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8 章 殺敵求生

大牛從一側的墓壁上扔過來一把長刀,語氣有點慫恿的味道向我喊道:“老大神威蓋世無敵,送你把刀砍死這條大蟲子!”

我單手抓着蕩來蕩去的繩索,沒有絲毫猶豫就一把抓住了抛過來的刀把子,顧不得跟這孫子鬥嘴,眼前的危機迫在眉睫,稍有疏忽,千年蜈蚣定會将我血肉之軀四分五裂不可。

田七和海爺關心則亂,一個勁的吆喝我先逃命要緊,蜈蚣刀槍不入,別說一把破砍刀難傷到它的皮肉,就算是神兵利器恐怕也無濟于事。

阿毛和瘋子老漢經久居住昆侖山腳下,山上什麽稀奇古怪的蟲子都見過,唯獨像這麽大的蜈蚣前所未聞前所未見,尤其一身漆黑發亮的盔甲像極了一座鐵甲戰神,一雙冒着紅光的眼睛像是來自地獄的山神海怪,別說與之負隅頑抗了,就是再多看一眼,渾身上下都吓得麻木了。

大牛跟我出生入死多少回了,見我孤軍奮戰,仗義地給我打氣說道:“光腳不怕穿鞋的,老大你就咬牙幹吧,反正我跟你同生死!”

我本來想說他光說不練的,哪想到千年蜈蚣呼嘯飛撲而來,全身上下的腿腳猶如剪刀般張開,不知道腳下的九龍化骨水的惡臭,還是它身上的騷氣,反正一股難聞的味道席卷而來。

我哪顧得了反胃不反胃,硬着頭皮殺過去。

我當然不是二百五,這家夥一身鐵皮,手裏的長刀對它根本夠不成威脅,千年蜈蚣見我沖過來,本能的一愣神,随之一仰頭,狂舞身子,嘴裏發出急促的呼嘯聲,然後像箭一樣撲向我。

我抓着繩索,突然停下來,面對龐然大物地威力攻擊,我似乎在等死。

衆人見我突然放棄了抵抗,忍不住齊齊發出驚呼。

大牛見我舉着長刀像個傻子似的,着急喊道:“別放棄啊,你死不要緊,大家都要跟着你玩完!你好歹折騰折騰幾下呀,要死也要死地像個戰士啊。”

田七生氣地說道:“大牛哥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有本事你上去啊,天寧能替我們擋住它,他已經盡力了!”

海爺泛着眼珠子,向大牛和田七擺手說:“你倆別吵吵,天寧好像在等待時機,一擊而中!”

海爺的不同見解,讓大家紊亂的情緒穩定下來,這才注意到我的模樣有點怪怪的,長刀的刀劍一直随着蜈蚣的擺動而擺動,我的眼睛死死盯住它的腦袋,看似防止被蜈蚣咬住,實際上我在密切關注它的眼睛!

對,就是蜈蚣的眼睛!一身堅如鐵石的它也有弱點,暴突而出的紅眼睛就是最脆弱的地方,只要刺傷它的眼睛,即使殺不死,也會讓其失去戰鬥力,甚至看不到目标。

我的同伴也忽然停止了呼喊,他們既然明白了我的用意,自然不敢節外生枝而擾亂我的心神。

千年蜈蚣是有靈性的,似乎看出我的刀劍随着它的頭顱而擺動,正因為如此,它才沒有肆意撲過來,而是離我一米左右的距離,不停地改換位置,它也在尋找我懈怠的空隙,也想着不動則已,一動就殺死敵人。

我和它相互對峙,俨然兩個勢均力敵的拳擊手,只要有一方出現漏洞,随之而來的将是排山倒海的攻勢。

汗珠子滾滾而落,我的耳邊不停地傳來腳下咕咕冒上來的化屍水,我的心在顫抖,生死一瞬間,腦袋幾乎一片空白,幸虧心裏還有個聲音不斷地提醒我說:“賴天寧啊,此時此刻千萬不能倒下呀,你一個人死了倒也罷了,還有心愛的女人和生死與共的兄弟,也有休戚與共的同伴,他們也會因為我的死亡而命喪黃泉之路。”

田七忍不住咳嗽起來,随着她的劇烈咳嗽,其他人好像被傳染一樣,也發瘋地咳嗽,海爺神色巨變地喊道:“這是化屍水的蒸汽氣味,快點下手啊,殺不死它,我們都得死!這蜈蚣怕不怕九龍化骨水我不得而知,但我們幾個是血肉之軀,肯定死路一條呀。”

餘光裏,我看了一眼腳下,一股渾濁的水漸漸地升起來,已經到了我們的腳下,若不是大家提前了解到它的厲害,紛紛将雙足翹起來,恐怕已經有人被化屍水腐蝕掉雙腳了。

不能再耽誤時間了,千年蜈蚣可以等,我們卻等不起,不管是不是最好的時機,我都要提前下手了。

就在我猶疑不決的時候,阿毛突然摳下一塊石頭,照着蜈蚣的腦袋砸去,這小子人小鬼大,知道區區一塊破石頭根本上不了一身鐵皮的家夥,但既然識破了眼睛是它的軟肋,想必這條該死的蟲子也知道疼痛的。

果然,見一塊石頭飛來,蜈蚣下意識地往旁邊躲閃一下腦袋,我當然知道阿毛的用意,他是在為我尋找機會,尋找刺瞎敵人眼睛的機會。

抓住機會,我挺刀刺向蜈蚣的眼睛,它知道上當了,此時躲開的腦袋幾乎很難調整到安全的位置,看上去它已經失去了再次躲閃的機會。

衆人憋着咳嗽,發出愉快的歡呼,只要蜈蚣瞎了眼睛,這種蟲子僅靠一只眼睛根本找不到兩側的敵人,對我們而言簡直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噗的一聲響,我聽到的是一個氣球破裂的聲響,一股子血腥的液體噴到我身上,我來不及慶祝勝利,只見蜈蚣伸開靠前的爪子,奮力抓過來,先是将我的長刀抓牢,随着腦袋的急劇晃動,一股巨大的力道拽着我的身子。

我一看不好,立刻放手長刀,只見一道白光閃過,刀子被飛快地甩向一側的牆壁。

我心裏想好懸,若不是我好漢不吃眼前虧而果斷放棄兵器,這個時候恐怕也像一堆爛泥般被扔向石壁,最後的下場當然是一攤肉餅。

蜈蚣将我兵器扔走,只是第一步,後面的殺手锏就是要将我大卸八塊。

海爺幾聲呼喊道:“快點躲開它的正面攻擊,它瞎了一只眼睛,側視已經出現了問題!”

聽到提示,我慌忙向一側躲閃,身上的衣服被幾只爪子撕碎了,幸好沒傷到我的皮肉,若是我遲疑一秒鐘,恐怕已經體無完膚了。

大牛着急喊道:“瘋子大叔,你快點将你的刀扔給老大,只要刺瞎另外一只眼睛,我們就安全了!”

瘋子老漢雖然被驚吓地發蒙,但眼前局勢還是看得清清楚楚,失望說道:“晚了,即使刺瞎蜈蚣另外一只眼睛,我們還是會被腳下的九龍化骨水化成累累白骨。”

瘋子老漢說的是實情,大家拼命将雙腳翹起來,這樣的姿勢最損耗體力,堅持不了多久,即使化屍水不上來,我們也得自尋死路。

我大聲疾呼說:“大家都把繩子抛過來,将它困住!”

大牛吓得直冒汗說:“蜈蚣力量驚人,我們幾條繩子困得住它嗎?”

為了打消同班的顧慮,我繼續喊道:“它傷了眼睛,已經失去了一半的戰鬥力,一旦讓其讨回石縫,我們進去也是死,還不如将它扔進化屍水中!”

話語剛落,蜈蚣似乎聽懂了人話,立刻轉身往石縫而去,海爺和大牛離着石縫比較近,我喊道:“攔住呀,前往不能放虎歸山!”

大牛和海爺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立刻甩開兩條繩子,一條套住了它的頭顱,另一條套住了它的身子。

其他人更不敢怠慢,紛紛将繩索套向蜈蚣的腿腳,阿毛和瘋子老漢選擇一種聰明的辦法,困住了蜈蚣的腿腳,既可以防止他傷人,又可以阻止它防抗的力量爆發,一舉兩得。

蜈蚣被抓住已成定局,我嘆口氣說:“扔進下面的化屍水!快點進石縫!”

蜈蚣被轟然扔進化屍水,本來離我們已經很近了,龐然大物落進水中,自然太搞了水面。

我駭然催促說:“快點!晚了都得死!”

化屍水沒到了石縫邊緣,我們再不進去,依然灌進化屍水,我們再想進去,也是自尋死路。

衆人一咬牙,以最快的速度鑽進去。

(本章完)

第 347 章 千年蜈蚣

大家心底一片迷茫,甚至感受到了絕望。

瘋子老漢所說的一番話令人萬念俱灰,一股濃濃的死亡氣息從我的心底泛起,頭頂的巨石根本無法撼動,連最後一絲逃亡的希望都化為了泡影。

我嘆息一聲,這次恐怕在劫難逃了。

腳底下的惡臭味越來越濃烈,我滿面死灰,知道死亡離我們越來越近。

我掏出一把錘子,照着兩邊的石壁砸去。

田七關切說道:“沒用的,既然布下這道機關,就不可能給我們留下逃生路——你還是留點力氣吧,我們恐怕要被九龍化骨水化成水,連屍體都剩不下了。”

大牛忽然哈哈大笑說:“人生自古誰無死,我們死後連棺材都不用,省去了火化錢,唯一不同的是變成了水,而不是骨灰。”

海爺學着我的樣子,也用鐵錘狂砸石壁,弄得回聲嗡嗡作響。

求生的**驅使我倆尋求不太可能的希望,我想石壁上千年的歷史了,萬一被砸出個洞來也不是沒可能。但另一個問題更嚴峻,若是牆壁真被砸塌了,自然會加速九龍化骨水的蔓延。

大家都是聰明人,我和海爺如此瘋狂,卻并沒有人出言阻止,快要死的人了,又何必在乎什麽時候死呢,早一點晚一點而已。

我突然将錘子停住了,大牛一直在關注我,見我停下來,漠不關心地說道:“老大怎麽了?累了?累也好,正好我耳根子清靜清靜。”

我将錘子大牛手裏一塞,眼睛放光說:“少廢話,照着這個地方給我狠狠地砸!”

大牛嘟囔着嘴說:“你累我不累啊,臨死前拎把破錘子窮折騰,我這輩子是不是欠你的呀。”

海爺聽我語氣不像是故意為難大牛,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情開玩笑。他停下手中的錘子,對我問道:“你發現什麽了嗎?”

大牛埋怨歸埋怨,對我的話還是言聽計從的,見他舉着錘子砸我指的地方。幾錘子下去,石壁竟然掉下去一大塊,橫向露出一條縫隙,雖然不寬,但感覺像是被人為加塞進去的,好像故意将縫隙填補上去的。

海爺的問話也不用我解釋了,事情發生在眼前,是個人都能看明白,大牛砸出一條石縫出來,難道我們遇到活路了?

見大牛傻愣着,我催促說道:“沿着縫隙繼續砸啊,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腳下的死神快要索命了!”

大牛說:“石縫就石縫呗,我們鑽進去依然逃不過九龍化骨水,我們進得去,它也進得去呀。”

這話說的沒毛病,雖然出現一條石縫,但它是不是一條逃生路依然是個未知數。

山體出現裂縫很正常,或許我們碰上的是一條自然縫隙,就算進去也出不去。

生死面前,我們只能下賭注,就算死在裏面,也算是個窩,比漂流在外面要體面多了。

阿毛冒險說:“我先鑽進去看看情況,萬一裏面有什麽花樣呢?聰明的獵人會先給獵物設個套,環環相扣,墓主人能想到九龍化骨水,為什麽就不能學着獵人給我們也下個套呢?”

阿毛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這小子有長進了,幾天功夫能做到這一點,至少說明他很有天賦。

阿毛在我們的同意下,自個先鑽進去,以防萬一,我在他的腳上綁了一條繩子,有危險的時候,我能快速将他拖出來。

我挺擔心的,萬一裏面真是個套中套,阿毛就很危險了。

突然聽到石縫中傳來阿毛的驚叫聲,我手中的繩子跟着搖動起來,這是我跟他的暗號,說明裏面的人遇到了危險。

顧不得思考,我挽着繩子,以盡快的速度将阿毛往外拽。幸好只有幾米的距離,否則這小子就肯定死裏面。

阿毛快要出來的時候,嘴裏驚叫道:“快閃開!裏面有一條大蜈蚣!”

一聽到阿毛的警告,其他人就閃開石縫兩邊,只要阿毛救出來,這條蜈蚣必須砍死。

大牛苦笑說:“石縫是蜈蚣的巢穴,看來我們依然難逃一死,被它吃了也好,總勝過化成水。”

我說氣話,說道:“行,你體格大,也喂飽蜈蚣的肚子,它吃飽了,說不定不吃我們了,來年清明的時候,我們拖家帶口的去給掃墓去。”

大牛斜了我一眼,說:“我這一身皮糙肉厚,倒是你細皮嫩肉的,它躲在石縫中千年之久,重見天日而言,你更适合它的胃口。”

我跟大牛這是習慣性的鬥嘴,越是火燒眉毛的節骨眼,我倆越想着鬥嘴,或許這是釋放壓力的一種方式。

說話功夫,阿毛被我拖出來,這小子挺機靈的,手裏舉着一把砍刀胡亂往前面砍,我想這樣能暫時阻擋一下蜈蚣吧。

将他往我身後一拉,沒忘記追問一句說:“多大個頭把你吓成這樣?”

阿毛吓得說不出話來,用手大概比劃了一下,喊道:“五六米長,這麽粗!”,他舉着胳膊比劃了一下,看樣子比馬桶還要粗。

我打了個冷戰,如果阿毛看到的是真的,這家夥分明是一條千年古物,能存活這麽久,快要成精了吧。

一股陰氣從縫隙裏面吹出來,我小聲說:“出來了,殺蜈蚣了!”

幾個人圍在縫隙兩側,手裏都舉着鐵劍鋼刀,看架勢恨不得将冒出頭來的蜈蚣大卸八塊。

可是等了許久,它就是不肯出來,下面的九龍化骨水還有一兩米就冒上來了,我們根本耗不起時間。

我咬牙下了一個決定,決定自個充當一回誘餌,這只蜈蚣想必成氣候了,非常警惕,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讓大牛和海爺爬到我的頭頂,兩人拉着一根繩子,而我就是用繩索沿着縫隙蕩過去,速度務必把握好,太快的話,起不到引誘蜈蚣冒頭的作用,太慢了,我可能變成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同伴們為我捏了一把冷汗,誰也不知道蜈蚣的攻擊速度有多快,萬一算錯了,我可能被生吞活剝。

我握緊了繩索,腳下暗暗用力登着石壁,心裏緊張地不行,拿自己當誘餌去引出石縫裏的蜈蚣,這個想法要瘋狂了。

成功在此一舉,我知道責無旁貸,大牛一身肥肉行動起來不如我敏捷,這一點不可取代。看時機差不多了,我嘿地清叱一聲,人如一陣風似的飛過去,經過石縫的瞬間,我刻意往裏看了一眼,裏面趴着一個黑乎乎的家夥,渾身長滿了腿腳,見我一晃而過,幾乎所有的腿腳都立了起來,将石縫塞得滿滿當當。

田七在我身後催促說:“天寧快點離開哪裏,它出來了!”

餘光裏,我看見一個大鐵鍋似的腦袋探出來,身子在半空中一彎,向着我後背攻擊而去。

瘋子老漢、阿毛和田七的砍刀都砍在蜈蚣的身上,可惜的是除了滿眼火星字,它毫發無損。

這千年蜈蚣生就了一身鐵皮,竟然刀槍不入。

“砰砰砰”,我頭頂想來震耳的槍聲,原來海爺和大牛,一只手抓住繩索,另一只手端着獵槍,子彈都射擊在蜈蚣的腦袋上。

我回頭看了一眼,它揮舞着身子,離我僅有半米,若不是倆人開槍阻擋它的進攻,我恐怕難逃厄運。

(本章完)

第 346 章 九龍化骨水

兩道刺眼的手電光射出去,田七和我幾乎在同一時間撥亮了手電筒。

我倆可都是京寶齋頂尖倒鬥的,光束準确無誤地照亮了狹窄的墓道地面,原因很簡單,大牛發出的聲音來自下面,至少說明他躺着,而不是站着。這個推斷下去,其他人如果還活着,那麽也一定跟大牛的情況一樣。

大牛後面是瘋子老漢,再後面是阿毛,最後是海爺,四個人都是仰面朝天地躺着,雙眼暴突,兩條胳膊筆直地豎着,手指彎曲,像是要抓破或者撕裂什麽東西。

他們的嘴是張着的,雖然拼命地一張一合,但發不出任何聲音,海爺暴突的眼珠子一直在快速地轉動,或許在向我和田七暗示着什麽。

海爺異常的表情似乎顯得很焦慮,這一點沒有逃出我的眼睛。鬼鬼祟祟挾持他們的魂魄有一一點時間了,正因為如此,他們的命幾乎命懸一線,再耽誤點功夫,恐怕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人了。

田七關心則亂,看不懂海爺在傳遞何種信息,她用哭的語調喊道:“爹你沒事吧,倒是說句話啊?”,說着話,她移步向前,擡腿邁過大牛的腦袋,似乎想到最後面去救人。

我雖然猜不到海爺的意思,但只要先把人弄清醒了,一問就清楚了。

但田七的盲目舉動我必須制止,因為她胡亂動人,說不定海爺真要死了。

“田七等等!別動他們!有我呢!”,我着急喊道。

田七被我喊住,她倒不是糊塗,只不過方寸大亂,一時間沒有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

她定了定神,緩過神來說:“天寧,趕緊救人!看我爹的意思,我們的危險沒有解除,接下來還有更要命的。”

“拿來我的百寶箱,就在你後背的那個背包裏。”我有條不紊地說道,這個時候着急沒有用,飯總得一口一口吃。

田七将背包扯下來,從裏面端出一個四四方方的檀木匣子,裏面放着我專用的工具,本來我是不離身的,她心疼我又要專心找路,又要關照大家安慰,背着一個木頭盒子總是不方便,所以她幫我拿着。

對田七我一百一個放心,別說護身的道具而已,就算将我的腦袋讓他看着,我一點都不會懷疑和猶豫。

我接過檀木匣子,熟練地打開一個暗格子,從密密麻麻的小格子中選擇一個,掀開一層玻璃防護罩,用一支細細的毛筆蘸着裏面的東西,等我拿出來的時候,筆頭上蘸着紅紅的液體,看着像油漆。

這是朱砂,毛筆也不是普通的毛筆,而是黑匣子的腋毛制成,這東西專門對付陰魂之類的東西,對鬼壓床之類的病症也有奇效。

田七怕我一個人應付不了,說道:“我能幫上什麽忙?”

我說等一會你幫我抓住海爺的兩條胳膊,我可不希望被抓兩個血洞。

見田七抓住了海爺的胳膊,我才端着筆尖點向往他的眉心,眉心位置必須精準無誤,稍有偏差不但人救不活,還會激發殘留體內的陰氣,我自己也會被傷。

眉心點一下,我沒有挪開筆心,沉了一口氣,快速在海爺的印堂畫了一個雞蛋大小的紅圈,這是活人頭上一把火,一旦點上朱砂,陽氣必定大增,而陰氣去也。

看着不費力的動作,但我額頭冒起了汗珠子,因為兩邊牆壁陰冷的緣故,汗珠子就變成了白色的冰碴子,在光亮中一閃一閃。

海爺忽然直起脖子,對着田七悶吼一聲,田七吓得花容失色,若不是死死抓住海爺的胳膊,恐怕要被親爹傷害。

我蹭的一下站起來,厲喝一聲:“塵歸塵,土歸土,來來去去有天命,奉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快滾!”

我的嗓門極高,這一聲斷喝,回聲隆隆,像是平地打雷一樣。看見海爺的腦袋一耷拉,又老老實實地躺回地面。

我深嘆一口氣,對田七說:“放開你爹的胳膊吧,他沒事了!”

田七半信半疑地放開海爺的胳膊,本來直直地雙手竟然軟軟地落在地上,海爺猛烈咳嗽起來,像是正常人喝水嗆着一樣,後面的眼淚鼻涕可就弄了一臉。

我試探着問道:“海爺你沒事了吧?可有話要交代?”

海爺使勁點頭,指了指瘋子老漢、阿毛和大牛,急促說:“快救人!馬上離開地面,否則咱們都屍骨無存!”

來不及問為什麽,我和田七趕緊齊心協力就行另外三個人。最後一個救醒大牛,前面的墓道聽見轟隆一聲,像是流水瀑布一樣的動靜。

我心一寒,心想難怪海爺叫我們趕緊離開地面,原來前面還有巨大的水流,一旦沖刷過來,我們一定被淹死墓道中。

但鼻子又聞到了一股子刺鼻的臭氣,我一愣,難道藏在裏面的水都臭了?

海爺忽然竭嘶底裏喊叫起來,聲音無比恐怖地喊道:“九龍化骨水!”

一聽名字就不是好東西,要多可怕有多可怕。我領着其他人往上竄上去,兩邊墓壁狹窄,只要四肢并用,攀上去問題不大,雖然觸手冰冷至極,但死到臨頭保命要緊,誰還顧忌**的疼痛。大不了,實在受不了了,用衣物或者工具代替雙手,腳上穿着鞋子,怎麽也能抵擋一陣子。

我們往上爬,但牆壁滑不溜秋,估計寒氣使然,受潮的石壁結了一成冰,人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滑下去。

下面流過一片黑水,刺鼻的腥臭味越來越濃烈,而且水面也跟着我們一點一點升高。

大牛驚恐喊道:“海爺,我能問一下嗎?九龍化骨水是種什麽東西?我臨死也不要當個糊塗鬼。”

海爺見水面離我們尚有一點距離,只要上面不封死,我們便不會死。上面黑咕隆咚的,手電光亮僅有一兩米的視線,後面封不封頂根本無法得知。

海爺覺得生死有命,一邊催促大家往上爬,一邊說:“九龍化骨水本是民間的道士給人看病的,在一杯清水裏畫上符箓便是了,只要喉嚨被東西卡住,喝下這水就能治病。但被別有用心的人而言,九龍化骨水稍加改動,便能取人性命,因為用的不是清水,而是屍油裏摻着一種特殊的液體,粘上**變成了骨架了。”

聽到這個,每個人都倒吸一口冷氣,怪不得之前的墓道頂端挂着一竄竄骷髅,一定是被煉了屍油,這種東西見不得光,當然在墳墓裏制造更容易掩人耳目。

腳下的墓道設計這樣狹窄也一定是為了九龍化骨水致人死命了,幸虧如此狹窄,我們才能僥幸爬上去,若是設計的再寬一些,別說九龍化骨水淹死我們了,只要沾上我們的血肉,根本沒有活命的機會。

我突然愣住了,緊接着其他人也驚叫起來,我看見頭頂被一片岩石擋住了,邊上留有很有的縫隙,一看就不是天然的,而是被人為塞上去的。

瘋子老漢凄然一笑說:“看吧,我就知道這次到漠北荒漠指定活不了,什麽九座帝王墓,什麽黃金城,這第一個帝王墓就要了我們的命呀!”

(本章完)

第 345 章 鬼鬼祟祟

入石門,側身而入,不知為何,過了這道門之後的墓道異常狹窄,我們名副其實的魚貫而入,因為心中湧起陣陣不祥的預感,我們走得心驚肉跳。

我心裏壓抑的不行,身子不能轉動,只能扭轉頭,警惕的打量後面的同伴。

田七和我心意相通,四目交接,彼此點了點頭,我會心一笑,她這是對我說“小心”。

五個大人一個孩子,我走在前見面,雙手交替,不停地試探着兩邊的石壁,很光滑,但陰冷,每摸一下,凍得嘴唇打哆嗦,我實在忍不住了,喊道:“你們都冷嗎?”

這句話問得純屬多餘,大家都被擠在一條墓道之中,我冷得渾身難受,其他人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但這時沒有一人有勇氣笑出聲來,誰也沒有勇氣開個玩笑。冷氣是從墓道兩邊石壁傳來的,我們像是被老天爺投進一個冰櫃。

我心裏一沉,暗道不好,剛才進來的時候身上還有體溫維持,但走了半天了,就差血液結成冰了。

更可怕的是,此時往回走恐怕為時已晚,後面漆黑一片,我們六個人被擠在縫隙中,就是有心走快,恐怕不能如願以償。

海爺突然幽幽嘆息一聲,這聲音陡然從我身後傳來,竟然把我吓了一個激靈,但我心知肚明,這絕不是冷的緣故,而是海爺的嘆息聲充滿了陰森詭異。

海爺跟我一路走來朝昔相處,彼此的生活習慣早已熟悉不能再熟悉了,可是我卻聽到了一個從來沒聽過的聲音。

我緊張地喊道:“海爺,海爺,是你嗎?”

田七莫名地靠近我的後背,小聲問道:“那個聲音不是我爹——好像也不是瘋子大叔。”

我輕輕完後擰頭,沒想到鼻子卻碰到了田七的臉蛋,雖然冰冷,卻感到了皮膚的光滑。

田七一驚,本想躲閃,無奈身體被牆壁擠着,根本無法動彈。她嬌叱一聲:“你——你幹嘛?”

她吐氣如蘭,甚至唾沫星子都打在我臉上,我心裏一蕩,卻又臉紅起來,結結巴巴說:“我能幹嘛?你離我這麽近,就差咱倆綁一起了——有本事你離我遠點。”

我這話很虛心,此時巴不得田七再靠近一些。田七幹脆也不躲了,前胸使勁貼近我的後背,我感覺到一個柔軟的女人塞過來,我不由自主地擡起胳膊,下意識地想擁抱她。

可惜的是,無情而又冰冷的石壁抵住了我的沖動。我狠狠地拍了一下牆壁,怒道:“誰做的這條可惡的墓道,姥姥的。”

田七嬌嗔一笑,說:“這是老天爺在保護我——”,她突然隐去笑容,警惕說,“那個聲音更不是大牛和阿毛的,你剛才問了,但我爹一直沒有在說話,是不是他出了什麽事?”

我頓了頓嗓子,舌頭凍得發麻了,捋了捋舌根,才喊道:“海爺,你在嗎?”

你在嗎?你在嗎?你在嗎?一連串的回聲陡然響起,或許我喊的聲音大了些,回聲不但沒有消失,卻越來越密集,到最後,幾個回聲重疊在一起,似乎整條墓道都是我的聲音。

除了心驚,沒有人再說話了,此番詭異的氣氛壓得心頭喘不過氣來。

田七打了個哆嗦,靠緊我,小聲說:“我爹可能出事了!”

我定了定神,問田七說:“你身後是誰?”

田七忐忑回答說:“大牛啊——今個倒成了一個悶葫蘆,到現在也沒聽到他說話。”

我謹慎地來了一句:“你身後感到大牛人了嗎?”

田七臉色一紅,喃喃說:“靠着你這麽近,我哪知道他人在不在?啊?不會咱倆走了半天,就咱倆人在一起吧?”

她把我問得啞口無言,更是心驚不已,趕緊摸索走了半天,其他人都掉隊了,但那聲詭異的嘆息究竟是誰的呢?肯定不是我們自己人的。

倒鬥這行有自己的門道,自己人找不到自己人的時候,我們一般不會大聲呼喊名字,據說怕被死人聽了去,對我們活人不利,但是不叫名字吧,又怕不知道誰是誰,所以下墓之前會商量好每個人的代號。

我們之中都是倒鬥專業戶,這些門道早已爛熟于胸,更可況海爺老而彌堅,他想的比任何人都細致。六個人,編了六個號碼,很簡單的數字符號,一二三四五六。我走在前面就是“一”,田七自然是“二”,後面如果是大牛的話,他是“三”,瘋子老漢和阿毛,不知道他們誰在前誰在後,但海爺肯定是“六”,商量好的,我跟他首尾相顧。

我不假思索地喊道:“報數!”,接着又喊了一句,“一”,田七緊随其後,喊道“二”,時間突然凝固了,我和田七雙雙報數,後面的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跟着。

等了大概十秒鐘吧,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陡然喊道:“三”,但這個數字只喊了一半,就啞然無聲了,感覺像是被什麽人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三”雖然喊得模糊不清,但我肯定是大牛的聲音,他為什麽喊得有氣無力,語調顯示,他似乎被什麽人給控制住了。

我很後悔,感覺墓道狹窄,根本用不着燈光,為了省電,我提起讓大家關掉了燈。我摸索着衣兜裏的手電,心想只要扭開開關,後面是人是鬼不就清楚了?

一只柔軟的手突然摁住了我的手電,田七警惕說:“別開燈!”

我下意識地打了個冷戰,田七說的意思我明白,身後必定有怪事,阿毛、海爺和瘋子老漢不見蹤跡,只有大牛對了暗號,可是他很不正常,這一點我和田七都有感覺。一旦我打開手電,恐怕對我倆不是好事。

田七貼着我的耳朵,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鬼鬼祟祟!”

我默然點頭,“鬼鬼祟祟”是倒鬥中的行話,指的是有鬼捉弄人的意思,能劫持大牛的肯定不是活人,就他那體格,普通三五個人根本靠不了身,更何況他出事時都沒有發出任何警告。

除了“鬼鬼祟祟”控制大牛,幾乎沒有人能辦到,再聯想到他有氣無力的聲音,明顯陽氣不足,一定是有東西在強行壓制他的活人氣息。

我急忙從懷裏掏出一張符箓,默默凝了凝神,快速舉着它淩空一抖,一股藍色的火苗子從我手心裏冒了出來,随着一聲呵斥,燃燒的符箓被我投了出去,田七早已領會,趁機往下一蹲,符箓嘩啦一聲飛到身後,黑暗中聽到了幾聲老鼠的驚叫聲,接着聽着噗噗噗幾聲火苗子燒爆豆字的脆響。

墓道之中的老鼠是有的,但我心裏有數,那幾聲絕不是老鼠,這些東西根本控制不了強狀如牛的大牛,百分之百是“鬼鬼祟祟”。

符箓是驅鬼符,被我的三位真火點燃,不亞于一顆炸彈,區區幾只“鬼鬼祟祟”自然吓得慌不擇路,打死它們也不敢再出來玩鬧。

(本章完)

第 344 章 巧開石門

扒開沙堆,移除雜物,石門邊上露着一條不規則的縫隙,地上散落着一些碎屑。

我猜想發射這麽多長矛,石門一定承受着很大的力量,門縫和石壁當然會相互摩擦和沖撞,于是原本很窄的縫隙就被撕裂了。

阿毛趴在地上,将半個手掌伸進去,咬着牙往外拉着石門,可惜費了半天力氣,它像是長在地上一樣紋絲不動。

我笑嘻嘻地将阿毛從地上拖起來,令其站在一邊說:“到了讓你拜師學藝的時候,進了地下古墓依靠的不是蠻力,而是智慧的雙眼。”

阿毛摸着腦門,一腦袋漿糊地問道:“啥叫智慧的雙眼?俺只知道天眼什麽的,智慧這東西難道不是藏在腦子裏嗎?”

衆人面露笑容,卻每一個人站出來解答。見阿毛直勾勾地望着我,滿眼都是渴望的眼神。我領略到到老師的艱難和快樂,稍微沉吟,便示意阿毛一邊觀看,之後我再細細跟他講其中的道理。

蓋房子需要一磚一瓦,教學當然也要按部就班。古墓之中藏着很深奧的學問,絕對不是三言兩語就能看破門道。阿毛很幸運,因為他小小年紀不但不用冒着危險去挖墳盜墓,檢驗所謂的考古理論,而且輕而易舉地看到我們幾個倒鬥精英過五關斬六将,他可以說受益匪淺。

阿毛靜下心來,沒有再繼續頑皮搗蛋,而是仔細觀察我們的言談。

石門既然裂開一條縫隙,我使用撬棍探進去,估摸着位置,輕輕地擺動,耳朵貼在石門上聽着裏面的動靜,像是破解誰家保險櫃密碼的樣子。

衆人深知我此時需要的是安靜,所以都屏氣凝神起來,誰也不肯大聲喘氣,就連呼吸都輕微了許多。

随着我的臉色一陣欣喜,因為我感到撬棍被一個東西絆住了,在這個位置反複探尋,輕輕放下撬棍,轉身對大家說道:“終于找到門後的擋石了,設計得很隐蔽,若不是我經驗老道,順着凹槽摸下去,很難找到這只鐵球。”

阿毛噘着嘴問我說:“鐵球?你不是說是什麽擋石嗎?”

其他人自然知道這些小門道,都是古墓石門設計的技巧,唯獨阿毛年紀小并不知情,我只好像一位老師一樣耐着性子說道:“這麽沉重的石門一般采用滑動開啓和關閉,在石門和地面接觸的地方設計一道凹槽,只要不關閉石門,大鐵球會起到滑動作用,基本上一個人就能推動,但如果關閉,鐵球會在石門關閉的時候掉進設計好的一個凹洞內,外面的人在如何用力,石門再也無法開啓。”

阿毛饒有興趣地問道:“如此巧妙啊!鐵球卡住了石門,我們永遠也無法打開它呀。”

我搖頭說:“基本上是沒辦法的,在不毀壞石門的前提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将掉進凹洞的鐵球撈上來,使其滾動在凹槽內。”

田七冷眼旁觀,好像成心想看我的笑話一樣,露出一排皓齒,笑着說:“賴天寧你上了半天老師課了,可別弄不開石門,到時候出了洋相,可丢了人了——以往開啓這種石門,我們依靠特制的鐵爪,今個我給你出個難題,不借用專門工具,看你如何弄開門後面那個鐵球。”

其餘人睜大眼睛看我如何應對田七的挑戰,專用鐵爪就藏在田七的行囊裏,她鐵了心不拿出來,就想考驗一下我的智商。

我嘴硬說道:“活人絕不會被尿憋死——你們給我看好了,看我如何将鐵球移動!”

大牛壞笑說:“老大我看這會你要陰溝翻船了,不過死在我美麗可愛的妹妹手上你也不丢人。”

我突然來了個笑而不語,跟海爺要來了發電機,先搞好鐵球的準确位置,用撬棍輕輕地搭上它,鐵球滑不溜丢,基本使不上巧力。

瘋子老漢呲着一嘴的黃牙,對我說:“娃子你別折騰了,半個鐵球掉進凹洞,你根本弄不出來,認個輸服個軟,說不定田七丫頭主動拿出鐵爪呢——何必鑽牛角尖呢。”

田七覺得瘋子老漢的主意不錯,只要我實實在在地認個錯,她是多麽地樂意幫我一把。可是我偏偏看不慣她的嘴臉,別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就是嘴上也不能服軟低頭,傳出去我一個京寶齋的大掌門還怎麽混下去?

田七似乎看出我不領情的樣子,氣的哼哼唧唧說:“能人啊,今個姑奶奶倒是想看看你賴天寧什麽三頭六臂,隔着一道厚厚的石門就能把鐵球移動喽!”

我不接話,這個時候沒有什麽比用事實說話更有說服力。發電機的電纜已經纏在撬棍上,我單手握住發電機的搖把子,憋着一口氣,然後飛快地搖動手柄,聽着一陣嗡嗡的電機摩擦聲,一口氣搖下來,挂在發電機上的燈泡越來越亮,看着差不多的時候,我離開搖把子,将一件衣服纏在手上,迅速抓起撬棍往前推了一把。

只聽咚的一聲,像是鐵球從凹洞內移了出來,沿着凹槽滾動了幾下,直到撬棍上的電力消失,我才從石門縫隙中抽出來。

我洋洋得意地對大牛說道:“兄弟推一把,石門能打開了!”

鐵球滾動的聲響很大,墓道這麽安靜,每個人都已經聽到了。田七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道:“算你有本事,竟然想到了用電磁力吸住鐵球——”

大牛将石門轟隆隆地推開,打開裏面的墓道很深,以至于傳來一陣打雷般的回應。

一股黴氣撲鼻而來,我們急忙使用毛巾捂住嘴鼻,腐爛之氣含有劇毒,也不排除古人借用水銀釋放毒氣。

一袋煙的功夫吧,糜爛之氣釋放的差不多了,我才領先走進石門,石門後面停着一個甜瓜大小的鐵球,有一根羽毛球樣子的銅柱套在鐵球上,另一頭連在石門上,只要石門移動,鐵球也跟着移動,看着非常的巧妙。

阿毛啧啧稱其,喃喃自語說:“我今天實實在在地上了一堂精彩課堂,賴天寧叔叔真乃神人也。隔着一道門,竟然能知道後面的一切,看來倒鬥這一行門路很深,絕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破門徑的。”

海爺像個爺爺似的,看着阿毛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以後下墓下的多了,自然知道墓道的路如何走——你學習的道路很長,慢慢學習吧。”

(本章完)

第 343 章 判斷失誤

看着手表指針,這會外面差不多天亮了吧,我才将大家夥一一叫醒。

我這個人自以為能者多勞,心甘情願多付出,因為天亮之前是人最困乏的時候,所以我自告奮勇值守最後一班崗,希望其他人能休息好。

大牛本想跟我掙得,一看我一幅“舍我者其誰”的架勢,這小子頗為識趣,乖乖地找個角落睡覺去了,幹脆不跟我争搶功勞了。

幹倒鬥可不是兩眼一抹黑的活,什麽時候該幹什麽,這些講究得很細致,這是為何非要睡覺等天亮再探尋的主要原因。

千年古墓陰氣旺盛,六個人雖然組團下墓,但身上那點陽氣根本對付不了墓穴之中的陰魂,夜間裏生一堆柴火是為了幫助大家恢複體力,也是防護躲在暗處的陰氣入侵。一天之中,零點到天亮這一段時間是不适合倒鬥的,唯獨等到了天亮,我們才敢繼續往下走。

但看着被黃沙和碎石掩埋了一大半的石門,幾個人卻犯了愁,剛睡醒就要幹力氣活,誰心裏也不痛快,但如果想繼續往裏走,那麽必須将眼前的沙土和碎石清理幹淨,否則石門無法打開。

我跳到沙土上面,本想着只要将上面的先挖開,沙土堆或許自行散開,那樣的話就用不着我們大費周折。

我剛用兵工鏟挖了一會,聽見海爺站在身後大喊一聲:“小心長矛!”

我還未來得及反應,只感覺頭皮一涼,一枚露出沙土的長矛飛了過去,幸虧我低着頭,否則腦袋非開洞不可。

身後又傳來一聲驚呼,長矛卻直直地向大牛的胸口刺過去,度極快無比,根本不給人躲避的機會。

大牛像傻子一樣直直地站在地上,面對飛過來的長矛一時間慌了神,連躲開的勇氣都失去了。

海爺最先現射出的長矛,他應對的時間和能力比大牛強得多,見大牛就要命喪當場,他從側面一躍而起,硬是飛身将大牛撲倒在地。

長矛竟然擦着海爺後背飛過去,倒刺勾住他的衣領,海爺本是往地上撲過去的,因為長矛的力量,一百多斤的體重硬是被拽着往後倒去,然後在噗通一聲摔在地上。

長矛力量耗盡,當啷一聲掉落地面,嗑在一塊碎石上面,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我此時早已從沙堆上跳下來,跟其他人一起将海爺攙扶起來,大牛把勾住海爺身上的長矛拔出來,狠狠地扔向牆壁,沒想到它铮的一聲刺進石壁,不知道矛頭什麽材質做的,竟然如此鋒利。

海爺只是被摔倒了,并沒有受傷。臨了也沒忘記批評大牛幾句,說道:“你小子能不能機靈點?沒聽見我的警告嗎?好家夥,若不是老子還有幾分力氣,你這麽胖,我怎能将你撲倒?”

我也對大牛點頭說:“你和我若不是海爺,咱倆都死在這柄長矛之下了。”我随即想起田七之前的分析,對她說道,“你不是說這種長矛之門是固定的嗎?怎麽又變成射的了?”

田七像是犯了錯誤般內疚,思量說:“我承認判斷錯誤,這座長矛之門是射性質的,在門後機械未轉動之時,飛撲而來的強風和沙土将長矛壓住了。”

我“喔”了一聲,明白似的說道:“我明白了,等我将上面的沙土移開,最先露出來的長矛便射了出來,如此判斷的話,只要我們挖開沙土,門上的長矛就會全部射出來,那個時候大家都被射死了!”

沙土比較松軟,加上我之前的幾下挖掘,堆在上面的部分沙土開始松動,看着眼前架勢,用不了一會就會倒塌。

我緊張地四處查看,一眼就看見了身後的水池,毫不猶豫招呼大家說:“再跳下!快點!”

這或許是唯一躲避射來長矛的辦法。

六個人站在水中,仰望上面,只聽嘩啦一聲巨響,想必此時沙土堆完全倒塌了。緊接着聽見嗖嗖的聲響,七八柄長矛井然有序地飛過去。

我說差不多了,長矛之門估計也就這麽多矛頭,大家順着鐵索爬上去吧。

誰知道海爺搖頭說:“再等半個小時,我總感覺後面還有門道,石門後面布着什麽機關,我們并不知曉,這些長矛飛射的角度和時機非常精準,這座水池早就存在了,設計者不可能想不到我們會跳下來!”

大牛嘿嘿笑着說:“他又不是諸葛亮能掐會算的,我們就別自個吓唬自個了。”

我欲言又止,本想贊同大牛的意見,防盜墓手段固然厲害,甚至達到了精準的程度,但不能給與太多神秘和人為加上高科技手段。這種射擊武器在很多古墓中都有,但基本都是一次性射擊,都機械停止或者武器用完,機關自然就成了空殼。

海爺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也沒有進一步解釋。

田七卻對我和大牛說:“還是聽我爹的吧,你倆別忘了,是誰關鍵時刻救了你們的命。”

田七這句話的非量很重,我和大牛對視一眼,默默地點頭承認了海爺的說法。不管如何,海爺是老一輩江湖,在倒鬥這一行見多識廣,光積累下的經驗就夠寫一本書了。我和大牛吃幾碗飯還是心中有數的,剛才一時沖動,只不過年輕氣盛罷了。

大家屏住呼吸,靜靜地仰望着,上面死一般寂靜,剛才還是刀光劍影,這一會功夫卻變得落針可聞。

我不時地頂着手表看時間,不知不覺間已經等了二十多分鐘了,雖然沒到半個小時,看功夫差不多了,再等下去也是枉然,看來海爺猜錯了。

我小聲提醒海爺說:“二十五分鐘了,我想肯定沒事了!讓大家爬上去吧,後面還有不少路要走,我們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裏。”

海爺一臉疑惑,喃喃自語說:“難道我真的錯了?把設計機關的人期望過高了?”,扭頭看了我和大牛兩眼,尴尬一笑說,“聽你倆的,上去吧。”

阿毛忽然喊道:“等等!你們聽!好像又有機械轉動的聲音!”

瘋子老漢和田七提前往上爬,此時已經快要爬上去了。海爺臉色緊張地喊道:“你倆別動!千萬別動!”

話聲剛落,之間頭頂上“突突”地射來一陣箭雨,刺耳的撕裂聲異常響亮,弄得大家心驚肉跳。

瘋子老漢和田七趴在上面一動不動,若是晚兩秒鐘,他倆肯定露頭了,這麽大一片箭雨根本無處可躲,恐怕早被射了了刺猬。

這回輪到我和大牛愧疚了,差一點送了瘋子老漢和田七的性命,幸虧阿毛耳朵靈敏,提前聽到了機械轉動聲音,海爺這才有機會及時叫住上面的人。

等箭雨停下來,海爺斬釘截鐵說:“這回沒事了,田七和老漢可以上去了,我們四個也趕緊上去吧!”

大牛變聰明了,拉着阿毛站在不動彈,對海爺說:“要不再等半個小時吧,萬一後面還有呢?”

我笑着說:“你以為長矛之門無窮無盡啊,古代機械沒有先進到那種地步。”

見田七和瘋子老漢上去了,我們也拉着鐵鏈爬上去。

沙土堆倒塌了一地,整座石門露出來,上面的長矛都射出去了,留下很多雞蛋大小的孔洞,田七現有一個孔洞別着一支箭,她想靠過去看個仔細。卻被我大聲叫住了。

放炮的時候有啞炮,這些依賴機械射擊的武器也不是十全十美的,看這支箭歪斜的姿勢,應該是被後面的箭卡住了尾巴,如果連續幾支箭擠在一起,肯定把孔洞堵死了。

我比劃着孔洞射擊的角度,讓其他人躲在安全區域,我撿起一柄長矛,側着身子巴拉那根箭,我幾乎沒有費什麽力氣,那根箭便“嗖”的一下飛出去了,後面五六根箭也度很快地射出來,直到再也沒有動靜了。

我笑嘻嘻地喊道:“啞炮解除!我們安全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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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2 章 長矛之門

大牛身體拙笨,所以跟在後面跑得慢了一些,随機被緊追其後的風掀翻在地,人根本想站起來都不可能了,只好連滾帶爬地往裏逃命。大牛并不傻,稍有延誤,就會被黃沙和亂石活埋墓道之中。

懸挂在墓道上面的骷髅根本經不住風流的狂吹,像是從天而降的一塊塊隕石,呼嘯着落在我們的前後左右。大家雖然在逃命,可都不是瞎子,掉在地上的骷髅被吹得竟然像極了人形,有時候還會跳到我們身上,弄得大家吓得不行,還以為它們複活了。

我對這陣來自外面的狂風恨得咬牙切齒,但又有一點辦法都沒有,墓道是封閉的,總不至于領着有一夥人鑽進地洞。

我一邊領着大家慌不擇路地往前跑,一邊提心吊膽地尋找躲避的地方,一心二用,還處于逃亡的路上,心累得不行,想放棄卻又不甘心,但不甘心又能怎樣呢?老子又沒有三頭六臂,更不會上天入地。

墓道太筆直了,或許故意這樣設計的,我想哪怕弄個拐彎出來也行啊,至少能暫時抵禦狂風的緊追不舍,因為我們能拐來拐去,而風卻不能,或許這是我唯一的希望吧。

難道真要被黃沙和亂石埋葬于空蕩蕩的墓道之中嗎?

其實我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大牛那麽肥胖的個頭都被吹得像皮球一樣滾動,其他人雖不至于飛起來,但還不得被撞得頭破血流?

一提到“血”這個字,我心裏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要知道幹各行業有各行業的忌諱,做我們倒鬥的出門之前都得看時辰,燒香磕頭極為繁瑣,唯恐疏忽了哪路神仙而惹禍上身,下墓最怕的就是流血受傷,受傷之人必定行動遲緩,這對于兇險無比的古墓探尋是極為危險的。聽這行老人說,活人之血一旦出現在墓中,倒鬥之人必定招來血光之災。

大牛這小子似乎知道這些忌諱,雙手抱頭,盡量沿着墓道中央滾動,防止被墓道兩邊的石壁撞傷,其實他也想站起來像我們一樣往前跑,無奈屁股後面的狂風像是長了眼睛般,大牛剛得着機會蹲好身子,屁股還沒等撅起來呢,就被呼啦而至的風再一次掀翻在地,灰心之餘,他索性不費勁折騰了,只要控制好滾動的姿勢,倒是不妨礙逃命。

已經有不少的石塊砸過來了,撞擊在石壁上發出砰砰的響聲,就差冒火花了。大面積的黃沙落在身上,無形之中增加了我們的體重,大家奔跑起來更累了,速度越來越慢,兩條腿撩起來,像是拔蘿蔔一樣困難。

情形對我們極為不利,似乎在劫難逃了。碎裂的石屑像子彈一樣打在我們後背上,疼得大家個個吃牙咧嘴地喊叫。

田七拖着哭腔說:“天寧快來不及了,兩條腿跑怎能躲過風的追趕呀!”

我大瞪着雙眼,見到前面露出幾塊木頭,橫七豎八地散落在墓道中央,我略微思考,便毫不猶豫地招呼道:“前面是個大坑,都跟着我跳進去!”

瘋子老漢臉色一變說:“萬一裏面是個陷阱怎麽辦?那不是送死嗎?”

海爺跟我們往前沖,大聲吼道:“天寧說得沒錯,那些木頭都是朽爛而斷裂的,應該是一座橋,下面有可能是一座水池!”

我心裏拿捏不準,海爺判斷的也沒錯,橋下面不是水池,便是殉葬坑道,當然我希望是水池了,殉葬坑埋得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我們六個大活人跳進去,爬上來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但危險迫在眉睫,我們不得不冒一次險。

石頭和黃沙陡然而至,匆忙之下,我們什麽都看不見了,或許石頭如強弩之末,倒不至于将我們砸傷,但風力卻有增無減,好像這股邪風就是沖我們來的,不将我們撞死在墓道盡頭,它不是不肯善罷甘休的。

我們被黃沙遮住了視線,不僅彼此看不見,就連熟悉的喊叫聲都被風聲遮擋。

我只感覺腳下一懸空,整個人掉下去,随機感到身體一涼,噗通一聲響亮的水花。

我心中驚喜,看來運氣不錯,這是一座水池,難能可貴的是,上千年了,水池之中竟然還留着一汪深水。

我冒出頭來,聽見池塘中噗通噗通幾聲水響,我頗感欣慰,看來大家都安全跳下來了。

我晃動着手電,挨個招呼大家的名字,每個人都回複了我。這才有時間大量這座水池,我既然能站在水中,至少說明水池的水并不深,僅僅到腰部距離。

擡頭往上看,水池高五六米,上面竟然消失了風聲,伴随着紛紛揚揚的黃沙到處飄落,我想這股突如其來的風怕是無影無蹤了。

大家渾身黃沙,索性鑽進水中洗了洗。池塘邊上挂着幾根鎖鏈,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除了加固上面的橋梁,我想是沒什麽用途的,既然木頭都朽爛了,鎖鏈自然垂了下來。

我試了試重量,挺牢固的,另一頭大概卯在巨石之上,以防萬一,我先爬了上去,上面沒什麽危險,我才招呼下面的人挨個爬上來。

前面堆積着像一座小山般的沙堆,四周散落着不少石頭,看模樣沙堆後面應該是座石門,敲好擋住了風沙和石頭。

海爺深深籲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說:“撿了一條老命啊,這座石門設在這裏必定有特殊的深意,假如我們不是跳進水池中,被風卷到石門上,我們這些血肉之軀還不得血肉模糊?”

我打開折疊兵工鏟,鏟除部分沙土和石頭,露出後面的石門。打着手電一看,心裏倒吸一口冷氣,哪是一座石門啊,上面到插着密密麻麻的長矛,尖端部分不是直的,而是做成一根倒刺模樣,只要刺穿人體,勾住裏面,誰都甭想拔出來,除非将一塊肉都摳出來。

其他人也看到了這些怪異的長矛,個個呆若木雞,冷汗不知不覺流滿全身。

田七大驚失色地喊道:“我想起來了,這是一種防盜墓機關,名字叫做’長矛之門’,它分為兩種,一種長矛是可以發射的,門內有彈射器,十米之內殺人致死;另一種是固定的,但設防極為隐蔽,等發現的時候,想躲避固定石門上的長矛已經來不及了,看情形,這座長矛之門屬于後者,否則我們在十步之內就被射殺了。”

倒插長矛的石門跟席卷而入的狂風是招相呼應的,二者環環相扣,前後形成一道完整的機關,處于封閉墓道中的人,一定會被風吹到石門跟前,上面的長矛會将所有人殺死!千算萬算,沒算到木橋塌陷了,我們直接落到了水池之中,否則會沿着木橋滾到石門的長矛上。

大家唏噓了一陣子,身上濕漉漉的很是不舒服。弄些現成的木頭生了一堆火,大家現将衣服烤幹,再做下一步打算。

如果想繼續往裏走,每個人必須保證擁有充沛的體力,吃點幹糧和牛肉幹,圍着火堆,大家輪流休息睡覺,雖然誰都睡不着,但閉着眼睛假寐一會也是好的。

第 341 章 腳踩死人錢

一陣激烈的陰風毫無征兆地呼嘯而至,我們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大跳,洞穴四壁似乎挖了好多孔洞,它們也跟着傳來陣陣鬼谷狼嚎的聲音,再加上洞穴空間的回響共鳴,我們仿佛落進了死亡空間。

我們京寶齋的幾個人都是出類拔萃的倒鬥專業戶,挖了墳多了去了,自然什麽陣勢都見識過和領教過,別人的是肉膽子,我們揣着的可是鐵膽。

但這一回不知為何我卻跟着頭皮一陣發麻,心口一陣發慌,心底的肉都跟着呼呼地發抖,于是忍不住“啊”的一聲驚叫。

我這一聲喊叫不要緊,其他人本是驚弓之鳥,立馬跟着前前後後地呼喊起來,像是看鬼片時候遇到驚險之處一般無二,但黑燈瞎火的地方誰也不敢跑,只能瑟瑟發抖地叫喊,或許腿腳都麻木了吧。

一股陰風卷着一大堆紙屑,猶如列車般沖撞而來,然後劈頭蓋臉地撲打着我們,六個人傻傻地站在墓道之中根本無處躲避,大家想着同樣的心思,索性眼睛一閉,我心想是殺是剮悉聽尊便,反正是禍躲不過嘛。

這陣陰風來得突兀,來得很蹊跷,一陣煙地打我們身上跑過去,後面再也沒有陰風跟來,猶如一個什麽怪物對着我們吹了一口氣,難道是成心逗我們玩呢?

大牛罵罵咧咧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說“他娘的晦氣,陰風就陰風吧,怎麽還刮來了一大推燒給死人的紙錢呢。”

海爺谔谔地從頭發上揭下一枚紙錢,橢圓形的形狀,不是清明焚燒的紙錢,還能是什麽呢?

田七舉着手中的幾張紙錢,慌慌張張地對我們說:“這是我們之前制作的紙錢!上面還有文字呢!”

紙錢都是空白的,怎麽會寫着字呢?我提前撲打了一遍衣服,只能從地上撿起一張細看,沒錯,貨真價實的文字,因為這一段文字雖然前言不搭後語,但我似曾相識地看過,仔細一琢磨,斷定它們都來自我那本忍痛割愛的書。

瘋子老漢使勁往懷裏拽了一把阿毛,這一切顯得詭異,明明被吸走的“紙錢”,怎麽又變着花樣送出來呢?最奇怪的是,我們只是簡單地把書頁糊弄成燒給死人的紙錢,但送出來的竟然是規規整整的形狀,這樣的橢圓形狀絕對不是人力所能做出來的。

阿毛膽戰心驚地說道:“死人不肯收這些紙錢,全都送回來了!”

我搖頭說:“他們可定是收了,否則不會講這些書頁變成真正的紙錢,我唯一搞不懂的是,既然收了,幹嘛還要送出來。”

大牛不寒而栗地四處張望,不停地打着手電尋找着什麽。大概什麽都沒找到,這才寒聲說道:“這些紙錢不會是死人燒給我們幾個的吧?這是将我們當做了死人啊!”

雖然說得有點無稽之談或者荒誕至極,但我心裏隐隐約約地覺得後面有事要發生。陰風不是冬天的寒風,它們能夠通過人體的毛孔滲透到人體,我看見每個人都懂得嘴皮發青,腿腳都一個勁地發抖,只不過誰也沒有膽量說出來。

瘋子老漢驚恐地哀求說:“回去吧,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犯不上為一座死人的墳墓而丢了性命啊——你沒看這些詭異的紙錢吧,說是燒給我們的,那是一種赤裸裸的警告啊,再不回頭,大家死定了!”

大牛、田七和海爺相互看了一眼,瘋子老漢不是怕死的人,說的話對每個人都好。既然此路不通,誰也沒必要一條路走到黑,甚至搭上性命。

大牛咳嗽一聲,低聲對我說:“老大你倒是給句痛快話啊,我們到底撤不撤?我個人以為還是罷手吧,看眼前這陣勢,裏面躺着睡覺那位不是好惹的,再往裏走,我們恐怕就一腳踏上了鬼門關。”

我蹲下身子,摳了一下大牛的鞋,這小子不識趣,嚷道:“找什麽?你是群龍之首,你不說話,我們誰也不會臨陣脫逃的。”

大牛這頂帽子給我戴上,誰聽了心裏都無比舒服,看來他有時候心還是細的。

我沒有理會,卻說道:“拿開你的腳!”

大牛往後退了一步。

我指着他原先站在的地方說道:“你兩只腳都踩着一枚紙錢,如果不出意料的話,每個人腳下都有一張!”

大牛腳底的兩張紙錢很是對稱,一左一右很是工整,就算拿一把尺子量也達不到如此精準的程度。

其他人鞋底果然都踩着一張,要不左右并排,要不一前一後,因為每個人站立的姿勢不一樣,腳下的紙錢位置自然不同,但腳下不多不少恰好各自一張,六個人竟然沒有一人多一張或者少一張。

我面無表情地站起來,身子有點僵硬,只好晃動了幾下身子,這樣做的目的是疏通一下血液流通,可能是蹲着麻木了。

田七似乎察覺到我的異樣,有點大事不妙地問我說:“咋了?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我使勁點了一下頭,看着每個人緊張的表情,嘆口氣說:“想走已經來不及了,我們已經踏上了鬼門關。腳下兩枚錢,三魂剩兩魂,往前走一步,命懸一線牽,往後退一步,不癡也變傻。”

我說的大概是自己根據陰陽術內容編排的順口溜,雖然不工整,但大意還是一目了然的。只要踩到兩枚紙錢,無論前進還是後退,對我們而言都是不祥之兆。

海爺不甘心地說道:“怎麽都是個死啊。”

阿毛不解說道:“離開也死不了啊,最多變癡呆呢。”

大牛哭笑不得說:“傻孩子,對我們這些倒鬥精英來說,一旦變傻了還不如死了呢。”

田七沉思說:“我們查看鞋底紙錢的時候已經各自退後一步了,倒也沒有變傻。說不定陰陽術也有誇大的成分——賭一把吧,我們立刻離開!”

我們也舉棋不定,陰陽術畢竟是老人傳下來的書籍,內容需要推敲和證實,自然不能一味的全信。可是目前的境遇又是書中記載現象,又不能不信。排在眼前的事實很清楚,繼續走下去有危險,最好的辦法當然越快離開越好。

我轉身帶頭往回走,其他人面露喜色,紛紛跟着我。

沒走幾步呢,從外面呼啦一下倒卷過來一陣大風,我判斷一定不是陰風,倒像是七八級的大風,裏面不僅裹挾着石頭,還有黃色的沙塵。

我連想都沒有,又領着大家往墓道深處跑去。顯然墓門出是一出風口,此時突然刮起了狂風,偏偏我們又把墓門給打開了。滾滾而來的石頭很強勁,一旦被打中,不死也得變成殘廢,更何況,黃沙彌漫,我們被卷進去,一定會被悶死或者嗆死。

墓道深處就算是一道鬼門關,我們也得闖一闖了。

第 340 章 陰火克陰風

瘋子老漢冷冷地說道:“給死人嘛多少點紙錢倒是無可厚非,可問題是紙錢也好,草紙也罷,我們到哪裏弄啊。”

我也不說話,在幾個人的注視之下翻開随身的一個袋子,裏面掏出一本厚厚的書,看了兩眼心裏怪心疼的,這本不知道看過了多少遍,這麽燒了怪可惜的。

大牛結結巴巴地問我說:“拿這本破書當草紙和紙錢?你真以為死人那麽好糊弄啊?”

我蹑手蹑腳地走到墓門跟前,見沒什麽動靜,趴在地上偷偷地把胳膊伸進去,尼瑪,裏面好冷啊,看來極陰之氣非同小可,別說把活人拽進去,進去跑不出來也被活活凍死。

我飛快地在地上抓了一把土,然後退了回來。

大家夥跟着我将書頁一頁頁地撕下來,埋在我偷回來的泥土中十幾分鐘。

海爺慢慢地看明白了我的意圖,這是利用墓門內的陰土給書頁“上味”呢,就像老獵人打狐貍之前,現在其必經之路上撒上一泡狐貍尿一樣。

我掏出一些紙幣和硬幣,讓每個人在每頁紙上都“丈量”一下樣子,按老人的話說這是給死人準備金額,丈量的越密集,額度越大,到達死人手裏的冥幣才會越多。

将“冥紙”足足分了六大堆,基本是每個人看管一個,點着明火,書頁開始呼呼啦啦地燒起來,我率先将燒起來的冥紙堆扔進墓門之內,還沒看見它們落地呢,一股陰風呼啦一下冒出來,猶如一只看不見的魔手。

我雖然倒吸一口冷氣,但知道時間緊迫,既然極陰之氣上了當,我們就必須硬着頭皮下套。

我大喝一聲道:“快扔!”

同伴見我發出了號令,想必早就等着不耐煩了,五大堆燃燒的冥紙幾乎同時扔進墓道之中,想必我之前的陰火起作用了,這次雖然也冒出了一股陰風,但明顯處于弱勢,紙堆落在地上僅僅打了個滾,就靜止不動了。

海爺不死心,見地上落着一張殘紙,這張沒有被陰土處理過,海爺把它扔進墓門中,只見它飄飄悠悠地落到地上,連落下來的位置都沒有絲毫的改變。

他這才松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極陰之氣被驅散了,小賴這招陰火對陰風,以毒攻毒的法子果真高明。”

火把上澆上一層松子油,我們舉着火把進入墓道。這是我的主意,陰火雖克制住了極陰之氣,但裏面畢竟陰氣太重,燃燒的火把能抵禦靠近的鬼氣。

墓道是個山洞,四周傳來滴滴答答的落水聲,看來密封不太好,潮氣很重,這在墓穴建造中是大忌,難道是時間太久了,墓穴出現了滲水現象?

這個解釋很好理解,再如何固若金湯的建築,在歲月洗滌面前也顯得蒼夷百孔。

但從石洞刀斧砍鑿的精致紋理來看,似乎不應該留下這樣的隐患,墓門開始就出現滲水,這裏面的墓室建築還了得?

海爺為我們消除了疑團,他說既然墓門後面出現了極陰之氣,那麽說明墓主人是故意在這一段設置滲水和潮氣,目的就是為了養殖極陰之氣。

我點頭想,這個解釋比較合理。以往出現養屍之地,周圍環境大多潮濕,對細菌繁殖有力的地方最适合陰氣的培養。

田七嚷着說:“讨厭這種濕漉漉的地方,快點離開吧,裏面說不定是一片幹燥,否則墓穴之中的屍體早腐爛了!”

不知道是滴水聲還是陰氣使然,我總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洞壁上影影綽綽,加上陰風陣陣,弄得我們杯弓蛇影,老是感覺有無數雙陰森森的眼睛盯着我們。

最駭然的是,偶爾有吼聲傳來,盡管我猜測是陰風穿梭山洞形成的聲音,但身臨其境地站在墓道中,誰不害怕呢?

我急匆匆地往裏跑了兩步,突聽旁邊“咚”的一聲悶響,像是什麽東西摔倒在地一樣。

大家的火把光亮瞬間照過去,田七驀然驚叫,吓得我們跟着打哆嗦。

牆根趴着一具黑色的屍體,身形瘦小,想必肌肉都萎縮了。背對着我們趴在牆根上,不知是死是活,更看不見面孔,但頭上的頭發還留着,估計死的時候是盤着的,這時候卻散開了。

說不出恐懼,我們誰也不敢靠近一步。

大牛自個壯膽,舉着火把對着屍體喊道:“是人是鬼報上名來!”

沒有動靜,死般的沉寂。偶爾聽到滴滴答答的落水聲,以及大牛粗魯的聲音回響。

大牛見屍體沒動靜,咽了口唾沫,又來了一嗓子:“別裝神弄鬼啊,爺爺最不怕的就是這招!”

等了半晌,依然毫無動靜。

海爺不再客氣,拿出獵槍,對着屍體後背打了一槍,屍體這才緩緩地軟了下來,轟然倒在地上,長發散開,一張黝黑的骷髅臉直直地對着我們,從它的嘴裏猛然傳出一只老鼠,或許被我們人多吓壞了,吱的一聲叫喚便往裏逃竄而去。

我們連驚帶吓的,倒退了好幾部,大牛吓得臉色鐵青,舉火把的手一直在哆嗦,若不是強打着精神,這小子早拔腿跑了。

我鎮定了一下,晃着火把看了看牆壁上面,這才發現了一些端倪。

石洞很高大,我們光顧着照前面的路行走,卻忽略了頭頂上的地方,墓道是個拱頂,上面拉着一根長長的鎖鏈,很多黑乎乎的屍體被懸挂上面耷拉着,若不是往頭頂細看,一般人不會注意的。

這些屍體大多裸着,鎖鏈從兩塊肩胛骨傳過去,盡管死人皮肉都爛了,只要骨頭不碎,這些屍體就會一直被挂着。

剛才那具屍體之所以掉下來,或許是我們的腳步聲産生的回響,導致靜止不動上千年的骨架斷裂,這才直直地落了下來。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些屍體,應該是極陰之氣的始作俑者。這些人死的很慘,加上周圍潮濕的環境,鬼氣一旦凝結,籠罩整條墓道,可以說是最厲害的防盜墓機關。

拱頂上的屍體太多了,看着令人發慌,這條墓道應該不短,後面不知道挂着多少具這樣的屍體,它們像是蝙蝠一樣躲在上面,我們六個行走下面感到天昏地暗般的恐懼。

我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行走的腳步,這鬼地方越是早點離開,也是安全。

咚咚咚,斷斷續續地又掉下來一些骨架,我們有了經驗,也學着沉穩了,只要對我們構不成威脅,權當是為我們敲鑼打鼓呢。

筆直的墓道總有盡頭的時候,我想走了這一段,應該進入了山腹之中,既然四周全是石頭,墓道是唯一一條道路,由極陰之氣把守,人鬼難進,我想裏面應該不會有什麽事了。

大牛和海爺卻不像我這樣心大,一個勁地警戒着,個個如臨大敵的樣子。

海爺說:“倒鬥這行也有精細活,探路是很深的學問,能不能安全到達墓室,這項本領至關重要。墓主人活的時候也把活人能想到的進入此地的法子都想遍了,絕對不會留下任何一個死角,小心點吧,否則連吃後悔藥的機會都沒有。”

大牛也跟着海爺一個勁地說是,他這是吓破了膽。

不過我仔細一想,海爺說得不無道理,進入墓穴就要想着一切的可能,自古虛虛假假,萬一在你放松警惕的時候冒出個冷箭來,那就死得稀裏糊塗了。

第 339 章 極陰之氣

大牛搶着說道:“還用問嗎?極陰之氣定是聞到了活人氣溫,所以才将絲帕吸走。”

我這樣認為的,我親眼看見白絲帕先是落向地面,中途才被一股力量給吸走的,我想大概極陰之氣現了絲帕是活人的東西,才給拖進去的。”

海爺點頭說:“大牛解釋的很對,白絲帕被我藏在身上,無形之中帶着一股活人氣息,咱們大活人自然察覺不到,但極陰之氣與世隔絕了上千年,對這種味道很敏感。”

海爺用白絲帕探測墓內虛實,手法之高明可謂經驗老道,他不愧是“火眼金睛”,在他眼裏絕對揉不進沙子,一打開時就現了墓門之中的不對勁。如果按照以往的辦法,大家稀裏糊塗地就闖進去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我對海爺說:“要不是你現極陰之氣,此時大家已經命喪黃泉路。”

海爺也不客氣說:“姜還是老的辣,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些東西對我們倒鬥人而言是救命的道理,你們年輕人一定要謹記在心啊。”

大牛、田七和我都跟着點頭,阿毛看了海爺兩眼,海爺微笑地朝他點了點頭,他才跟我們一起點頭“受教”,這個孩子已經被北派倒鬥收入門中,雖然沒有正式地拜師認宗,但在大家心中他俨然成了最小的一個師弟。

大牛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極為沮喪地說道:“極陰之氣藏在裏面,我們根本進不了墓門,更談不上進墓室倒鬥了——可惜了!命雖然保住了,但這麽一張大餅卻只能看不能吃,這不明擺着氣死人嘛!”

瘋子老漢只是陪着我們尋找帝王墓和黃金城,他對墓該進還是不該進的無所謂,這是大家夥之前的協議,我們幫他找到了伏羲龍角,他陪着我們走一趟漠北荒漠。所以他像一個局外人似的站在一旁,始終不肯表任何言論。

其實我比較認可瘋子老漢的做法,向導就應該只負責自己該做的事情,其他的事物是我們的,他只要跟着走就行。我突然覺得這個老頭不再惹人煩了,如此精明人的一個人,很難為他了,至少對我們幾個算是言聽計從吧。

阿毛忽然說道:“要不我們拜拜吧,說不定多燒幾株香,多燒一些紙錢,死人的怨氣會少了呢。”

老漢對阿毛厲聲道:“小孩自己家家的別亂說話!大人拿主意呢,你跟着摻和啥?”

阿毛不服氣說:“我是北派倒鬥門派的人了,我跟着一起獻計獻策有什麽不好好?還惹你生這麽大氣?”

我看出老漢的意思,他雖然沒有明說,但這個眼神逃不開我的觀察。

我笑着對阿毛說:“你大光棍爺爺其實是為了你好。挖死人墓對常人而言是不光彩的,你一個孩子還沒有學會本領,萬一惹惱了死人怨氣,總是不好,所以你從現在只看就行,不許表言論。”

阿毛是懂非懂地朝我點頭,這個孩子是我提出來收留的,他自然對我們特別尊敬。老漢善意地沖我拱了拱手,算是感激不盡。他和阿毛畢竟生活這裏好多年了,挖死人墓要受到天神責罰的。

海爺黯然傷神,跟着大牛的口味,垂頭喪氣說:“是可惜了!這座帝王墓殉葬這麽多人,墓主人恐怕絕非等閑之輩,利用死人之怨氣阻擋盜墓人光顧的手段啊,太厲害了!已經出了五花八門防盜墓手段的頂峰藝術啊。”

田七橫眉豎目說道:“這還叫藝術呢?我看就是陰狠毒辣的懦夫!一個人死了就死了,還讓上百條人命陪着一塊死,這種心腸何等毒辣!難道他不是父母養大的,沒有兄弟姐妹嗎?”

我說:“你別牢騷了,人死了也活不過來了,歷史畢竟成為塵埃,後人別步入後塵即可。要說恨,我比你還很,墓主人敢站在我跟前,我絕對一刀給他劈了,但不現實啊。”

田七當然知道錯誤的歷史只能留給後人品評,自己一個勁地唾罵和譴責毫無意義,所以沒有再繼續言語。

海爺是我們的領軍人物,其他人一聽他都沒了主意,根本沒有辦法對付墓穴之中的極陰之氣,大家都顯得很窩囊,紛紛坐在沙堆上呆,甚至有拍屁股走人的念頭。

我大喊一聲說:“用火試一試?”

衆人一聽我喊話,知道有了主意,一個個地從沙地上站起來,海爺眉頭緊皺說:“用火?陰風也是風,萬一用火不當,很可能葬送了這座帝王墓啊!”

瘋子老漢此時突然插話說:“涸澤而漁是愚蠢的,墓葬代表着一段歷史,一本故事,我們至少要保護它的存在啊,否則會被子孫後代唾棄的。”

這個老頭子盜墓時不會說話,保護墓葬的時候卻堅持立場,看來他心中不太贊成我們胡亂盜墓,甚至破壞文物。

大家本來興高采烈的,沒想到被海爺當頭澆了一盆涼水,一個個地又坐下了,再加上瘋子老漢表示的積極倡議,其他人沒有再提用火的事。

我并沒有灰心,繼續說道:“用火也要用特殊的火,還要借助特殊的媒介。”

見我話裏有話,所有人雖然沒站起來,卻個個伸着脖子聽我說下文。海爺也感興趣了,他沒聽說火還有何不同的。

我這人一向鬼主意特別多,大家絕望的心又開始死灰複燃起來,看他們熱切的眼神就能看出來。

一看他們這個樣子,我反而不着急了,慢條斯理地擡頭望天,大有一副成竹在胸的意思。

田七說:“有屁快放啊,你賴天寧放屁難道還看天氣?別一會打響雷再給你憋回去!”

這丫頭說起話來一身帶刺,我臉色通紅,但又不能跟她一般見識。氣得自個往地上使勁一跺腳。

大牛頗為不解地問我說:“老大你不說話跺什麽腳啊?”

田七呵呵笑道:“大概他的屁火候不到吧,這是在憋氣啊,你們把耳朵可堵好了,別一會砰地一聲震壞了耳膜。”

田七這幾句話損到家了,不知道一向溫順的她這個時候老跟我作對呢。一想随即釋然,她剛才還在因為我污蔑她爹玩白絲帕的事生氣呢。我心想,女人心眼就是小,這頁都翻過去了,還給我記着賬呢。

我不能光吃啞巴虧啊,不着調地說道:“田七啊多學學大家閨秀什麽的,心眼跟針眼一樣,誰敢娶你過門啊。”

她剛要反唇相譏,我立馬嗆聲一句給她堵住了嘴,說道:“還能不能聽我如何進入墓道的方法?我的思緒有點混亂,你打岔給弄沒了,你要負全責!”

田七看了看每人投來制止的眼神,只好忍氣吞聲了。

我故意倚老賣老地咳嗽一聲說:“殉葬死人産生的極陰之氣固然可怕,但我們不妨燒點紙錢啊,燃燒的紙錢無異于剛中帶柔柔中帶剛,跟極陰之氣正好是以毒攻毒啊。”

海爺忍不住催促我繼續說下去,說你小子別賣什麽關子了,幹脆直截了當說個明白吧。

我說道:“五行之法相生相克,陰陽也是如此。極陰之氣跟陰火也是相克的。”

大牛有點明白了,問我說:“你的意思想借着給死人燒的紙錢形成的陰火來對付裏面的陰氣?”

大牛這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我猛然點頭說道:“絕對正确,給你加分一百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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