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3 章 神一樣的曲子

算盤打的很好,可惜的是,外頭沒有一個人進來。

古月華遙遙望着秋月,目光幽冷。她以為這十二個人中大多數都是一些可憐的女孩子,畢竟沒有哪個女人心甘情願的想做妓子。她自己一門心思的想要逃出去,就以為她們也是,可是如今看來,是她錯了,這些女孩子進了玉春樓這樣紙醉金迷的地方,早就已經被金錢迷失本心了!

換句話說,那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古月華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全神戒備,她自問不是壞人,但也不是任由別人欺負的傻子,秋月看她弱不禁風,便想算計她,那當真是打錯主意了!

就在這時,秋月咬牙再一次的撲了上去!

她今日要是沒有将古月華撂倒。那麽她自己就會失去一切,而這,絕對不是她想看到的!

因為要上臺表演,古月華穿的是一件拽地長裙,行走之間很不方便,但即便如此,在秋月撲過來的時候,她還是迅速的往一旁閃過去,并且迅速出手。一根銀針悄無聲息的紮在了秋月腰側大穴。

秋月一下子便定在那裏不能動彈了。

“春嬌!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秋月渾身不能動,憤恨不已的喊道。

然而就在這時,門口簾子一掀,金玉急匆匆的從外頭走了進來,她瞧見秋月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卻是只瞧了一眼便撇過頭去,笑靥如花的上前拉着古月華的手,殷勤無比道:“我的姑奶奶!你趕快上場吧!當朝的靖王殿下來了!這可是千年難遇的機會,你要是能讓他滿意了,那咱們玉春樓裏日進鬥金那也不在話下呀……”

古月華的腦子在聽見趙靖西三個字的時候,頓時轟的一聲炸了,一時之間,她險些有些熱淚盈眶,在妓院的柴房裏整整被關了半個月,她曾經無數次的想起這個名字,但如今身陷囫囵。她沒想到竟然還能再聽見這個名字!

“媽媽,當真是靖王殿下來了?”古月華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一旁的秋月則是瞬間紅了眼,她不停的喊着媽媽,可是金玉根本就不理會她。他司住血。

“哎呀!我怎麽能騙你呢?”金玉聽了古月華的話,當即搖頭:“就算我不認識,可外頭坐了多少貴客!是不是靖王,難道他們還認不出來麽?”

古月華聽了這話,面上頓時出現一絲欣喜來。

金玉見了,當即笑道:“我的好牡丹。等下你可要使出渾身解數,只要能将靖王殿下給迷住了,你想要什麽,媽媽我就給你什麽!”

古月華擡眸瞧了她一眼,淡淡應道:“好,我盡力。”

“好好好!你快些上臺吧!”金玉笑不攏嘴的催促着古月華上臺,至于一旁的秋月,她連看也不看一眼。

秋月急了,當即喊道:“媽媽!”

可金玉一直眼睜睜的看着古月華上了臺,這才轉過身來叱道:“你嚷嚷什麽!給我去後院裏呆着!”說着,便扭頭走了出去,

秋月渾身都不能動,只能用更大的聲音喊道:“媽媽,我不能動了啊!牡丹她不知道在我身上施了什麽法術……”

金玉聽了這話。頓時吓了一大跳,忙轉過身來走近秋月,見她的确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當即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在她身上戳了戳,可是沒想到,秋月竟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金玉吓了一大跳,差點驚呼出聲,她心中一直記着靖王殿下在外頭看表演,她也沒敢聲張,悄悄喊兩個進來,将秋月堵上嘴擡出去了。

而玉春樓寬廣的前廳內,最中央的舞臺上,古月華靜靜站立其上。

上輩子,乃至這輩子,她都是第一次站在這樣的舞臺上,至于表演什麽,心中根本就沒個章法。當初她之所以答應金玉代替牡丹,那是因為一來她想借着這個身份逃走,二來,她也根本就沒得選擇。

如今事到臨頭,她才發現內心中一陣空白。

一向都鎮定自若的古月華,這下真的有些緊張了。她的眼睛,根本就不敢去看臺下的那些個觀衆。

可是,原本寂靜無聲的大廳內,卻因為她的出現,激起了一陣陣的竊竊私語。

“天哪!她就是牡丹?叫這麽豔俗名字的人,居然長這麽好看!”

“對啊對啊!瞧那渾身的氣質,分明就是哪個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

“她比那前十個姑娘加起來都要好看!”

……

議論聲一聲接着一聲,随風飄入二樓的包廂內,趙靖西獨自一人坐在聽音閣裏,面前的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美酒無數,身後更是站了數十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可是這些他一概都不理會,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位于他對面包廂內的梁子安。

今晚上,他來這兒的目的就是梁子安,其餘在沒旁的人,旁的事情能夠打動他的了。

而與聽音閣中間只隔着一個包廂的添香閣內,三皇子趙钰卻也只看了一眼樓下臺子上的美人兒,輕飄飄的收回目光,神色凝重道:“本殿下這位七皇叔霸道是霸道了點,可這種地方他從來都不來的啊?今晚上這是怎麽了?”

聽了這話,坐在他對面的一個文質彬彬的公子開口道:“三殿下,既然靖王殿下來了,那咱們要不要過去請個安?”

趙钰扭頭側耳細聽了一下隔壁包廂的動靜,搖搖頭道:“罷了,七皇叔他今晚上是一個人來的,說明他不想被人打攪,咱們還是不要過去招人嫌了。”

此言一出,在座的幾位公子都極有默契的點了點頭:“三皇子言之有理。”

這會子,被趙靖西緊緊盯着的對面包廂內,氣氛卻是有些壓抑。

梁子安這會兒早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嚣張與氣焰,打趙靖西進玉春樓之後,他臉上就沒有怎麽笑過,實際上,他的內心之中卻是更加的緊張。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他的腿肚子都是打顫的。

老天爺!是誰将靖王殿下這個活菩薩給請來的?不是說他今兒個進宮了麽?怎麽還會出現在這裏?

今晚上,梁子安安排了許多的人手混在人堆裏,目的就是等着古月華上場的時候,然後趁機将她的身份公之于衆,這樣的話,不出明日,趙靖西身邊的藍衣姑娘在妓院裏登臺表演并且被人包養的事情就會傳遍全京城,到時候,不論是靖王殿下,還是宮裏的皇太後,都會極力壓下這個醜聞,然後處死藍衣。

這樣的話,靖王身邊就幹幹淨淨,再也沒有一個礙眼的女人了。而他的妹妹這段時間一直在努力讨好太後,制造與靖王殿下相遇的機會,只要假以時日,靖王妃的寶座就是他妹妹的了。

可是,這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為什麽本來應該在宮裏面的靖王殿下會出現在此處?這樣子的話,他還要怎樣抖開藍衣的身份?只要趙靖西在這裏。今晚上沒人敢動藍衣一下。

而且,他還會帶走藍衣!

他們這一切的計劃就泡湯了!

梁子安渾身僵硬的坐在那裏,臉上的笑容挂也挂不住,同坐的公子關切的問道:“梁公子,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我很好!”梁子安連忙答道,只是,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絲連自己也聽不出來的顫抖。

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其實早就已經被趙靖西給盯上了。

剛剛就與梁子安有些不對付的那個公子瞧見他這幅慫包的模樣,頓時嗤笑出聲:“我說梁兄,該不會是從前你得罪過靖王殿下,被他教訓過吧?不然你為什麽連手都在發抖?”

他一說,衆人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紛紛嗤笑不已的瞧了梁子安一眼,又扭過頭去瞧樓下臺子上的古月華了,說實話,他們長這麽大,真沒幾次見過如此漂亮的女子……

“你們胡說什麽?”梁子安瞧見了大家的嘲笑,一張臉兒憋的通紅。但再多的話她卻也說不出來了。

趙靖西将梁子安的表情全數瞧在眼裏,臉上露出了諷刺的表情來。在他看來,梁子安就是作則心虛。

不管樓上衆人的表情再不相同,一樓舞臺上,古月華終于還是動了,她已經站了許久了,再不表演的話,恐怕就要被人懷疑了,可是,她到底表演什麽?

古月華心中有些焦急,她如今的面貌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怎麽樣才能引起趙靖西的注意,讓他不動聲色救下自己呢?

這個變故是她計劃之外的,但無疑省下了她許多的事情,她只要好好表現,就能輕而易舉的得救。

所以,表演什麽,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古月華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

“咦,這牡丹姑娘為何光站在臺子上,怎麽不表演節目呢?”這時候,臺下忽然有人起哄道。

衆人紛紛附和。

而躲在人群中的幾個面貌猥瑣的年輕男子,在瞧清楚古月華的樣貌之時,眉頭頓時深深的皺了起來。

怎麽辦?這和東家交代的不一樣!眼看這十二個女子全部都上場了,可是為什麽就是沒有藍衣姑娘?

人不對,他們也不好起哄。

可是,再等下去,今晚上可就散場了!

幹還是不幹?

幾個人不由的深深為難,轉過頭來盯着樓上某一處包廂瞧了一眼。果然看見一個年輕男子沖着他們狠狠的搖了一下頭。

這是叫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了。

幾個人頓時松了一口氣,站在人群裏專心看節目。

而臺上,古月華站立良久,終于有了動靜。

她轉過身來,吩咐金玉給她拿一把古琴上來。

這個要求不能算過分,金玉聽了,連忙答應了,不一會兒,兩個丫鬟便擡着一張琴送到了臺子上。

這之前的十一個姑娘都是表演跳舞,沒想到這最後一個卻來了個新鮮的,直接選了彈琴,衆人看到這一幕,頓時紛紛在心中期待起來。

古月華緩緩在琴凳上落座,深吸一口氣,擡起了雙腕,似模似樣的撥動第一根琴弦——

琴聲流暢,聲音優美,是一曲衆人從來都沒有聽見過的曲子。

而二樓一直都注視着梁子安的趙靖西,在聽見這琴音之後,頓時渾身一震,然後第一次将目光緩緩落下,盯住了那個臺子上彈琴的女子。

同樣的手法,同樣的琴音,趙靖西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能再聽到!還記得很久以前,他以學琴為由逼着古月華,非要她學會一首曲子之後,再放她離開,然後,那個古靈精怪的女子,就選了這麽一首超級短的曲子蒙混過關了。

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神一樣的曲子!

而現在,她再談這一首曲子,卻是熟稔了不少。

趙靖西的目光久久落在彈琴的女子身上,盡管那容貌是他所不熟悉的,可是那獨屬于古月華的氣質,他卻是一眼就分辨了出來。

是她!他的華兒竟然被人弄進了玉春樓裏!

怪不得梁子安今晚上會呼朋引伴的來這裏……

趙靖西的目光裏頓時出現一絲陰霾來,他恨不得立刻就沖下樓去,将古月華帶走,然後狠狠掐斷梁子安的脖子!

但是等等!他還不能直接下去帶着華兒離開,至少現在不能!這種場合根本就不對……

趙靖西硬生生的忍住了內心的渴望與憤怒,他再也不肯施舍一個眼神給梁子安了,而是雙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樓下彈琴的古月華。心中卻是忍不住想到,他的華兒該不會是因為知道他要來了,所以才彈這一首曲子的吧?

想着,趙靖西的眼角頓時有些濕潤。他是不會承認,他的華兒是因為琴棋書畫什麽的都不會,只會彈這個的。

曲子很短,用不了幾分鐘,古月華便彈奏完了,在衆人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時候,她已經輕輕巧巧的起身,面對觀衆謝了個恩,然後轉身往後臺退去。

可是這時候,衆人不滿意了,一個個的都在叫嚣着:“牡丹姑娘,你再彈一個呗!我還沒聽清楚怎麽就沒有了呢?”

再彈的話,她哪裏還會啊!古月華暗暗翻一個白眼,加快腳步溜去了後臺。

這時候,趙靖西卻已經命人将老鸨金玉請到了自己的包廂內:“牡丹姑娘是吧?她多少價錢,那你出吧,本王買下了。”

金玉聽了這話,頓時笑不攏嘴:“好好好!王爺您能看上她,那是您的福氣!”

第 212 章 靖王到訪

此言一出,包廂裏的幾個人頓時沉默了。

梁子安見狀,面上頓時出現一絲得意的神情來,可是還沒等他開口,坐在他左側的一個公子忽然道:“我雖然沒有見過那藍衣姑娘。但卻是聽人說過,她只是清秀之列,算不得什麽傾國傾城的女子,也不知道靖王殿下喜歡她什麽?即便是張丞相的嫡女,也比那藍衣強了不知道多少倍!”說着,還搖了搖頭,仿佛為趙靖西撿了芝麻丢了西瓜十分惋惜一樣。

“陳兄此言差矣!”梁子安聽了這話,當即搖頭道:“太後娘娘多挑剔的人兒,可她對這藍衣姑娘卻是十分滿意!聽說,靖王殿下這次從狩獵場上回來之後,太後娘娘送了好多珍貴補品給藍衣姑娘呢!”

“那也不能說明她多漂亮。”陳子安想了想,道。

衆人聞言,又都沉默了下來。

梁子安有心想要挑起大家對藍衣的興致,奈何在座幾人都扭頭去瞧樓下的歌舞了。他坐在那裏,目光閃了好幾下。

又有兩個姑娘上過場了。再然後,就是古月華自己了。

當休息間裏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古月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于等一下的表演,她心中有些拿不準。

以她的性子,原本是想胡亂表演一個的,奈何金玉硬要她冒充牡丹,還選擇了壓軸上場。那麽她勢必不能随意糊弄了,不然,金玉會發飙,底下客人覺得受了欺騙,她想要脫身就麻煩了。

但是,她要真的一鳴驚人了,那也不好離開……

古月華深深的皺着眉頭。

……

趙靖西從皇宮裏出來之時,已經亥時三刻了,他回到靖王府裏,看到紫衣與墨雲都還沒睡,當即開口道:“你們去睡吧!明日再找。”說着,便轉身往內殿走去,此時此刻,他只想靜一靜。

熟料,紫衣卻喊住了他:“王爺!忠勇侯府那邊傳來了消息。”他豐醫亡。

趙靖西立刻轉過身來,雙目炯炯的問道:“什麽消息?

”聽說忠勇侯世子梁子安。今晚上約了幾個友人去玉春樓了。”紫衣瞧了趙靖西一眼,緩緩答道:“這消息千真萬确,人已經去了有整整一個時辰了。”

“那你們怎麽不早早告訴我?”趙靖西匆匆扔下這句便往外走去。

“王爺!你等等!”紫衣喊道:“玉春樓可是妓院,王爺您要親自去麽?不如,先讓幾個下人進去探一探消息,怎麽樣?”

“算了,本王還是自己去!”趙靖西腳下不停,遠遠扔下這句話,人已經走遠了。

紫衣站在那裏。神情有些懊惱。早知道,她就不跟王爺說這事兒了!他已經兩日都沒好好休息了……

墨雲卻在一旁嘆道:“我看王爺他是自己想要去妓院裏逛一逛了……”

紫衣頓時對他怒目而視。

墨雲呵呵一笑,道:“紫衣,你別瞪我,男人嘛,總是需要發洩的,你懂得……”

他話還沒說完,紫衣便扭頭進屋去了。

“哎,這麽不識逗!”墨雲嘆息一口氣,進去跟紫衣說了一聲,出來去馬廄牽了一匹馬便去追趙靖西去了。

紫衣見狀,臉色頓時緩和了下來。

靖王府距離玉春樓也不是太遠,趙靖西騎着快馬不過一刻鐘便到了,他還穿着從宮裏出來的那身錦衣華服。容顏俊美,眼神冷漠,一出現在玉春樓的大門口,便引起一陣陣騷動。

金玉這會兒數錢已經快要數瘋了,當下人跌跌撞撞的走進來向她禀報之時,她哈哈一笑道:“你是說當今皇上的親弟弟,那個太後最為寵愛的小兒子靖王殿下來了?別逗了!他怎麽可能來這種地方!”說着,她便揮舞着手臂,想要叫那小厮退開。

小厮頓時急了:“媽媽,你別不信!就是靖王殿下來了!你沒看見門口的人都已經讓開了麽?”

金玉聽了這話,頓時擡起頭來,果然看見剛才還擠得水洩不通的大門口,這會兒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真的是靖王殿下來了?”金玉顫抖着嘴唇問了一句。

小厮狂點腦袋:“自然是真的!小的還是聽客人們議論,才知道那是靖王殿下的。”

說話間,金玉便看見一個芝蘭玉樹般的年輕貴公子從外頭走了進來,明明是極其俊雅的人物,但卻硬生生被他雙眸之中的冷意給破壞了,整個人瞧起來充滿了蕭殺,金玉只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這下子,她再也不懷疑了,這天下間能有如此霸氣的少年男子,不是太後的那個老來子靖王,又會是誰呢?

不光光是他看見了,樓中不少客人也都瞧見了,一時之間,不少人都呆愣住了,歌舞也不看了,就呆呆的坐在那裏,瞧着趙靖西一步一步從外頭走了進來。那少年每一步都仿若踩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此刻臺上正在表演的是一個名叫秋月的姑娘,她跳舞跳到一半,看見衆人都轉過頭去不看她的舞蹈,反而盯着大門口瞧了,她頓時愣住了,随即也擡頭朝着門外望去。

一瞬間她的目光頓時瞪的老大!世間竟然有這麽俊美的男子!

而且,他的身份竟然如此尊貴!當今聖上唯一的弟弟!

秋月的心瞬間便狂跳起來,之前那些姐妹們跳完舞便都被人給領走了,現如今就只剩下了她還有休息室的牡丹,只要牡丹不出現,那麽,她就是今晚上最後的壓軸,而這位靖王殿下,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入幕之賓……

秋月被自己心中的這個瘋狂的想法給震撼了,然而下一刻,她便硬起了心腸,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她成了靖王殿下的人,金玉根本就不能将她怎麽樣!

于是,秋月趁着衆人都還在驚訝的時候,竟悄悄退回到了後臺上!

屋子裏,古月華依舊端坐在那裏,見秋月進來了,當即微微一點頭,然後站起身來便往舞臺的通道口走去,在路過秋月身邊的時候,冷不防秋月忽然狠狠撞了過來。

古月華已經被暗算過了一次,這段時間,她的警戒心堪稱是這段時間最高的,秋月還沒撞過來,她便猛的往旁邊閃開了。

秋月收勢不住,自己狠狠的摔倒在地!

“哎呀!你為什麽要推我?“暗算不成,秋月頓時誣告起古月華來,聲音還喊的特別大,目的就是将外頭的金玉給引了過來。

第 211 章 蠢到一定境界

春嬌的背影頓時一頓,随即又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

其他姑娘都知道她才是金玉最為看重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有些懼怕,但芍藥見春嬌走了,不僅不害怕反而還變本加厲起來:“哼!我要是你的話。直接就做一個端茶倒水的小丫頭得了,才不會打扮的如此出衆,被人送到旁人床上去!下賤之人果然就是下賤!”

只可惜,她罵的再慘烈,春嬌也已經大步走了出去,沒聽見。

“芍藥姐,你別說了。”一個膽小的女子當即開口道。

芍藥轉過頭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綠柳,你閉嘴!該怎麽做我自己知道!”說着,她便喊過來自己的小丫鬟春兒,命她給自己補妝,等下就要上臺了。

綠柳無辜被罵,頓時無語極了,不過她生性膽小,不敢跟彪悍的芍藥争論什麽。只讪讪住了嘴。

而此刻從休息室裏走出去的春嬌,卻閃身進了休息室旁邊的一個小暗室裏。

等到終于沒有旁人在的時候,她才緩緩從懷裏掏出一面靶鏡來,仔細的瞧着自己的妝容。他豐宏血。

只見鏡子裏映出一張傾國傾城的美人臉來,蛾眉淡掃,鳳眼如水,櫻唇如珠,膚白如雪。

倘若有人見過錦安候府的兩位嫡小姐的話,恐怕心中會有些疑惑。怎麽這姑娘的臉,長的與侯府的小姐有些相像呢?

沒錯,此刻拿着靶鏡,打扮的妖嬈無比,且化名為春嬌的女子,正是古月華。

那一日,她從靖王府的後門出來,剛閃進一個巷子裏,便被人給敲暈了。等她醒過來之後,便發現自己已經身處玉春樓的後院裏來了,面前站着個肥墩墩的老鸨子金玉,還有長的瘦條條駝着背的龜奴。

兩個人對着她一陣打量,最終發現她不過是個長相一般,且瘦弱無比的小丫頭而已,當即便失了興致,咒罵一陣兒便相攜出去了。随後她就被關在了這裏。

古月華縮在柴房中思考了許久,才明白過來自己這是被人給算計了。那算計她的人,無非就是愛慕趙靖西的世家女子們了,她早就知道趙靖西那麽高調的展示對她的寵愛是個禍端,沒想到終于應驗了。

只是不知道這次出手的人是王小姐還是張小姐?

古月華心中苦笑,她是知道這兩個人恨自己入骨的,可是這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啊!

恰好王爺這幾日都在皇宮裏沒有回來,她被扔在了這裏也沒人能找的到。

古月華自己都要佩服起那暗算自己的人了。

後來,她嘗試過逃跑。可是玉春樓裏有不少的人暗中盯着她,只要她一走動,立刻就有人上前阻攔,古月華竟然一次也沒能逃脫得了,她身上的東西都被搜走了,沒有了銀針,她根本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因此,今晚上古月華便大膽的替自己重新易了容,她的容貌既不能像藍衣,也不能像古家二小姐,因為她不能暴露這兩個身份,所以只能以全新的樣貌示人。她是打定了主意的,玉春樓裏面她逃不走,她就必須要走出去。只有出去了,她才能想到法子逃出去!

剛剛在繡樓裏面化妝的時候,她甚至從房間裏順走了幾根繡花針,而這,就是她的保命武器了。

只可惜,不知道今晚上是哪個金主這麽倒黴,碰見她了。

古月華想着,微微一笑。

只可惜,她卻不明白,還有更大的陰謀在這裏等着她!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古月華在暗室裏重新整理了一下妝容,讓自己的容貌再獨特一點,直到看上去完全沒有侯府小姐的影子,也沒有了藍衣的氣質之後,這才緩步回去了休息室裏。

此時,芍藥已經上場開始表演了。

她們坐在後面,看不到前面的表演到底如何精彩,但是聽着觀衆們如潮的掌聲與叫好聲,大家便知道,芍藥的表演是成功的,至少她鎮住了今晚上玉春樓裏面所有的客人。

表演是很費力氣的,古月華坐在那裏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與此同時,前廳裏陸陸續續又來了好多客人,将玉春樓裏幾乎都擠滿了,人人都是奔着表演的姑娘來的,此時場上的觀衆的熱情到達一個臨沸點。

後面進來的這一波客人中,有許多都是年輕的世家子弟,其中便有忠勇侯府的世子梁子安,他跟随在幾個友人身旁,在滿是貴公子的大廳裏絲毫也不顯眼,也似乎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舞臺上,芍藥抖動着纖細如蛇般的腰肢,向衆人展示着她驚人的美,臺下掌聲如雷,她還沒有表演完,便已經有不少的達官貴人紛紛找到金玉,準備為其贖身。

金玉笑不攏嘴,然而嘴裏卻推拒着,直到客人們不停的擡價,将贖身銀子擡到十萬兩的時候,她才算是松口,将芍藥賣給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她花三十兩銀子買回來的女子,調教一番之後竟然能夠買到十萬兩銀子,這下賺大發了!金玉樂的找不到東西南北!

等芍藥一表演完下了臺,金玉便笑呵呵的走進去道:“恭喜芍藥姑娘了!你的好運到來了!”

芍藥聽了這話,絲毫也不意外,只妖妖嬈嬈的轉過身來道:“媽媽,我的贖身銀子,你炒到了多少銀子?”

金玉一聽這個,笑的眼睛成了一條縫,湊上來忙道:“是江南首富謝家的家主贖的你!啧啧,他可真是財大氣粗呀!竟然出了十萬兩銀子……”

芍藥聽了這話,先是吃驚的瞪大眼睛,随即便得意起來:那也是我值這個身價!”說着,她卻忽然皺了下眉頭:“那這個謝老爺今年多大?”

出手闊綽到還在其次,要是這人還是個英俊翩翩的少年郎君,那就再好不過了!即使是淪落紅塵,芍藥心裏面也是有着郎情妾意的渴望的。

金玉聽了這話,眼神頓時閃了一下,但随即笑眯眯道:“這個等你見到了就知道了!你放心吧!媽媽不會坑你的。”不坑你才怪!

芍藥聞言,頓時便放心了。

很快,外頭便有人來傳信,謝老爺派人來接芍藥姑娘了,金玉不敢怠慢,忙推着剛從舞臺上下來還沒卸妝的芍藥便出去了。

等這一行人風風火火的離開,休息室裏剩下的七八個姑娘,臉上都露出了羨慕的神情來。

古月華靜靜坐在那裏,絲毫沒有理會這一切,她的目的是逃跑,而不是羨慕別人,再說了,又有什麽好可羨慕的?

芍藥已經下臺,很快,便又有一個姑娘上臺去了,今晚上,從這間屋子裏出去的姑娘,無一例外的都被人贖身買走了,只不過肯花十萬兩銀子來買一個姑娘的金主,也就只有那謝老板一個人了。

姑娘們在進入這裏來的時候,早就已經迷失了方向,此刻,在金錢的刺激下,人人都開始羨慕起芍藥來,也都盼着買走自己的金主能夠多掏一些銀子出來。

古月華坐在那裏,不動聲色的打量着衆人神情,她在心裏面很為這些姑娘惋惜,那些金主即使能掏大價錢來買你,這又如何?反正那些銀子最後又不會進了你的腰包!再說了,花錢買回去的女人,有哪個金主會珍惜?還不是玩玩而已?最後玩殘了,扔了的也不在少數。

這時代裏哪個有錢人家裏沒有娶老婆?這些女子別看在臺上風光無比,可進了那殺人不見血的深宅後院,誰知道是福是禍?

明明自己的命運已經如此悲慘了,卻不想着如何改變,反而還在盼着買賣自己的人能夠多賺一些錢,這些姑娘們真是蠢到一個境界了。

不過古月華沒有嘲笑她們,她知道,自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以看法根本與別人不同,誰知道這些顧念們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呢?

很快,又有一個姑娘表演完,金玉收了錢,打包将其送走。

休息室裏的姑娘又少了一個。

再有兩三個人,便輪到自己上臺表演了。

此時,前廳的一個包廂內,梁子安正在與自己的友人一起閑聊,這裏明明是青樓妓院,可他們談論的話題卻是一個丫鬟。

“你們聽說了麽?靖王殿下這段時間惱了藍衣姑娘,已經将她從王府中趕了出去,并且賣到了妓院裏!”梁子安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開口說道。

“你說的是真的麽?”聽了這話,坐在梁子安對面的一個華服公子當即饒有興致的問道。

梁子安搖搖頭,道:“這個不清楚,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沒影兒的事情,你拿來說什麽?”聽了這話,坐在左側的一個年輕公子當即嗤笑出聲:“那靖王殿下到底有多麽寵愛藍衣,所有人都看見了!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他就是休了自己的王妃恐怕也不會賣了藍衣,你在這裏胡咧咧什麽?”

聽了這番嘲諷,梁子安的臉色頓時漲的通紅,他恨恨的瞪了那嘲笑他的公子一眼道:“張華兄!我都說了這是聽來的消息!你跟我在這裏吵什麽吵?到底是不是真的,等過段時間就知道了,難道不是麽?”

張華聽了這話,原本不相信的神态頓時變得有些将信将疑起來,他瞧了梁子安一眼道:“藍衣真的丢了?”

就在這時,旁邊忽然有人問道:“你們誰見過那個藍衣?”

第 210 章 玉春樓裏尊貴的客人

亥時剛過沒多久,玉春樓裏面便叫好聲一片,衆人瞧着高臺正中央翩翩起舞的妩媚女子,俱都露出了癡迷不已的神情來。

此時上場的乃是一個名叫玉荷的女子,容貌不是最拔尖的。但也絕非等閑,金玉讓她上臺,也不過是先試試水,真正壓軸的美人兒都在後面。不過如今看來,反響很好,金玉瞧着衆人癡迷的神情,露出了得意洋洋的表情來。

可就在此時,一個小厮急匆匆的從門口奔過來,對站在臺側的金玉輕聲說了幾句。

金玉臉色立刻就變了,笑容也收斂了不少,忙交代龜奴在此看着場子,她自己則是急匆匆的來到大門口,果然看見兩三個華服公子緩緩從不遠處走了過來,身後跟了好幾個小厮。

這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不說別的,就是他們腰間懸挂的玉佩,都是千金難買的寶貝,金玉乃是市儈之人,滿腦子想的都是賺錢,所以,她打量人的方式向來與別人不同。

“幾位爺,都是第一次來玉春樓吧!快快快!裏面請!”金玉滿臉笑容道,財主來了。她當然要熱情招待。

為首的公子一臉的氣宇軒昂,聽聞此言,扭頭瞧了金玉一眼,那一眼分明極淡,但金玉卻忽然覺得心頭一震,她讪讪住了嘴,再沒開口。

“将最好的包廂騰出來!”此時,站在左側的一位公子當即開口吩咐道。

金玉此時早已肯定這幾個人都是非富即貴之人,當下不敢怠慢,忙點點頭,在前引路。

幾個華服公子跟在她身後緩緩走進了玉春樓裏,此時衆人都在全神貫注的盯着臺上跳舞的女子,沒有人發現這一點。很快,三個人便上得樓來。

全樓視角最好的地方自然是二樓,既可以縱觀玉春樓全貌,也可以盡情欣賞樓下的歌舞。所以,這個地方的包廂向來緊缺,金玉乃是做生意之人,自然知道這個地方的金貴,每一次她都只開放兩三個,而視角最好的一處包廂添香閣,她卻從來不對外開放。

用處,自然就是用來款待像今晚這三個華服公子一樣,玉春樓惹不起的人物。

金玉将三個人讓進包廂裏。茶水糕點殷勤的伺候上,這才笑眯眯的退了出去,今晚來這裏的客人都是為了欣賞樓下登臺的女子們的,倒也不必要專門叫姑娘進包廂裏來伺候,當然,客人有此要求的除外。

不料,金玉才沒走出去多久,便聽見包廂裏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來:“媽媽等一下!”

金玉臉色一變,下一刻,她便重新堆起滿臉的笑容來,小跑着推開包廂門,殷勤無比的問道:“幾位爺,還有什麽吩咐?”

三個公子中,眼神最為淩厲的那人緩緩擡起頭來望了她一眼。淡淡問道:“請問,貴樓這段時間裏可曾接收過不明來歷的小丫頭?長相不是很漂亮,就是很一般的。”

金玉聽了這話,心中頓時一跳,她直覺這人是在說春嬌,可是春嬌又豈是尋常女子?就算她是,金玉此時也不願意将她交出來了,因此當即搖頭道:“幾位爺,這倒是不曾有過,我們玉春樓裏只要漂亮的女子,尋常女子就是進來了也只能做丫頭,我們不會要的。”

原本金玉就是準備将春嬌當做丫鬟來使喚的。只不過半路上發現春嬌長的漂亮,便改變主意了。

“是麽?”那華服公子聽了這話,嘴角頓時溢出一絲冷冷的笑容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到底有,還是沒有?”

最後幾個字,他咬的極重。他豐木圾。

金玉額頭上頓時泛出一絲冷汗來,她知道自己就要惹着眼前這位不知道身份有多尊貴的公子了,可是,比起将春嬌交出去,她寧願承受這份煎熬:“這位公子,我可不敢騙你!我們樓裏面總共只有二十個丫鬟,兩位小姐共用一個,絕對沒有收過來歷不明的丫頭,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以親自搜上一搜!”

她這賭咒發誓的模樣,倒真的挺能唬住人,那幾個華服公子聽了這話,頓時沉默了。

“幾位爺,還有事情麽?沒有的話,我就退下了。”金玉淡淡道。

華服公子中的一個當即擺擺手道:“行了,你退下吧!”

“是。”金玉連忙轉身退下,速度快的仿佛生怕眼前這幾個人反悔似的。她退到門外,輕手輕腳的将房間門關上,恰在此時,她聽見門裏面有人開口道:“三殿下,我看咱們要找的人恐怕不在這裏。”

三殿下!

金玉頓時覺得呼吸一窒,她都已經猜測眼前這幾個人身份尊貴了,可是沒想到卻是位皇子!她這玉春樓裏面,就是好幾年都沒來過身份如此尊貴的人物了!

天家的人啊!金玉想想便覺得激動,不過她也是個人精,很快便反應過來,這三殿下既然沒有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說出他的身份,并且穿着常服,這說明他并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甚至是來過玉春樓裏,那麽她便不要聲張此事,否則,有她好果子吃。

至于三殿下要找的那個人……

誰知道是不是春嬌呢?算了,還是等待會兒春嬌上完臺再說。春嬌那麽漂亮,怎麽可能是三殿下要找的人呢?金玉抱着這樣的僥幸心理,心安理得的下了樓,吩咐廚子精心做上一桌子好菜,送到添香閣裏,她自己則是去了一樓舞臺後面的休息間。

只見還沒上場的十個姑娘全都悶聲不吭的坐在那裏,她們都已經化好了妝,穿好了舞裙,就等上臺了,但到底是誰先誰上,這個問題,卻一直困擾着大家。

所以一見金玉來了,屋中女子俱都紛紛站起身來,向金玉提着要求,誰都想做那個壓軸的人。

只不過,金玉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依舊穩穩坐在一旁的春嬌身上。

“牡丹,你準備好了?”金玉走過去,對着她開口問道。

她既然決定要春嬌代替牡丹,因此這時候便喊上了。

一旁的芍藥聽了這話,一張俏臉頓時變黑了,原本她還想最後求一求金玉,讓自己來代替牡丹的,可是聽了這話,她便明白了,金玉已經打定了主意讓春嬌來!這裏沒她什麽事兒了!

巨大的憤怒與妒忌差一點将芍藥焚燒殆盡。

可此時,春嬌卻淡聲應道:“媽媽,我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好!”金玉當即滿意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她瞧着芍藥,再一次開口道:“芍藥,下一個你來上場,一定要好好表現!”

“什麽?媽媽?等下我去上場?”芍藥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的開口問道。不能做壓軸也就罷了,她竟然還要第三個上場!

“是的。”金玉瞧着芍藥,微微一笑,走過去伸出肥碩的手拉着芍藥的纖纖玉手道:“你先上場,必定會驚豔了所有客人的眼,咱們今晚上的第一個小高潮就由你來制造,要是能被達官貴人瞧上了,芍藥,你的好日子可就不遠了啊!“

然而芍藥聽了這話,臉上卻依舊不高興:“媽媽,話是這麽說,可是,今晚上所有的客人都在等待最後的壓軸,那才是所有人都羨慕的!”

“可壓軸的只能有一個人。”金玉臉上的笑容頓時淡了下來:“你不願意現在上場,那是準備等到中間還是倒數第二個上場?媽媽我叫你早早上場也是為你好,你的模樣雖然比不上春嬌,但也是拔尖的,第三個上場雖然委屈了你,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是第一個抓住所有客人心思的女人,在春嬌上場之前,大家記住的都是你。這期間說不定就有財大氣粗的客人選擇你。”

“但你要是選擇後上場,那麽你制造出來的震撼,很快就會被春嬌打破,那麽就沒人能記得住你了。”

聽了金玉最後一句話,芍藥的眼睛陡然一亮,她總算是明白金玉是什麽意思了!

“好!等下我就上場!”

金玉聽了她這話,頓時眉開眼笑:“你能想通,那就再好不過了。”說着,她便轉過身來,一一将衆位姑娘上場的順序都定了下來,當然,春嬌是最後壓軸的。

衆位姑娘們都沒有什麽意見,金玉在休息室裏又呆了一會兒,便出去了。

姑娘們又恢複了沉默。

春嬌坐在那裏一直沒有動彈,可這時候,她卻忽然站起身來道:“我去補個妝。”說着,走了出去。

她是最後一個上場的人,去補妝也沒什麽影響,衆人都沒說話,但芍藥卻冷哼一聲,在春嬌背後喊道:“哼!打扮的再漂亮又能如何?最後還不是要跟我們一樣,都是要被送到別人床上去的!”

第 209 章 頂替

金玉立刻跟見了鬼似的往後退了好幾步遠,大聲喊道:“杏兒!杏兒!”

“來了!來了!”伺候春嬌梳妝的丫鬟杏兒立刻走上前來,彎腰說道:“媽媽,有什麽事情?”

金玉哆哆嗦嗦的伸手指着春嬌,對着杏兒喊道:“你。你是親眼給春嬌梳妝的?她梳完頭是這幅模樣?”

“是的,媽媽!”杏兒點頭道:“春嬌姑娘洗了把臉,化了妝,就是這幅樣子了。”

金玉看她不像是說謊的模樣,心中便漸漸的信了,她轉過頭來,瞧了春嬌一眼,眼中漸漸露出得色來。

妙!真是妙!她失去了牡丹,但卻又得了春嬌這麽個絕色的美人兒,也算是老天爺對她的補償了,想着,她便上前來,拉着春嬌的手上下一陣打量,笑呵呵道:“不錯不錯!”他央鳥技。

正說着。外頭鬼奴便心急火燎的趕了來,一上走廊便嚷嚷道:“都愣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趕快去前邊?客人們都等急了!”

“嚷嚷什麽?這就走了!”金玉狠狠的瞪了鬼奴一眼,轉身便道:“姑娘們,咱們這便……”話說一半,她忽然愣住了:“春嬌在這裏,怎麽還差一個?”

杏兒在一旁解釋道:“媽媽,芍藥姑娘還沒打扮好……”

金玉一聽這話,頓時便怒了:“這麽多人等她一個,她這臉也實在是太大了!不知道自己身份了麽!”說着。她便氣沖沖走到芍藥房間去,一把推開了門。

“媽媽,你發這麽大火氣做什麽呀!我這不是來了麽!”門一開,打扮的千嬌百媚的芍藥便從裏面走了出來,笑盈盈道:“這便走吧?”

她很自信,自己這花了整整三個時辰才化好的妝容,一定會驚豔住所有的人。

只可惜,金玉已經被春嬌給驚豔過,此刻再瞧見她這繁瑣華麗的妝容,反而不怎麽感冒。

“化好了就趕快出來!在裏面磨蹭什麽呢!”金玉瞧了芍藥一眼,轉身往外走去:“姑娘們!跟着媽媽我走!”

衆人連忙跟上。

“對了。芍藥,你還是用你自己的名字,牡丹的名兒,我給了春嬌。”金玉忽然回過頭來道。

那名叫春嬌的女子頓時一呆,白皙俊美的臉蛋上滿是錯愕,她不是臨時被抓過來頂包的麽?怎麽突然就變成牡丹了?

“憑什麽?”芍藥人如其人。頭上堆砌着高高的雲鬓,上頭一朵含苞待放的芍藥花陪着她豔麗無匹的面容,瞧起來的确是國色天香,這是她最得意的打扮了,所以在今日這樣的盛況裏,她自然要撿自己最拿手的來展現。

此刻,聽了金玉的話,芍藥的臉上頓時出現一絲猙獰來。

牡丹可是她們這批人裏面最美的人了,名聲在外。如今她要是頂替了牡丹,那麽自己以後可就是玉春樓裏的頭牌了,這樣的好事她怎麽會放過?可沒想到臨上場了,金玉竟然要臨時換人!

“不憑什麽,我說什麽就是什麽!”金玉聞言,不耐煩的解釋道,說完,她也不看芍藥一眼,轉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芍藥站在那裏,臉上的猙獰之色更多。

春嬌瞧見她這幅模樣,忍不住嘆息了一口氣,快走兩步對着金玉喊道:“媽媽,您不是說好讓我頂替芍藥的麽?就還按着原來的計劃好不好?”

“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管那麽多做什麽?”金玉回過頭來瞧了她一眼。道。

春嬌摸摸?子,不說話了,她知道,自己再說的話,金玉可能就生氣了。

芍藥跟在人群後面,不情不願的下了樓,她的目光自始至終都牢牢的黏在春嬌的背影上,心中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兒撕碎!

為什麽!走了一個牡丹又來一個春嬌,她為什麽總是千年老二?

只可惜,其餘的女子都是幸災樂禍的望着她,沒人體會她的痛楚。

後院距離前樓不是很遠,不一會兒便到了。

幾個姑娘站在舞臺後面的暗室裏,等待着上場,而金玉則是去前面向衆人解釋去了。

……

太後今日興致很高,留了幾個姑娘在她宮裏用飯,當然,她最為疼愛的兒子趙靖西,自然也是陪同在側的。

恰巧今日禦膳房裏蒸了螃蟹,靜月姑姑向太後禀報之時,太後笑呵呵道:“哀家好多年都沒有吃過螃蟹了,今兒趁着幾個姑娘在,你便讓人送些過來吧!再配上黃酒,做上些好菜,今兒個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太後娘娘,如今天色已晚,幾位小姐喝了酒,這恐怕不妥……”靜月姑姑聽了這話,有些為難道。

太後聽了這話,擡眸瞧了瞧下首一字排開坐着的幾位姑娘,笑盈盈道:“你們可願意陪着哀家用膳?晚上就不回去了!都在偏殿裏歇着,如何?”

梁如君聽了此話,心中卻是喜出望外,如今壓在她頭上的幾座大山已經沒有了,她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機會接近靖王殿下,沒想到太後竟然恰恰提出了此話,這就好比瞌睡了,有人遞了枕頭過來!真是再好不過的了!

“小女樂意之至!”衆人都紛紛應道。只有任佳穎卻是不着痕跡的皺了一下眉頭。

恰在此時,太後忽然開口對着任佳穎道:“任小姐,皇後娘娘特別的喜歡你,這次你進宮來也沒能去看望她,不如這樣,待會兒用了膳之後,你便去皇後娘娘那裏轉轉,如何?”

“佳穎聽從太後安排。”任佳穎當即恭敬應道。

“那就這麽說定了。”太後笑道。

梁如君的目光頓時又閃了一下。

任佳穎走了,只剩下她與趙惠請還有姚玉蘭,這兩個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趙靖西雖然沒有去瞧梁如君,但他今晚上進宮來的目的就是調查她的,他坐在那兒,梁如君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他的心中,在這裏呆的時間越長,趙靖西越發的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

能同時搞垮張嫣與王燕飛的人,能簡單麽?

如果不是因為她連古月華都算計在內,趙靖西恐怕都要對這個女人佩服起來了,可是現在,他內心中所擁有的,只是對梁如君的厭惡。

沒過多久,靜月姑姑便進來道:“禀太後娘娘,晚膳已經在偏殿備好,請移步用膳。”

趙靖西頓時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扶着太後往偏殿而去,梁如君等都跟随在後面。

太後在上首位置坐了,趙靖西就坐在他身側,梁如君等四位小姐則是在下首挨着坐了,好在慈寧宮裏面這張用餐的桌子比較大,坐了六個人也絲毫不顯得擁擠,而且四位姑娘距離上首的兩個人還有些距離,此時倒是不用講究那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規矩了。

飯菜上桌,果然精致非凡,最為搶眼的,便是正中間那一盤黃燦燦的螃蟹了,徐徐冒着熱氣,散發着濃濃的香味,衆人面前都放着醬碟。太後當即便命靜月姑姑為自己夾了一個過來,但卻連盤子被趙靖西給搶去了:“母後,兒子剝了殼你再吃。”

太後瞧着他這幅模樣,哪裏有什麽不依的?只是她也心疼兒子,逐吩咐靜月也替趙靖西剝了一個。梁如君等人則是宮人替她們一人夾了一個,坐在那裏慢慢的吃着,舉止相當斯文。

她們都不想給眼前這尊貴的兩個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用餐過程中,趙靖西瞧也不瞧她們一眼,只低了頭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太後說着話兒。

“聽說你昨兒個去丞相府看望嫣兒了?”

聽了太後的問話,梁如君的耳朵頓時豎了起來。

趙靖西過了好一會兒才應道:“是的。”

“嫣兒她最近怎麽樣了?”太後嘆口氣道:“那孩子心思單純,又是一根筋,這半個月來不定哭成什麽樣子了,哀家想都想的出來。”

她說這番話只是感慨,也不指望趙靖西來回答她。但令太後沒想到的是,趙靖西居然一本正經的答道:“是的,她瘦了很多,總是念叨着母後您對她的好。”

他不是不想将張嫣咒罵她的那副嘴臉說出來,但是,在這種場合說出來,高興的不過是別人而已,而他不想這樣!

果然,太後聽了這話,臉上頓時出現一絲心疼之色來,張嫣是她看中的兒媳,也是最滿意的女孩兒,這些年不是白疼的,此刻聽聞她竟然還記得自己的好,她怎麽能不感動?

再說,太後也壓根就不相信張嫣會是那種在糕點裏下藥陷害她的人,她一直認為張嫣是遭了旁人的暗算,可是自從她身體好了以後,對那日的事情多方調查,卻一無所獲,再加上滿皇宮都是在準備着張嫣與三殿下的婚事,太後心灰意冷之下,便将這件事情放下了。

此刻,趙靖西的話,卻是觸動了太後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梁如君坐在對面,太後的神情變化她一一瞧在眼裏,心中卻不由的暗暗焦急了起來,天啊!那日靖王殿下不是對張嫣已經厭惡到了極點了麽?怎麽去丞相府轉了一圈便開始替她說好話了呢?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梁如君發現自己妒忌的要命!

心思百轉千回,但梁如君面上卻絲毫不露。沒有人能發現有什麽不妥當。

但是趙靖西不同,他就是專門盯着她的,梁如君臉上一丁點的表情他都不肯放過。當然,那縷轉瞬即逝的妒忌他也捕捉到了,而旁邊三位小姐,臉色卻正常的多。

一點一點的探得心中想要的證據,趙靖西對梁如君的厭惡越來越深,他不明白,身為女子,怎麽可以裝的比男子還要深沉呢?老謀深算,不遺餘力,這樣的女子,他是一點也愛不起來。

吃過飯以後,太後極力挽留,趙靖西卻依舊出了皇宮,即使皇宮已經下了匙,他卻有一千種法子打開。

目送着趙靖西離開,梁如君等臉上都露出了一絲失望來。

靜月姑姑将她們的表情都看在眼裏,笑盈盈的道:“幾位姑娘,請跟我來。”

第 208 章 梁如君的心思

傍晚十分,在趙靖西随着靜月進宮之時,京城最為著名的妓院玉春樓裏,卻是人聲鼎沸。

卻原來,樓裏最近新來一批色藝俱佳的美貌女子。今晚上,便是這批女子初次登臺見客之時,京城裏無數達官貴人都紛紛湧入,人人都想一睹為快,好早日見到那傳說中的絕色美人兒。

可惜的是,天色未暗,不到亥時,美人兒是不會登臺的,這也是玉春樓的規矩。

酉時剛過,玉春樓裏面便人滿為患了,老鸨金玉挺着圓滾滾的身子,瞧着樓裏烏泱泱的人群,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滾滾朝着自己湧來,幾乎都笑不攏嘴了。

當然。她要想将這些人身上的銀子都賺過來,還得靠着自己花錢買來的那群女子才成。想着,金玉便轉過身去,準備去後堂裏再對着那些個即将登臺的女子們再訓話一番。

就在這時,後堂忽然有個龜奴急匆匆的奔出來,剛好與金玉打了個照面,那龜奴仿若看到救星似的,奔上去湊在金玉耳邊說了幾句話,金玉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忙起身随着那龜奴穿過富麗堂皇的前廳,來到後堂裏,她雖然胖,但是走起路來卻是相當迅速,滿頭珠翠亂顫。

今日登臺的女子一共有十二個,全都是她花大價錢從外地買進來的,可是不巧的是,就在剛剛,這十二個人裏,有一個女子咬舌自盡了,還是最漂亮的一個!金玉簡直心痛死!今晚上她還要靠着這名女子大賺一筆呢!這下全打了水漂了!

一旦離開前廳,耳朵裏瞬間一靜,金玉帶着那龜奴,急匆匆來到後頭閣樓裏最精致的一間房子前,只見門口守着好幾個打手,一看見金玉與龜奴。那些打手們全都閃到一旁去了,金玉沒有理會他們,伸手便推開門,果然看見屋中女子橫卧榻上,滿嘴鮮血。

“老天!”聽人說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一回事,金玉吓了一跳,疾步走近,伸手将那女子下颌一掰。果然看見少了半截舌頭。

“你們怎麽不看着點!這好好的人咬了舌頭,這還怎麽活?”金玉一把甩開手,轉頭對着那鬼奴便破口大罵起來了:“老娘我花那麽多銀子,養着你們都是飯桶麽?一個個的非要氣死老娘才甘心是不是?”

被罵的龜奴覺得自己很是冤枉:“這事兒也不能怪我啊?牡丹姑娘說她要換衣裳,我總不能還在屋子裏盯着她吧?要是有個丫鬟守着,也不至于……”

今晚要上臺的這些個姑娘都是金玉前幾日才弄回來的,因為時間倉促,根本就沒來得及給她們配備丫鬟,再說金玉也舍不得花那些個錢,這些姑娘過了今晚有一大半都進了達官貴人的府邸,剩下的沒幾個,她準備丫鬟做什麽?

可沒想到,就是因為她的這麽一節省,竟然讓這個最漂亮的姑娘咬舌自盡了。

金玉回過頭去。瞧了一眼床上已經死透的女人,心中不由的一陣肉痛,眼中卻厭惡的很:“行了,死了就死了,等下叫幾個人進來,拉出去埋了吧!”

“好!”鬼奴立刻應了一聲,但卻追問道:“今晚原本定的是十二個人上臺,咱們話都放出去了,如今少了一人,這可怎麽辦?”

金玉聽了這話,眉頭也狠狠的皺了起來,她自己也無計可施。

這樓裏面的姑娘客人們都見過,唯一沒見過的也就這十二個人了,如今死了一個,讓她到哪裏再去變一個出來?

鬼奴看了她的樣子,試探着問道:“你還記不記得被咱們關在柴房裏的那個丫頭?不如,讓她頂替牡丹算了……”

“不成!”金玉斷然拒絕道:“牡丹可是最漂亮的姑娘,你找一個樣貌如此普通的醜陋丫頭冒充她,豈不是找死?我不同意!”

“你這是氣糊塗了。”鬼奴聽了這話,不僅沒生氣,反而笑着解釋道:“客人們又沒見過牡丹長什麽樣兒,也根本就不知道牡丹是誰,除開她,那些個姑娘當中,要屬玉婉最為漂亮,咱們何不就以玉婉冒充牡丹,然後讓那柴房中的小丫頭冒充玉婉,這樣子算來,十二個人數也就夠了。”

“這也未嘗不可!”金玉聽了這話,眼睛頓時一亮,但是很快,她便皺起了眉頭:“只是不知道那小丫頭片子是不是處子之身……”

“這個你不用擔心,那丫頭就是處子!她剛被扔進咱們後院的時候,我便派了人檢查過了。”鬼奴當即拍着胸口保證道。

金玉聽了這話,面上頓時露出一絲笑容來:“我也不指望那小丫頭片子能被人看上,她只要湊個數兒,回頭分派到玉婉,額不,牡丹那裏做丫鬟就得了。”

牡丹已死,以後玉婉就是牡丹。

“這樣也好!”鬼奴當即一笑。立刻派人去了柴房。

……

趙靖西踏進慈寧宮的時候,看到的依舊是一群數名姿容各異的年輕女子圍坐在自家母後身旁,其樂融融談話的場景。

這幅情景他見過了很多遍,每一次進宮來的女子都不同,可他的母後卻對此樂此不疲。不過今日倒也新鮮,進宮來的這幾位女子都是之前便進來過的。

其中有趙慧清,任佳穎,當然還有梁如君與姚玉蘭,這些個女子,都是拔尖的。

“兒臣參見母後。”趙靖西向着貴妃榻上坐着的太後請安,目光不着痕跡的在梁如君的身上飄過。

這姑娘今日穿了一身嫩黃色絲綢罩衣,下配藕荷色娟紗金絲繡花長裙,梳着墜仙鬓兒,臉上化着淡淡的妝容,明明是一身極其普通的裝扮,可梁如君坐在那裏不卑不吭,渾身上下竟然有一股雍容華貴的感覺。

總算是知道太後為什麽連她也叫進宮裏來了。趙靖西暗暗想到。

“快起來吧!靖兒,來來,坐母後身邊來!”太後一看到趙靖西進來,一張老臉頓時笑成了盛開的菊花。

那些個圍坐在太後身邊的女子們連忙起身,上前一步,俱都彎腰向着趙靖西請安:“參見靖王殿下!”

“都坐。”趙靖西淡淡說了一句,便擡腳從她們身邊走過去,在太後身邊坐了下來。兩邊有宮人上前,迅速将各位姑娘的座兒撤下來,在下首位置一一擺好。

“你們也都坐吧!”太後笑呵呵道。

“謝太後!”幾個姑娘應了,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來。

趙靖西目光在她們身上一轉,笑着對太後道:“母後,幾位姑娘今日進宮來,又給您帶了什麽好東西?”

此言一出,偌大的慈寧宮內,安靜的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是兒子說錯話了,想必出了之前的事兒,這會子她們都不敢給母後您帶什麽禮物來了。”趙靖西的目光從已然色變的幾個姑娘身上劃過,笑眯眯道。

太後嗔怒道:“是哀家吩咐她們不必帶禮物進來的!她們能進宮來,陪着我這個老婆子說說話,解解悶,哀家就已經很高興了。”

“母後說的是。”趙靖西輕輕一笑,道,說着,他眉頭忽然皺了一下道:“母後,是不是兒子打攪到你們談話了?兒子剛剛在殿外的時候,聽見這裏歡聲笑語的,可是此刻,這裏卻是如此安靜,這是為何?”

“當然不是了。”太後微微一笑,對着趙靖西道:“是你臉上的表情太嚴肅了,将她們吓到了。”

不過,太後心裏面也有些奇怪,從前他的兒子在見到這些個她請來的世家女子之時,臉上總是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來,話更是說的很少,今兒個卻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他竟如此侃侃而談。

莫非,這幾個女子中有靖兒能夠看的上眼的?

這麽一想,太後頓時便樂了,她擡頭望了兒子一眼,卻見他的目光正望向下首的一個姑娘,她忙不疊擡頭去瞧,卻見那姑娘不是別人,正是忠勇侯府的小姐梁如君。

太後頓時便不樂意了,這梁如君卻是這幾個姑娘裏頭家世最為低微的!忠勇侯府空有一個侯府的名稱,實則內裏已然掏空,太後真的不願意兒子娶梁如君,這身份差張嫣太遠了!

撇開張嫣不說,兒子好容易瞧中這麽一個人兒,可居然是這樣……

太後心中正惋惜着,卻見趙靖西已經收回目光,低垂着頭仿佛在想什麽心事,剛剛那一瞥,就仿若是幻覺一般。

太後頓時便将這事兒放下了,他兒子沒有喜歡梁如君。

在太後與趙靖西打量梁如君的時候,其實梁如君也在悄悄的打量着趙靖西。

才幾日不見,這位總是活力充沛的王爺就好似被人抽走了全身的精神氣兒一樣,整個人顯得頹廢不已。可是,他的眼睛卻是炯炯有神,看什麽都仿佛帶着電一般,剛剛望向她的那一眼,頓時便讓梁如君有渾身戰栗的感覺。

但只是一瞬,這位王爺便收回了目光。

即便如此,梁如君心中也是甜蜜的,趙靖西的目光能落在她的身上,這在從前,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左右兩位丞相府的小姐争先恐後的在趙靖西面前争寵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她什麽事兒。.除此之外,靖王府裏還有一位百般受寵的婢女藍衣,梁如君要想在這麽多人的圍攻下殺出一條血路來,獨得趙靖西的青睐,那根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從前她的母親便對她百般勸阻,要她蹈光養晦,靖王妃的位子她坐不了,但是可以做靖王側妃。

但梁如君不願意!她怎麽甘願屈居人下?再說了,她對于未來夫婿的期盼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她絕不會讓靖王殿下的身邊再有旁人,即便是一個婢女也不行!

母親知道她的這一想法之時,不是欣慰,而是潑冷水:“君兒,你是瘋了才會有這樣子的想法!那可是這天下間最為尊貴的兩個人寵愛着長大的靖王!他不是一般的人!

梁如君不相信這些,她相信事在人為!

從小她便明白一個道理,想得到什麽東西,什麽人,就想法子去争,去搶,去掠奪!

她努力了,也成功了。他樂丸弟。

張王兩位小姐如今都已經退敗,雖然沒有身敗名裂,但卻已經失去了太後娘娘的寵愛,靖王殿下也退了婚,這兩個姑娘以後再也不可能坐上靖王妃的寶座,那位得寵的婢女藍衣,也已經失蹤不知去向。

瞧瞧,不過是兩盤子糕點,她便打敗了所有的敵人!并且将自身拔除的很是幹淨,沒有人會懷疑她,也沒有人能對她怎麽樣。哪裏有母親與大哥所說的那般艱難?

梁如君是驕傲的,她家世敗落那又怎麽樣?她一樣也有機會得到太後的寵愛!同樣有機會成為靖王殿下的妻子!

她也是聰明的,所以沒有在張王二人落敗,藍衣失蹤之時,便得意洋洋,即便是想法子進了宮,她也沒獨自一人前來,而是邀請了好幾位千金小姐一同前來,她深知樂極生悲的道理,所以絕對不會犯這個錯誤。

她是懂得隐藏自己鋒芒的,所以在太後與趙靖西面前,她永遠都不是最嚣張的一個,卻是最吸引人的一個。

……

夜幕四合,亥時未至,玉春樓裏面便樂聲大響,在樓下那個露天的大舞臺上面,已經有一隊的莺莺燕燕在開始表演舞蹈了,姑娘們個個露着小蠻腰,手中的水袖揮舞着,那抹紅色,亮了所有人的目光。

雖然那十二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兒還沒出場,但有前玉春樓花魁娘子芍藥在此跳舞,那也是不錯的視覺享受,所以樓上樓下的看客們瞧着芍藥跳舞,個個都露出了津津有味的表情來。直到亥時來臨,衆人也沒能發覺。

老鸨金玉眼見得那十二個姑娘都還沒各就各位,心中頓時便急了,當下拖着肥碩的身軀搖晃着腦袋便去了後院。

不同于剛剛,此刻後院裏也是一片燈火通明,死了的牡丹早已經悄悄拉出去掩埋了,剩下的那十一個姑娘已經打扮整?的在連廊上站着了,就剩下那唯一的一個姑娘還沒着落。

牡丹的目光一一在衆位姑娘們身上掃過,頓時便怒了:“那個春嬌怎麽還沒出來?”

春嬌,正是一直關在柴房裏的那個被金玉稱之為丫頭片子的姑娘。

可是話音落地,人群中當即便有人應道:“回媽媽話,春嬌已經出來了!”

金玉吃了一驚,目光頓時朝着那說話的人望去,只見一個目光清澈如秋水,膚白若雪的姑娘盈盈站在那裏,她只望了一眼,便覺得自己移不開目光了。

這哪裏還是那個樣貌平凡的小姑娘?根本就是個絕色的大美人兒!

金玉這一驚吃的可不小,她結結巴巴的開口問道:“你,你真的是春嬌?”

只見那自稱春嬌的女子甜甜一笑,道:“媽媽不是叫我假扮玉婉的麽?我就是玉婉了。”

第 207 章 目的就是王爺

彼時落梅居裏的人都已經睡去,整座院子都熄了燈,趙靖西熟門熟路的摸到古月華的睡房裏,一眼便瞧見床上躺了個人,看那模樣。不是古月華又是誰?

但那人分明又不是古月華,趙靖西一眼便分辨出了二者的區別,古月華的眉毛沒有那麽細,皮膚比她白,也不會睡夢之中都緊緊皺着眉頭,好似在擔心什麽事情一樣……

可是,這人又實在是太像她,無論是身形樣貌,還是氣質,都像極了她。

趙靖西清楚的知道這人不過是古月華弄來的替身,但是他仍然忍不住盯着她瞧,就仿佛看見了古月華一樣……

許是趙靖西臉上的哀思與擔憂太重,那床上睡着的人兒忽然便清醒了過來。

“你,你是誰?”床上的人兒驚呼出聲。

盡管那聲音依舊像足了古月華。可趙靖西瞬間便聽出了她不是。他站在那裏,伸手一揚,屋角的燭臺便無聲無息的點着了。一瞬間,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影便清晰無比的暴露在床上人面前。

那人正是琉璃,她假扮古月華躺在床上睡覺,萬沒想到靖王殿下竟然會大半夜的出現在她家小姐的房中,詫異問道:“靖王殿下,你怎麽來了?”

“你是琉璃還是如意?”趙靖西開口問。

琉璃一驚,靖王殿下連這個都知道!她假扮她們家小姐已經有好幾個月了。沒想到小姐的至親家人沒有看出破綻來,卻讓靖王這個外人給發現了不對,一時之間,琉璃的心情很是複雜。

趙靖西瞧了她一眼,忽然再次開口:“你應該是琉璃了,如意是圓臉,她是假扮不成你們家小姐的。”

“王爺真是聰明。”琉璃尴尬的一笑,下床給趙靖西請安:“奴婢琉璃,參見靖王殿下!”她是和衣而卧的,此刻倒也不怕露光。

趙靖西點點頭,問道:“你們家小姐這段時間可曾回來過?還有,為何錦安候與夫人沒有發現這一點?”

琉璃聽了這話,當即搖頭:“沒有,自從上次小姐出去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我家夫人與老爺沒有發現這一點,那是因為小姐這段時間在關禁閉。誰都不見。”

“原來如此。”趙靖西恍然大悟。

琉璃聽了這話,卻帶了一絲期待的問道:“王爺,我們家小姐她,她去哪裏了?”

這也是她一直擔心的事情,她們在府中不能出去,可小姐又回不來,真個兒的是急死她們這幾個伺候的丫鬟了,但這事兒又不能對外人訴說,當真是郁悶之極。

今晚上。靖王殿下來了,琉璃忍不住便開口問了出來。相對于如意等人,她反而更加的相信眼前這位靖王,雖然他做事總是出人意料,但對她們家小姐卻總是好的。

“你們不用擔心,過一段時間她就會回來了。”趙靖西出口安慰道。他有足夠的信心,一定能将古月華找回來!

“真的麽?”琉璃聽了這話,面上頓時出現一絲欣喜來。

趙靖西點點頭,道:“本王一直都在派人找她,但你們家小姐回來的話,有可能先回來這裏,所以,她若是回來,請你們派個人去靖王府通知本王。”說着。他從腰上取下一個玲珑玉佩來,遞給琉璃道:“你拿着這個,沒人敢攔你。”

琉璃遲疑了好半天才伸手接了。

趙靖西回過頭來在這間屋子裏仔細的打量一圈兒,轉頭對琉璃道:“你快去睡吧!本王走了。”說着,便轉身從窗戶掠了出去,身影轉眼便瞧不見了。

琉璃緊張不已的瞧着他離開,忙将窗子關了,自己坐在床上卻是好半天也平複不下心緒來。

從靖王殿下的話中能夠聽出來,她們家小姐遇到事情了,而且失蹤了!就連靖王殿下也找不到她!一時之間,琉璃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

以往的時候,她家小姐每次出去,都能安然無恙的回來,這次出去的時間稍稍長了一些,琉璃她們雖然擔憂,但始終都不怎麽害怕,今晚上靖王殿下所說的話,實在是将她給驚着了。

後半夜,琉璃再也睡不着。

然而天亮了以後,她卻并沒有将這件事情告訴如意等人,這事兒少一個人知道少一分危險。

落梅居裏依舊平靜,但裏面的人心中卻心中不平靜了起來。

……

趙靖西無功而返,一顆心七上八下,自己一個人窩在麒灡殿內喝着悶酒,就連墨雲與紫衣前來禀報消息,都不能引起他的絲毫興致。

“王爺,今日奴才悄悄帶着人徹查了朱雀大街很多的官員府邸,卻都沒有藍衣的消息。”

……

“王爺,屬下按着您的吩咐,徹底調查了一下祥記茶樓的背景資料,還有幕後老板,最後發現,這家茶樓背後的老板竟然是忠勇侯府世子梁子安的。”

聽了這最後一句話,趙靖西終于扔下酒壇子,擡眸瞧向紫衣:“你是說,那祥記茶樓的幕後老板,是忠勇侯府梁家的?”

“是的。王爺。”自已點頭道。

趙靖西猛的一拍大腿,冷冷一笑道:“我就說這事兒跟梁如君脫不了關系,沒想到查來查去,依舊饒回到她身上去!你們再去查!看看半個月之前,梁家這兄妹倆到底都幹了什麽!”

墨雲聽了有些不解:“王爺,這茶樓的老板是梁梁子安的,可這又關梁如君什麽事情?”

“說你笨你還不信!”趙靖西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看了墨雲兩眼,道:“他們是不是一家?妹妹去哥哥的茶樓裏辦一點事情有沒有錯?”

墨雲頓時摸着腦袋不說話了。

趙靖西再次開口道:“這個梁如君本王也只在母後的慈寧宮裏見過一面,當時她挑撥趙慧清做了與王張兩位小姐一模一樣的糕點,自己卻置身事外,旁人沒有懷疑什麽,本王卻是不信的!就連皇後,當時也是看出了一點端倪的。那件事情,我總懷疑跟她脫不了關系,還沒好好調查調查,這邊藍衣的事情又跟她有關系!”

“這天底下哪有那麽多的巧合?反正我是不信的。”趙靖西冷冷道。

墨雲依舊聽的頭昏腦漲,然而一旁的紫衣卻忽然開口道:“王爺,我信你的話,倘若梁如君才是那幕後之人,那這女子可真是厲害!她在下一盤好大的棋局!先是想法子弄走了張王二位小姐,再想法子接走最受王爺您寵愛的藍衣,那麽接下來,她的目的就是王爺您了。”

趙靖西聽了這話,頓時點點頭:“不錯!這個猜測八九不離十!想要找到藍衣,還是要從梁如君的身上找起!”

墨雲皺了眉頭還想再說什麽,就在這時,外頭忽然有人進來禀報道:“王爺,宮裏來人了!”

“是誰?”趙靖西皺了一下眉頭問。

“是太後宮裏的靜月姑姑!她奉了太後旨意,前來請王爺進宮的!”侍衛答道。

“請她進來吧!”趙靖西連忙道。

不一會兒,靜月便從外頭走了進來,一見趙靖西便要請安,卻被趙靖西給制止了。

“姑姑,母後她請我進宮去,所為何事?”

靜月聽了這話,笑呵呵道:“王爺,張小姐與三皇子的親事馬上就要到了,這不,太後娘娘怕您一個人孤單,因此,便張羅着為您也挑選一位可心的王妃,她在慈寧宮裏召見了好幾位朝中大臣的千金,王爺,您今日可一定要進宮去!”

趙靖西聽了這話,直覺便想拒絕,可是下一刻,他便改變了想法;“姑姑,那母後今日都挑選了誰哪家的千金進宮的?”他樂投扛。

“哦,有侍郎府的趙小姐,還有姚府的姚小姐,忠勇侯府的梁小姐……”靜月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人名兒。

趙靖西的目光卻在聽到第三個人的名字之時,陡然亮了起來。

靜月卻不知道他已然改變了主意,依舊在那裏絮絮叨叨的勸說着:“王爺,這些可都是太後娘娘所挑選出來的人品樣貌都拔尖的女子,今兒個,您可千萬不能拂了太後娘娘的意思……”

“靜月姑姑,本王去!”趙靖西緩緩道,唇畔卻溢出一個冷冷的笑容來。

靜月瞧見她這幅模樣,卻是不由的一呆。

第 206 章 搜尋無果

趙靖西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能阻止自己狠狠的教訓眼前這幾個人一頓,或者是,沖到後邊張嫣的院子裏,将她從床上拖出來咔擦一聲擰斷了脖子!

他在見到張嫣那副憔悴模樣所産生的一絲憐憫,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孟氏瞧見他兇狠的樣子,頓時吓了一大跳,忙對着王三吼道:“接下來的事情到底怎樣,你快說啊!”

看來她女兒當真是恨死藍衣那個賤婢了,不然也不會做出如此惡毒的事情來,本來靖王就已經生氣了,此刻再聽到這些話語,不得多厭惡她的女兒啊!

王三聽了孟氏的怒吼,頓時吓了一大跳,忙解釋道:“小月是那麽吩咐的沒錯!但是,我們幾個在靖王府門口想法子迷暈了藍衣姑娘之後,剛将她拖上馬車駛過朱雀大街西邊的一間茶樓,忽然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幾個黑衣人,上來就将我們仨放倒了。等我們醒過來,藍衣姑娘早就不見了……”

孟氏聽了這話,當即賠笑道:“王爺,你聽,他們并沒有對藍衣姑娘怎麽樣……”

話還沒說完,趙靖西便冷冷打斷她,對着王三發問道:“具體哪間茶樓,你們可還記得?”

王三聽了這話,皺着眉頭仔細的思索了一陣兒。才開口道:“若是小的沒記錯的話,那兒應該是個祥記茶樓……”

“你說清楚了!別好像!”趙靖西冷冷問。

王三聽了這話,頓時腦門上沁出一絲冷汗來,忙不疊道:“是的!就是那裏!小的不敢在王爺面前撒謊啊!就是給小的一百個膽子都不成……”

“希望你最好不要欺騙本王。”趙靖西冷冷道:“欺騙本王的後果絕對是生不如死!”

王三等人聽見這話,瞳孔都是一縮。

趙靖西站起身來,對着孟氏開口道:“夫人,這三個人勞煩您先看着,本王過幾日還要再來審問他們!”

“你別來了成麽?”孟氏哀求道。

趙靖西眉毛一挑,有些不解。

孟氏嘆口氣道:“再有一個多月,嫣兒便要出嫁了,你這段時間總是往我們府上跑,這算怎麽回事?”

“那本王提出将人帶走,夫人你卻不肯同意!”

孟氏聽了這話,眼睛頓時瞪的溜圓:“人要是讓你帶走了,日後反而誣賴起我們張家那可怎麽辦?”

趙靖西好心提醒道:“夫人,即便本王誣賴你們。王三他們也是受了令千金的指派在靖王府門口劫走我的婢女的,這是事實!或者說,夫人不想承認這事兒是張小姐幹的,那麽就是你們張家的任何一個人了?”

孟氏呼吸一窒,卻怒道:“靖王!你不要忘記了之前答應本夫人的話!”

趙靖西冷冷瞧她一眼道:“本王說過的話從來都沒忘!是夫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也罷,夫人既然不願意本王再次上門,這也好辦,你将那王三等人依舊送回到莊子上去。本王要是審問,直接去莊子上就行了,這不兩全其美麽?”

只要趙靖西不再來上門惹的張嫣掉淚,那麽其他一切都好說。孟氏聽了這話,頓時點點頭:“好!就這麽辦!王爺一離開,本夫人便命人将他們送到莊子上去!”

“那麽,夫人必須得要保證他們是活的!”趙靖西開口道。

孟夫人擺擺手道:“放心,我不會殺他們,倘若他們要是死了,那肯定是自殺,或者是被人暗害,這種情況很小。”

趙靖西聽了此話,頓時微微一笑:“所以,本王的意思是。夫人還是要派人保證他們的安全。”

孟氏瞧見他這幅趾高氣揚的模樣心中就來氣,但她投鼠忌器,自家女兒做下此等事情來,她根本就硬氣不起來,只能趙靖西說什麽她應什麽:“行了,本夫人知道了!”

趙靖西點點頭,這才揚長而去。

孟氏站在院子裏,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趙靖西出得張丞相府,眼看着天色黑了下來,他當即快馬加鞭的返回到了靖王府。

眼瞅着空落落少了古月華的麒瀾殿沒有一絲生機,趙靖西心裏面貓爪一樣難受。好在,他回來沒多久,在外頭打探消息的各路人馬也都返了回來。

這一次,衆人打探來的有用消息并不多,監視梁如君與王燕飛的人帶回來的消息是:這兩個人沒有絲毫異常。

而今日一整天,依舊有不少的暗探在京城裏打探消息,只不過,這一次他們換了個方向,沒有大肆尋找茶樓,酒肆,而是在各個府邸之間搜查了起來,因為趙靖西覺得,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擄走古月華的人,身份必定不簡單。

可是,古月華就仿佛一根針掉入大海裏似的,不管他們怎麽找,也蹤影全無。

趙靖西聽了大家一一禀報的消息之後,臉色越發的陰沉了起來,開口道:“紫衣,你今日歇息了一整天,現在立刻去調查一下朱雀大街上的祥記茶樓幕後東家是誰!本王要最快的速度知道這個消息!”他序圍弟。

據王三等人所說,古月華就是在這個地段被人劫走的,他調查一下這個祥記茶樓,估計會有什麽收獲也說不定。

紫衣聽了這話,心中雖然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廢話,直接應道:“是!屬下這便去查!”說着,便一陣風似的帶着人出去了。

趙靖西坐在那裏,面容冷清孤寂,墨雲在一旁瞧着,只覺得他家王爺這些日子以來,當真是憔悴了許多,從前藍衣在的時候,他雖然也不怎麽愛說話,可是眼中卻是光亮的,但現在,這絲光亮消失了。

墨雲看的心疼不已,倒了杯熱茶放在趙靖西面前道:“王爺,您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奴才這便去廚房裏給你做些菜來。”說着,便要離開。

“不用了。”趙靖西緩緩開口:“我不餓,你不用忙活。”說着,便站起身來,大步走了出去。

墨雲在身後急道:“王爺!你這是去哪裏?”

趙靖西沒有回頭,疾行而去,身影片刻之間便消失在了墨雲的視線裏。

“這麽晚了,王爺這是去哪裏?難不成他忽然想到藍衣去哪裏了?”墨雲疑惑不已道。

然而,空落落的大殿內沒有一個人回答他。

半個時辰之後,趙靖西便出現在錦安候府的落梅居裏,當然,他是翻牆進去的。

第 205 章 罪該萬死

孟氏本來就心虛,此刻再看了趙靖西發怒的模樣,心中莫名的便覺得有些害怕,她轉過頭來,見女兒已經不咳嗽了。便連忙開口勸道:“嫣兒啊!你要是知道藍衣的下落,那就快說出來吧!不然,王爺他就要發瘋了!”

但此刻,趙靖西此刻離發瘋已然不遠了。

張嫣咳了半天,身體早就軟成了一攤子爛泥,她軟軟的倒在母親的懷裏,雙目緊緊的盯着趙靖西,見他眼裏一片冷漠,她頓時頹然了:“是,藍衣是被我派人劫走的。”

趙靖西一聽這話,眼神陡然一亮,追問道:“那你把她藏在哪裏?”他知道張嫣讨厭古月華,可他也知道這個女人絕對沒有膽子敢殺了她。因此便問她藏在哪裏。

孟氏也連連追問道:“是啊,你把她藏在哪裏了?”

張嫣沒有瞧自家母親。她的目光緊緊的盯着趙靖西,帶了一絲快意道:“我沒有藏她,我派出去的人說,他們将藍衣從靖王府大門前的巷子裏劫走沒多長時間,便在另一條大街上被人給打昏了,醒過來之後,藍衣便不見了,他們回來禀報給我的消息就是這樣。”

“你是說,你的人也遇上了打劫的?”趙靖西納悶不已的問。

孟氏則望着女兒。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來。心中想到:嫣兒這說的也太扯了!別說王爺了,就是她,也不會相信。難道說,她還是不願意将藍衣給交出來?

孟氏剛想勸說女兒還是講實話吧!可是開口的一瞬間,她便想起來:這事兒都過了半個月了,嫣兒要真的搶了那藍衣,那麽她怎麽會從來也沒有在府中見過此人?

就在此事,趙靖西慢慢的開口了,他倒是沒有直接去罵張嫣是在胡扯,因為這女子臉上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在說謊:“你的人是在那一條街,哪一個路段被人劫走的?”

“朱雀大街,你派人去找吧!”張嫣快意無比的說道。趙靖西臉上對那個賤人濃濃的關心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此刻,唯有這一個消息是讓她高興的。

趙靖西對她這麽說卻是一點也不吃驚,只是追問道:“你确定?”

“王爺若是不信,那我便直接讓人把那日劫走藍衣的人帶上來給你審問好了!”張嫣不無諷刺的道。剛剛趙靖西追問。她是不想說,可是此刻,她已然改變主意了。

那藍衣半個月之前便已經被另一方勢力給劫走了,此刻不定早死了呢!她就是将這件事情說出來,也無傷大雅,反正看着趙靖西痛苦,她心裏面就高興!

“好!”趙靖西毫不猶豫道。

張嫣頓時對着孟氏道:“娘,您出去吩咐小月将王三他們帶上來吧!這事兒她也很清楚。”

孟氏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鬧到這種地步,她坐在那裏沒有動彈。卻是忽然轉過頭去對着趙靖西道:“王爺,你要親自審問那些人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你卻要保證,以後不得以此事來尋我家嫣兒的麻煩!那個藍衣也不允許!”

“你審問那幾個人,只能在丞相府裏審,不能将人帶走!”

孟氏叽裏呱啦說了一大堆,然後望着趙靖西道:“王爺,你同不同意?不同意的話,那麽我是絕對不會将那些人帶上來的,你一輩子也不要想知道你的藍衣到底被誰給劫走了!”

趙靖西聽了這話,連絲毫猶豫都沒有:“好!本王答應你們!只不過,要是讓我查到令千金有一句話是騙我的,那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我沒有欺騙王爺!”張嫣輕輕咳嗽一聲道。

趙靖西涼涼瞧她一眼道:“那剛剛一開始是誰否認說自己沒有派人劫持藍衣的?”

“剛剛那個不算!那是我想為難王爺。”張嫣搖搖頭道。他序剛圾。

然而趙靖西卻是沒有看她:“難道你此刻就沒有為難本王麽?”說着。他便轉過頭去,對着一旁的孟氏道:“張夫人,将那些人請來吧!”

孟氏聽了這話,卻是搖了要逃:“王爺,這裏是小女閨房,不如去客廳怎麽樣?”

“夫人說的是。”趙靖西點點頭,當即擡腳往外走去。他從進門開始便一直都站在靠近門邊的位置,此刻出去,倒也方便。

孟氏見此,總算是滿意了一分,跟在後頭走出了房間,可就在此時,二人身後忽然響起張嫣的喊聲來:“王爺!等一等!”

然而趙靖西卻并沒有回頭,他直接走到院子裏去了。

孟氏瞧着他決絕的背影,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開始覺得,這人成不了自己的女婿,這或許是她們張家的福氣也說不定。

她回頭望望女兒,轉身跟着出去了。

張嫣在屋子裏努力的探出頭去,想牢牢的記住趙靖西的背影,可是她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趙靖西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下一刻,她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氣似的癱軟在了床上,那張憔悴不堪的臉上有淚珠子緩緩落下……

趙靖西剛在花廳裏坐下沒一會兒,孟氏便命人将那幾個當日劫持古月華的小厮下人帶了上來。一共三個,雙手全都被縛,一字排開的站在趙靖西面前。

趙靖西擡眸瞧了兩眼,見這幾個小厮都是三十歲上下,且相貌極其醜陋之人,有一個人左臉上還有一塊巴掌大的胎記,他只瞧了一眼便厭惡至極的問道:“你們都叫什麽名字?半個月前在我靖王府門口怎麽劫持的藍衣?你們劫持了她是想怎麽樣?”

這幾個下人聽了問話,卻是沒有回答,而是??轉頭望向坐在一旁的孟氏。

趙靖西瞧見這幅情景,頓時冷笑出聲:“張夫人,這些人是令千金的屬下麽?本王怎麽瞧着,他們更聽您的話呢?”

這話中蘊含的意思太多,孟氏聽了,頓時渾身哆嗦了一下,她連忙答道:“王爺,您誤會了!這些人從前是在莊子上呆着的,平日裏都是做一些粗鄙的活計,根本不是嫣兒的手下,那日她說要一些人用,而且是長的越醜的越好,我也沒仔細問,就從莊子上抽調了他們過來,再說他們也沒有直接去見嫣兒。”

“那本王問話,他們看你是怎麽回事?”趙靖西冷冷問。

孟氏聽了這話,頓時轉過頭去,狠狠的瞪了那三個人一眼,道:“瞎了你們的狗眼啦!這位可是當朝的靖王爺,他問什麽你們就說什麽,要是再不答話,那就拖出去亂棍打死!”

孟氏身為丞相府夫人,平日裏懲治下人很有一些手段,此刻趙靖西的冷臉她受不了,這份憤怒自然就轉嫁到那三個人身上去了。這一番嚴厲呵斥,直接便吓的那三個獐頭?目之人渾身發抖,撲通一聲跪下,?聲開口道:“是!夫人!但凡王爺有所問,我等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行了,本王剛剛問的那兩個問題,你們先回答了在說。”趙靖西擺擺手道。

聽了這話,那跪着的三人中間的那一個當即開口道:“回王爺話,小的名叫王三,左邊的是李四,右邊的是胡六,半個月之前,小姐身邊的丫鬟小月,找到奴才們給了五兩銀子與一副畫像,命小的特地等在靖王府門口,若是見到畫像上的人就找機會劫持了,之後,就讓小的們破了她的身子……”

趙靖西聽見這話,眼中陡然殺氣騰騰!

這幾個人,醜陋至此,張嫣竟然想讓這些人破了華兒的身子!簡直是罪該萬死!

第 204 章 死也不會說!

“王爺,你來了?”趙靖西還未曾開口,那倚在床榻上的美人兒便慢慢轉過身來,唇畔溢出一縷淺淺的笑容來。

趙靖西瞧了張嫣一眼,卻是吃了一驚。她怎麽這樣瘦了?那臉頰上的肉仿佛被人狠狠的削掉一塊一樣。他點點頭,卻是忽然轉過身去,對着一旁的孟氏開口道:“張夫人,可不可以請你回避一下?”

“王爺要對我的女兒做什麽?難道你傷害她傷害的還不夠麽?”孟氏惱怒道。

趙靖西搖搖頭,道:“夫人誤會了,本王只是有些事情想單獨的詢問一下令千金而已,絕沒有要加害她的意思。”

“那你就當着我的面兒問!”孟氏冷冷道:“如果你問心無愧的話!”

“本王自然問心無愧,只不過,夫人,你确定你要聽?”趙靖西的唇畔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來。

孟氏瞧見他那抹笑容,頓時氣的渾身發抖,她想狠狠的詛咒趙靖西一番,可就在此時,她聽見自家女兒喊道:“娘。就聽他的,你先退出去吧!”

孟氏不可置信的回過頭來,果然看見張嫣正在對她揮舞着手臂,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叫她退出去。

孟氏頓時感到一陣的心酸,她擡頭望了一眼自家女兒,卻又不甘心退下。

“嫣兒啊!誰知道靖王今日前來到底是來做什麽的,娘退下了,這屋子裏可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啊!這怎麽能讓娘放心?”

聽了這話。張嫣卻是搖搖頭,輕咳一聲道:”娘,沒事的,女兒如今已經被皇上選定了做三皇子妃,靖王殿下正大光明的來,他怎麽可能做出對女兒不利的事情來?他要真做了恐怕到時候就連皇上也不會放過他的!您就放心吧!”

她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孟氏狠狠的吃了一驚。不過想想也對,趙靖西是正大光明來的,女兒要是出了事,皇上絕對不會放過他,想着,孟氏便放了心,她狠狠的瞪了趙靖西一眼道:“王爺,我的女兒可是很金貴的,待會兒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們丞相府就是告到皇上面前。也絕不會放過你!”

這孟氏從前對趙靖西是很客氣的,畢竟是未來女婿嘛!但是自從趙靖西非要退婚之後,她對其便只剩下了憎惡與厭恨,此時說起話來,更是毫不留情。

但意外的是,趙靖西竟然沒有發火,他淡淡瞧了孟氏一眼,道:“你放心,絕少不了她一根汗毛。”前提是。張嫣與古月華失蹤的事情沒有關系,否則的話……

趙靖西的瞳孔裏頓時有一絲陰霾一閃而過。但孟氏已經轉過頭去叮囑自家女兒去了,并沒有看見這一幕。

“嫣兒,你好好的呆着,靖王他只要一有異動,你就立刻大喊,知道麽?”

張嫣聽了這話,很是有些無奈,她還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母親居然有如此唠叨的時候。不過轉眼之間,她便想起之前在狩獵場裏還有皇宮裏的時候,趙靖西曾經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她差一點就死了的事情。

想着,張嫣心中一凜。當即點點頭道:“好,一有不對,女兒就會大聲呼喊。”

孟氏見她居然如此聽話,心中滿意極了,當即點點頭走了出去,在路過趙靖西身邊的時候,她還沖着其投以警告的一瞥。

趙靖西只當沒有看見。

當孟氏離開,一屋子的丫鬟也退下之後,屋子裏就只剩下了趙靖西與張嫣。只不過,兩個人一個站在門口不遠處,一個坐在床沿上,明明處于同一間屋子,但是中間卻好似隔着十萬八千裏一樣。

張嫣遠遠的瞧着趙靖西,心裏面有一絲心酸,不等趙靖西開口,她便搶先問道:“王爺,你今日來是做什麽的?”她才不會天真到以為趙靖西是回來跟她說自己後悔了,想要反悔之類的。她是愛慕趙靖西,可她不是傻子。

果然,趙靖西開口說的是:“藍衣是不是你派人擄走的?”

單刀直入,沒有絲毫掩飾,的确是趙靖西一貫的作風。而在趙钰那裏他之所以沒有直接問出口來,而是讓人暗地裏去搜查,其原因是趙靖西小心眼,他不想讓趙钰知道古月華已經失蹤的消息。

張嫣明顯沒有想到趙靖西詢問的是這個問題,她的眼神頓時閃躲了一下,道:“王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從哪裏的來的消息?”

趙靖西上前一步,聲音冷冷道:“張嫣,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半個月之前,你派了府上的人在我靖王府門前來回轉悠,而藍衣就是那個時候失蹤的,她一出府便被人給接走了,你敢說跟你張嫣沒有關系!”

張嫣萬萬沒有想到趙靖西竟然連這個都查到了,她的臉色頓時有些發白,但卻兀自嘴硬道:“我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麽,這件事情跟我沒有關系!”

“是嗎?”趙靖西似笑非笑道。

孟氏雖然退了出去,但卻是趴在門口偷聽的,趙靖西明知道她就在外頭,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孟氏聽的一清二楚。結合趙靖西的話與女兒的反應,她頓時大大的吃了一驚!

莫非女兒真的是派人擄走了那個婢女藍衣?要不然,趙靖西也不會在慈寧宮裏發狠似的要跟她的女兒退婚了。孟氏想着,但卻再次疑惑起來。

不對呀!藍衣是在那之後失蹤的……

而屋子裏,趙靖西卻再一次的開了口:“張嫣,我再最後問你一次,你把藍衣藏在哪裏去了?”從他問出第一個問題到現在,張嫣的一切反應都說明,這件事情的确跟她有關系!

張嫣從來沒有見過趙靖西如此鄭重其事的模樣,她想要否認,但是那些話卻是始終都說不出口來,過了好半響之後,她才淡淡問道:“王爺,你心裏面可曾有一絲絲愛過我?”

孟氏在外頭聽着自家女兒問出如此孟浪的問題,頓時狠狠的吃了一驚,但想到之前張嫣黯然心傷的模樣,她卻又不肯譴責女兒,依舊趴在那裏偷聽。

屋子裏趙靖西站在那裏,良久都沒有說話,他定定的望了張嫣兩眼,好一會兒才道:“你是要聽實話還是假話?”

“不用了,我已經知道你的答案了。”張嫣苦笑一聲道:“王爺請回吧!你的藍衣并不在我這裏。”

“那她到底在哪兒?”趙靖西追問道。

“你自己去找啊!問我做什麽?”張嫣忽然一反常态嘲諷道。

趙靖西皺眉望了她一眼,冷冷開口道:“人就是你們張府的人擄走的,你以為你不承認本王就沒辦法了是不是?”

“有本事你殺了我啊!”張嫣一仰脖子,一字一句道:“你都掐過我好幾次了,你再掐啊!以為我怕你還是怎的?”說着,她忽然冷笑一聲道:“哼!你殺我容易,可想要知道藍衣的消息,那卻是比登天還要難!”

外頭孟氏沒有想到自家女兒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頓時便急了,她剛想破門而入,便聽見裏頭趙靖西緩緩開口:“你已經是三皇子妃,本王不會殺你,只是,藍衣到底被你藏在哪裏,還請你說出來!不然的話,本王會讓你再退一次婚,你信不信?”

“已經沒有名聲了,一次兩次又有什麽分別?”張嫣冷冷一笑,卻不知道牽動了身上哪根神經,頓時拼命的咳嗽起來,外頭孟氏再也忍不住推門奔了進去,理也沒理趙靖西,徑直奔到床頭,對着拼命咳嗽的張嫣捶起背來,一邊捶,一邊對着外頭喊道:“來人啊!快去請太醫!靖王殿下想要逼死我們家嫣兒啦!”他序助號。

趙靖西聽了這話,瞳孔頓時一縮,他冷冷的望着孟氏,道:“張夫人,令千金派人綁架我的婢女藍衣一事,本王有确鑿的證據,你如果不想讓你的女兒下大獄的話,就最好不好胡言亂語!”

孟氏也覺得這事兒是自家女兒幹的,因為這半個月以來,張嫣嘴裏面除了趙靖西之外,喊的最多的,便是藍衣這個名字了,當然,張嫣在喊的時候,是咬牙切?的。

“王爺,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你那不過是一個婢女,憑什麽要将我們嫣兒下大獄?你也太高看一個婢女了吧?”孟氏對着趙靖西冷哼一聲道。

“藍衣她不是婢女。”趙靖西一字一句道:“孟夫人,您還是請您的女兒趕快說出藍衣的下落來吧!不然,本王會做出什麽事情來,誰也不能預料到!”

好好發問,這人就是不肯說,趙靖西怒了,決定以拳頭來說話!別看這一屋子的都是女人,但他對除了太後與自己身邊以外的人,卻是從來都不憐香惜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