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8 章 炸開銅石封門

我和大牛、海爺三個壯體力輪流将堆積在墓門位置的泥土挖開,裏面赫然露出三根大石條,每根石條的空隙都被銅汁澆灌過,所以鐵板一塊而渾然一體,你算将石頭砸開,夾雜其間的銅塊卻無法弄碎。

阿毛驚奇問我說:“這就是帝王墓的墓門封石啊,我的乖乖,一塊巨石不用馬車拉,光靠人力,就算請來十個人也扛不動啊。”

我倒是想教授阿毛一些倒鬥常識,所以很耐心說道:“大一點的墓葬基本都有門封,也叫你說的封門石,簡單點的壘砌,外面加一層三合土,複雜點的會設置兩三道封門,像眼前這種鑄銅漿的大石條并不多見,所以今後看到這樣的封門,這個墓葬絕對是王侯墓或者帝王墓。”

阿毛看出我在教授他學問,所以聽得非常認真。随即問我說:“可惜的是封門再堅固,也抵擋不住爆破啊。”

我回答說:“在古時候像這種規格的陵墓一般都有人看守,一般都是家族式的守墓,世世代代地生活這裏,衣食住行拿的都是俸祿。別說炸藥得來不易,即使你有這東西,炸藥一響,守墓人早就端着獵槍圍上來了。”

瘋子老漢警惕地回顧四周說:“藏在山壁中的帝王墓規格不小啊,你們說守墓人是不是早就看到我們了?”

我心裏時刻警惕着,跟着看了好幾遍,一直未有收獲。沙漠環境生存不易,即使之前住着守墓人,恐怕早就被跑了。老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當官的都死了八百年個屁了,誰還願意傻傻地守着這片沙漠,開始十年八年的還給點生活費,江山易改,換了皇帝,誰還記得按時錢?

我沉思說道:“守墓人應該是早沒了,沙漠不同于深山老林,不容易生存下來。”

大牛用腳踹了兩腳封門,洩氣說:“別聊什麽守墓人了,先看看怎麽弄開墓門吧。”

海爺說:“倒鬥業內有句話叫做“銅塊加石頭,一切白費功夫”,說得就是這種穿山墓門,弄開它,難啊。”

我回想起一些盜墓的歷史典故,漫不經心地說道:“當年孫殿英盜取慈溪墓的時候采用的炸開封山石條,聽說好多石條之間也是灌了鐵漿,琢山而建的墓穴很結實,倒是不用擔心塌方,另外這裏地勢偏僻,爆炸聲不容易引起他人注意。”

海爺打量一下四周,沉聲說:“也只能這樣了,怪不得三個外國佬帶着這麽多烈性炸藥呢,他們似乎看出點門道來,青銅爵杯已經告訴了他們,帝王墓有些是需要炸開墓門才能進去。”

大牛摸着背包裏的炸藥嘿嘿笑着說:“這得感謝他們的雪中送炭,否則我們就算找到了帝王墓,沒有炸藥也是瞎忙活啊。”

封門石條是石頭,我們就有自己的辦法。

拿着鑿石工具,只需往石頭中間打幾個“炮眼”,然後再将炸藥塞進去,加上電雷管,扯出兩根連線到二十幾米開外。

大家都是倒鬥專業人員,以往經歷過不少這樣的事情,所以分工明确,各自幹各自的,阿毛和瘋子老漢跟着打打下手,大家忙活了一陣。

六個人蹲在沙坑中,海爺沉穩地打開引爆裝置,一只手握着鑰匙輕輕一擰,便聽見轟隆一聲巨響,附近的沙子像是一陣沙塵暴般沖上半空,然後像下雹子一樣落在我們四周。

大家貓在沙坑裏一動不動,沙子打在身上最多是輕微的疼痛,若是被炸飛的石塊或者銅塊打中,無異于挨了一炮彈,不死也得殘廢。

硝煙散盡,我和大牛領頭過去看了一下情況,确定沒有危險才招呼其他人跟過來。

封門被炸開了一道口子,石條碎塊依然連着銅塊一些,幸虧海爺炮眼分配合理,否則這些碎塊被炸飛,性命威脅多了好幾倍。

瘋子老漢對我們四個恭維了好幾句,大意說北派倒鬥果然厲害,這爆破本事可是天下一絕,不但計算精準,而且不浪費炸藥。

看來這老頭子自內心的佩服我們幾個。其實不奇怪,瘋子老漢之前當別人的向導去過黃金城,自然少不了見他們玩炸藥,跟我們一對比,勝負和功夫自然見了分曉,不怕貨比貨,就怕人比人,我們北派絕非浪得虛名。

使用錘子砸掉碎石和銅塊,一個僅容一人鑽進去的洞口出現了,我打着手電往裏一照,黑魆魆的看不到盡頭,不知道裏面有多深。

這下我感到了害怕,墓道這麽深的還是頭一次見到,打心眼裏覺得裏面是個無底洞,不知道藏着什麽可怕的東西呢。

海爺見我一臉驚異,也跟着打手電往裏看,看了一眼,他猛然拉着我倒退一步,看他的眼神驚悸,我就知道裏面有問題。

我急忙問他說:“海爺咋了?”

海爺也不說話,從懷裏拿出一塊白色的絲帕,我心裏覺得挺可笑的,一個大男人懷裏藏着女人的東西,幸虧不是大紅大紫,否則別人還以為老頭子有啥嗜好呢。

海爺瞪了我一眼,我趕緊收斂似笑非笑的神情,裝作目不轉睛的樣子。

海爺沒跟我計較,将絲帕往墓門跟前一扔,原本輕飄飄的絲帕應該落在地上的,卻突然被什麽東西拽着似的,嗖的一下飛了進去,度之快出了衆人的想象。

目睹此景,大家駭然而退,個個吓得顏色大變,但都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詭異的事情。

海爺使勁往喉嚨咽了一口唾沫,望着每一張驚恐的面孔,他定了定神才說道:“好深的怨氣!”

我張口問道:“怨氣?什麽怨氣?”

海爺說:“怨氣就是鬼氣,這裏面殉葬着不少人呢,初步估算不下數百人,這麽深的鬼氣久而久之凝聚成一股極陰之氣,只要是活人的東西碰到它就會被拖走,而且越往裏陰氣越重,等到我們現的時候逃命都來不及了!”

我問:“為何用一條白絲帕?難道你老爺子真的——?”

田七使勁白了我一眼,替海爺說道:“賴天寧你不許污蔑我爹!這是一件工具,只有北派人懂得使用,不懂就別亂說話!”

海爺還是解釋說道:“白絲帕屬性為陰,活人喜歡豔麗的顏色,而死人唯獨喜歡素色,尤其以白為主,紅白喜事自古就有規矩,想想就明白了。”

我臉色一紅,原來是誤會了海爺,人家帶着白絲帕別有用途,并不是我想的那樣龌龊。我故意找臺階下,尴尬的說道:“田七有時間也給我弄條白絲帕,我跟海爺學習學習。”

田七立刻翻了白眼珠子,沒好氣說:“用不用我再給你用白布做一條尿不濕?”

我皮臉一厚,故意氣她,吊兒郎當地說:“幹嘛做一條啊,你想做怎麽也得給我做七條呀。”

田七鼻子差點氣歪了,指着我嘴唇哆嗦了半天,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大牛忍不住問我說:“幹嘛做七條?”

我小聲說:“一個星期不是七天嗎?每天換一條呗。”

大牛一愣,随即傻笑說:“你太小家子氣,幹嘛要七條啊,換做我幹脆來個獅子大張口,要三十條,一個月輪着換,啥也不耽誤。”

阿毛耳朵太尖了,我跟大牛的悄悄話竟然被他聽到了,小腦袋往我倆跟前一湊,大聲說:“一個月也不夠穿的啊。”

田七似乎猜到我和大牛亂說葷話,突然不會生氣了,笑得很邪門說:“不夠的話找老娘我啊,我天天給洗,誰不想做個賢惠的女人啊。”

一聽田七滿口“老娘”,這丫頭不知憋着什麽壞呢。

大牛不知死活地說道:“還是我妹子聰明賢惠,縫縫補補,洗洗涮涮的,這才像個女人樣嘛。”

我怼了大牛一下說:“別忙着誇了,你還是問問你妹子用什麽水洗吧。”

大牛果然問道:“田七妹子你用啥水洗沒關系,不敢是井水自來水河水都行,當老爺們的絕對不挑三揀四的。”

田七咯咯一笑說:“我給你倆用辣椒水!”

大牛一聽臉都被吓綠了,哆嗦說道:“妹子,哥哥的衣服可一直都是你洗的,我認錯還不行嗎?你要是用辣椒水給哥哥洗衣服,我還不得跳河啊。”

看着大牛驚恐失措的樣子,大家忍不住呵呵笑起來,看來田七還是不好惹的。大家說笑了半天,剩下來的時間還是要面對如何進入墓門。

我驚奇問海爺道:“白絲帕原本陰物,為何也被吸走了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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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7 章 琉璃瓦火龍油

大牛領着兵工鏟跑過來,意外的是他沒有像之前那樣聽話“說幹就幹”,反而将鏟子往地上一扔,氣呼呼地向我吼道:“挖土方和砸石頭,這我在行,你讓我一個人挖沙坑,好嘛挖下去再把我活埋喽!你這是安的什麽心!”

我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呢,大牛雖然脾氣不好,但平時都對我言聽計從,這次罷工弄情緒原來因為這個。

也不能全怪大牛,他說得很有道理。沙子和泥土不一樣,塌方跟累積木差不多,說倒就倒,人在裏面毫無安全感可言。

我笑着說:“不讓你挖坑埋自己,看着六米開外那塊露出地面的石壁沒?只要對着那個方向挖一條溝渠就行,剩下找墓門的活交給我幹。”

大牛重新撿起鏟子,嬉皮笑臉說:“你一口氣說完不就省事了嗎?我還以為你讓我玩命呢。”

我也嬉皮笑臉地說:“咱倆這交情還用玩命?你有危險我立馬第一個給你擋子彈。”

大牛看我一臉壞笑,搖了搖頭說:“得了,別給我擋子彈了,你這笑臉太陰森,怎麽感覺像是背後搞什麽陰謀似的——你丫性格我知道,笑得越是嬉皮笑臉,一準憋得什麽壞水呢。”

海爺一瞪眼,對大牛說:“讓你挖你就挖,難道還讓我對着你拎根鞭子?”

海爺果真掏出一根繩子甩了甩,大有随時鞭子伺候的意思。

大牛吓得直吐舌頭,別人也許說着玩呢,但海爺這個人真真假假的不好揣摩,弄不好的話是要挨鞭子的。

大牛比量着露出地面一角的山石,然後撩開膀子挖過去,一口氣挖出四五米,這小子天生神力,換作他人不到騰個幾回,絕對挖不過去。

挖墓這事有講究,第一遍趟過去,只是一個開始,怕觸動下面的機關或者毀壞了明器,經驗老道的倒鬥人會算好距離,一層層地挖下去,每一遍都加倍小心,越是最後越是像小媳婦坐月子,不僅小心翼翼,而且提心吊膽,生怕下面蹦出個妖魔鬼怪似的。

“咔咔咔”,鏟子像是碰到什麽東西,聽聲音像是被鏟斷了,衆人耳朵和眼睛都精着呢,一聽這動靜就感覺大事不好。

我立馬向大牛吼道:“快跑!”

其實不用我喊叫,大牛壓根就不是省油的燈,常年在外倒鬥,這種防盜墓手段哪能沒聽過,他将鏟子往下面使勁一頓,借着力量往上爬出來,然後一個驢打滾跑出去老遠。

呼的一聲,從鏟子下土的地方冒出一股火苗子,接着順着整個溝渠一溜煙的冒出藍色的火苗子,伴随着噼裏啪啦地爆豆聲,從火苗子中射出許多鐵珠子,好多打在沙面上,力道猛勁,像是有人舉着機關槍掃射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沒有槍聲,只聽見砰砰的悶響,應該是火焰推動活塞激發鐵珠子的動靜。

從大牛驢打滾跑出去的一剎那,我們也沒閑着,一股腦地趴在地上,否則這一大串鐵珠子早就将我們打成馬蜂窩了。

火焰熄滅後,沒聽見鐵珠子射出來,大家才狼狽地從沙面上爬起來,身上不知何時落下一層黑色的灰燼,應該是鐵珠子帶出來的灰燼。

我抹了一把聞了聞,更加肯定說:“果然是火龍油!若不是大牛心存戒備,火龍油一旦燃燒,他瞬間就會變成一只烤豬,因為火龍油燃燒的溫度極高,就算不被燒死,也會變成灰燼!”

大牛怒氣沖沖地跑過來,跳着腳對我吼道:“你壞笑個屁啊!老子差點回不來,你成心看我死啊!說!是不是早知道下面有機關?”

我眼睛急轉,若是說知道,大牛還不得撕着吃了我?也就是大牛能逃生,換做任何一人,累了半天的體力,再遇到火龍油,根本連跑的力氣都沒有,我只能派他幹這活,因為我別無選擇,總不能拿性命做賭注。關鍵我相信大牛一定沒事,他不僅有經驗,還有逃生的本領。

我只好裝作一臉無辜說:“我的親兄弟啊,我要是能掐會算,我自個挖條溝,将河水引過來呀,火龍油再厲害,它能在水裏燒啊。再說了,你我生死好幾回了,那一次咱倆不是生死與共,若說我害你,天理何在?”

大牛怒火漸消,噘着嘴質問我說:“你真得不知道?”

我我悟胸口發誓說:“天地良心!我壞笑只不過想着讓你幹點體力活而已,看着你累得氣喘籲籲的樣子,僅此而已。”

其他人也幫着我說好話,畢竟有驚無險,大牛也沒傷着皮毛,他沒有再繼續為難我,而是跳進沙溝中繼續往外撩沙子。

他從火苗子冒出來的地方挖了一大通,裏面露出一些像琉璃般的碎片,找到這些,所有人更是肯定這是傳說的火龍油琉璃瓦,說是瓦片,其實是一種高級別的燒瓷技術,外面鍍了一成像釉的東西,這玩意兒密封性良好,把火龍油裝在裏面隔絕空氣,同時它的脆性很差,只要碰到挖土工具就碎了,密封的火龍油只要接觸空氣瞬間燃燒,高溫推動金屬管中的鐵珠子,就像機槍一樣掃射盜墓的人。

這種機關一般人根本裝不起,唯獨王侯将相和皇帝才有這實力裝配。沙漠地質更适合這種機關的埋藏,沙子松軟,挖掘的人再小心也會打碎琉璃瓦,結果就不用多說了,自然是盡數殺死盜墓人衆。

我們幾個之所以不死,那是因為我們有備而來,你防盜墓手段再高級,我們心理上已經有了防備。

海爺趁別人不注意,暗暗地對着我翹了翹大拇指,然後又瞧着我瞪了兩眼。意思說我膽子太大了,這是玩火***啊,萬一大牛死在裏面,他肯定為我是問,好在有驚無險,否則他作為一個長者一定不會放過我。

我假裝呵呵一樂,一笑了之,這種事總需要有人承擔責任,大牛活下來的勝算更大,我必須這樣做。

我領着其他人跳進沙溝,徒手将碎琉璃瓦片扔到外面去,否則大牛不好下鏟子。

大火燒過一遍,這種溫度之下有什麽東西也給燒毀了,所以不用再擔心還有危險。

琉璃瓦片這一層挖出去,才露出泥土,再之下就是每個倒鬥人都熟悉的三合土。

将一桶醋倒在三合土上面,個把鐘頭吧,土開始軟了,鏟子下去像是挖豆腐一樣簡單,古人自以為堅不可摧的三合土,在我們眼裏跟豆腐渣沒什麽兩樣。

挖到山壁跟前,我通知大家不用挖了,到達這裏基本可以判斷,墓道入口不在地下,而是在山壁之中。

我不得不佩服帝王墓的設計高人一籌,若不是我精通陰陽術,根本看不透它的墓道在哪裏,就算把沙子都挖空了,将河底淤泥挖沒了,依然找不到墓道口。

誰又會想到,帝王墓不是埋在黃沙之下,而是藏于沙土另一端的山壁中呢?

海爺和大牛、田七都是倒鬥老手,跟我一樣愣愣地端詳着被挖出來幾米高的山壁而發呆,挖空山石而成墓穴,這種膽識和魄力絕非等閑之人做得到。幸虧這是座元代帝王墓,否則打死我們都不相信眼前的一幕。

瘋子老漢說:“這樣倒是省事了,其他把座帝王墓也是建在山體裏吧,只要找到有山的地方,我們不就等于找到了所有的帝王墓?”

我對老漢說:“你把事想簡單了,人的十個手指頭還不一般長呢,帝王墓既然是九座,我想每個帝王都在考慮一件事情,你的墓是這樣的,我的決不能跟你的一樣,他們都喜歡攀比不同。所以,其他八座帝王墓一定都不同,不信的話,可以拭目以待。”

第 336 章 發現一座帝王墓

神河靠近了兩座山壁的盡頭,但河面越來越狹窄,水位也跟着越來越低,我們的木筏幹脆無法使用了,阿毛嘗試着站在水中,水深才到他的腰部。

瘋子老漢建議所有人都跳進水中行走,反正很快就要到頭了,趟着水就挨過去了。

大牛害怕說:“水下面不會有危險了吧?這條神河邪門透頂,別光腳再踩到釘子或者老鼠夾子什麽的。”

田七嘲笑他說:“大牛哥你想象力蠻豐富的嘛,河底都是淤泥,哪來的釘子和老鼠夾,你真以為到了獵場森林呢。”

阿毛也笑話大牛膽小,調皮說道:“你可以穿着鞋下河,碰上釘子和老鼠夾也能減少損傷。”

我一臉認真說:“玩笑歸玩笑,我們不熟悉這裏的環境,小心點沒大錯,就算下水趟路,所有人都必須穿着鞋子,以防不測。”

衆人齊齊點頭,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個道理大家都懂。

我将木筏摔在一塊大石頭上,又在上面壓了幾塊大一點的石頭,既不會被水沖走,又不會因為繩子斷了,它自個漂流不見了。木筏制作不易,一旦丢失,我們頗傷腦筋。

六個人手拉手,沿着一邊的河岸往前走去,河底沒有太多的淤泥,或許離着沙漠不遠的緣故,水底反而沉澱一層沙土,腳踩在上面不至于陷進去。

阿毛人小鬼大,突然在水中跳起來,一臉興奮地喊道:“快看,水底好像有金色的石頭!”

瘋子老漢僅僅瞅了一眼,臉色微變說:“不是石頭,是金塊!”

大牛一聽“盡快”立馬眼睛就值了,将臉貼近水面尋找着瘋子老漢和阿毛所說的金塊。

河水很淺,金色的沙面上零落地沉睡着幾塊拳頭大小的金色石頭,金光閃閃的,尤其映着陽光的照射,竟然發出刺眼的金光。

大牛低腰撿一塊來,嘴裏發出驚嘆說:“沉甸甸的,真是金塊,我們發財了!”

其他人也跟着撿起金色的石頭,臉上無一例外地流露着驚喜。這一塊金子足足可以買下一幢不錯的小樓,兩塊可以買幢別墅,抵得上一個平民百姓奮鬥一生所得的積蓄。

我問瘋子老漢說:“這裏怎麽會出現金塊?難道附近有金礦?”

瘋子老漢搖頭說:“金礦不可能出現純度如此之高的金子,金礦石倒是比較多見,你們看這些金塊留有被熔煉的雛形,絕對是人為扔到這裏的,或者被神河之水沖到這裏的。”

人為熔煉的金塊?這倒是個令人頗感意外的消息,如此財富得之不易,怎麽會有人傻到将它們抛擲荒野?

若是被神河的水沖到這裏的,金塊沉重,源頭離這裏肯定不遠,難道漠北荒漠的黃金城被毀壞了,以至于這些金子流失于此?

我立刻将自己的懷疑說給大家聽,但有的搖頭,有的點頭。這麽大的體積的金塊,讓若不是從黃金城流落出來的,還真一時半會想不到它們來自何處。但疑問随之而來,若是有人講黃金城的金塊偷出來,又怎麽舍得扔到神河之中呢?

神河已經到了盡頭,就算是汛期,它也無法延伸到沙漠深處,更談不上将黃金城中的金子沖出來了。

海爺若有所悟地“喔”了一聲,擲地有聲地說:“九座帝王墓!”

我頓時頻頻點頭,漠北荒漠藏着九座元代帝王墓,這是大家掌握的訊息,元代帝王以成吉思汗為首南北征戰,不但擴充了疆域,也掠獲了大批的金銀財寶,若是死後埋進陵墓,這麽大量的金子根本無處存放,除非将它們熔煉成石塊。

大牛醒悟說:“靠近這裏不遠的地方有座元代帝王墓,汛期的神河之水将陵墓破壞,退水後将部分金塊帶回來,這個解釋靠譜!”

大家聽聞前方不遠處就藏着一座帝王墓,頓時人心振奮,每個人恨不得撒開腳丫子往前跑。但大牛領着往前跑了兩步就停下來,回過頭望着站在原地不動的我,催促我說:“老大你倒是快點跟上啊,這麽大一座元代帝王墓矗立在你眼前,你能沉住氣?還端起架子來了!”

我懶洋洋地說:“有本事你跑吧,帝王墓不假,但你知道它在哪嗎?千年變遷,早已破壞了陵墓原先的環境,木非木草非草,說不定墓道口都被沙漠填滿了。”

我的一番話倒不是成心潑大家涼水。帝王墓如果存在的話,差不多上千年的歷史,附近就是神河,先不說沙漠流沙如何變遷了,單單汛期的水位上漲就能将泥沙迂回填埋,這座墓葬早已不知所蹤。

大牛愣了愣神,豪氣頓生說:“咱們六個人,六雙手,就不信挖不出這座帝王墓!”

海爺覺得我說的有理,對大牛說:“挖墓是蠻幹的活嗎?堂堂一個北派倒鬥幹将竟然說出如此外行的話,讓人恥笑!這麽一大片區域能挖到地下,這水裏面怎麽辦?難不成你學着大禹治水,來個大壩截流,然後再挖光淤泥?退一萬步,即使你做到了,誰能保證帝王墓就在下面?”

大牛被海爺訓斥的耳紅面赤,半天沒敢說話,他剛才就是胡說八道的,懂點常識的人也不會這樣幹的。

我領着大家走上岸邊,邊走邊打量着附近的地形,如果帝王墓就在附近,按照風水方位,還是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的。

陵墓不同于老百姓的墓穴,在風水位置上簡直一絲不茍,只要精通陰陽術的人按圖索骥,就一定會找到它!

河流已到盡頭,到這裏往前看,四周都是金黃的沙丘,若不是兩邊還露着一點石壁,我都想不到自己從哪裏而來,好像從天而降似的。

沙漠的可怕之處就在這裏,沒有方向感,任何一個地方都似曾相識,但又不一定來過。問走沙漠的老向導,他們甚至說一句不靠譜的話“那就是憑着感覺走,這種感覺有時候是對的,但有時候又是錯的。”

我端着祖傳羅盤,按照陰陽術秘訣一一對照六路八方,其他人只能看着我幹着急,誰也幫不上樣忙。

腳踏七星步法,我單手端着羅盤,另一只手随着口中的術語念出來,不斷地指着四周,但一邊走下來,收獲甚微。

大牛急得一頭大汗,對我說:“你玩了半天了,到底能不能看出墓葬藏在哪裏?”

我使勁搖頭,無可奈何地說道:“太難了!原本有樹的地方卻長着駱駝草,原本蓋着祠堂的地方,卻光禿禿的全是沙子,地勢回轉,這兩邊應該是有山壁的,否則不能阻擋流沙和神河的水,但都不見了,除了沙子還是沙子。”

瘋子老漢發話說:“這個不奇怪,流沙會走,神河之水也會流,我想這座帝王墓之前離着神河有一段距離,淤沙沉積河底,水位不斷被擡高,多少年以後延伸到這裏。水位被擡高了,山壁自然也比淹沒了,所以才看不到它們!”

我恍然大悟,瘋子老漢說的此番話驚醒了我這個夢中人。之前光顧着按照陰陽術尋找,豈不知道所有的參照物都隐藏了,自然起不到任何作用。人是活的,而陰陽術是死的,有時候也得學會變通。

我重新走了一遍,慢慢地察覺到一些玄機,雖然很模糊,但總算找到了眉目。

順着兩條埋藏的山壁,我一路尋下去,它們雖然藏于沙丘之下,但我像是長了一雙能看透一切的神眼,絲毫阻擋不了我尋找墓道入口的位置。

(本章完)

第 335 章 野猴送果子

水勢平緩,天光漸明,即使不用點燃火把,兩岸風景也能盡收眼底。

山壁風景如畫,大群的飛鳥驚飛,一只只的野猴子跳到矮樹上,不停地對着我們歡呼地叫着,像是列隊歡迎的樣子。

瘋子老漢說這些猴子跟我們是同類,常年見不到生人進入,驀然見到我們幾個人類自然歡呼雀躍,這是猴子的秉性使然。

我站在木筏上擡頭仰望那些白臉紅屁股的野猴子,心裏突然多了一些親切感,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阿毛更是歡天喜地地喊着叫着,跟山上的野猴子相互照應,像是一家人似的。

耳聽木筏四周響起砰砰的水花響,各種野果落到水面,大牛和海爺用船槳将它們圈過來,然後趴在木筏邊上撈果子。這些果子大多沒有見過,想必是山野珍奇的野果,世上并不多見。

田七呵呵地笑着,指着兩岸的野猴子說道:“野猴子怕我們餓了,将自己收藏的野果扔下來,這股熱情令人感動。”

瘋子老漢連連點頭稱是,說昆侖山的野猴子生性溫順,像極了神話傳說中花果山的那群猴子。它們頗懂人性,能動聽人語,不信的話你可以試一試。

我心裏極為不服,達爾文進化論說得很清楚,人類是類人猿進化來的,這些猴子再怎麽聰明,也不可能跟人類交流啊,說它們能聽懂人語,難道是神仙變得?不用跟人類打交道就能懂人話?

瘋子老漢似乎看出我的懷疑,臉上堆滿蒼老的笑容說:“不信吧,別說你不信,連我都不信,若不是我有一次神河遇險,快要餓死了,我胡亂說了一句‘給點吃的吧?’,結果猴子就扔了幾個果子,否則我早死在這裏了。”

海爺老江湖,問道:“老夥計你來過這裏?”

瘋子老漢回答說:“那一次是我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進了漠北荒漠,回來的時候其他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一個順流回來,路過這裏的時候人已經餓昏了,就是野猴子救了我——若不是此時舊地重游,這輩子都不想提起這件事情。”

見水面飄着很多野果,這些猴子再怎麽大方也不能浪費啊,我忍不住攏着雙手喊道:“猴子大哥們謝謝你們的果子,別扔了,足夠我們吃了!”

田七見我傻傻的樣子,小嘴噗嗤一聲就笑開了,随即笑得前俯後仰,差一點笑岔了氣,指着我說:“你真以為它們會說話啊?再說,它們也聽不懂啊。”

我尴尬說:“我只是按照人類的邏輯思維說的話,至于能不能聽懂沒關系,收了它們這麽多果子怎麽說也得表示感謝吧。”

大牛卻驚訝喊道:“猴子們真不扔了!你看,它們都不扔果子了!”

我立刻瞠目結舌起來,原先水面噼裏啪啦地扔下果子,自從我喊了話以後,竟然再也沒有一顆落下來,看來野猴子們果真聽懂了我的話。

就算是感動吧,我想兩邊山崖擺了擺手,再次喊道:“謝謝你們!都回去吧,我們還會回來的,到時候給你們買十倍的水果奉還,還會——”,我噎住了,不知道說什麽好。

大牛樂呵呵地喊道:“給你們這群朋友送好酒!”

我笑着罵道:“猴子喝酒嗎?”

大牛笑話我說:“聽說野猴子是喝酒的,它們收藏了很多野果子,大很多時候忘了吃,等想起來來的時候,野果子發酵成果子酒了,它們也是不浪費,将這些果子酒喝得一幹二淨,長此以往就養成了喝酒的習慣。”

我說:“肥胖子你給老子打住,你這是編瞎話糊弄吧?還真以為是西游記花果山的猴子會喝酒啊。”

瘋子老漢卻對我說:“大牛說的沒錯,昆侖山的猴子會喝酒。”

我說我這個人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你倆說破大天去,我也不信。

阿毛指着旁邊的一只猴子說道:“看,這只猴子肯定喝酒了!白臉跟屁股一樣紅不說,你看連站都站不穩了!”

尋聲望去,一只猴子步履蹒跚地走在山壁上,本來向向我們打個招呼的,沒想到一個站不穩摔下來,幸虧山壁長滿了藤條,它随即蕩着秋千般回到了上面,可能受到了驚吓,躲在石縫中死活沒在出來。

我不得不信了,不是看到它酩酊大醉、腳步不穩的樣子,而是空氣中已經散發着酒的香氣,一定是這只猴子喝光了果子酒,将剩下的爛果子扔下來,我才聞到了酒味。

我精神一震,高興對着山上的野猴子喊道:“都回去睡覺吧,我們回來的時候給你們帶很多的酒喝!”

吱吱吱的歡叫聲此起彼伏,原本站在兩邊崖壁上得有幾百只猴子,聽見我的許諾,竟然撒歡地消失不見了。

大牛撇撇嘴說道:“好聰明的野猴子,感情幫我們不算白幫,剛才不走那是因為老大沒答應給酒喝。”

我笑着說:“猴子們對我們投資了,肯定也想着回報,扔點野果子能換來更多的果子和美酒,這個買賣怎算都劃算,我要是猴子我也會這樣做的。”

瘋子老漢思忖說道:“看來我們這次奔赴漠北荒漠,雖說兇險無比、甚至搭上性命,但我想是有驚無險,說不定真能活着回來。”

我問道:“你老先前還說咱們這次很可能有去無回,這回怎麽又說不會死了?”

海爺接話說:“什麽叫資深老向導,此去漠北荒漠不僅需要識途老馬,還需要感知危險的本領,跟猴子的出現有關吧?”

我心想一群猴子歡天喜地地瞎胡鬧一番,我們的生死怎麽會跟它們有關系呢?

只聽瘋子老漢說:“海爺就是海爺,果然見識了得——不錯,我們之所以不會死,就是跟野猴子有關系,天地萬物都是休戚相關的,無論生死還是富貴,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野猴子感知到我們還會再回來,這才舍得扔過子讨恩德回報。”

我說道:“那也不一定啊,這些野猴子沒準是這樣的德行,見誰路過都扔過子呢。”

瘋子老漢說:“這就是我要說的問題所在,我們上次進入這裏的時候,沒有見到一只猴子歡呼和扔過子,我獨自活着回來之時,若不是讨要救命,根本連它們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領悟說道:“我們這次路過帶着生死氣息,它們卻表現地極為熱情,說明十之**死不了了,一群聰明的野猴子絕對不會在死人身上下血本的,要知道這些果子可是它們賴以生存的口糧,它們再大方也不會拿着生死當兒戲。”

不管如何,預測到了我們能活着回來,畢竟是件好事情,哪怕鼓舞一下人心也是好的。

所以大家心情很好,劃着木筏愉快地前行。

最令人賞心悅目的是,沿着兩邊的懸崖垂下無數的藤條,每根藤條上又長滿了紅豔豔的小花,只有在深山老林才能見到這樣美麗的紅花綠草,它們來自大自然的恩賜,所以總是一塵不染,給人一種超脫世俗和驚豔之美。

(本章完)

第 334 章 是友非敵

大牛猙獰地狂笑道:“逢山開道,遇水搭橋,今個老子行行好,賞給你們這群黑背鯨魚一包炸藥,轟一聲,到時候炸不死,也給你們震暈了!”

看着大牛牛逼哄哄的樣子,我忍不住樂了,這小子這個時候還能耍出寶來,不得不佩服他的心理素質耐壓好。

不管如何,我們總算想到了一個對付水中龐然大物的辦法,否則很難想象被它追着咬是一種什麽滋味。

但大牛剛笑了兩聲,就再也笑不出來了,龍卷風呼嘯而至,雖然沒有打中木筏,卻将他摔了一個跟頭,若不是腳上纏着鐵鎖鏈,早就跟我一樣掉進河水中。

田七驚叫道:“黑龍偷襲我們了,這下麻煩了,水下有黑背鯨魚,頭頂有黑龍龍卷風,我們被夾擊了!”

海爺沉聲說:“現仍炸藥,救回賴天寧再說!”

我耳邊響起一陣密集的哨音,木筏上的人肯定聽不到,掩映在咆哮的河水中只有我一個人聽得到。接着河面開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地冒出一條黑背,顯然比我身後的鯨魚的後背小得多。

我心中一沉,心想大事不好,難不成神河之中不知一條黑背鯨魚?想想也就釋然了,這麽大一條神河,怎麽可能只活着一條黑背鯨魚呢?既然是哺乳動物,自然少不了生存繁殖,這些随後浮出水面的是一些它的子子孫孫。

瘋子老漢眼神慌亂起來,仰天長嘆說:“今天我們勢必葬身神河了!幾千年的詛咒不是兒戲,傳說渡神河的人很少活着回來的——天命不可違啊!”

我瞅着幾十條小黑背鯨魚圍在我們的木筏四周,不停地摔着浪花,很顯然并沒有攻擊我們的跡象,似乎在等待什麽命令。

我一看這種情況,急忙喊大牛拉我上木筏,既然這群黑背鯨魚暫時不圍攻我們,何不趁着這個機會先救我?

大牛使勁拉動繩索,我竟然安然無恙地爬上了木筏,心裏忍不住疑惑,按理說,身後那條黑背鯨魚若想殺死我,沒有什麽機會比這次更容易,可是它竟然眼睜睜地放棄了。

難道它是我們的朋友而不是敵人?

黑龍掩藏着龍卷風再一次呼嘯而至,這次來頭不小,夾雜着狂風暴雨,幾乎将我們的木筏掀翻。

六個人不知所措,這一次黑龍勢在必得,我們兇多吉少,只能眼瞅着大難臨頭。

圍在我們四周的黑背鯨魚也開始快速游動,随着一聲清晰的哨音響起,無數筆直的水柱一起射向撲卷而來龍卷風,兩股力量相遇,在半空中發出巨響,像是一條瀑布在頭頂被撕裂,落水紛紛砸下來,我們被淋得猶如落湯雞,慘不忍睹。

我頓時欣喜若狂,神河之中的黑背鯨魚是救我們的,并不是之前設想的要加害我,而是我們這一幫人的保護神,令我大惑不解的是,它們為何不開始就出來幫我們,非要等我們死到臨頭才肯解圍?

黑龍驅使着龍卷風,在木筏四周跟鯨魚群的水柱綻開你死我活的争鬥,整個河面被折騰的波浪滔天,為了安全起見,我們趕緊驅使木筏離開這片區域。

既然黑龍和鯨魚群糾纏在一起,我們不趁機逃命,難道還等着看戲不成?

六個人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很快到達之前看到的山壁跟前,到達這裏我們再也不擔心什麽黑龍龍卷風,一座山壁隔着,就算它有天大的本事也奈何不了我們。

遠處的河面依然水霧彌漫,黑龍和鯨魚群誰也占不了便宜,尤其黑龍發瘋地将鯨魚群這片區域的河水吸到半空,我能清清楚楚看到有幾條鯨魚被拉到半空中。

黑背鯨魚群也不是吃素的,将吸到肚中的水柱噴出來,像一根根擎天柱子不斷地擊打着龍卷風,黑龍可倒黴了,本來藏在龍卷風中好好的,無奈擋不住這麽多水柱啊,鬥了大半天,還是黑龍逃之夭夭。

神河河面寬廣,下上折騰起滔天海浪,別說身臨其境了,遠遠地看着都令人不寒而栗,仿佛在看一場瀑布倒懸,巨浪拍岸的壯烈場面。

直到煙消雲散,神河恢複到了原先的平靜,我才慢慢地回過神來,一個勁地慶幸死裏逃生地躲過一劫。

我們很感激這些水底浮上來的黑背鯨魚群,傳說黑龍收了琅玕樹美玉就可以安然渡過神河,沒想到它會反悔殺人,不但收了過路錢,還想着殺死我們,當然更沒想到的是被只有大海才有的黑背鯨魚群給救了。

瘋子老漢指着另一處河道說:“黑背鯨魚的确出沒于大海深處,但這條河道說明了它為何出現在神河。”,我順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山壁外拐彎處出現另一條寬寬的河道,只不過被山壁擋住,外面人根本看不出絲毫的端倪。

瘋子老漢吧嗒上了一袋子旱煙,徐徐吐了幾口煙霧,才放松神經般地說道:“這是條海道,遠古時期就存在了,地質特殊的關系,這條海道一直沒有消亡,具體從哪裏流來的無人知曉,我也是聽一個瘋癫老人酒後說的,本來沒當回事,沒想到竟然一切是真的。”

我們心中充滿了疑惑和驚奇,要知道河水和海水交彙在一起,還能把深海的黑背鯨魚群送到神河,這不能不說是個奇跡,很難用平常的道理去解釋。

大自然浩渺無邊,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會出現,只不過有很多出乎了人們掌握的常識罷了。

分叉出兩條河道,一條通往大海,一條通往漠北荒漠。瘋子老漢嘗過了水的味道後,指着身旁的這條河道說道:“就是這條了,它通往漠北荒漠,這裏的水比較淡,水質也渾濁發黃,一看就是從漠北荒漠流過來的,只要沿着河道走,我們一定能找到進入荒漠的入口。”

兩山夾着一條河,山高陡峭,河道越來越窄,我們一邊劃動着木筏,一邊警惕地往上張望,山壁上突兀着不少巨石,我更是擔心,這裏上千年沒人走了,萬一落下幾塊巨石,我們豈不是被活活地砸死?

我小聲囑咐大家,都小心謹慎點,千萬別整出什麽動靜,就連說話也盡量輕聲細語,這裏回響比較大,一點聲音都能被擴大幾十倍乃至幾百倍。

即使這樣,從山壁高出不斷地飛出一些怪鳥,它們受到了驚吓,鳴叫聲遠遠地飛去,留下的叫聲在河道上空回蕩,談不上山幽鳥鳴之美,每個人心裏反而增添了陰森森的恐懼,更不知道飛鳥之後還有沒有怪物出現。

水勢平靜,沒有了之前的暗流交錯,所以木筏行駛的很快,我們只要不時地控制方向就可以,畢竟山壁不是直的,隔着不遠就會出現一個拐彎,每當此時我們就害怕起來,希望看不到的地方,千萬別出現什麽危險。

好在走了半天,我們都很順利,除了木筏上的一個木頭出現了一點狀況外,一切正常。這條木筏顯然立下了大功,替我們擋住了之前的滔天巨浪,一個木頭上的突然繩子斷裂了,幸虧及時發現,否則後果很難說。

海爺領着我們把木筏修好了,在瘋子老漢的指揮下,我們往山壁深處劃動,大概山壁增高的緣故,深處開始變得很黑,雖然頭頂出現了一線天光,但不足以照下來,所以我們不得不點亮了火把,既可以照明,又可以吓唬躲在暗處的猛獸,一舉兩得。

第 333 章 黑背鯨魚

龍卷風沒頭沒腦地落下來,我竟然再也看不到黑暗中的黑龍的血紅之眼,只能強打精神揮舞着蟠龍石劍,保命的緊要關頭,那顧得了什麽章法。

令我沒想到的是,蟠龍石劍陡然發出一道道金光,伴随着我的揮舞,一條金龍飛騰翺翔,不時地發出龍吟虎嘯之音。

本來心底死氣沉沉,覺沒想到金龍會及時出現,我心想這下好了,金龍鬥黑龍,一正一邪相互搏鬥,自古邪不壓正,看來黑龍想置我于死地不太容易。

黑龍掩藏在龍卷風之中,雖然來勢洶洶,但驀然見到我的長劍幻化成一條金龍,也不敢過于靠近,只是呼嘯着盤旋在木筏四周。

我的體力畢竟是有限的,可惜的是,只要我停下揮舞蟠龍石劍,金龍也跟着消失不見,唯有拼命地耍劍,金龍才肯冒出來對抗伺機而動的龍卷風。

我恨得咬牙切齒,不大功夫遍體大汗淋漓,大牛見我體力不支,眼看着就要活活被累死,他蹭的一下從木筏上跳起來,好心想着接過蟠龍石劍對抗黑龍,雖然我覺得可能性不大,但還是讓這小子試一試,萬一可以呢?

蟠龍石劍喝的是我的精血,自然聽命于我,大牛一個局外人怎麽可能指揮得動金龍,所以任憑大牛如何揮舞,除了呼呼的風聲外,金龍始終不見影子。而此時龍卷風趁機竄過來,将木筏吸起來,已經離開水面一米多高。

我心寒道:“大牛別玩了,金龍只聽我的!”,說話功夫,單手奪過大牛的長劍,另一只手順勢将他推到木筏上。面對頭頂的龍卷風,我突然大喝一聲,“黑龍,有本事你露出腦袋,老子不砍下你的頭當燈籠,老子就不叫賴天寧!”

蟠龍石劍石破天驚地砍過去,千鈞之力,金龍像是射出去的一道金光,瞬間點亮了黑暗,但是黑龍自視甚高,料定我發現不了它的真身,竟然不躲避,反而發力将木筏太高了好幾米。

木筏上的人忍不住發出陣陣驚呼,聲音之中參雜着慌亂、恐懼以及絕望。

我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天佑我也,蟠龍石劍發出的一道金光雖然沒砍中黑龍,但卻無巧不成書地照亮黑暗中的一雙血紅之眼,它在哪裏,黑龍的腦袋當然也在哪裏。

抓住千載難逢的時機,木筏不是被黑龍吸走了嗎?那也就意味着我離着它越來越近,不等木筏繼續靠近,我猛地沉腰彈跳,身子便像箭一樣射上黑龍的血紅之眼。

算是孤注一擲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哪怕被黑龍吃了,我也要刺瞎它的眼睛,只要我僥幸活下來,瞎眼的黑龍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它也是兩眼摸黑,到哪裏尋找我們的位置。

我半個身子紮進龍卷風之中,外面弄得天翻地覆,這裏面竟然風平浪靜,連點風聲都沒有,只感到四周炙熱難耐,像是一頭紮進一個大火爐,覺得人很快就被融化似的。

一雙大紅燈籠大小的眼睛出現了,大概沒想到我會突然出現,眼神顯得驚慌失措。我沒有時間想這想那,舉着蟠龍石劍迎頭刺去,本想少不了一番惡戰,但結果出乎意外,血紅之眼肯定長在黑龍的腦袋上,它竟然不知道躲避我的長劍,任憑我勢如破竹地刺瞎它的雙眼。

我心裏吓得直哆嗦,心想這不會是黑龍故意引誘我上鈎吧,心裏一橫,愛誰誰吧,一鼓作氣地紮破了兩只血紅之眼,黑龍似乎感受到了疼痛,一股熱浪猛地向我沖來,這樣的溫度是致命的。

餘光中,我看到被刺瞎的血紅之眼後面出現一只龍頭,黑乎乎的,滿臉血跡,正對着我龇牙咧嘴,無奈一根胳膊粗的黑鐵鎖鏈纏在脖子上,明明可以竄過來撕咬我,卻被黑鐵鏈牢牢拴住。

我心想黑鐵鏈肯定是特制的,否則黑龍力大驚人,怎麽會扯不斷呢?

看見一股熱氣浪撲過來,我不敢大意,黑龍受傷,吸力減弱,急忙從裏面跳出來,外面依然波濤洶湧,木筏不知何時落在水面上。

我更沒想到跟黑龍鬥了一會功夫,已經離開神河水面十幾米的高度,它被刺瞎了雙眼,疼痛之下又離開了木筏。我從半空摔落下來,絕對不能掉落木筏,重力加速度一定會将它拆散了。

可是神河又是多麽令人可怕,下面暗流洶湧,一旦落水很可能一去不回啊。

一邊是同伴的生死,一邊是我自己的,孰輕孰重很難權衡,但我下墜的速度很快,根本來不及多思考,下意識地想保全木筏上的人,畢竟我一個人的犧牲能救大家性命。

再說了,我手持蟠龍石劍,真要落到水裏,也不見得一定死啊。

我半空扭動身子,加以調整方向,本是落向木筏的身子一歪,向旁邊落去。

我聽見下面亂作一團,海爺吆喝着幾個人往河裏扔幾卷繩子,猜不到我能不能抓到繩子,反正往幾個方向都扔了。

我心裏一暖,心想我為他們而死也是值得的,他們跟我一樣,都盡量想着解救同伴,能看到他們為我忙碌,我不知為何心裏特別高興。

耳聽撲通一聲,身子接觸到水面,感覺到了一陣疼痛,随即身子急劇下沉,能感覺到水下強勁的暗流,否則我不會下沉的這樣快。

河水漆黑,我什麽也看不見,耳朵一片死寂,猶如落到一個無底洞,或許心慌了吧,嘴裏猛地嗆了幾口水,窒息般的難受,覺得很快就會死去。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感到一股力量将我使勁地往上提,意識朦胧中看到一根棍子不知什麽時候伸到我的衣服中,像是挑着糖葫蘆般将我拉上去。

又是一聲水響,胸口壓力銳減,意識也開始恢複,看見大牛舉着船槳挑着我的身子,或許害怕壓斷了,他不敢使勁,其他人趁機将繩索套在我身上,相互配合着将我拉上去。

阿毛發出一聲驚叫,指着我前面喊道:“黑龍!”

大家都跟着一陣顫抖,黑龍難道也落到神河中了?

但随之打消了這個想法,黑龍形成的龍卷風依然在頭頂上,看得出來,它在尋找消滅我們的更好時機。

水面上露出一條黑線,越來越高,等我定眼一看,光它的脊背就有兩三米高,雖然不知道它是不是黑龍,但肯定是沖着我而來。

但我離木筏還有幾米遠,如果我爬上去,這個怪物也一定追過來了。

來不及考慮,我喊道:“大牛繼續拉我上船!其他人快點劃動木筏!快點啊,被它趕過來,大家都得玩完!”

我沒木筏拖動着往前行駛,我也沒閑着,不停地用蟠龍石劍刺向身後的水面,不管它是什麽東西,只要敢冒過頭來,我就一劍刺傷它!別的利器我不敢打包票,蟠龍石劍可是千古神器,不僅擁有吹毛斷發的鋒利,還有降龍伏魔的神威,所以刺傷它跟傷它元氣,基本沒有太大的區別。

砰地一聲水花翻滾,我身後突然冒氣幾米高的水浪,落在四周,只要被巨浪砸中,我不死也得被砸暈。

可恨的是,這股水浪每隔一會就冒起來,弄得我提心吊膽。

瘋子老漢向我呼喊說:“它不是黑龍,是一條黑背鯨魚!它噴出來的水柱很特別,一定是這個東西!”

黑背鯨魚!

我倒吸一口冷氣,這東西體型巨大,吸一口喝水就能把我們淹死,木筏對它而言跟一粒花生豆沒什麽區別,一張嘴就能給吞了。

我心灰意冷,對大家喊道:“別為了我都死在這,你們逃吧,我一個人斷後路對付黑背鯨魚!”

大牛說:“你能跟它鬥?得了吧?留你一個人就是給它塞牙縫的!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其他幾個人跟着大牛一起喊着不放棄,我無可奈何地嘆口氣,沒死在頭頂的黑龍,卻死在神河中的一條黑背鯨魚上,不能不說是這一種悲哀,我死也不甘心啊。

對付黑背鯨魚這種龐然大物,人力根本無法對抗,除非用炸藥和炮彈。想到炸藥,我精神一震,對大牛喊道:“還有炸藥?”

第 332 章 我要屠龍

我仰頭直視長空,黑壓壓的烏雲忽然詭異地流轉了,它們像是河流中的旋渦一樣,流動的速度似乎越來越快。

被獵槍打傷的兩個血窟窿,竟然射出幾道閃電,像是流彈一樣砸向我們的木筏。

情急之下,我領頭操起船槳,玩命地向前劃去,對付淩空而來的幾道閃電,唯一的辦法就是快速滑動木筏,否則只能坐以待斃。

目睹如斯,大家心意相通,紛紛跟着我滑動船槳,即使這樣,流彈般的閃電一顆一顆地落在四周,激起數米高的水浪,木筏被水浪打得搖搖晃晃,随時随刻都有可能散架。

不知何時,頭頂落下了黃豆大小的雨點,随之刮起了狂風,兩只血紅的窟窿不斷地射下閃電。

說真的,老子不怕狂風驟雨,就怕那些閃着光的閃電,只要被打中便是萬劫不複,木筏在水浪中行駛,好在大家齊心協力地逃命,每個人似乎激發出了所有的力量。

風高浪急,電閃雷鳴,我此時除了擔心誰被閃電擊中,更擔心的是木筏結不結實,別說死在流彈般的閃電之下,即便木筏解體,我們依然難逃一死。

我默默禱告,希望之前加固的鐵鎖鏈能起到力挽狂瀾的作用。

我張嘴想對海爺和瘋子老漢說話,但被狂風卷來的雨水嗆了一嘴,蹲在船上咳嗽了半天,只好指着他倆的獵槍,然後指了指頭頂的兩個血窟窿,當前是玩命的節奏,顧不得誰對說錯了,既然前面兩槍能打傷它們,我們幹脆賭一把。

海爺和瘋子老漢領會我的意思,海爺倒是沒什麽,舉槍就打,唯獨瘋子老漢顯得遲疑,雖然舉着槍,卻遲遲不肯扣動扳機。

阿毛就靠在他身邊,此時鼓起勇氣,使勁地扯動瘋子老漢的胳膊,意思說“什麽時候了還瞻前顧後的,保命要緊呀。”

瘋子老漢鋼牙一咬,狠心喊道:“黑龍呀,別怪我無情無義了,你成心讓我死啊!”

砰砰之聲一聲接一聲,黑暗中冒着火星子,跟閃電光交織在一起,分不清是什麽火光。

打了數槍之後,卻發現兩個血窟窿消退不見了,跟黑雲連接在一起,看樣子想躲在黑雲後面,借以躲避我們的子彈。

大牛哈哈大笑說:“這孫子明擺着吃硬不吃軟,老早放槍,沒準我們省了提心吊膽呢。”

見血窟窿消失不見,閃電也消失了,我心裏放輕松不少,明知道黑龍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但此時我們別無選擇,走到哪一步再說吧。

田七陰沉着臉,猛然提醒我說:“閃電沒有了,但你們看,上面似乎落下來一道龍卷風!”

果然黑煙下面流動着一層層黑霧,密度越來越大,巨大的風流形成一道道卷風,然後半空中凝聚在一起,像是淩空落下一張黑網,伴随着一股股巨大的吸力,範圍之內的黑水開始被吸上去。

我想龍卷風是在尋找我們的準确坐标,因為每一次吸走河水的位置都離我們越來越近。

海爺和瘋子老漢不再胡亂放槍了,面對如此猛烈的龍卷風,我們根本無力抵抗,他倆像是傻眼一樣地目視着黑雲,恐懼讓每個人麻木了,似乎逃走的勇氣都蕩然無存了。

我猙獰一聲怒喝,在狂風暴雨中異常響亮,猶如晴空炸雷,猶如虎嘯獅吼,猶如亂石穿空,幾個人本來被龍卷風吓蒙了,但又被我的喊聲震醒,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那個意思不言而喻,以為我想到了救命的法子。

我急促說道:“快點劃船!是死是活暫且不論,絕對不能眼睜睜地等死啊!”

我舉着蟠龍石劍,緊緊盯着漸漸靠近我們的龍卷風,因為我發現黑風中偶爾露出一雙血紅的眼睛,像極了之前的血窟窿。我腦袋飛快地思考,會不會這道龍卷風就是黑龍?被吸走的黑水實際上到了它的肚子中?

想到這裏,我冷冷一哼,晃着手中之劍指着龍卷風喊道:“老子今天想屠龍!你不是黑龍嗎?拿走了我們的琅玕樹美玉,還想冒充龍卷風殺人!你到底是人是鬼!”

阿毛可憐地看着我,忍不住問道:“賴叔叔,你跟誰說話呢?你是不是被吓瘋了?”

大牛眼神不差,似乎也看出了一點端倪,學着我一副冰冷的樣子說道:“他沒事,這根本不是龍卷風,它就是你們傳說的黑龍!”

海爺眯着眼睛看了幾眼,點頭說“是它!一雙血紅的眼睛露出了破綻!有刀子亮刀子吧,我們合起火來屠龍!它不讓我們活下去,我們也不讓它生存!”

瘋子老漢似乎想起什麽來,眼瞅着龍卷風離我們幾米遠,眼看着木筏就要被黑龍吸走。他指着我喊道:“黑龍欺騙了我們,它不是正義之神,而是邪惡之龍——你不是有降龍伏魔的符咒嗎?說不定能化解這場危機。”

海爺、田七和大牛代表着倒鬥門派的精英人士,瘋子老漢一語道破天機,挖墳盜墓難免碰上邪惡之靈,随身藏幾幅符咒的确能消除危機。

更何況我身上流淌着賴半仙數千年的精血,用精血畫出的符咒,對付區區一條黑龍應該不在話下。

我立馬從懷裏拿出一沓符咒,可惜的是六個人卻只有五張,不管怎麽說,先分給每人一張,有這東西鎮着,想必黑龍不敢貿然靠近。

田七關心我說:“你沒有行嗎?不行的話,趕緊畫一張!”

我忽然緊張喊道:“來不及了!黑龍來了!”

話音剛落,一股鋪天蓋地的黑雲罩過來,大雨傾盆之中,我們基本睜不開眼睛,只能憑借一點亮光辨別。

我喊道:“大家趕緊蹲下!我來屠龍!”

我的顧慮是對的,黑龍若想吸走木筏上的人,必須先将我弄死,否則老子無論如何不能讓它得逞。

眼前一黑,猶如車輪轉動的旋風盤旋而至,我的身子忍不住打起了擺子,大有站不住的趨勢,因為一股力量将我擡起來。

我異常堅定得握着蟠龍石劍,心裏一個勁地叮囑自己,千萬別亂動,只要盯緊了那雙若隐若現的血眼睛就行,我就不信它吸走我的時候不靠近我!

但我也不敢肯定黑龍到底能不能近距離靠近我,萬一打錯了算盤,我也只能認栽。

我的雙腳使勁扣住拴在木筏上的鐵鏈,黑龍若想吸走我,就必須施展更大的吸力,而加大吸力唯一的辦法就是靠近我。

我在等待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賭的就是黑龍自以為是,它想不到我已經看到了它,更想不到藏匿好好的血眼竟然出賣了自己。

木筏在巨大的吸力面前不斷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像是風中搖擺的門軸,随時随刻都要倒塌一樣。

我的同伴都躺在木筏上面,每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面對天降黑龍,我們從未見到的恐懼,任何人都逃脫不了害怕。

(本章完)

第 331 章 連環浪

我瞪着河面不斷翻滾的黑水,雖然心裏異常恐懼,但我卻抱着一絲希望,如果因為暗流将河底的淤泥翻上來,那麽眼前發生的景象是正常現象。

可是我心裏也在不停地打鼓,萬一真是黑龍搗鬼怎麽辦?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它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若想置我們于死地,在河面上我們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啊,神河的厲害是有目共睹,連鳥毛都會沉落水底,何況一個人呢?

海爺和瘋子老漢忙着拉動槍栓,看樣子像是準備打黑龍了。

不管怎麽樣,有備無患總比坐以待斃強,我急忙拽出蟠龍石劍,它被我從死亡谷古墓中帶出來,直接參加了北上神河的事情,我就一直帶在身上。

我心想,蟠龍石劍殺黑龍,似乎聽起來怪怪的。以前武俠小說總說什麽屠龍寶刀或者屠龍寶劍什麽的,難道今個我也要用蟠龍石劍殺掉一條黑龍?

海爺拉着瘋子老漢蹲在木筏兩側,各自拉扯着一根鐵鎖鏈,萬一黑龍翻江倒海,他倆不至于掉落河底。

海爺聲音發抖地說:“老夥計你可要穩住啊,琅玕樹美玉被偷走了,我們失去了它的保護,有可能葬身黑龍之口啊。”

瘋子老漢使勁點了一下頭,看了一眼遮天蔽日的烏雲,又低頭看了一眼滿河的黑水,不知心裏想着什麽,輕輕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黑龍是神靈,我們殺不死的!”

瘋子老漢畏懼黑龍出世,端槍的手一直在抖,阿毛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不停地喊他注意河面,槍務必要端穩了,說打中黑龍的可能性本來就很渺茫,你老再打偏了,我們連一點機會都化為泡影。

我努力定了定神,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慌,不管黑龍是否出世,我們都要預防暴雨和狂風的來臨,神河地勢遼闊,兩側沒有大山做屏障,一旦出現狂風暴雨,我們六人肯定沒有活路,落下河底是早早晚晚的事情。

我張目怒喝:“海爺和老漢大叔兩側禦敵,剩餘四人兩側快速劃船,越快越好!看到前面黑乎乎的影子了嗎?那是我們之前看到的大山,狂風暴雨來之前,我們如果快速通過到達那裏,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木筏确實比先前快多了,但誰都看得出來,這個速度已經到了極限,即使加上海爺和瘋子老漢,也快不到哪裏去,若想短時間跑到前面的大山,好不客氣的說一句,那簡直是癡心妄想。

大牛将手中的船槳往木筏上一撂,洩氣說道:“要我看跟丫拼了!以往殺過巨蟒,就連蛇人老頭的九個蛇頭都被你砍下一只——殺黑龍吧,我們逃不掉的!”

木筏行駛緩慢,我基本也洩氣了,天空烏雲聚集頭頂,好像一床大被子慢悠悠地壓下來,眼看着離我們越來越近。

木筏本來挺穩的,此時也開始上下颠簸、左右搖晃,頻率和幅度越來越大,原來神河的水面不僅漆黑如墨,而且開始掀起了風浪,雖然不大,但密密麻麻地堆積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瘋子老漢驚駭喊道:“連環浪!不用黑龍動手了,我們逃不出連環浪的追擊!”

“尼瑪,連環浪?”,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連環雷倒是聽說過,這連環浪是個啥玩意兒呢?

田七問老漢說:“什麽叫連環浪?”

只聽瘋子老漢說道:“連環浪跟海邊沖浪的樣子差不多,一波一波的水浪在水底暗流的劇烈推動下,它們會朝着一個方向翻滾,後浪推前浪,力量不斷加劇,但是呢,有周期時間差,當前浪滾回來時,後浪在驟然往前推,如此會造成數米甚至十米高的巨浪。”

我倒是在海邊沖過浪,一大群人抱着救生圈,在海浪的沖擊中驚叫和感受刺激帶來的快感,但那裏沒有危險,因為前面人為設置了很多護欄,岸邊站滿了救護人員。

神河中央若是掀起巨浪,只要被一個浪頭打中,木筏定會瞬間四分五裂,我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眼看着黑面的浪頭一個接一個的冒起來,看樣子這股力量是從我們四周發起的,目的就是河中央的我們。

阿毛害怕地跟田七躲在一起,兩個人臉上流露着不安和深深的恐懼,葬身河底也就算了,還要拿身體喂黑龍,這種死法慘不忍睹,連想都不敢想。

我目不轉睛地盯着無數逐步推移過來的浪花,突然向大牛喊道:“你把美國佬的炸藥拿出來!這些都是進口烈性炸藥,別看劑量不大,爆破效果确實驚人。”

大牛驚恐說:“你要幹什麽!你想炸死黑龍?”

阿毛和瘋子老漢一聽我如此瘋狂的舉動,頓時面如死灰,對我說:“殺死黑龍可是要禍及神河附近的牧民的!萬萬不可啊。”

我沉聲說道:“沒有選擇了!能不能炸死黑龍我不敢說,但消除連環浪,這一招必不可少,只要在木筏四周燃爆炸藥,形成了的力量會将水浪退回去,否則我們會被它們砸到水底喂王八!”

海爺知道了我的意圖,點頭說道:危急關頭,先救命要緊,至于後面的事看一步走一步吧。”

阿毛和瘋子老漢無非是邁不過心中這道坎,畢竟黑龍是神靈,他們不敢違抗。但海爺和我也是想保全大家性命,如果人都死了,還留個信仰管屁用。

來不及繼續拖延了,連環浪即将形成,在它成型之前,我們必須破壞掉這股死亡的力量。

分為四個方向,我大概估算了一下每一根炸藥的威力範圍,讓大家把炸藥扔到十米開外,否則我們也會被它的力量毀滅。

随着“轟轟轟轟”四聲巨響,以十米外為中心,騰起十米多高好的巨浪,像一面高牆倒塌一般沖向四周,頓時将還未形成連環浪的力量摧毀。

算定炸藥爆破的殘餘力量會返回來沖擊木筏,我們抓住鐵鎖鏈,任憑木筏被浪頭高高地抛起來,只要人不掉進水裏,暫時是沒有危險的,只不過驚險點而已,盡管下半身落入水中,也有力量将我們往下面拉,但力量明顯弱了許多。

到最後,我們不用費力就爬上了木筏,四周突然安靜下來,但河水依然黑的像墨汁一樣。

大牛問我說:“你咋知道木筏不會被我們的炸藥力量掀翻?”

我說:“我不知道啊,這是賭注,翻了算我們倒黴,沒翻呢,就是我們命不該絕。”

大牛本來笑呵呵的一張臉立馬變黑了,跳腳喊道:“你拿六條人命押賭注,萬一輸了,老子到下面找閻王爺評評理。”

我笑嘻嘻說:“怎麽都是個死,幹嘛不選擇一條反客為主的死法?你看,我們掌握了自己的生死,連環浪被擊退了!”

瘋子老漢見大家都洋溢着笑容,有點不忍心說道:“連環浪是擊退了,這個死結被打開了,但頭頂上還有一個呢!”

大家仰頭看天,黑雲已經落得很低了,無形的壓力壓的心頭喘不過氣來,最令人害怕的是,原本一大坨黑雲,不知道何時露出兩個大窟窿,像是兩只可怕的眼睛盯着我們。

大家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我急忙呼喊說道:“快點劃船!”,擡頭見阿毛呆呆地看着黑雲,我問道:“這兩個窟窿什麽時間出現的?”

阿毛說:“就在炸藥爆炸的時候出現的——你們說黑龍是不是在天上,而不是在水底,我怎麽覺得這是它的眼睛。”

我連想都沒想,直接對海爺和瘋子老漢說道:“對着兩個窟窿打槍!”

槍聲震耳欲聾,明明打到了黑雲的窟窿,卻看到黑雲似乎動了一下,随即兩個窟窿位置冒出了血一樣的雲彩,一切太不可思議了。

瘋子老漢頓時哭泣喊道:“我傷了黑龍,我傷了黑龍!罪孽啊!”

(本章完)

第 330 章 神河黑龍

衆人擡着做好的木筏,海爺神色凝重地将琅玕樹美玉拴在一根木頭上,至于這麽大一只木筏是否能不沉入水底,所有人心裏幾乎沒有一點自信。

傳說也罷,神話也罷,鮮活的生命可不是用來驗證它的真假的,只要一次失敗,丢掉的可是一條活蹦亂甜的人命。

“轟隆”一聲水花四濺,河岸的水面湧起幾米高的水花,陽光中跳躍起來,折射着一陣刺眼的白光。

我不顧其他的阻攔,縱身一躍,恰到好處地落在木筏之上,身體雖然有點晃來晃去,但不至于翻落水中。

田七一聲驚呼喊道:“賴天寧!小心!”

驚慌失措中,我俯身趴在木筏上,兩只手死死地抓住上面的鎖鏈,這是我事先加固上去的,除非鐵鎖鏈斷裂或者木筏四分五裂,否則我們只要牢牢抓住它,就不會葬身河底。

聽見田七的喊叫,我心裏五味雜陳,心想如果木筏沉沒,我即使加倍小心又能如何?河底成千上萬的暗流還不得把我拖進河底深處啊。

等我慢慢地睜開雙眼,發現木筏安然無恙,接着便聽見那邊同伴歡快的叫聲。

木筏少說數百斤的重量,連一件衣服都飄不起來的河面竟然穩穩當當地托住了它,顯然這不是個奇跡,而是傳說應驗了,難道琅玕樹美玉真的是神河黑龍索要的通行證?

我劃動着船槳,盡力讓木筏挨近河岸,便于其他人跳上來。

瘋子老漢指揮着,先将行李和設備扔上去,然後命人一個接一個地跳到木筏上,技巧是事先盡量不要粘上神河之水,黑龍像閻王也一樣六親不認,它只認木筏上的人,一旦落水或者在木筏之外,這個人肯定活不了。

阿毛指着河邊的五匹馬,心疼地說:“我們走了,這些馬該何去何從?”

我摸着他的腦袋,見大家都相安無事,便催促着大牛給每人分發一根船槳,慢慢地離開岸邊,向河中央游去。等大家一切進入正軌,我才回答阿毛說:“放歸大自然吧,它們本就屬于這個世界,只不過人類強行将它們放養而已,我們這樣做等于完璧歸趙了。”

大牛看着河邊嘶叫的五匹馬,一臉地依依不舍說:“它們可是紅花花的鈔票啊,老大,你這樣做是不是暴殄天物?我要是拉到集市上賣了,少說值個幾萬,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老村長的錢可全花了!”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陰陽怪調地說:“那好啊,你要是覺得可惜,你現在游泳過去,我們五個人先去黃金城搬金子,你自個賣馬去——這些錢都歸你。”

大牛裂開嘴,指着我哈哈大笑,像是我很可笑似的,笑了半晌才說道:“我大牛是那種丢西瓜撿芝麻的人嗎?一把金沙就能買幾十匹馬,這個賬我能不會算?哎呀,就是可惜了,明明含在我嘴裏的一塊肉,卻不得不吐出來白送給別人!”

我說:“得了吧,這塊肉含在你嘴裏沒錯,只要沒吞下去,還不知道是誰的呢,再說了你這是不義之財,就算給了點錢,那也是不當之舉——佛家都講究不拿不義之財,你這是為自己消災解難呢。”

大牛嬉皮笑臉地裝作一副老曾入定的樣子,肥嘟嘟的臉上一臉的虔誠,憋着嘴角的笑說:“阿彌陀佛,我剛才做了一個放生的善舉,我佛慈悲。”

我唾沫星子都噴出來了,看着大牛搞笑的樣子,心想他要是當了和尚,估計整個寺廟都要被他搞得烏煙瘴氣,因為這小子不僅能吃,還愛財如命,根本看不破凡塵之事。

神河之上一直風平浪靜,擡頭藍天白雲,大早上的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我們似乎忘記了先前的恐懼和擔憂。

六個人坐在木筏兩邊一起劃船,微風佛面,耳邊響起嘹亮而又輕微的水響。

我不僅想,這哪是一條令人心驚肉跳的神河啊,跟普通的河流沒什麽區別啊。

瘋子老漢臉色一直緊繃着,時不時地撈起捆綁木頭上的琅玕樹美玉,每一次都是焦慮,看到它完好無損地放在那裏,愁雲和焦慮才慢慢地散去。

我說:“不用老看了,那玩意兒一直擺在那裏,還能被人偷去不成?”

瘋子老漢不無擔心說道:“太平靜了,似乎不是什麽好事呀,我總覺得水面之下有雙眼睛偷窺——”

其他人一聽這話,心裏先是咯噔一下,然後注目水面,尋找老漢口中所說的眼睛,但大家找了半天都一無所獲。

大牛不耐煩說:“大叔你不要一個勁地吓唬自己,要我說黑龍可能是你們自己人杜撰的,無非是吓阻那些觊觎黃金城和九座帝王墓的人而已,你還真當真了不成?”

阿毛仰頭,似乎并不滿意大牛的話,牧民是虔誠的,他們心裏絕對容不下對神靈的玷污,若不是看在我們大家是朋友的份上,這個孩子弄不好要拔刀子。

阿毛看了一眼瘋子老漢,扭頭對大牛說:“大牛叔叔,大光棍爺爺說的是真的,黑龍一直隐藏在神河之下,它有一雙能辨善惡的眼睛,它是神靈的賜予,是神河的守衛,它從不濫殺無辜。”

孩子的話當然是單純的,我們誰都沒有出言點評。這種事都是各抒己見、莫衷一是,誰也沒有說服誰的證據,除非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否則只能算是一個猜測和想象。

轟隆隆——

晴空萬裏的天際突然冒出一股黑雲,轟隆隆的響聲像是來自黑雲的雷聲。

大家俱都緊張得站起身子,看着飄來的黑雲乍舌不已,好好的天怎麽說變就變呢?

我問老漢說:“什麽情況?這是要下雨嗎?這麽大一坨黑雲密布,恐怕要有什麽大風浪啊,難道要下暴雨?”

海爺吓得六魂無主說:“恐怕不僅僅是暴雨,還有龍卷風!我上一次也遇到過的!”

瘋子老漢一把拉住阿毛,雙雙跪在木筏上,一連磕了三個頭,只聽老漢喊道:“黑龍神靈啊,我們無意冒犯,請送我們平安——我們帶着你的琅玕樹美玉啊。”

海爺吆喝着我和大牛、田七,四個人也跪在地上,我倒沒什麽,反而海爺臉色鐵青,一雙手牢牢地抓着田七的胳膊,像是大禍臨頭似的。

我心想,這無非是個自然現象,神河的水分蒸發量驚人,難免烏雲密布,下個大暴雨沒什麽稀奇,就算海爺之前遇到過,不是也是活着回來了嗎?

但我随即像其他人一樣顫抖起來,神河河面不知何時不再清澈,而是想天空的烏雲一樣,變得漆黑一片,河水變成了墨汁的顏色。

阿毛哭喊道:“不好了!黑龍要出來了!我們要被黑龍吃掉了!”

海爺聽說黑龍要出來了,趕緊尋找拴在木頭上的琅玕樹美玉,撈了半天,忽然捶胸頓足喊道:“琅玕樹美玉不見了!黑龍拿走了我們的護身符,它這是想要我們的命啊!”

我問海爺和瘋子老漢說:“你們不是說黑龍不殺帶着琅玕樹美玉的人嗎?怎麽出爾發爾要殺我們呢?”

瘋子老漢沮喪說:“我哪知道啊——要變天了!黑龍出世,人畜皆亡,神河鬧災,生靈塗炭啊!”

我怔怔地看着瘋子老漢,看他瘋瘋癫癫的樣子,我心頭莫名地産生一股恐懼,這些話顯然不是他扁得順口溜,倒像是某種咒語的暗示,難道黑龍是邪惡的,而不是什麽看護的神靈。

我吶吶地說:“黑龍為什麽要殺我們?可我們不是壞人啊。”

海爺悲嘆道:“好人?誰能說明白啊,我們是倒鬥的來的,在它眼裏根本不是什麽好人,它不僅僅保護着神河,還看着黃金城和九座帝王墓!我們這次兇多吉少啊。

(本章完)

第 329 章 木筏北渡神河

到達神河的這條路的确不好走,五髒六腑像是散了架似的,騎在馬背上像死了一樣趴着,希望快點到達路的盡頭,人就不用活受罪了,而且發誓再也不騎馬了,胯下酸疼,都不知道還能不顧能走路了。

若不是瘋子老漢輕車熟路,我們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四周沒有參照物,更沒有坐标。

荒漠沙灘基本是沒路可走的,依靠的全部是老向導的經驗和精準的判斷,這一點瘋子老漢立下了汗馬功勞,若沒有他的引領,也許我們早已陷進泥潭,或者迷失了方向。

不遠的地方已經能夠看到蒸騰起來的大霧,像是一條白色的巨龍蜿蜒而去,兩頭大概都沒入了深山,再遠的地方就看不到了,但依稀能看到山頂的水霧,使人感覺神河的寬廣和悠長。

老漢說沒有人知道這條神河通往哪裏,更沒有人知道它來自哪裏,此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有幾回問,所以才被人叫做神河。

我心裏想笑卻又怕涉渎了掌管天河的神靈,因為瘋子老漢和阿毛已經跳下了坐騎,一老一小,一前一後地跪拜在地,頭頂壓着雙手掌心,每磕一個頭,都要膜拜似的瞭望着神河,眼神流露着着敬畏和虔誠,還有絲絲的恐懼。

牧民對神河的漠北勝過漢人對神靈的供奉,在他們心中,這不僅僅是寄托和希望,還有來自心底深處的敬畏和恐懼,唯恐惹神河之靈發怒,而招來飛身橫禍,或者給家鄉親鄰帶來災難,傷及無辜,是牧民心中最深的罪孽。

入鄉随俗吧,我們也跟着他倆的屁股後面祭拜,雖然沒有他倆的虔誠,但敬畏之心卻是有增無減。

神河既然存在數千年而不消亡,在大自然的演變長河中是個奇跡,若沒有神河之靈的眷顧,世人很難想象它能永世流淌不息。

望着滔滔不絕的河水,我們不知道它有多深,看着河面很平靜,老漢卻說那是表面現象,其實河面下面暗礁交錯,隐藏着無數的暗流,只要人落下去,基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我自然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總不能被他唬住了,也不排除他為了鞏固向導地位,而故意增加自身籌碼,這些小伎倆本人似乎已經司空見慣了。

大牛在我的暗示之下,這小子傻乎乎地往河面扔了一塊石頭,只聽撲通一聲就沒了下文。

我忍不住數落道:“你真是個榆木腦袋!下墓投石問路多了吧?河面不是墓道,你扔石頭管個屁用!”

田七從行李中撿出一件輕一點的衣物,站在河邊扔過去,她這樣做顯然比大牛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