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8 章 鬥室鬥棺

墓室是一座泥土構建的山洞,按照墓穴建造架構的形制,這裏肯定是墓室位置。

令人頗感意外的是,墓室之門不是山石或者土木結構,而是人為掏了一個圓圓的洞穴,比柴鍋的鍋蓋略大一點,離着幾米遠卻能感受到陣陣涼氣,還傳來嘶嘶之聲。

但我不能确定這是風聲還是別的聲響。

大牛愕然說:“這到底是個古墓墓室還是野人的山洞?”

我說你不是廢話嗎?當然是墓穴的墓室了。至于為何建造成這個模樣,我想跟墓主人的身份不無關系。

瘋子老漢拉住阿毛的手,盡管阿毛好幾次想鑽進泥洞,無奈老漢深知這個孩子頑皮的脾性,拉着你的胳膊就不信還能長翅膀飛進去。

阿毛急得眼淚汪汪的,蛇人老頭的故事早已藏進了心裏,眼前這個泥洞藏着它的屍體,作為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他必須先進去一睹芳容。

我摸了摸阿毛的頭,安慰說道:“雖然墓穴過了幾百年,但泥洞中有沒有毒蛇把守,我們不得而知,你一個孩子固然靈活多變,可是一旦進了洞穴,就成了毒物的盤中餐。”

阿毛仰着稚氣的臉說:“賴叔叔,迷煙粉末不是将毒蛇都蒙倒了嗎?沒有十個八個十小時,它們是絕對不會醒來的。”

田七說道:“按理說迷煙粉末很厲害的,但墓穴結構複雜多變,很多地方藏污納垢,如果毒蛇刻意躲避的話,我想也能僥幸躲避。眼前泥洞情況不明,之前的九條羊頭火蛇都沒被毒暈,說明這塊區域防護措施不錯,萬一蹦出一條毒蛇來怎麽辦?”

阿毛這才消停下來,田七的一番話本是說服阿毛鑽泥洞的,沒想到一下子提醒了我。迷煙粉末扔到泥洞中,然後将泥洞暫時封住,十幾分鐘後打開封洞,我們可以高枕無憂地進去了,再也不擔驚受怕了。

海爺和瘋子老漢、大牛二話沒說,将附近一些散落的木頭撿起來,田七再次将迷煙粉末點燃,扔進泥洞時,我們用木頭将洞口擋住,外面蒙上帳篷用的帆布,幾個人躲在五米開外嚴陣以待。

頃刻便聽見裏面傳來“砰砰砰”撞擊的聲音,一開始像雨點一樣密集,到後來慢慢弱了下去,不用問,它們都被迷煙粉末給暈倒了。

阿毛吓得臉色發青,縮着脖子再也不敢提之前進泥洞的事情了。

顯而易見,泥洞裏面藏着不少毒蛇,若是不明底細的人鑽進去,恐怕幾下就被咬死了。

蛇人老頭的墓穴不會使用傳統的防盜墓手段,不管哪一類型的毒蛇都心甘情願地為它守墓,而且毒蛇這類東西生存能力極強,即使在沒有充足氧氣的情況下也能活很久。

田七不知為何害怕了,盡管泥洞的毒蛇都被放倒了,可是她卻比之前更害怕了。一只手纏着的我的胳膊說:“天寧,我們回地面上吧,退路完好無損——泥洞雖然近在咫尺,可是我心跳的老厲害了,總感覺裏面藏着心驚肉跳,是不祥之兆啊。”

大牛鼻子一哼說:“沒進來之前說撤退,我勉強同意。到了墓室跟前了,說這番喪氣話,除非老子不喘氣了,否則必須進去看看蛇人老頭到底長什麽樣!”

我橫眉豎眼地對大牛說道:“你這麽不怕死?催牛逼不上稅吧?你是為了進去拿點值錢的寶貝吧?傳說蛇人老頭賜給老獵人一筆財富,一大半留在了墓穴中,蛇人老頭恐怕也會把最值錢的東西留在墓室呢。”

大牛被我揭穿了,尴尬地笑了笑說:“人為財死,我大牛是人不是神,這點我承認,但今天我真得想鑽進泥洞看看,以前的墓室見多了,第一次見到泥洞墓室,要是不進去長長見識,咱們倒鬥人豈不是跌了份、少了一份見識?”

我見大牛态度堅決,田七呢,也不是被吓破了膽,作為女人敏感點沒錯,害怕點也合情合理。

海爺、瘋子老漢和阿毛不持立場,只要我說進退,他們三個言聽計從,絕沒有二話。

我沉吟說道:“泥洞的毒蛇隐患已被消除,我們小心點進去倒是無妨。倒鬥人**不走空,到了我們這裏也不能破了例。”

我的意思贊同了大牛的意思,同時也照顧了田七的感受,其餘人都點了點頭。

我們七手八腳地将封住泥洞的木頭移走,等裏面的煙霧消散的差不多了,我挨着身子鑽進去,其他人怕我有危險,也跟着爬進去。

進了泥洞,我才發現了這是一個“口小腹大”的墓室,泥洞相當于一個瓶子的瓶頸,過了瓶頸就到了鬥室中。

“瓶頸”三四米的距離,這個距離卻是名副其實的死亡之路,鼻子聞到一股潮濕的腥臭味,手腳中不時地碰到一根根軟軟的東西,用手電一照,每個人吓得魂飛魄散,一條條碗口粗細的蛇盤成一堆一堆的,沒敢數,估計得有二三十條,個頭都挺大的,絕對不是火蛇。

瘋子老漢提醒我說:“娃兒不必看了,既然排它們把守墓室洞口,肯定是兇猛無比,不論絞殺之力和毒性之烈,都不在火蛇之下——虧了迷煙粉末毒暈了這些毒蛇,否則我們連個腦袋都伸不進來。”

海爺面色凝重地說:“大家爬行的時候肚子別壓下面,毒蛇雖然被毒暈了,我怕受到擠壓時會疼痛醒來,那時候我們擠在這裏唯有死路。”

其實就算海爺不囑咐,我們也知道這個道理,學着俯卧撐的樣子,仔細地邁開雙手雙腳,幸虧距離很短就到了鬥室,否則還真撐不下去。

說是“鬥室”不是形容它小,而是真實的比喻,人雖勉強可站立,但頭已經頂着冰涼的屋頂了,除了一張床大小的棺材外,四周幾乎沒有什麽陪葬品。

大牛的臉立馬就挂不住了,恨不得上去将小得可憐的棺材一腳踢碎了。

別說大牛氣得夠嗆,包括我在內都有點被耍弄的感覺,又是火蛇又是毒蛇的,防了半天墓,機關算盡,可是到頭來跟打水漂差不多,鬥室鬥棺,連個破罐子都沒擺,大家心裏充斥着一股懊惱之氣。

田七安慰說:“陪葬之豐,珍寶之富,也不局限于數量,有時候棺材中的一件寶貝就值得上整座墓葬的財寶。”

我頓了頓口氣說道:“田七說的是,大家先撬開棺材再蓋棺定論也不遲啊。”

大牛灰心喪氣說:“巴掌大的破棺材也弄開幹嘛?二次傷心,我可傷不起。”

我說:“死人的棺材和蛇人老頭的棺材能相提并論嗎?人有七尺男兒,你見過蛇人多高?盤在一堆也不過幾張餅的範圍,弄個死人棺材有意義嗎?”

大家頓時心氣一震,雖然我是出于安慰才說的,但事實或許就是這個道理。蛇人老頭只是頭臉跟人一樣,身體都是蛇的樣子,裏面裝下一顆腦袋,其餘部分蜷縮成一堆,一個大一點壇子就夠了。

大牛忍不住再次打量鬥棺,眼睛裏又開始冒光了。抛掉壇子的面積,其餘的位置塞滿珠寶,這樣的財富也是很客觀的。

“開棺!”大牛冷不丁喊了一嗓子,吓得我渾身一哆嗦。

我罵道:“你瘋了吧!開就開呗,用得着這麽大聲嗎?”

阿毛卻笑嘻嘻說:“喊得好呀,你們想想,大牛叔叔也一嗓子吼下去,什麽邪性都吓跑了。”

瘋子老漢揶揄大牛說:“喔,弄了半天你是給自己壯膽呀,我老漢還以為你是英雄豪邁呢。”

大牛假裝不服氣似的摸了一下鼻尖,學着李小龍的樣子“吱哇亂叫”了一陣,舉着撬棍就開始撬動鬥棺。

如此小的棺材用不着兩人弄,大牛一人足矣,所以三下兩下就弄開了,剛掀開一條縫隙裏面就冒出一陣白眼和一道綠色的光。

我怕大牛有危險,飛身将大牛撲倒在地,其他人也跟着咕嚕嚕地卧倒在地,可是等了半天,鬥棺中也毫無動靜。

(本章完)

第 317 章 墓道斬九蛇

墓道中有幾根斷裂的木頭,其中有一根被海爺不小心踩斷了,但另幾根完好無損。

我拿刀子剝去外面的一層朽木,裏面的竟然很結實,也顧不得追求什麽質量,只要做成一根棍子卡住火蛇的七寸,我們的目的就算達到了。

防止火蛇飛起來傷人,我盡量将木杆做得長一些,不夠長的話可以用兩根銜接起來。建造墓穴用的木材質地俱都上乘,不是什麽木頭都能下墓的,按理說這樣的木頭即使使用鋒利的刀斧砍削,也不一定能砍得動,幸虧藏于地下幾百年了,靠外側年輪的木層跟豆腐渣似的,不用太費力氣就加工成了擀面杖模樣的木棍,頭上開一個叉,只要将蛇頭卡住,火蛇就算有天大的本領也無法掙脫。

大牛本想搶着捉蛇的,卻被我拒絕了,原因很簡單,火蛇可不是普通的毒蛇,一旦出現失誤,丢的可是我們自己的性命,所以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要慎之又慎。

瘋子老漢毛遂自薦說:“注意是我出的,還是由我操作吧。常年進山打獵,自然少不了跟各種毒蛇打交道,老早學會了一套捉蛇的本領。”

田七擔心老漢是硬着頭皮上的,除了他,我們幾個都是外行,似乎有點被趕鴨子上架的意思。她對老漢說:“大叔,你真得行嗎?別逞強,大牛和賴天寧怎麽說也是年輕人,無論手勁還是臂力都能壓得住火蛇。”

老漢雙手握住木杆,目光堅定說:“對付毒蛇靠的可不是蠻力,而是經驗,他倆對付毒蛇沒有經驗,一旦出現情況,慌亂之下反而壞事。”

我舉着蟠龍石劍,跟着瘋子老漢亦步亦趨,緊張得心幾乎要跳到嗓子眼了。

九條火蛇咻咻地叫着,紛紛扭曲着身子,危險來臨,它們也感覺到焦躁不安,尤其是第一條火蛇,似乎察覺到我們的意圖,不停地往左右游走,無奈蛇尾被固定在羊頭中,除非把尾巴咬斷,否則它休想逃離。

當老漢舉着木杆快要接近第一條火蛇頭部的時候,它搜的一下撞向木叉,老漢早有防備,輕輕一旋木杆,蛇頭從木叉縫隙穿了過去,本想用撞擊石劍的辦法撞飛木杆,無奈被老漢識破了,很輕易躲了過去。

它似乎愣了一下,不到黃河不死心地繼續撞擊木叉,但一次次地無功而返,木叉只要跟着旋轉,火蛇始終走空。

瘋子老漢眼睛死死盯住火蛇的腦袋,這家夥動作太快了,他總是無法卡住蛇頭,火蛇更不是傻子,只要木叉靠近,它就發動攻擊,以此威脅老漢不敢下手。

我心急如焚。看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繼續無休止地纏鬥下去,火蛇好像故意拖延時間,等待那些昏迷不深的火蛇蘇醒,前後圍堵,我們六個必死無疑。

海爺忽然喊道:“不好,火蛇咻咻的叫聲是在偷偷地呼叫同伴,無形之中在抵抗着迷煙粉末的藥效。”

田七頓足說道:“怪不得它們的叫聲越來越響,原來是趁我們不備而喚醒熟睡的同伴,這可怎麽辦?我們的時間本來就捉襟見肘,這下豈不是更加糟糕?”

大牛催促喊道:“你倆磨磨蹭蹭的,到底能不能降服頭蛇啊?若是毫無進展,換我試試?”

我扭頭對大牛說:“你比我強嗎?你上來也是一個結果!”,我見到頭蛇的身子一圈一圈地往羊頭中蜷縮,難道它想做個縮頭烏龜?但我随之一想,好像不太可能啊,它對付老漢的木杆不分勝負,我們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它何必要服輸呢?

一個念頭浮現腦際,我喊喝一聲說:“它想咬斷尾巴!大叔快點下手,否則被它逃脫羊頭,我們對付不了!”

老漢也察覺不妙,狠了狠心,将木叉使勁戳向蛇頭,蛇頭看似依舊靈活,無奈大半個身子彎曲到羊頭中,它的靈活程度大不如以前,沒想到這個時候被我們鑽了空子,木叉歪打正着,正好鎖住了舌頭部位。

瘋子老漢不虧是老手,雙手握着木杆,使勁往右快速旋轉,蛇頭剛掙脫一點就被攪動的木叉擰住,如此幾個反轉下來,蛇頭纏在木叉上死死被卡住了。

突聽老漢快速喊道:“娃子快點砍斷蛇頭!”

我被他喊醒,顧不得害怕,三步并兩步地沖到前面,對着蛇頭一刀砍下去。“咔擦”一聲,木叉連帶着蛇頭一塊被砍斷了,蛇頭滾落地面,一連打了幾個翻滾,海爺舉着兵工鏟拍下去,兩三下就将蛇頭拍成肉泥。

火蛇失去蛇頭,立刻快速萎縮,冒着一陣輕微的火苗子,一會就變成了一堆黑煙,墓道中充斥着一股火燒火燎的味道,大概是蛇皮都被燒糊了。

我又驚又喜地雀躍歡呼起來,喊道:“火蛇也有軟肋,只要砍斷蛇頭,它們瞬間變成灰燼!”

大家也跟着我高興起來,這畢竟是個重大發現,火蛇威脅極大,我們又不知道如何對付,突然之間發現了它們的死穴秘密,大家夥當然樂開了花。

大牛咧嘴哈哈大笑說:“終于可以解氣了!我也想嘗嘗捏死一條火蛇是不是跟捏死一條臭蟲似的簡單。”

我将劈斷的木叉修好,趁機白了他一樣說:“窮樂呵,後面還有八條火蛇呢,這次讓你砍蛇頭過過瘾吧!”

大牛一聽就來勁了,迫不及待地接過我的蟠龍石劍,跟在瘋子老漢後面随時準備着,他表情明顯輕松多了,窗戶紙一旦被捅開了,謎底一旦浮出水面,反而不覺得刺激了。

老漢手法熟練了許多,這次很快就卡住了一條火蛇,大牛快步上前,一刀劈斷蛇頭,随着老漢卡住另一側的蛇頭,大牛緊随其後,橫刀斬落。

兩只蛇頭翻滾在墓道地面,弄得我們不敢靠近。

我喊了一句“海爺”,海爺卻舉着兵工鏟躲在後面,不敢跑過去拍爛蛇頭。

海爺發話說:“兩只蛇頭呢,我拍死一個,另一個咬我怎麽辦?”

這倒是個現實問題,之前那條頭蛇是獨自為戰,後面的都左右各有一條,毒蛇這東西即使蛇頭斷了,短時間也會咬人,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不少,很多人以為蛇頭被砍斷蛇就死了,其實它完全死掉還需要一點時間,一旦被忽略,被咬之人死得稀裏糊塗。

我端起另一個兵工鏟,招呼海爺說:“一塊拍吧,你負責左邊的,我負責右邊的!”

我跟海爺并肩作戰,同進同退,跟前面的老漢和大牛合理分工,很快就将墓道兩側的羊頭火蛇全部殲滅。

(本章完)

第 316 章 九個金銀羊頭

田七問我說:“既然這是老獵人給蛇人老頭建造的墓穴,為何外面埋葬了那麽多牛羊馬?蛇人老頭不是牧民,還有這麽多講究?”

我心中也曾經有這個疑惑,想了想,是似而非說道:“蛇人老頭不是牧民,但老獵人是,我想埋葬前者的時候,他按照自己牧民的身份去建造這個墓穴的,否則無法解釋。老漢不是說了嗎,蛇人老頭送給老獵人一筆財富,事後怕毒蛇殺人滅口,只拿走能随身帶走的珠寶,剩餘的都藏在古墓中。”

我這個理由是站住腳的,因為眼前的墓道兩旁開始出現了淩亂的金銀青銅器,還有一些散落的蹄形金餅和銀錠,我從腳下的沙土中撿到一些散落的珍珠,有可能是斷裂後滾落沙土之中的。

珍珠個頭挺大的,在手電光中發着瑩瑩光澤,一看就不是人間凡品。我本想将見到的珍珠放回沙土中,大牛眼疾手快地搶過去,直接扔進了背囊中,我本想張口質問他,沒想到這小子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明擺着一副“強盜”模樣。

我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心想真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們本身就是倒鬥的,不拿點東西确實對不起我們的身份,其他人都注意地上的金銀銅器,除了我沒有人注意大牛“偷”東西,所以我只好将要說出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海爺啧啧稱奇說道:“不管墓室中死的是不是蛇人老頭,看到墓道這些陪葬的物品價值不菲,可見墓主人生前極為富足,普通牧民哪有這些東西陪葬啊。”

牆壁上挂着很多珠珠串串,也有一些金銀打制的挂件,不像是地上的東西那樣随便擺放,而是有模有樣地挂着,位置、高度、樣式……都極為別致,能看出布局的人很用心做這件事情,絕對不是敷衍了事。

尤其是每隔數米,墓道兩邊的牆壁上分別挂着金銀打制的羊頭,金光和銀光相間,連羊的眼珠子都是瑪瑙點綴,海爺打着一道光束照在羊頭的牙齒上,他說這些牙齒是用一種羊脂玉打磨的,并不是真正的牙齒色澤。

大牛踮着腳尖,眼神咕嚕嚕亂轉,趁大家不注意,悄悄地将身子靠近羊頭,還沒來得及動手呢,就被我看到了。

這次我沒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立馬喊道:“別動它!你小子不要命了!”

大牛将伸出的一只手立馬縮了回去,見大家用怪異的眼神看他,吧唧着嘴笑了笑說:“我就是想摸摸,這麽牛逼的羊頭光看管屁用?——”

他說話的語調吞吞吐吐,就看就是言不由衷,我嘆口氣說:“即使你想摸摸,也得看看羊頭中有沒有危險,你是老手了,不知道它們有可能是暗器或者機關的啓動裝置嗎?萬一觸動了,咱們六個都得撂在這。”

大牛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我說的話他心裏有數,倒不是吓唬人的,要怪只能怪他當時財迷心竅,若不是我出言阻止,他真有可能順走一個“羊頭”,我數了數大概有九個羊頭,金銀質地各自參半,我只知道它們無比華貴,甚至表示墓主人富貴的象征,有沒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只有墓主人自己知道了,或者說只有那個老獵人知道。

突聽“咔擦”一聲,海爺不小心踩斷了地上的一根木頭,瘋子老漢也跟着受到了驚吓,往旁邊一躲,不小心撞碎了一個大型的陶器,“嘩啦”一聲碎裂動靜,讓大家覺得無比驚悸。

連反驚吓,我們吓得大氣都不敢喘,俱都怔怔地愣在當場。

半晌衆人才回過神來,沃放松緊張說:“沒事了,虛驚一場——大家注意腳下,萬一是個陷阱什麽的,可就慘了。”

剛才的幾下動靜确實不小,我即刻仔細打量四周的情況,要知道上了百年的古墓,木質架構早就腐朽不堪了,若是受到劇烈震動,很有可能出現垮塌。另外墓中不知道有沒有藏匿的邪靈,若是被我們驚動恐怕大禍臨頭了。

阿毛忽然指着九個羊頭說道:“蛇!”

瘋子老漢警覺問道:“在哪?活的還是死的?”

我們順着阿毛指着的方向看去,九個羊頭的嘴巴下方都耷拉着一條火蛇,尾巴被羊頭中什麽東西拴住了,它們永遠生活在羊頭中。大概藏于羊頭中的空間相對狹小,彌漫的迷煙粉末并沒有滲透進去,所以火蛇還能掙紮撕咬,飛快彈射的蛇頭一次又一次地拉直,然後又像一根彈簧般抽了回去,墓道被火蛇滋滋啦啦的嘶叫聲充斥着,我們不敢往前行走。

大牛吓得雙腿都軟了,若不是被我及時阻止,這小子一旦動了羊頭,藏在裏面的火蛇肯定傷人,這家夥個頭不大,但殺人手段卻是駭人聽聞。

我拍了拍大牛的肩膀說:“你得感謝我的救命,否則你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堆灰燼!”

我摸出後背的蟠龍石劍,牆壁上的火蛇占據墓道,若不砍斷它們,我們休想前行一步。

困哪在于,必須同時解決掉左右的火蛇,往裏以此類推,将九條蛇除掉。最前面只有一條火蛇,我想是它們的頭頭,它明顯比其他的火蛇顏色紅豔,蛇頭也更尖銳,見我舉着石劍走過去,它緊張地縮回身子,準備與我對峙。

田七在我身後喊道:“別太靠近了,它彈射的速度太快!”

我頭也不回地說道:“我知道,只要長劍所及,它傷不到我。”

一步兩步……大家屏住呼吸,都想看看我如何砍斷火蛇的腦袋,殺蛇斬七寸,必須給與致命一擊,否則掙紮不死的蛇頭随時能跳起來咬我。

我額頭落下豆大的汗珠子,緊張得呼吸急促起來。火蛇很短,它的七寸跟身子彎曲起來,我若想一刀砍斷,難度的确很大。

我好不容易對準了位置,剛把石劍擡起來,它竟然察覺到我的動機,來了個先下手為強,蛇頭猛烈撞擊我的石劍。

“铮铮铮”三聲脆響,伴随着巨大的力道,握劍的一只手竟然虎口發麻,差點脫手飛出去。

火蛇的蛇頭使用連續撞擊石劍同一位置的方法,相當于三股力量同一時間砸在石劍上,我如此力道竟然無法與之抗衡,若不是及時地雙手握劍,石劍肯定被撞飛。

我駭然退步,心頭遽然一震,心想火蛇的本領遠遠不至于我所看到的,就憑剛才那項絕技,我們任何一人在猝不及防之下都難逃毒手。

大牛看我退回來,昂然一笑說:“慫包軟蛋了?還得我大牛親自會會這條火蛇,你先閃開,我保證砍下它的蛇頭,清蒸還是紅焖你說了算。”

瘋子老漢急忙攔住他說:“賴天寧都無功而返,你過去也讨不到好處。”

海爺見瘋子老漢話裏有話,好像知道如何對付前面火蛇似的,于是問道:“老夥計有什麽好的辦法趕緊說吧,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充裕,還要趕回來呢,一旦地上沉睡的火蛇全部蘇醒,我們就算長着一對翅膀也飛不出去!”

瘋子老漢知道此時不是賣關子的時候,一字一頓說:“火蛇也是蛇,我們對付它,也要使用捉蛇人的手法,找根長棍子做好兩根叉,只要遠遠地卡住它的七寸,它還不是任人宰割?”

(本章完)

第 315 章 蛇人老頭

攀着繩索,我們走過斷掉的橋梁,沿着墓道往裏探路,那只放進來的山羊忽然在裏面“咪——咪”叫了兩聲,再也沒有動靜了。

這座墓葬保存的雖然完整,但內部的木結構大多損毀,若是羊掉進陷阱,一點都不奇怪。

瘋子老漢也贊同我的觀點,他說羊腿較細,地上別說開了一個陷阱,就算是裂開一條縫隙,它陷進去都難以掙脫。

阿毛問道:“若是卡主羊腿,它應該叫喚呢,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了?不會被火蛇給活化了吧?”

衆人即刻沉默不語,這種事最好不要發生,迷煙粉末的煙霧能不能彌漫到整個墓道,誰也沒有把握,畢竟這裏結構複雜,有沒有設計別的通風口不得而知。

我沉聲說:“都小心點吧若真是遇到未被迷暈的火蛇,我們不可強求強行闖過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原路返回。”

大牛有點可惜說:“最好這種事別發生,好不容易進了墓道,墓室近在咫尺,我們怎麽也得看看啊。”

我警告說:“大牛這次你千萬別犯渾啊,這座古墓不是什麽帝王墓,充其量是個部落首領的墓穴,我們犯不上拿命去賭。”

大牛進了墓就想着裏面的寶貝和錢財,這個毛病由來已久,大家心裏都清楚。瘋子老漢換個角度對大牛說:“娃兒,漠北荒漠消失着九座帝王墓,跟眼前這座墓想比不知大了多少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萬一,我說萬一遇到了火蛇,我們先選擇撤退,等以後有機會再回來。”

我們一邊讨論一邊往裏走,田七捂着鼻子說:“有股血腥味!”

我聳着鼻子聞了聞,确實有股子奇怪的味道,阿毛比較熟悉這股味,驚訝說:“羊血!放羊難免遇到野狼,稍有不慎就被狼吃了,等你發現的時候,只留下這股子血腥味。”

我知道走在前面的羊已經死了,也肯定不是被卡住了,而是被殺了,聞到血腥味,雖然明知羊死了,但我卻笑了。

海爺非常奇怪地看着我說:“羊死了,你不悲傷也就算了,怎麽還笑了?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

大家怪異的眼神令我渾身不舒服,我只好解釋說:“羊血的腥味至少說明不是火蛇所為,我們最怕的不就是火蛇嗎?”

大牛眉開眼笑說:“對啊,沒有火蛇阻擋,很容易就能到達墓室。”

血腥味越來越濃烈,我敏銳感覺到一種危險,所以一再囑咐大家務必小心。

墓道漆黑,六道手電光到時能看清楚,只是覺得陰森森的,心裏極為不舒服。

牆壁光禿禿的沒有留下一盞有燈,這在其他古墓中是不多見的,除非這個墓主人孤身一人下葬或者沒有子孫後代,但這個觀點似乎并不準确,如此富有的一個人怎麽說能沒有老婆孩子呢,要知道在過去有錢男友有個三妻四妾是正常的。

最大的疑問是,古墓沒有設置照明,說明墓主人沒打算死後重啓這座墓葬,如果僅僅為了防盜,也沒必要做得如此絕情吧。

海爺臉色凝重,古墓透着一股子邪門,對于倒鬥人來說這不是什麽好事,大凡奇怪之處必有驚人之處,一個孤寡墓主人的心腸肯定比普通人惡毒,否則不會埋藏着成百上千的火蛇來守墓。

瘋子老漢忽然停住腳步,也同時紛紛喊住了我們,我以為有情況,就追問什麽事。

瘋子老漢沉思說道:“牧民區有一個傳說,說這裏曾經埋葬着一位老人——”

阿毛脫口說道:“爺爺你說的可是蛇人老頭?”

蛇人老頭?

我心裏大吃一驚,民間傳說着很多奇聞異事,什麽熊人、毛孩、狐貍娘娘……蛇人老頭,顧名思義,一定是個像蛇一樣的老頭,所以才被稱之為“蛇人老頭”。

老漢看了阿毛一眼,點點頭說道:“就是他!”,他讓大家靠在墓道牆壁上,繼續說道,“以前這裏不是牧場,是一片沙丘,北邊靠着一座山丘,因為山上多蛇,被牧民叫做蛇山,除了經驗豐富的獵人,一般沒人敢上山打獵,滿山的毒蛇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

田七說:“既然蛇山無人敢去,那麽這個蛇人老頭怎麽出現的?”

阿毛嘴快,搶先說道:“這個故事在牧民區家喻戶曉,我耳熟能詳——蛇人老頭被一個老獵人發現的,據說躺在一條山路上快要死了,附近圍着上萬條毒蛇為它守護。”

大牛饒有興趣說:“蛇神啊!”

瘋子老漢有點埋怨阿毛老搶他風頭,白了阿毛一眼,卻笑呵呵說:“不是蛇神也差不多,否則漫山遍野的毒蛇幹嘛保護它啊。老獵人當時吓得不行了,想往山下跑,但已經晚了,被密密麻麻的毒蛇堵住了退路。”

海爺擔心說:“不好,老獵人恐怕兇多吉少!”

阿毛願意跟瘋子老漢一唱一和地說故事,盡管人家不願意,但攔不住孩童的童心,此刻又搶在老漢前面說道:“可不咋地,老獵人當時就跪下了。”

我說:“向蛇跪下了管個屁用啊,要跪也得向着蛇人老頭跪啊。”

阿毛使勁咽了口唾沫說:“他向蛇人老頭跪下了,承諾只要放他一條生路,就将蛇人老頭送到牧民區的診所,那裏有大夫能看病。”

大牛樂呵呵說:“蛇人老頭不是人吧,他能聽懂人話?”

阿毛剛一張嘴,瘋子老漢趕緊說道:“蛇人老頭除了頭上沒有頭發,長着一個蛇冠子,也有人的腦袋嘴臉、胳膊和手,其餘的都跟蛇一樣,他忽然病恹恹地張嘴說話了。”

阿毛學着一個老頭聲音,陰森森說道:“救我一命,我可以送你一座寶藏。”

我說:“蛇人老頭估計快不行了,否則不會讓人類救他,萬一要是救不活呢?”

阿毛又學着老頭聲音說:“假如你救不了我,我雖是蛇人,但也要入墓穴庇護後代子孫。”

我噗嗤就樂了,說:“一個蛇人還要什麽庇護後代子孫,漫山遍野的蛇不都是他的子孫嗎?”我忽然覺得不太對勁了,故事講到這裏,似乎有樣東西浮出水面,我啞然喊道,“這座墓不會是蛇人老頭的吧?”

海爺、田七和大牛也跟着打了個哆嗦,怪不得墓道牆壁不留照明,墓門也是封死的,還有這麽多火蛇看墓,原來墓主人不是別人,就是這個傳說的蛇人老頭!但這只是我的猜測,并不敢确定。

沒想到瘋子老漢說道:“看到這個墓葬,我便想起了這個故事,蛇人老頭不久便死了,獵人得到了一筆寶藏,兌現諾言将蛇人老頭葬在墓穴之中,老獵人從此不知去向,有的說被毒蛇咬死了,怕他洩露蛇人老頭墓葬的秘密,也有人說遠遁他鄉,害怕山上的毒蛇殺人滅口,再也不肯回來。”

(本章完)

第 314 章 羊眼“釣魚”

提起草叢中的十多條火蛇,人人俱都一籌莫展,使用以往的老辦法火攻或者放煙都不起作用,燒掉草地無異于涸澤而漁,煙熏火燎吧,草地面積這麽大,一陣風就吹得幹幹淨淨,根本威脅不到火蛇。

誰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險跑到草叢中捉蛇,它們的攻擊速度極快無比,對付八個土匪不費吹灰之力,我有自知之明,無論伸手還是強悍,都不能跟身經百戰的土匪相提并論。

其實誰的心裏都着急,要知道迷煙粉末只有二十四小時的失效,抛去火蛇的抵抗力,打個折扣,恐怕支撐不了二十個小時,大家束手無策,圍着草地轉了好幾個圈,始終拿不出一個對付火蛇的辦法。

阿毛調皮搗蛋,鬼主意倒是挺多的,他告訴我們說:“火蛇摳吃眼珠子肯定是個嗜好,否則一個大活人擺在面前,它為何偏偏選擇眼珠子吃?如果給它一顆眼珠子,它會不會像魚一樣上鈎上鈎?”

大牛一愣,随即瞎琢磨說:“你想把你的眼珠子給它吃?就算你有這個勇氣,裏面十多條呢,你到哪找這麽多眼珠子?”

阿毛的話一下子提醒了我,不能不說這是個換位思考的好主意。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尤其對于一些動物而言,一旦察覺到眼光,它們會像飛蛾投火一樣。怪不得火蛇的腦袋像刀一樣紮進眼珠子中,大概就是這個原因吧。

我眼珠一轉說:“阿毛說的沒錯,如果用眼珠子當誘餌,引誘火蛇咬鈎,我們能将它們生擒活捉。”

海爺說:“人的眼珠子就倆,沒有無畏到舍棄眼珠子的地步,就算将我們的眼珠子都奉獻出來,也不過只有十二個,若想将草叢的火蛇一網打盡談何容易啊。”

我突然問阿毛說:“你放的羊呢?”

阿毛努了努嘴,指着南邊的一片草地說:“都在邊吃草呢?”

我語出驚人地說:“阿毛跟你商量點事呗?”

阿毛挺痛快地說:“啥事還用商量,我阿毛能忙上忙的事,你盡管說!”

我吞吞吐吐地說:“殺幾只羊,弄幾顆眼珠子行嗎?”

大家心頭劇震,沒想到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大牛腦袋這回變靈光了,瞅着我說:“你想用羊眼把火蛇引出來?你真想釣魚啊,你可想好了,河裏的魚随便釣,火蛇這玩意兒你可想清楚了,弄不好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阿毛随即明白了我的意圖,沉頓半晌才說道:“這些羊都是村長的,按理說我沒有處置的權利,但火蛇藏在辣蓼草中始終威脅着牧場的牲畜和人命,所以我決定殺羊取眼,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糊弄火蛇。”

瘋子老漢怕阿毛小小孩子的負擔太重,打包票說:“阿毛娃兒,殺幾只羊我賠給村長,大不了賠他兩倍的價錢,這死老頭愛財如命,不但不會怪罪你,反而嘉獎你呢,羊不就圖着多賣錢嗎?”

阿毛嘻嘻一笑說:“那是,反正今後跟着你們走了,我也不怕得罪他——當然留個好印象最好不過了,我雖不是一個好孩子,但感恩之心還是有的,畢竟他曾經給我口飯吃。”

我心裏挺感動的,阿毛這孩子人品不錯,老村長那樣對他,他臨走前依然想着感恩,看來我收留他到京寶齋是做對了,他一定會青出于藍的。

海爺和瘋子老漢站起來走向羊群,殺生對于年輕人不是什麽好事,兩個老人倒是無所謂了,上天懲罰就懲罰吧。

為了萬無一失,我囑咐他倆先殺一頭羊,用羊眼試一試,只要火蛇咬鈎,我們再殺其他的羊。

阿毛放羊有趕羊的竹竿,挺長的,垂一根結實點的繩子。我用鋼絲曲了一個倒鈎,上面挂上一只羊眼,相信只要火蛇吞下眼珠子,它絕對掙脫不掉。

我挑着杆子,将鈎子慢慢地垂進草叢中,還沒接近草葉呢,突見一條紅影竄出草叢,筆直地飛向羊眼,我感到手裏一沉,定眼看去,一條火蛇挂在杆子上,尾巴瘋狂地擺動,看樣子知道上當了,正在努力掙脫口中的鈎子。

我對阿毛說:“小子快點生一堆火,燒死它!”

我雙手死死握住竹竿子,沒想到一條又短又細的火蛇,掙紮的力道竟然如此猛烈,我手勁不差,換做田七或者阿毛恐怕連站都站不穩。

見阿毛生了一對火,我緩緩移動竹竿,将跳來跳去的火蛇放在火堆上燒烤。

大牛嫌我啰嗦,批評我說:“你直接将火蛇投入火中就完事了,還用這麽費事?”

我鼻子一哼,反問說:“火蛇能吐出火焰,說明對火和溫度有一定的抵抗,投入火中跑出來咬你啊!火堆上面溫度高,而且還有濃煙,熏暈它烤熟它更保險一些。”

我的猜測是有道理,這條火蛇即使被吊在火堆上面,也足足掙紮了幾分鐘,最後慢慢地被火燒紅了,像一根被燒紅的鐵棍一樣,若是聽從大牛的,此時火蛇肯定跑出來傷人了。

按照這種法子,我們将火蛇一一消滅掉,直到最後再也沒有火蛇出來吞吃羊眼。

瘋子老漢不放心,舉着竹竿子圍着草地,裏裏外外都“釣魚”一遍,重複了好幾遍也沒有見到一條火蛇,我們才認定安全了。

認證火蛇數量跟我們見到它們從功德碑跑出來的數量基本一致,我還是擔心說:“萬一還活着一條火蛇,我們都有性命之憂啊。”

阿毛不知何時将羊群趕了過來,驅趕着它們進入草地,來來回回走了幾遍,依然沒有火蛇出現,這一次我們才一致認為可以放心地進草地了。

擡起功德碑,下面還散發着迷煙,因為失去了石碑的阻擋便很快消散了。

洞口不大,我們用兵工鏟擴大了一倍,我用手電照了照下面,不是很深,人跳下去不會摔傷,防止意外發生,我先跳了下去,然後招呼其他人跳下來。

腳下軟軟的,等大家将燈光聚集在地上時,每個人都被吓得驚魂失魄,地上沉睡着一堆火蛇,有些被我們踩爛了,幸虧它們被熏暈了,死得悄無聲息,否則我們難逃一死。

田七害怕說:“旁邊有座墓門,我們快點進去看看吧,抓緊時間出來,等這些火蛇蘇醒,我們死無葬身之地呀。”

或許有火蛇的看守,墓門沒有設計的多麽複雜,撕開縫門的羊皮,拔掉外面的鐵銷子,墓門就被推開了,散去裏面的黴氣,我們就地取材,将一只活羊趕了進去,幾個人只要跟在它後面,應該是安全的。

地上落着一層黑色的“石頭”,海爺撿起幾塊,掂了掂重量,很沉,他将匕首扔到石頭上,立馬就被吸住了,在場的人都是行家,不用海爺介紹我們就知道這些都是磁鐵礦,埋在墓道裏主要作用就是癱瘓指南針、羅盤和一些精密儀器。

往裏的坑道中埋着大量的牛羊馬,白骨嶙峋,對于牧民而言,衡量財富的标準就是牛羊馬的數量,幾個大坑中葬着這麽多牲畜,足以說明墓主人的財力雄厚。

坑上都架着很粗的木頭,時間久了都朽爛了,估計我們從上面走不過去。

幾個人開始架起繩索,這對倒鬥人而言是拿手絕活,上了百年的古墓,橋梁早就塌了,墓道架繩索便成了一種方法,所以我們身上都帶着好幾盤繩子以備不時之需。

(本章完)

第 313 章 摳吃眼珠的火蛇

田七躲在旁邊咯咯笑道:“看吧,色字頭上一把刀,本姑娘這一套玩出來,是個男人九個酥。”

我鼻子微微哼了一聲說:“讓你叫兩聲吧,你湊合來兩句得了,叫得這麽嗲,你就不怕将這些狼招來吃了你?”

田七嘴裏假裝“唉吆喂”一聲,喊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層。我使勁皺眉,假裝吓唬她說:“你這樣玩,一會八個土匪跑過來活吃了你,我可不一定能救得了。”

田七本是開玩笑的,一聽這話吓得臉都青了,吐了吐舌頭,說道:“反正老娘的命在你手裏,吃了我,做鬼也饒不了你。”

大牛看我和田七玩得挺熱鬧,提醒說:“你倆別玩了,土匪剛才嚷着要過來,這回怎麽又沒動靜了,難道發現我們的陰謀詭計?”

土匪沒有過來?

我心裏頓時有點着急了,他們可是手裏端着獵槍的,萬一識破了我的伎倆,我們恐怕都得死在槍口之下。

我瞄着眼瞅過去,八個土匪依然坐在馬背上,竟然不像剛才那股子沖勁,可我們六個人乖乖地趴地上,誰也沒有動彈,他們如何識破了我的計謀?

突然聽到一個土匪說話:“以防萬一,讓幾個游客站出來吧,我們得到錢和女人,立馬趕回漠北荒漠,牧場附近有聯防警察巡邏,萬一碰上可是魚死網破啊。”

聽到它們的談話,我不能再裝聾作啞了,趕緊喊道:“你們手裏有槍,我們站起來挨槍子啊,我們趴地上安全!”

一個土匪喊道:“我們保證不殺人,只要交出錢財和女人,我們有道義,絕對不濫殺無辜。”

我趕緊向田七使個眼色,小聲說:“你說你們是土匪,我們不相信你們,我們一共六個人,丈夫兒子爹還有兩個哥哥,還一個老向導。”

土匪不好糊弄,立馬有人說:“老向導?牧民區的老向導都是有名有姓的,你說出名字,我們肯定知道。”

瘋子老漢咳嗽兩聲說:“我是東村牧民區的老光棍,人稱瘋子老漢。”

真是人的名樹的影,瘋子老漢在牧場可是名聲在外,就連這幫土匪都吃了一驚。一個土匪沉聲說:“你就是漠北荒漠活着跑回來的瘋子老漢?聽說你到過黃金城?”

瘋子老漢不敢擡頭,心裏雖然有點得意,卻不敢冒着挨槍子的危險炫耀。老家夥笑得直抽風,說道:“那都是空穴來風,命大而已,切勿聽信謠言呀。”

土匪似乎放松了警惕,依然不敢心存僥幸地說道:“你們既然不敢站起來,那就把雙手舉到頭頂,我數數人數。”

我率先把兩只胳膊舉過頭頂,就算這幫土匪兇殘成性,我想也不至于傷人胳膊。

“一二三四……六——”一個眼神好一點的土匪報着我們的人數,這人的确厲害的,但從胳膊的長短、粗細就能分辨出我們的年齡,他進一步說道,“兩個老頭,兩個壯漢,一個孩子,一個女人,尤其這個女人的胳膊,細皮嫩肉的,雙手皮膚細膩發亮,最多二十五歲,按照人體胳膊的長度推算,她身材比例絕對勻稱,應該長得很标致……”

八個土匪一談論到漂亮女人頓時哈哈大笑,我心想這幫人別看是土匪,這賞人鑒人的本是倒是很厲害,窺一豹而知全班,憑借人的胳膊和雙手就能斷定男女老幼和醜陋美麗,我看土匪別殺人越貨了,該做算命得了。

大牛向我吐了吐舌頭說道:“老大,這幫土匪到底是什麽土匪啊,也太厲害了吧?”

我說:“厲害不厲害不重要,關鍵他們快要死了,你看他們馬上就要策馬闖過辣蓼草草地,并不知道裏面藏着火蛇,它們一旦受到驚擾,肯定會給土匪致命一擊的。”

“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哇,往前走哇——”土匪整齊劃一地策馬而行,唱歌唱得跟流氓的似的。

田七被調戲地怒火中燒,咬牙徹齒說:“死到眼前了,還耍流氓,一會有你們哭爹喊娘的時候。”

阿毛笑着說:“進來了,這幫土匪進了草地,火蛇會燒死他們的!”

直到土匪走到了草地中央,才看見草叢中紅影閃爍,我們旁局者清,看見火蛇紛紛爬上了草葉之上,可憐土匪光顧着想沒事了,沒想到草地中充滿了殺機。

瘋子老漢嘆息一聲說:“這是他們自己找死的,怪不得我們的。”

突然見到十幾條火蛇嗖嗖地飛起來,它們急射而出的紅色劍雨,紛紛射向馬背上人,咬的部位很特殊,竟然是土匪的眼睛。

噗嗤噗嗤……一聲接一聲的慘叫,火蛇并沒有使用火焰燒人,而是選擇了這種別出心裁的殺戮。尖尖的蛇頭深深地紮進土匪的眼睛,随着蛇尾的擺動,火蛇将眼球活活地拽出來,随即跌入草叢之中。

慘叫聲此起彼伏,土匪從馬背跌落,痛不欲生地滾爬在草地裏,就算這樣,火蛇依然沒有放過他們,一團團火焰從人體上蒸騰,轉眼間變成一具焦炭,咔嚓一聲碎裂成粉末。

草叢中異常慘烈,恐怖的氣氛頓時将我們驚呆了,情不自禁地從地上爬起來,這個時候土匪保命還來不及呢,哪有閑工夫攻擊我們。

最悲慘的是,八個人先是被火蛇摳吃了眼珠子,然後又被烈火燒毀,整個畫面堪稱人間地獄,最後連馬屁都不放過,俱都化為陣陣灰煙。

大牛吓得舌頭都打卷了,含糊不清地說道:“火蛇摳吃眼珠子!這到底是什麽蛇呀!吃完眼珠子也就罷了,還将人化為一堆灰燼,莫屬啊。”

幾分鐘前還目睹到八個土匪的嬉笑怒罵,幾分鐘之後連根骨頭都找不到了,真應了老漢說得“他們是在自己找死”,我有種負疚感,若不是我使用連環計引誘他們過草地,他們也不會死得真慘。

大牛安慰我說:“別跟土匪講感情,他們不知道生前殺過多少人呢,你沒聽說一個月前還殺死了幾個牧民嗎?我們手段雖殘忍了點,但結果是為牧民鏟除了害群之馬,往大了說,我們六個人為民除害啊。”

幾個人輪番安慰我,我心裏才略微好受點,再次目注草叢的時候,那些紅色的火蛇竟然消失在野草中,外面看起來,除了一片狼藉之外,看不到一條蛇的影子。

我鼓足勇氣說:“幹活吧,先用洛陽鏟打一個五米的洞,防止裏面冒出火蛇,我們務必加倍小心。”

大牛幹這種力氣活那是家常便飯,不大工夫就将洛陽鏟插到位,田七站旁邊,舉着卷着迷煙粉末的野草束嗎,顯得無比緊張,她必須在洛陽鏟離開地面的瞬間,将燃燒的道具扔進洞內,海爺和瘋子老漢各自舉着一塊石頭,只要田七扔進東西,他倆砸石頭堵住洞口。

我指揮着大家,索性彼此配合默契,每個人都沒有出現差錯。

判斷迷煙粉末有沒有起作用,只要功德碑那邊冒出白煙,我們就算成功了,大概等了十幾分鐘,阿毛發現了白煙正從石碑下面冒起來。

他興高采烈地大喊大叫說:“白煙!火蛇一定都被熏暈了!”

我一盆涼水澆過去,面無表情說道:“下面的障礙清除了,草叢還有十幾條火蛇呢,我能不能保住自個的眼珠子還難說呢!”

(本章完)

第 312 章 碰上土匪

我好不容易說通大家,我們手裏有洛陽鏟,這玩意兒垂直往地下打一個幾米的洞很容易,只要快速将燃燒的迷煙粉末抛進去,将洞口封住,裏面的火蛇洞四通八達,很快就會彌漫。

阿毛孩子般地又拍手,又跳高,我們兵不血刃就能使地下成百上千的火蛇昏睡二十四個小時,然後堂而皇之地進入墓道入口,除非是天降神兵,否則普通人一定無法辦到。

田七找了一些枯草,将迷煙粉末裹起來,外面粘上一層燈油,即使空氣不足的情況下,它也能保持燃燒。

瘋子老漢兩只耳朵突然豎了起來,立馬趴到地上聽動靜,臉上陰晴不定,好像發生了什麽大事一樣。

我問道:“咋了?”

阿毛學着老漢的模樣也聽了聽,這小子搶在老漢前面說道:“有一幫人騎馬向我們趕過來!”

牧場很遼闊,野草茂密,若是距離遠的話根本看不到人影,所以我們幾個看了半天連個人影也沒瞧見。

瘋子老漢面色凝重說:“不用看了,我和阿毛待在牧場久了,只要聽到地面的震動,大概能猜出幾個人幾匹馬,甚至朝着什麽方向趕過來——八個人騎着八匹馬,馬蹄聲很重,馬背上還馱着東西,絕對不是普通的牧民。”

阿毛一驚,急忙追問說:“是不是遇到土匪了?雖說山上的土匪被滅掉了,但四周依然活躍着小股勢力的土匪,人數也就七八個人,會不會是他們?”

老漢有點慌說:“騎馬速度如此快,我想八成就是這幫人,方向是東邊過來的,我們趕緊準備吧。”

我看了大牛、海爺和田七一眼,老漢和阿毛是當地人,他們比我們熟悉情況,如果兩個人同時判斷一個信息,那麽十之八九來了土匪。

我吆喝說:“大家聽好了,不必驚慌,對方八個人人數上并不占優,我們手裏有槍,真刀真槍幹起來,他們也占不到便宜,但我們絕對不能放第一槍,他們都是亡命之徒,一旦動起手來,我們玩不起。”

田七指着另一個地方說:“既然他們從東邊過來,我們就繞到辣蓼草的西邊,草叢中隐藏着十幾條火蛇,我們只要引誘敵人過草叢,就可以以逸待勞。”

我望着田七,笑着說:“看不出來呀你還有這腦子——”,招呼其他人說,“聽田七的,都埋伏在草叢西邊!”

牧場地勢遼闊,騎着馬的速度堪比汽車,我們剛剛埋伏好,就見到一點影子向我們這邊飛來,甚至能聽到快馬加鞭的聲音。

馬上的人果然不是牧民,因為個個身材魁梧,倒像是從漠北荒漠那邊的蒙古人,看他們騎馬技術娴熟,單手舉槍毫不費力。

一團黃色的沙土迎面向我們席卷而來,即使趴在地上,依然落身上不少泥土,離着辣蓼草地幾米的地方站住了,馬嘶一片,能看清八匹馬前提淩空,像是來了個急剎車。

我心想這幫土匪也夠精的,見到一片草地擋住去路,也怕裏面有埋伏。

土匪臉上都蒙着一條紅色的絲巾,看不出長什麽模樣,但有一樣很特殊,每個人都留着一撮小胡子,一看就不是裝束。

我悄悄地冒起頭來,還沒等看出點什麽來,對面砰地一聲就打了一槍,子彈幾乎貼着我的耳邊飛過,吓得我趕緊将頭低了下去。

阿毛也吓得不輕,有點責怪我的意思,說道:“別擡頭,這幫人槍法出奇的精準,又是殺人不眨眼的主,你要是冒冒失失地擡頭,簡直是找死呀。”

老漢也驚慌失措地小聲叮囑說:“阿毛說的沒錯,大家只管将頭貼在地面,除非這幫人從草地中過來,否則傷不着我們的。”

我氣得眼睛都紅了,這幫土匪連半點人性都沒有,招呼不打一個,就敢對着放槍,若不是我命大,這一槍足以打爆我的腦袋。

大牛說:“他們明目張膽地放槍,就不怕附近的牧民和聯防?”

老漢說:“牧民是萬萬不敢跟土匪玩命的,聯防倒是能追過來,但牧場太大,幾個人是看不過來的,即使趕過來,土匪早就跑了無影無蹤。”

海爺摁着田七的腦袋,生怕這丫頭露頭,剛才打我的一槍已經給大家敲響了警鐘,土匪肯定看到我們的藏身之處,只不過猜不到我們的來頭,不敢貿然闖過來。

土匪除了強悍,還有警覺,他們也防着被聯防的人釣魚,所以躲着老遠窺探虛實,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想引誘他們上鈎談何容易。

海爺終于發話了,沉聲說道:“土匪無非為了點財,怎麽能随便殺人呢?”

阿毛小聲說:“爺爺你不知道情況,牧民手裏大多有槍,這幫人感覺情況不妙的時候先殺人,遵紀守法的牧民跟他們僵持最吃虧,人家敢殺人,我們卻不敢呀——當然如果土匪覺得沒有危險,只拿走錢財,也不會随便殺人的,只要不激怒他們就好。”

田七心細如發,擔心說道:“我們這麽躲着不是辦法啊,一旦土匪看清四周情況,繞過辣蓼草草地,我們就被生擒活捉了,你們五個男人沒事,我一個女的,他們能放過我嗎?”

我頓時打了個冷戰,幸好田七說出了擔憂,我本想大不了讓土匪搶點錢財,只要大家性命無憂,我們不在乎損失點錢財。可是萬一要是對田七産生了歹念,我們就後悔莫及了。

我牙齒咬得咯嘣響,眼睛死死地瞪着前面的土匪,恨不得将這幫人扒皮抽筋,就憑剛才打我那一槍我就想弄死他們。

大牛了解我,看我的眼神如此可怕就知道我想幹什麽了,他害怕說:“咱們是漢人,殺人可是死罪啊,除了自衛外,你要是把他們打死,你也難逃厄運呀。”

田七和海爺也一個勁地阻止我說:“土匪雖然可惡,但殺他們是政府的事,我們要是動手,也是死罪啊——你千萬別沖動啊。”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心中怨恨,緩緩說道:“我還不至于如此愚蠢,殺死土匪不一定我動手,若是別的東西殺死了他們,我們既為民除害,也算是出了口惡氣。”

瘋子老漢說:“你要是這樣想就對了——火蛇殺人是好辦法,可是土匪成精了,只要打量清楚地形,他們不會走草地的。”

我想了一個好辦法,對大牛說:“把你身上的錢都拿出來,其他的人錢也交給我。”

死亡面前,錢反而變得無足輕重,大牛和其他人乖乖地把錢交到我手裏,我們出門在外,随身都帶着大量現金,準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這個時候倒是派上了用場。

我先講厚厚的一塔鈔票伸出去,嘴裏假裝吓得不輕說道:“別開槍,我們是游客——錢都在這裏,你們過來拿走吧,千萬別傷我們性命!”

八人之中有人出主意說:“不能輕易過去啊,萬一是聯防警察,我們就麻煩了,上個月剛殺了幾個牧民,他們正四處尋找我們的行蹤呢。”

他的同夥也跟着插嘴說道:“是啊,這麽多錢是好事,可是萬一是個陷阱呢?”

剛才土匪倒是嚷着過來拿錢的,一聽有可能是個陷阱,頓時都沉默了。

大牛惋惜說:“夠警惕的,這麽多錢都沉得住氣,看樣子他們不容易上鈎。”

我心生一計,對田七說:“喊兩聲救命的話,讓他們聽聽,或許立馬就會從草地過來。”

海爺知道我想幹什麽,勸我說:“暴露田七有兩個結果,若是真得把土匪引過來是好事,萬一他們不上當,我們這邊就更危險了。”

田七點點頭說:“爹你別管了,都聽天寧的吧,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土匪對錢和女人看得很重,雙重保險,就不怕他們不過來。”

田七突然嗲聲嗲氣地喊道:“我們真的是游客,錢給你們,放我們走吧?”

八個土匪立馬砸了鍋,幾個人喊道:“有女的,聽聲音還是年輕的——搶吧,錢和女人都要!”

(本章完)

第 309 章 功德碑下的紅蛇

加上阿毛,六個人分東南西北中圍着一塊辣蓼草草地站着,我坐在馬背上視線廣闊,便于堪輿地形。

辣蓼草雖生長在牧場,但經年累月下來,牛羊馬根本不吃這種辛辣之草,所以它們長得不僅比一般草要高,而且很密集,若不是有心人留意,誰也想不到這一片長勢旺盛的辣蓼草竟然是人為種植的。

其目的無非想掩蓋下面的古墓,牧民只管放牧,平時跟着牛羊群走,誰也不會注意這片奇怪的草。

判斷好地形,我安排每個人打好自己的木樁,木樁之間撒上一層幹石灰,便于我一眼能看出個大概範圍,這是圈墓的古老法子。

大家都是倒鬥中的高手,很多事情無需贅言,只要站在高處往下一看,辣蓼草生長的範圍可不就是一座标準的古墓嗎?雖然外面長着茂密的辣蓼草,但是人為痕跡極為明顯,恰恰弄巧成拙,反而給我們這些有心人指出了古墓的形狀和範圍。

我教給阿毛的經驗很珍貴,世上沒有人能做到天衣無縫,修建一所古墓也是同樣的道理,不管使用什麽五花八門的手段來掩藏蹤跡,都會或多或少的留下些蛛絲馬跡,對于一個經驗豐富的倒鬥人而言,一點蛛絲馬跡足夠了,順着線索找下去,抽絲剝繭,最後也能找到“真相”。

眼前這座古墓無疑是最為隐蔽的,元代古墓不是建在荒原沙漠,就是草原野地,單憑風水知識很難去判斷,所以這一類的墓葬很少被人挖掘,于是更顯得彌足珍貴。

我們能找一座這樣的古墓自然欣喜,每個人顯得很興奮。

阿毛無疑是最高興的,因為我大大贊賞了他幾句。挖墳盜墓要的就是舉一反三和觀察入微的細節能力,阿毛年齡尚幼,能在我點撥之下發現了野草的秘密,不能不說這孩子天生就是倒鬥的料。

剩下的事就是尋找古墓入口了。這麽大一座古墓,恐怕上千人參與建造,別說我們六個人,就是請來六十個人若想短時間挖開古墓,也絕非易事。

可是只要找到古墓入口自然事半功倍了。

不管多大的墓葬,入口是門戶,是進入墓道的一扇門,每一個墓主人把這裏看成“命脈”,一旦被發現或者毀壞,墓葬建造的再固若金湯,也不堪一擊。很多盜墓賊往往在這裏吃了不少閉門羹,墓葬就在眼前,因為找不到入口,挖個一年半載無功而返的事情一點都不稀奇。

瘋子老漢沒有底,牧場至少幾百年的歷史,辣蓼草下面的泥土不知道覆蓋了多少層,找一個入口簡直是癡心妄想。

他勸我說:“以往來過幾波人,馬車上馱着很多儀器設備,在附近轉悠了好幾個月都找不到這座古墓,我承認你們倒鬥門派神通廣大,可不能單單靠着鼻子和眼睛就能找到古墓入口位置的。”

海爺作為北派多年的領袖人物,自然不肯服軟,不卑不亢地替我說道:“老夥計,你說的話,我不太茍同,儀器确實突破了很多的限制,往往起到人力無法辦到的事情。但這只是一般情況,對于一些特殊的墓葬,儀器根本不管用。”

阿毛稚嫩問道:“我見過村裏打井的,用一臺儀器測了幾下,選好一個地方便打出水來,這玩意兒太厲害了。以前村北頭有個專業打井人,圍着村裏轉悠快一年了,始終沒找到井眼,可是弄一臺儀器幾分鐘就搞定了。”

古墓入口具體位置,我還有根據古墓的形狀推算半天,見大家讨論地挺熱鬧,我忍不住參與讨論說:“很多古墓中人為使用了大量的磁礦石,有實力的墓主人會在周圍建造一些土丘,裏面都埋藏着大量的磁鐵礦。幾座磁場相互吸引和排斥,專門對付指南針和羅盤,如今的儀器一旦進入磁場,瞬間失靈,如果再設計幾個迷魂陣,不明底細的人進得去,卻出不來。”

阿毛笑嘻嘻地說道:“顧不得好幾批人馱着儀器來都沒找到呢,原來地下藏着磁礦石呢——賴叔叔你帶着羅盤嗎?見我見識見識行嗎?”

大牛沒等我把話說完,他就動心思,見阿毛向我讨要羅盤尋找下面是否有磁場,使勁咳嗽一聲說:“傻孩子,你就認得你賴叔叔呀,大牛叔叔不比他差多少,還要什麽羅盤啊,我手腕上帶着手表呢,你看看都失靈了,三根針胡亂走動,就看四周和下面至少存在兩座以上不同的磁場哩。”

阿毛搶過大牛的手表,滿眼驚愕地看着指針不停地游走,張着嘴巴半天都沒說話。

瘋子老漢服軟說:“原來如此,像這樣的古墓只能靠你們這些手藝人來打開了,倒鬥門派上千年的流傳,至今都沒有消亡殆盡,還是有道理的。”

阿毛指着原先海爺、大牛和田七三人昏睡的地方,說道:“那邊又快大青石,躺在上面冬暖夏涼,我沒事的時候就躺上面睡大覺,可舒服哩,下面會不會是墓葬入口呢?”

大青石被茂密的辣蓼草遮掩住,如果不是紮進草堆,絕對不會有任何人能發現一塊大青石的,它看起來是石碑的形狀,可比石碑大好幾倍,像是一張席夢思床墊。

海爺不愧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這是墓葬入口的一塊功德碑,但不知為何背面朝上。

利用杠杆原理,我們将這塊功德碑掀起來,這種事幹過很多回,誰也不會傻到将機關設計在倒塌的石碑下面。剛露出一條縫隙,呼啦一聲從裏面冒出一窩蛇來,它們游動的速度極快無比,幾十條蛇都是紅色的,個頭不大,一股腦地冒出來,視覺上像是湧出一股血液。

我們吓得落荒而逃,跑得慢的生怕被蛇咬傷,基本是連滾帶爬的,野草叢中一片慌亂,就差哭爹喊娘了。

驚慌地跑出辣蓼草草地,奇怪的這些紅蛇并沒有追出來,盡管見到裏面紅影綽綽,草葉搖動,它們卻好像天生生活在這個草叢中,外面的世界不适合它們活動。

幾個人走南闖北,天天跟野外古墓打交道,什麽樣的蛇沒有見過呀,可是偏偏這種紮堆的紅色小蛇聞所未聞,顯而易見,紅蛇之所以躲在功德碑下面,恐怕是為了守護古墓入口的。

阿毛捂着胸口,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天生就怕蛇,眼神慌亂說:“我幾乎天天都躺上面睡覺,下面是個蛇窩卻一點不知道,哪天要是睡着了,它們咬死我怎麽辦?我聽別人說,蛇越豔,毒越烈。”

我心想,紅蛇躲在功德碑之下,不是不想出來,它們群居而生,若不是将石碑掀開,它們恐怕永遠不出來。

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找到這種奇怪的蛇,看來墓主人為了看護墓道入口可謂是煞費苦心啊。

(本章完)

第 308 章 辣蓼草下的古墓

田七聽阿毛說牧場附近有一座古墓,而且最近總有稀稀落落的陌生人四處逛游,她想難道這附近果真藏着一處古墓?

凡事絕非空穴來風,尤其盜墓賊的鼻子個個異常靈敏,若沒有古墓藏匿在牧場,他們才不會勞師動衆而不遠千裏到這個地方鬼混呢。

大牛一聽田七說此處有座古墓,頓時來了精神,按照他的意思,說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恰好來到了牧場,不如先探探墓穴的位置,哪怕是一鼓作氣地下墓玩玩也挺來勁的。

不用說,這小子動了賊心思,守着一座古墓不去挖一挖,他恐怕睡不着覺的。

我擡頭征詢了海爺和瘋子老漢的意思,海爺幹的就是倒鬥這一行,自然見獵心喜,但老漢是當地人,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萬一被熟悉的牧民撞見,再傳到對頭老村長耳朵眼裏,自己今後在鄉裏鄉親面前就無法立足了。

老漢思忖說道:“探探古墓的位置倒是可行,但決不能大白天地下墓。附近牧民警惕性很高,一旦老村長得了風聲,恐怕再也沒有我的立身之處。”

大牛慫恿老漢說:“大爺這個破牧民區值得你安身立命嗎?到了黃金城,給你裝一袋子黃金,你一個孤寡老人到哪裏不能享受晚年生活?再說還有九座元代帝王墓葬,随便一個破罐子就給你吃喝下半輩子了,跟一個笑裏藏刀的老村長都個什麽勁啊。”

阿毛耳聰目明,偷偷地聽見了我們的談話,顯得異常興奮說:“早聽說存在神秘倒鬥人了,敢情你們都是啊——我知道牧場古墓大概位置。”

我之所以沒有開口說話,就是顧慮牧場太大,若要尋找一處古墓談何容易啊,就算我熟知陰陽秘術,但也要有的放矢,沒有一個範圍,我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的。

阿毛說他知道古墓的大概位置,這句話的震撼力不亞于一顆重磅炸彈,衆人聞聲俱都大吃一驚。

我搜索四下無人,将阿毛拉到身邊,小聲說:“這話對我們幾個說說就算了,今後不得對任何人說起,否則恐有性命之憂。”

老漢似乎知道一點,但沒想到阿毛對我們如此信任,竟然把心底秘密一股腦說了出來。他臉色很難看,盯着阿毛斥責說:“你這孩子,不是囑咐你爛到肚子裏去嗎?怎麽今個把底細都露了?”

阿毛顯得無所畏懼說:“大光棍爺爺,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他們幾個是好人,萍水相逢就願意收留我這個孤兒,我不相信他們還相信誰呢?這秘密除了你們,沒有任何人知道。”

我餘光掃視了瘋子老漢一眼,他似乎做賊心虛,趕緊笑嘻嘻說:“這處古墓确實在附近,但具體在哪只有阿毛知道,因為它跟土匪踩過點子,本打算盡快打盜洞盜了去,沒想到被政府軍圍剿,這幫人都是亡命之徒哪肯束手就擒,槍戰中都死了,這古墓藏匿位置的秘密只有阿毛一個人知道。”

我問阿毛說:“牧場是你的家園,這古墓在哪藏着你知道嗎?”

阿毛說:“你們是外來人,不知道牧場,這裏牛羊成群,野草連成一片,不有任何參照物比對,幾乎沒人能找到具體的地方。”

大牛打量着遠遠近近的牧場,野草茂密,地面布滿了坑坑窪窪的蹄印,靠着風水知識去判斷古墓位置,無疑是癡人說夢。他失望地嘆氣說:“這一類古墓最難尋覓,專業倒鬥人見了都頭疼要命。”

我鼻子聞了聞,滿鼻子都是牛羊味,用腳跺了跺地面,肥沃的土壤很柔軟,元朝古墓很多埋在黃沙丘陵之中,很多年過去,很多長滿野草,若是變成牧場也是有可能的。

找到元代古墓異常艱難,那幫土匪既然能找到,我們自然也能找到。想到這裏,我注意觀察起來,不時地蹲下身子查看,阿毛用一雙奇怪的眼睛看着我,既新奇又疑惑。

我覺得這孩子挺聰明的,索性指點給他說道:“萬事萬物都有其規律,如果人為的,雖然故意掩藏了蹤跡,但必然留下一些蛛絲馬跡,只要用心去看,不難看出其中的奧秘。”

阿毛眼睛轉了幾轉,心中不知道想着什麽,不時地瞭望着,也學着我的樣子蹲下身子,他個子小,一頭鑽進草叢中就不見了,大半天功夫就從別的地方冒出頭來。

我知道他不是在玩耍,倒是認真幹事的樣子,心裏忍俊不住,覺得挺好笑的,一個屁大的孩子也能學會倒鬥?甚至一點就透?

田七呵呵地笑着說:“阿毛小心點,草叢中或許有蛇什麽的,別被咬傷了。”

阿毛嘩啦一聲從草叢中跳出來,滿臉笑嘻嘻地說:“你們看,我找到了幾種不同的草,都是牧場區域比較大的。”

大牛說:“你這傻孩子,牧場就是長草的地方,薅幾棵草顯擺什麽能耐?”

阿毛不服輸說:“我不是先能耐,賴叔叔說了,蛛絲馬跡呀,牧場長得是草,不從這裏入手,難道還有別的方法?”

我本想學着大牛的口氣數落孩子幾句的,但腦光一閃,頓時怔怔地望着阿毛,急不可耐地喊道:“你的意思牧場就這三種野草?”

瘋子老漢似乎明白了阿毛的意思,急忙抓着阿毛手中的野草說道:“這種草叫吉祥草,這種叫麥冬,是牛羊比較愛吃的,這種草……”

海爺說道:“辣蓼草,是一種藥草。”

我怕搞錯了,對阿毛說:“你确定牧場就這三種草?都是大面積連成片的?”

阿毛畢竟是個孩子,遲疑說道:“反正跟前就三種,大光棍爺爺說的前兩種到處都是,唯一這個辣蓼草好像就眼前出現一片,其他地方不多見哩。”

牧場稗草叢生很正常,但辣蓼草的出現的确出人意外,要知道牛羊根本不吃,它的存在好像毫無意義,除非——

衆人都是聰明人,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

大牛說:“除非有人故意将這種草種植這裏,牛羊馬不吃這種草,所以這裏比較荒蕪,草也長得更茂密。”

牧民都是騎馬的,手裏也有獵槍,辣蓼草的葉子很特殊,稍加辨認即可認出。

我讓阿毛騎着馬圍着四周跑幾圈,注意觀察附近還有沒有大範圍的辣蓼草。

阿毛很熟悉牧場,雖然自認為別的地方絕對不會長有辣蓼草,但扛不住我交給他的任務,于是小家夥翻身上馬,沿着四周尋找起來。牧民打小會騎馬,就像我們打小會騎自行車一樣。

海爺問我說:“你的意思辣蓼草下面可是古墓?有人故意用這種花草遮人耳目?”

我點點頭,說道:“是不是還不敢确定,只要阿毛回來才能知道答案。”

等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才看見阿毛從遠處策馬跑過來。小孩子幹活認真,恐怕裏裏外外地把牧場都看遍了。

他人還沒落馬下來,就對我喊道:“辣蓼草只有眼前這一片,其他的地方連一株都沒有,它開的花是白色的,比較紮眼,若有的話,我一定能看到。”

我們相互看了一眼,心裏有了答案。

瘋子老漢眼光賊亮地說:“辣蓼草下面就是古墓!”

(本章完)

第 307 章 天降牧場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我耳邊似乎聽到了一陣嘹亮的歌聲,眼睛雖未睜開,鼻息間卻聞到一股濃郁的花草氣息,還有那特有的牛羊糞味。

我勉強睜開眼睛,天上飄着白雲,身旁長着茂密的野草,我感覺不到疼痛,身子卻又是綿軟軟的,一絲力氣都沒有,除了我的眼睛能看,耳朵能聽,似乎像是死了一樣。

我嘴裏“啊呀”一聲驚叫,頓時響起剛才還在昆侖山山腹的一處古墓葬中,怎麽稀裏糊塗地跑到這裏來了?我的同伴呢?他們是否也跟我一樣?

我驚慌失措地掙紮做起來,眼前好大的一片草原,遠處能看見成群的牛羊,不時地傳來馬嘶之聲,夾雜着長長的噼裏啪啦的摔鞭響。

“牧民和草原?”我忍不住脫口說道。

旁邊傳來一陣細細碎碎的草動聲,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這是昆侖山下的牧民場!”

話語聲很熟悉,竟然是瘋子老漢的聲音,接着,我看見一個瘦弱的小老頭從草叢中冒出來,他感慨萬千地說道:“到家了,我們終于到家了!”

原來我們被通天龍角發出的紅光送到了牧民區,我急忙四下搜尋,野草很茂盛,藏個把人根本什麽也看不見。

瘋子老漢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對我喊到:“娃兒別找了,他們都好着呢,你站起來就能見到他們了!”

我暗暗自嘲了幾句,剛從墓穴裏出來,腦子怎麽有點不夠用了呢?地上的草長得如此高,我蹲在裏面什麽都發現不了。

“我的草原我的家,四處流浪的孤兒啊,牛羊成群是我的天堂……”一個童音歌聲在附近響起,歌聲滄桑孤獨,卻又流露着向往和幸福,我從未聽過這樣的哥,估計不是外面流行的那種,更像是自編自唱的。

我站起來四處張望,十米開外的地方坐着一個穿着粗布衣衫的孩童,頭上的鞭子左右搖晃,顯得無比的稚氣。

孩童似乎聽到了我們的動靜,扭過頭來笑嘻嘻地望着我和老漢,兩串鼻涕又淌下來,還沒落到嘴邊呢,被他猛地一吸,又快速地收了回去。左手衣袖往鼻子上一擦,裂開嘴喊道:“大光棍爺爺,大哥哥,你倆都醒了?”

我一愣,這不是牧民區村前的那個孩子嗎?也就是被老漢從土匪窩救回來的那個孩子。

老漢似乎有些驚訝,指着孩童說:“阿毛,你怎麽在這裏放羊?”

我心想之前只知道孩子吃百家飯,頭一回聽見老漢喊他這樣一個名字——阿毛。

阿毛指着身前說:“這邊還有三個人呢,都是之前在村頭碰上的,我知道跟你倆是一夥的。”

我松了一口氣,阿毛指着的三個人一定是大牛、海爺和田七。我往前走了兩步,一邊走一邊說:“阿毛,他們三個都沒事吧?”

阿毛蹭的一下從地上跳起來,笑呵呵說:“我都看過了,都昏睡着呢——你們五個大人怎麽跑到黃草中睡覺呢,我怕野狼叼走你們,所以就一直守在旁邊。”

我頗為感激地說道:“你怎麽不叫醒我們呀,你一個孩子待在這裏多危險呀。”

阿毛聽出我在關心他,鼻子酸酸的,感覺像是要落淚,但強忍着沒落下來,學着大人的樣子說:“我不怕,我有獵槍呢。”

草叢中躺着三個人,頭一眼就看見了田七,旁邊兩個人摞在一起,各自露出一個腦袋來,尤其是大牛油光發亮的腦門顯得格外醒目。

我忍不住笑了,大家都活着就好。

阿毛童心大起,指着地上的田七說道:“這個姐姐馬上就行了,她的眼睛動了一下。”

大家被同一時間送到此地,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為每個人承受沖擊波的能力不一樣,一般為分為先後蘇醒,差距不會太大。

阿毛好像見到我們特別親熱,吃百家飯的孩子喜歡被陌生人關注,或許跟我們有緣分吧,這小子大見面開始就嘚吧嘚吧地說了一通。

田七、海爺和大牛醒來後,更是不得了。他說一個人趕着羊群往這邊走,忽然見到草叢中冒出一團紅光,他以為是來了神秘外星人,大老遠地往這邊幹,到了跟前才發現是我們,尤其是瘋子老漢,化了灰燼也能認得出來,說爺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沒有他的搭救,自己早死在土匪窩了。

大家死裏逃生,相互之間少不了一些噓寒問暖,大家之間的敢情更進了一步。

我好端端的,突然臉色一變,急忙問海爺說:“不死果還在嗎?”

又問田七說:“你的琅玕樹美玉呢?”

見瘋子老漢站在旁邊,又追加了一句說:“通天龍角還在你那吧?”

三個人這才慌裏慌張地尋找,很是慶幸,東西都完好無損地保留着,連根毛都沒丢。

我這才如釋重負地說:“我們大白天的出現在牧場,總是不妥,尤其是其中四個是生臉,很容易引起附近牧民的警惕。”

瘋子老漢拉着阿毛的手說:“別放羊了,跟我們一塊回村吧。”

阿毛可憐兮兮地說:“村長說我不能白吃飯不幹活,抽着鞭子讓我給他放羊,說天黑之前若是進村,晚上就不給我飯吃。”

老漢氣得鼻子一哼,破口罵道:“什麽狗屁村長,跟老社會的地主老財有何不同?這麽一個孤苦伶仃的孩子已經夠苦了,還不換着法子壓榨他的血,他還是人嗎?”

大牛醒悟過來,指着阿毛對老漢說:“他就是土匪窩救出來的孩子?他不是知道幾個古墓嗎?從今往後跟着我們得了,還放什麽羊?”

老漢假裝咳嗽一聲說:“按理說阿毛是吃百家飯的,到哪裏都是一樣,可是誰願意收留他呀,你留他一時,但能留一輩子嗎?”

大牛一愣,對海爺說:“你老留他吧,當個孫子養活,跟田七一塊給你養老送終。”

海爺嘆口氣說:“京寶齋不是我的了,我一個吃閑飯的,怕是你找錯人了吧。”說着話,故意拿眼神瞄我,大牛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海爺的意思,京寶齋已經改頭換面了,這種事情還是掌門說了算。

大牛笑呵呵地說:“老大呀,他更沒問題!天生一副菩薩心腸,阿毛趕緊過來,求這位叔叔收你當京寶齋的門徒,以後不僅有學上,将來也有門好手藝生活。”

阿毛噗通就給我跪下了,激動地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磕頭,我心裏一陣憐憫湧上心頭。

大家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我不表态更不合适了,說道:“把阿毛交給田七吧,只要阿毛願意,京寶齋永遠是他的家。”

我話音剛落,身旁想起了熱烈的掌聲,這個世界也許沒有了江湖,但這個世界永遠存有俠義,不是俠肝義膽和鋤強扶弱,卻是心懷天下和造福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