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3 章 十二狼先鋒

野狼群兵力數倍于我,大軍壓境具有壓倒性優勢,卻沒有按照兵法策略進一步縮小包圍圈,這一點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心裏跟着犯嘀咕呢,這幫畜生想跟我們來個貓玩老鼠,等我們幾個被累得半死的時候再吃掉我們?

“真TM的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兄弟姐妹們,打起精神來跟這幫畜生玩玩,看看它們厲害,還是我們的人類厲害。”我氣不打一處地說道。

沈冰吧唧着嘴巴說:“懸啊,敵衆我寡,不是一個等級的較量,我看我們兇多吉少啊。”

李燕和凡凡擁抱着哭泣說道:“我倆不想被吃掉,能不能換個死法?”

大牛愛答不理地說道:“換個死法?可以啊,給你倆一人一根繩子,看看往哪栓吧。”

我斥責大牛說:“閉上你的烏鴉嘴,你能不能起點鼓舞士氣的作用?她們需要我們保護,你卻勸着她們死,你是何居心?”

大牛嘟嘟囔囔地說道:“看看這些野狼,個個一臉殺氣,要不是我想着再多殺幾個夠本,我心裏防線早就崩潰了。打仗可以,那得旗鼓相當才行,這幫畜生數量衆多,我們八個人胳膊腿都加起來也沒人家多啊。”

看着三十多米的距離挺遠的,我們面對群狼雖然害怕,但想着它們跑過來怎麽也得需要一點時間,只要沉着應戰,我們還不至于被弄得措手不及。

十二匹野狼得到狼王的命令,像是射出的箭一樣飛身跳躍而來,石牆迎面撲來一股風,呼呼啦啦的吹起我們的衣裳,而且空氣中充斥着一股濃濃的狼騷味。

八人之中只有四杆獵槍,雖然響了四聲,但只打爆了兩個狼頭,還有兩匹野狼受了槍傷,一只被打中了前肢,一只打到了肚子上,野狼确實夠強悍的,在受傷的情況之下連個滾都沒打,飛奔而來的速度依然不減,它們淩空跳上石牆,或許因為太高,它們蹦跶了幾下,始終沒有跳上來。

大牛等人向我翹了翹大拇指,高小梅頑皮地眨眼睛說:“賴哥哥,還是你高明啊,要不是事先堆高了石牆,我們還真有點懸,這下好了,它們久攻不下,或許就打道回府了。”

其他人連連點頭稱是,是擺着呢,壘砌的石牆像是一道固如磐石的城堡擋住了十二匹狼的首輪攻擊,它們無疑是狼群中精兵強将,如果連它們都攻不進來,狼王有可能放棄進攻。

我搖頭說:“你們太樂觀了,狼王豈能善罷甘休?據我的了解,它們一定會想辦法跳到石牆上面,只不過時間而已。”

沈冰歪頭盯着下面徘徊嚎叫的野狼,盡管這幾只畜生嘗試了幾回,但都無功而返,聽見躲在後面的狼王嚎叫幾聲,它們便夾着尾巴返回了狼群。

李燕、凡凡、高小梅三個人天真地慶祝起來,她們覺得這十二匹野狼是夾着尾巴逃走了,狼王鳴鼓收兵肯定是無計可施了。

大牛看我一臉的凝重,知道我心裏有事,它盯着狼群說:“老大,你說野狼就這點本事?我們上回差一點慘死狼群,這次它們變慫了?”

我命令大家全身戒備,狼王肯定會想出辦法來的。我對大牛說道:“拿出吃奶的盡頭吧,狼王的智慧接近人類,這堵石牆恐怕很快被攻破。”

沈冰忽然神色緊張地指着剛才返回去的野狼說道:“快看,它們又準備撲過來了!”

我默默地數了數,它們依然是十二只,原先被打死和打傷的野狼被替換了,看來這野狼群有十二個小團體,在狼王的指揮下竟然有條不紊。

野狼再次兇神惡煞地向我們撲将而來,地面的塵土一下子飄散起來,弄得滿鼻子聞的都是一股土腥味。

大牛斷喝一聲說:“來送死吧!老子這回非砍斷你們的腦袋,讓你們知道我們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碰碰四聲槍響,四顆子彈竟然都打空了!我看清野狼飛奔而來的路線竟然是之字形,難怪能躲掉子彈呢。四個槍手沒想到野狼學精了,猝不及防之下都打空了,等想着第二次瞄準的時候,十二匹野狼已經跑到石牆下面。

我喊道:“棄槍!換兵器!”,我心裏明白,槍支打遠不大近,野狼近在咫尺,獵槍已經失去了優勢,近身搏鬥最有效的兵器就是刀劍。

十二匹野狼把腦袋擠在了一起,交頭接耳的模樣看起來挺可笑的,實際上它們在商量對策。頃刻,有四匹野狼乖乖地趴在牆根地下,頭部貼着地面,把屁股翹起來,模樣更是滑稽可笑。

我悚然變色說道:“好狡猾的東西,它們在搭橋呢。同志們,只要有野狼跳到牆根上面,你們就砍斷它們的腿腳!”

衆人都沉重地點了點頭,目睹野狼如此訓練有素,我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剩餘的八只野狼仰頭發出一聲長長的嚎叫,先是後退幾米,然後呼啦一下撲将過來,踩着同伴的屁股,縱身飛躍到石牆上。

我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大聲喝道:“亮家夥,準備白刃戰!”

大家夥齊心合力地揮舞着刀劍,石牆上空一片刀光劍影,迎頭跳上來的野狼被砍斷了腿腳,頓時哀嚎着摔落下去,剛剛跳上來的四匹野狼系數被砍斷了四肢,恐怕已成了廢物。

大家高興的歡呼起來,卻被我大聲阻止了,因為後面還有四匹。

果然呼啦一聲風響,緊跟而來的四匹狼并沒有跳到石牆上,而是臨空落到我們的身後。

揮舞在石牆上面的刀光劍雨已是形同虛設。

我和大牛顧不得招呼大家回身殺狼,陡然轉身砍殺落下來的野狼。沒想到它們一旦落實到地面,竟然如此矯健,我和大牛砍殺了半天,竟然只砍殺兩只,另外兩匹狼掉頭向高小梅和李燕撲過去。

對于高小梅我是放心的,她灌滿氣功的拳腳對付一匹野狼綽綽有餘,只是李燕就令人擔心了,她一個搞地質研究的,無論如何也打不過兇悍成性的狼。

噗的一聲悶響,高小梅的拳頭竟然打爆了狼頭,可憐這只狼連聲叫喚都沒發出來就死了。

站在李燕旁邊的沈冰,突然将吓傻的李燕摁倒地下,另一只手舉起軍刺,蹲下的身子猛然站起來,撲空的野狼被軍刺紮到肚子中,伴随着嘩啦一聲響,頭頂落下一堆五髒六腑,血雨淋着大家一身是血,死去的狼屍體狠狠地撞擊在石牆上,頓時一命嗚呼。

到此為止,跳上來的八匹狼都被收拾了,趴在牆根下面的四只看到大勢已去,扭身跑了回去,狼群忽然一陣騷動,看樣子有點畏懼我們了。

大牛王石牆上面拍打着大刀,發出陣陣脆響,大聲笑道:“看見沒?它們害怕了!死傷八只就吓成這樣,後面老子殺死你們二十只!不行你們這幫畜生上來試試!”

我說:“你丫能不能歇會,省點力氣多殺點狼不好嗎?你說的是人話,它們這幫畜生聽得懂嗎?白費力氣!”

大牛不服氣說:“怎麽能叫白費力氣呢?它們聽不懂可以,但我這渾身的殺氣擺在這呢,我就不信它們感覺不到!”

田教授颔首說道:“大牛同志做得沒錯,畜生聽不懂沒關系,我們要讓它們看看,想吃掉我們沒那麽容易!”

大牛見田教授力挺自己,頓時神采飛揚說:“戰場生死一瞬間,只要亮出殺氣和豪氣,敵人也能被吓尿!”

狼群蠢蠢欲動,忽然緩緩地圍着我們徘徊地游走起來,我們要時時刻刻地盯着狼群的動向,所以不得不跟着轉起來。

沈冰疑惑不解地說道:“它們想幹什麽?”

我打量着這支龐大的狼群,回答說:“它們想跟我們玩個游戲,只要把我們轉暈了,它們有可能傾巢而出。”

大牛咬牙罵道:“這幫孫子好狡猾的,明明知道小股勢力占不到便宜,就想着以多勝少,勝之不武啊。”

我說你丫被吓傻了吧,狼群是畜生,滿心思想着如吃你呢,還跟你講什麽江湖道義?你跟它們玩兵法,跟對牛彈琴沒什麽區別。

(本章完)

第 212 章 戰狼群

群狼争相嚎叫,半山坡的矮樹叢搖動一片,伴随着大片野狼的略山而下,山石滾動,頗有驚天動地之勢。

衆人在我和大牛的指揮下各就各位,面對群狼戰術,我們八個人顯得如此的勢單力薄,但又不能放棄抵抗,任憑它們将我們吃掉。

我和大牛經歷過一次狼群的攻擊,無巧不成書的是也在野人溝。

大牛臉皮擰成苦瓜模樣對我說道:“這狼群陰魂不散啊,八成我的前世是一個獵人。”

我安排衆人端槍的端槍,槍眼盡量對準狼的腦袋,争取一槍命中。大刀和長劍盡量砍向狼頭,短一點的軍刺是防身用的,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用來捅刺狼的咽喉或者劃破狼的肚皮。

我沒忘記忙裏偷閑地問道:“獵人?你丫不說前世是豬八戒了?”

大牛脖頸一挺說:“豬八戒是我祖宗!我就那麽像豬八戒的根嗎?”

我說:“不是根像,你也簡直就是根正苗紅,為啥前世是獵人?”

沈冰聰明伶俐地笑着說:“還用問嗎?獵人打獵能不打狼嗎?他的意思狼群報仇來了。”

狼群不着急攻破我們壘起的石頭堡壘,兵分三路地将我們團團包圍。

我看到狼群排兵布陣的樣子,心裏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兵分三路的狼群只是三分之二的數量,另有一部分躲在山根跟前隐藏。

田教授沒經歷過大規模狼群的攻擊,對于狼群的戰術不甚了解,此時問我說:“它們什麽意思?圍而不殲,後面還堵住去路,這是哪門子戰術?”

上次遇到狼群後,我曾請教過打獵出身的瑪依拉,所以對狼群戰術有所了解。

趁着狼群沒發動攻擊之前,我趕緊向大家簡要說明一點:“狼群講究戰術,尤其遇到強敵的時候,它們不急于攻城略地,等尋找到敵人弱點和合圍形成,只要狼王一聲令下,它們就會按部就班地沖向敵人。”

高小梅、李燕、凡凡和倪偉平都有點害怕,對于野外作戰,它們毫無經驗可言,田教授和沈冰到時頗為鎮定,但眼神也露出幾分忐忑不安。

我和大牛相視一眼,不用多說,按照能者多勞的規則,我倆少不了一番血拼。我凄然一笑說:“怕嗎大牛?你越怕它們,它們越是紮堆吃你,任何敵人都是吃軟怕硬的,吃柿子挑軟的捏,狼這種畜生也是一樣。”

大牛吸了一口氣說:“老大你這是門縫看人啊,一旦打起來,你我各自浴血奮戰,誰也照顧不了誰,但有一句話不得不說,誰先到了閻羅殿,誰就得先磕出一條道,別讓後面來的姐妹受鬼差的欺負。”

這話說的有點仗義,衆人聽着挺感動的。

一只灰色的大野狼從後面露出頭來,這丫隐藏得挺深,雖然僅露出半個腦袋,我的眼神何等尖銳,早就将它看準了。

我悄悄指着那個狼頭,對高小梅說道:“小梅,看到那個狼頭沒有?”

“看到了!”高小梅緊握槍筒說,“啥意思?讓我打爆它的頭?”

我說:“你別太大意義,狼王智商很高,你想想就明白了,狼王身經百戰,能活到現在不容易,多少獵人殺它都沒有一個如願的。”

高小梅冷笑一聲說:“是嗎?實話跟你講,不管多少獵人死在他們的手裏,還是多少獵人殺不死它,那都是因為我高小梅沒站在它面前。”

我看了一眼心高氣傲的高小梅,這丫頭氣功厲害,槍法也不錯,說這番話別人會以為她吹牛,但我覺得這孩子天生就露出一副自信,沒準狼王這次真要死在她手裏。

我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頭說:“就看你的了,但放松就好,神經和肌肉緊繃不利于瞄準。”

高小梅噗嗤一聲輕笑說:“賴哥哥果然博學多才,你這話好像一個神槍手說的一樣。”

我笑着說:“你個小馬屁精,殺死狼王,我們大家給你頒獎!”

狼王突然狼嚎三聲,猶如戰鼓三響。

大牛輕叱一聲說:“它們要進攻了,做好準備吧。”

我本以為狼群接下來肯定大舉進犯,但事實卻出乎了我的意外,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竟然緩緩地走出來三匹野狼。

沈冰舉着指頭數了數,輕聲向我彙報說:“十二匹,不多不少,這些野狼毛發锃亮,四肢粗壯有力,一看就是強壯的成年野狼。”

我打量了幾眼說道:“調出十二匹精兵強将,我猜它們前鋒精兵,目的是試探我們的虛實。”

凡凡舉着長劍的手開始發抖,忍了好幾次了,才說道:“我們殺了十二匹野狼,它們能放過我們嗎?會不會吓得退兵啊?”

李燕推了一下她的肩頭說道:“別自欺欺人了,這麽大的一只狼群會因為死了幾匹狼放過到嘴的敵人?”

倪偉平吓得舌頭打卷說:“我平時拿的都是手術刀,這次是唯一一次舉着大刀殺野狼,我明白一個道理。”

高小梅扭頭問道:“啥道理?”

倪偉平環視了一眼烏壓壓地狼群,帶着點哭腔說:“幹醫生的手裏就該拿着聽診器,獵人手裏才是獵槍,也就是說醫生怎麽能幹獵人的活?”

大牛杵着指頭說:“看你這慫樣!狗屁道理!兔子逼急了能咬人,狗被逼急了能跳牆,你被逼急了就得做獵人!”

大牛的話雖然粗魯一點,但道理還是對的,我說道:“你們都別害怕,狼群面對敵人也有一種心态,你軟弱,它們就肆無忌憚,你強硬,它們就如臨大敵,甚至主動放棄也不一定。相信你倪偉平能明白。”

倪偉平點點頭說:“我會堅強的,也不能任由它們屠殺。”

大牛東一榔頭西一榔頭地說道:“哥們別怪我,我剛才說的不好聽。日本鬼子殺了我們多少同胞,過人都是靠着你這股正義趕跑鬼子。”

我說:“大家夥明白大牛的話不?這對這些野狼,就要拿出當年殺鬼子的精神,多少兄弟姐妹被鬼子蹂躏殺害,我們作為中國人是不是要将這幫向鬼子一樣的野狼殺死?”

大家對小日本恨得咬牙切齒,竟然把野狼當成了鬼子,頓時個個鬥志昂揚,恨不得舉着大刀跳出去,跟它們血拼到底。

田教授拿手扶着老花鏡說:“後生可畏啊,你們幾個小子要是生在抗日戰場上,那些小本鬼子還不得吓得尿褲子?”

(本章完)

第 211 章 又見狼人溝

這次考古之行收獲很多,一行人之中雖然只有三人進了水葬沉船,可以說是一種遺憾,但大家依然對考古熱衷不減,從他們的眼神能看出來,誰都不會拒絕下一次的結伴探墓。

說實話,雖說下墓考察是最終考古結果,但歷險才是一場驚險刺激的過程,尤其自從進了哀牢山,這幾天發生了太多詭異、驚險和刺激的事情,每一件都足以震撼心靈,甚至颠覆個人精神領域的世俗觀念。

一切都是匪夷所思,一切都是別開生面,一切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生死逆轉,世事難料……

倪偉平從醫學院畢業後就一直從相關事醫學工作,他沒想到能有幸跟着考古人員涉險哀牢山,地質學的李燕、生物學的凡凡、考古系進修的高小梅,這些人都是第一次跟随我們跋山涉水、尋找失傳已久的古墓,他們的驚喜大于恐懼,甚至遠遠超過了前半生的生死意義。

若要問每個人的感受,我想他們再怎麽心有餘悸,但依然滿心歡喜地期待下一次的考古歷險,無論名山大澤還是深山老林,都希望憑借着一腔熱血滿足獵奇心理。

哀牢山充滿着神秘,我們白天翻山越嶺,晚上就在山壁夜宿,期間發現了不少山洞,牆壁上留有英文名字,也有一些留着日本文字,我想這座綿延數千裏的大山吸引了不少探險家和考古家,但真正找到的茶馬古道、狼人溝、羅色金礦古墓和沈萬山水葬的人只有我們幾個,難道冥冥之中老天爺有意垂青摸金校尉?

我看了一眼沈冰和大牛,有句話憋心裏很久了,一直想問但苦于沒有機會。我問大牛說道:“傳聞挖墳盜墓分為四大門派,到了今天為何之剩南北兩派呢?你是卸嶺力士,按理說是一個自立的門派,為何跟着北派京寶齋扯在一塊了呢?”

大牛拄着一根粗樹枝,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頓足看了一眼其他心神疲憊的人,只有沈冰跟着後面,這個秘密并不會被其他人聽見,他悄聲說道:“咱老祖宗幹得是挖墳盜墓沒錯,按照現在的說法,在古代咱這些人都是公務員,吃的都是鐵飯碗。現在挖墳盜墓已被列入刑法,玩不好是要牢底坐穿的,八三年嚴打那一會,盜墓四大門派幾乎被一網打盡,剩下的落網之魚就偷偷地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零零散散地改成南北兩派了。風聲這麽緊,能湊在一起幹點買賣就不錯了,還分什麽四大門派呀。”

沈冰似乎聽到我們的談話,忍不住探頭悄悄話說:“我們的身份盡量隐藏,紙包住火的,萬一哪一天被舉報,那要做好充分的心裏準備啊,對于殘存的盜墓世家而言這是個迫在眉睫、急需解決的問題。”

我心中一動說:“所以你爹才派你跟田教授接軌,然後想着如何歸順國家考古隊?”

沈冰也不想瞞我們,很幹脆地點點頭說:“我爹想明白了,老祖宗的手藝絕活不能丢,又不能像老鼠一樣偷偷摸摸地幹一輩子,思來想去,最好的歸宿就是借用田教授的關系投靠國家考古隊,一來呢繼續發揚光老祖宗的絕活,二來呢為國家效力。”

我默然地點點頭,海爺和沈冰的爹心中想的肯定是一個意思,否則沈冰不會大老遠得跑到田教授身邊當個秘書,海爺也不會見我一面之後就決定讓賢與我。盜墓世家榮耀了數千年,老江湖都懂得急流勇退,南北兩派何去何從,幹脆交給我們年輕人去掌舵。

大牛愣了一下,口無遮攔地說道:“我就說嘛,一夜之間海爺就把京寶齋掌門給你了,他原來想着明哲保身啊。”

大牛聲音大一點,田教授走在前面聽見了動靜,回頭看了我們一眼,大聲嚷嚷說:“你們後面的趕緊往前趕,別掉隊啊,這山林濃密野狼成群,別被叼走了!”

我使了個眼色,先讓大牛和沈冰別說話,田教授年紀雖然大一些,但他耳聰目明,別被聽了去。我順口答應一聲說:“得嘞,我們也就趕上去!大牛胖,走路費勁,我和沈冰照顧他點,你老放心吧。”

可能有我保駕護航,他倒是挺安心的,招呼着其他同志繼續前行。

沈冰低聲說:“其實大可沒必要瞞他,有些事你不知道,海爺和我爹都跟田教授私交甚好,他們私下裏的關系非同一般,我們知道的他都知道,他知道的或許我們還一無所知呢。”

大牛先是責怪我說:“老大別凡事都賴在我大牛胖上,什麽事扯不開了都拿我說事,我胖有天然優勢,哪個卸嶺力士不是肥胖如牛?你不想想,我要是不多吃多喝點,那麽重的石門能搬起來嗎?”,一提起田教授,大牛來精神了,神神秘秘說,“這老頭不簡單呢,一個知名教授學者能跟盜墓世家玩的八面玲珑,手腕絕對頂呱呱,這要是過去,那絕對是帝王風采,否則不會左手拿着南派沈家,右手拿着北派京寶齋,嘴裏還含着國家考古隊,這種權衡利弊的本事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今天連着翻了幾座小山,看着天色已晚,再不找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我們恐怕要面臨野獸的襲擊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大牛和我突然感覺這個山頭如此的熟悉,想了半天,大牛看到了山路上堆着一個圓形石臺,似乎想起什麽說道:“這是狼人族擺設的祭臺,前面不遠就是狼人溝!”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錯這個地方就是狼人溝,因為土司寶藏的塌陷,這裏被夷為平地,若不是這個狼人族祭臺擺在這裏,我和大牛無論如何也辨認不出來。

沈冰和田教授聽我說起過狼人溝和吐司寶藏裏的黃金塔寺,我說招呼大家說:“天晚了不能再往前走了,就在這個地方安營紮寨吧。”

田教授是聰明人,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既能在這夜宿,又能實地考察被埋沒的土司寶藏,一舉兩得的好事。

我領着大家将祭臺裏的樹枝清除到外面,将圓形石頭堆堆高了一些,八個人躲在裏面休息一點不顯得擁擠。

高小梅笑着說:“這狼人族的祭臺恐怕有些年月了,我頭一次睡在祭臺,半夜別做噩夢就好,想想挺激動地,幸虧有你們陪伴,否則吓死我都不敢。”

凡凡和李燕叽叽喳喳說:“怕什麽!這麽高的石頭牆,還擋不住野獸?”

倪偉平眼神怪怪地看着這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警戒地看着周圍的地形說道:“野獸能不能進來先不聊,狼人族祭臺都是殺人的地方,你們幾個丫頭可知道這裏面藏着多少孤魂野鬼?”

自古祭臺大多是殺一些牲畜祭祀,但狼人族的祭臺不但殺牲畜還殺人,我和大牛就曾親眼目睹一個獵人死在這裏。

三個女人一聽祭臺有鬼,個個吓得面色鐵青,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田教授白了倪偉平一眼,對大家說道:“誰都別怕,賴天寧是對付鬼神的專家,一會簡單的布置一下,即使有冤魂也不敢動我們。”

我理解田教授的意思,畫了幾張避鬼符貼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然後每一個人發了一張,我叮囑說:“避鬼符只能貼身存放,否則冤魂會從天而降,東南西北是防不住的。”

沈冰拉着我的胳膊,心裏有點害怕說:“狼人溝的狼人族和野狼真的都死了?”

大牛探過大腦袋,吓了我們一跳,我說你丫能不能打聲招呼,冷不丁地伸出一個肥腦袋想吓死誰嗎?

大牛尴尬地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我能吓死你倆個盜墓世家的頂梁柱?說出去誰信啊?死人都翻着個的折騰摸來摸去,還能被我一個大活人吓着?”

我說道:“啥事?有事說事!我倆聊着呢,你橫插一杠,進屋敲門,不知道啊?”

沈冰臉色一紅說:“啥叫進屋敲門啊?咱倆光明正大的。”

我白了一眼大牛,大牛咳嗽一聲說道:“狼人溝和紅虎山一站,狼人溝全軍覆滅,但活了一個狼人王妃,一只狼王叫小白。”

沈冰噌的一下就站起來了,忍不住喊道:“還活着一個狼人族,還有狼王?”

衆人都悚然變色,狼人族都是吃人的,甚至比食人族還可怕,王妃是個女狼人還是個王妃,關鍵是狼王還活着,大家睡在家人的祭臺中不等于找死嗎?

巧在此時,山壁上忽然回蕩着陣陣狼嚎,山頭月光下似乎站立着一只野狼。

田教授說道:“野狼拜月呢,它就是唯一活下來的狼王小白吧?”

月光之中,這只野狼是白色的,應該就是小白。

大牛興奮說道:“既然小白出現了,王妃肯定就在附近,老大你不想見她?”

沈冰愕然問道:“見狼人族王妃?一個怪物有啥好看的,別再被吃了,你老大細皮嫩肉的。”

我想起了哪個與我們一起生死與共的狼人族王妃,心裏還真有點想念她,上會不辭而別,難道就不能打個招呼嗎?

大牛對沈冰說:“別亂說話!王妃對我們老大可好呢,并不想你想的那樣,狼人族王妃除了耳朵長一點外,長得可漂亮了。”

我看見山壁出現了很多黑影子,心裏大吃一驚道:“山壁出現了狼群,我們危險了!”

田教授疑惑不解地說道:“狼王不是你們的朋友嗎?它們誰敢吃我們?”

我如臨大敵說:“狼人溝的野狼都死了,就剩下狼王小白了,突然出現這麽多狼,肯定是別地方遷移過來的,狼王弄不好是來救我們的!”

沈冰和大牛拔出軍刺,其他人架上獵槍,這麽多野狼群而攻之,我們八個人不一定能對付得了。

高小梅戰栗說道:“賴掌門你不是說狼群都死了嗎?這下好了,被它們包餃子了,跑都跑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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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0 章 杜撰墓室八字石碑

等田教授介紹完付晨曦之鎖和甲骨八卦占蔔術之後,衆人又驚又喜,我心裏感覺心寬一些,否則先前衆人死裏逃生的打拼就白費了,不管怎麽說沒白忙活就行,至少得到了一筆意外的‘收獲’,而且這很有可能是個超級香饽饽,聽田教授的意思,它的價值超過整個水葬沉船。

田教授突然對大牛嚴厲地說道:“沈萬山水葬沉船本來還是有希望和機會再現人世的,可是因為你的一己之私把它給毀了,說輕點這叫天意難違,說嚴重點你是千古罪人!”

“千古罪人”四個字猶如驚天霹靂,衆人俱都覺得心頭一震,這個罪名誰也承擔不起,大家紛紛憐憫地望着大牛,嗎每個人都替他捏着一把冷汗,誰也不知道接下來如何給大牛定罪。

大牛這回真害怕了,用無比求救的眼神看着我。因為大牛的魯莽行動導致了水葬沉船的毀滅,他此時已成為衆矢之的,哪還敢讨價還價,不被衆人批鬥已經不錯了,大家批評幾句也沒什麽大事,萬一要是捅上面去,犯不犯法不得而知,肯定沒好果子吃。

大牛畢竟是我的好兄弟,我硬着頭皮對田教授說:“大牛擅自行動固然不對,但墓室棺材之中出現了一塊石碑,上面刻了八個大字,說是‘鐵匣一出,沉船立毀’,大牛進不進沉船不打緊,只要動了鐵匣子,也是這個結局。”

沈冰一愣,心想什麽時候出現過這樣一個八字石碑呀,分明就是編造理由替大牛開脫罪責。她聽着田教授的面不便跟着撒謊,但又不能當着衆人的面拆我的臺,趕緊低着頭,假裝想着心事。

大牛丫挺的一點都不傻,一咧嘴,趕緊順坡趕驢說道:“是啊,那塊石碑就立在墓室中央,我們三個看得清清楚楚,當時我就阿彌陀佛了,田教授你想想啊,要是考古人員進入墓室,你老人家想想吧,一旦啓動了自毀裝置,雖有的人都得死,沈萬山水葬沉船照樣毀掉了。”

我斜眼瞅了大牛一眼,這小子胡編亂造的本事不在我之下啊,但後面的幾句話說的倒是實情,如果不是經驗豐富的盜墓世家打開墓室,那麽進去幾個就死幾個,最終結局還是人財兩空,我們算是提前把危機給解除了。

田教授知道我和大牛穿一條開裆褲都不分左右腿,不能否認我和大牛裏外一唱一和的,畢竟毀了水葬沉船,這件事不是件小事,若是彙報上去,沒有一個板上釘釘的理由,自己也不好交差。

我送佛送到天吧,笑嘻嘻地說道:“大牛有錯在身,但說起來也是有功之臣,功過相抵,我看你老人家就放他一馬,從此以後他若能洗心革面,必定繼續回過家做貢獻,你說呢教授?”

田教授一會看看我,一會看看大牛,鼻子冷哼一聲,說道:“理是這麽一個理,你們不是去了三個人嗎?你倆說的是一回事,我也要聽聽沈冰的彙報,畢竟她是我的秘書,你倆要是敢撒謊,等着挨收拾吧。”說完話,他對站在一旁裝傻充愣的沈冰問道,“說說吧,他倆說的情況是真實的嗎?”

沈冰故意稀裏糊塗的喔一聲,像是什麽都沒聽見似得說道:“教授,什麽情況屬不屬實的?我剛才想起老家的酸辣米線了,水裏泡了大半天,我早就餓了!”

虧她能這個時候記得吃的,我想笑就不好意思笑,只能憋着。

田教授跟着哭笑不得說:“他倆說在墓室發現了一座石碑,上面刻着‘鐵匣一出,沉船立毀’,這個事是真的嗎?”

沈冰看着我倆一臉哀求的神色,心裏真有點左右為難,撒謊吧,不是自己一貫的作風,說實話吧,大牛罪有應得是他自作自受,可是我就冤枉了,好不容易講義氣一把,再被自己實話實說給帶進溝裏,那不是把我也得罪了嗎?

我假裝咳嗽一聲說:“沈冰呀,你一定要實話實說,大家死裏逃生不容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是善良的姑娘,可不能無情無義啊。”

沈冰望了我一眼說道:“墓葬沉船的墓室……”

大牛心快跳到嗓子眼裏去了,就怕沈冰把一切都露出來,那樣子剛才的演戲就穿幫了,這個千古罪人帽子一旦被戴在頭上,這輩子恐怕就下不了墓了。

田教授眼神犀利地看着沈冰,生氣說道:“吞吞吐吐的,快說啊——”他看見我和大牛對沈冰使眼色,對我倆擺手說,“你倆背過身去,這是隔離審查,能不能有點組織性?”

我心想,姜還是老的辣,田教授似乎看出點什麽,成心想着讓沈冰實話實說,那樣的話,大牛毀壞沉船的事很難置身事外。

大牛忽然對沈冰說道:“你跟我妹子田七一樣都是好姑娘,實話實說吧,我和賴天寧的關系你也知道,晚上都睡一個被窩,啥事都能聊聊,你在我的印象裏可是比田七好一點,不能一下子毀了形象啊。”

大牛關鍵時候把我當一張牌打出去,雖然不樂意,但只要能把眼前的事糊弄過去,我也不跟他計較。大牛這一招挺厲害的,沈冰的軟肋就是争強好勝,尤其不願意輸給田七,大牛從中斡旋,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如果得罪了大牛,沈冰恐怕得不得好處,人言可畏啊,沒準整天對着我說些沈冰的壞話。

沈冰是個聰明人,大牛話裏有話,她當然聽得明白。銀牙一咬說道:“墓室的确有塊這樣的石碑,大牛無意之中救了很多性命,他不但不是千古罪人,還是個挽救生命的英雄,我建議對其進行嘉獎。”

田教授笑了笑說:“你仨人口徑一致,算是鐵證如山,我回頭如實上報,就是不知道這個嘉獎能不能頒下來。”

大牛感激地向着沈冰抱了抱拳,算是抱以感激之情,向田教授鞠躬說道:“頒不頒獎倒是其次,要是發一筆獎金就好了。”

我氣得牙癢癢,這小子厚顏無恥到家了,剛剛洗清身上的泥垢,轉過頭來就露出愛財如命的嘴臉,我真不知道這小子是什麽變得。

田教授長臉一耷拉,寒着臉說:“你還要獎金?要不要給你申請一對铐子?然後再給你申請一定千古罪人的帽子?裝裝糊塗就算了,都是自家人,你還蹬鼻子上臉了?若不是沈冰和賴天寧給你作證,我能厚着臉皮寫這份報告?”

我心想田教授果然不是好糊弄的,人家心裏可是門清,只不過按照程序走走過場而已,他老人家心裏也不想讓大牛背負上這一樣一個罪名,年輕人都應該給個機會。

大牛頗為識趣地說道:“至于生那麽大的氣嗎?氣大傷身,你老人家犯不着跟我一般見識。這次考古之行,你老人家才是頂梁柱,若不是你一路指揮英明果斷,我們早就死了,我強烈建議在報告上多寫寫你,我們幾個都是跟班的,完全可以一筆帶過。”

我和沈冰跟着點頭贊成,這個倒不是拍馬屁,田教授确實發揮了總指揮總調度的作用,沒有他帶我們尋找沈萬山水葬沉船,很有可能一無所獲

田教授把大家召集過來,簡單開了一個會,當然當場表彰了大牛、沈冰和我,說墓葬雖然毀了,但我們卻得到了伏羲鐵盒,如果裏面真得藏有甲骨八卦占蔔術,這将是人類最大的福氣。”

高小梅、倪偉平、凡凡和李燕異口同聲地問道:“甲骨八卦占蔔術這能預測未來?這對國家和民族都是好事啊。”

田教授颔首說道:“靈不靈驗不得而知,不過伏羲能夠将其藏在鐵盒中素質高,至少說明他不想讓這樣東西流傳世上,一旦傳言是真的,這東西可是驚世駭俗的寶物啊。”

我扭頭四顧,卻不見了虎娘子的身影,我心裏惋惜說:“她走了吧?看見我身邊又出現一個美貌如花的沈冰,她生氣走了?”

大牛似乎看懂我的心意,小聲說道:“她走了,我看見她眼角含淚,不過走了也好,你這次說好來拜堂的,突然帶來一個女人,她能不生氣嗎?要我看過一陣子再說吧,你追上去很容易,你真心想在這過一輩啊?走吧,緣分看天意,注定不是你的菜,你追着趕着也沒用。”

大牛說得很對,虎娘子既然負氣走了,我難不成真得追回來?她是一個大巫師,也是紅虎山三大家族的首領,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奪走無數人對她的愛戴。

我喃喃自語說道:“情走情留一場夢,何必做夢又睡醒?走吧,我們還有我們的事。”

(本章完)

第 209 章 伏羲之鎖

我揮汗如雨,心裏壓力山大,一直擎着尖嘴鉗,卻遲遲不敢下手。

大牛眼圈泛紅地哽咽說道:“老大下手吧,我說過好幾遍了,能跟你死在一起也值了。”

沈冰忽然輕輕地笑了,我真不知道她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我愕然問她說:“咋還笑了?你不怕死?”

沈冰挽着額前的秀發說道:“人難免一死,但要死得其所。我為何不能笑,難道只能大聲哭?我問你,你知道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是什麽?”

我不禁有點哭笑不得,女人問的事都老掉牙的老話題,我想這個問題至少一萬個人問過,也有一萬個人回答過。大牛也一臉茫然,此時生死攸關,沈冰變得如此怪異,難道她也瘋了不成?再說大難臨頭,此時也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啊。

我無語地搖了搖頭,我最關心的是如何活下去,其他問題聽起來只是個無聊的笑話,要是沈冰抱着輕松死去的态度,我倒是能接受,畢竟誰也沒規定過,死的時候必須哀傷和沉痛,放聲一笑也是一個死。

沈冰眼神閃爍,臉上洋溢着淡淡的憂傷、淡淡的快樂,她語聲很小,但令人聽着清清楚楚,她一雙眼睛火辣辣地盯着我的眼睛說:“我很知足,所以我很幸福,能跟心愛的人死在一個墓室,難道不是我的最好的歸宿嗎?”

大牛本想嘲笑幾句,但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細細領悟沈冰的話,也不是無稽之談。臨死之前能夠當着心愛的人說出心中話,對于一個女人而言,或許她真得很知足。

我苦笑着說:“言之過早了大美女,你我八字還沒一撇呢,甚至連個嘴都沒親過,你這樣想,我有點汗顏!還是賭一把吧,活下去了,那才是你最幸福的事。”

沈冰哀傷地點點頭,嘴角泛上微笑說:“記住了,如果活下去,我今天的話依然作數,只從北大考古系辦公室見你第一面,我沈冰就知道這輩子非你不嫁。”

大牛突然說道:“沈大小姐,你的勇氣令我敬佩,但我不得不提前告訴你,我老大可是香饽饽,好幾個美女盯着呢,你,你最多算是後來者。”

沈冰咬着嘴唇說道:“能者多勞嘛,我不怕,搶來來的香饽饽吃起來才香呢。”

大牛奇怪地看了一眼這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搖頭嘆息說道:“要我說你們一個個的死腦筋,幹嘛一棵樹上吊死?扭個頭,回頭看看,像我這樣的人也不錯啊。”

沈冰眼皮一撩說:“你?除了吃的多一些,有什麽優點?”

大牛不服氣地說:“這麽說我就不愛聽了,老子是不是爺們?男子漢有的我都有,豬八戒也能吃,人家還是天蓬元帥呢。”

我和沈冰咯咯笑起來,這小子每次到了黔驢技窮的時候就把豬八戒扛出來頂着,好像豬八戒是他親爹似得。

我說:“你倆靠後站着,我絞斷繩子,要是我出現什麽意外,你倆誰也別過來,能跑多遠跑多遠。”我先看了一眼沈冰,又看了一眼大牛,心裏無比沉痛,不知道繩子斷了以後,我們還能不能看到外面的太陽。

沈冰和大牛想說一些大義凜然的話語,但都被我阻止了,豪言壯語誰都會說,但沒有活着走出去更重要了。我說:“你倆活着,我死了都值,你倆要是死了,我就白死了,聽懂沒?”

倆人相視一眼,默默地朝着我點頭。然後退後離我幾米遠的地方,繩子斷了,萬一發射出暗器,距離遠點還能有反應一點時間,總比被一窩端強得多。

我手勁一收,繩子啪的一聲斷了,兩根繩頭像是彈簧般各自彈了回去。

我雙眼一閉,心想等死吧,說不定哪裏飛出一把刀将我殺死。

耳邊突然傳來轟隆隆的巨響,聽着像是墓室石門被打開了!

我急忙睜開眼睛,聽見大牛和沈冰狂喜喊叫說:“石門開了!我們有活路了!”

墓室下面再次傳來隆隆巨響,跟石門開啓的聲音截然相反。我心裏一合計,頓時覺得大事不妙,急聲喝道:“快跑,自毀裝置啓動了!”

大牛摸着鐵盒子哽咽說道:“這個鐵盒子救了我們,墓主人想讓我們帶走它!快跑吧,抓緊時間。”

三人沖出墓室石門,我扭頭往回一看,墓室的地面開始隆起,四周的牆壁也掉路了不少的碎石。不用問,也不用看,墓葬自毀裝置已經啓動,此時不逃命,就永遠沒機會了。

我們原路返回,跳下船艙,底倉的硫酸已經排除幹淨,我們安全地進入船底的洞口,沿着河底隧道匆匆返回。

我們都帶着氧氣瓶,雖然不知道水葬沉船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我們能感覺到強烈的地震,身邊的河水不安地躁動,我心想,完了,好不容易找到的沈萬山水葬沉船徹底毀了,命雖然保住了,但田教授等人肯定得罵我們個狗血噴頭不可。

到了河底豎井跟前,大牛一臉尴尬地朝我笑了笑,先指了一下我的心,然後又指了一下自己的心窩,态度誠懇讷地向我抱了抱拳。

他的意思我明白,這小子的意思說,兄弟連心,上面的事讓我無論如何擔着點。

沈冰假裝什麽都沒看到,水葬沉船被毀是個遺憾,但事已至此,說誰對誰錯什麽都晚了,還是上去從長計議吧。

河底豎井中冒出來,我是第一個出去的,看到河底像是泛起了巨浪,到處翻騰着泥沙,弄得整片河道的河水渾濁不堪。

田教授等人站在河邊上驚慌失措,他們都知道水下還有我們三人,發生這樣的險情,水下的人活着不容易。

高小梅眼睛機靈,第一個看到我從水中冒出頭來,跳躍着歡呼說:“賴天寧出來了!”

李燕、凡凡、倪偉平和田教授争前恐後地向我跑來,李燕将繩子扔進水中,聲音充滿關切喊道:“賴天寧快點抓住繩子爬上來,河水不知為何掀起了濤天巨浪!”

凡凡驚恐喊道:“是啊,這是什麽情況呀,你們再不上來,我怕河道會垮掉!”

我剛抓住繩子,大牛和沈冰也冒出頭來,我招呼一聲,三個人抓着繩子爬上了河岸,因為河道不安全了,我們急忙撤到山壁上。

田教授似乎看出點什麽,顧不得批評大牛擅自下水了,依賴你緊張地問我說:“水底發生什麽情況了,好端端的一條喝道怎麽突然之間翻了天?”

我看了一眼大牛和沈冰,他倆像是商量好的似得,扭頭跟其他人聊天去了,有意無意地将我推到刀口浪尖。我看推也推不掉了,只好嘆息說道:“沈萬山水葬沉船毀了!我們不小心碰到了墓葬自毀裝置,弄不好整個墓葬土崩瓦解了。”

田教授想奚落我幾句,一想事已至此,光批評我一個人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好捶胸頓足說道:“可惜了!這麽大的一座墓葬,我們連個瓦片都沒得到!我們對不起自己倒也罷了,關鍵是對不起國家和人民!”

看着田教授一臉憔悴的樣子,我心裏很難過,或許是為了安慰他吧,我說道:“我們從沈萬山墓室的棺材裏拿出一個鐵匣子,或許裏面有你老人家想要的東西。”

田教授忽然轉憂為喜說:“在哪裏?快點拿過來看看,這是天意啊。”

我說道:“給你看也沒用,根本打不開,鐵匣子上面安裝着古老的密碼鎖,你考古教授也不定有辦法啊。”

大牛聽到了我們的談話,乖乖地将鐵匣子送過來,田教授摸着那些小孔,若有所思地喊道:“這是失傳的伏羲之鎖!”

“伏羲之鎖?”衆人發出一片驚呼。

我說道:“難道是伏羲的密碼鎖?鐵盒子裏面裝的是什麽?”

田教授說道:“甲骨八卦占蔔術!這是最古老的八卦占蔔,現在的八卦占蔔都是後來人追憶和添加的,早已失去了它的神奇性和準确性。”

我似乎聽明白了,伏羲是人類的文明始祖,他跟女娲生兒育女創造了人類,八卦占蔔術是他一手創造的,只是後來失傳了。我滿臉欣喜說:“這可是寶貝啊,勝過千萬財富啊。”

田教授點點頭,臉上激動地起了一片紅暈,他說道:“千古神物出現了!只是沒想到為何出現在沈萬山手中。”

沈冰突然插話說道:“會不會朱元璋知道沈萬山手裏有伏羲鐵盒,所以才追殺他?”

大家陷入沉思。歷史雲煙已經消散不見,我們誰也不知道當時到底發聲了什麽,但我們得到了伏羲鐵盒是不争的事實。

我想既然田教授知道伏羲之鎖,或許也知道有誰能打開這個鐵匣子,畢竟裏面的甲骨八卦占蔔術才是千古神物,萬一開錯了密碼鎖,這寶物可就毀了。

誰知道田教授知道我要問什麽,趕緊搖手說:“我只是知道這個傳說,我可不知道誰能打開伏羲之鎖。”

(本章完)

第 208 章 方形鐵匣子

我和沈冰心目睹沈萬山的魂魄被狂風席卷一空,我倆心有餘悸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了很久,沈冰眼神害怕地四處搜索着墓室,一字一頓地問我說:“走了?沈萬山的魂魄真得散了?不會再冒出來鬧鬼吧?”

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大牛,忍不住輕輕踢了一腳,這小子躺了有一會了,附體鬼魂走了大半天了,按理說怎麽也該醒了。

對于草木皆兵的沈冰,我只能給與一點安慰,我說:“你放心吧,鬼魂之氣早就消失不見了。”

大牛被我踢了一腳,嘴裏叽歪一聲說:“裝死歇會不行啊,看你那小心樣!”

我蹲下身子看着恢複意識的大牛說:“我一腳咋不踢死你呢,你小子之前可是玩命殺我,我沒跟你算賬就不錯了,咋的,你心裏還有冤屈?”

大牛骨碌身子站起來,怕打着身上的泥土說:“老大你可不能沒良心呀,我那叫身不由己,我還指望你加薪呢,能真殺你嗎?”

沈冰圍過來說:“琥珀粉棺名存實亡,打開看看裏面還有什麽,看完了就撤,咱們耽擱不起了,到時候誰都出不去沉船,真要陪沈萬山殉葬呀!”

琥珀粉棺之前被軍刺紮了一個大口子,我索性用撬棍伸進去,三下兩下就給搗鼓開了,裏面有一個七八歲孩子模樣的屍體,身上纏着一層一層的白布,看着像是一個白花花的大粽子。

沈冰指着白布上的血跡說:“大牛這一刀挺狠的,正好紮在他的心髒,琥珀粉棺再厲害,也不能把心髒短時間把心髒治好。傳言,屍體變成剛出生的嬰兒,就意味着真正的死而複生,這是人的一個輪回。”

我用軍刺劃拉開白布包裹的透露,裏面露出一個孩童般的臉孔,左邊的皺紋依稀可辨,右邊的半張臉蛻化的很稚嫩,跟普通的孩童一般無二。

我啧啧稱奇說:“假以時日,沈萬山就能變成嬰兒了,最多百十年,一個死了六百多年的人就轉世為人了,想想太可怕了。”

大牛對沈萬山恨之入骨,扒拉開我和沈冰說:“你倆讓開,我給這小子開膛破肚,這丫太可惡了,竟敢戲弄老子,今天不給他來個毀屍滅跡,老子就不叫田大牛了!”

沈冰臉色悚然喊道:“你作死啊,他剛死不久,你敢當着他的屍體報自己的名字,你不怕被索命啊!”

大牛吓得一哆嗦,有點害怕說:“他,他不是死麽嗎?能聽見我的名字?”

我看了一眼沈冰說:“你別吓唬大牛了,魂魄都被打散了,他還能有什麽本事聚魂變鬼?阻止他毀壞屍體就行了,何必吓呢?”

沈冰見我懷疑她,急眼說道:“我說什麽你倆才相信呢?琥珀粉棺修煉死而複生之身,魂魄雖被打算,但滞留棺椁中的冤魂之氣還有呢!人活一口氣,鬼死也有一口氣,這口氣不散,他還能傷人!”

我看沈冰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心裏隐隐約約約地覺得哪裏不對勁,正待讓大牛等人閃開一邊的時候,躺在裏面好端端的屍體突然坐了起來,對着大牛歪鼻斜眼地吱吱叫起來。

大牛一不做二不休,舉着軍刺沖上去,照着做起來的屍體就是一頓亂捅亂紮,直到纏着白布的屍體滿身都溢滿了血液。

屍體雙眼一閉,慘叫着躺回去了,任憑大牛白刀進紅刀子出,屍體再無半點動靜。

沈冰憐憫的嘆息一聲說:“大牛住手吧,他已經徹底死了,剛才只不過是死人的一口氣支撐着,這口氣散了,他就魂飛魄散了。”

大牛雙目圓睜,似乎沒有聽見沈冰的話,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一定是驚吓過度造成神經暫時的時空。

我從旁邊死死地夾住他的胳膊,沈冰從另一邊拉住大牛的另一只胳膊,大牛掙紮了半天,這才悠悠的清醒過來,當啷一聲扔掉軍刺,看着被自己紮的破碎不堪的屍體,他忽然嚎啕大哭。

我知道大牛心性善良,雖然有時候說話挺狠,其實他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看着一個孩童的屍體被自己捅得面目全非,他有種罪孽感,這哭聲是真實的。

我不停地拍打着他的後背,說道:“一會給他燒幾張黃紙,做場簡單的法事,你就算贖罪了,他本就是個死了的人,你也不算殺人。”

大牛使勁點頭說道:“謝謝你老大,一會我給你他燒幾張紙,法事說幾句道歉的話。”

我将白布纏裹的屍體撈出來,大牛撤下一塊绫布鋪在地上,将屍體細細地包裹起來,旁邊點燃三根香,我把畫好的送魂符箓遞給他,燒成灰燼,塞進屍體的嘴裏,直到做好這一切,大牛才跪着向屍體磕了三個頭,喃喃自語地說了幾句我和沈冰聽不清的話,我想是一些道歉的話吧。

沒想到富可敵國的沈萬山靈柩之中貧寒之極,出了一個方形鐵匣子外,竟然空無一物。

三人目睹于此,俱都茫然中不知所措,廢了半天功夫只找到一個鐵匣子,這有點太突然了。

最傻的就是大牛,他有點哭笑不得了,九死一生地打開富甲一方的大財主沈萬山棺材,什麽寶貝都沒有,只有一個破鐵匣子,這有點作弄人了!

我對大牛說道:“別愣着了,先打開看看吧?說不定裏面藏有驚世駭俗的寶貝呢,你倆想想沈萬山是什麽人?他能把一塊破鐵盒子放在身邊?”

大牛眼睛一亮喊道:“對啊,一定是水葬沉船最值錢的寶物,否則怎麽會放在卧榻之間呢?”

沈冰拿手電掃了半天了,說道:“你倆別高興太早了,這鐵盒子安裝了古老的密碼鎖,一旦開錯了,鐵盒子就會自毀。我想這裏面肯定是千古寶物,否則用不着這樣高級別的防範措施。”

我順着沈冰指示的地方看下去,鐵盒子的開何處排列着兩行小窟窿。沈冰解釋說:“這些小窟窿裏都藏着一根彈簧,但這裏面有真有假,按進去所有正确的彈簧,鐵盒子才能打開,否則裏面的自毀裝置就會啓動。”

我對古人的能工巧匠頂禮膜拜,憑我們三個人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打開鐵盒子。我想了想說:“這個鐵盒子不大,應該不會太沉,讓大牛背出去找個高手開鎖吧。我們一旦弄壞了,裏面的寶物就毀之一旦了。”

沈冰和大牛點頭說:“這個法子不錯,我們也沒時間研究它了,再不趕緊出去,就再也出不去了。”

大牛伸手從琥珀粉棺中将鐵匣子撈起來,鐵盒子快到棺材口的時候,突然覺得鐵盒子下面拉着一根繩子,這根繩子藏得太隐秘了,若不是把鐵匣子撈出來,誰也不會發現它的存在。

我急聲喝道:“別動!”

大牛果真端着鐵盒子不敢動彈,他悶着頭看不見,我和沈冰卻看得清清楚。

繩子已被大牛的雙手拉緊了,所以繃得很直,我相信再往上來那麽一點,這個鐵盒子就毀了。

我緊張地問沈冰說:“能弄斷嗎?”

沈冰臉色鐵青地搖了搖頭說:“繩子一旦斷了,肯定會彈回去,雖然發生什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有事發生。”

大牛和我心頭巨震,臨了臨了又出現一個機關,弄不好要出大事,都說好戲在後頭,機關的厲害之處也是如此呀。我考慮了一下說:“要是原封不動地将鐵盒子放回原處呢?”

大牛一聽就不願意了,說道:“那不行,好不容易拿到一個寶貝,就這麽放棄了,這不是咱挖墳盜墓的做事風格啊。”

沈冰再次搖頭說:“放回去也不行了,繩子已經被繃直了,如果提前發現還好說點,現在恐怕放不回去了。”

我急得滿頭大汗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要我們賭命嗎?”

大牛和沈冰相視一眼,這種情況之下除了賭命別無他法。沈冰眼神黯然說:“只能賭一把了,生死就看天意了。”

(本章完)

第 207 章 鬼魂附體

沈冰雖為盜墓世家出身,但畢竟一介小女子,目睹大牛轉眼之間變得如此窮兇極惡,連好兄弟好大哥都不肯放過,她一個人躲在墓室門前,眼睜睜地望着我被追殺,滿臉渾渾噩噩、不知所措。

見沈冰關鍵時候傻蛋了,我氣得直跳腳,喊了好幾嗓子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助我一臂之力。無奈這丫頭像是中了邪一樣無動于衷。

大牛丫挺的,好像跟我有血海深仇似得,揮舞着鋒利的軍刺一路追砍我,墓室這麽大一屁地兒,我能躲哪去?

關鍵這小子天生神力,最可氣的是把吃奶的勁都用在我身上,我唯有死命地圍着棺材跟他兜圈子,我盡管累得氣喘籲籲卻始終不敢停下來,他跟條瘋狗似得,我真擔心被他咬死了。

我罵道:“大牛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沈萬山你丫更不是東西,有本事你找朱元璋算賬啊,我一介百姓跟你有什麽仇?我是來盜墓的,但也是為你伸張正義來了,我要向全世界證明你沈萬山是個頂天立地的超級商人!”

我說完話自個都忍不住笑了,他沈萬山死了幾百年了,我這番話他能聽懂嗎?心裏嘆息一聲,不管他聽懂聽不懂,我也算是給自己解悶。

大牛滿嘴喊着“殺!殺!殺!”,每喊一聲“殺”,就張狂地揮動一下軍刺,顯得跟個殺人魔王似得。

我又氣又急,扭頭指着他的鼻子罵道:“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有本事現原形啊,假借別人殺人算什麽本事?你要是個爺們就饒了大牛,有啥事沖我一個人來,殺了我算你本事,老子絕對服你!”

沈萬山的魂魄附着在大牛身上,或許恨我們盜了他的墓吧,這是忘我之心不死,毫無疑問,先收拾了我,然後轉過身就會收拾沈冰,大牛神智被控制,弄死他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最後一個黑驢蹄子背在大牛的後背上,我和沈冰都沒有存貨,若想制服“大牛”,唯一的辦法就是将黑驢蹄子塞進他嘴裏,沈萬山的魂魄自然就被逼走了,奶奶的,我就不信邪了,三個人打不死一只魂魄?

我一邊岌岌可危地躲避大牛的瘋狂砍殺,一邊對愣在牆角的沈冰大聲喊道:“沈冰!你快跳棺材上,騎他後背呀,你的本事都哪去了?黑驢蹄子在他背包裏!你是不是真想看着我被弄死?”

沈冰不知何時醒了,将頭往後一縮,眼神畏懼說:“他是鬼,我怕鬼!”

我氣得嗓子直冒煙,只好糊弄她說:“怕你個頭啊!在底倉你不是玩過淩空一撲嗎?不用害怕,你把他當成大牛就行了!我盡量吸引他的注意力,就看你的了!記住了,別怕,他是大牛!”

沈冰喃喃自語說:“對,他是大牛,怎麽會是鬼呢?我怕鬼卻不怕大牛,賴天寧說的沒錯,我不應該害怕的。”她突然疾步往棺材跑去,一個彈跳竟然飛身上了棺材,這個動作趕緊利落,像是練過似得。

我忍不住暗暗叫好,真看不出她有真有兩下子。張嘴說道:“好個身輕如燕,漂亮!”

沈冰秀發一甩,毫不謙虛說:“厲害的在後面呢——你等着看好戲吧。”

大牛突然加速沖我撞擊而來,我跑在前面無處可躲,只能急忙一個側身躲了過去,大牛直着跑前面去了,我反而落在他屁股後面。

我有點哭笑不得,跟個白癡你追我趕的,我這智商都不管用了。他跑前面去了,我只能站着歇會,等他一圈追上來的時候,我才能繼續領頭跑,這個傻瓜游戲挺二的,我都快抓狂了。

大牛追得挺猛,就是不會拐彎,我又不敢跟着他屁股後面跑,萬一他突然之間轉個身,我可就自投羅網了,所以一旦被超高趕,老子寧可多等會,也絕不能給他機會。

我看見地上有一根撬棍,這是大牛扔在地上的,我趕緊端在手裏,趁着沈冰跳再棺材上,我無論如何也要跟他周旋一番,否則沈冰不容易下手。

幸虧他手裏的軍刺短小,要是換成我這根鐵棍,我早死幾回了。快接近棺材跟前的時候,我突然扭頭大喝一聲說:“站住!”這一嗓子可謂驚天動地,太突然了,大牛頓時駐足不前,顯得一臉驚愕。

一看我不跑了,他咧嘴嘶吼,怎麽也猜不透被追了半天的獵物會忽然之間跟自己對峙。大牛舉着軍刺對我瞎比劃了幾下,滿嘴嗚嗚喳喳地亂喊亂叫。

我知道他在跟我說話,但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肯定不是什麽好鳥語,無非是一些罵我的話。我知道這不是大牛的本意,沈萬山魂魄控制着大牛的智商,一切行為都是死人的意識。

沈冰此時恰好站在大牛背後的棺材上,對着我不停地打着手勢,我只能餘光看着,卻不敢引起大牛的懷疑,萬一被他發現,我和沈冰絕對沒有第二次機會。

為了給沈冰争取時間,我只能硬着頭皮直面大牛,真要是大牛就好了,至少會念着一份舊情不傷我,沈萬山這孫子就不一樣了,痛恨我們盜墓者,恨不得将我挫骨揚灰,怎能對我手下留情?

我舉着鐵棍也不知說些什麽才好,索性胡說八道得了,于是厲聲一喝,說道:“冤有頭債有主,你應該跟朱元璋算賬啊,大牛是我兄弟,你沒必要要他命吧,我們是盜墓的沒錯,但我也是想為你多點事,水葬有違葬俗風水,你睡在水底幾百年了,可不能不管你的後代子孫啊,我可以把你的靈柩埋葬在另一個風水寶地,你看可好?”

大牛神情似乎頓了頓,忽然變聲說道:“大膽狂徒,你是朱元璋老兒派來殺我的吧?老子給朱元璋又是錢又是糧的,豎子竟然趕盡殺絕,企圖吞沒我沈家萬貫家財,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心想,冤魂不散就不說了,沈萬山想借着琥珀粉棺起死回生,難道想利用沉船的財富東山再起?朱元璋大權獨攬,整個江山社稷都是人家的,沈萬山再富可敵國也不是人家的對手,玩經濟的根本玩不過玩政治的,這是自古皆然的事情。

但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沈萬山死後複生的時候,朱元璋早死了幾百年了,失去障礙,他完全有能力和機會複興沈家帝國。

我有點同情說道:“你聽着,朱元璋已經死了。”

大牛忽然瘋狂嘶吼一陣子,滿眼殺機地看着我說:“你們最可恨,不僅毀了我的琥珀粉棺,你們還殺死了我的肉身,我,我再也不能東山再起了,你們必須死!統統地陪我下地獄吧!”

我語氣緩和說道:“只要你放了我的兄弟大牛,我們三個掉頭就走,你可以睡在進去繼續修煉,肉身雖破了,但琥珀粉棺還在,破的洞再補上就行了——你放心,你睡進去,我在外面找塊檀香木給你堵上破洞,算是兩不相欠可好?”

“大牛”嘿嘿抽風似得笑起來,歪嘴斜眼說:“晚了,破了我的肉身,毀了我的琥珀粉棺,我只能要了你們三個的魂魄來彌補,否則我還要再等幾百年——我等不來了!”

我還要張嘴繼續游說,站在棺材上的沈冰一個勁地搖頭示意,哪個意思說別費勁了,它非殺人不可了,趕緊想辦法弄死他吧。

我把即将說出的話咽回肚子裏,是敵非友的話就沒什麽好說的,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大牛猛撲而來,軍刺自上而下地落下來,直奔我的頭頂。我哪能遂他心願,鐵棍橫掃當空,對着他我軍刺的胳膊掃過去,我心想,砸不碎你的腦袋,難道還打不斷你的腿?

沈冰忽然大聲喊道:“住手!他是大牛!你想把他打殘廢?”

我心頭一震,趕緊将鐵棍抽了回來,一念之間差點把大牛的肉身打壞了。因為我突然之間撤回了鐵棍,大牛的軍刺勢不可擋地刺下來,我急忙将頭往一邊一歪,腦袋雖躲了過去,但軍刺實實在在地紮進我的肩膀,伴随着我的一聲慘叫,一股血雨沖天而起。

大牛猝不及防地被血雨噴了一臉,他本想一鼓作氣再給我來一刀,手剛舉起軍刺,忽然間滿嘴哀嚎起來,他抱頭鼠穿,像是遭受了一股無形之力的打擊。

我一愣,頓時明白了,我的血液裏含有降鬼除妖的精血,大牛又被沈萬山的魂魄附體,他肯定無法抵擋精血的反噬。

我看見大牛頭頂冒起了一股黑煙,一個嬌小的身影當空而落,沈冰不但雙腿夾住了大牛的脖子,還把一只黑驢蹄子塞進大牛的嘴裏。

我急聲說道:“沈冰快下來,別讓黑煙熏着,那是藏在大牛體內的沈萬山魂魄!”

沈冰答應一聲,縱身跳了下來,黑煙是鬼魂之氣,一旦沾上,活人就會被附體,自幼生長在盜墓世家,對挖墳盜墓和降鬼除妖多少都懂一些。

不能怪我落井下石,沈萬山的魂魄不散,我們依然逃脫不了它的殺戮。

大牛歪着身子倒在地上,人雖清醒,但此時說不話來。看着黑煙向棺材上落去,我知道裏面是琥珀粉棺,它想鑽進去。

我從衣兜裏抓出一把糯米粒,對着黑煙說道:“先前有心放你一馬,你卻不領情,此時怪不得我們下毒手了,不打散你的魂魄,我們無法逃出沉船。”說這話,手一揚,一片白光掃向黑煙,好端端的一股黑煙頓時被打散。

墓室無端地刮起了一陣風,吹得天昏地暗,雙眼難睜。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風也停了。

我心知肚明,大風是白糯米遇到鬼魂黑煙形成的,目的就是吹散黑煙,讓聚而不不散的冤魂消失無蹤。

(本章完)

第 206 章 琥珀粉棺

沈冰難為情地臉紅了一陣子,螓首一擡,張嘴驚呼道:“哎呀!趕緊開棺,我的氧氣瓶剛才紅色報警了,最多還能堅持二十分鐘!”

大牛一經提醒,趕緊看了一眼自己的氧氣瓶,壓力表顯示紅色警告,也就說氧氣最多支撐二十分鐘左右,剛才扯淡了半天,完全忘記了此行的任務。他來不及多說話,端起撬棍插進棺材蓋子。

我将一把鋼釺插進另一頭,跟大牛同時用力,鐵棺雖然是鐵的,但只要起開固定作用的棺釘,打開它不用費太多的力氣,兩聲斷喝出聲,一陣灰色的塵土飄起來,巨型棺蓋被咣铛一聲掀翻在地。

沈冰有點氣惱地說:“都是文物,你倆能不能輕拿輕放?”

大牛歪嘴說道:“沈大小姐別站着說話不腰疼,棺材蓋是鐵的,少說幾百斤,倆人根本擡不起來,還輕拿輕放呢,能掀落下來就不錯了!”

我舉着手電往棺材裏照射,嘴裏說道:“你倆別嗆嗆了,快點撬開棺椁,驗明正身後趕緊撤退,此地非久留之地!”

沈冰和大牛帶上白手套,圍過來幫忙。

棺椁很精致,一個大男人竟然使用粉色的檀香木,給人一種嬈嬈的感覺。我當時就愣了,沈萬山的生活習慣,我們并不了解,但一個大男人為什麽貼身弄一副粉紅的棺椁?

沈冰抹了一把棺椁,雖然鐵棺封閉得很嚴實,裏面依然沾滿了一層細細的塵土,灰色的塵土之下露出晶瑩剔透的琥珀色。沈冰大吃一驚說道:“琥珀粉棺!”

“琥珀粉棺?”我和大牛驚駭出聲,我雖然不知道它為何物,但看到沈冰一臉驚訝和欣喜的樣子,我猜出此物非同一般。

我驚詫問道:“何為琥珀粉棺?”

大牛眼珠子快瞪出來了,忍不住躍躍欲試地說道:“聽這名字就值錢去了!哥幾發財了!”他歪頭對沈冰說道,“很值錢吧?我算是老摸金校尉了,但從未聽說還有棺椁叫琥珀粉棺的。”

沈冰愛不釋手地摸着這粉豔嬈嬈的棺椁:“聽老輩人說,能讓屍體千年不腐的棺材不是傳聞的玉石棺和水晶棺,而是琥珀粉棺,傳說是當年武則天從西域定制的,但在運送陵墓的途中被一幫山匪劫了。”

我問:“武則天的東西山匪也敢動?”

沈冰接着說:“能讓屍體千年不腐,還能起死回生的琥珀粉棺,冒死也是值得的。”

大牛點頭說:“我明白了,一定是走漏了風聲,這才招致山匪搶奪,不怕武則天大軍圍剿嗎?”

沈冰說:“武則天怕人把土匪窩圍了個水洩不通,雖然最後殺死了土匪頭子,但這琥珀粉棺被暗道送走了,自此下落不明,武則天到死一直耿耿于懷,無奈寶物再無下落。沒想到竟然被商人沈萬山所得所用。”

大牛提着軍刺,尋找棺椁的縫隙,我急忙問道:“你想幹嘛?”

大牛指着琥珀棺椁說:“弄開它呀,難不成你能用牙咬開?”

我阻止說:“你瘋了嗎?琥珀粉棺如此得到武則天的垂青,一定是無價之寶,你用把破刀子給撬開,弄壞了你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大牛吐了吐舌頭,無奈說:“這麽大一具棺椁,就算是無價之寶,我也不能打包帶走啊?要我說,咱得不得東西也不能便宜別人是吧?”

沈冰一臉寒霜說:“你心眼裏就剩下這點覺悟了?別人是誰?摸金校尉的使命自古皆然,跟民間那些下三濫的盜墓者有着本質的不同,為何?我們有使命合信仰,先輩們為了朝廷社稷,我們是為了中國的繁榮和強盛,會社會主義增磚添瓦!”

大牛耷拉着腦袋,雖然有點不服氣,但想想沈冰說得有道理,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在道德高地上不能輸給一個女人。他張開雙手服輸說:“行,聽你們的,保護文物行嗎?”

我難以置信地對沈冰說:“琥珀粉棺真得可以起死回生?沈萬山難道還能複活?”

沈冰搖頭又點頭說:“這個我也弄不清楚,都是傳說,但武則天一生尋找琥珀粉棺是錯不了的,可惜到死也沒看到心愛之物。”

我沿着棺椁的邊緣摸索了一圈,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開啓機關,就在我想要放棄的時候,臉上的一顆汗珠子不小心落在蓋子上,我本想用手趕緊給抹掉,畢竟這是千年文物,別毀壞了。

汗珠子凝而不散,如果是水滴早就四散了。汗珠子顫巍巍地附着在琥珀粉棺的蓋子上,轉眼之間變得像血滴一樣血紅欲滴。

沈冰急忙阻止我說:“千萬別動它!汗珠子竟然變成了有生命的血滴,那麽屍體躺在裏面也會發生同樣的事情,真有起死回生的作用啊!”

大牛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我們三個以後不怕死了,快要死的時候躺在裏面睡上一覺,等一覺醒來恐怕是數百年之後了,我們又複活了!”

沈冰和我聽聞大牛的一番話,心裏也是欣喜若狂,試問人生一輩子誰不想長生不老?長生不老的仙丹妙藥可能不存在,但起死回生也行啊?琥珀粉棺将人體流出的一滴汗珠轉眼變成血滴,這種神奇的作用不就是起死回生的效果嗎?

沈冰看了一眼琥珀粉棺,豎起耳朵聽了聽,隐隐約約聽到裏面傳出嘎吱嘎吱的抓撓聲,像是有什麽人用指甲抓木頭似得。

本來只有沈冰一個人聽到,等我和大牛探耳傾聽的時候,俱都吓得面目青紫,我甚至駭然驚叫道:“活死人?沈萬山複活了?”

大牛倒提着軍刺,吓得後退一步,結結巴巴地說:“老大,還弄不弄開了?要我說算了吧,萬一蹦出個活死人,被咬上一口,打狂犬疫苗也沒用啊。”

我斜了他一眼說:“瞎說什麽啊?就算他活了,又能把我們怎麽樣?不行的話,給你找根繩子,你拉着到動物園轉一圈,沒賺一趟走下來,你可以發一筆小財。”

大牛果真扒拉着指頭算了算賬,仰頭笑着說:“這個主意不錯啊,我見過一個耍猴的,一天能賺好幾百塊,我要是拉着六百年前的沈萬山逛一圈,誰看一面收20元,我一天少說賺個萬八千的。”

沈冰說:“你倆別做夢了,沈萬山真要複活了,你拉着滿世界跑。警察都得算你拐賣人口,判你個十年八年的,你冤死了。再說了,你說他是沈萬山就是沈萬山?判你一個詐騙罪也不過分!”

沈冰的話猶如一盆涼水,徹底将我和大牛弄清醒,犯法的事可不能幹,好端端的不跟着小康社會享福,為何非要坐大牢呢?

趁我不注意,大牛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一軍刺紮進琥珀粉棺之中,等他刀子拔出來的時候,我和沈冰跟着驚呼一聲,從破洞之中冒出一股血紅的血液,棺椁裏面傳來劇烈的撞擊之聲,像是有人在裏面到處亂撞,折騰了一會就不動了。

我突然怒火沖天說道:“田大牛!你幹嘛呢!你殺人了!”

沈冰氣得差點跳起來,指着大牛的鼻子尖叫道:“誰讓你殺人了!琥珀粉棺毀了!沈萬山也徹底死掉了!你瘋了不成?”

大牛的莽撞行為令人匪夷所思,他怎麽會突然性情大變呢?

大牛臉色扭曲着,端起軍刺,不由分說地向我的咽喉刺來,這一刀子又快又恨,哪裏還有半分兄弟情誼?

沈冰驚叫:“大牛,你怎麽了?”

大牛聽不見任何說話,只管揮舞着軍刺向我紮來,要不是我躲得快,非得被他紮開幾個血窟窿不可。

沈冰想從後面保住大牛,但被我厲聲喊住了,我說:“你別動他!他,他不是大牛!”

大牛沖着面目猙獰,嘿嘿笑着說:“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沈冰怔怔地望着失去理性的大牛,躲在後面戰栗喊道:“他不是大牛,他是誰?”

我躲過大牛紮過來的軍刺,順手對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腳,這家夥的屁股軟軟的,不像是大粽子或者僵屍的,它們一般渾身如鐵,堅硬無比。

我腦筋飛快地運轉,棺椁裏的沈萬山剛被大牛紮死,大牛就開始瘋瘋癫癫,難道被沈萬山的冤魂附體了?

我情急之下喊道:“他是沈萬山!”

聽到沈萬山三個字,大牛突然愣住了,沈冰也大驚失色。我只是言語試探,沒想到大牛的反應如此強烈,看來他八成就是沈萬山!

(本章完)

第 205 章 誰最漂亮

我一邊貓着身子,一邊摸索着後背的百寶囊,取出一個小型的工具箱,挑選出一把老虎鉗,張開鋒利的鉗口,我突然之間猶豫了。

棺材底部還藏着幾根金屬線,我想着一股腦地給絞斷了,若想躲避鐵筷子的殺戮,最好的辦法将藏于棺材之中的暗器放空。

我舉着老虎鉗,臉上猶豫不決,說實話,看似簡單的破壞,可是萬一引起“連鎖反應”怎麽辦?一旦不小心觸碰到自毀裝置,整個水葬乘船都得毀滅,可是不這樣做的話,瞅着沈萬山的棺材近在眼前,心裏不甘心吶!

大牛緊張兮兮地盯着我手中的老虎鉗,看了半響才說道:“老大絞吧!金屬線藏得如此隐秘,不太像是啓動墓葬自毀裝置的引線,退一萬步講,真要到是墓毀人亡的那一步,我絕對不喊屈,這是天意。”

沈冰也知道我猶豫不決的原因,生死大事不容草率行事,我舉棋不定實屬人之常情,自己出了什麽意外無所謂,一旦連帶着他人死亡,即使死了也要負疚。

沈冰伸出白嫩的雙手,輕輕握着我的手,什麽都沒說,只是一往情深地望着我的眼睛,輕輕的點着頭,這意思很明白,她什麽都聽我的,只要下了決心,她是一個鐵杆粉絲。

我穩了穩微微抖動的手,這個節骨眼千萬不能出差錯,任何一點意外出現,我們都無法承擔,最難的是大牛和沈冰如此信任我,我要是露出一副提心吊膽的樣子,他倆肯定跟着擔心。

我咳嗽一聲說:“你倆跟我一樣将頭伸進棺材底部,就算鐵筷子射在身上,只要沒傷着腦袋,還能保住一條命。”

沈冰将頭緊挨着我,茉莉花香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子,心裏覺得一飄,腦仁一陣暈眩,出現了無數個她美麗的臉龐……。

我深深地呼吸一口,心裏罵自己不争氣,什麽時候了還想這個呢。大牛擠過來一張大臉,沈冰微微躲了躲,下面空間就這麽大,突然塞進一個大腦袋有點擠得慌,關鍵大牛喘氣如牛,一對大鼻孔像是抽煙機似得。

大牛自個都急眼了,催促我說:“老大快點動手,再呆一會,人容易缺氧,別等暗器殺人了,我們自個都悶死這裏了。”

我夾住一根金屬線,鋼牙一咬,手指微微用力一壓,手勁一松,感覺繃緊的金屬線锃的一聲彈開了,從棺材紋飾隐藏的射孔中飛出一片白光,墓室四周的牆壁可倒了黴了,被射的蒼夷百孔,像馬峰窩一樣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坑。

地上嘩啦啦響個不停,像下雨一樣落下被射斷的鐵筷子。

聲音脆響,但聽在心裏卻是驚心動魄,假如不是射空了,而是射在人身上,那是多麽凄慘的一幕啊。

一看沒什麽“後遺症”,我快速地絞斷其他幾根金屬線,當絞斷最後一根的時候,三人同時虛了一口氣,剛才壓抑的恐懼頓時一掃而空,沈冰忍不住興奮,将一頭秀發塞進我的懷裏,弄得我恨得牙癢癢,美女投送懷抱多好的事啊,可惜的是空間狹窄,我想張開胳膊摟抱不顯示,心裏這個恨啊。

大牛醋意大發說道:“你倆有點不夠意思了,旁邊還有個大活人呢,你倆好意思視若無人嗎?沒羞沒騷的,要不要我給你倆鋪床被子?”

沈冰臉皮薄,被大牛冷嘲熱諷的一說,頓時像是被火燙了一下,骨碌翻了個身子躲了出去,棺材下面我狠狠地瞪了大牛一眼,小聲說道:“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你沒看見老大我正在飄飄欲仙嗎?壞了我的好事,小心我扣你工資。”

誰知大牛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說道:“吃着鍋裏的看着碗裏的,你不是家裏還有個田七嗎?沈大小姐自投羅網,你就敢照單全收?小心我告你狀,我妹子田七可不是省油的燈!”

我本想奚落他幾句,一聽這小子要向田七打小報告,我心裏就虛了,別的倒不怕,就怕田七這妮子得理不饒人,平時別看她挺文靜的,那都是裝着給別人看的,一旦抓着我的把柄,死磨硬泡也得把我折磨死。

我語氣一軟說:“咱倆是好哥們嗎?”

大牛不是傻子,明白點意思,歪着腦袋說:“是好哥們呀,但你剛才不說扣我工資嗎?你更适合當京寶齋掌門,扣我工資這招多狠啊?你分明想要我的命啊。”

我堆滿一臉的笑說:“開玩笑你還當真?我這人看重的就是義氣,誰要出賣我,我打死他!”語氣一轉說,“扣你工資就是吓唬你,當掌門也好,大哥也罷,不能說幾句狠話?你打聽聽,那個大哥和老板不是頤指氣使?”

大牛耳根子軟,嘴裏嘟囔說:“看你認罪态度不錯的份上,這個小報告暫時不打了,我的工資只能漲不能扣,否則我這張嘴萬一給你禿嚕出去,你可不能怪我不講情面。”

沈冰出去半天了,看我倆躲在棺材下面叽裏咕嚕地說了半天話,氣得往棺材梆子上踢了一腳,沒好氣地說道:“你倆叽咕我壞話呢?有話當面說,別學小人一般。”

我尴尬地鑽出來,怕大牛漏了我的底,趕緊搶話說:“分析情況呢!”

沈冰鼻孔一聳,一臉不信說:“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呢。”

我斜眼看了一眼大牛,嘴角往上翹了翹,假裝信誓旦旦地說道:“不信你問問大牛,沈萬山的棺材難開,不提前商量商量計劃弄不好要出事。”

沈冰将信将疑說:“你倆出來說不一樣嗎?喔,我是南派的,你倆是北派的,把我當外人?”

大牛悶頭不知聲,懶得搭理我們的談話,盡管我三番兩次地暗示他“說幾句話”,但大牛性子耿直,對這種不光彩的事不感興趣。

我看出他不太對勁,生氣說道:“田大牛同志,鑒于你這次考察沈萬山水葬沉船有勇有謀,表現也不錯,我建議回京寶齋後給你加薪,另外附加一筆獎金。”

大牛TM的前後判若兩人,一聽我玩命給他好處,頓時開了竅,笑眯眯地對沈冰說道:“老大跟我商量開啓棺材的事,咱們的時間珍貴,索性就地商量了一下。外人?你沈大小姐在我們老大心中已經不是外人了,背着你沈大小姐好幾次誇你呢。”

沈冰畢竟是個女人,一聽自己喜歡的人當着別人誇自己好,脖子和臉頓是起了一片紅暈,腦袋因為害羞而垂着,嬌态百媚,別有一番美麗。

我的眼睛情不自禁的看直了,悄悄地向着大牛翹着大拇指,這臭小子腦筋轉得挺快的,這番話不輕不重,不偏不倚,正好打中沈冰的心坎。

大牛臉一樣,毫不客氣地小聲說道:“別忘了承諾!”

我趁着沈冰沉浸在陶醉之中,小聲回了一句:“加薪,獎金,一樣都不會少的。”

誰知道沈冰不知道什麽時候看着我倆,一臉的怪異說道:“你倆肯定有鬼!田大牛你倒是說說,賴掌門都誇我什麽了?”

我一愣,心想不好,這小妮子發現破綻了,就看大牛這小子如何應付了。

大牛神情也跟着一愣,随即信口胡說說道:“賴掌門說你沈大小姐聰慧過人,美麗過人,能力過人……”

我心裏慢慢地松了一口氣,大牛能這樣敷衍下去,我至少有驚無險。

沈冰忽然打岔問道:“比那個田七怎麽樣?她漂亮還是我漂亮?”

大牛像是吃了一口帶蟲子眼的蘋果,咽下去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張了半天嘴不知道如何回答。

沈冰一臉得意地看着大牛為難的樣子,一再催促問道:“說啊,誰更漂亮啊?賴掌門不是老誇我嗎?你倆都穿着開膛褲,他這點小秘密能不告訴你?”

我心想,壞事了,田七再怎麽說也是田大牛的妹子,雖說不是親生的,但都是從從小玩到大的,不太可能當着沈冰的面說田七不如別的女人漂亮,可是不說沈冰漂亮吧?他算是沒完成任務,最後的結果是,工資漲不了,獎金也泡湯了。

我心竄到嗓子眼了,真不知道大牛該如何回答。

大牛突然說道:“老大說了,你和田七平分秋色,各勝一籌。如果法律允許,他想将你倆都娶回家,生孩子,熱炕頭……”

沈冰嬌羞地嗔怪說:“美死他!我和田七都不嫁給他,看他做什麽春秋大夢!”

我心裏樂開了花,大牛這句話說得很地道,既糊弄過去誰更漂亮的難題,又把沈冰說得啞口無言,女人臉皮薄是通病,一旦聽到嬌羞的話題,腦袋就漿糊了,保證接下來什麽都不會問了。

(本章完)

第 204 章 鐵棺下面的金屬線

黑棺表面一層黑黝黝的,光可鑒人,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的,所以我豎起手指敲了敲,并沒有常見的“咚咚”響聲,我還以為自己使勁輕了,又重重地敲了一下。

這一敲依然毫無動靜,聲音仿佛石沉大海,連點波瀾都沒有。

這一現象大家都看在眼裏,不知道的我還以為故意逗大家呢,棺材沒聲音,那還能叫棺材嗎?

大牛陰着臉說:“老大別逗了,連番驚吓,我都快崩潰了,趕緊收起你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我沒好氣說:“誰逗你了?你沒看我真敲啊?這玩意兒不是木頭的,是TM金屬的,就算把我指頭戳折了,也蹦出來個聲音!”

我當時就震驚了,舉着手停在半空中,半天都沒落下。

大牛和沈冰一看我不是亂開玩笑,忍不住伸手摸起來,一片冰冷,刀子紮一下,摳掉表面的黑漆,裏面露出黑乎乎的鐵疙瘩,一看就是鑄鐵。

我騰地一下就抽出了金龍青銅劍,像是如臨大敵的樣子。

沈冰和大牛見我怪異的樣子,還以為遇到了危險的事情,立馬跟着全很戒備起來,軍刺和撬棍都緊張地橫在手裏。

大牛斷喝一聲說:“什麽情況?老子現在快瘋了!誰敢冒出來,老子就弄死它!”這番話無疑是自己給自己壯膽,只有害怕的人才會大聲喊出來。

我皺了皺眉頭,翻着白眼說:“你倆瞎比劃啥?啥情況都沒有,小心點倒是沒大錯——沈萬山的棺材不是木頭的,跟張士誠的如出一轍,只不過他是鐵鑄的!”

沈冰聞了聞露出來的鐵塊,鼻子一聳,點點頭說:“是鑄鐵,雖然粗糙,但絕對是鐵汁澆灌的,只是沈萬山這麽有錢,給好友張士誠弄金棺,卻給自己弄一副鐵棺材,于情于理說不過去啊。”

我面色凝重說:“是,不應該,富甲一方的大財主不應該使用鐵棺,至少也得銅棺,那也太掉價了。

大牛哭笑不得說道:“嗨,我還以為你遇到鬼了呢,一驚一乍的,管它什麽金屬不金屬,鐵棺不鐵棺的,我們看裏面的人又不是拿走棺材煉鋼煉鐵。”

沈冰白了大牛一眼,心裏想這家夥見到值錢的就興奮,一點摸金校尉的素質都沒有。自古下墓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墓室中的棺材,大墓之中雖然到處都是值錢的寶貝,但是墓主人生平最愛大多藏于棺椁之中。

如果說墓主人不是凡人,再加上棺材不是普通材質,這個時候摸金校尉千萬不能着急弄開棺材,而是要仔細查看四周有無機關,棺材重地豈能兒戲?小命掉了事小,棺毀人亡就麻煩了,千古罪人這個罪名誰也不願承擔。

古人墓葬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坑沒了,蘿蔔自然也就消失了,消亡的不僅僅是財富,還有那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千年文明再如何璀璨,其背後也會落下無窮無盡的遺憾。

沈冰耐着性子對大牛說:“千萬別莽撞,水葬沉船連番遇到詭異,我們幾次遇到生死危險,好不容易到達這裏,千萬不能因為一時的沖動而前功盡棄。”

我帶上白手套,沿着黑棺的縫隙細細摩挲起來,臉色很凝重,我輕輕地挪動手指,一寸一寸地查看,幾乎不放過一死角落。

大牛使勁往喉嚨咽了口唾沫,盡量壓抑住貪婪和沖動,的确,作為一個摸金校尉,自己最大的缺點就是容易沖動,尤其碰到金銀財寶,心頭的血一個勁地往上冒,壓都壓不住。沈冰說的一點錯都沒有,沈萬山沉船墓葬算得上是一個怪墓,這類墓葬要加倍小心,稍有差池很有可能墓毀人亡。

大牛和沈冰也蹲下身子,從棺材底部開始搜索,三個人搜查得很細心,就連紋飾都不放過。

沈冰伸開一只手,探到棺材底部,她有自己獨特的經驗,南派獨霸一方,家傳技藝自然不同凡響。

摸了幾把棺材底部,沈冰看了幾眼說道:“下面是幹燥的,這個棺材很奇怪,四周都是堅硬的黑鐵,唯獨下面一層是木頭的,好在木質幹燥,也沒有龜裂,我手留有黑漆,表面很光滑。”

我摸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麽機關,借機歇口氣說道:“墓室再如何堅固,也擋不住地面的滲水,我想棺材底部的木頭只要是起到防潮和慮水的,假如底部也是黑鐵,地面的潮氣容易使鐵鏽爛,裏面的屍體不就掉下來了?”

沈冰和大牛點點頭,沈冰思忖說:“還有一個作用就是把棺材中的積水過濾到地面,保持棺椁中屍體的幹燥。”

大牛忍了半天,看着我倆說:“搜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麽秘密呀,要我說別紙上談兵了,先起開鐵棺的楔子,弄開棺材蓋子,我們再仔細研究也不晚。”

我心裏很猶豫,大牛雖然心急了點,但我們三人确實沒找到機關,一味地僵持下去對我們是不利的,我們的目的就是趕時間。

沈冰看了我一眼,她知道再這樣繁瑣地查下去,大好的時間就給白白耽誤了,或許我們趕回去的時間就不多了。她妥協說道:“要不挺大牛的,先弄開看看?”

我使勁晃了一下腦袋,總覺得這具棺材透着一股邪門,不像是毫無防備的樣子,尤其是沈萬山是個精明的商人,這種人一生謹慎,時時刻刻算計別人,他心裏一定害怕別人算計他,所以一定會留下防患措施。尤其是他死之前還受到朱元璋的清算,可以說他練就了一副狡兔三窟的本領。

沈冰眼神一亮問我說:“看你的意思,棺材還有秘密沒被我們發現?”

我點點頭說:“我真不得不相信一個一生精明算計的人會這麽容易被我們打開棺材,否則他也不會玩一個水葬沉船,葬俗風水最忌諱的就是水,而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将自己的墓葬藏于沉船而落入河底,從這一點而言,他是歷史第一人啊。”

我低頭将目光聚集在墊棺材的枕木上,我分明看到上面散落着幾根大頭釘子,一根破木頭釘什麽釘子呢?

大牛和沈冰也看到了,嘴裏紛紛啧啧稱奇,釘子是用來銜接的,可不是釘着好看的。

沈冰伸手想去摸一下,看看釘子上面有什麽玄機,但突然被我喊住了,她一愣,縮着手退了回去。

我趴下身子,嘴裏叼着手電,用軍刺輕輕地剝掉大頭釘子上面的黑漆,漸漸地露出幾根像頭發絲一樣的線,這麽多年依舊未腐爛,說明這不是普通的線,應該是一種鐵絲之類的金屬線。

沿着金屬線,我一路尋找下去,發現它們都貼着棺材通往內部,這肯定是機關!

我讓大牛和沈冰跟我一樣趴在地上,看他倆老老實實地趴好了,我才用軍刺觸動一根金屬線,輕輕一碰,就聽見棺材蓋上發出尖銳的呼嘯聲,緊接着聽見墓室牆壁發出雨點般的撞擊之聲。

我定眼一看,地上散落着一片閃光的鐵筷子,這些筷子尖端被磨得很鋒利。

大牛和沈冰吓得大氣不敢喘,毫無疑問,這些鐵筷子是暗器,只要我們觸動棺材蓋子、拉動金屬線,鐵筷子就會向我們來個萬箭穿心。

沈冰詫異說道:“之前的大粽子武屍跳到黑棺上面,為何一點事都沒有?”

我說這個不難解釋,這些金屬線是拉動式的,不是震動式的,只要不盲目掀開棺材蓋子,什麽事都沒有。

大牛滿目駭然說:“我的乖乖,下面好幾根金屬線,假如一起被拉動,藏在鐵棺材裏面的鐵筷子幾乎可以将墓室覆蓋,我現在知道棺材為什麽是鐵而不用木頭,發現數量如此之多的暗器,棺材裏面必須安裝彈射機,木頭容易腐爛,而鐵不會。”

我說你倆藏好了,盡量躲在棺材底部,我要将金屬線全部拉動,唯有射空所有的鐵筷子,我們才能把棺材蓋子打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