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3 章 當堂對質

皇帝在慈寧宮裏面望眼欲穿的等着趙靖西進宮,而一旁的趙钰卻是瑟縮着腦袋有些心神不寧。

他與趙靖西從小便是死對頭,兩個人小時候為了争一塊玉佩能夠大打出手,長大了更是變本加厲,雖然在人前弄出一副叔侄倆好的模樣。但是暗地裏幾乎都恨不得剝了對方的皮肉,皇帝偏偏要将趙靖西請進來,他能說什麽好話?

趙钰簡直已經可以預見自己悲慘的結局了。

而皇帝因為太過生氣,坐在那裏根本就不曾多看他一眼。扔何何號。

一個時辰之後,趙靖西便單槍匹馬的進宮來了。

“靖兒!來,快讓母後瞧瞧你傷在了哪裏!”太後一見到趙靖西,當即便開口喚道,神情裏滿滿的全是焦急。

“母後,我沒多大的事兒。”趙靖西沖着太後微微一笑,轉身卻是向着皇帝請了個安:“參見皇兄。”

“七弟,你沒事兒吧?母後都擔心死了!”皇帝見趙靖西進來,也是不住的朝着他上下打量,然而趙靖西仍舊穿着那件十分寬大的衣袍,胳膊隐藏在袖子裏。他根本就什麽都看不清楚。

至于大殿上跪了許久的趙钰,沒有一個人理會。事實上,趙钰也希望別人能夠不想起他。

“靖兒!來,母後身邊坐。”太後一疊聲的對着趙靖西喊道。

“是,母後。”趙靖西應了,十分乖巧的在她身邊坐下了,這才裝作訝異的瞧了一眼跪在不遠處的趙钰道:“皇兄,我钰兒侄子這是怎麽了?”同時太後已經一把将他的衣裳袖子撩起,露出了左胳膊上纏繞着層層繃帶的傷口。太後頓時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心疼的眼淚差點就掉下來了。趙靖西連忙出聲安慰母親:“娘,只是一些皮外傷,用不了多久就會好起來的。”

皇帝扭頭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等到太後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他才道:“他為什麽跪在這裏?還不是因為你受傷的緣故?”

“這就奇怪了。”趙靖西聽了這話,頓時有些震驚的瞧了皇帝一眼道:“我與趙钰不過是切磋武藝,他不小心傷了我一下而已,這根本就不算什麽的……”

“這怎麽能不算什麽?”太後不等他将話說完,便恨鐵不成鋼的打斷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如何能輕易的受傷?都見血了這怎麽能是小事情?你請太醫看過了沒有?”

趙靖西老老實實的點點頭:“沒有。”

太後連忙一招手,便吩咐身邊的靜月姑姑:“你去将梁太醫請了來!”

“是,太後!”靜月應了一聲,當即便退下去了。

皇帝坐在一旁,卻是緩緩開了口:“七弟,母後說的對,你都受傷了。這可不是小事情,對了,你們好端端的,怎麽會起了心思切磋武藝?”說話間,他擡頭望了一眼跪在不遠處的趙钰。

因為這一眼,趙钰将自己滿腔的話語全數都收了回去。

趙靖西聽了這話,卻是雲淡風輕的笑了:“皇兄,這件事情不如你問趙钰如何?”

“朕就是想聽一聽你的想法。”皇帝當即開口道。

趙靖西瞧了他一眼,淡淡道:“偶然遇上了。起了興致想要切磋一下,那就切磋了,還能有什麽理由?”

“哦?不是因為一個花魁牡丹,你們倆才大打出手的?”皇帝擡眸瞧了趙靖西一眼,慢條斯理的道:“當然了,钰兒也有錯,他不該跟你一個長輩動手。這個朕會好好教育他。”

“皇兄,你就是這麽想的?”趙靖西聽了這話,卻是忽然笑了,然後目光直視着皇帝的眼睛道:”的确,先前的時候,我與趙钰的确是為了牡丹在樓裏面争的面紅耳赤,可是我們并沒有打起來,最後牡丹也歸了趙钰。真正的切磋,卻是後來臣弟我偶遇了忠勇侯府的世子梁子安,還有一位齊公子,名字我忘記了,趙钰他都帶着美人兒回去了,卻不知道發什麽瘋,将臣弟我與梁子安攔在了玉春樓的門口,後來一言不合,我們就開始切磋了。“

皇帝聽了趙靖西這一大段話,轉過頭來冷冷的望着趙钰問道:“他說的是真的?”

趙钰低了頭跪在那裏,好半天才從?子裏嗯了一聲。

“荒唐!”皇帝一聽這話,頓時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為什麽攔着你七皇叔?他又沒有礙着你什麽事兒!”

然而這時候,趙钰卻忽然擡起了頭,他梗着脖子扯着嗓子道:“父皇!不是這樣的!兒子是因為與七皇叔競價,最後以九十萬兩的黃金買下那個牡丹,可是事後,兒子越想越不對勁,覺得是七皇叔他設了個全套讓兒子往裏面鑽,因此便攔住了他想要問個明白,誰知道,七皇叔反而對兒子惡語相加,兒子氣的失了控,所以,所以才與七皇叔切磋起來。”說到最後,他的氣焰卻是忽然又低了下去。

皇帝聽了這話,心道這個兒子也還不是蠢的無可救藥,他這才轉過了身,面對着趙靖西道:“七弟,你又有何話說?”他已經認定了趙靖西是故意的诓騙兒子花掉九十萬兩黃金的巨款的,所以語氣很有些不善。

趙靖西聽了這話,面上不見任何惱色,甚至還帶了一絲笑容,他懶洋洋開口道:“皇兄,當時那牡丹姑娘是臣弟先看中的,也是臣弟第一個先去找的老鸨子,準備為牡丹贖身,當時那老鸨子都已經滿口答應了臣弟,若不是趙钰出現,臣弟至多花費個三五萬兩的銀子,便能将牡丹姑娘買到手。”

說着,他頓了頓,笑容裏多了一絲諷刺:“結果,趙钰出現了,他也是非要給牡丹贖身不可,而且還諷刺臣弟已經有了一個藍衣了,為什麽還要糾纏住牡丹不放?臣弟身邊也統共就只有牡丹與藍衣了,連個正經的王妃側妃都沒有,可是三皇子府上大大小小的妻妾,總共也得有十幾個人之多了吧?”

“钰兒,是這樣麽?”皇帝聽了這話,當即轉過身去,再一次的看了趙钰一眼。

趙靖西說的沒什麽錯處,所以,趙钰只能點了點頭:“父皇,是這樣。不過,七皇叔也并沒有真的掏錢買下牡丹,所以兒子覺得,人人都可以公平競争。”

“是啊!所以你就想着一定要狠狠的坑我一筆!”趙靖西忽然接了話,冷冷一笑沖着趙钰道:“你明明知道我我只要看上了某樣東西或者是人,就不會放手,所以明擺着要跟我争取牡丹,還一味的将價錢擡高,以金子為價格的事情是你提出來的,是也不是?你的目的就是想要讓我花上一大筆錢贖出牡丹!“

”我一開始還不明白你的心思,後來就知道了,我又不傻,怎麽會白白的上當?“趙靖西沖着趙钰溫婉一笑,忽然轉過頭去對着皇帝道:“自然,那一百萬兩的金子可是大手筆,皇兄,我在當時聽見趙钰的話之時,腦子裏蹦出來的第一個想法便是;我要是有這一百萬兩金子,投入國庫或者是獻給皇兄,那該多好?何必要浪費在一個妓子身上?所以,我便放棄了。”

他這番話說的漂亮,官腔也打的很足,皇帝根本就沒法說什麽。只能讪讪一笑,道:“七弟,難得你有如此之高的覺悟,很好。”

“這是應該的,皇兄。”趙靖西笑着沖皇帝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來對準了趙钰,語氣卻是陡然淩厲了起來:“當着太後與皇兄的面兒,趙钰,你說我算計了你,那好,我倒要看看,我哪裏算計了你?”

“我是逼着你跟我競争牡丹了?還是逼着你開口說出九十萬兩的數目了?合着我是長輩,你我叔侄二人一同看上了牡丹,我就要無條件将她讓給你是不是?”趙靖西冷冷一笑,接着道:“這天底下也沒這個道理啊!本來就是先到者先得,更何況老鸨她已經先答應了我。因為你的一味糾纏不休,最後弄成了那個局面,現在你說我是算計你了,那是不是只要我花了一百萬兩金子将牡丹買下,你就高興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趙钰聽見這話,頓時猛烈的搖了一下頭:“不是你說的這樣子……”

“那是什麽樣子?”趙靖西好整以暇的問。他是問心無愧,反正是趙钰先算計他的,此時此刻,他倒是不害怕皇帝因此而怪罪與他。

趙靖西想的不錯,皇帝這時候的确是沒怪罪他。而是狠狠的在心裏面埋怨起了趙钰,他怎麽就生了這麽個蠢兒子?算計別人沒算計到,反而被別人給算計了!真是丢他的臉!皇帝恨鐵不成鋼,頓時覺得自己連腦仁兒都有些疼。

“我……”趙钰張開嘴,我了半天,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事情明擺着的,就是他故意找趙靖西的茬,如果不是因為趙靖西,他根本就不知道牡丹是誰!又怎麽還可能有後面的事情?想着,趙钰心裏面卻後悔不跌起來。

這一次,他失敗的太徹底了,早知如此,昨日在玉春樓裏面,他就不應該找趙靖西的晦氣!

就在這時,一旁一直都沒開口的太後卻是忽然說了一句話:“你們兩個,還有沒有皇家子弟的樣子?覺得逛妓院是一件好事情了?”

第 222 章 皇上的雷霆震怒

她正想再說些什麽,門口便有宮人拖長了聲音喊道:“皇上駕到——”

跪在大殿上的趙钰,眼神頓時一縮,面上出現了一絲害怕的神情來。

太後将他臉上的表情瞧的真真切切,也沒有在乎那麽多。只扶着一旁宮人的手預備起身,皇上來了,她是準備迎接的。

然而她的動作才做了一半,皇帝的身影便從殿外走了進來,一見到太後直起身子,他連忙散步并作兩步的奔了進來,一把将太後在椅子上一按,道:“母後,您站起身來做什麽?快坐着!”說着,彎腰請了個安。

太後笑呵呵的受了,問道:“皇上,今兒個怎麽來的這麽早,還沒用早膳吧?常公公,快去準備……”

“母後。不用忙活。”皇帝一開口便制止了常公公,狠狠的瞪了一眼跪在殿上的趙钰道:“兒臣是為這畜生而來的。”

“哦?”太後聞言頓時挑起了眉頭,她也瞧了一眼被皇上稱作‘畜生’的趙钰,低低問道:“皇帝,這是怎麽回事?”

皇帝聽聞此言,恨恨的再次瞪了趙钰一眼,直瞪的對方再也擡不起頭來,這才氣恨無比的開口道:“這厮昨日帶着人大模大樣的去逛妓院了,這也就罷了。可他卻偏偏跟靖兒杠上了勁兒,非要争搶一個妓子,最後花了九十萬兩金子買下了那個妓子!”

“有這事兒?”太後聽聞此言,頓時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九十萬兩黃金,這可不是小數目!國庫裏總共也才有多少金子?這三皇子也實在是太能揮霍了吧?想到此處,她望着趙钰的目光滿身嫌棄。扔找歡巴。

皇帝與她的目光沒什麽不同:“可不是麽!沒人逼他,是他自己硬要跟靖兒搶女子,最後人歸了他,這小子回去想想,覺得自己上了當,于是便回去尋了靖兒的晦氣,兩個人一言不合便打起來了,這小子竟然弄傷了靖兒的手臂……”

太後聽着皇帝敘說,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吓的她後怕不已。那望向趙钰的目光便帶了一絲憤恨:“怪不得他一大早便來我宮門口跪着呢!原來是怕皇上你責罰他,所以便想着先讨好了哀家,再讓皇上你從輕發落!”

“母後您放心!”皇帝聽了這話,當即接口道:“您放心好了,這件事情朕不會包庇任何人!該受什麽懲罰就受什麽懲罰!”

這樣最好!

太後很想就這麽應下了,可她擡眸的一瞬間,卻看見了皇帝眸中一閃而過的複雜目光,她頓時有些心驚,不由的低頭重新打量了一眼低眉順眼跪在地上的趙钰。腦子裏掠過無數念頭。

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皇帝表面上将趙钰罵的狗血淋頭,可他真的會讓自己責罰趙钰麽?不會!更何況,這件事情當中還有她的兒子參與,搞不好皇帝就是人為趙靖西就是故意坑趙钰掏出那九十萬兩黃金的。皇帝舍不得責罵自己的兒子,也不願意掏錢,那麽,就會将責任都統統的推到她的兒子身上,而她此刻若是随聲附和皇帝的話,那麽她的靖兒就危險了……

以後,他一定會成為皇帝的眼中釘的……

太後想到此處,心中不由的一陣陣後怕。然而心緒卻慢慢的平複下來了,她擡眸瞧着皇帝,緩緩開口勸道:“皇上,你也別急着下定論。這件事情到底是個怎生模樣,咱們都還沒聽過靖兒是怎麽說的呢!不如就再等一等,等靖兒進了宮,咱們将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了以後,再說責罰,皇帝,你以為如何?”說着,便招手喚來一個宮人,命他出去将靖王殿下請來。

皇帝本來以為太後肯定想也不想的就贊成自己責罰趙钰,可她沒有想到,太後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由的便是一呆,緊跟着,當即一笑,轉身狠狠的踹了趙钰一腳道:“你看你,做下此等錯事,母後卻還是不肯冤枉了你,你說說你,對得起她老人家麽?”

太後簡直恨不得皇帝直接踹死了趙钰,然而面上卻裝出一副心疼的模樣來,對着皇帝勸道:“皇上,事情沒弄明白之前,您先別打他!這孩子與靖兒一般大小,哀家都是一樣疼愛的,你冤枉了哪一個,哀家都是不依的!”

“瞧瞧!母後對你多好!”皇帝聽了這話,感動的一塌糊塗,順便就又再踹了趙钰一腳。

趙钰乃是貴公子一個,什麽時候受到過這種待遇?然而打他的人是皇帝,他不敢反抗也不敢躲,只低低喊道:“父皇,兒臣錯了!”

“知道錯了就給朕好好的呆着!”皇帝聞言,總算是收住了腳。

當靜月姑姑帶着人急匆匆趕到靖王府的時候,趙靖西正陪着古月華在屋中吃早膳,一旁紫衣與墨雲也同桌而坐,靜月姑姑對此早就已經見怪不怪,反正趙靖西的行為總是出人意表,她沒有詢問這些,而是開口問道:“王爺,聽說您昨日與三皇子殿下切磋的時候,受傷了?”

其實,早在看見趙靖西的第一眼之時,她便已經松了一口氣。王爺的模樣,瞧起來好像無大礙的模樣。

果然,趙靖西放下湯勺站起身來道:“靜月姑姑,我沒事,不算多嚴重的傷,休息兩日就成了,你回去告訴母後,讓她不用擔心我,這幾日我不方便進宮去,過幾日便進宮看望她老人家。”

“殿下?您不進宮?”靜月聽了這話,頓時吃了一驚,她可不以為太後只是叫她來看望趙靖西的,她老人家肯定希望自己帶靖王殿下回去。畢竟兒子受傷了,哪個做母親的都想親眼看着兒子傷在哪裏。

“恩,過兩日再去。”趙靖西道。

靜月姑姑站在那裏,目光盯着他的兩只袖子看,然而袖袍寬大,她根本就看不清楚趙靖西胳膊裏的傷口到底如何,于是她當即開口問道:“靖王殿下,您将袖子撩起,讓奴婢瞧瞧傷口的深淺如何?不然,太後問起,奴婢無法答話。”

趙靖西挑了眉頭正想拒絕,可就在此時,外頭卻忽然又走進來一個小厮,湊在趙靖西耳邊說了幾句話。就見趙靖西的面上出現了一絲驚詫之色。

“母後怎麽派了兩撥人來這裏?”趙靖西自言自語,瞧了靜月姑姑一眼,擡眸道:“行了,将那人請進來吧!”

靜月聽了這話,也是吃了一驚。

不一會兒,外頭候着的人進來了,靜月一瞧,發現還真是太後宮裏的一個小太監,但卻沒有開口說話。

“母後派你來到底所謂何事?”趙靖西簡短明了的開口問道。

小太監有一把清亮的嗓音:“回靖王殿下的話,今日三殿下去慈寧宮裏向太後請罪,後來皇上下了朝也來了,所以太後娘娘便派奴婢來請王爺進宮一趟。”

“趙钰請他的罪,母後喊我做什麽?”趙靖西無語道。

那小太監聽了這話,當即湊上兩步道:“我的好王爺,皇上一來,便将您昨日與三皇子殿下争搶一個妓子的事情說了出來,并且大發雷霆,太後娘娘原本聽說三皇子殿下親手傷了您,是很氣憤的,可是聽了這話,她卻又壓下了心中的怒火,各種緣由,想必王爺清楚的很,這一趟,您就是不為太後娘娘,也要為您自己走一趟啊!”

趙靖西聽了這話,頓時便想放聲大笑,趙钰,他又什麽時候放在眼裏了?但這終究是母後一番心意,他沒再多說什麽,只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等下收拾一下,本王便進宮去!”

第 221 章 趙钰的請罪

趙靖西聽了這話,眉頭卻是皺了一下:“不少人親眼看見了華兒,你随便找個人,恐怕要露陷。”

“露陷就露陷,反正人是當着他們家侍衛的面兒送進去的。三皇子能奈我何?”紫衣笑的溫婉,她早已經換了之前的易容,變回紫衣原本的容貌,此時此刻,她只是一個太後娘娘賞賜給趙靖西的婢女而已,趙钰就是想要懷疑,也懷疑不到她身上去。

“你小心一些,趙钰吃了虧,恐怕這段時間會一直都盯着靖王府了。”趙靖西聽了這番解釋,臉上神情坦然,卻再次叮囑道。

然而紫衣卻笑着搖了搖頭:“殿下,既然如此,那你更應該将古二小姐送回去才是,不然到時候三皇子殿下一直盯着這邊。她恐怕不能回去。”

趙靖西聽了這話,面朝殿內望了一眼,卻是搖頭道:“緩緩再說吧,這幾日趙钰應付皇兄還應付不過來呢,哪裏有心思來盯着我做什麽?”

紫衣一想也是,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

……

趙钰砍傷了趙靖西,一路想着他受傷的模樣,渾渾噩噩的回到府中,将所有人都攆了出去。自己一個人在屋內枯坐半夜。

怎麽辦?他今夜竟然花費九十萬兩黃金買下一個妓子,還打傷了太後最為疼愛的小兒子,他的七皇叔,明天進宮以後,父皇肯定會将他罵個狗血淋頭!最最重要的是,那九十萬兩的黃金,他根本就沒有能力弄到,更別說将之交給金玉了……

可是,他一個堂堂皇子,說了明日便派人将金子送回去,難道要食言不成?

怎麽辦啊!這麽多的事情聚集到一起,仿佛無形的大山一樣的壓制着趙钰,他急的腦仁兒疼,卻根本無計可施,這時候,他才十分的後悔起來。早知道他今晚上就不去什麽玉春樓了!不然,也不會弄下此等禍事……

他正懊悔着,門外卻響起來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來,随即,他的貼身仆從老高的聲音便從門口傳了來:“爺,牡丹姑娘安置在哪裏比較妥當?”

趙靖西這會子根本沒有功夫理會這個,他不耐煩的道:“愛放哪裏放哪裏!你不要來煩我!”

“是,爺。”老高應了一聲,當即退下。

屋外重新歸于平靜。

趙钰緩緩從床上起身。在屋中的楠木圓桌旁坐下,伸手替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慢慢喝了,心中竟然有了一絲涼潤的感覺。

他趙钰從來不是喜歡逃避責任的人,既然事情已經出了,那麽他便在心裏面開始盤算起最好的解決方法來,如何能最大限度的讓父皇與宮裏的太後消氣,就成了當務之急,旁的,他一概不予理會。

父皇比較好辦,他只要誠心誠意的認錯,憑着自己以往的表現,趙钰相信自己能過得了皇上這一關。可是太後,那就說不準了。誰都知道老太後将自己的小兒子看的跟命根子一樣,現如今,他居然動手紮傷了他,太後即使是再寬宏大量,恐怕也不會原諒他!

所以,趙钰在心裏面想了至少七八種法子來對付太後娘娘。

第二日一大早,趙钰便穿戴整?的出了府,直奔皇宮而去,他也沒帶什麽禮物,即使帶了,太後也不會稀罕,所以他就選擇了不帶。馬車一路疾行來的了皇宮門口,這時候,天光還未大亮,頭頂上灰蒙蒙的天空裏仿佛還有幾縷未曾消失的星星,只是光芒也已經很淡薄了。

趙钰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皇宮大門便緩緩的從裏面打開了,這時候,宮門口已經湧現出了好多的官轎,有些上早朝的官員已經來了,沒想到趙钰竟然是第一個進宮的人,幸虧他動作快,不然,一定會引來一大片好奇的目光。

進了宮門,他也沒敢耽擱,直奔慈寧宮。

結果,太後娘娘還在酣睡,慈寧宮的大門也是緊緊的閉着。趙钰遠遠的趕來了,下了馬車,瞧着那兩扇嚴絲合縫的大門,他做出了一個震驚所有人的舉動:袍子一撩,直挺挺的對着宮門跪了下去!

“殿下!您這是做什麽呀!”老高等人跟随在側,瞧見他如此動作,頓時狠狠的吓了一大跳!

趙钰沒有理會所有人,只冷冷的道了一聲:“閉嘴!”

老高與一幹侍衛們連忙噤聲。

老太後雖然是在睡覺,但是慈寧宮外頭守殿的宮人還是有不少的,趙钰如此出人意表的舉動,很快便有人傳達到了太後身邊的女官淨月姑姑耳朵裏,她沒敢進卧室裏打攪太後,只帶着幾個宮人急匆匆的将慈寧宮的大門打開了,當然動作很輕,并不能驚動太後。

當靜月看見趙钰果然如同宮人說的那般直挺挺的跪在宮門前頭,頓時吓了一大跳,忙走上前來道:“三殿下!您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吧!”

“不,我不能起來!”趙钰緩緩搖頭。

“這是為何?”靜月很是詫異的問道。

趙钰搖搖頭道:“靜月姑姑,您別問了,總之我有罪,跪在這裏是應該的。”

靜月瞧着他的模樣,心中有幾分疑惑,然而趙钰不願意講,她也莫可奈何,只好沖着趙钰點點頭,返回殿中等待着太後醒來。

整整一個時辰之後,天光大亮,太後才緩緩的從睡夢之中清醒過來,靜月姑姑連忙上前伺候,一邊低聲的将趙钰跪在外頭的事情如實說了。

“钰兒這是怎麽了?他是有事求我,還是做了什麽錯事?”太後皺眉問道。

靜月一邊幫着太後洗漱,一邊低低應道:“奴婢看啊,應該是後者,三皇子殿下的神情很是有些懊悔的意思在裏面。再說若是求人,他也不是這個樣子才對。”

“你說的對。”太後點點頭,卻再次問道:“那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麽,所以才特地的跑過來跪着?靜月,你出去,親自将他請進來!”

“是,娘娘。”靜月替太後挽好了鬓發,帶上代表太後威嚴的寶簪鳳冠,便輕輕退下了。

可是,她即将要走到門口之時,太後卻忽然再一次的開口問道:‘等一等,這個時辰,皇上快要下朝了吧?“

靜月聽了這話,頓時在心裏面想了一下,然後點頭應道:“是的,太後,再有半個時辰,皇上便下早朝了。”

“邢了,你去将钰兒叫進來吧,他天沒亮就跪着了,也怪可憐的,對了,你出去的時候,順便派個人去乾清宮守着,皇上散了朝就派人将他請過來。”

“是,娘娘。”靜月當即應了一聲。

太後端坐在銅鏡前,任由兩旁的宮人伺候着她漱口洗臉,不是靜月親手伺候,她總是覺得哪裏不舒服,因此一張臉透着一絲不悅,看的底下的宮人們全都小心翼翼的。

不一會兒,趙钰便在靜月姑姑的陪同下從外頭走了進來。

一夜沒睡,趙钰眼下早就有了濃重的黑眼圈,再加上一大早就在慈寧宮門口跪了一個時辰,所以當他走進來之時,太後望着眼前這個面容憔悴,很是有幾分頹廢的少年男子會是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三皇子趙钰!

“钰兒,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成了這般模樣?來,快到皇祖母身邊來!”太後狠狠的吓了一大跳。

然而趙钰一進大殿們,當即‘撲通!’一聲再一次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嘴裏喊道:”皇祖母!孫兒不孝,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還請皇祖母您責罰孫兒!無論是打是罰,孫兒都受着!“

“你到底做了什麽?”太後聽的越發的糊塗了。

趙钰擡眸悄悄的瞧了一眼頂上莊嚴寶相的太後一眼,壓低嗓音道:“皇祖母,孫兒自知做下無可挽回的錯事,不求您的原諒,只求您能消氣……”

太後聽他說的如此嚴重,倒也不敢輕易的說什麽自己絕不怪罪的話了,只定定的坐在那裏,等趙钰說完了,她和藹可親道:“你沖你從前是個乖巧可愛的孩子的份上,到底什麽事情,你說吧,要是能原諒你的話,哀家肯定就原諒了。”

“皇祖母,昨兒個,在玉春樓裏面,孫兒與七皇叔切磋的時候,不小心弄傷了他的手臂……”趙钰低低的說道,一邊說,一邊都快将腦袋低垂到胸口位置了。

“什麽?”太後一聽趙钰說自己的小兒子受傷了,臉色立刻就是大變,她哆嗦着嘴唇問道:“傷的嚴不嚴重?”緊跟着,她卻又不等趙钰回答,便轉身對着一旁的靜月姑姑道:“你趕快帶些人手,将靖兒從宮外頭接進來!他這個人犟的很,你不拉他,他根本就不肯請太醫來看病。”

“是,娘娘!”靜月也聽出了事态的嚴重性,臉色凝重的點點頭,迅速退下。扔找鳥號。

太後則是瞧着趙钰,臉上帶着氣憤之色:“到底是什麽樣的切磋,你竟然傷了靖兒?”

趙钰聽了這話,卻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起來,好半響才苦着一張臉道:“皇祖母,就真的只是切磋……

“那你們做什麽竟然去了玉春樓裏切磋?”太後打斷他。語氣嚴厲的問道:“那玉春樓是個什麽地方?”

一旁的常公公當即開口答道:“回太後娘娘,玉春樓乃是妓院。”

太後一聽這話,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胡鬧!你們兩個皇家子弟,做什麽去了這種下賤的地方!”

趙钰不敢頂嘴,只低了頭道:“是是是,皇祖母,孫兒以後都不會去那種地方了!”

太後聽了這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問道:“你跟哀家說實話,你們倆到底怎麽打起來的?你怎麽也不小心點?靖兒他可是你的長輩!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尊重他的意思?”

趙钰聽了這話,內心中卻是狠狠的翻了一個白眼,狗屁!趙靖西算什麽長輩!統共也只比自己大了幾個月而已,他趙钰才沒有這樣子的長輩!

但是,太後面前,這番話他卻是一個字也不敢吐露,只低低道:“皇祖母,孫兒錯了,以後看到七皇叔了,必定對他畢恭畢敬的,以後再也不敢跟他切磋了!”

昨晚上,明明是他故意返回來找茬,被趙靖西幾句話便刺的找不到東西南北,一陣撒潑,可是此時此刻,趙钰卻是故意歪曲事實起來,他一點也不害怕趙靖西揭穿自己,反正昨晚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太後見了他這打太極的模樣,心中就有些來氣,剛剛因為趙钰一大早便在她宮門口處跪了一個時辰所産生的那一絲絲的憐憫,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第 220 章 不用承諾什麽

但他也不敢多看,那浴桶裏的水早已經涼了,他再不将人弄出來,明兒個古月華非病上一場不可。

想着,趙靖西連忙去取一個大的毯子來。将古月華從水裏面撈上來,用毛毯裹了,直接抱到床上去,用被子蓋好,自己坐在床邊上替古月華擦拭起濕漉漉的頭發來。

就在這時,古月華忽然清醒了過來。

他剛剛才将人看光光,沒想到人此刻就醒了過來,趙靖西的俊臉瞬間紅了一下,他扭過頭去,丢下一句:“你先歇着,我去看墨雲給你的宵夜準備好了沒有。”便站起身來急匆匆的走出去了,在門檻那塊兒還差點摔了一跤。

古月華是被吵醒的,這會兒還有些迷迷瞪瞪,趙靖西跑遠了她也沒想到問題的關鍵處。只是奇怪趙靖西平日裏總是喜歡黏在她身邊,今兒個怎麽如此奇怪。

直到她翻了一個身準備接着再睡之時,才發現自己身上裹着東西很不對勁,古月華低了頭正要去瞧,便聽見外頭傳來一陣敲門聲。

古月華将自己裹的緊緊的,問道:“誰?”

趙靖西在外頭應道:“是我。你衣裳穿好了沒有?”

古月華聽了這話,放開被子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直到看到光裸的肩膀,她才想起睡着之前的事情。一張臉頓時變得通紅,忙不疊道:“你等一下!”說完,她便準備穿衣,可是找來找去,床上也沒有一件衣裳。

“沒有衣裳,我怎麽換啊?”古月華着急道。

趙靖西聽了這話,立刻便從外頭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道:“你的衣裳都被紫衣收在櫃子裏了,我去給你拿。”

古月華聽見腳步聲,早已經往被子裏再縮了縮,當趙靖西從外頭走進來之時,看見的便只有露在外面的半個小腦袋,和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趙靖西失笑:“剛剛抱你從桶裏出來,我便什麽都看見了,你捂的這麽嚴實做什麽?”

古月華:“……”

她狠狠的瞪着趙靖西。怒道:“那你剛剛為什麽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的很熟,所以就沒喊……”趙靖西無辜道。

古月華不想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了,她岔開話題道:“你不是要給我拿衣裳的麽?快去啊!”

她沒有蠢到去問趙靖西為什麽不是紫衣進來照顧她,早在玉春樓裏面的時候,紫衣就已經化妝成她的模樣代替她去三皇子府了,這件事情趙靖西跟她說過的,古月華不會忘記。這偌大的麒瀾殿內,此刻除了趙靖西就是墨雲。扔反邊劃。

相較之下,是趙靖西看光了她的身子。進來替她拿衣裳,便不是多麽難以接受的事情了。

古月華算不上有多生氣,這事兒也怪她自己,是她自個兒在浴桶裏睡着的,被人看光了這事兒怪不了趙靖西。

“好,我這就去給你拿衣裳。”趙靖西點了頭便去南邊将靠牆的那一排櫃子打開了,裏面挂着各式各樣的女子衣裳,他在裏面大概瞧了一眼,便取了一件玫紅色繡梅花的襦裙出來。

“你穿這件吧!”趙靖西将衣裳拿到床邊道。

古月華從被子裏探出頭來瞧了一眼,皺眉道:“這麽紅的顏色!這是丫鬟穿的衣裳麽?不成,你再給我換一件去!”

“行了,你別折騰了,趕快換衣裳吧!等下飯菜都涼了。”趙靖西勸道:“反正這是在府裏面,又沒人看見。誰管你穿的是小姐衣衫還是丫鬟衣裳?”

說着,他忽然又瞧了古月華一眼,道:“外衫有了,可你的肚兜跟裏衣還沒取呢!你等着!”說着,他便一頭又紮進了櫃子裏。

古月華聽見他說‘肚兜’‘裏衣’這樣的字眼,頓時老臉一紅,腦袋轟的一下似乎炸開了!

天啊!這些女子貼身所穿之衣物,他怎麽能說的這麽若無其事……

“王爺,這些你不用管了,你出去吧!我自己去取……”古月華一句話沒說完,便瞧見趙靖西舉着一件靛藍色繡着水蓮花的肚兜與小衣走到了床邊。那些豔色鮮豔的衣裳拿在他那蒲扇般的大掌上,怎麽瞧怎麽滑稽。

古月華:“……”

趙靖西笑的溫婉無比:“給,你快穿上吧!飯菜都要涼了。”

古月華只覺得無語的很,雙手僵硬的從趙靖西手上将那些個衣裳接了過去,只恨不得立刻将趙靖西一巴掌拍死!

這人,就不能含蓄一點麽?不知道她是大姑娘麽?

古月華兀自生着氣,然而趙靖西的心情卻顯的愉快無比,他第三次囑咐古月華趕快換衣裳,飯菜要涼了。

“你快些換吧!我去外頭等你。”說着,趙靖西便退出去了。

古月華順着他的視線瞧了一眼桌上放着的幾盤菜色,見有紅燒排骨,醬燒鴨掌,頓時便覺得腹中饑腸辘辘起來,她今日一整天都沒怎麽吃東西,此刻早餓了。

這饑餓感終于将她心中的懊惱之色稍稍減少了些,古月華躲在被子裏,迅速的将趙靖西取來的衣裳都穿在了身上,只是,她每往身上穿一件衣裳,便會想起這些衣物都曾在趙靖西的手掌上呆過,一瞬間,她便覺得那人的大掌撫摸在了自己身上似的,古月華的臉燒的通紅。

當那些衣裳都穿好了以後,她臉上的紅暈也沒消散下去。

趙靖西在外頭等的有些心急,不由的出聲問道:“你換好了沒有?”

“好了,你進來吧。”古月華聽了這話,頓時心中一凜,忙端正了姿态。

趙靖西從門外進來之時,瞧見的便是古月華穿着那身他取來的衣裳,端正坐在床上的情景,她的頭發尚未幹透,也未挽鬓,就那麽直直的垂在腦後,烏黑的發絲更加襯托的那張臉瑩白如玉,晶瑩剔透,只是,臉頰上還帶了一絲淡淡的紅暈,瞧起來竟然明豔不可方物。

趙靖西瞧的有一瞬間的愣神,不過很快他便走上前來,親自将飯菜在桌上擺好,自己也上去坐了,親自動手給古月華盛了一碗筍湯。但是一擡頭,他便瞧見古月華夾了一塊排骨吃的正香。

她是真的餓壞了。

思及此,趙靖西心中便有深深的愧疚湧了出來,要不是他這半個月來一直都守在皇宮裏頭的話,古月華也就不用受這份委屈了。都是他的錯!

“華兒,我向你保證,以後都不會再讓你經歷這樣的事情,我保證!”趙靖西伸筷子替古月華夾了一塊排骨道。

古月華聽了這話,卻是什麽也沒說,她将趙靖西夾給自己的那塊排骨吃了,然後淡淡開口道:“以後會發生什麽事情,誰都不能預料,你不用向我保證什麽。”

“我是說真的!”趙靖西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古月華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就絕對不會再受這樣的苦!”

“抱歉。”古月華淡淡道:“我跟那些養在深閨裏的女子不同,她們可以每日裏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學會琴棋書畫,好好服侍男人便可以安穩無憂的過一輩子,而夫婿如果沒有納妾的話,那麽她便可以算是最幸福的女人了,但我不是這樣的人。”

“你可以保護我,我并沒有拒絕你的好意。”古月華見趙靖西的臉色有些凝重,當即笑着解釋了一句:“但是,我自己卻從來也不會放棄過自我保護,計劃永遠沒有變化來的快,所以,收起你的承諾吧!”

趙靖西萬萬沒有想到,前一刻這女子還在熱情回應他的吻,但是這才過去多長時間,她便在這裏跟他說不需要他的承諾!

她能自己保護自己,這是什麽奇怪的言論?

趙靖西疑惑起來,但是這樣的古月華,反而更加的讓他着迷起來,這種感覺說不清楚,道不明白,卻也美妙無比。

古月華說完了那段話,便低頭吃起菜來,沒一會兒,她便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

趙靖西擡眸一瞧,見她也不過只用了小半碗飯而已,當下勸道:“你吃這麽一點怎麽能夠?再吃一點吧?”

“這都快天亮了,吃那麽多怎麽睡的着?”古月華淡淡留下一句話,便回去床上躺着。她這身子弱的很,倒也不怕變胖。

趙靖西聽她如此說,便放下了筷子,自己動手将桌上碗筷都收拾了,對古月華道:“那你早早休息,明早不用起那麽早,想睡到什麽時候就睡到什麽時候。”

“好。”古月華點點頭。

趙靖西當即端着空碗筷退下了。

他來到外殿,意外看見紫衣已經回來了。

“你如何脫身的?趙钰可曾為難過你?”趙靖西有些奇怪的問道。

紫衣微微一笑,道:“主子,今晚上三殿下花了那麽多錢,心中不舒服,他回到府上的時間已經很晚了,而且他根本就沒有往我這裏來,就睡在前院書房裏,他的那些手下,也幾乎全都集中在前院裏,我院子裏就只有兩三個仆婦守着,要對付她們,那還不是手到擒來麽!”

“那麽,你回來了,明兒個趙钰發現了怎麽辦?”趙靖西聽了這話,問道。

紫衣笑的更甜蜜了:“那三皇子連我的樣貌都沒有見過,所以,我出來了以後便去玉春樓後院裏抓了一個妓子回來頂替自己,明兒個,那三皇子就是有所懷疑,也已經什麽都查不到了。”

第 219 章 靖王受傷

之前二人打鬥,各自侍衛都守護在一旁,此刻趙靖西受傷,靖王府侍衛頓時嘩啦一下子圍了上來,嘩嘩嘩抽出身上佩劍。齊刷刷的對準趙钰。

而趙钰身邊的那些個侍衛也不甘示弱,個個都抽出身上佩劍,劍尖朝外,将趙钰緊緊維護在中間。

趙钰則是呆呆的瞧着趙靖西受傷的胳膊,直到此刻,他心中的怒火才一點一點消失了。心中忍不住有些後怕。

今晚,他意氣用事,在玉春樓裏面豪擲千金,這本來就會惹的父皇生氣,而今,他為了心中的不甘心,又一刀砍傷了趙靖西,太後那老太婆護犢子的很,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大怒。父皇也會生氣……

這麽多的事情聚在一起,父皇會如何懲罰他,趙钰根本就不敢想象!

他站在那裏,心亂如麻,呆呆的瞧着趙靖西身邊的那個小厮,熟練無比的拿出一瓶藥粉來,小心翼翼的灑在趙靖西的傷口上,不一會兒,原本血流如注的傷口。便漸漸的止住了。

這小厮的動作,有那麽幾分眼熟,好似在哪裏見過……

趙钰心中有那麽幾絲疑惑,只是他心中壓抑的很,哪裏還有工夫理會這個?再說弄傷趙靖西這事兒,可比花九十萬兩黃金來的嚴重多了!趙钰根本就無法想象自己該怎麽辦!

玉春樓裏面,老鸨子金玉站在三樓高高的陽臺上,借着樓裏面的燈光,看到外頭兩隊侍衛各自舉着寒光閃閃的長刀對峙着,人人臉上都是一團蕭殺之氣,仿佛待會兒便會大殺四方。

她吓的差點從樓上跌下去!

這可怎麽辦?等下打起來,保不齊她們玉春樓就會遭殃!而她們這些人,恐怕也會成為了刀下亡魂……

金玉越想越是害怕,再也不敢去想那九十萬兩的黃金了,她急匆匆的收拾好金銀細軟,包袱款款的帶着?奴便從後門上逃出去了。玉春樓她是不敢管了。

自然。樓裏面其他的人也都關注者外頭的動靜,嫖客們也都大多數未曾睡覺,樓外面的對峙,他們自然也是看見的,一時之間,所有的客人都紛紛起身,迅速穿上衣衫逃命去了。

當這批人離開了之後,便是樓裏面的妓子們,她們各自也帶着自己積攢下來的金銀細軟逃掉了。有的直接等天亮便逃出了京城,金玉後來因此而損失慘重,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這一切,門前對峙的兩方人馬誰也沒有察覺,即使玉春樓裏面鬧哄哄的,他們也只關注者眼前的事情。

趙靖西在手上傷口包紮好了之後,看也不看趙钰一眼,只對着古月華吩咐道:“走,咱們回家。”說着,便用那只沒有受傷的手拉着她頭也不回的上了身後街道上一直靜靜停靠着的馬車。

趙钰這時候終于反應了過來,忙開口道:“七皇叔,侄兒不小心弄傷了您,真是對不住。不如,您上三皇子府上住兩日吧!也好讓侄兒盡盡孝心!”

趙靖西沒有回答,他只面無表情的吩咐外頭車夫駕車,等趙钰話說完,他的馬車已經行出十幾米遠。

靖王府的侍衛立刻跟上,齊刷刷的亮着兵刃。那梁子安與齊公子自然跟上,他們兩個人才不願意留下來面對趙钰呢!很明顯他們不是一路的人。

趙钰沒有去追,面色複雜的站在那裏,好半天都沒有動彈。

“殿下,夜深了,咱們,也該回去了啊……”見趙钰久久不動,一旁的侍衛長立刻開口道。

趙钰忽然狠狠一拳砸在一旁的樹幹上!虎口裂開,有絲絲縷縷的鮮血立刻滲了出來。扔反叨弟。

“殿下!”那侍衛長看到這一幕,頓時吓呆了。

可趙钰卻沒有看他一眼,面無表情的将拳頭收回,也不說包紮,只轉過身去,大踏步的上了自家的馬車。

這便是答應回去了。

侍衛長頓時松了一口氣,忙吩咐侍衛駕車,自己随後也上了馬,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重新返回到三皇子府。

……

一回到靖王府,趙靖西便伸出那只沒有受傷的手,緊緊的一把将古月華攬進了自己的懷裏,那力道之大,似乎想将她鑲嵌進自己的身子裏。

古月華只覺得自己被趙靖西堅硬的胸膛撞的生疼,她還來不及開口,趙靖西便低頭狠狠的吻住了她。

古月華沒有回避,她輕輕回吻着趙靖西,因為身陷玉春樓的這半個月來,她也是每一日都在想念着趙靖西,人只有處于危險的境地之時,才會去想那個對自己最為重要的人,古月華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才會明白趙靖西對自己到底有多重要。

古家的那些人,唯有錦安候還像個父親,對她有那麽一絲的寵愛,當初為了她的婚事,也是百般努力,只是最終不敵趙靖西與太後而已。在這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時代裏,古月華不會因此而怪罪錦安候,他是盡了最大努力來挽救她的,但是其他人就不要提了。

錦安候夫人偏心,古潇安一門心思都是想要将古月彤捧上太子妃的寶座,對有可能改變局勢的自己是百般阻攔,這兩兄妹心中根本就沒有一點骨肉親情。

這是她在這古代裏唯有的幾個親人,但是她能體驗到的親情真的是很少很少。

也唯有一個趙靖西,才會處處想着她,處處幫她,就連這一次她深陷囫囵,也是他努力解救自己。這時候,古月華要還是不明白趙靖西的心意,那她就是傻子了。

趙靖西吻了很久才放開她,将頭埋在她的頸子旁邊,喘息着道:“華兒,我以為我都要失去你了,還好,你還在。”

感受着他身上火熱的溫度,古月華心裏面也有一絲感觸:“是啊,我也以為我見不到你了。”

趙靖西聞言,将她抱的更緊了一些。

古月華有些難受,這懷抱有讓她窒息的感覺,她輕輕的在趙靖西手背上拍了拍,開口道:“行了,肉麻的話說一遍就好了,你手上還有傷呢!快放開我,讓我替你瞧瞧。”

然而趙靖西卻是不動:“那麽一點子小傷,你這麽大驚小怪做什麽?”

“那是小傷?”古月華很是有些瞪目結舌,都快血流成河了好不好?

她推拒着趙靖西,道:“快起來,那梁子安還在外頭呢!你不是說要好好的審一審他麽?”

趙靖西聽了這話,終于放開了她,臉上溫柔的神色也變得冷凝起來:“你說的不錯,這梁子安的确是應該好好審一審!”說着,便要出去。

古月華連忙拉住了他:“你這傷口剛剛只是大概清理了一下,根本不成的,你等等,讓我替你清洗一下,重新上了藥才去。”

趙靖西看她如此緊張自己,唇畔的弧度越來越大:“好,聽你的。”說着,他便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古月華讓墨雲送進來醫藥箱,又打了水,親自替趙靖西将胳膊上的傷口清洗了,這才道:“你忍着點,這藥上了有點疼。”

“這點疼算什麽?”趙靖西聽見這話,頓時呵呵笑了起來。

就從來沒見過這麽自大的人!古月華狠狠的翻一個白眼,然後垂眸将瓶中藥粉均勻的灑在趙靖西的傷口上。他果然沒有喊痛。

等清洗好了,趙靖西便站起身來,卻又轉過身來對着古月華吩咐道:“我去審問她們,你換件衣裳,将臉上的妝容清洗了,我已經叫墨雲準備了飯菜給你吃,馬上就好。”

古月華頓時點點頭,她這幅模樣,的确是應該打理一下的了。

趙靖西走後,她便去了內殿裏,将屏風圍好,等墨雲叫人擡了浴桶進來退下之後,她便跳進浴桶裏美美的洗了個澡,直到此刻,古月華的心才算是完全放下來了。

在這裏,什麽事情都有趙靖西來辦,她根本就什麽都不用操心。

結果,因為太過舒服,古月華竟然躺在浴桶裏睡着了。

墨雲做好了飯菜在外殿喊了好幾聲都沒聽到回應,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可他又不敢貿然進去,只得小跑着去了偏殿裏,趙靖西正在審問梁子安等人。

然而,趙靖西一看到墨雲,立刻便走了出來:“你怎麽來了?”

墨雲立刻上前,小聲将剛剛的情形說了一遍。

趙靖西立刻臉色大變!他顧不得理會梁子安等人,急匆匆便朝着內殿走去。

梁子安等人面面相觑,但心中卻都有了一些僥幸的心理,莫非,靖王府裏出事了?那麽王爺是不是就沒有機會再審問她們了?這樣的話,他們也就可以離開了。

沒錯,趙靖西剛剛審問了半天,梁子安等人根本就沒有說實話。

此刻,他們見趙靖西走了,便想渾水摸魚的離開,可墨雲卻大模大樣的攔在門口道:“兩位還是安心的在此等候吧!我們王爺只是有一點小事,等下就會回來,請稍安勿躁。”

梁子安無法,與齊公子互看一眼,兩個人認命的又坐了回去。

那邊廂,趙靖西大踏步走入內殿,繞過屏風,便看見一個碩大的浴桶放在那裏,他疾步走上前去,探頭一瞧,便看見古月華靠着桶壁睡着了,她臉上的易容已經清洗掉了,正是本來的面容,身上未着寸縷。

趙靖西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過來便會看到如此香豔刺激的情景,頓時便覺得口幹舌燥起來。

第 218 章 對決

趙钰沒有回頭看他,徑直上了馬車,很快,這一行人便掉頭風馳電掣一般的朝着玉春樓的方向趕去。再沒有人敢開口質疑一個字。

玉春樓裏面,梁子安與齊公子越聽趙靖西說話。臉上的表情就越發難看,兩個人已經控制不住的開始渾身顫抖起來了。梁子安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而一旁的齊公子則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靖王殿下,這件事情是梁公子一個人弄出來的,我只是被他拉過來瞧一瞧而已!”

“齊兄!”梁子安見他如此,頓時狠狠的吃了一驚,眼裏有恨色一閃而過。

趙靖西聽了這話,卻是瞧也不瞧那齊公子一眼,只冷冷道:“你要是好人,那麽今晚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齊公子很是委屈:“可是,殿下,我真的只是來瞧熱鬧的,誰知道,誰知道梁公子竟然騙我了呢……”

“你不用再裝了!”趙靖西冷哼一聲打斷道:“你們兩個人剛剛所說的話本王都已經聽見了!你們将我的藍衣弄到哪裏去了!”

梁子安就怕趙靖西問這個。可是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此言一出,他臉上的表情裏頓時帶了驚恐不安來,只一疊聲的反駁道:“王爺!不關我的事!真的!”

“什麽都別說了!先跟本王回去,明日去皇兄面前解釋去!”趙靖西冷冷抛下這句話,轉身便往門口走去,古月華低眉順眼的跟在他的身後,微微垂着頭,那模樣。像極了跟班。

梁子安與齊公子在休息室裏左右為難起來,走,還是不走?但跟着趙靖西離開,這是他們根本就不想的事情啊!

只稍稍停頓了這麽一瞬,趙靖西的聲音便從外頭傳了進來:“你們到底走不走?不走是想本王用繩子将你們綁回去?“

梁子安神情一凜,忙點頭道:“是是是!王爺,這就走!”說着,忙跌跌撞撞的從屋子裏奔了出來,臨走之際,他還不忘狠狠的瞪上齊公子兩眼。

不用說,這兩個人的友誼算是到此結束了。

但即便如此,兩個人還是跟在趙靖西的身後,出了玉春樓。

此時的花廳內,如潮的客人早已經散去,有抱着妓子去後院客房內歇息的,也有看完熱鬧就離開的。老鸨金玉沒有管人,大廳內早就空蕩蕩的了,只剩下了幾個妓院的打手還守在那裏,見趙靖西等人氣宇軒昂的從裏面走出來,全都低着頭不敢言語。扔向記亡。

所以這一路上,還算是暢通無阻。

直到腳下确确實實的踩着京城街道上的青石地面,呼吸着外頭冷冷的空氣,趙靖西才算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擔心了這麽久。他的華兒終究還是平安的回到了他的懷抱裏,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讓人激動興奮的事情了!

古月華縮在趙靖西身後,也是松了一口氣,總算是離開這鬼地方了,整日介呆在這種紙醉金迷,迎來送往的地方,她真的是有些受不了了。

只是,就在這時,長街盡頭,忽然有一隊馬車疾馳而來。

風吹拂起了陣陣冷意,那噠噠的馬蹄聲讓站在趙靖西身旁的古月華臉色頓時一變。

誰來了?

趙靖西一把将她擋在身後,沒去管那奔馳而來的馬車,而是朝着街邊停靠着的另一輛馬車走去,一邊走。一邊對着古月華交代道:“等下你就坐在馬車裏不要動。”

只是,話音剛落,一個懶洋洋,但卻不乏冷意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七皇叔,你不是已經走了麽?怎麽又出現在這裏?咦,你又瞧中了玉春樓裏的哪個姑娘?”

這聲音伴随着噠噠的馬蹄聲,但卻依舊清晰無比的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裏,聲音落地,那馬車便到了跟前,趙钰掀開簾子,從馬車上走下來,徑直走到了趙靖西面前,面上帶着笑,但聲音卻極冷:“七皇叔,我問話你怎麽不答?”

趙靖西瞧着他這幅模樣,唇畔溢出一絲冷笑來:“你問我?我還沒問你這麽晚了又跑回來做什麽?這玉春樓裏面,可沒有第二個牡丹了。”

“這個我自然知道!”趙钰目光淩厲的瞧了趙靖西一眼,一語雙關道:“是啊!可沒第二個牡丹了,那麽七皇叔為什麽又返回來了?莫非,你在尋找什麽人?”說着,目光越過他趙靖西,打量起在場的幾個人來。

一個梁子安,一個齊公子,還有一個是趙靖西的跟班,根本就沒有一個女子。

趙钰在每個人身上打量了一眼,轉過頭去目光盯在了趙靖西剛剛預備上去,但卻還沒來得及的馬車,嘲笑道:“七皇叔,你這馬車裏到底藏了什麽樣兒的美人兒,能否讓侄兒我開開眼?”

“美人兒?”趙靖西聽了這話,眉頭頓時往上一挑,無不嘲諷道:“你腦子裏除了美人兒難道就沒有別的了?那馬車裏根本就什麽都沒有,不信的話,你可以随意檢查看看。”

“是麽?既然七皇叔如此客氣,那麽侄兒就不客氣了。”趙钰聽了這話,迅速走到馬車旁,伸手将那簾子一掀。

可是,馬車裏空空如也。

沒有人?趙钰的腦袋頓時一一瞬間的呆滞,他盯着那空蕩蕩的車廂,愣了一秒鐘便反應過來:“七皇叔,你将美人兒藏在哪裏啦?”

他認定趙靖西絕對不會無故返回到這裏來,肯定有着很大的目的。

“沒什麽,我只是掉了一樣東西,返回來拿而已,又碰見忠勇侯府的世子與齊公子,便與他們一同出來。‘趙靖西淡淡解釋道:“你還有事麽?沒有的話,我就離開了。”

“七皇叔,真的是這樣麽?”趙钰瞧着他,雙目一瞬不瞬,說出來的話也是帶刺的:“你沒有去見金玉,然後讓他分你一半的黃金?”

既然不是為了女人,那麽就一定是為了金錢,趙钰相信趙靖西不可能去做無本的買賣,剛好他今晚上輸掉了九十萬兩的金子,偏偏趙靖西走了又返回來,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就是趙靖西夥同金玉一起欺騙了他!

趙靖西聽了這話,頓時無聲的笑了起來:“那九十萬兩的黃金,你今晚上送來了沒有?既然沒有,我分什麽髒?”

“可這也不能說明你沒有參與其中!”趙钰的目光頓時變得陰狠起來:“七皇叔,反正今晚上侄兒的九十萬兩黃金侄兒也負擔不起,那麽這事兒咱們便去我父皇那裏說道說道,讓他替我們做主!”

“你負擔不起?”趙靖西瞧着趙钰的目光就好似在瞧一個傻子:“那你還硬氣的跟我競什麽價?鬧的我以為你很厲害似的!那牡丹姑娘是我硬逼着你跟我競争的麽?我有逼你麽?分明是你見我想買牡丹,所以故意從中使壞!”

“只是你沒想到,我最後竟然反悔了,你想坑我,最後卻坑了你自己。”趙靖西語氣悠悠:“這一切的事情都是明擺着的,即便是去見皇兄,我也不怕!”

趙钰瞧見趙靖西輕蔑的目光,再聽了這樣一番無恥的話語,頓時氣憤交加,恨不得直接沖上去狠狠的将趙靖西揍上一頓!但是他忍住了。

“這件事情到底誰是誰非,皇兄自會定奪!”趙钰冷冷留下這句話,轉身便想離開,可是在臨走之前,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趙靖西身後的那個小厮身上,心中有絲詫異一閃而過,快的沒有抓住。

“七皇叔,你這小厮,怎麽瞧着如此面生?”

聽了這句問話,趙靖西淡淡一笑,道:“我身邊的小厮多了去了,連我都不一定能認全,你能認識幾個?”

趙钰卻沒答話,他的目光牢牢的盯在古月華的臉上,好半響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洛兒。”古月華刻意壓低嗓音,胡亂編造了一個名字出來。

“洛兒?”趙钰重複了一遍,仔細的瞧着古月華,緊盯着她那蠟黃的臉色,還有低眉順眼的模樣,奇怪道:“你瞧起來如此羸弱,我七皇叔虐待你了?瞧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你跟在他身邊能做什麽?”

“回三殿下,小的自幼身子就弱,跟在王爺身邊沒事給他逗個樂子。”古月華擠盡腦汁的想了一下,道。

“哦?逗樂子?”趙钰聽了這話,不由一樂:“你還會這個?”說着,轉過頭來瞧了趙靖西一眼道:“七皇叔,剛好侄兒這端時間有點郁悶,心中一直不暢快,不如這樣,你這個小厮,就跟我回去呆兩天怎麽樣?等侄兒我心情好了,便将他給你送回來如何?”

趙靖西聽了這話,頓時冷冷的瞧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花了那麽多銀子買了牡丹回去麽?有絕色美人兒陪你,你還有心思要洛兒給你逗樂子??”

趙钰聽了這話,面不改色:“美人兒晚上陪着,洛兒白天陪着。這樣才好。”

“你想的美!”趙靖西冷哼一聲道:“好事都讓你給占盡了,那我怎麽辦?”

“你不是有藍衣麽?”趙钰涼涼開口道:“你那麽寵愛她,要別的人也沒什麽用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趙靖西瞧着趙钰,一本正經道:“這洛兒啊,是本王專門找來給藍衣解悶逗樂子的,本王又不能整天陪着她,還指着洛兒呢!你說你這把人要走了,那藍衣怎麽辦?”

古月華站在那裏,聽着兩個人胡扯,只覺得連牙齒都要酸掉了。

第 217 章 半路攔截

趙钰沒有回頭看他,徑直上了馬車,很快,這一行人便掉頭風馳電掣一般的朝着玉春樓的方向趕去。再沒有人敢開口質疑一個字。

玉春樓裏面,梁子安與?公子越聽趙靖西說話。臉上的表情就越發難看,兩個人已經控制不住的開始渾身顫抖起來了。梁子安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而一旁的?公子則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靖王殿下,這件事情是梁公子一個人弄出來的,我只是被他拉過來瞧一瞧而已!”

“?兄!”梁子安見他如此,頓時狠狠的吃了一驚,眼裏有恨色一閃而過。

趙靖西聽了這話,卻是瞧也不瞧那?公子一眼,只冷冷道:“你要是好人,那麽今晚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公子很是委屈:“可是,殿下,我真的只是來瞧熱鬧的,誰知道,誰知道梁公子竟然騙我了呢……”

“你不用再裝了!”趙靖西冷哼一聲打斷道:“你們兩個人剛剛所說的話本王都已經聽見了!你們将我的藍衣弄到哪裏去了!”

梁子安就怕趙靖西問這個。可是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此言一出,他臉上的表情裏頓時帶了驚恐不安來,只一疊聲的反駁道:“王爺!不關我的事!真的!”

“什麽都別說了!先跟本王回去,明日去皇兄面前解釋去!”趙靖西冷冷抛下這句話,轉身便往門口走去,古月華低眉順眼的跟在他的身後,微微垂着頭,那模樣。像極了跟班。

梁子安與?公子在休息室裏左右為難起來,走,還是不走?但跟着趙靖西離開,這是他們根本就不想的事情啊!

只稍稍停頓了這麽一瞬,趙靖西的聲音便從外頭傳了進來:“你們到底走不走?不走是想本王用繩子将你們綁回去?“

梁子安神情一凜,忙點頭道:“是是是!王爺,這就走!”說着,忙跌跌撞撞的從屋子裏奔了出來,臨走之際,他還不忘狠狠的瞪上?公子兩眼。

不用說,這兩個人的友誼算是到此結束了。

但即便如此,兩個人還是跟在趙靖西的身後,出了玉春樓。

此時的花廳內,如潮的客人早已經散去,有抱着妓子去後院客房內歇息的,也有看完熱鬧就離開的。老鸨金玉沒有管人,大廳內早就空蕩蕩的了,只剩下了幾個妓院的打手還守在那裏,見趙靖西等人氣宇軒昂的從裏面走出來,全都低着頭不敢言語。

所以這一路上,還算是暢通無阻。

直到腳下确确實實的踩着京城街道上的青石地面,呼吸着外頭冷冷的空氣,趙靖西才算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擔心了這麽久。他的華兒終究還是平安的回到了他的懷抱裏,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讓人激動興奮的事情了!

古月華縮在趙靖西身後,也是松了一口氣,總算是離開這鬼地方了,整日介呆在這種紙醉金迷,迎來送往的地方,她真的是有些受不了了。

只是,就在這時,長街盡頭,忽然有一隊馬車疾馳而來。

風吹拂起了陣陣冷意,那噠噠的馬蹄聲讓站在趙靖西身旁的古月華臉色頓時一變。

誰來了?

趙靖西一把将她擋在身後,沒去管那奔馳而來的馬車,而是朝着街邊停靠着的另一輛馬車走去,一邊走。一邊對着古月華交代道:“等下你就坐在馬車裏不要動。”

只是,話音剛落,一個懶洋洋,但卻不乏冷意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七皇叔,你不是已經走了麽?怎麽又出現在這裏?咦,你又瞧中了玉春樓裏的哪個姑娘?”

這聲音伴随着噠噠的馬蹄聲,但卻依舊清晰無比的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裏,聲音落地,那馬車便到了跟前,趙钰掀開簾子,從馬車上走下來,徑直走到了趙靖西面前,面上帶着笑,但聲音卻極冷:“七皇叔,我問話你怎麽不答?”

趙靖西瞧着他這幅模樣,唇畔溢出一絲冷笑來:“你問我?我還沒問你這麽晚了又跑回來做什麽?這玉春樓裏面,可沒有第二個牡丹了。”

“這個我自然知道!”趙钰目光淩厲的瞧了趙靖西一眼,一語雙關道:“是啊!可沒第二個牡丹了,那麽七皇叔為什麽又返回來了?莫非,你在尋找什麽人?”說着,目光越過他趙靖西,打量起在場的幾個人來。

一個梁子安,一個?公子,還有一個是趙靖西的跟班,根本就沒有一個女子。

趙钰在每個人身上打量了一眼,轉過頭去目光盯在了趙靖西剛剛預備上去,但卻還沒來得及的馬車,嘲笑道:“七皇叔,你這馬車裏到底藏了什麽樣兒的美人兒,能否讓侄兒我開開眼?”

“美人兒?”趙靖西聽了這話,眉頭頓時往上一挑,無不嘲諷道:“你腦子裏除了美人兒難道就沒有別的了?那馬車裏根本就什麽都沒有,不信的話,你可以随意檢查看看。”

“是麽?既然七皇叔如此客氣,那麽侄兒就不客氣了。”趙钰聽了這話,迅速走到馬車旁,伸手将那簾子一掀。

可是,馬車裏空空如也。

沒有人?趙钰的腦袋頓時一一瞬間的呆滞,他盯着那空蕩蕩的車廂,愣了一秒鐘便反應過來:“七皇叔,你将美人兒藏在哪裏啦?”

他認定趙靖西絕對不會無故返回到這裏來,肯定有着很大的目的。

“沒什麽,我只是掉了一樣東西,返回來拿而已,又碰見忠勇侯府的世子與?公子,便與他們一同出來。‘趙靖西淡淡解釋道:“你還有事麽?沒有的話,我就離開了。”

“七皇叔,真的是這樣麽?”趙钰瞧着他,雙目一瞬不瞬,說出來的話也是帶刺的:“你沒有去見金玉,然後讓他分你一半的黃金?”

既然不是為了女人,那麽就一定是為了金錢,趙钰相信趙靖西不可能去做無本的買賣,剛好他今晚上輸掉了九十萬兩的金子,偏偏趙靖西走了又返回來,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就是趙靖西夥同金玉一起欺騙了他!

趙靖西聽了這話,頓時無聲的笑了起來:“那九十萬兩的黃金,你今晚上送來了沒有?既然沒有,我分什麽髒?”

“可這也不能說明你沒有參與其中!”趙钰的目光頓時變得陰狠起來:“七皇叔,反正今晚上侄兒的九十萬兩黃金侄兒也負擔不起,那麽這事兒咱們便去我父皇那裏說道說道,讓他替我們做主!”

“你負擔不起?”趙靖西瞧着趙钰的目光就好似在瞧一個傻子:“那你還硬氣的跟我競什麽價?鬧的我以為你很厲害似的!那牡丹姑娘是我硬逼着你跟我競争的麽?我有逼你麽?分明是你見我想買牡丹,所以故意從中使壞!”

“只是你沒想到,我最後竟然反悔了,你想坑我,最後卻坑了你自己。”趙靖西語氣悠悠:“這一切的事情都是明擺着的,即便是去見皇兄,我也不怕!”

趙钰瞧見趙靖西輕蔑的目光,再聽了這樣一番無恥的話語,頓時氣憤交加,恨不得直接沖上去狠狠的将趙靖西揍上一頓!但是他忍住了。

“這件事情到底誰是誰非,皇兄自會定奪!”趙钰冷冷留下這句話,轉身便想離開,可是在臨走之前,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趙靖西身後的那個小厮身上,心中有絲詫異一閃而過,快的沒有抓住。

“七皇叔,你這小厮,怎麽瞧着如此面生?”

聽了這句問話,趙靖西淡淡一笑,道:“我身邊的小厮多了去了,連我都不一定能認全,你能認識幾個?”扔向役扛。

趙钰卻沒答話,他的目光牢牢的盯在古月華的臉上,好半響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洛兒。”古月華刻意壓低嗓音,胡亂編造了一個名字出來。

“洛兒?”趙钰重複了一遍,仔細的瞧着古月華,緊盯着她那蠟黃的臉色,還有低眉順眼的模樣,奇怪道:“你瞧起來如此羸弱,我七皇叔虐待你了?瞧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你跟在他身邊能做什麽?”

“回三殿下,小的自幼身子就弱,跟在王爺身邊沒事給他逗個樂子。”古月華擠盡腦汁的想了一下,道。

“哦?逗樂子?”趙钰聽了這話,不由一樂:“你還會這個?”說着,轉過頭來瞧了趙靖西一眼道:“七皇叔,剛好侄兒這端時間有點郁悶,心中一直不暢快,不如這樣,你這個小厮,就跟我回去呆兩天怎麽樣?等侄兒我心情好了,便将他給你送回來如何?”

趙靖西聽了這話,頓時冷冷的瞧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花了那麽多銀子買了牡丹回去麽?有絕色美人兒陪你,你還有心思要洛兒給你逗樂子??”

趙钰聽了這話,面不改色:“美人兒晚上陪着,洛兒白天陪着。這樣才好。”

“你想的美!”趙靖西冷哼一聲道:“好事都讓你給占盡了,那我怎麽辦?”

“你不是有藍衣麽?”趙钰涼涼開口道:“你那麽寵愛她,要別的人也沒什麽用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趙靖西瞧着趙钰,一本正經道:“這洛兒啊,是本王專門找來給藍衣解悶逗樂子的,本王又不能整天陪着她,還指着洛兒呢!你說你這把人要走了,那藍衣怎麽辦?”

古月華站在那裏,聽着兩個人胡扯,只覺得連牙?都要酸掉了。

第 216 章 被逮個現行

沒過多久,古月華的易容便弄好了,而這個時候,門外等候的三皇子手下們早已經不耐煩,領頭一人一腳便踹開了房間的門。

屋內燈火通明。桌前一女子背對着他們而坐,那抹妙曼的倩影幾乎是一瞬間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牡丹姑娘,時辰不早了,王爺派我們接您回府。”領頭人在瞧見紫衣之時,也不由驚豔了一把,不過他一想到這女子讓他們主子今晚上花費了九十萬兩黃金,臉上頓時變得面無表情起來。

紫衣慢慢起身,當她的臉轉過來之時,衆人都再一次的驚豔了一把。他們在王府當差,所見過的美人兒也算是不計其數,可是像眼前這位牡丹姑娘如此美麗的,卻也少見,難怪他們王爺今晚上拼盡所有力氣,哪怕被皇上責罵。也要将她買下。

只不過,這代價也實在是大了點…

一時之間,衆侍衛們臉上神情各異,沒有人開口,面對着這幫面無表情的人,她一點也不怯場,緩緩擡腳,一步一步走過去,目光直視着領頭人。微微一笑,笑容幾乎勾魂奪魄:“走吧?”

領頭人頓時有些失神,但是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當即轉身往外走去:“既然牡丹姑娘已經準備好,那就請跟屬下們走。“

紫衣也不懼怕,擡腳跟在他們身後。

這時候,衆人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牡丹’早已經不是先前的那個‘牡丹’了。

在他們走了以後,趙靖西這才抱着古月華從屋頂上跳了下來,正要帶着她離開,忽然從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來,聽聲音正是往這邊來,趙靖西臉色一變,再一次抱着她跳上了房梁。

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古月華窩在趙靖西懷裏。只覺得十分溫暖。沒一會兒,便有人鬼鬼祟祟的走了進來,聽腳步聲像是兩個人,趙靖西低頭一瞧,見來人竟然是今日二樓包廂內的梁子安與其友人。

梁子安!這件事情果然跟他有關系!要不然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裏!趙靖西的臉一瞬間便黑了下來,他恨不得立刻就跳下去,狠狠将這梁子安打個半死,然後再慢慢找梁如君算賬,可是。他忍住了,準備先看看梁子安帶着人到這裏來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這麽想着,趙靖西便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而後,屋子裏便響起來梁子安的聲音來:“真是奇怪了,那個婢女真真切切被扔進了這裏,昨日也安排她做牡丹的替身了,可是為什麽上臺的那個女子根本就不是她?”

“梁兄,是不是你看錯了?”梁子安的友人答道。

聽了這話,梁子安頓時冷哼一聲:“?兄,我絕不可能看錯的!那姑娘的的确确不是藍衣,我見過她的畫像,她那麽樣貌普通的人,如何能夠變成一個絕色大美人,那個牡丹根本就不是她!”他猛烈的搖着頭。仿若癫狂了一樣。

公子聽了這話,當即試探着問道:“那,不是牡丹,會不會是別的姑娘?今晚上一共十二個呢!你有沒有看錯?死去的那個姑娘叫什麽?她還在不在?”

“死去的那個自然是不在的,金玉找了人代替的,本來那個是會是藍衣,可是見鬼了,那十二個姑娘裏就是沒有她!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梁子安十分不解道。

公子聽了這話,頓時沉默下來。

“不行,我得趕快回去将這事兒告訴我妹妹,讓她心中有個數兒!”梁子安想了好半天,道。

公子聽了這話,吃驚道:“梁兄,你妹妹今日不是進宮去看望老太後去了麽?你怎麽告訴她?”

趙靖西早就猜測到這件事情是與他們有關,所以一點也不吃驚,只是臉上的煞氣比較重,可是古月華卻是第一次見到梁子安,待聽見他們談話的內容竟然是與自己有關的時候,她真的是大大的吃了一緊。

是這兩個人算計陷害的她!

古月華擡起頭來瞧了趙靖西一眼,以眼神詢問他是不是。

趙靖西點點頭,然後伸手安撫性的在古月華的帽子上撫摸了一下,本來他是要撫摸頭發的,可是古月華此時是男裝,頭上是帶着帽子的,所以他便摸在了帽子上。

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情交給我來做。

趙靖西用口型将自己的意思傳達給古月華,下一刻,他便突然伸手,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幾顆豆子,迅速的朝着底下的兩個人扔了過去!

“撲通!”“哎呦!”先是重物墜地的聲音,再然後,便是呼痛的聲音。梁子安與?公子摔成一團,兩個人驚恐萬分的左看右看,大聲喊道:“是那個不長眼睛的,敢暗算小爺我!給我出來!”

趙靖西便拉着古月華的手,輕飄飄的從房梁上躍了下來。

梁子安一見到是他,一瞬間那表情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瞧着滲人的很。

“王,王爺,您怎麽會在這裏?”他緊張的連舌頭都打顫了,一句話說的結結巴巴。那跟随梁子安一起來的?公子在看見趙靖西之後,也吓的不輕,不過他好歹比梁子安多了些理智,忙爬起來跪着請安:“參見靖王殿下!”

天啊!他們兩個剛剛的談話,靖王殿下一定是已經聽見了……

梁子安心中所想與?公子差不多,這兩個人一瞬間便陷入了極大的恐懼當中,沒人去看縮在趙靖西身後的古月華一眼,即便是瞧見了,他們也只不過以為她是一個小厮,因為這時候的古月華,瞧起來實在是太普通了,樣貌還不如她假扮藍衣的時候呢!

“哼!你們兩個既然來了玉春樓,那麽不去做該做的事情,鬼鬼祟祟的跑這裏做什麽?”趙靖西冷哼一聲道。

“我,我們……”梁子安結結巴巴的開了口,但支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趙靖西冷冷的瞧了他們一眼,道:“你們剛剛那翻話本王已經聽見了,現在你們跟本王去靖王府走一趟吧?”

梁子安一聽這話,瞳孔便極快的縮了一下。扔聖上劃。

一旁的?公子面帶難色道:“靖王殿下,如今天色已晚,這時候去靖王府,恐怕不太好吧?”

“那好,既然你們不願意去靖王府,那就連夜進宮吧!”趙靖西冷冷道:“本王倒想讓皇上給評評理,你們兩個膽大包天的,竟然敢暗算本王的婢女,手都伸到靖王府裏去了!咱們去皇上面前好好說道說道!”

梁子安聽了這話,那臉上的恐懼都已經無法形容了,他哆哆嗦嗦的站在那裏,急急的解釋道:”王爺,這麽晚了,皇上他老人家已經歇息了,還,還是不要打攪……”

“你說我皇兄老?”趙靖西忽然打斷他道:“那這個就更應該在皇上面前說道說道了……”

今晚上的十二個姑娘都已經有了買主,老鸨子金玉數錢數到手軟,在親自送了紫衣上了三皇子府的轎子之後,她便将自己關在房中,心花怒放的守着那些銀票,哪裏還有功夫理會休息室裏還有沒有人在?

當然了,三皇子那九十萬兩金子,明日才會送來,可即便是這樣,也夠金玉高興的了,這些個皇子龍孫啊!為了自己的名聲,沒有一個肯食言而肥的,那樣他也就在京城裏呆不下去了,現如今,她就只用等着收銀子就好了,其他什麽也不用管。

連她都不管,那麽其他人更不會管,姑娘們該接客的接客,該彈曲的彈曲,休息室裏的幾個人,無論鬧成什麽樣子都沒有人發現。

與此同時,已經氣沖沖的從玉春樓裏面離去的三皇子趙钰,在走到距離自己的府邸只剩下一裏地的時候,忽然停下來問自己身邊的侍衛道:“咱們走的時候,我七皇叔他還在那裏麽?”

“回王爺話,靖王殿下是先于咱們離開的。”手下侍衛答道。

趙钰聽了這話,眉頭卻緊緊的皺了起來,過了好半響之後,他再一次的開口問道:“那,他離開的時候,可曾去看望過牡丹姑娘?”

根本就沒怎麽注意去看的女人,趙钰能記住的也唯有一個名字了,再加上那九十萬兩黃金的欠債,使得他每當想起牡丹這個人的時候,心中都厭惡的不行,此刻他的聲音雖然壓低了,但是語氣裏的厭惡,卻是個人都能聽的見。

那侍衛聽了這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自家王爺這是生氣了,他不敢怠慢,當即答道:“回王爺話,靖王殿下出了包廂,當時直接便揚長而去,直接就離開了玉春樓,他沒有去看望牡丹姑娘。”他說的是事實,玉春樓大門口有三皇子的侍衛守在那裏,想要知道這個消息,根本就很簡單。

趙钰靜靜的聽着,一言不發,待這侍衛說完了之後,他忽然開口道:“掉頭,咱們返回玉春樓裏去!”

“掉頭?”那侍衛聽了這話,頓時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王爺,咱們很快到王府了,再說牡丹姑娘就在後面,咱們,還返回去做什麽?”

“你廢話能不能不要這麽多?”趙钰冷冷望了這侍衛一眼,道:“本殿下就是放心不下牡丹姑娘,所以掉頭去迎接她,這有什麽不妥麽?”

“沒有!王爺說的對極了!”那侍衛聽了這話,吓了一大跳,忙不疊的應道。

第 215 章 掉包

說罷,他也甩手走了出去。

金玉笑呵呵的去休息室裏将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古月華:“大喜呀!牡丹姑娘,三皇子殿下出手闊綽,用大價錢替你贖身,啧啧啧。媽媽我還從來都沒見過出手如此闊綽的男人,從今往後啊!你可就是三皇子殿下身邊最得寵的女人了!

在金玉看來,男人既然肯花九十萬兩金子這樣的天價來娶一個女子,那麽一定愛他愛到了骨子裏去,牡丹跟了這樣的人,那後半生一定是掉進了蜜罐子裏去。

“你說什麽?買下我的人是三皇子殿下?”古月華聽見這話才是真正的驚着了。

“是呀!是三皇子殿下!”金玉笑眯眯道:“他出手可闊綽了,媽媽我當老鸨子幾十年,還從未見過如此肯在女人身上花錢的男人……”

古月華打斷她道:“那麽靖王殿下沒有出錢麽?”

金玉的喋喋不休戛然而止,她望了古月華一眼,只當她也是被趙靖西的豐神俊朗給迷惑住了,當下解釋道:“我說牡丹啊!媽媽知道你看中了靖王殿下,可是,你如今已經被三皇子殿下給買走了,你今後要服侍的人是他!不是靖王!這一點。你一定要弄清楚了……”

古月華聽了這話只覺得受辱非常,她又不是真的妓子,聽見金玉這話,當真是不受用的很,同時心中也有着深深的失望。

難道趙靖西沒有聽見那首曲子?沒有将她認出來?她明明都做的那麽明顯了……

“牡丹呀!時間不早了,媽媽我帶你出去,三皇子府的馬車已經在大門口停着了……”金玉喋喋不休的說着,古月華冷冷打斷她:“媽媽,三皇子殿下出了多少銀子來買我?”

金玉一愣:“你問這個做什麽?”

古月華微微一笑。望着她道:“三皇子殿下出了多少錢,這外頭的人都是知道的,我出去随便一打聽就知道了,媽媽當真不肯告訴我?”

“哪有!媽媽怎會不肯告訴您?”金玉聽了這話,面上頓時出現一絲尴尬之色來,可如今古月華是她惹不起的主兒,只能解釋道:“三皇子殿下總共花了九十萬兩。”

“銀子?”古月華聽見這個價格,頓時狠狠的吃了一驚。

“不,是九十萬兩金子!”金玉狂笑道:“本來下面挨着靖王殿下出價了,他若是執意要買你的話,那麽肯定會報出一百萬兩金子的數目來,可惜呀,他在最後關頭臨陣退縮了,說到底呀,還是不如三皇子殿下會做人……”金玉喋喋不休的說着,眼中滿滿的都是不甘心。人心不足蛇吞象說的就是她。

古月華在聽見金玉這話之後。頓時立刻便原諒了趙靖西,他要是真的花費一百萬兩的金子來買她,那麽她才會指着他的鼻子罵個狗血淋頭!

那麽多金子,根本就不是一個皇家子弟能夠負擔的起的,趙靖西要是因為救她,而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那麽古月華也是不會心安的。

只不過,他卻偏偏選在最後關頭收手,分明就是故意坑三皇子殿下的……

古月華想到這裏。頓時覺得十分好笑,但随即她便開始為自己擔憂起來。

趙靖西坑了趙钰一把,可她卻要面對接下來的問題,三皇子府肯定要比尋常人家更加的戒備森嚴,到時候她真的能夠逃脫麽?

想到此處,古月華不由的犯難了。她心中十分清楚,花了那麽多金子,趙钰此刻心中一定十分惱火,而身為導火索的自己,接下來肯定要面對他的怒火,怎麽辦?怎麽辦?

為什麽是她來善後啊!古月華不由的再一次開口在心裏面埋怨起趙靖西來。

金玉卻已經拉着她往外走了,準備将她送上三皇子府的馬車,到時候,她就可以痛痛快快的領錢了。想到這裏。她不由的心花怒放,一邊走,一邊絮絮叨叨的對着古月華說教道:“牡丹啊!你去了三皇子府以後,一定要盡心盡力的服侍他,聽明白沒有……”

“他花了這麽多金子,說不定到時候連三皇子府都要典當出去,我跟着他這個窮鬼做什麽?”古月華撇撇嘴道。

金玉聽了這話,頓時一愣。

古月華卻不理會她,自己往外走去,金玉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跟上。

可是下一刻,古月華便站住了,只因為眼前門口的地方站着一個人。

金玉的眼角也掃到面前那一片玄黑的衣袍,還沒瞧清楚眼前的人是誰便開始大喊起來:“誰站在哪裏?還不快滾出去?這裏是你能夠進來的地方麽?”

話音剛落,她的後頸子上便狠狠的挨了一下,随後,她便眼前一黑,像是一灘爛泥倒在了地上。

古月華沒有去看金玉,她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站在她面前的趙靖西,好半響才開口:“你來這裏坐什麽?”

她沒有刻意壓低嗓音,用的是自己原本的聲音。

趙靖西的雙目也緊緊的盯在古月華臉上,他有千言萬語想要說給她聽,可是來不及了,外頭三皇子府的人随時都有可能來請人,他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于是,他言簡意赅的打了一個響指,從黑暗中忽然走出來一個妙齡少女來,古月華驚訝的發現,這女子無論是身高體貌還是氣質,都與現在的自己一模一樣。

“你趕快換衣裳,打扮成公子模樣,等下我帶你離開。”趙靖西簡短的說道。

古月華将震驚收起,有些疑惑的望向趙靖西,她很驚奇,趙靖西到底用什麽法子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便弄來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女子來。

趙靖西看出了她眼中的那絲疑惑,當即解釋道:“你別看了,那是紫衣,快換衣裳,我帶你走!”

我帶你走。這句話莫名的就戳中了古月華的心。世人都以為趙靖西擁有天底下最尊貴的那兩個人的無盡寵愛,他才是千金一擲的那個人,可是沒有想到,他卻用了恰恰相反的一個法子。

古月華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了。

見她站在那裏沒動,趙靖西不由的催促起來,假扮古月華的紫衣則是走過去将休息室的門關了起來。豎起耳朵仔細的盯着外頭。

“要換衣裳,那我至少要先有衣裳啊!不然怎麽換……”古月華有些為難的道,說着,她擡眸瞧了瞧四周,老天!這裏一點隐秘都沒有,她要怎麽換裝?

“抱歉!我忘記給你了。”聽了古月華的話,紫衣頓時将一個包袱扔向她,趙靖西則是很自覺的轉過身來道:“你換吧,我絕對不會回身的。

古月華站在那裏還是沒有動。

趙靖西還沒開口,紫衣首先就受不了了:“我的姑奶奶,你趕快動手吧!你非要等到三皇子府的人來了,将你直接帶去三皇子府是不是?”

“難道你就不怕?”古月華盯着她問道。

紫衣聽見這話,無聲的笑了一下:“你就放心吧!我是不會有事情的。”

說着,她便走過去,手腳麻利的扯下桌上鋪着的臺布,高高舉起,在古月華面前豎起一道布做的屏風來,也看不清楚她是怎麽動作的,那布的四個角便全數固定住了。

“你抓緊時間!”留下這一句話,紫衣便轉過身去依舊守在門口了。

古月華隔着布,瞧見趙靖西依舊背對着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她咬咬牙,轉過身去解開包袱,将裏面的一套男裝取了出來,迅速将身上長裙脫下,然後換上那身男裝,一頭烏黑的頭發,則是被她塞進了帽子裏。

現在,就剩下臉上的妝容了。

古月華正在收拾,外頭便傳來了敲門聲:“牡丹姑娘在裏面麽?我們是三皇子府的人,前來接您回去!”

古月華的動作頓時一頓。

然而不等她開口,站在門口的紫衣便笑盈盈道:“諸位爺稍等片刻,奴家正在換衣裳,馬上便好。”他司吉巴。

然而門外的人卻不并不買賬:“既然如此,那就請你速度一點!我們王爺已經回府去了,超過半個時辰你還沒到三皇子府,那就等死吧!”

這話說的森然無比,然而紫衣卻絲毫也不懼怕,她咂咂嘴道:“真是意想不到,溫文爾雅的三皇子殿下竟然要殺我!既然如此,那他為何還要一擲千金?難道他喝醉了?說的是胡話?”

門外當即有人應道:“牡丹姑娘,請您慎言!我們殿下沒有喝酒。”

紫衣笑道:“那他為何要你們如此恐吓于我?”

在她與門外的人一來二去的對話之時,古月華抓緊時間洗了把臉,然後借助桌上的所有化妝用品替自己易容,她這段時間一直是這麽過的,所以速度是相當的快。

沒一會兒,一個眉毛厚厚,臉兒蠟黃的年輕小公子便出現在了趙靖西面前,瞧着就像是縱欲過度的年輕公子,瞧起來很不正經,不過卻很附和玉春樓嫖客的身份。

自從古月華換好衣裳之時,趙靖西便已經将那道布做的屏風撤了下來,此刻,他站在古月華身後,幾乎是震驚不已的瞧着古月華在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随意擺弄,不一會兒,便再也看不出她原本的面貌來了,兩個人一個專心化妝,一個專心看,誰也沒有理會門外催促的那些三皇子的人。

第 214 章 載了個大跟頭!

熟料,斜刺裏卻另有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了來:“七皇叔,真是不好意思,牡丹姑娘我也看重了,您都有藍衣紫衣了。不如,就将牡丹讓給我好了,如何?”

随着說話聲,一個溫文爾雅的華服公子踱着步子緩緩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不是趙钰又是誰?

趙靖西一瞧見他,一張臉頓時變黑了:“趙钰,怎麽走到哪裏都有你?”

“七皇叔,這恰恰說明咱們叔侄比較有嘛!”趙钰沒有理會趙靖西的冷臉,笑嘻嘻的從門外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對着金玉道:“媽媽,這牡丹姑娘長的如此國色天色,本殿下很是喜愛。多少銀子,您開個價吧!”

金玉瞧瞧趙钰,再瞧瞧趙靖西,頓時有些欲哭無淚起來,眼前這兩個主兒都是根正苗紅的皇家人,哪個她也得罪不起啊!

“三殿下,其實我們這玉春樓裏除了牡丹之外,還是有很多多才多藝,又長的如花似玉的姑娘的。要不您再挑一個?”金玉顫顫巍巍道。

趙钰臉上的笑容頓時冷了下來:“你的意思是,要将牡丹賣給他?”

“三殿下,剛剛民婦已經答應将牡丹賣給他了……”金玉目光閃爍的解釋道。權衡來,權衡去,她終究還是不敢得罪趙靖西,那位可是有當今太後罩着的啊!得罪他,比得罪三殿下要慘的多,世人都傳這位靖王殿下的性子乖張,她還是有一點風聞的。

趙钰聽了這話,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語氣冷冷道:“我不要你那秋香玉荷什麽的姑娘,本殿下就看中了牡丹!”

“可這牡丹只有一個啊!總不能,總不能你們倆一人一半吧!”金玉十分頭疼的道。她一心只想着将古月華賣個好價錢,這樣她就可以狠狠的賺上一筆,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有兩個金主同時看中了牡丹!還都是她不能輕易得罪的人物。這要如何是好?

做老鸨子這麽多年,金玉還沒有像今日這般緊張過。

趙钰聽了這話,卻是眉頭上挑了一下:“老鸨,你說你将這牡丹姑娘賣給了我七皇叔,那你要了多少錢?”

“這個還沒有說……”金玉解釋了一句。

“好!”趙钰聽了這話,頓時笑着拍了一下手,道:“這玉春樓裏的規矩是,兩個人同時看中了同一位姑娘的話,那就競價。最後誰出的價錢高,誰就可以得到牡丹,七皇叔,不如咱們就竟一下價吧?”

“這個注意好!”金玉聽了這話,頓時喜上眉梢來,她怎麽就沒有想到這個問題?這下好了,不論牡丹跟了誰,她都可以大賺一筆,而且輸了的那個人,她也不會得罪,真是一舉三得!

趙靖西的臉色很臭,他輕蔑無比的瞧了趙钰一眼,冷冷道:“趙钰,你要跟我競價?你有那個實力麽?”

“有還是沒有。等下七皇叔便知道了。”趙钰微微一笑,道。

他們這邊包廂裏的談話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原本樓下因為古月華離場而心生不滿的觀衆全都豎起耳朵聆聽樓上的談話,眼裏全是看好戲的神情。

天啊!當朝的靖王殿下與三皇子,竟然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而要在這裏競價!

很多人都吃驚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而二樓包廂內的梁子安,在聽見趙靖西要買下牡丹的時候,特地的回想了一下剛剛那個上臺表演的女子,漂亮,出衆,根本就不是藍衣。這位爺之前那麽寵愛她,如今才失去幾天,竟然就又看上了別的女子?

梁子安的心裏面很不是滋味起來,他實在是不知道妹妹費盡心思非要嫁給這個人,到底是圖什麽?他司布弟。

不管他如何去想,包廂裏的競價卻是已經開始了。

趙靖西開口::“本王出一萬兩銀子。”

“我出十萬兩銀子。”趙钰淡淡一笑,道。

“本王出二十萬兩銀子。“

趙钰笑的溫婉:“七皇叔,銀子算什麽?我出十萬兩黃金。”

十萬兩黃金?

金玉聽見這話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她正想再問一遍,就聽見一旁的趙靖西冷冷接聲道:“本王出二十萬兩金子。”

外頭衆人聽了這話,都不由的嘩然起來,二十萬兩黃金?天啊!這兩個人是不是有錢燒的?為了個妓子,竟然破費這般大!這可真是前所未聞!

“我出三十萬兩,黃金。”趙钰一字一句道,目光緊緊的盯在趙靖西臉上:“七皇叔,我勸你還是放棄了吧,你鬥不過我的,在說你已經有了藍衣,你還在這裏跟我争什麽?”

“四十萬兩,黃金。”趙靖西沒有理會趙钰,直接報出價格。

趙钰也沒猶豫:“五十萬兩。”

一旁的老鸨聽見這話,已經狂喜的快要昏過去了,五十萬兩金子啊!要是有了這些,她這被子,哦不,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可以什麽都不用做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牡丹,她可真是撿到寶貝了!

“六十萬兩。”趙靖西頭也不擡。

趙钰聽了這話,不由的咬了咬呀,這種關口,他是絕對不肯退縮的,哪怕這種負擔已經是他承受不了的:“七十萬兩!”

“八十萬兩!”趙靖西連絲毫的猶豫都沒有,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九十萬兩!”趙钰猶豫了很久才再次接口,他打算好了,只要趙靖西說出一百萬兩黃金,那他就選擇放棄,讓他一個人去付這天價的買賣好了!

只可惜,趙靖西心中所想與他差不多:“既然三殿下如此有誠意,那就罷了,本王還是回去陪陪我的藍衣吧!”說着,他便站起身來,毫不遲疑的走了出去。

趙钰沒防備他竟然來了這麽一招,頓時一張臉氣的發黑,這厮怎麽不按常理出牌啊!他既然非要這牡丹不可,怎麽就不堅持下去呢?這不像他的性格啊!

“王爺,您慢走!”金玉笑盈盈的送走了趙靖西,回過頭來笑不攏嘴的望着趙钰道:“三皇子殿下,牡丹姑娘就是您的了……”

趙钰此刻正在為如何湊出那九十萬兩的銀子而發愁,哪裏還有心情聽這個?更可能他今日之所以會這麽做,完全是為了跟趙靖西賭氣而已,他連牡丹的模樣都沒瞧清楚,又怎麽會對她有所期待?他今日徹徹底底的栽了餓大跟頭!

聽了金玉這話,趙钰當即不耐煩道:“罷了罷了,你派人将牡丹送回到我王府的後院裏去吧!金子本殿下稍後便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