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 被拒

對于張嫣的憤怒,許嬷嬷表現的很是冷靜:“小姐,咱們怎麽做?”

“怎麽做?當然是阻止王爺寵幸藍衣了!”張嫣面色猙獰道:“王爺為了她竟然連三殿下都要拒絕,看樣子當真對她十分寵愛,我怎麽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允許不還是發生了?男人嘛。誰沒有個三妻四妾?不過靖王爺在嫡妻還沒過門之時就無限寵愛一個婢女,這的确是不對,也難怪她們家小姐生氣了。張嬷嬷心中想着,面上卻淡淡的:“怎麽阻止?”

張嫣聞言,當即轉過頭來瞧了許嬷嬷一眼,沉吟道:“這件事情當然還得我來出馬!”

“小姐說的是。”許嬷嬷當即點頭:“只不過,三殿下才從王爺那裏出來,又惹的王爺不高興,您這會兒去了王爺鐵定心情不好……”

“正因為他心情不好,所以我才要去安慰安慰他!”張嫣理所當然道,說着,便起身吩咐道:“小月,進來替我更衣!”

既然要見王爺,她當然要打扮的美美的。

“小姐。您忘記之前王爺要咱們下山的話了?”許嬷嬷看到張嫣如此模樣,當下有些擔憂道:“要不是昨兒個夜裏,您突然來這麽一手,将咱的帳篷給燒了,此刻……”

“許嬷嬷!此事不要再說了!”張嫣突然冷冷打斷道:“我知道該怎麽做。”

許嬷嬷見她生氣,當下再不敢開口。

小月進來了之後,張嫣對她吩咐道:“你去從箱子裏找那件白地撒花窄袖煙羅裙拿來!”

“是!小姐!”小月忙點頭,按耐住心中的驚訝去開箱子拿衣裳了。她家小姐不是一向都不喜歡太過素淨的衣裙麽?今兒這是怎麽了?

衣裳取來之後,張嫣利索的換上。又坐在椅子上,讓小月替她梳頭,要精致中顯得柔弱,柔弱中顯得絕美,總之,要體現出一副病美人的姿态來。

這可難倒了小月,她實在是不知道如将小姐描述的那些東西都具體化,站在那裏半天都不知道怎麽下手。張嫣一見她的模樣,頓時便怒了,責罵了幾句自己就接過了梳子。

不出片刻,她便替自己梳了一個垂雲鬓,用簪子從鬓旁挑出幾縷細細的發絲,就垂在臉頰旁,鬓邊沒有佩戴往日裏繁瑣華麗的步搖金贊,而是只簡簡單單的佩戴了一根碧玉釵,這副模樣瞧着與張嫣往日裏的妝容大相徑庭。瞧起來還真的有那麽幾分柔弱可憐的感覺。

小月瞧的佩服不已:“小姐,奴婢梳了一輩子的頭,還是您的手藝好!”

“胡說什麽呢!”張嫣聞言狠狠的白了小月一眼,道:“你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你如何能與我相提并論!”說着,便起身往外走去。

小月忙不着痕跡的擠掉許嬷嬷,上前一把挽住張嫣的胳膊,奉迎道:“是是是!奴婢僭越了!”

一行人低低說着,便往趙靖西的帳篷裏去了。

為了表現的逼真。張嫣一處帳篷便表現出一副虛弱不堪的模樣來,不住的輕咳着,白衣如雪,面色蒼白,那副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相信只要不是鐵石心腸,一般人見了她都很難拒絕她的要求。

但是到了帳篷門口,墨雲直接面無表情的就攔住了她們:“對不住,張小姐,我家王爺今日心情不暢,不見任何人。”

“所有人都不見嗎?”張嫣面上湧現出一絲失望來。

“是的,張小姐,尤其是您。”墨雲恭敬答道,但是語氣卻是相當堅定。

張嫣一頓。眼中有戾氣一閃而過,那僞裝出來的虛弱頓時便有幾分破功,她扭低頭借着咳嗽的功夫,給一旁的小月遞了個眼色。

“住口!我家小姐是王爺未來的妻子,怎麽能算外人?你讓開!”小月當即上前一步,對着墨雲冷喝起來。

墨雲登時冷笑一聲:“你也說了,是‘未來’的妻子,不是現在!我家王爺不想看見你們!請回!”

“你!”小月沒有想到墨雲竟然軟硬不吃,登時便有些氣急敗壞。

“我怎樣?”墨雲絲毫也不怕,只輕飄飄的瞧了小月一眼,轉頭對着張嫣恭敬道:“張小姐,您昨晚上受到了驚吓,今兒個本來就是應該好好休養身體的時刻,再加上我們王爺心情不是很好,您請回吧!”

張嫣打扮半天,目的就是來見趙靖西的,如今人見不到就罷了,居然還被個奴才擋在門口,她心氣兒能順才怪,墨雲那些話全是為她考慮,但聽在她耳朵裏卻全成了諷刺。

“麻煩你還是進去跟王爺禀報一聲吧!”

墨雲聽了這話,眉頭頓時一皺:“張小姐,你就不要為難小的了,王爺此刻正在午睡,小的如何能夠進去打攪?小姐若是實在想見王爺的話,那就等下午在來吧!”

張嫣聽了這話,側耳細聽,發現眼前的帳篷內的确是悄無聲息,顯見得裏面的人是在休息或者是睡覺。她的臉色頓時緩和下來,但卻還是問道:“那藍衣姑娘在不在?”

墨雲聽了這話,心中冷笑無比,這張嫣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藍衣,居然此刻才說!他也沒有隐瞞,直接開口道:“她出去了。并不在帳篷中。”

“真的?”張嫣将信将疑。

墨雲冷冷道:“小的為何要欺騙小姐您?真的就是真的,假的也真不了!”

張嫣并不信他這個解釋,正要反駁幾句,卻忽然聽見不遠處有腳步聲朝着這邊走了過來,她一擡頭,正是古月華。

“瞧瞧!小的可有欺騙小姐?”墨雲嘲諷道。

張嫣一見到古月華,哪裏還有功夫理會他,當下便給自己身邊的許嬷嬷使了個眼色。

許嬷嬷立刻迎了上去。

“藍衣姑娘,您這是幹什麽去了?”

聽了這熱情無比的問候,古月華頓時吃了一驚,忙後退一步站定道:“我只是無事在外頭走走而已,許嬷嬷,你在這裏做什麽?”

說話間,張嫣也已經撇下墨雲走了過來,古月華一見到她,忙萬邀請安:“奴婢參見張小姐!”

“不用多禮!起來吧!”張嫣擺擺手,道。

古月華道了謝這才站起身來。

張嫣也沒有兜圈子,直接便笑盈盈道:“藍衣姑娘,聽說你廚藝女紅皆了不得,我想請教一番,不知可否?”

古月華吓了一大跳,忙道:“這可真是折煞奴婢了!您是千金大小姐,身邊能人不知凡幾,奴婢只會一點子微末東西,不敢在小姐面前班門弄斧。”

開玩笑!這張嫣心眼子那麽多,她才不要跟她接觸!最好保持距離!

張嫣聽了這話,當即微微一笑,道:“連皇上與太後都稱贊不絕,你那手廚藝怎麽會是微末本領?怕是瞧不上本小姐吧?”

“奴婢怎麽敢!”古月華連忙解釋。

“既然如此,那就來吧?”張嫣笑呵呵道,說着,便轉身返回。

古月華站在那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許嬷嬷還在一旁催促:“藍衣姑娘,請吧?”

古月華苦笑一下,只好擡腳跟上,只是她走的很慢很慢。許嬷嬷也不急,就跟在她身邊,生怕她不去似的,那雙滿是褶子的雙眼裏,精光四射。

只要去了她家小姐那裏,還想脫身?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意外總是在這個時候發生。

古月華才走了兩步,身後帳篷裏便響起一道沉穩的聲音來:“藍衣!給本王回來!”

古月華頓時停下了腳步。

張嫣也立刻回過頭來,滿臉欣喜道:“王爺醒過來了?太好了!”當下提着裙子便急急往趙靖西的帳篷奔過去,連古月華也不顧了。

許嬷嬷等人也都是滿臉喜色的跟了上去。片刻之間,空地上就只剩下了古月華一人。

古月華知道,張嫣很不喜歡自己,之所以剛剛會叫她展露廚藝,其根本目的便是不想讓她回去趙靖西身邊去,剛好發生趙钰那件事情,古月華也不是很想回去,因此便半推半就的應了下來,只是沒想到,趙靖西竟然會半路出聲。

看樣子,他知道自己想要逃避,所以不肯給她這個機會……

古月華在原地站了片刻,轉身再一次的往外走去,她知道,有張嫣在裏面,她即便是進去了,也會被人不着痕跡的支開,還要面對趙靖西,所以,她還是不進去的好……

可是不等她走上兩步路,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呼呼風聲,古月華剛想回頭,便聽見:“撲通!”兩聲,有什麽東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緊跟着,她便聽見‘哎呦!哎呦!”的叫聲不絕于耳。

她一低頭,便瞧見滾在地上的兩個人都是張嫣身邊的婆子,此刻都在呼痛不已。

古月華覺得奇怪急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不等她想清楚,身後又傳來呼呼風聲,還夾雜着女子尖叫聲,古月華很是靈巧的往邊上一躲,總算是沒有被砸中。

“通通通!”地上一共又扔過來三個丫鬟,全都摔的很慘。他吉土巴。

古月華往後退了好幾步遠,瞧着那幾個不住慘叫的丫鬟婆子,很明智的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她身後忽然響起墨雲興沖沖的聲音來:“藍衣,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麽?王爺叫你進去!”

古月華心中一跳,慢慢轉過身來,便瞧見墨雲正在不遠處笑眯眯的看着她。

“張小姐呢?”古月華深吸一口氣問道。

第 180 章 輸不起的東西,向來不會拿出來賭博

趙靖西瞧着他的目光就如同瞧着一個死人,冷冷道:“不要說紫衣,我身邊就是門口守衛的侍衛,也不可能給你,你趁早死了這份心!”

“七皇叔。我們打個賭如何?”趙钰瞧着趙靖西的模樣,竟然沒有絲毫的生氣,他笑盈盈道:“你輸了,藍衣姑娘歸我,倘若我輸了,我便從此打消這個念頭,再不會提起這件事情,以後七皇叔若是看上侄兒一件什麽東西,只要您開口,侄兒絕對二話不說的拱手相送。”

古月華剛好走到門邊,這話清晰不露的全數她的耳中,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原本她對于這個肯出手相救自己的三皇子趙钰是有那麽幾分好感的,這個人,不管怎樣。也算是生的儀表堂堂,心性絕對壞不到哪裏去。皇子裏面也算是拔尖的人物,或許比太子趙恬還要強上許多。但是此刻聽了這話,古月華卻對這個人徹底厭惡起來。

将女人當成東西在這裏讨價還價,這人能好到那哪裏去?

古月華不能忍受這種侮辱,她轉身便要退出去,可就在此時,趙靖西的話清晰無比的傳入她的耳中:“對不住,本王對于自己輸不起的東西。向來不會拿出來賭博!”

輸不起的東西?

聽了這話,古月華心中有着莫名的感動,她萬萬沒有想到竟然能從嚣張跋扈的趙靖西嘴裏聽見這麽一句富含哲理的話,頓時便怔住了。

趙钰似乎也沒想到趙靖西會這麽說,他愣了一下之後,當即玩味的道:“輸不起?七皇叔,沒想到你竟然這麽看重藍衣姑娘,我為來的七皇嬸要是知道這個消息,不還得難過成什麽樣子?”

好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欠抽樣!

趙靖西忍了又忍才沒有當場對趙钰動手。冷冷道:“你少在這裏妄加猜測,也少學那些後宅婦人一樣多嘴多舌!關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成!”

“不對啊!七皇叔,你根本就什麽都沒答應,那就是說,侄兒回去以後可以随便在父皇面前讨要藍衣姑娘了。”趙钰聽了趙靖西的話,笑眯眯道。

趙靖西還未開口,古月華便忽然開口:“三殿下,奴婢是絕對不會撇下王爺跟你去的!”

趙钰聽了這話。頓時轉過身來,面上沒有絲毫驚訝吃驚,他望着古月華,眼神溫柔款款:“藍衣姑娘,倘若那日在山裏本殿下沒有對你出手相救的話,你說不定早就已經香消玉殒了,對于這救命之恩,你打算如何相報?”

“殿下打算要奴婢如何相報?”古月華聞言,頓時吃驚的瞪大眼睛。當時趙钰救她之時,她再三言謝,他輕飄飄一句:“舉手之勞而已,姑娘不必挂懷。”令她大為感動,她還以為他是個謙謙君子,但沒想到這人竟然在這裏又提起了這件事情。

心境已變,古月華只覺得這男人實在是讨厭,當下臉上神情便帶了點厭惡。

趙钰感覺到了,目光頓時一閃。

但他還來不及再說什麽,趙靖西便下逐客令了:“三殿下,你不是急着回京去嗎?不要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至于你想說什麽做什麽,随你的意,只要你能辦的成就行。”

趙钰聽了這話,居然淺淺的笑了一下:“既然皇叔這麽說。那麽侄兒就告辭了。”說着,扭頭瞧了古月華一眼,轉身退了下去。

那一眼意味深長。

古月華心中頓時有了不妙的感覺。

“在想什麽?”就在這時,趙靖西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古月華吃了一驚,擡頭一望,這才瞧見趙靖西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她面前了,她搖搖頭,道:“沒想什麽。”

“沒想什麽怎麽會連我喊你也沒聽見?”趙靖西的眉頭頓時一挑,道:“趙钰說的話你完全不必放在心上,他絕對不會有機會将你從我身邊奪走,你放心吧!”

古月華聽了這話,眉頭頓時一皺:“什麽叫做從你身邊搶走?王爺,我只是你的婢女,你該不會弄混了吧?”

“你知道我的意思,就不要裝糊塗了。”趙靖西悠悠道:“這麽久了,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說罷,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古月華,眼神炙熱之極。

古月華一下子便扭過了頭:“王爺說什麽?我不明白。”

“不明白我會叫你明白。”趙靖西淡淡道,嘴角上翹,露出一個淺笑來。

古月華心中有些慌亂,忙道:“王爺,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解決掉三殿下的事情吧!他要是真的去皇上面前讨要我,那可怎麽辦?”

“這還不簡單?你做了王爺的屋裏人,三殿下就是說一千道一萬也要不走你!”就在這時,墨雲從門外走進來,當即開口答道。

古月華聽了這話,臉色一下子就黑了,這說的什麽話!

誰料,趙靖西竟然在一旁緩緩道:“這未嘗不是個辦法。”

古月華一下子扭過頭去,結果趙靖西接觸到她殺氣騰騰的目光,竟然微微一笑:“而且一勞永逸。”

古月華氣的轉身便走,她實在是不想跟屋子裏這兩個人溝通了!

帳篷內,墨雲莫名其妙的道:“難道我說錯話了?”

趙靖西難得的沒有批評他,而是稱贊道:“你說的很對!”

“真的嗎?”墨雲心中一陣高興,可緊跟着便黯然下來:“那藍衣為什麽不高興?”

趙靖西懶的回答他這些弱智問題,轉身追了出去,但是在門口,他遇見了紫衣。

“王爺,您應該讓藍衣她靜一靜。”紫衣勸道:“這個時候,讓她一個人呆着,沒準兒還能想清楚,您要是過去,那有可能還會起反效果。”

趙靖西聽了這話,頓時冷靜下來,他瞧了紫衣一眼道:“我這邊有墨雲照顧就好了,你暗中跟着藍衣,一定要保護她的安全!”

“奴婢知道。”紫衣點點頭,當即朝着古月華奔走的那個方向追了過去。

趙靖西站在帳篷內,無心去吃早膳,而是托着下巴去想墨雲剛剛所說的話。

這事兒到底可行不?

與此同時,張嫣的帳篷附近,幾個婆子在悄聲的議論着。

“你們說說看,三殿下去向皇上讨要藍衣姑娘,這事兒有幾分把握?”一個婆子開口問道。

另一個婆子當即嗤笑一聲,道:“把握?那三皇子可是許賢妃的兒子,最得皇上寵愛,他一開口,皇上有什麽不能答應的?”

“但你可別忘記了,靖王殿下可是最得太後寵愛的,皇上對于這個最小的弟弟,也是寵愛的不行,他怎麽會甘心将自己的丫鬟送給別人?這不就是奇恥大辱?”

“不過是一個婢女,靖王殿下不給豈不是顯得太過小氣了?”

”說到底,都是這藍衣惹的禍!她沒事勾引三殿下做什麽?現在好了,兩位舉重若輕的王爺相互猜忌,互相埋怨,這對她又有什麽好處?”

“不對呀!藍衣好好的呆在王爺身邊,是三殿下來探望王爺的時候,瞧上她的,真不知道她有什麽好,長的也不漂亮,怎麽就将兩位王爺迷的神魂颠倒呢!”

“還有紫衣姑娘呢!靖王殿下對她明顯很看重,你們怎麽不說她?”

“你傻呀!紫衣可是太後娘娘賜給王爺的人,誰敢說她?”

衆人議論紛紛,各說各有理,誰也說服不了誰。

就在這時,人堆裏忽然一個婆子開口道:“聽說這藍衣姑娘可是靖王爺的通房丫鬟,按理說已經是王爺的人了,這三殿下為什麽想起來要她?”

此言一出,衆人頓時都沉默了。

好一會兒,一個婆子才冷哼一聲道:“誰說靖王爺寵幸藍衣姑娘了?這根本沒有的事兒!”

衆人聽了這話,眼睛都是一亮,忙紛紛轉頭問道:“這話怎麽說?你怎麽看出來的?”

那說話的婆子見自己輕而易舉的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當下一陣得意,笑道:“是不是雛兒,這是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事情,我敢打包票!靖王殿下根本就沒動藍衣姑娘!所以,她不是王爺的通房!”

衆人聽了這話,一陣沉默,各自在心裏面回想着每次看見藍衣姑娘的情形,很快,三兩個婆子便頻頻點頭:“不錯!那藍衣還是個雛兒,王爺沒動她!”

“所以,她是可以送給三皇子殿下的?”一個貼身伺候張嫣的婆子當即喜形于色道。他吉叨才。

“當然可以!”衆人也都紛紛附和着,她們隸屬張家,自然所有的想法都是從張嫣的角度出發。

“可是,王爺以前沒收藍衣做通房,不代表他現在不收。”就在這時,那個說一句話震驚住所有人的婆子再一次開口道:“三殿下今日就回京去了,說不定一會去他就會跟皇上提這事兒,而王爺不願意将藍衣姑娘送出去,也不願意與皇上,三殿下等産生口角,那麽,他就一定會想法子趁着這兩日将紫衣收了房。”

此言一出,衆人再一次的沉默了!

許嬷嬷一直隐身在不遠處,此刻聽見這話,她一向平靜的面容上頓時出現一絲裂痕!不等幾個婆子說完,她便閃身回了帳篷中,來到張嫣面前,将自己所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全數講了出來。

張嫣的臉一下子就變了,她也懶得繼續裝病了,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道:“這個賤人,她休想!”

第 179 章 趙钰的挑釁

古月華也沒矯情,躺上去沒一會兒便熟睡了。紫衣跟她一樣。

倒是趙靖西這個病人因為躺了一天反而不怎麽困了,躺那裏時不時的拿眼睛看一眼古月華,即使是對着她那張易容了之後平淡如水的面容,他也樂此不疲。不過那兩個女子都已經熟睡了。沒有人理會他這放肆的目光。

兩個時辰之後,天色便漸漸的大亮了。

趙靖西一直沒有睡着,他不忍心打攪床前那兩個沉睡的姑娘,悄沒聲息的起身,打算繞過她們而出去,但是他才一動,紫衣便醒了過來。她是暗衛,到底比常人警醒一些。

趙靖西連忙比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示意她不要出聲,然後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紫衣跟了上去。

兩個人來到外頭,趙靖西吩咐道:“叫她多睡一會兒,你去準備早膳。”

紫衣點點頭,正要退下,可就在這時。對面原本是她與古月華所住的帳篷內發出一陣騷動來。一個尖細刻薄的聲音響起:“你們怎麽可以将小姐安排在這裏?這是什麽破地方!”

趙靖西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紫衣瞧見他臉上怒氣漸生,不由的對對面帳篷內的人産生了一絲憐憫,敢惹怒她們家王爺,這些人是不想要命了麽?

還不等她感嘆完,對面帳篷裏又有一個略顯蒼老的女聲帶着歉意道:“小月姑娘,這是靖王殿下的意思……”

她話還沒說完,那被稱作小月的姑娘當即便尖聲叫了起來:“我可不相信王爺他會叫咱們小姐住在下人的帳篷內!一定是你們曲解了他的意思!”

趙靖西聽不下去了,冷冷開口道:“這就是本王的意思!你們帳篷被燒,能有個地兒住就不錯了!”

沉穩而略帶薄怒的聲音傳到對面帳篷內。一瞬間,所有人都噤聲了。

但與此同時,對面的帳篷內卻是忽然響起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來。緊跟着,丫鬟婆子們的驚呼聲便響起:“小姐!你怎麽樣了?”

這些慰問不但不起作用,那咳嗽之人反而咳的更加厲害,撕心裂肺,似乎要将肺給咳出來似的。好半天才平息下來,緊跟着,帳篷內便響起一道虛弱的女聲來:“王爺在外頭是不是?王爺……”

語氣虛弱不堪,但卻帶着深深的期待。

紫衣轉頭瞧了一眼自家主子,但是沒想到的是,趙靖西瞧也不瞧對面的帳篷一眼,一扭身,又進自個兒帳篷去了。

紫衣無奈,只得嘆息一口氣,這堂堂未來靖王妃。張丞相嫡女,在自家王爺眼裏,那還真的根本就不算什麽。

興許是聽見了趙靖西離去的腳步聲,下一刻,對面帳篷的簾子一下子便從裏面掀開了,一個丫鬟的腦袋急沖沖的從裏面探出來,待看見只有紫衣一個人站在門外之時,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失落起來:“王爺呢?”

紫衣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家王爺有些累,又回去了。”說着,沖着那丫鬟點點頭,剛想轉身,卻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

紫衣一擡頭,便瞧見三皇子帶着大批随從趕了過來。

她臉色一變,剛想轉身返回去,可就在此時,那張嫣帳篷門口的小丫鬟卻忽然間對着她大喊了起來:“我家小姐昨夜受了驚吓,差點葬身禍害,難道你們王爺就讓她住在下人所住的帳篷麽?此事要是傳回到京都,恐怕太後娘娘心中也會不開心……”

紫衣輕飄飄的打斷她道:“這位姑娘,你擔憂你們家小姐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能不能睜眼看看?我們這裏總共就只有兩座帳篷是住人的。一座是王爺所住,一座是奴婢等人所住,剩下的那是廚房。你們昨夜帳篷失火,我家王爺幾乎派了所有的兵力去解救!這才将你們家小姐平安無恙的救了出來。”

“那,王爺為什麽要我家小姐住這裏面?”那丫鬟看紫衣根本就不吃她那一套,從氣勢上首先就弱了下來,那看見三皇子來了以後就想鬧事的心理一下子就焉了。

紫衣聽了這話,頓時唇畔露出一絲嘲諷來:“總共就兩個帳篷,你家小姐不住這裏,難道跟我們家王爺共住一間?這樣不好吧?你家小姐不管怎樣都還沒嫁過來呢……”

這話說的,語氣裏滿滿都是輕蔑。

時下男女大防,即使是定了親的男女也是不可以經常見面的,至于同住一室,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要是傳了出去,那女方的名聲便算是臭了。

紫衣此話看似處處為張嫣着想,但是話裏話外,卻是處處都在嘲諷。

那丫鬟瞬間就急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難道你與那藍衣昨晚上不是住在王爺的帳篷裏面的嗎?”

紫衣聽見這話,瞬間就跟聽見了天底下最好聽的笑話一樣,她瞧了那丫鬟一眼,似笑非笑道:“姑娘拿我們這些伺候王爺的婢女跟你們家小姐比?你是擡高我們呢還是埋汰你們家小姐?婢女怎麽就不能在主子屋子裏過夜了?都是伺候人的,在哪裏伺候不一樣?”

那表情就跟看白癡似的。

那丫鬟一張臉頓時紅了,急聲辯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還要再說,屋子裏又響起一道咳嗽聲來,不一會兒,張嫣便在裏面虛弱的喊道:“青煙,你回來吧!不要再說了……”一副受盡了委屈卻還依舊大度的模樣。

名叫青煙的丫頭聽了這話,頓時恨恨的瞪了紫衣一眼,轉身進帳篷裏去了。紫衣轉身正要進去,便聽見了一聲呼喚:“紫衣姑娘。”

是趙钰。

紫衣就是不想理會也是不成,她轉過頭來,便瞧見趙钰已經從馬上下來,快要走到她面前了。也不知道剛剛的對話,這人聽了多少進去。

不過,她也不怕什麽,她又沒有說一句過分的話。

“參見三殿下,您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紫衣彎腰請了個安道。

趙钰瞧着她一笑,道:“本殿下聽聞昨晚上七皇嬸的帳篷意外失火了,心中實在是擔心害怕,所以就過來瞧瞧。”

昨晚上張嫣的帳篷着火,趙玉未必沒有看見,但他卻選擇了視而不見,隔岸觀火,及至今日前來看笑話,卻做出一副擔憂無比的模樣來。

紫衣瞧了一眼便倒盡胃口。即使趙钰生的粉面紅唇,貌比潘安,也難以讓她改變這種想法。

趙玉卻對此一無所覺,笑盈盈道:“七皇叔他醒過來了沒有?”

趙靖西剛剛已經親自出來過,但是此刻,紫衣卻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起了謊:“對不住,我家王爺還在睡覺。”

二人對話全數傳進了對面帳篷內,張嫣躺在床上,聽着趙钰喊她’七皇嬸’的話,面上頓時浮現出一絲興奮來。對于這個稱謂,她滿意極了。

趙钰聽見紫衣的解釋,眉頭頓時上挑,他正想說些什麽,就聽帳篷裏頭趙靖西冷冷開口道:“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

“你瞧,七皇叔他已經醒過來了。”趙钰沖着紫衣微微一笑,越過她便進帳篷裏去了。

誰知道簾子一掀,裏面卻有個人抱着鋪蓋走了出來,因為走的急,還差點撞在趙钰身上。

“藍衣?你怎麽抱着鋪蓋?”趙钰一看請那人,頓時吃了一驚。可是話一問出口,他便省悟過來。

抱着鋪蓋,這還用說麽?昨晚上,藍衣是睡在趙靖西的這一座帳篷內的。

弄清楚這個事實,趙钰心中頓時湧上一股酸澀的味道來。

“三殿下早。”古月華手中抱着她與紫衣二人的鋪蓋卷兒,根本無法彎腰行禮,只能沖着趙钰點點頭,然後費力的抱着那些東西退下了。

趙钰的目光落在古月華的背影上,久久都沒有收回目光。

她抱着鋪蓋卷兒,那至少證明,她是打地鋪的,沒有睡到趙靖西的床上去!

想着,他又開心起來。他狂農技。

趙靖西瞧見趙钰神情,心中頓時一冷,不滿的咳嗽一聲。

趙钰頓時轉回過身來,對着趙靖西行了一禮道:“七皇叔,您今日看起來比昨日好多了!”

“死不了。”趙靖西冷冷道。

趙钰早已經習慣他這幅冷冰冰的面孔,趙靖西在不高興之時,對所有人都是這麽一副神态,只有當朝太後除外。趙钰自然不會有這個奢望,他站在那裏,依舊滿懷關切的問道:“七皇叔,聽說七皇嬸的帳篷昨晚上着了火,沒有什麽大礙吧?”

“沒有什麽人員傷亡,只是損失了一些財物。”聽他問這個,趙靖西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

可惜,趙钰這人,從來都不是你給我好臉色,我就識趣的人,談話沒兩句,他又再一次的碰觸了趙靖西的逆鱗:“七皇叔,昨日侄兒跟您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他好似健忘似的,将昨日趙靖西與古月華的拒絕都抛到了腦後。

趙靖西的臉色一下子就驟然變色。

趙钰好似沒有瞧見,他依舊笑盈盈道:“七皇叔,昨兒個晚上,侄兒我已經打到了一只火狐,今兒個便要回京了,到時候,我會跟父皇請求,讓他将藍衣姑娘賞賜給我。”

“你敢!”趙靖西勃然大怒道。

“我為什麽不敢?”趙钰輕輕一笑,道:“不過是一個婢女,難道七皇叔就如此舍不得?”

第 178 章 機關算盡

一雙因為常年握劍,而略顯粗糙的手緩緩的伸過來,在床前趴着睡的少女烏發上撫摸了一下,便再也沒有動靜了。

她一定累壞了……

趙靖西想着,自己慢慢起身。伸手拿了一件自己的披風,小心翼翼的蓋在古月華身上,由于他的動作很輕,沉睡中的人并沒有被吵醒。

趙靖西的嘴角頓時露出一抹笑容來,他覺得,古月華還是沉睡着比較好,比較安靜,不像是醒來那樣,總是喜歡跟他唱反調,可是,他也十分懷念古月華被他氣的跳腳之時的模樣。這可真是為難。

可不管怎樣,此刻兩個人安靜的呆在這裏,這感覺真的是十分好……

趙靖西靜靜的瞧了古月華一會兒,自己也慢慢的沉入了睡夢之中。

而帳篷外頭。墨雲靠着一一個角落睡的昏天暗地,只有紫衣還在那裏精神抖擻的四處閑逛,不遠處,一隊侍衛正在到處巡邏……

已經是後半夜了,饒是強悍如紫衣,這時候也有些困了,她靠在帳篷前面的柱子上,微微閉上眼睛。

忽的,不遠處一陣畢畢剝剝的聲音随風猛的竄進耳朵裏來。紫衣心中吃驚,瞬間眸光四射,她尋思的四處打量了一下,便瞧見張嫣等人所在的帳篷區裏一道火舌竄出老高,以極快的速度燃燒擴散着,濃煙滾滾中,有不少的丫鬟婆子哭着喊着從帳篷裏逃了出來。

着火了!

怎麽會這樣?紫衣心中吃驚不已,她轉過頭來,第一時間先查探了一下自家帳篷裏有無問題,見安然無恙之後,她忙走過去,一把将墨雲給推醒了:“快起來!出大事情了!”

墨雲睡夢之中不知道夢見了什麽,口水直流,被紫衣狠狠一推,登時便醒了過來,不滿的嘟囔道:“你喊什麽喊!小爺我剛剛夢見一盤烤雞翅。剛要下口,全讓你給攪合了!”

紫衣見了他這幅模樣,便有些哭笑不得:“你快起來看看!是真的出大事情了!”

“什麽?大事情?”墨雲聽了這話,忙将眼睛瞪的老大,環顧了一下四周之後,他也一下就看見了不遠處着火的帳篷,當即吃驚不已道:“我的乖乖!怎麽這麽大的火!怎麽着起來的?”

“你先別管怎麽着起來的,現在最主要的是,那張小姐可是咱們王爺的未婚妻。現下她還沒有從着火的帳篷裏逃出去,咱們作為王爺的屬下,真的要坐視不管麽?”紫衣急急道。

“可到底要怎麽救?王爺還在睡,總共就這麽多人,咱們都去救火了,那王爺怎麽辦?”墨雲一下便說到了關鍵。

紫衣聽到這話,也有些遲疑。

墨雲卻轉身便往帳篷裏去:“這事兒不管怎樣都要告訴王爺才行……啊!王爺!”

因為走的急,墨雲差點迎面撞上一個人,他往後退了一步,這才發覺那人正是趙靖西,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從帳篷內走了出來。

“王爺,你醒了?”紫衣看到他,也是喜出望外。她們在這裏愁腸百結,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如今王爺醒來了。那就再好不過的了。

趙靖西沒有答話,他的目光越過眼前這兩個人,朝着着火的帳篷望去,片刻之後,他便回過頭來道:“吩咐下去,留下二十人鎮守帳篷,其餘的,與墨雲一起去相救張小姐。”

“是,王爺!”紫衣與墨雲應了一聲,忙退下去安排了。

趙靖西靜靜站在那裏,瞧着遠處的火光,臉上沒有多餘表情。

古月華從帳篷裏出來,瞧見他這幅模樣,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自己的未婚妻此刻正處于危急之時,但他卻因為自身原因不能親自去救,這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郁悶的吧!

可是下一刻,古月華便聽見趙靖西淡淡道:“你還站在那裏做什麽?進來吧!”

她一擡頭,便瞧見趙靖西已經轉身進帳篷裏去了。古月華猶豫片刻,也跟了進去。

趙靖西在椅子上坐下,見她進來,當即開口道:“你不要多想,這大火起的這麽突然,鐵定是有人在背後謀劃,目的就是逼着我去救人,倘若我不這麽做,那麽就會落得個心狠寡情的名聲,會傷了張丞相的心,當然,母後也會怪我。但這卻不是我心中所想的。”

“王爺沒必要跟我解釋。”古月華聽了這話,頗有些吃驚,但很快她便冷靜了下來:“于情于理,這事兒王爺本就該派人過去幫忙,倘若您不是身子不好,這個時候,您應該親自過去才對,張小姐在危難之中要是看見王爺,一定會心花怒放。”

“本王才不會過去!”趙靖西定定的瞧了古月華一眼,忽然很後悔自己跟她解釋這麽多,這女人一門心思的将他往別的女人那裏推,生怕他賴着自己,他說這麽多有用麽?

他的心意,她什麽時候才能明白呢?

趙靖西瞧了古月華一眼,卻見她已經扭過頭去倒茶去了,當即嘆了一口氣。

或者她不是不明白,她只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趙靖西自問,自己對古月華已經夠好的了,什麽事情都願意依着她,時時刻刻将她放在心中,這一輩子,除了古月華之外,他從未想過要娶別的女人,只除了有時候會強硬的将她留在自己身邊……他對她一直都是小心呵護,她到底在別扭什麽?

他扭頭再次瞧了古月華一眼,見她将倒好的茶水放在自己手邊,自己轉頭關注帳篷外的情景去了。

着火的帳篷,張嫣……

莫非,她是嫌棄自己與張嫣訂下了婚事?她嫌棄自己已經名花有主了?

趙靖西神情一凜。

張嫣此人根本就不在他的人生計劃當中,他也根本沒将這個女人當一回事,但外人不一樣……他腸布才。

想着,他扭頭對着古月華鄭重其事道:“你放心,我很快就會跟張嫣沒有關系的。此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古月華回過頭來瞧了趙靖西一眼,有些莫名其妙:“王爺,藍衣只是一個婢女,你跟我說什麽多做什麽?”

“你不要裝糊塗,記住我說的話!”有那麽一瞬間,趙靖西幾乎沖口而出說出自己早就知道古月華易容之事,但是緊要關頭,他還是忍住了。

他不能說,說了古月華就再也不會回到靖王府了。兩個人之間好容易親近一些,難道他想回到最初麽?

答案是否定的。

古月華還是第一次看見趙靖西聲厲色茬的模樣,不由的吃了一驚。

趙靖西卻一驚轉過頭去不看她了。

帳篷外頭不遠處火光沖天,帳篷內二人各自而坐,互相想着心事,桌上茶水漸涼,燭火漸暗,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才有人急匆匆的奔了進來。

“王爺!張小姐被救了出來!只是已經昏迷過去了。”墨雲氣喘籲籲道。

趙靖西當即站起身來道:“她受傷沒有?”

“回王爺,張小姐沒有受傷,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燒傷。”墨雲答道:“只不過,那些帳篷都被燒毀了,今晚上,她們沒有地方住了。”

趙靖西站起身本就是預備出去看望張嫣一番的,但聽了這話,他卻再一次的坐了下去,臉上的神情也變得諷刺起來:“既然沒有受傷,你便叫紫衣将你們住的帳篷騰出來給張小姐養傷。”

墨雲聽了這話,下巴差點掉落一地:“王爺,這樣不好吧?張小姐身份尊貴,怎能,怎能……”

“按我說的做!”趙靖西頓時不耐煩了:“她命人将帳篷燒毀,目的不就是為了要住在我這裏麽?那本王就如了她的意!省的旁人說本王薄情寡義,為了她的名聲着想,還是住在紫衣她們那間帳篷吧!”

古月華這時候開口問道:“王爺,那我與紫衣睡在哪裏?”

趙靖西瞧了她一眼,道:“你們是本王的人,在我這裏打地鋪好了。”

古月華:“……”

奶奶個嘴兒!她才不要打地鋪!

可墨雲已經遵旨退下去了。古月華想說什麽,但趙靖西已經起身大踏步走了出去,她的話只好咽了下去。

這一場混亂平息,已經是近五更天氣,外頭黑漆漆的夜空裏濃煙還未散盡,但不遠處那一片的帳篷卻已經消失殆盡,大火燒光了一切,什麽也沒剩下來。

萬幸的是,張嫣與她身邊的那些個丫鬟婆子,侍從下人全都成功逃了出來,沒有一個受傷的。

這可當真是萬幸!

趙靖西站在那裏,嘴角上翹,不由的露出一個嘲諷的冷笑來。

他最讨厭機關算盡的女人了,可是偏偏有人非要賭上一切也要鑽到他身邊來,連後路也不給自己留。

可那人卻不知道,越是這樣,他就越讨厭她!

倘若今晚上他不收留的話,張嫣是不是就要睡在露天裏了?想到這裏,趙靖西的嘴角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來。

要不是趙钰也在這裏,他真的想這麽做!

張嫣被救出來的時候,已經昏迷過去了,趙靖西一聲令下,墨雲帶着人便将她們一行人安置到古月華與紫衣休息的那一間小帳篷裏去了。

張嫣身邊的許嬷嬷見狀,眉頭皺做一堆,她很想跟墨雲理論一番,她們小姐怎麽能住在這裏呢?可是墨雲根本就不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安排好一切便退下去了。

離天亮還有一兩個時辰,紫衣親自捧着兩個人的鋪蓋在趙靖西床前打好了地鋪。

第 177 章 不是每一個婢女的終極目标都是為了做姨娘側妃

“這樣啊!那你說說,我七皇叔到底有什麽好,竟然讓你寧願做婢女,也不願意做本殿下的側妃?”趙钰被拒,不僅沒有生氣。臉上還露出了興味盎然的表情來。

古月華低頭沉思片刻,道:“三殿下,不是每一個婢女的終極目标都是為了做姨娘側妃的。”

趙钰:“……”

紫衣站在古月華身後,不由的輕笑一聲。

趙靖西坐在床上,臉上也有些忍俊不禁。

古月華權當沒有看見這些人臉上的表情,她緩緩解釋道:“奴婢只是想做一個恪守本分的丫鬟,還請三殿下見諒。”

趙钰聽了這話,不由的深深瞧了她一眼,半響之後,忽然璀然一笑,道:“強扭的瓜不甜,既然藍衣姑娘不願意,那麽本王也就不強求了,只不過。本殿下的府邸一直為你打開大門,哪一天藍衣姑娘受了委屈或者是想通了,随時可以來找本王。”

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輕輕一笑,道:“多謝殿下,只不過,不會有那麽一天的。”

“是麽?”趙钰似笑非笑。

古月華神情堅定,絲毫也不動搖,但她卻不知道。日後自己竟然真的食言了。

趙靖西見不得趙钰總是盯着古月華瞧的樣子,這就像是有人在觊觎他的所有之物一樣,他冷冷開口道:“三皇子,你還有事情麽?沒有的話本王要休息了。”

趙钰來此之前,并沒有想過要将古月華從趙靖西身邊要走,對于這個只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女子,他的印象并不深刻,導致他做出如此舉動的人是張嫣,是他那句話提醒了趙钰,他想測一測這位傳說中十分受寵的藍衣姑娘到底是不是如同傳聞所言。

結果,他看到了,這位藍衣姑娘的确是夠特別的,如果上一次趙钰沒有記住她的話,那麽這一次肯定就記住了,至于趙靖西,他果然很緊張藍衣。

有趣。一個對自己的正牌未婚妻愛答不理的男人,居然對身邊的一個婢女如此情深,這件事情,當真是好玩……

“七皇叔,侄兒告退。”趙钰今日來本來就是試探的,如今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果,他自然不會在此多留,當下便告辭離開。

趙靖西在床上定定的瞧着趙钰的身影消失不見,一直到那腳步聲也聽不見之時。他猛的向後一倒,雙眼一閉便昏了過去!

“王爺!你怎麽樣了?”這突然的一幕,頓時吓壞了屋內幾人。他溝醫扛。

古月華是第一個奔過去的,她站的本來就離床邊近,她用最快的速度給趙靖西把了脈,聽了心率,然後松了一口氣道:“你們不用太過擔憂,王爺只是太累,睡過去了而已。”

“藍衣,你說的是真的?王爺只是累了?”墨雲很有些将信将疑。

古月華嘆息一口氣,道:“我還能騙你不成?等下徐太醫來了,讓他再診個脈好了。”

也只能如此。紫衣點點頭,忙派人去請徐太醫去了。

古月華坐在床前,眼睛不離趙靖西左右。慢慢開口道:“今晚上,咱們必須得要警醒一些了,王爺雖然假裝自己沒病騙過了三殿下,但是,以三殿下多疑的性子,今晚上肯定要派人來刺探的,還有張小姐,那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都小心着點兒。”

“你說的對,是該小心。”紫衣慎重點頭。

一旁的墨雲聽了這話,臉色也很是難看:“這三殿下一向跟王爺不對付,今晚上鐵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安好心!”

古月華聽了這話,眉頭頓時一皺:“墨雲,你就不能撿好聽的講麽?那三殿下要是黃鼠狼,那咱們王爺是什麽?”

墨雲聽了這話,卻是不由的嘿嘿一笑,道:“話粗理不粗啊!”

“少貧嘴了,趕快叫人加強警戒,今晚上可不能讓人混進帳篷裏來!”紫衣皺眉道。說着,她便轉頭瞧了古月華一眼道:“藍衣,王爺就交給你了,我與墨雲出去布置一下。”

古月華點點頭,道:“你們去吧!”

紫衣又回頭看了看沉睡不醒的趙靖西,便拉着墨雲一起退下了。

偌大的帳篷內就只剩下古月華與趙靖西,再無旁人,連呼吸聲都只能聽見自己的。

古月華瞧着趙靖西沉睡的容顏,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想起白日裏換藥之時,趙靖西身上那染透衣裳與繃帶的鮮血來,他到底是受了多重的傷?

一直到現在,她都還沒來得及問出口,這些傷,到底是怎麽來的?

古月華心中很是心疼。

其實趙靖西不說,她也能猜到幾分,在上山之前,他還是好好的,也沒有遇刺之類的事件發生,可是狩獵結束了,他卻偏偏受傷了,還不叫他們這些人知道。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趙靖西的傷,是狩獵之時受的。

是不小心傷的,還是被人暗算所傷,這個古月華就不得而知了。

只不過,她內心之中已經有了一個人選,那就是三殿下趙钰。

別人都下山了,偏偏這位主兒留下了,不僅如此,他還硬要闖進來對趙靖西一探究竟,這麽多巧合湊在一起,古月華就是不想懷疑他都難。

但眼下,她除了守在趙靖西身邊,什麽也不能做……

那邊廂,趙钰回到自己帳篷,大刺刺往正中央的紫檀椅子上一坐,當即沉聲吩咐道:“來人!”

“殿下,您有何吩咐?”話音剛落,趙钰身邊的侍衛首領長風當即上前。

趙钰瞧了他一眼,道:“你去派些人!給我緊緊盯着七皇叔的帳篷!有什麽動靜立刻彙報給本殿下!”

“是!王爺!”長風頓時便應了,但他并未因此退下,而是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殿下,那靖王殿下不除,對咱們到底是個禍害,殿下您何不趁着如今山裏人少……”

“蠢貨!”長風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趙钰給冷冷打斷了:“京城裏所有人都知道本殿下留在這狩獵場裏為父皇打火狐,而七皇叔因為突然得病而不能離開的消息也已經傳遍了全京城,最遲不過明早,父皇派來慰問的大臣就會到達,你是巴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覺得是本王殺了他麽?”

“屬下不敢!”長風聽了這訓斥,頓時吓了一大跳。

趙钰擺擺手,道:“你退下吧!只用監視而已,不必動作!”

長風點點頭,當即迅速退下。

帳篷內,趙钰站起身來,走到一個放着幾盆蘭花的架子旁,伸手掐了一朵花拿在手裏,忽然慢慢開口道:“七皇叔他到底有沒有受傷?明明我的刀已經砍在他的背上了啊!可是,他怎麽會表現的那麽正常……”

……

另一座距離趙靖西不遠的帳篷內,張嫣坐在已經鋪好的床前呆呆發愣,好半天都不動彈一下。

張嬷嬷打好了洗腳水,放在張嫣腳下,一邊慢慢替她除去鞋襪,一邊嘆息着道:“小姐,今日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王爺他也是為你好……”

“為我好就是叫我趕緊走,好不要出現在他的面前?我就那麽礙眼?”張嫣冷冷道,語氣裏有着隐忍不住的怒氣。

許嬷嬷一看見她這幅模樣,當即便揮手将侍奉在兩側的丫鬟都揮退了下去,這才苦口婆心的勸道:“我的小姐啊!你跟王爺較什麽勁?不管怎樣,你都是太後娘娘欽定的靖王妃!這事兒絕不會有所更改!”

“可王爺他明顯不怎麽喜歡我……”張嫣苦笑道。

許嬷嬷瞧着她臉上那抹苦澀,很想說男人的寵愛算得了什麽?但她終究還是掂量一番,沒敢将這話說出口來,只嘆息一口氣道:“小姐,你聽老奴的話,不要正面與王爺有所沖突,在外多為王爺想想,至于那些個賤蹄子,又何須你來出手?”

“嬷嬷,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張嫣聽了此話,頓時扭過了頭。

許嬷嬷看她一眼,當即起身湊在張嫣耳朵旁用細如蚊吶的聲音說了幾句話。

張嫣眼神頓時一亮:“好主意!到時候叫她們狗咬狗!咱們旁觀就好!”

“誰說不是呢?”許嬷嬷也笑。

古月華在床前守了沒一會兒,徐太醫便來了,他替趙靖西把了脈搏,也說什麽事情都沒有,不過,當他聽說趙靖西剛剛一個時辰之前醒來過,并且神情舉止就與正常人一樣的時候,頓時眼前一亮:“沒想到王爺竟然好的這麽快!真是太神奇了……”

“那是徐太醫的醫術高超。”古月華微微一笑,卻有些擔憂的問道:“徐太醫,你說王爺他到底什麽時候才會醒過來?都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這個卻強求不得了,只能随時準備着飯菜,等王爺醒來就喂給他吃。”徐太醫思索一下,道。

古月華點點頭,認命的再一次守在了床前。

徐太醫呆了片刻便退下了。

紫衣與墨雲不知道怎麽回事,都在外頭守着,沒有一個人進來,古月華的注意力一直在趙靖西身上,竟然沒有發現這一點,她坐在床邊,一旁的油燈緩緩的燃燒着,将她的影子印在帳篷上,纖細而又柔美。

夜,漸漸的深了。

古月華支撐不住,終于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當趙靖西睡飽了從睡夢之中清醒過來之時,瞧見的便是眼前這樣一副情景。等确定是古月華之後,他的眼神裏頓時露出一絲心疼來。

第 176 章 側妃

夜色裏,少女的頭頸低垂,臉上表情瞧不清楚,有風拂過,一陣淡然的。似有似無的馨香彌漫上趙钰心頭。

他心中一動,頓時便想起之前在山林子裏瞧見古月華的那一刻。

就在這時,一旁的張嫣卻低低的笑了起來:“三殿下,你也喜歡藍衣姑娘是不是?不若本小姐替你跟王爺說情,将藍衣給了你如何?”

趙钰聽了這話,猛然回過頭來瞧了張嫣一眼,但見美人如畫,只是唇畔的笑容卻是幽深至極。

“張小姐太客氣了!只是,你真以為你能做的了七皇叔的主?”趙钰冷冷一笑,道:“你高看自己可以,只是,能不能不要小瞧別人?本殿下與藍衣姑娘清清白白,請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說着,他再也不理會張嫣。不顧她發白的臉色,轉頭對着古月華道:“本殿下今日既然來了,那就沒有空手而回的道理,總是要見一見七皇叔的,你放心,我不會打攪他休息。”

古月華還沒有反應過來,趙钰就已經掀開簾子大踏步走了進去。

她回過頭來,剛好對上張嫣那一陣紅一陣白的臉色,她沒敢說什麽。當下擡腳走了進去。紫衣與墨雲都跟在她身邊。

門口只剩下了張嫣與她的婆子們,尴尬無比的站在那裏。

衆人瞧着自家小姐的臉色,沒有一個敢開口說話的,還是許嬷嬷膽子大,她擔憂無比的沖着張嫣勸道:“小姐,咱們還是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張嫣忽然咬牙喊了一句,說罷,她的臉上出現一絲猙獰之色來:“趙钰算個什麽東西!居然敢在這裏嘲笑于我!”

“小姐!”許嬷嬷頓時驚慌了,忙不疊勸道:“您小聲一點!三殿下可還在裏頭呢!”

“哼!他即便是聽見了又怎的?本小姐從來不怕!”張嫣說着,轉身氣沖沖的掀開簾子進去了。

“許嬷嬷,這可怎麽辦?”四周的丫鬟婆子們俱都憂心忡忡。

“小姐就是這個脾氣,誰勸也不聽。”許嬷嬷嘆息一口氣,道:“算了,三殿下一來,想叫她就這麽回去是絕對不可能的,咱們也別勸了。沒用的,好好守着吧!”

婆子們都點點頭。

帳篷內,趙钰一步一步來到床前,他以為自己會看見一個一動不動猶如死屍一樣挺在床上的趙靖西,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卻看見一人端端正正的坐在床前瞧着他,不是趙靖西是誰?

趙钰吃驚也只是一瞬間,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連忙在臉上堆砌起笑容來道:“侄兒參見七皇叔!剛剛藍衣姑娘說您睡下了。侄兒因為太過擔心,所以就進來瞧上一瞧,沒想到你卻醒了。”

“啊!王爺醒了!”随後跟進來的古月華等人也看見了這一幕,她們站在趙钰身後,臉上全都喜出望外的表情來,墨雲激動之下,還呼喊出聲了。

張嫣是最後一個走進來的,驚呼聲引的她往床上瞧去,待看見趙靖西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之時,她頓時欣喜若狂的撲了過去:“王爺!您醒了!”

趙靖西的目光卻是落在趙钰身上,他的眼神裏透出一絲嚴峻,一點也不像是一個重病在床之人:“三皇子,你怎麽沒有下山?”

就在這時,張嫣的身子也已經撲到。

趙靖西輕輕伸手一推。張嫣便倒在了一旁,他沉聲對着紫衣吩咐道:“你先扶着張小姐退下。”說話的語氣與神态,看不出絲毫的病态。

看樣子,他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弄輕蹙這個,古月華悄悄的在心底松了一口氣。

“不!我不要離開!”張嫣卻是說什麽也不肯離開。

趙钰不答話,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瞧着這一幕,似笑非笑道:“七皇叔,你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張小姐如此嬌柔傾城的美人兒,你怎麽能如此粗魯的對待她呢?”

墨雲在一旁對着趙钰怒目而視,但卻不敢開口說什麽,主子說話,沒他插嘴的份兒。

趙靖西卻是瞧也不瞧趙钰一眼,只冷冷道:“如今夜已經深沉,張小姐,還請你回去吧!”眼神冷飕飕的。

張嫣正想分辨一番,但是瞧見這個眼神,卻是沒來由的心底一寒,當下悻悻然道:“王爺說的是,天色的确是已經晚了,那麽我明兒再來看你。”說着,便轉身往外走去。

趙靖西的聲音卻又慢悠悠的從身後傳了過來:“這荒山野嶺的,勞煩張小姐在此照看本王了,只是你身轎體貴的,不好一直在此操勞,不然母後與張丞相都會心疼,本王明兒一早便派人送你下山。”

張嫣本已經走到門口,可聽見這話,她的臉色卻是猛的一變!趙靖西要趕她走!

這人怎麽可以這樣?當着外人的面兒,居然一點面子也不給她?

張嫣心底頓時湧上一絲悲傷,但她不知道的是,正因為趙钰在場,趙靖西才會如此溫柔歉意的對她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要不然,趙靖西只會冷冰冰的勒令她明日一早就必須下山去。

“紫衣,你去送送張小姐。”見張嫣站在那裏沒動,趙靖西便對着立在一旁的紫衣吩咐道。

紫衣點點頭,應了聲是,當即走到張嫣身邊恭敬道:“張小姐,請。”

張嫣在她走過來之時便已經迅速将臉上的悲傷收了起來,她絕不會在趙靖西的丫鬟面前示弱!不論是誰!可是,趙靖西已經再三的請她離開,張嫣已經明白過來自己是非走不可了。

在臨走之前,張嫣忍不住回頭看了趙靖西一眼,卻恰恰瞧見他的目光落在趙钰臉上,連一絲一毫都不曾瞧過她。

心底的悲傷更濃,她扭頭飛也似的出去了。

紫衣将她送到門口,見守在帳篷門口一整天的丫鬟婆子上前,簇擁着張嫣迅速離開,她轉身便進了帳篷。而此刻,趙钰正在回答趙靖西的問話:“七皇叔,是這樣的,今年的狩獵活動很是成功,但也有不少的獵物不曾打到,父皇就親眼看見過一只相當漂亮的火狐,這讓他很是覺得遺憾,因此,侄兒就自告奮勇的留下來,準備在此守候幾日,看能不能打到那只火狐,好圓了父皇的夢想。”

古月華在一旁聽見這話,卻是不由的皺了下眉頭。這人在山裏的時候,不是這麽對她說的!如果此刻趙钰與趙靖西說的是真的,那麽,在山裏的那次,他就騙了古月華。

趙靖西聽了這話,頓時冷冷一笑:“火狐不是那麽輕易能夠打到的,三殿下可有的忙了。”他溝鳥號。

“侄兒再忙,也是要來看看七皇叔的。”趙钰面不改色,笑的溫潤如玉:“只是不知道,七皇叔怎會突然病了?”

“只是一點小傷寒,這不已經好了麽?”趙靖西淡淡道:“三殿下,你現在可以回去了麽?”

趙钰聽見這話,卻是忽然咧嘴一笑。

就在趙靖西正在疑惑間,趙钰緩緩的上前,在他面前深鞠一躬道:“七皇叔,侄兒瞧着你身邊的藍衣姑娘,聰明貌美,心地善良,很是喜歡,不知道,七皇叔能不能将她送了給我?”

趙靖西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瞳孔極快的一縮。就在這一瞬間,他的周身散發出極大的氣場。

趙钰将他的反應都看在眼裏,卻絲毫也不害怕,他不退不縮的站在那裏,笑吟吟的望着趙靖西。

古月華聽見趙钰的話,也是大吃一驚,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惹着了這位三殿下,竟然叫他在這裏說出這樣的話來!

“哦?你什麽時候見過藍衣?”趙靖西很快便恢複了平靜,語氣淡淡道。

只是沒有人瞧見,他隐藏在袖子裏的拳頭已經握的很緊。

趙钰轉頭笑着瞧了古月華一眼,道:“侄兒下午在山裏面抓捕火狐之時,正好遇見了前去采藥的藍衣姑娘,機緣巧合之下救了她一命,侄兒很欣賞藍衣姑娘的天真坦率,所以,還請七皇叔成全。”

“成全?”趙靖西喃喃重複了一遍,似笑非笑道:“本王為什麽要成全你?”

趙钰輕輕一笑,道:“侄兒一向都敬愛七皇叔,相信您一定有成人之美。”

“呵呵,你就這麽自信,相信藍衣她一定會喜歡你?”趙靖西充滿嘲諷的瞧了趙钰一眼,慢條斯理道:“也罷,本王就讓你死心,藍衣,你願意去服侍三皇子殿下麽?他身邊已經有了正妃,側妃,侍妾共一十三人,你去了,可是連個侍妾都排不上名號。”

說着,趙靖西轉頭瞧了古月華一眼。

那眼神平平淡淡,然而卻似乎蘊含着極大的深情,古月華只看了一眼便覺得心跳的好快,她不假思索道:“不!王爺,奴婢不願意!”說着,她轉過頭來,歉然的瞧着趙钰道:“三殿下,對不住。”

“你先別急着推诿。”趙钰笑盈盈的瞧她一眼,道:“本王身邊的四個側妃人選已經滿了,但是蘇側妃自從前兩年便病卧在床,今年尤其嚴重,絕對熬不過今年,藍衣姑娘,只要你跟了本王,等蘇側妃死去之後,本王定然擡你做側妃,怎麽樣?”

語氣裏,一副給了古月華天大好處似的優越。

“多謝三殿下,奴婢還是願意跟着我家王爺。”古月華從頭到尾聽完,面上沒有絲毫欣喜。

第 175 章 趙钰造訪

半個時辰不到,張嫣便匆匆返了回來。

屋子裏,依舊是紫衣守在床前,古月華與墨雲還是坐在爐子邊上,看到這一幕。不知道為何,張嫣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然而她還來不及開口說話,紫衣便已經站起身來道:“張小姐,如今天已經晚了,您回去休息吧!王爺狀态挺好的。您明日一早再來也是一樣的。”

聽了這話,張嫣臉上的笑容頓時淡了下去,她定定的瞧了紫衣一眼,見她一臉的坦然自若,心中頓時便想起剛剛奔過來之時徐嬷嬷苦口婆心的勸說的話語。

“我的小姐哎!太後娘娘盡管已經給您與靖王殿下訂了婚約,但是,您到底還沒有正式嫁過去,還是個閨中小姐,您白日間照看王爺也就罷了,沒人敢說什麽。可您要是連晚上都要去,那麽難免會被人看輕的啊!就是傳到太後娘娘耳朵裏,這也不是什麽好事情……”

也罷,她的确是不應該再來了。

張嫣想着,面上忽然露出一個淺笑來,她點點頭道:“好,我這就回去,你們将王爺可要照看好了!”

“張小姐放心,奴婢伺候王爺多年。自然不會再出什麽差錯。”紫衣連忙道。

貼身照顧了他多年麽?那麽有沒有照顧到床上去?聽見這話,張嫣的目光頓時閃了一下,只不過她不動聲色的将情緒隐藏了,只點點頭便走了出去。

不料一出帳篷,張嫣便瞧見不遠處有一行人舉着火把往這邊走來。那火紅的光照亮了黑夜,也照亮了那些人身上的雪色铠甲,那耀眼的光芒與震耳欲聾的聲音頓時便讓張嫣皺了一下眉頭。

不是說所有的人都下山去了麽?那這些人是怎麽回事?看起來像是……軍隊?

張嫣正吃驚着,下一刻,紫衣與古月華便從帳篷裏也走了出來,外頭發生這麽大的動靜,她們不可能不知道。

“是三皇子的人!”古月華只瞧了一眼便驚呼。

張嫣的臉一下子便轉了過來,因為背着光,她的臉色瞧不大清楚,但是卻有一種淩厲的感覺映上古月華的心頭。她心中一凜,正要開口,便聽見張嫣冷冷的開口問道:“藍衣姑娘。你怎麽會知道是三皇子的人?”

這話實在是太過冰冷,古月華不明白這姑娘怎麽又跟她對上了,她苦笑一下,道:“剛剛進山采藥之時,奴婢等人被毒蛇襲擊,是三皇子殿下剛好帶了人路過,将奴婢救下的,皇上留下他在此看守狩獵場,這也是三皇子告訴奴婢的。”

“哦?你只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丫鬟罷了。沒想到他連這個都告訴你啊!”張嫣聽了這話,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只是笑容不曾到達眼底,唇畔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

跟在她身邊的徐嬷嬷當即便開口道:“藍衣姑娘,沒想到三皇子殿下對你挺青睐的麽!他這麽晚過來,是來瞧你的吧?”

“許嬷嬷說笑了。”古月華聽了這話,頓深吸一口氣,淡然道:“三殿下來此,肯定是來看望王爺的!跟奴婢又有什麽關系?”

“是嗎?他可是親手救了你呢!”張嫣說着,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古月華心中有些氣惱,這張嫣吃錯藥了麽?為什麽總是将她與三皇子殿下湊做一堆?

正想不着痕跡的頂回去,一旁的紫衣卻開口了:“張小姐,的确是三皇子一行人,已經過來了。”說着。便給藍衣遞了個眼神,兩個人上前去給三皇子趙钰請安去了。

“奴婢參見三皇子殿下!”

聽着兩人的請安聲,張嫣頓時不淡定了,三皇子趙钰,那也是個厲害之人,她不可能還不如兩個丫鬟有禮數,想着,她便走過去微微一颔首便算是請安了:“這麽晚了,三皇子怎會在此處?”

趙钰身穿一身月白長袍,玉冠,金帶,身挺如松。端的是一身風流俊俏,但與白日古月華所見也有所不同,這人似乎有千種面孔,換一身衣裳,似乎就換了個人。

古月華心下詫異,不由的就多瞧了一眼,不料正對上趙钰的。

趙钰沖着古月華微微一笑。

一旁的張嫣瞧見了這一幕,嘴角頓時露出一絲冷笑來,只是她剛想開口,便聽見趙钰朗聲道:“本殿下聽聞七皇叔病倒了,所以便過來瞧瞧,倒是張小姐,本殿下聽說你已經下山了,怎麽還會在此?”

張嫣聽了這話,卻是不由自主的紅了臉,聲音也沒有那麽咄咄逼人了:“我是已經下山了,不過聽說靖王殿下病了,這便又趕回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趙钰聽了,微微一笑,轉頭來望着古月華道:“藍衣姑娘,你也太小心了,今日在山中之時,本王向你詢問七皇叔的消息,你還隐瞞不報,要不是本王偶爾聽到這個消息,豈不是連看我七皇叔一眼都不曾?”說着,便轉身往帳篷裏走去,一邊走,一邊還道:“今兒個說什麽我也要進去瞧上一瞧!”

“三殿下,不可以!”古月華急了,當即便喊了一聲。

趙钰頓時便停下了腳步,夜色深沉,除了夜風與周圍人的抽氣聲,再沒有別的聲音。他慢慢轉過頭來,瞧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前的嬌小女子,語氣冰冷道:“藍衣姑娘,這是為何?”

盡管已經氣急,但是趙钰卻還是表現出了良好的休養。他見找扛。

古月華喊那一聲也是情急,她知道趙靖西與皇帝這幾個兒子都不太和的來,這三皇子殿下說是進去看望的,不定暗地裏打着什麽主意,安全起見,還是不要讓趙钰進去。她心中是這麽想的,因此沒經大腦便喊了出來。

此刻,聽了趙钰的話,古月華這才覺得這話說的不妥,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這四周有無數雙眼睛都緊緊的盯在她的身上,幸災樂禍,瞧熱鬧的有之,擔憂的也有之。

沒辦法,古月華只能硬着頭皮道:“我家王爺他已經睡着了,他身子虛弱的很,三殿下若是真的關心我家王爺,就不應該進去打攪。”

趙钰聽了這話,眉頭一挑,笑道:“照你這麽說,本王今日要進去,那就是不關心七皇叔了?”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古月華将頭低了下去:“只是請王爺設身處地的想一想。”

第 174 章 盡職守責的未婚妻

當晚,古月華與墨雲一起動手,做了一頓晚膳幾個人一起用了,絲毫沒有去理會張嫣等人。聞着小帳篷裏傳出的飯菜香味,張嫣還不沒怎樣。但是守在帳篷外頭的那幾個丫鬟婆子們早已經饑腸辘辘,餓的受不了了。

衆婆子臉上頓時露出氣憤不已的表情來,主子都還沒用飯,這幾個奴才卻大模大樣的開始吃起來了,真是沒眼色!

可吃飯的三個人誰也沒理會她們。

飯後,古月華特地的重新開火,在爐子上熬起粥來,她這麽做,也不過是想着趙靖西待會兒如果醒過來的話,能有些粥吃。他如今病着,吃這個是最好消化,最有營養的。

只可惜,趙靖西卻一直都昏迷着。

當天色完全黑暗下來的時候,張嫣派下山去的人總算是拉着好幾輛馬車的東西趕了回來。夜色深沉,那車輪辘辘聲在夜空裏很是響亮,驚起林中無數鳥兒,馬車還沒到達目的地,紫衣與墨雲便已經感覺到了。不由的扭頭朝着坐在床沿上的張嫣瞄了一眼。他妖亞圾。

這位小姐照顧了他們王爺大半天了,不喊累也不喊餓,剛剛她們去吃飯的時候,這位主兒也是寸步不離的守着,看樣子倒的确算的上是一個盡職守責的未婚妻。只不過因為有了剛剛的事情,墨雲與紫衣都很難對她有好印象罷了。

張家的人在外頭忙忙碌碌的搭建帳篷,好在大部隊撤走,這裏留下來的空位還是很多的,地方也幹淨,這倒是省了不少麻煩,不過一個時辰,距離趙靖西等人的帳篷不遠處,幾個嶄新的帳篷便搭建好了,內裏床鋪桌椅,甚至是地毯熏香都設備?全。

守在外頭的婆子這才恭敬的進去請自家小姐回去休息:“小姐,您照顧王爺這麽長時間了,回去休息休息吧!不然,等王爺病好了,您卻病倒了,這會讓王爺心疼的……”

古月華與墨雲等人剛巧走道帳篷門口。聽見這話,墨雲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嘲諷來,心疼她?這張家的婆子可真會異想天開!

他家主子若是真的有将這位張小姐放在心上,那麽那日就不會在帳篷門口差點掐死她!至于主子為什麽放過張小姐,墨雲猜測那只不過是因為自家王爺覺得她還有些用處而已……

他心裏面的這些想法兒全都體現在臉上,那張家的婆子無意間一擡頭便瞧見了,登時大怒,可她剛想說些什麽,墨雲便已經挑開簾子進去了。

帳篷裏因為熬着藥。到處都是暖融融的一股子藥味,古月華進到裏頭,剛巧便聽見張嫣正在與婆子說話:“嬷嬷,你先退下,等晚膳備好,我自然會回去。”

“小姐,您不累麽?”婆子久勸不下,話也不敢說的過于重,只能低低問了這樣一句。

張嫣搖搖頭,明明有些疲倦的面容上卻浮現出一絲笑容來:“我不累,嬷嬷,你下去吧!”

婆子看着不是戲,也不敢再勸,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古月華上前請了安。便與墨雲一起又守在藥爐子邊上了,而紫衣則是去了床邊,她是太後賜給趙靖西的人,張嫣并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她,表面的和氣也是要的,所以兩個人相處的還算愉快。

雖然沒有準備張嫣的飯菜,但是古月華卻是準備了徐太醫的,這老太醫一把年紀,還在此兢兢業業的照看王爺,有吃的幾個人自然不會忘了他。眼瞅着張嫣沒有注意,墨雲對着徐太醫便使了個眼色。

徐太醫心領神會,再加上趙靖西此刻的高燒已經退下來了,病情已經穩定,他在不在這裏都無所謂,當即起身向着張嫣找了個理由便退下了。

徐太醫自去用飯不提,而帳篷內的情形卻是一派平和。

自從張嫣來了之後,古月華便很少往趙靖西的床前去湊,那個混球有人照顧,她高興還來不及,又有什麽好悲傷的?能不去他跟前露臉,這是古月華現下最開心的事,只不過,即使她不去,張嫣也沒能對她的印象改變多少,針對她的暗算從來也未曾停止,這,卻是古月華最郁悶的事情。

她怎麽就入了這張嫣的眼?那日廣場上的事情,再加上今日潑的茶水,在趙靖西沒有醒過來之前,古月華很為自己的小命擔憂。

又過去一個時辰,那剛剛勸說張嫣未果的的許嬷嬷再一次從外頭進來了:“小姐,膳食已經備好,您快來用膳吧!時辰已經不早了,您累了一天,還要歇息呢!”

張嫣聽聞此言,卻是連頭都沒回一個,她望着床上的趙靖西,喃喃開口道:“嬷嬷,我要是出去了,那王爺誰來照看?”

“小姐說笑了,王爺自有我們這些下人照看,您還是快去用膳吧!”聽了這話,紫衣在一旁笑道。

張嫣聽了這話,扭頭看了她一眼,燈火掩映下,她的眸子裏有着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紫衣一驚,剛要開口詢問,但是下一刻,張嫣便恢複了正常,她點點頭,慢慢從趙靖西床前站了起來,對着紫衣颔首道:“好,那王爺就交給你們幾個了,要是出了什麽差錯,唯你們試問!”

紫衣眉頭一皺,正要回答,卻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陣哈哈的笑聲,衆人都扭過頭去,便看見徐太醫從外頭走了進來,他一邊走一邊對着張嫣道:“張小姐放心,有老夫在,保證王爺不會出一點差錯。”

聽了這話,張嫣咬了咬牙,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沖着徐太醫微微一颔首,道:“那就有勞徐太醫了。”說着,戀戀不舍的瞧了床上的趙靖西一眼,這才慢吞吞離開。

張嫣走了,去了她家下人新搭建的帳篷裏,已經有一桌子好酒好菜在那裏等着她了。

墨雲在帳篷內松了一口氣,剛想嘲諷幾句,一旁的古月華便低低道:“什麽都別說,那幾個婆子都守在外頭!”

墨雲頓時便不吭聲了。

他怎麽就忘記了?這張小姐即便是離開,也會派着人在這裏監視,生怕紫衣與藍衣靠近自家王爺一步,不然,就要生出幺蛾子來。

可是,她為什麽也不想想,這是能阻止的事情嗎?紫衣與藍衣可是王爺的貼身婢女,回去王府以後,不還是她們兩個人守在一旁?

但是墨雲卻是沒有想到,他所以為他們很快就能回去王府,但最後竟然拖了那麽長時間……

第 173 章 被燙傷

張嫣頓時冷笑一聲:“不必了,你就在這裏,嘗一下怕什麽?你速度些,王爺的病情可是耽擱不得了。”說着,将藥碗往古月華面前一遞。

古月華嘆口氣。正要去接,可就在這時,旁邊忽然伸過來一只手來,一把将那藥碗接了過去,冷冷開口道:“還是奴婢來嘗藥吧!這種活兒一向都是奴婢來做。”

古月華一回頭,便看見紫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她的身邊,一把端起那碗藥,遞到自己嘴邊便喝了一口。

張嫣即使想要阻止,也已經來不及了。

她目光幽幽的在她們兩個人身上打量了一下,忽而笑道:“你們一個是太後娘娘賞賜給王爺的人,另一個只不過是貧民女子,沒想到關系竟然還會這樣好,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張小姐說笑了,我們都是伺候王爺的婢女。一切以王爺的利益為先,沒有時間去進行勾心鬥角。”紫衣将藥碗交還到托盤上,道:“張小姐,您看,是您來喂藥呢?還是奴婢來?按理說,這種事情應該是奴婢來做的,只是……”

她話還沒有說完,張嫣便打斷道:“還是我來喂吧!”說着,便将托盤上藥碗一端。轉過身去給趙靖西喂藥,可不知道她是不小心還是怎麽的,一個手軟,那些湯藥便全數灑在了一旁的古月華身上。

“藍衣,你怎麽樣?”紫衣看到這一幕,頓時吓了一大跳。

古月華其實一直都在關注着張嫣,也防備着她,在那湯藥還沒灑到她身上的時候,她便已經靈巧的往旁邊閃了過去,只是她也不敢做的太過明顯,所以,那些湯藥仍然有不少灑到了她的身上,但其實更多的,卻是灑在地上了。

“紫衣,走,我帶你去換衣裳!”紫衣連忙開口道。

那可是滾燙的湯藥啊!灑在身上可是要受傷的!這個時候。她只顧着擔心古月華了,沒空思考張嫣到底是不是故意。

古月華也沒有想到那些是趙靖西的救命之藥,張嫣也敢拿來對付她,難道她就不怕藥物灑了,趙靖西沒有藥用?

很快,她便知道了張嫣的用意。

見到她受傷,張嫣先是驚慌失措的一番自責,緊跟着便道:“藥灑了,王爺沒有藥喝了。這可怎麽辦?”說着,一雙求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古月華。

古月華暗暗在心中罵了一句卧槽,這張嫣将藥弄灑,是想讓她再去山裏面找一次藥啊!

這一次,那可不是簡簡單單的遇到一條毒蛇那麽簡單了。

古月華也泛起愁來,怎麽辦?難道她真的要再進山一次?想到會遇到的危險,她遲疑了一下,可是,趙靖西不能沒有藥用啊!

就在古月華左右為難之時,外頭徐太醫忽然興沖沖的從外頭進來道:“張小姐,外頭王爺派下山的侍衛取來了草藥!”

古月華雙目頓時一亮。

太好了!藥材取來了,那她就不用上山再去尋找了。

這一刻,古月華清楚的看到張嫣臉上來不及收回的失望與惋惜。她頓時心中一動。

“藍衣姑娘,你這是怎麽了……”徐太醫一進來。看到古月華這個樣子,頓時大吃一驚。

張嫣連忙開口道:“是我給王爺喂藥的時候,不小心灑在她身上的,對不起……”那滿臉的後悔自責模樣,與臉上快要落下來的淚珠子,叫每一個人都不忍心來責怪與她。

徐太醫頓時便釋然了,他轉頭對着古月華道:“藍衣姑娘,你趕快去換衣裳,老夫這就讓人給你也煎一副藥來。”

“不用了,徐太醫。”古月華搖搖頭道:“我身上帶的有藥膏,自己上藥就成了,您還是抓緊時間讓墨雲給王爺再煎一副藥吧!”

“好好好!”徐太醫連連點頭,心中對古月華敬佩不已,一個丫鬟,能夠在自己受傷之時也時時刻刻不忘記自己的主子,忠心可表!

一旁的張嫣,目光閃了閃。

紫衣連忙攙着古月華退下去了,兩個人走到門口,正好碰見墨雲,紫衣給他使了個眼色,用幾不可見的聲音道:“你去給王爺熬藥,不要假他人之手。”

墨雲點點頭,當即走進去,接過徐太醫開的藥方子,遞出去給侍衛抓藥,他則是重新将藥罐子清洗一遍,然後添了柴火,只等藥一抓好,便開始煎藥。

王爺的藥灑了,都怪張嫣這個女人!

墨雲心中有氣,瞧也不瞧張嫣一眼。

張嫣坐在那裏,面上有些尴尬,然而想起剛剛古月華被藥物所灑,渾身濕淋淋狼狽不堪的模樣,她的心底卻泛起一絲得意來。

不管怎樣,她今日都不算是白來。

而另一個帳篷內,紫衣在帳篷門口守着,而古月華則是在裏面換衣,上藥。

有張嫣手底下的丫鬟婆子們頻頻伸頭朝着這邊張望,且個個臉上露出鄙夷的神情,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往這邊靠近。

紫衣一臉冷漠無情的守在帳篷門口,心裏面當真是氣恨交加。

這張嫣,沒想到竟然連潑藥這種底端手段都使用出來了,當真是令人讨厭!就是争寵也要有個度,沒看見藍衣為了王爺忙前忙後,進山采藥差一點連性命都葬送了,她還在這裏使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這人真不配當王爺的未婚妻!

這是紫衣心中真真切切的想法。

不知道怎的,她就想起了藍衣,這姑娘對于王爺的示愛總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人也不算特別有眼色,還愛沒事跟王爺頂嘴,但是王爺一出事,她卻是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來救王爺,當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也不枉費王爺對她深情一片。

紫衣想着,卻是無聲的笑了。

而屋子裏,古月華将那身被湯藥灑的贓物不堪的衣裳脫了下來,沒顧得上去看身上有無燙傷,而是抓緊時間找出一身幹淨的衣裳穿上了,直到見自己全身上下打理的整整??,她這才撩開袖子去看右邊胳膊上的燙傷。

只見白嫩的肌膚已經變的通紅一片,即使當時古月華是将藥晾了一會兒才端過去的,但仍然燙的不輕。不過萬幸的是,她側身及時,那些湯藥沒能灑在胸前,只是在衣襟上濺了幾滴。

古月華不由的苦笑,為什麽每次她受傷的都是胳膊?之前是,現在也是。

她迅速的,給自己上了藥,然後走了出去。

紫衣正在門外守着,見她出來頓時松了一口氣,低聲問道:“傷的重不重?”

古月華搖搖頭,道:“一點小傷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你的性子我還不了解嗎?就是有事你也會硬撐着。”紫衣搖搖頭,道:“現在外頭人多眼雜的,等晚上我親自給你傷藥。”

古月華聽出了她話裏的關切之意,當即笑笑,道:“好。”

說話間,兩個人相攜着往主帳篷而去,走到門口,那幾個守在外頭的婆子當即上前道:“兩位姑娘,王爺如今已經喝了藥歇下了,有我們家小姐在裏面照看就好了,人多反而還會吵到王爺,還是請兩位在外頭守着吧!”

“放肆!”紫衣頓時便怒了:“我們是王爺身邊的人,難道還不能進去伺候他嗎?你們開什麽玩笑!”

“紫衣姑娘,這是我家小姐的吩咐,還請兩位給些面子。”秋嬷嬷上前福身道。

紫衣根本就不吃她這一套,冷冷開口道:“今兒個我要是呆在外頭不進去,趕明兒這事情傳到太後娘娘耳朵裏,豈不是要落個擅離職守的罪名?你們起開!”說着,仍然大步往前走去。

秋嬷嬷想要阻攔,卻被紫衣一把給推到了一旁,古月華不由的佩服起來,這紫衣當真是好膽量!

可是不等她感慨完,秋嬷嬷便韌而不舍的再一次撲了上來:“紫衣姑娘,如果你執意要進去的話,那麽奴婢沒法阻攔,只好放你進去,只是,裏面呆不了那麽多人,藍衣姑娘就留在外頭吧!”說着,秋嬷嬷好似害怕古月華也有樣學樣,給她來個硬闖,當下先伸手去拉古月華。

紫衣“啪!”的一掌打在秋嬷嬷手上,聲音響亮之極,可是紫衣的聲音反而更大:“別動手動腳的!這就是你們丞相府的規矩?到了別人的地盤居然如此放肆!誰給你的膽子!”

秋嬷嬷手掌被打的生疼,站在那裏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紫衣也懶的理會她,趁機扯過古月華,拉着她急匆匆進帳篷裏去了。

秋嬷嬷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但紫衣才不理會她呢!她拉着古月華進到帳篷裏,先瞧了墨雲一眼,見其依舊在那裏專心致志的熬藥,她這才松了一口氣,與古月華一起過去給張嫣見禮:“參見張小姐。”

“罷了罷了,不用多禮。”張嫣輕輕一笑,道。

兩個人這才站起身來。

張嫣瞧了她們一眼,重點看了古月華一眼,輕輕道:“藍衣姑娘,剛剛手滑,将湯藥灑了你一身,真是對不住了。”

“是奴婢的錯,奴婢應該站遠一些的。”古月華淡淡道。

張嫣輕輕一笑,沒再多說什麽。

就在這時,墨雲卻端着一碗藥過來了,不等張嫣開口,他便直截了當道:“張小姐,您剛剛手滑,不僅燙傷了藍衣姑娘,還耽擱了我們王爺喝藥的時辰,現在,為了避免我手中這碗藥落的同樣一個結局,還請您讓開,讓紫衣姑娘親自喂王爺喝藥吧!”

這話,很是直接。

張嫣坐在那裏,一張臉又是紅,又是白的,好半天才讪讪道:“已經犯過一次的錯誤,我怎麽可能重複?還是讓我來喂王爺喝藥吧!”她不僅沒有讓出床前的位置,還沖着墨雲伸出了手。

墨雲卻端着那藥紋絲不動,口中道:“張小姐,還請你讓開。”

張嫣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古月華心中一凜,生怕張嫣會記恨墨雲,忙上前打圓場道:“張小姐,不過是一碗藥而已,誰喂還不是一樣?不如這樣,誰也不要争了,讓徐太醫來喂王爺喝藥吧!這樣他還可以順便檢驗一下這藥有沒有問題,張小姐,你說呢?”

張嫣知道古月華這是給她遞臺階下,她也就不再倔強,而是順勢點點頭道:“這個提議不錯,就這麽辦罷!”

古月華聽見這話,頓時松了一口氣。

墨雲對此也沒異議,反正只要不是張嫣給趙靖西喂藥,換做誰都行。徐太醫過來了之後,他便将藥碗遞給了徐太醫。

張嫣這一次終于沒有再玩什麽花樣,乖乖起身,将床前的位置讓了出來。

墨雲卻再一次的開口道:“張小姐,奴婢們擔憂王爺病情,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請允許奴才與藍衣退下。”說着,給古月華遞了個眼色便往外走去。古月華連忙跟上,這裏還是交給紫衣來應付吧!氣氛實在是太壓抑了。

“慢!”就在這時,張嫣忽然開口喊了一句。

墨雲安耐住心中的不耐,慢慢轉過身來,盡量聲音平靜道:“張小姐,你還有什麽事情?”

張嫣笑盈盈道:“聽說藍衣姑娘的廚藝乃是天下一絕,本小姐聽說王爺生病了,一路急急忙忙趕過來,也是什麽都沒有吃,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口福可以享受到藍衣姑娘的廚藝?”

“抱歉!我們藍衣姑娘除了給王爺做飯之外,誰也不做!”墨雲直接拒絕。

古月華站在一旁頓時松了一口氣。她倒是不畏懼做飯,只是這張嫣的小心眼子太多了,萬一等下吃飯的時候吃出毒藥來,她是要死還是要活?

“連皇上太後也不做?”張嫣居然沒有生氣,依舊笑眯眯的問道。他畝狀劃。

墨雲面不改色:“皇上與太後娘娘自然是除外的!怎麽,張小姐覺得自己的身份地位高貴過皇上太後?”

他的聲音裏夾帶了一絲諷刺。

張嫣面色一變再變,終于勉強一笑,擺擺手道:“本小姐自然不能與皇上太後相提并論。罷了,你們退下去吧!既然沒有這個口福,我也就不強求了。”

“遵命。”墨雲說了一句,轉身拉着古月華便退了下去。

張嫣的眼神在這一瞬間,猛然間迸發出濃烈的恨意。

古月華走着,忽然感覺到一道極強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如芒刺在背,她不解的回過頭去,但卻什麽都沒看到。

第 172 章 試藥

張嬷嬷繼續道:“再說,如今天已經快黑了,這麽會子功夫,如何能來得及搭建帳篷?更何況咱們還沒有東西……”

張嫣聽了,面上頓時出現意思愁容來。她知道,秋嬷嬷說的都是事實。但,她如今已經騎驢上坡,如何能夠下去?

墨雲站在那裏,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來,他倒要看看,這張小姐要如何取舍!

紫衣沒有理會他們,已經走過去與古月華一起搗起藥來,而徐太醫則是因為帳篷內女眷太多,找了個借口溜出去了。

張嫣站在那裏左右為難,這件事情,她到底要怎麽做才好?

可不論怎樣,她都不後悔今日此舉,就算遭遇再大的困難。只要能照顧趙靖西,那又能算得了什麽?

就在這時,床上的趙靖西忽然呢喃一聲:“華兒……”

古月華聽的心頭一跳,而張嫣卻已經迅速轉身,瞧着床上的趙靖西興奮不已道:“王爺,你醒了?”

“華兒……”趙靖西又呢喃了一聲,但雙眼卻沒有睜開。

張嫣站在那裏,臉上的表情一寸一寸的變得難看了起來。

華兒,華兒。要不是心心念念一個人,他又怎麽會即使昏迷了,也是不停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只是,這女子到底是誰?

張嫣心裏面第一個泛起來的人名是古家的二小姐古月華,可是随即,她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不可能,古月華都已經被太後娘娘許配給了敏親王,王爺怎麽可能喜歡她?這個叫華兒的女子,一定另有其人……

她的一顆芳心頓時淩亂如麻。

本以為借着照看病情的機會,能夠加深兩個人的感情,可是張嫣沒有想到,竟然聽見了趙靖西睡夢之中呼喊另一個人名字,這一聲聲低沉仿若帶着深深思念的呼喚,像是一個個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過了良久,趙靖西的呼喚才漸漸低下去。最後悄無聲息。

有山風吹過,撩起門簾,将一陣陣寒風吹拂在每個人的臉上,秋嬷嬷充滿擔憂的望着自家主子,生怕她做出什麽不合時宜的事情來,剛剛墨雲的話不緊緊提醒了張嫣,也提醒了她。

非要争那一口氣,卻害的自家主子名聲葬送,這是身為奴婢應該做的事情嗎?幸虧小姐沒聽她的。要不然,回去了夫人絕不會放過她!

秋嬷嬷想的清楚明白,便再也不敢開口了。

良久之後,張嫣才回過頭來,瞧了秋嬷嬷一眼道:“你吩咐人快馬加鞭的下山,酉時之前一定要派人将帳篷與生活所需取來,速度要快!知道麽!”

現在離酉時也不過只有三個時辰而已。他畝肝血。

秋嬷嬷頓時渾身一顫,三個時辰,這如何能夠?從山上下去一趟,恐怕就需要兩個時辰了,小姐說三個時辰就要将東西送到,這是開玩笑的嗎?

然而秋嬷嬷瞧着張嫣難得凝重的表情,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敢說。

“是,小姐。奴婢這就吩咐人去辦。”

張嫣擺擺手,便命秋嬷嬷退下了。

她轉過身來,望了一眼墨雲,緩緩道:“墨雲,現在這樣安排,你可滿意了?”

“希望小姐身邊的人速度能快一些。另外,搭建帳篷的話,還是距離這裏遠一些吧!”墨雲沉聲道:“不要打攪了我們王爺休息就成。”

張嫣聽了這話,居然沒有反駁,而是點點頭道:“好,一切以王爺養傷為重。”

墨雲見她如此上道,倒也沒有再為難,只點點頭道:“奴才沒有話說了,張小姐請便。”說着,便轉身出去了,一屋子的女人,他呆着實在是太壓抑。

張嫣微微一笑,轉頭瞧了一眼床上的趙靖西,轉過頭來對着正一起守在爐子旁的古月華與紫衣道:“你們将藥熬好了沒有?”

紫衣聞言連忙應道:“再煮上半盞茶的時辰就好了,這是徐太醫剛剛吩咐過的。”

張嫣頓時不說話了,她轉過身去,在床沿上坐下來,目不轉睛的盯着床上的趙靖西瞧。

從頭到尾,她沒有去看古月華一眼。

古月華也有自知之明,她知道外頭如今關于她是趙靖西身邊最受寵的婢女傳言,已經沸沸揚揚的了,甚至連她是趙靖西通房的傳言也有,這位張小姐可是經過皇家認定的正牌王妃,她會看自己順眼才怪。

只是,不論是人前還是人後,張嫣對古月華從來都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敵意來,相反,她的态度還很親切,只是身邊的下人卻或多或少的表現出了幾分敵意……

古月華也不是傻子,她推己及人便明白這張嫣心中其實是極為讨厭她的,那日在會場上,張嫣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兒,對她表露出了深切的關懷,為自己贏得了賢良淑德的美稱,可實際上,她到底是被誰給暗算的?

這不得而知,但是古月華猜測不是張嫣就是王燕飛,但王燕飛沒有這麽深沉的心思,這事兒,是張嫣做的成分比較大。

幾個人心思各異,各自在帳篷內找了一個令自己舒服的角落呆着。

半響之後,古月華起身,将爐子上煎好的藥端了下來,倒在一個玉碗裏,晾了有好一會兒,估摸着不是很燙了,這才端着走到床邊一丈遠的地方站住腳。

“張小姐,藥好了。”

聽了這話,張嫣轉過頭來看了古月華一眼,慢悠悠道:“走近一點,你離那麽遠做什麽?”說着,伸出手去,那雙手纖細潔白,手指修長,瞧起來十分好看。

古月華愣了一下,連忙上前一步,彎腰将手中的托盤交給張嫣,因為距離很近,她忽然看見張嫣高高的衣領內露出了一點嫣紅。

那是那日王爺在帳篷門口掐她所導致的吧?古月華心想,她連忙低下頭去,再不敢多看一眼。

就在這時候,張嫣忽然開口道:“藍衣,這是王爺下口的東西,為了保守起見,你先替王爺嘗一嘗藥,如何?”

古月華一擡頭,便瞧見張嫣端着玉碗的手指搭在碗沿上,那如蔥管似的指甲上塗着鮮紅的丹蔻,瞧起來美豔無比,但是古月華卻瞧的膽戰心驚。

這麽長的指甲,裏面要是藏的有藥粉……

古月華心中驚訝,面上卻恭敬道:“張小姐,要看藥物有沒有問題,奴婢看還是将徐太醫請來吧!”她沒有伸手去接那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