“都已經嫁給我了,你還想考慮誰?”

蕭敬之輕吻謝宸安, “臣本也沒想過, 有妻主便夠了。”

謝宸安摟緊蕭敬之的脖子,這才覺得心裏好受了些, “我會對你好的,比其他人都要對你好, 不會讓你後悔嫁給我的。”

蕭敬之輕笑,這一生他從未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後悔過,落子無悔,這一貫是他的信條。

蕭敬之念起了手上的兵書。

他的聲音十分悅耳,而且他不光是念,有時候也會說一些自己的想法,漸漸的竟然讓謝宸安有了回到上書房聽呂歸成上課的感覺,她慢慢的也就聽進去了。

這一夜蕭敬之講到了很晚,兩個人而後抱在一起逐漸入睡。

夢裏謝宸安耳邊都好像還在回響蕭敬之的話,而她眼前也出現了無數士兵戰場厮殺的場景。

過了年之後衆人逐漸從節日的氣氛中回歸了平日的狀态,都尉司那邊的士兵重新回歸,酒水也都被收了起來,衆人開始繼續訓練。

兵工廠的建設是件大事,周負這邊過了年之後仍舊是十分繁忙,雖然說具體的規劃圖已經做出來了,也已經由管玉和蘇迎算完了具體的賬目,但是後續的施工卻仍舊是一件大事,諸多的事情都要提前謀劃,而她手下的人也都在因此而跟着忙碌着。

安紹那邊也在忙着制造狼牙棒和研究鋼的提煉。

馮清這兩天也開始恢複在衙門上任,她手底下的人也都跟着回到了工作崗位上開始工作。

這個時代不如前一世假期多,基本上在朝廷當官的人每個月也就只能夠休息一兩天,加上過年的時候能夠休息三五天,剩下的時候當官的是沒有假期的。

所以雖然年關過去都還沒有幾天,衆人就都已經回歸到了各自的崗位上。

之後過了沒幾天便到了上元節,因着陶笑各方面準備得當,這個上元節變得額外的熱鬧,從早上開始舞龍舞獅,各種雜耍技藝便都已經開始了。

而此前比賽的臺子也一早就搭了起來,大家登臺獻藝,不少人都跟着喝彩,投出各種的彩頭。

冰雕這邊大部分人都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作品,不過也有少部分的人還沒能完成,個別人在這個時候仍舊在盡力雕刻着,想要在晚上評選之前盡力做出來,而剩下的一部分人則直接放棄了。

各式各樣的冰雕出現在街上,其中有不少人雕刻的相當出彩,孩子們很是喜歡這些,從一個看到另一個,挨個的一個一個的看過去。

今日街上也是額外的熱鬧,賣各種小吃和各種手工藝品的絡繹不絕,整個宛臨城都是一副熱熱鬧鬧的景象。

謝宸安白天的時候随着馮清等人各處巡查了一番,夜裏要點煙火,還有各種燈燭,防火也是十分要緊的事情,謝宸安将這件事情交代了下去,今日的治安和消防是由督郵和都尉司一同負責的,主要的擔子落在了嚴羽和伍洋的頭上。

衆人都是嚴陣以待,謹防出現意外。

謝宸安逛了一圈兒,路上的氣氛的确熱鬧,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花燈和各種的布置到了晚上的時候自然更好看,還有各種的冰雕,這個時代不能直接将彩燈放入冰雕內部,但是卻可以放置在冰雕的附近,想來也是很好看的,謝宸安只等着到晚上的時候帶着蕭敬之一同過來看。

謝宸安逛了一圈兒回到府上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

謝宸安特意讓歸寧找了蕭敬之厚實的鞋子出來,又找了他最為厚實的衣服,只等着晚上讓蕭敬之穿的厚實些再帶着他出去。

蕭敬之笑着看謝宸安在那兒忙碌着。

謝宸安拿過了鞋子又開始看起了蕭敬之的衣服,謝宸安看了總覺得要不這個不滿意要不那個不滿意,總覺得都不夠暖和,想到前一世的毛褲,保暖褲,還有羽絨服什麽的,謝宸安瞬間覺得還是那樣比較暖和。

蕭敬之這個時候已經帶了幾分笑意,他道:“只是出去轉轉而已,不知道的還以為妻主打算去極北苦寒之地長途跋涉呢。”

謝宸安無奈,蕭敬之竟然還笑話她,這是她的問題麽?明顯不是啊……又不是她怕冷……

蕭敬之明顯也想到了這一點,笑着說道:“妻主日前不是說姚元的醫術甚佳,不若臣改日便宣她過來給臣看看吧。”

蕭敬之這段時間一直補養着,的确是有了點效果,但是效果卻不是那麽明顯,謝宸安倒是覺得讓姚元過來給他看看也是不錯的。

蕭敬之這個時候坐在軟塌上,看樣子似乎是在給誰寫信,謝宸安沒去看他的信,而是直接在他腿上躺了下來。

“妻主……”蕭敬之的這一聲喚的有些無奈,他把筆拿開了些,免得墨水不小心弄到謝宸安身上。

謝宸安不想動,就自下而上的看着蕭敬之。

蕭敬之無奈的笑笑,随後将筆墨放得遠了些,而後從桌子上拿了塊梅子幹放入謝宸安的嘴裏,自己則繼續把這封信寫完。

梅子有些酸澀,不過在嘴裏化開後的味道卻是不錯。

謝宸安一邊吃梅子一邊把玩蕭敬之的頭發。

蕭敬之的頭發光滑而柔順,似乎從來都不會打結一樣。

蕭敬之将信寫完之後便放在了一旁,他低頭看躺在他腿上一副惬意樣子的謝宸安。

“妻主今日吃了晚膳再出去麽?”

謝宸安其實是想晚上出去吃小吃的,不過蕭敬之不太吃那些,所以自然還是在府上吃過了再出去的好些。

蕭敬之吩咐人準備晚膳,而他自己則随着謝宸安就這樣一起靜靜的呆着。

兩個人靜靜依偎着,竟也覺得無比放松舒适。

謝宸安擔心會壓麻蕭敬之的腿,所以躺了一會兒之後便起來了。

蕭敬之替謝宸安将頭發重新梳理好。

謝宸安從銅鏡中看着蕭敬之的身影,只覺得所謂舉案齊眉當就是這般了。

蕭敬之的手從謝宸安的頭上攏過,而後将她的長發挽起,将發飾為她重新戴好。

謝宸安拉過蕭敬之的手,在他手背上輕輕印下一吻。

兩人在府上用過晚膳之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今日想出去湊熱鬧的人不少,謝宸安所幸讓衆人都跟着一起。

衆人一同笑笑鬧鬧的出了府,期間德音四人跟在蕭敬之的身側,楚澗和刑戮帶着人守衛着衆人,另外還有府上其他一些一同出來湊熱鬧的人,一行人竟然也有了數十之數。

謝宸安和蕭敬之兩人穿着同花色的毛皮大氅帶頭走在最前面,剩餘的一行人則跟在兩人身後。

衆人方才走了沒幾步便見到天空中炸開了一簇盛大的煙花。

謝宸安拉住蕭敬之的手,笑着說道:“看,好美。”

蕭敬之笑道:“的确是美,只是轉瞬即逝,終究只有一瞬罷了。”

謝宸安覺得蕭敬之這話聽起來莫名帶了幾分傷感,于是笑着寬慰道:“雖是一瞬卻也讓人贊嘆,不過夫郎卻比這煙花還要更美上幾分。”

因着已經入夜,蕭敬之今日便沒有再戴頭巾,他的側臉映着煙花的光輝,的确是美的動人心魄。

蕭敬之輕笑,靠近謝宸安,開口道:“妻主亦然。”

謝宸安眉眼上翹,說起來她也發現最近幾個月她的容貌好像長開了些,變得更好看了。此時聽蕭敬之這麽說,她倒是有些高興。

兩個人一路上緩緩的走着,尚未走到最熱鬧的地方便聽到了鑼鼓聲陣陣人聲喧嚣。

幾人走得近了便見到整個街上都挂上了大紅的燈籠,燈籠的光輝将整條街照的發暖,街上的人很多,有很多賣各種各樣花燈的攤子,每個攤子前面都聚着不少人猜燈謎。

街上不遠處有一處舞龍,那邊聚集了不少的人,遠遠看上去熱鬧非凡。

謝宸安過來的時候馮清和陶笑等人便已經發現了,這個時候馮清一行人跟着走了過來,而伍洋和嚴羽則仍舊是在各處守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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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2 章

謝宸安想到衆人取冰做冰雕的樣子頓時覺得很是新鮮, 她有心去看看,又覺得外面天氣寒冷,蕭敬之懼寒, 他這段時間為着兵工廠的事情時常奔波,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閑暇,自然還是兩個人在家裏暖和的窩着比較好,于是她最後猶豫了一下沒有說。

倒是此後蕭敬之自己得了消息知道了此事,說想要去看看。

謝宸安自然不會阻攔, 不過卻在出門前給蕭敬之裹上了厚實的衣服, 又給他披上了毛皮大氅,更拿了兩個手爐, 如此方才帶着他一同坐上馬車出了門。

因為時節的原因,馬車上的車簾已經換成了厚實的棉布簾,而車廂內也鋪上了厚實的毛皮, 如此一來自然是不會讓人感覺太冷, 兩個人坐在馬車上倒也還算舒服。

一行人到了采冰的湖面,而後便看到了湖邊有不少人。那些馬匪帶着腳鐐,有的在采冰, 有的在把冰塊運上馬車,而有的則在駕車将那些冰塊往街上運,看着倒是熱鬧非凡。

嚴羽帶着一部分督郵的人在河邊盯着這些馬匪,而河邊圍了一些百姓, 一部分是也過來采冰的, 另外一部分則是單純的過來看熱鬧的。

河邊此前的積雪還沒有化,周圍的樹枝和草木上也都帶着一層的雪, 看着倒是一副鐵樹銀花的感覺。

蕭敬之想要下去走走,謝宸安看着他有些猶豫。

蕭敬之失笑, “莫不成在妻主眼中我便是這般的弱不禁風?”

謝宸安聽言也笑了,蕭敬之自然不是弱不禁風的,只是她總想要呵護他罷了。

兩人一同下車,衆人見到謝宸安和蕭敬之都跟着行禮。

謝宸安對衆人示意,而後便讓他們繼續去忙了。

謝宸安與蕭敬之沿着河邊一同慢慢的走着。

謝宸安摸了摸蕭敬之的手,他抱着手爐,手倒是并不涼。

蕭敬之開口道:“母親在府上那幾年每日督促我習武,夏日三伏,冬日三暑,不曾有過停歇,娘說士兵們便都是這樣訓練出來的,只有這般才能讓身體和意志同樣得到磨練,從而變得堅不可摧。”

蕭戰是一個好的将領,她是這樣的訓練手下的士兵的,也是這樣訓練自己的,便是在京城閑置這幾年,她除了訓練蕭敬之之外自己亦是不曾有過停歇,是以她回到戰場之後方才能夠繼續銀甲将軍之名。

謝宸安聽了這話卻是有點兒心疼蕭敬之,蕭戰這邊訓練手底下的士兵她是理解的,但是蕭敬之是個男兒,而且本也用不到他上戰場,這般的訓練未免有些嚴苛了。

蕭敬之又道:“母親去往戰場這一年,倒是敬之懈怠了。”

這一年來他大多數的時候忙着旁的事情,而且他原本也未曾将習武之事太過放在心上,是以便也沒有再每日訓練了。

謝宸安笑道:“你這樣就很好。”

謝宸安覺得蕭敬之的身體已經很是緊實了,他腰上的地方也是有着人魚線的,這樣的身材在她看來已經是很好了,而且蕭敬之這細腰長腿的,對她而言實在是一種誘惑,若是他一身肌肉的話,反倒是破壞了現在的美感……

不過雖然是這麽說,但練武也算是強身健體,蕭敬之動一動倒也是無妨,不過他身體本就不是特別好,還是不要過量為好。

兩個人一邊聊一邊走,很快圍着河邊轉了一圈。

謝宸安替蕭敬之拉了拉大氅,問道:“冷麽?”

蕭敬之笑着搖頭,走了這麽久,不僅不冷,反倒是有些覺得熱了。

此處到底還是荒涼了些,除了湖面和周圍的樹木便也沒什麽可以入眼的東西了,于是謝宸安問道:“要不咱們去街上看看?”

已經有不少的冰塊運到街上去了,聽說那邊已經有人開始雕刻了,現在應當是一副熱鬧場面。

蕭敬之答應下來。

街上果然比較熱鬧,陶笑為了增加衆人參與的積極性,特意将彩頭的事情一早的散播了出去。

這些冰雕最後會由百姓一起來評選,凡是受歡迎的都有銀兩拿,因而前來嘗試在冰上雕刻的人不少,無聊前來看熱鬧的人也很多。

不過因着前來雕刻的這些人并不都是手藝人,有雕的好的自然也有雕得差的,甚至有的讓人完全看不出這到底雕刻的是什麽,不過即使如此卻也無妨,不過是搏一個熱鬧罷了。

等到兩個人回到王府的時候已經是不早了,兩人沐浴過後驅散了身上的寒氣,而後一起惬意的靠在床上。

謝宸安将頭枕在蕭敬之的肚子上,然後靜靜的聽着裏面傳來的各種輕微的聲響。

蕭敬之一只手撫摸着謝宸安的長發,一只手拿了本書在随意的看着。

謝宸安擡頭看向蕭敬之,随後問道:“在看什麽,讀出來給我聽聽可好?”

蕭敬之笑:“是兵法方面的書,怕妻主不感興趣。”

謝宸安對于兵法的确是興趣不大,她之前所學關于這方面的都是呂歸成教的,私下裏看這些的時候不多。

确切的說自從她離開上書房之後無論是山川地理還是歷史經文方面都沒再怎麽仔細的學過了,而她平日看的書多半是以話本游記這些為主,其實這些就相當于是前一世裏的小說,跟其他的比起來算不得是什麽正經的書了。

想到這謝宸安忽然覺得她實在是有些懈怠了。

她這段時間在宛臨的種種做的似乎都還不錯,而她也從中得到了些許慰藉,在這之後她竟仿佛是有些自得,竟然未曾再想要努力學習其他各方面的知識了,現在想來這卻是十分要不得的。

在上書房待的幾年雖然讓她學習了很多東西,但學無止境,尤其是她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很多的人。

雖然說現在她在用兵方面有杜恒和伍洋等人可以依靠,在經濟上有蕭敬之可以依靠,在各方面發展她也都找了專業的人才來,但是她自己卻也是應該跟着有所進步才是。

謝宸安看着蕭敬之,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似乎是樣樣都不如他呢,至少他就從來不曾懈怠過,始終都是這般……

謝宸安在他肚子上蹭了蹭,随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之後我陪你一起看書吧,就你看的那些,我也都看看,感覺我離開上書房之後有些懈怠了,都沒再好好的學過東西。”

蕭敬之的視線從書上離開,随後道:“這取決于王上想要達到什麽樣的高度,王上若是只想要做好這封地之王,那王上現在的學識已經足夠了。”

謝宸安側頭看向蕭敬之,有些不解的問道:“你覺得我現在的學識足夠了?”

蕭敬之笑道:“王上已經将宛臨發展的很好,這本身就是證明。”

謝宸安問道:“那你想達到什麽樣的高度呢?”

蕭敬之笑道:“這不在于臣,而在于王上。”

謝宸安靜默了片刻才恍然這到底是女尊世界,蕭敬之或許可以在經濟上做的不錯,可以有自己的産業,但是士農工商的排序始終是在的,他是男人,在政治上很難有自己的建樹,即使他的母親是威震一方的平遠大将軍,即使他有朝一日富可敵國,除非他揭竿造反創造男人的政權,否則他身為男人在政治方面始終都不可能有發言權,而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已然就是他現在的處境了。

自己若是封地之王,他便是正君,而若她當了女皇,他方才能夠做鳳後,事實就是這般。

這一切都不是取決于他,而是取決于自己。

謝宸安沉默着,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其實很多時候都覺得蕭敬之在方方面面都比她要好上很多,只是這個世界男女終究是不公平的,不然蕭敬之不知道會有多大的建樹。

謝宸安想到蕭敬之一直關注京中動向,又想到此前聽到他和文熙貴儀的對話,她拉住蕭敬之的手問道:“你想讓我去争取那個位置麽?”

“這還是要看王上,這并不取決于臣。”

謝宸安看着蕭敬之,“我就是想要知道你的想法,你想讓我登上那個位置麽?”

蕭敬之反問:“若是我說想呢?王上便當真準備放手一搏麽?”

謝宸安的心鼓動起來,她此前其實并沒有這樣的想法,更多的時候她其實還是想要努力管好自己的封地,想要守護好自己的臣民,然後這樣一點一點的繼續發展下去。

她其實不太想要參與到謝宸遠和謝宸錦之間的鬥争中去,之前想的最多的便也只是保護好宛臨,不讓其他人欺負她,若不是這樣面對白如此前的那番撺掇之言她也不會那麽冷靜了。

“你若是希望我登上那個位置,我願意努力往那個方向去試試。只是我……你覺得我可以麽?”謝宸安有些不安的問道。

蕭敬之靜靜的看着謝宸安,随後道:“不行。”

無論她在才能方面如何,單憑她這樣的心性便是不行的。

謝宸安:“……”

謝宸安将頭埋在蕭敬之的肚子上,所以他們這是聊得什麽天,簡直把天聊死了。

蕭敬之見謝宸安這個樣子反倒是收起了之前的嚴肅,逐漸流露出了幾分笑意,問道:“剛妻主說的是真的,只要我想,妻主便願意去往這個方向試試?”

第 101 章

蕭敬之将頭微微轉開, 而後對着謝宸安道:“妻主入浴桶吧。”

謝宸安應了一聲,卻沒動。

蕭敬之抱起謝宸安,将她放入了浴桶中, 而後讓她靠着浴桶壁坐好。

蕭敬之的身上随着這番的動作也被打濕了一片, 不過他卻無暇顧及了。

蕭敬之将謝宸安的頭發打濕。

“妻主。”蕭敬之低喚。

謝宸安應了一聲。

“你……”蕭敬之原本想要說什麽,卻又忽然覺得什麽都不必再多說了。

謝宸安在這個時候拉住了蕭敬之的手,而後迷迷糊糊的說道:“我今天很開心,這是我們一起過的第一個年, 我希望以後年年歲歲我們都可以這樣相伴相依。”

蕭敬之笑問:“若是年年歲歲都這般妻主不會覺得膩麽?”

“不會, 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夠真的與你白首偕老,就此共度餘生。”

蕭敬之忽然覺得有些感動。

謝宸安有些不老實的轉過了身, 直接将他給抱住了,她一身的水,這個時候蕭敬之的衣襟已經被完全的浸透了。

“你真好。”謝宸安喃喃道。

蕭敬之任謝宸安這樣抱着, 被浸濕的衣服有些涼, 而被謝宸安抱住的地方卻傳遞着一股股的暖意。

蕭敬之環抱住謝宸安幫她擦拭後背。

等到幫謝宸安洗完澡後蕭敬之便直接将謝宸安從浴桶中抱了出來。

等到蕭敬之幫謝宸安擦幹頭發在床上安頓好的時候身上竟然已經起了一層薄汗。

蕭敬之本準備等到服侍謝宸安睡下便也去洗個澡的,結果謝宸安卻抱着他不願意放手,蕭敬之最後只得将被水浸濕的衣衫脫下, 只着亵褲,赤-裸着上身,就這麽坐在她身側陪着她。

醉酒後的謝宸安并不喧嘩,也不惹人厭煩, 與往常相比不過是更粘人了些。

蕭敬之任謝宸安在自己的懷中蹭來蹭去, 只覺得心中越發柔軟了些。

次日清早,等到謝宸安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蕭敬之正在擦拭頭發。

謝宸安覺得有些迷惑, 蕭敬之一貫都是晚上洗澡的,她還沒見過蕭敬之在早晨起來就洗澡。

不過她随後想到自己昨天晚上醉的不省人事, 不免懷疑他因為昨夜一直在照顧自己才沒能抽出時間洗澡。

謝宸安起身,随即發現自己的亵衣已經換過了。

她擡頭看向蕭敬之,這衣服也不知是不是蕭敬之給她換的,這麽想着她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謝宸安走到蕭敬之身後接過他手上的布帛幫他擦拭頭發,“昨夜是我不好,喝的有些醉了,怕是給你添麻煩了。”

蕭敬之側過臉看向謝宸安,問道:“妻主跟我這般客氣?”

謝宸安自知失言,笑道:“沒有跟你客氣,下次換我照顧你。”

蕭敬之挑眉笑道:“卻也無妨,妻主醉了倒是也有醉了的好處。”

第一次醉酒便送了他那簪子,而後每次醉酒都喜歡粘着他,這般想來倒也頗有些趣味。

謝宸安:???

她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麽。

直到将蕭敬之的頭發擦幹她才想起來自己之前也給蕭敬之準備了紅包來着,于是匆忙去枕邊将紅包拿了出來,而後笑着遞給蕭敬之道:“給你壓歲的。”

蕭敬之伸手接過。

謝宸安笑眯眯道:“我的呢?”

在蕭敬之的觀念裏一般都是主子給下人發紅包,或者是大人給小孩發紅包,是以他沒有給謝宸安準備。

謝宸安看出來了,于是笑眯眯道:“那你來親我一下,親我一下就算是給過了。”

蕭敬之帶着些笑意在謝宸安臉頰輕吻了一下。

等早飯過後謝宸安趁蕭敬之不在的時候特意将百泉給叫了過來,問他昨天自己醉酒後都做了什麽。

百泉說就放過了煙花,而後兩人便回房間了。

謝宸安沒從其中聽出什麽不對的地方來,昨天到放煙花這兒她就已經有點兒斷片了,再之後她就更沒印象了。

謝宸安揮了揮手,剛準備讓百泉回去,就聽到百泉補充道:“對了,昨日晚上正君還服侍着王上沐浴了。”

謝宸安:!!!

所以她身上的亵衣果然是蕭敬之幫她換的?而且不僅幫她換了亵衣更是幫她洗了澡!

謝宸安瞬間覺得無比遺憾,這樣的事情居然不是在她醒着有知覺的時候發生的,她甚至斷片了,一點兒記憶都想不起來了。

謝宸安深深嘆了口氣,果然是不能喝的太醉,不然不知道會錯過些什麽。

這件事直接導致謝宸安一整天都有點兒不在狀态。

之後的幾天自然是熱鬧依舊,來王府中拜年的人不少,謝宸安此前的年都是在京中過得,皇宮之中過年的時候一般就是各個宮的人齊聚一堂,如此便也算是慶賀過了,是以倒是未曾想到要準備回禮。

她本就是宛臨最大的官的,一般情況下都是別人前來向她奉禮并說些吉祥話,她不用去刻意問候誰,不過即使如此回禮卻是不能少的,這個世界講究有來有回,正常逢年過節送禮都是需要回禮的。

謝宸安正在尋思應該用什麽做回禮的時候卻是蕭敬之接過了這件事情。

謝宸安雖然是忘了,他卻是早已經将這一切打點妥當。

謝宸安想到蕭敬之此前數年一個人掌管着平遠将軍府,對此便有些了然了。但轉念想到蕭敬之年前一直在忙兵工廠的事情,而他竟然還能夠一并打理府上大小事宜,這實在是難得,他這當真是方方面面都顧及到了,這麽想着謝宸安不由有些感慨。

既覺得蕭敬之着實是個賢內助,又覺得他每天想這麽多事情,處理這麽多事情,也不知道會不會很累,不免有些心疼。

送走了幾波前來祝賀的人之後時間便已經到了中午,謝宸安與蕭敬之一同用過了午膳,下午的時候陶笑過來了。

陶笑過來的時候雖然也是帶着年禮的,不過她主要卻不是為着這個來的。

陶笑此前領了謝宸安的命令,一早兒就已經開始精心準備起上元節的事情,其中大部分的事情已經布置下去了,而剩下的一些為求慎重她自然還是要先來征求謝宸安的看法。

說起來謝宸安此前已經聽陶笑大概的介紹過她的那些想法,基本上覺得沒有什麽問題,不過卻對她提出的關于冰雕的事情起了興趣。

在前一世裏冰雕自然算不得新奇了,不過在這個世界裏她卻沒見到過冰雕,更沒想到陶笑竟然會想到這一重,說起來這件事情的起因卻還是謝宸安自己。

因着謝宸安夏天的時候發現王府內沒有備冰,便一早就吩咐了府內人,讓他們到了冬天一定要記得備冰。

衆人自然是不敢不将謝宸安的話放在心上,是以這段時間已經陸陸續續的開始從河面取冰往王府運了。

這事是小事,自然用不着驚動謝宸安,所以謝宸安倒是沒怎麽注意到。

但這件事之後卻引起了連鎖反應,宛臨百姓往年也沒有儲冰的習慣,但是今年見王府取冰,也有人跟着湊起了熱鬧,如此取冰的人多了,便也有人開始在河邊用碎冰做些小玩意逗小孩子玩,此事入了陶笑的眼,倒是讓她跨越時空的想到了這一層上。

謝宸安對此十分期待,想到前一世裏的冰燈、冰雕、冰城堡,瞬間來了興致,不由跟陶笑多說了些。

陶笑對此自然也是覺得新奇,只是這取冰的人手倒是成了個問題,讓百姓自己取冰運冰自然是有些不現實的,畢竟有很多人都沒有這樣的條件。

謝宸安聞言提出讓那些馬匪跟着幫忙。

這些馬匪入冬以來一直閑着,這會兒應該已經閑到發慌了,讓她們趁此運動運動也是好的,而且說起來她們也該是很久沒有喝過酒了,謝宸安覺得既然是過節也沒必要太過苛待她們,讓她們幫忙,之後可以給她們一人一壇子酒,就算是酬勞了。

陶笑對這個安排很滿意,準備之後就去找嚴羽說這件事。

謝宸安自己尋思了一下陶笑的安排,只覺得如此弄下來這上元節定然是十分熱鬧新奇的了。

謝宸安對此還有些期待,她正是在去年上元節的時候跟蕭敬之求婚的,如今馬上就要到第二個上元節了,兩個人在一起馬上就要一年了。

過年這幾天大部分人都清閑下來,官窯和織造坊的課程也因為過年而放假了,便是連周負和安紹那邊謝宸安也讓她們可以歇上些日子再繼續,如此讓所有人都放松一下。

都尉司那邊年前就已經有了指令,宛臨的士兵可以自由歸家團聚,剩下的家不在宛臨或是無處可去的人,則可以繼續留在都尉司之中。

節前杜恒等人也給士兵們每個人都發了些過節費,離開去探親的人喜氣洋洋的,而留下的人聚在一處也是熱熱鬧鬧的。

都尉司之中是一直有着禁酒條例的,所以衆人在都尉司之中難得喝酒,此時過年,自然也就沒有那麽嚴格的管束了,凡是當日沒有安排輪值的人都可以喝酒,喝多少沒有限制,于是衆人更是笑鬧成了一團。

嚴羽那邊得了謝宸安的指令很快就有了動作,這些馬匪聽說有酒喝頓時也都積極起來。

第 100 章

蔣和根據藤紙不夠堅韌也不太能保暖這一點也給出了解決方案, 她準備過了冬天之後直接建立起一些大的房子,這樣等到次年冬天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将瓜果種在房子裏了,只要到時候将房子的窗子建的大些, 便也就不怕瓜果不能曬到陽光。

謝宸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實在是想的有些太過複雜了, 她想到溫室大棚第一反應就是前一世裏的那種塑料大棚,所以一直想按照那種方式來做,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其實就是普通的房子也是可以的,完全沒必要做成完全一樣的。

不過前一世的塑料大棚到底是有其便利之處的, 方便拆卸, 其他季節的時候也可以正常的進行種植。而若是建了正常的房子的話,冬天如何尚且不好說, 但是春夏等季節卻是全完沒必要在室內進行種植的,有些過于麻煩和費力了。但這也不算是太大的問題,後續應該可以找到其他的辦法來提高房子的利用率。

謝宸安對蔣和稱贊了一番, 而後讓她等過段時間周負有空閑的時候跟她商量一下, 看看她對這邊有什麽想法。

周負那邊最近一直忙碌着,最後終于是将兵工廠的施工圖給繪制了出來,這件事謝宸安自然是找了蕭敬之過來, 讓她和蕭敬之碰。

蕭敬之接過了周負遞上來的圖紙,而後仔細的看了起來。

謝宸安靜靜的看着蕭敬之,只覺得蕭敬之這個人心中的溝壑不知有多少,他的學識更是不凡, 他似乎對于方方面面都有着豐富的知識儲備, 對于任何事情都能快速上手,這雖然跟他本身的聰慧有關, 卻也不可否認他的努力。

蕭敬之平日裏除了處理手上的事情之外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看書,他的書有很多, 各方面都有,謝宸安幾乎很少看到他有無所事事的時候。

這樣聰明、認真而又努力的一個人,他以男兒之身便可以做到現在的程度,而若他是女兒身,怕是封王拜相也不為過了。

謝宸安越看蕭敬之便覺得對這個人越加欣賞,這個人像是高山,像是深海,她似乎從未真正的了解過他,卻又總是深深的為他着迷。

蕭敬之吩咐過了周負,等到回頭的時候見謝宸安盯着他看,頓時問道:“妻主在看什麽?”

謝宸安搖頭,對周負道:“你這邊還有什麽問題麽?”

周負搖頭,方才蕭敬之已經交代的很清楚了,而且改動的地方也不多,她回去稍微改改就行了。

謝宸安等周負離開便吻住了蕭敬之,這個男人真的是太迷人了。

蕭敬之這段時間忙碌起來在府上的時間自然也就少了,而等到他每天回來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了。

謝宸安自然是不舍得再讓他勞累,于是只是陪着他吃晚飯後便一同休息了,兩人倒是有些日子沒有這般空閑親昵的時候了。

謝宸安吻過蕭敬之之後便順勢坐在了他的腿上,而後道:“其實我這幾日在想,你若不是去實地考察的話直接把人叫到府上來談事也是極好的,現在天氣冷,你這樣每日外出總難免寒涼,而且我也想能夠時時見到你。”

謝宸安說這話帶了些撒嬌的意味,蕭敬之摸了摸謝宸安的頭,而後答應了下來。

他這幾日外出倒也不都是兵工廠的事情,臨近年末,全國各地的賬目也都到了清算的時候,而且各地的事情也是到了詳細上報的時候,最近他手下到宛臨的人不少,都是陸陸續續的來跟他說明各方面的情況聽他指示的。

平日裏這些都是直接飛鴿傳書或派人送信來跟他彙報的,但是每年年末的時候卻是總結一年的得失、找出各方面的問題、進行賞罰的時候,更需要為下一年做出計劃,這些事情自然還是面談的好,是以各個區域的管理人員最近這段時間都陸續到了宛臨,是以這段時間蕭敬之和楚澗都很忙。

楚澗負責各區域總賬目的核對,而其他的都是他親自在做,這也是他這段時間時常忙的見不到人的原因。

兵工廠的事情尚且可以讓人來府上彙報,而他手下的這些人卻不太方便出入王府。

不過蕭敬之卻沒跟謝宸安解釋這個,這件事他這短時日已經處理妥當了,所以他只是抱着她,給她講些自己這些天做的關于兵工廠的事情。

謝宸安聽得仔細,這些事情交給蕭敬之她是各方面都覺得很放心的,不過蕭敬之願意将自己的想法告訴她,她還是挺樂意聽聽的。

臨近年關,蕭敬之終于不再時常外出了。

這是謝宸安和蕭敬之第一次在宛臨王府過新年,也是兩個人大婚之後一起過的第一個年,謝宸安對此很是喜悅,她下令讓府上的人用心裝飾府上,四處都挂起了喜氣的紅燈籠。

這兩天謝宸安和蕭敬之也分別給宮裏和前線去了消息,給宮裏的信仍舊是寫了兩份,給女皇一份給靜宜侍君一份。而送往前線的信以往都是蕭敬之自己寫的,這次謝宸安也親手寫了封信讓蕭敬之一同送往前線。

說起來自她娶了蕭敬之之後便沒有跟蕭戰見過面,也沒能好好聊聊,想來蕭戰對于兒子的事情應該也是極為挂念的。

她這封信寫的認真,帶着十足的誠意,只希望蕭戰看過之後能夠放心,她是真的想要跟蕭敬之好好的過一輩子的,蕭戰是蕭敬之唯一的親人,她自然也會把她當成自己的親人一樣對待。

新年的前幾天謝宸安還從陳老那兒弄了一批特殊的煙花回來,這些煙花是她之前特意囑咐陳老做的,就是想要給蕭敬之一個驚喜。

新年的前幾天城內各處就都已經可以提前感覺到熱鬧的氣氛了,到處都是一片喜意洋洋的感覺。

謝宸安将陶笑給叫了過來,這個時候已然是百姓一年之中最為快活的時候了,眼下沒什麽事,倒是可以着重發展些娛樂活動什麽的,年後不久便是上元節了,可以搞得熱鬧點,如此也算是讓大家都高興高興。

這事可以說是陶笑的專長了,搭臺子唱戲、耍獅子、舞龍……她一下子說出來了一串玩的,而後還提議加個鬥秀,所謂的鬥秀也就是讓各種藝人到臺子上自行比拼,看臺下的人對哪邊的臺子感興趣,看誰能得到最多的彩頭,勝者可以得到一定的賞賜。

謝宸安對這些自然全都準了,只讓陶笑去跟管玉支錢操辦這事,她只說了兩點要求,花費不要太大以及注意安全。

陶笑答應下來,然後就歡歡喜喜的去忙了。

除夕的這一天謝宸安将手下所有人都召集到了府裏,而後一一給他們發了紅包,同時說了些祝福和鼓勵的話,如此也算是嘉獎大家在這一年裏的努力,同時鼓勵大家在新的一年裏能夠繼續加油。

府內的人謝宸安也沒忘記,尤其是跟在他們身側服侍的德音四人,謝宸安給他們包了大紅包,而府上其他服侍的人和侍衛也沒有被遺忘,整個府上所有人都得到了賞賜,整個府中上下一片喜氣洋洋。

說起來這些瑣事本該是身為正君的蕭敬之來做的,但蕭敬之見謝宸安對此興致勃勃,便也就由着她了。

大年三十,謝宸安和蕭敬之、楚澗、刑戮、白如、杜恒、伍洋等人圍坐在一起一同吃年夜飯。

說起來開始的時候謝宸安只是想要和蕭敬之兩個人吃年夜飯的,但是兩個人都沒有親人在身側,如此一來未免顯得太過孤寂,而這些人跟着他們一路來了宛臨,也是沒有親眷在身邊,這個時候倒是不如都過來一同聚聚,如此也是熱鬧熱鬧。

衆人齊聚一堂果然是氣氛熱鬧了不少,原本有些拘謹的衆人帶了幾分醉意後也都放開了不少,其中還有人開謝宸安的玩笑。

謝宸安自己也喝的有些醉了,不過她被人打趣卻沒有半分的不滿意,甚至還主動自嘲,将桌上的人逗得樂的不行。

蕭敬之擔心謝宸安空腹喝酒會不舒服,便不時的往她碗裏夾些菜。

謝宸安很乖,見蕭敬之這樣子便主動的順着他的意,将他夾進碗裏的菜都吃了,衆人見他們夫妻二人這般琴瑟和鳴也是不由跟着羨慕。

一頓飯吃完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衆人都各自回去了,而謝宸安卻仍舊是不肯回房間休息,只說是要放煙花。

蕭敬之只能讓人将煙花都放到院中的空地上去,而後給謝宸安裹上大氅,帶着她一同去看。

刑戮在一旁将煙花點燃,一簇簇的煙花在空中綻放,蕭敬之這才發現這煙花炸開之後竟然是心形的。

說起來蕭敬之此前對心形并沒有什麽了解,還是上次謝宸安給他做了那個心形的小雪球之後告訴他心形代表着喜歡,代表愛。

蕭敬之看着這滿天的煙花,終于是明白謝宸安為什麽執意要放煙花了,只是這時她卻随着酒意上頭而逐漸變得有些迷糊起來。

等到煙花散盡蕭敬之便扶着謝宸安進了卧室。

謝宸安一身的酒氣,執意要洗澡,而且還要讓蕭敬之親自給她洗。

蕭敬之笑道:“妻主是認真的?”

謝宸安在一邊哼哼。

謝宸安若是沒醉自然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但今日不同于她此前幾次雖然醉酒卻還保有一定的神志,她這個時候是真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蕭敬之當真命人準備熱水,而後讓謝宸安靠在自己的懷中,親手為她寬衣解帶。

謝宸安迷迷糊糊的不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褪下衣服之後只覺得有些冷,所以反倒主動往蕭敬之的懷裏鑽去。

蕭敬之被她這樣緊緊的貼着,心跳開始變得不規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