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8 章 活一人死一人

随着海爺的一聲吆喝,我頓時恍然醒悟,倒鬥時常遇到的一場“詐屍”竟然把這些老江湖吓得雞飛狗跳,不能不說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我臉色一紅,佯裝鎮定說道:“鮮豔的屍體遇到空氣和溫度會發生收縮反應,死者睜開眼睛,只不過是眼皮收縮拉動所致。”

虛驚一場,或許覺得很荒唐,六個人相視而笑,金盔的出現一下子繃緊了大家的神經,誰也沒想到被一雙睜開的眼睛吓了一到跳。

笑聲緩解了恐懼和沉悶,幾個人再次返回紅棺跟前,雖然知道了睜眼的原因,但我看到真假難辨的一雙眼睛,尤其深邃幽暗的一對瞳孔一直怔怔地看着我,渾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鎮定一下情緒,呼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田七戴上手套,給他——合上眼睛吧。”

“嗯”田七戴上白手套,輕輕地摸上墓主人的眼睛,如此鮮豔的屍體很難想象是千年之前的,或許怕毀壞了死者的容貌,她下手很輕。

但怪事發生了,只要田七合上他的眼睛,不到一會他又睜開了,仿佛跟我們開玩笑一樣。

我倒吸一口冷氣,按理說這是不可能的,眼皮收縮會讓眼睛睜開,但被外力合上,絕對不會短時間再睜開,除非眼肌跟活人一樣能自行拉動,真要這樣的話,躺在棺材裏的人還是個死人嗎?

田七莞爾一笑,解釋道:“屍花具有保護屍體千年不腐的奇效,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讓一個死了一千年的人栩栩如生,但我想一定跟屍花花香有關系,紅棺密封雖好,但抵擋不住花香經年累月的滲透,如果死者聞到了花香,有可能身體會發生一些不可思議的變化。”

“喔”,我點點頭表示暫時理解。大學學過人體解剖學的一些理論,死人腦子死亡後,機體一些器官還能活數天之久,在期間內迅速培植一棵屍花,興許才造就了今日看到的奇特景象。

随着金盔慢慢地被移開,一個下颚留着一捧小胡子的中年男子面龐出現了,他睜開眼睛卻始終看着我,好像有心跟我對視。

我憋着一口氣,喉嚨咯噔響一下,人遇到緊張,總會出現變化,我也不能排除在外。

大牛卻笑話我說:“老大真看不出來,你跟一個死了一千年的帝王如此投緣,你不會前世跟他拜過把子吧?”

我說去你大爺的,這個時候亂開玩笑,你想死啊你。

大牛玩世不恭說:“你看還急眼了,眼神對眼神,不是朋友就是哥們,難道我說錯了?”

海爺說:“六個人圍着紅棺一圈,死人不會知道誰站在哪個位置,我想是一種巧合吧,你們幾個別杞人憂天了,趕緊幹活吧,九座帝王墓環環相扣,第四個三足爵杯打開了元武宗的紅棺,那麽開啓下個帝王靈柩的秘密說不定就在眼前。”

我這才想起失傳的《木經》,什麽金山銀山,都比不上這本書重要。

瘋子老漢顫顫巍巍地退後兩步,先指着我,又指了指元武宗的臉,驚詫說道:“太像了!若不是年級的差距,你們——你們幾乎是一個人!”

我笑得差點背過氣去,對老漢說:“他是一代帝王,我是一個普通老百姓,之間隔了差不多一千年,我跟他像?他又不是我爹!”

田七緊鎖眉頭,反複比對我跟死者的模樣,然後一副認真的樣子說:“老漢大叔不是開玩笑,你跟元武宗确實很像,之前之所以沒有關注,那是因為我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金盔上,若不是大叔點破,我們根本不會往這裏想。”

看着我一臉的困惑,田七從上衣口袋拿出一面化妝用的小鏡子,一邊遞給我,一邊不可思議地端詳着我,最終說道:“你拿鏡子自個看吧。”

元武宗依然睜開眼睛看着我,不知為何,我覺得眼神無比詭異,像是嘲笑,又像是期待,又像是有什麽話要說。除了他的皺紋多一點,眉毛和胡子黑一些,這人也長得文質彬彬的,不像是一些帝王那樣孔武有力,倒像是一個騷人墨客般清秀。

我舉着鏡子愣住了,鏡子裏的我跟元武宗如此想象,這難道這是tm的巧合?

瘋子老漢仰頭沉思,喃喃自語說:“每死一個人,天上會多一顆星星,每死去一個人必定有另一個人誕生,生死輪回,永無休止,他的死或許就是你的生,你的生或許就是他的死……”

老漢說的話絮絮叨叨,甚至是神神叨叨,可是不知為何,這一番話聽在耳朵裏卻覺得驚悚和不安,元武宗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而我跟他長得如此想象,屍花可以令死人複活,他活了,我會不會如老漢所說就要死了?

我恐懼說道:“他的生或許就是我的死,我的死或許就是他的生!”

瘋子老漢同情看着我,有點不忍心說:“是也,非也,生死交替,因果輪回,如果他再死一次,或許你還能活!”

我精神一陣,這話倒是不假,趁着元武宗還沒有複活,殺死他我就死不了了。

大牛蹭的一下拔出刀子,對着紅棺屍體的心髒說:“老大你別害怕,我為你兩肋插刀,大不了下地獄我去走一趟!”

我知道大牛怕我心慈手軟,殺死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是需要勇氣的,而我無論如何難以下手。

大牛舉刀,冷冷地對死人說:“哥們對不住了,殺死你是為了救我大哥,因為你不死,他就得死,我只能選你了!”

瘋子老漢突然呵斥說:“等等!你不能殺他!”

大牛不明所以,頓足說道:“我不動手,賴天寧就要死了!耽誤功夫,等元武宗活過來,我大哥早死了個屁了!”

瘋子老漢疾步上前,一把奪下大牛的刀,說道:“活一人死一人,這兩人必須在輪回上是同一個人。”

大牛不是傻子,頓時明白了,流着冷汗說:“好險,幸虧我沒下手!我跟他不是一個人,殺死他的話,賴天寧還會死!”

瘋子老漢點頭說:“所以殺死元武宗的人必須是賴天寧,因果天定,誰也取代不了!”,老漢說着話,把奪過來的刀塞到我手裏說,“來吧,你倆隔着千年,如今面對面,一生一死,不殺他,你自己就得死!”

我心裏有數,其中利害關系已經明了,我說呢死人幹嘛看着我,他眼神的含義我也漸漸明白,我冷哼一聲說:“你無情無義地想讓我死,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紅棺屍體突然抖動起來,像是一個被捆綁的人在劇烈掙紮,他的眼睛不再無神地看着我,而是忽然間多了一些陰冷和恐懼。

海爺、田七、大牛齊聲喊道:“快動手!否則來不及了!”

阿毛緊緊依偎在瘋子老漢的懷中,聲音急促喊道:“叔叔你快點吧,他,他馬上活了!”

我咬牙舉刀便刺下去,提前瞄準了元武宗的心髒,這一刀可為又快又準,噗的一聲,刀子沒入他的心髒,随即咕咕的綠色液體冒了出來。

屍花的汁液是綠色的,不知道用什麽方法灌輸到了死人身上,我說他一個死了一千年的人能鮮豔如斯,敢情借用了屍花的汁液而保持千年不腐。

我以為這樣就完事了,沒想到紅棺的屍體竟然緩緩地坐起來,金盔當啷一下掉下來,撞到棺木竟然發出刺耳的聲響,像是鍋碗瓢盆砸在地上一樣。

海爺頭也不回的跳到屍花生長的地方,他揮舞着匕首,一口氣挖開泥土,裏面竟然露出一個白色的嬰兒,肚皮上連着一跟透明的管子,一股股綠色的液體快速地向紅棺流去。

元武宗見海爺挖開了屍花,也發現了白色的嬰兒,頓時恐懼的吼叫起來,無奈身體壞死了一千年,根本短時間恢複不了,若不是他恐怖的吼叫,我們無論如何不敢相信他能複活。

瘋子老漢驚呼道:“屍花鬼嬰!快殺死嬰兒!”

嬰兒全身白色,五官面目跟普通人沒什麽區別,他意識到危險降臨,揮舞着雙手緊緊保護住肚皮的管道,随着大量的綠色液體流到紅棺,嬰兒竟然學着元武宗的樣子吼叫,兩個聲音如此詭異,一個蒼老怒吼,一個卻是稚嫩啼哭。

海爺閉着眼睛狠下心來,一刀砍斷了白色的管道,一股刺鼻子的腥臭味充滿墓室。

就在瘋子老漢撕心裂肺地叫嚷着殺死屍花鬼嬰的時候,元武宗左立的身子轟然躺了下去,幾聲慘叫從紅棺傳來,聽起來是如此的不甘心。

轉眼看向屍花鬼嬰,白色的身體瞬間化成一灘綠水,深入泥土消失不見了。

(本章完)

第 357 章 《木經》神棺

走上镂空的臺階,我本擔心不結實,但走了幾步,我知道擔心是多餘的,這種設計設計了很多撐力點,人的重量很快被轉移了。

繞過九根盤龍柱,下面看着不高大,離着近了才發現塊頭都不小,不知道怎麽弄上來的。

紅棺靜靜地橫躺着,事前獲知一代帝王就躺在裏面,面對死者,我心裏陡然湧起了深深的敬仰之意。

實在忍不住了,我嘴裏還是嘆息一聲說:“大牛過去看看能不能打開外面的棺椁?”

大牛早就等不及了,若不是憋着一口氣等着我下令,這小子恨不得拿斧子将紅棺劈開。

既然是來倒鬥,豈能無動于衷?不管死者是帝王還是有錢大戶,我們還是最終要開棺的,這是目的也是我們的終極目标,我之所嘆息是因為不得不叨擾死者了。

海爺跟着大牛一道查看紅棺,既然是帝王之棺,單憑大牛一個人恐怕力不從心,海爺經驗豐富,對付這種資質雄厚的屍棺更是游刃有餘。

但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倆人悶頭找遍了所有的地方,硬是找不到一根棺釘,大牛不死心,還想再找一遍看看。嘴裏罵罵咧咧嚷道:“邪門子了,那麽多釘子藏在哪呢?”

海爺走馬觀花似的圍着紅棺走了一圈,點點頭,退了回去。

我說海爺啥意思?什麽都沒找到你老就回來了?

誰知海爺沉重說了句:“別找了,它根本就沒有棺釘!”

我非常驚訝,棺材沒有棺釘那還能叫棺材嗎?

我不得不問道:“沒有棺釘,棺材蓋子如何合上?”

海爺說:“春秋戰國時期的魯班曾經遺失了一份重要的手稿,後被宋代一個木匠所得,加上自己的經驗寫了一本書《木經》,這本書後來說丢失了,其實不是丢失,裏面記載了一種專門為帝王制作棺材的篇章,它的創新是利用木頭鎖扣相互連接,從外面看渾然一體。”

海爺說的我似乎明白了,元武宗紅棺使用的制作方法就是《木經》中的制棺篇章,棺材內部使用了大量的木鎖暗扣,所以外面根本找不到棺釘。

我說:“《木經》或許被帝王所得,他們講這種制棺方法占為己有,對外界謊稱遺失,人心都是自私的,帝王占有欲極強,元武宗得到後肯定想方設想銷毀,從此自己的棺材獨一無二了。”

海爺說:“雖然只是推測,不管很有可能,《木經》落到帝王手裏,一般別希望這種技藝發揚光大,說不定這本奇書就藏在紅棺之內。”

我滿眼放光,雖然今天的智能人工很厲害了,但我一直比較崇拜魯班和諸葛亮這種曠世奇才,在數百年乃至千年之前,它們利用一根根木頭做成會飛的鳥、會跑的牛馬,這種技藝興許寫在《木經》中,它有可能藏在元武宗靈柩中。

我興奮的滿臉通紅。其他人不像我這樣熱衷這一類東西,他們或許更看中的是無價之寶。

既然沒有棺釘,若想打開紅棺恐怕很難了,它就像一個巨大的保險櫃,啓動不了裏面的暗鎖,誰都甭想打開。

都是專業倒鬥的,使用外力強行開棺,一定會毀壞裏面的東西,嚴重的話還會啓動紅棺的自毀裝置,那樣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阿毛突然指着田七的行李包說:“九座帝王墓不是跟青銅爵杯有關系嗎?說不定上面有我們打開紅棺的信息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心思動了動,爵杯數量是九個,眼前這座墓是第四位皇帝元武宗的,那麽杯子上的數字會不會跟紅棺有關系呢?

我對蹲地上認真翻看看爵杯的田七說道:“先把标有數4字的拿出來我看看。”

田七随即把爵杯找出來,看了兩眼,嘆口氣遞給我說:“沒有什麽訊息?一個數字4和一些毫無關聯的圖案而已,看不出有什麽問題。”

我拿着杯子圍着紅棺一邊走,一邊看,不時地觀察四周的情況,眼睛鎖定在屍花位置,因為随着它的消亡,根部位置竟然出現一個碗口大小的小洞,我走過去,用刀子插進去,不深,下面硬邦邦的,使勁敲了敲,發出觸底的聲響,看來是一塊石頭石頭之類的東西。

我心思一動,泥土之下應該是肥沃的,屍花吸收的是腐爛的屍體,如果是石板的話,屍花得不到養分早死了,所以我判斷是不大的一塊石頭,埋在屍花下面起什麽作用呢?

海爺盯着我手中的青銅爵杯說:“洞口跟杯子大小差不多,杯子三條細腿明着是支撐的作用,但仔細觀察卻又發現像極了一把鑰匙——放進去,嘗試着轉動杯子,說不定能打開紅棺!”

聽海爺的分析,我點了點頭,青銅爵杯三足有點怪,每個足下留有七八個小凸點,之前不知道有何用途,如果是一把開啓某種東西的鑰匙就不難理解了。

我抓着4號爵杯慢慢地插進洞口,知道再次碰到那塊石頭,我嘗試着往右擰了擰,根本擰不動,我想那些小凸點卡在石頭上的凹槽了,心裏一陣竊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之前的設想是正确的。

大牛興奮地喊道:“快往左擰!”

我便抓住杯沿輕輕地往左擰動,随着一股力量的牽引,杯子不由自主地旋轉起來,自然反應吧,我噌的一下躲了出去。

嘎吱嘎吱……一陣子沉悶的機械轉動聲傳來,大家都站在石臺上戰戰兢兢,地面能感受到明顯的震動感,我想下面肯定有鐵鏈子被拉動,這些動力也一定發送到了紅棺內部。

為了安全起見,我一聲令下,六個人都跳下石臺。

紅棺先是微微抖動,像是發了羊角風一樣,然後緩緩地落下去,等落到棺材蓋子位置時,猛然一頓,像是電梯到了樓層一樣,最後緩緩上升,又恢複到了原先模樣。

我失望地說:“紅棺沒有打開呀,弄了半天沒啥動靜啊。”

海爺突然舉着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他豎起耳朵聽了聽,指着棺材蓋子說:“馬上就開了!再等等!”

我也學着海爺豎起耳朵,但什麽都聽不見,心想他不會故弄玄虛吧?你又不是千裏眼順風耳。

想到這裏,看到棺蓋向一邊滑動,滑動一半位置停止不動,等了半天沒動靜了,海爺才面露微笑說:“行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我們帶着驚喜圍過去,一代帝王在屍花的保護下應該是栩栩如生的,我們見過的元代帝王大多是畫像,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元代君王。

棺蓋半掩,裏面露出金燦燦的一碰光,手電照進去,大牛驚喜喊道:“金盔!”

露出的這一頭是死者的腦袋,一個西瓜大小的金盔端端正正地擺放裏面,面部被遮擋,根本看不見模樣,只有一雙眼睛緊緊地閉着,睫毛和眉毛清晰看見,很難看出這是一個死了一千年的人。

空氣頓時為之凝固,只能聽見我們的心在劇烈地跳動,這個時候沒人在意神秘寶藏,內心裏充滿好奇,都想看看這個帝王長什麽樣。

田七伸開手指想拔掉金盔,這個東西不會太重,只要往頭頂一把就開了,可就在她的手快要接近的時候,原本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了,田七驚叫着飛奔而去,我們遽然見到如此詭異的事情,也跟着落荒而逃。

大家跑到石門位置時,突然聽見海爺大喝一聲說:“都給我站住!跑什麽跑?自個吓唬自個呢!”

瘋子老漢兩條腿吓得直抽筋,語無倫次地說:“複活了!複活了!不跑難道被他吃了?”

(本章完)

第 356 章 化屍粉

墓室內簡直就是個明媚的春天,絕對沒有半分死人氣氛。

這裏充滿着溫暖,石壁上纏繞的紅綠相間的花藤,經過千年的繁殖,幾乎将偌大的墓室空間占為己有。

臺階上立着九根盤龍柱,象征着九五之尊。雖然威嚴,但紅漆斑駁,似乎告訴我們曾經經歷着多少年的沉澱。

墓室很怪異,一半是生機盎然,一半是死氣沉沉,看着很別扭,也很另類,感觸陰陽相隔,生死茫茫吧。

一座方形的大青石被一層層地镂空着,看上去像一個馬蜂窩般的金子塔,沒有塔尖,上面是平的,一座紅棺靜靜地躺在那裏,一下子還告訴我們,這裏不是一座莊嚴聖神的博物館,而是一座一千多年的墓室。

墓主人是元武宗皇帝,棺木基座上刻着很多密密麻麻的金文,跟之前石門上的文字相互比較,瘋子老漢說絕對錯不了,躺裏面的人就是一代帝王元武宗。

棺材高達,從石門位置往裏走是步步升高的,這種設計有“步步升高”之意,寓意着人雖死了,但他的仕途依然平地而起。

我攔住大家說:“先別往裏急着走,因為并沒有看到傳說的屍花,這東西傷人無形,絕對不會擺在明面上或者讓人一眼就看到。”

我讓大牛蹲下,我暫時騎在他的背上,騎馬大戰是一種小時候玩的游戲,這個時候卻用來瞭望,看來我們用心也醉了。

趴在大牛的肩頭上,我掠過棺材,果然看到後面長着一棵鮮豔如血的花朵,幾個寬大的花朵綻放着,像極了一個個荷葉,花徑粗如手臂,上面還長滿了尖尖的花刺。

這就是傳說的屍花了,大概感受到了活人氣息,花盤子突然晃動着,随着花刺的倒立,幾乎所有的屍花同時合攏,變成一把把收起來的雨傘,若不是瘋子老漢告訴我們屍花,我還以為跟石壁上的花藤一樣,它就是一朵奇花異草而已。

瘋子老漢喊道:“小心,它要放有毒的花粉了!”,聲音普落,合攏起來的雨傘齊刷刷地朝向我們的方向,竟然像是幾挺機關槍一樣,黑洞洞的槍口對着我們,令人心裏極為不舒服。

我急忙喊道:“快退!”,幾個人顧不得研究什麽槍口不槍口了,扭身往外面跑去,等我再回頭看的時候,石門口的地面散落着一層灰白色的粉末,像面粉一樣。雨傘依然噴射着白色物質,強弩之末吧,很多花粉落在棺材蓋子上。

我解除緊張說道:“屍花花粉并沒有什麽厲害之處啊,大叔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老漢一臉的驚魂未定,指着面粉顏色的花粉說:“傳說它們腐蝕性很強,別看不起眼的東西,一旦沾上皮膚,瞬間把人化成一灘水。”

我說這不就是化屍粉嗎?看來金庸武俠小說的化屍粉真有這東西啊,并不是憑空捏造的。

花粉順着空氣流轉,很多落在石壁上的花藤上面,本來開得鮮豔的花藤瞬間枯萎,冒着陣陣熱氣,果真化成一灘灘水,沿着石壁流淌地面上。

可憐這些長得好好的花藤好慘啊,凡是沾上花粉或者融化成水的枝葉都在一陣陣煙霧中消亡,看得我心驚肉跳。

大牛吓得臉色青紫,不停地摸着一身肥肉,腿肚子跟着打哆嗦,說道:“我的乖乖,屍花花粉這麽厲害,誰還敢進去盜墓啊,保命要緊呀。”

瘋子老漢擺擺手說:“不打緊,萬事萬物相生相克,生長和死亡都在遵循一些規律。花粉雖然厲害,但它半個小時之內就失效了,跟普通的花粉沒什麽區別,花粉一旦暴露空氣,便會很快消亡。”

大牛這才捂着胸口說:“那我就放心了,這一身肥肉可不想化成一堆濃水,我這可是一口一口吃得胖起來了。”

我笑嘻嘻說:“減減肥吧,我給你抹點花粉,保證你一會就變成骨頭。”

大牛瞪眼說:“你咋不試一試?”

海爺說你倆什麽時候了還鬧,有力氣一會跟裏面的屍花幹,別在這裏窩裏橫。

有一個問題特別關鍵,花粉等半個小時就死亡了,但誰也不敢保證屍花還能不能繼續噴射,萬一判斷錯誤,六個人會死得很難看。

瘋子老漢對屍花了解的多一些,見我滿臉疑惑。他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說:“屍花警覺性極高,但花盤子裏的花粉數量有限,每噴射一次差不多需要幾年才能恢複,所以我們不用擔心它再噴射花粉。”

我點點頭,标示聽明白了。剩下的威脅就是令人瘋癫的花香了,這個問題比較容易解決,只要大家呼吸氧氣**裏的氧氣,兩個小時之內結束盜墓行徑是沒問題的。

失去花粉武器,屍花緩緩地打開花盤子,抖動着無數根毛茸茸的花蕊,在一道道手電光亮中漂浮着灰塵一樣的顆粒。

這些就是令人瘋癫的顆粒,混合空氣中容易被人吸入口中,一旦進入人體,它們如魚得水,立刻瘋狂刺激人的神經系統,最終導致大腦神經疲軟,從而慢慢地死去。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屍花的奇異令人刮目相看。我往裏走了兩步,耳朵聽見嘶嘶的聲音,太奇怪了,我立刻停下了腳步。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駐足不前。什麽聲音?哪裏來的?難道是棺材裏面的?

仔細一想便恍然大悟,屍花長在棺材旁邊的主要作用就是保持屍體的鮮豔,難道裏面的屍體複活了?

很有可能,屍花的具體作用,瘋子老漢也是一知半解。

我豎起耳朵,仔細往前聽去,但聲音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任憑怎麽聽,它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小王不見。

我想是不是距離遠聽不清楚,反正沒什麽危險了,不如我往前靠近再聽聽。

剛走兩步,突聽海爺一聲驚叫:“快回來!危險!”

我驀然一驚,想扭身往後跑已經來不及了,一道綠色的花藤朝我身上抽過來,原來是屍花的花枝,我終于知道那些花刺有什麽用了,一鞭子抽下來,花粉沒毒,但花刺卻有毒啊,真要被打中了,小命就完了。

虧了我身手敏捷,快速閃身,屍花藤條啪的一聲抽空了,實實在在地打在地上,這些花刺軟軟弱弱的,此時竟然紮進泥土裏,看來它的堅挺出人意外。

瘋子老漢見狀也跟着慌亂起來,屍花藤條能像鞭子一樣打人,他是沒聽說的。但經驗告訴他,這種東西既然能來去自如,肯定伎倆不止于此。

老漢指着地上的藤條,喊道:“快!踩住它!千萬別讓它彈起來!”

其實不用老漢囑咐,我已經在做了,就在剛剛閃身躲過去的時候,我擡起右腳狠狠地踩住了一段藤條,屍花跟我叫着勁,整個屍花瑟瑟發抖,看樣子想努力掙脫。

我向大牛喊道:“砍掉它!快點!這東西力量大着呢,恐怕我堅持不了多久!”

大牛揮舞着刀沖過來,照着地上的藤條一刀看下去,這小子下手跟狠的,一刀下去并沒有住手,而是橫掃一刀向屍花砍去,他的意思很明确,斬草要除根,屍花這麽狠毒,留着它只會威脅我們性命,不如索性砍了!

随着咔嚓一聲響,嬌豔如花的屍花便轟然倒地,這東西也像人一樣很快自溶,化作一灘水漬。墓室安靜下來,屍花像是水中花鏡中月,剛才還威風凜凜,轉眼間化作水滲入泥土不見了。

我一頭一陣子感傷,屍花雖然邪惡,但總是奇異之花,不知道世界上除了這一棵還有沒有了,萬一絕種,我們造孽了。

(本章完)

第 355 章 魔鬼之花——屍花

元武宗皇帝既然是位明君,我心中倒是有種惴惴不安的滋味。按照古代帝王的排序,可謂是密密麻麻嗎一大串名字,毫不誇張地說,那幾乎都是清一色的昏庸無道或者功過相抵,如果有一位皇帝有那麽一點點憂國憂民倒是真的不容易,如果被稱明君,我想更是來之不易。

我說先暫且不評論孰是孰非了,既然到了墓室門外,還是按照倒鬥世家——京寶齋的規矩辦事吧,怎麽說也不能怠慢了一代帝王,拿出一些咱的一些誠意和禮節也是必要的。

瘋子老漢一臉虔誠,慌忙雙掌合十,唠唠叨叨地念了幾句,聲音含糊不清,我也沒聽清叨咕的是啥,猜測大概是一些阿彌陀佛之類的吧。

老漢常年生活在昆侖山下,時不時往返于沙漠和神山之間,多多少少會多一些少數民族的崇拜和他們的一些習俗,他這個神神道道的樣子,我們也見怪不怪了,只要他能安分守己地做好向導,愛乍地乍地吧。

大牛瞥了一眼老漢,随即拿出一根香燭,找好方向和位置,小心點亮蠟燭,還象征性地沿着石門邊擺上了三個水果和一撮香。

對着袅袅升起的香煙,海爺和瘋子老漢為長者先一排跪下,我和大牛、田七在後面一排跪下,阿毛年齡最小,左右看了一眼,嘴裏嘀嘀咕咕了幾句,只好孤零零地最後一排跪着,六個人在海爺的口令之下一一跪拜。

“祭拜亡靈,若有得罪敬請勿怪——一拜!”

六個腦袋齊刷刷地磕在地上。

“千古血脈,墓墓相連,還我歷史,還我國魂,若有叨擾,敬請勿罪——二拜!”

我們再次磕頭于地……

以往倒鬥并非如今日之莊重,如此繁文缛節尚屬京寶齋的首次吧,我想跟裏面躺着一代明君帝王有着莫大的關系。

古代帝王不管功過如何,畢竟傳承着浩浩中華民族之血脈,代代相傳到今天才有了赳赳華夏之兒女,我們心中的肅然起敬,絕不是一時的虛僞做作和循規蹈矩的門規使然,而是發自內心的感慨。

随着海爺一聲喊道“禮畢!”,我們才一一站起來,臉上肅然,心中澎湃,所以久久沒人再說話,好像磕了幾個頭之後大家都變成了啞巴。

大牛使勁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沉悶說道:“帝王風範自然是造福于天下,元代古墓鳳毛麟角,全國那麽多的考古學家幾乎沒有完全考古挖掘一個完整元代帝王古墓的,我們既然找到了這個什麽元武宗,何不帶走點有研究價值的文物?臨走時做個記號,以後讓他們技術性挖掘,讓世人一睹這位明君的風範?”

雖然大牛心中裹着一層私念,無非想着進去拿幾件寶貝,但他說的一番話倒是流露着一份大義凜然和憂國憂民。

我說進去還是要進去的,大家先做好心理準備吧,裏面肯定藏着一尊三足爵杯——對我們找到其他八座帝王墓有着極為重要的關系,所以我們必須進去看看。

其他人沒有出言反對,大家的心思基本是一樣的,倒鬥下了墓不進墓室看看,誰心裏也不想着如此窩囊,或許職業上的一點點刺激吧,聽聞我主張打開墓室之門,每個人臉上漲的一片血紅,即使激動又是緊張和刺激。

燭火少了差不多一刻鐘,既然沒有被風吹滅,那麽十之**墓主人沒有拒絕我們的到來。

收拾走祭拜物品,我們撕去了封門印記,裏面是一層獸皮,下葬鋪上的時候是新的,時間久了就會縮水,從而緊緊地封住了門縫,從此裏面和外面的空氣無法流通,對保護墓室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石門地下藏着幾道暗鎖,對付普通的盜墓賊已經足夠了,除非炸掉石門,否則根本進不去。

但我們就不一樣了,老祖宗傳下開的倒鬥技藝絕不會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海爺開鎖,大牛跟着打下手,随着第一道暗鎖的開啓,其他的幾道便很快被打開了。

六個人兵分兩路,一扇門旁站着仨人,随着“一二三”的口號,我們往裏一起用力推,“轟隆隆”的幾聲巨響,兩扇石門被推開一個大口子,幾個人便飛快地倒退出去,此時裏面猛然湧出一股黴氣。

我們退避三舍是對的,誰也不知道空氣中有沒有毒氣,腐爛之氣對活人的呼吸系統威脅很大,輕則嘔吐不已,重者昏迷不醒或者昏睡中死去。更重要的是帝王墓不怕花錢,秦始皇陵墓就是一個簡單的例子,裏面江河中流淌着的是大量的水銀,這玩意混合空氣可以毒殺一切細菌。

元武宗也是一代帝王,誰也不敢保證他不效仿始皇帝的做法。

我捂着鼻子,從背包裏拿出儀器,快速放到石門跟前,随即跑開了。

這件儀器是偵測空氣質量的,一旦報警器和紅燈亮起,那就意味着我們遇到麻煩了,必須等儀器警戒解除,我們才能進去。

六雙眼睛緊緊盯着門口的儀器,随着紅燈慢慢地亮起,蜂鳴器也跟着發出刺耳的呼叫。

阿毛和瘋子老漢驚呼道:“有毒!”

我說道:“你倆別緊張!墓室封閉上千年了,裏面的腐爛氣息很定有毒,所以儀器報警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随着新鮮空氣的進入,毒氣會慢慢地被消散掉。”

我話音剛落,紅燈慢慢地暗了下去,報警器的聲音也跟着嗚咽着弱了許多。

阿毛和瘋子老漢看了我們四個一眼,臉色一紅不再大驚小怪了。從我們臉色的鎮定來看,似乎知道我們倒鬥人的厲害,一切似乎都在掌控之中。

紅燈消滅,報警裝置關閉,我才雙手一拍說道:“行了,我們進去吧。”

瘋子老漢一拉拉住我的胳膊說:“且慢!”

衆人離開停住了腳步,一臉驚異地望向老漢,我想難道老小子又想着老一套?這個時候他總是婆婆媽媽媽地講一大堆道理,好像古墓是他家祖墳似的。

我耐着性子問道:“大叔什麽意思?”

瘋子老漢眼神慌亂說:“我研究元代古文很多年了,帝王墓中養着一種花——屍花,你聽說過嗎?它四季常開從不凋零,花色鮮豔,發出一種有毒香味,普通人會以為是一種麝香,古人有在棺材中添加麝香的習慣。”

屍花?!

大牛、田七、海爺和我不約而同地驚呼起來。這東西來自西域,是一種極其名貴的魔鬼之花,因為它的主要營養成分是腐爛的屍體,又被稱之為屍花,千年不腐千年不爛,花開祁豔,味如麝香,産生的毒氣令人瘋瘋癫癫,心生惡念。

我額角頓時冒下了冷汗,随即明白了老漢的意思,他是擔心元武宗墓室也有這種花。我冒汗不是因為害怕屍花,是因為太大意了,過于依賴儀器偵測了。

盜墓賊進入墓室之前會拿活物做實驗,屍花毒不死人,只會令活物瘋掉,短時間很容易令人以為裏面很安全,在不知不覺中上當。

我對田七說:“把防毒面罩放給大家吧,再給每人發一罐氧氣瓶,我們絕對不能呼吸墓室裏的空氣,真要有屍花的話,我們都會瘋癫而死。”

我頗為感激地看了一眼瘋子老漢,剛才還煩他要死,沒想到他三番兩次的救大家性命。

老漢看出我的意思,笑着說:“小心駛得萬年船,就怕萬一,保險點是好的——我也是為大家夥着想不是?”

我點點頭,紅着臉說:“謝謝!”

(本章完)

第 354 章 死人的世外桃源

大牛頗為識趣,攀着繩子像一只大馬猴一樣飛快地落下去,行動之敏捷、動作之麻利令我大開眼界,瞠目結舌了半天,最終無奈地嘆口氣,罵兩句得了,難道我還能宰了他?

我招呼其他人抓緊時間落到崖底,神龛金羅漢能暫時控制人的心智,只要本身穩住情緒,對我們基本構不成威脅,但我實在拿捏不準它們是否還有其他的伎倆。

快速離開崖壁,我想是逃避危險最好的方法。我一邊往下爬,一邊扯開嗓門朝着大牛嚷嚷說:“有種你別跑啊,你那股子舉着砍刀砍我腦袋的邪乎勁哪去了?頭皮被削去一塊,這輩子若不長頭發,看老子能輕饒了你!”

大牛大概落地了,聲音嗡嗡傳上來,嬉皮笑臉說:“老大你的心胸像大海一樣寬廣,絕對不是哪種睚眦必報的小人作風——我跟你這麽久了,偶爾犯點錯誤無傷大雅,我倒騰一座價值連城的古墓,拿出那麽冰山一角來給你養老送終了,人工給你植一塊頭皮,手裏握着真金白銀,想用誰的還不是你一句話?”

我氣得心裏直冒泡,想想還是不解恨,咬牙說:“老子想植一塊秦始皇的頭皮,你TM的有錢管屁用?”

大牛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氣神,張口胡咧咧說:“我當誰的呢?你要是要玉皇大帝的我确實沒辦法,那是神話故事的人物,我壓根沒地找去。你要秦始皇的頭皮嘛,這個還真能辦到,等我有朝一日挖開他老人家的陵墓,親手打開他的棺椁,用刀揭下一塊頭皮——絕對量身定做,找到俄羅斯那個能為冰封一千年女屍體接生孩子的專家,死人肚子裏的孩子都能弄活了,你那塊頭皮想來不在話下…………”

大牛一個人站在下面嘚嘚吧吧地吹了大半天,大家像是聽笑話一樣不斷笑着。

我又可笑又可恨地搖着頭,這小子一張嘴根本不像身上的肥肉,打開話匣子能把死人給說活了。

我落到崖底到沒有怎麽收拾大牛,僅僅象征性地瞪了丫一眼。看着他一臉的賠笑,一個勁地問寒問暖,我一肚子火氣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清點了一下人數,六個人都安然無恙地到達了崖底,四周亂石嶙峋,到處長滿了奇花異草,這裏沒有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是一個溫度,所以花草都是一些常青植物,想必到了開花的季節,滿鼻子充滿了花香。

我嘴裏啧啧稱其,滿眼都是稀罕,因為這裏不僅僅是個墓葬要地,更是一個死人的世外桃源。

若不是我們幸運,或者說倒鬥能力超級一流,不可能來到這裏。

大牛舉着大砍刀,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說道:“墓室葬在哪個山洞?我們趕緊找吧——我怕這裏藏着什麽妖魔鬼怪。”

我說妖魔你個頭,既然藏在崖底山洞,再多此一舉地折騰還有什麽意思?根據經驗判斷,這裏應該不會有機關陷阱,死人也需要祥和,躺在這世外桃源,四周再弄些刀光劍影的東西,他能睡安穩嗎?

海爺點點頭,說道:“嗯,賴天寧說的完全正确,墓葬的防守絕對不是哪種無窮無盡的,世間傳聞古墓機關無所不用其極,其實那只是明面的東西,真要是靠近墓主人棺椁重地,基本上沒有機關了,尤其風水要地,一旦布置不該布置的,相反會破壞氣場,死人不但睡不安寧,還會影響子子孫孫的福氣。”

雜草叢生,崖底并不寬闊,也就四五米的寬度,我們往前行走,必須披荊斬棘,人為開拓出一條道路來,再加上山石嶙峋,很多石頭疊加在一起,反而阻擋了我們的視線,有時候不得不爬上去,然後再跳下來,其間艱辛和繁瑣不用多說,反正我們折騰了半天才靠近裏面的一個地方。

這裏沒有去路,石壁上凹進去一個大石洞子,一座拱形石門關閉着,上面刻畫着一些古老的蒙古文,還有密密麻麻的符號。

瘋子老漢研究過遠古蒙古文,這些文字和符號根本難不住他。

他說這裏記載着墓主人的平生以及一些得道高僧印刻的佛經文字。

我對其他的不感興趣,唯獨對這裏的墓主人是誰有很多疑問,既然九座帝王墓中找到了第一座,我們至少需要弄明白這裏埋葬的是誰,否則九死一生地忙活半天,還不知道誰的墓,傳出去令人笑話。

瘋子老漢指着第一行的蝌蚪文字說:“仁惠宣孝皇帝!”

我歷史讀的不好,扭頭把目光投向了身後的田七,這小妮子博學多才,并不像我閑暇時間都用來追女孩了,她恐怕泡到圖書館到畢業的吧。

田七果然不負衆望說:“仁惠宣孝皇帝就是元武宗,這位皇帝在位僅僅四年,卻因為淫樂酗酒而早亡。”

我嘴角一撇說:“敢情這位皇帝不是什麽好貨色啊?”

田七忍住笑說:“平時不讀書,現在知道沒知識的可怕了吧?沒準這位皇帝躺在裏面肚子裏在笑話你呢。扳着手指頭數一數,元武宗還算是一位明君,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四年任期內天下和平,老百姓過得還算可以。”

大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老大聽見沒,對待好皇帝,我們盡可能得輕拿輕放,拿走點值錢的東西就算了,我挺佩服好人的。”

我清叱一聲說:“滾開一邊去,聽你的話這麽別扭呢,什麽輕拿輕放,你來是偷屍體的嗎?我給你說呀,倒是千萬別給老子犯渾,動手動腳的亂來,可別說到時候我假公濟私啊!”

大牛假裝吐了吐舌頭,一臉害怕說:“我絕對聽話,你讓我拿什麽我就拿什麽,讓搬什麽就搬什麽,倒時候別忘了我這個功臣就行,好處多分一點給我,我沒意見。”

瘋子老漢冷哼一聲說:“我有意見!你們誰亂動墓葬財物,別怪我老漢翻臉不認人!這是祖宗留下的財富,我們毀了它,永遠找不回來了!我們,我們是千古罪人!”

我和大牛不約而同地将手指塞進耳朵眼裏,老小子又開始犯病了,這幾句老掉牙的話翻來覆去得講了好幾遍,耳朵眼都起繭了。

瘋子老漢不是傻子,見我和大牛來了個無聲的對抗,氣得渾身打哆嗦,嘴上的胡子根根哆嗦不停,看樣子沒氣死就不錯了。

田七使眼色給我倆說:“嗨嗨你倆老大不小了,咋就不知道尊老愛幼呢?上幼兒園老師沒教你倆啊?你看把大叔氣得!咱幾個是什麽身份?倒鬥最大門派的京寶齋,這裏面出來的精英那都是愛國的,絕對不是江湖盜賊的左派——大叔你消消氣,他倆鬧着玩的,我們有苛刻門規束縛的,誰也不敢亂來。”

田七也是告訴瘋子老漢,別動不動就說什麽破壞文物,我們師出有名,好歹是個名門正派。

瘋子老漢臉色略微緩和,趁機問道:“你們門規有那麽嚴厲嗎?”

我拿嘴努了努大牛,說道:“嚴厲不嚴厲,你問問他就知道了。”

大牛挪開耳朵眼裏的指頭,他是親身經歷過責罰的人,一聽京寶齋門規,臉都變色的。見大家目光看向自己,不得不說道:“破壞古墓文物者剁手一只,私自偷到文物者斷手指一根,情節惡劣者斷雙手逐出師門……”

大牛一邊說,一邊渾身打哆嗦,敢情吓得不輕,若說犯門規,他可是記吃不記打,若不是海爺念其忠厚老實,恐怕早死了七八回了。

瘋子老漢看了一眼旁邊的海爺,海爺點頭說:“沒錯,這些是我們的門規,裏面還有很多框框,我們一般量刑處罰。”

阿毛仰臉說:“你們斷胳膊斷手的,不怕法律制裁?”

我雖然掌管了京寶齋掌門,但時間匆忙并沒有細細閱讀門規條款,但疑問跟阿毛是一樣的,膚發授之于父母,沒經法律允許私自用刑可是違法的。

誰知道海爺臉色一沉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每個門徒都是自願受刑,誰也不會告官的。另外,幹我們這一行并不是政府行為,說出去的話,輕則入大牢,嚴重者還會掉腦袋,一般人不會玉石俱焚的。”

後面的解釋我倒是能接受,倒鬥屬于民間營生,國家法律之下是違法的,真要蓋棺定論的話,我們跟那些挖墳盜墓者所犯罪行基本是一樣的,所以門派要求很嚴厲,一般是不收徒的,而且大多是家族模式,外人很難插足其中。

(本章完)

第 353 章 神龛金羅漢

順着繩子往下爬了十幾米吧,随着茫茫白霧散去,崖壁上漸漸顯露出來,可是點綴其間的不僅僅是寶石和冰塊,還有百十來座人頭大小的神龛,掃目看過去,陡峭的崖壁上像是密密麻麻地排列着“馬蜂窩”,手電光照過去,裏面出燦燦金光,令人目眩神迷。

大牛第一個反應就是喊道:“金光!我靠,這會輪到哥們幾個大財了!”

神龛無一例外地盤坐着矮小的金羅漢,我目測一下數量,這片崖壁應該不下一百個神龛模樣的洞窟,裏面端坐着形式各樣的金羅漢。不用問,金光肯定從它們身上出來的。

進一步靠近,更令人觸目驚心的是,這些金羅漢的眼睛竟然死死盯着我們,看得我的後背冷,這股子冷飕飕的感覺不是什麽好兆頭,于是我充滿了警惕。

佛像本應是慈眉善目的吧,可這些金羅漢的眼神卻無比淩厲和仇恨,哪裏是民間衆口相傳的羅漢模樣啊,它們好像代表着墓主人生前的喜怒哀樂,也好像對我們這些不之客産生了深深地仇恨和憤怒。

我心頭巨震,難道金羅漢複活了?否則怎麽會擁有如此詭異的眼睛?

大牛看到金羅漢就開始滿眼冒光,恨不得爬到跟前将藏在神龛的金羅漢偷走,但沒有但衆目睽睽之下,他沒有這個膽量,真要不打招呼上去拿東西,海爺和我肯定剁了他的手指。

大牛貪婪的目光突然變得跟羅漢一般模樣,先是哈哈大笑,然後抽出身後的長刀,瘋狂地砍殺我們,幸虧繩子蕩來蕩去無形之中躲避了這小子的殺戮。

我大喝一聲說:“大牛你瘋了吧你!”

海爺一腳踹開石壁,借着繩子的蕩開力量勉強躲過去一刀,大概連驚帶吓的緣故,他嘴裏喘着粗氣說:“他不是瘋了,而是被神龛金羅漢上身了!”

這年月什麽事都有,聽聞鬼上身,卻從來沒有聽說金羅漢也上人身的,邪門得很!

我疑惑說:“不會吧,金羅漢是佛不是鬼,他為何偏偏找上大牛呢?”

海爺一邊囑咐大家小心大牛的砍刀,一邊解釋說:“狗屁金羅漢,它們是假和尚!它們的眼神流露着邪惡和仇恨,佛家講究四大皆空,而它們明明是惡鬼的面目!”

我說:“惡鬼上身啊!一定是大牛貪婪成性,被金羅漢相中了!”

瘋子老漢說:“這是陰間的十八羅漢,看起來跟人間的一般無二,鬼畢竟是鬼,它們替墓主人守棺呢!我們越是接近崖底,這些羅漢殺機越濃烈,大牛只是一個開始。”

田七一邊叫罵大牛,一邊躲避他瘋狂的砍刀,嘴裏罵道:“若不是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我真想一腳把你踹下去摔死!”

我急忙喊道:“萬萬不可!大牛雖被羅漢上身,但肉體可是他自己的,一旦皮開肉綻,大牛即使行了也是死人!”

田七怒氣未消說:“這麽砍下去,我們早晚被砍死,還不如先結果了他!”

阿毛蕩着繩子,圍着崖壁兜了一圈,好像在觀察每一座神龛,我剛想喊他注意安全,阿毛嗖的一下蕩回來,拉着我的一只胳膊說:“叔叔,我現秘密了!”

我驀然一驚,随口問道:“什麽秘密?”

阿毛顧不得歇口氣,像是機關槍似的說道:“一百零八的神龛一百零八個金羅漢,主要是每個羅漢的眼神都不一樣,有的哭有的笑,神态各異、不盡相同。但我确信其中一個金羅漢的眼神跟大牛叔叔的一樣。”

我警惕問道:“哪一個你還記得嗎?”

“左邊靠中央,往下第三排,第五個!我特意多看了幾眼,不會錯的!”阿毛舉着手指指點給我看,他說的很堅決,八九不十絕對錯不了。

我點點頭,心裏好像明白了幾分,扭頭對大家說:“白生相代表着人的一百個情緒,我們一定要穩定各自的情感,切勿被金羅漢趁機奪走我們意識,甚至變得跟大牛一樣。”

海爺不得不往大牛後屁股踹了一腳,大牛被踢出去打了幾個轉,再回來砍人需要點時間。海爺說:“我們盡量控制情緒,但你得想辦法先把大牛救醒啊。”

我說:“我找到辦法了,只是不知道是否有效,只能先試試看。”

說完話,我順着阿毛指示的方向,抓着繩子靠過去,到了跟前我才意識到神龛裏的羅漢果然滿目殺機,我甚至現,只要大牛到哪一個位置,金羅漢的眼睛也跟着看到哪裏,似乎這雙眼睛在偷偷地控制着大牛。

我心中暗喜,果然不出所料,制服大牛的秘密就藏在這座羅漢身上,若不是阿毛及時現金羅漢的詭異,我也不太可能這麽快找到方法。

拔出腰間匕,對着金羅漢的肚子一陣子狂紮亂捅,回頭再看大牛正朝着我的背後而來,他單手已經把刀舉刀了頭頂,看架勢殺我之心無比堅定了。

我罵道:“大牛你這孫子,我待你不薄啊,你這是下死手啊!”

海爺在身後吼道:“拿刀紮金羅漢的眼睛!你捅肚子管個屁用!”

我這才意識到剛才的愚蠢,大牛被金羅漢眼神控制,只要捅壞了它的眼睛,大牛一定沒事了!但大牛氣勢洶洶地殺過來,我要是不及時躲避,恐怕命喪刀下。

可是一旦躲避,石壁要離開眼前的羅漢,再想着返回來很不容易了,再說大牛揮刀霍霍,我們跟他一個喪失理智的人玩不起啊。

離開不是,不離開也不是,正在我猶豫的空檔,其他人急得狂吼亂叫,有的人喊我逃命,有的喊我動手摳掉金羅漢的眼珠子,弄得我心頭亂糟糟的。

危急關頭只能自己拿主意,是死是生全看自己的造化。于是我舉起匕惡狠狠地紮過去,一刀進去,金羅漢的眼睛噗嗤一聲冒出了血液,這是無比駭人的,一個金羅漢也能像人一樣流血,簡直不可思議。

刀尖很輕,我知道金羅漢的眼睛絕對不是金子做的,倒像是真的眼睛,難道我親手刺瞎了它的眼睛?

海爺現大牛離我近在咫尺,再耽擱一會恐怕我的人頭就要落地了。他大喊說:“快!還有另一只眼睛!”

海爺的斷喝一下子驚醒了我,手中的刀不再遲疑,即刻紮向金羅漢的另一只眼睛,噗嗤又是一聲悶響,一股子血液噴出來,然後落下深淵。

我聽到身後一片驚呼,我眼睛一閉,這個時候躲大牛的刀根本不可能,如此之近的距離,大牛一身蠻力,這一刀恐怕是石破天驚吧。

大牛的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聽見一聲大嗓門喊道:“閃開!”

我心裏一陣驚喜一陣恨,大牛能正常喊叫,說明他已經恢複了意識。恨他這個時候讓我閃開,我是人不是神,如此近的距離我閃得開嗎?

見我無動于衷,因為我是背對着的,大牛恨聲喊道:“低頭!”

這句話我倒是聽明白了,不管怎麽樣先低頭再說。腦袋極快的往下一垂,耳邊風聲呼嘯,一把冰冷的剛刀貼着我的頭皮削過去,我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腦袋,手心裏熱乎乎的,肯定出血了。

我轉過身沮喪淚崩說:“大牛你這孫子,你砍掉了我半個腦袋,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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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2 章 崖底有墓葬

白霧蒸騰,視線所及已經被徹底摧毀,我們心裏除了未知的恐懼,還有面臨被摔死的害怕,四周白茫茫一大片,誰也猜不到腳下何時會踩空,一頭栽下去就完蛋了。

我們站在崖臺上盡量保持站立狀态,不敢盲目走動,失足落下深淵會死得很難看。

我大致平穩了一下情緒,一個人冷靜下來才能更好地判斷。我率先打開了手電,光影暗淡朦胧,寄托這道光能看清四周的情形,好像是個天方夜譚的笑話,但我依然努力睜大眼睛四下看下去,但跟一個盲人沒有什麽區別,光照距離不足半米,我心想雖然只是半米,但總比什麽看不見強。

六道手電光影影綽綽,可笑的是只有我們彼此看得見,這些光泥牛入河,永遠刺不穿濃濃白霧。

我知道每個人都在犯傻,這樣做毫無意義,只是困在僵局的人下意識地做法,借以尋找一份安全感。

我想起了平時玩手機的一個接龍游戲,一個人只能照半米,但六個人接起來可就是三米,以此輪替,我們倒是不必太愁看不見直線上的東西。

主意是好主意,大家照做起來,崖臺比較長,往裏面足足延伸了三次接龍才摸到一層冰冷的石壁。

最前面的人是海爺,他絕望說:“沒有路了,只有冰冷的石壁,上面冰冷刺骨,像是冰箱夾層一般。”

我想這裏白霧缭繞,它們輔助在石層上凝結成水珠是正常的,水珠低氣溫下結冰也正常。

大牛不知道站在什麽位置,但他着急大嗓門喊着,一副不死心的樣子說:“海爺別妄下定論啊,你再上下左右摸一遍看看,肯定有石門或者洞口!”

我也有點不死心,好不容易過了浮橋,如果說沒有了路,卻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這座千年元朝古墓沒有被世人現,至少說明其完好無損地埋葬在這裏,這麽大的建制絕對不可能是個空墓,這個時候說沒有了路,恐怕連鬼都不信。

我鼓勵說,海爺你姑且聽大牛的,在你的位置附近再摸一遍,說不定遺漏了什麽。

海爺說:“明白,我再試一試吧,這雙手不知道摸過多少古墓石壁了,若說藏着什麽,我早就覺了。”

我說當然相信你,只是事關生死大事,煩勞你辛苦辛苦,能者多勞嘛。

海爺呵呵笑着說:“就你嘴甜,這張嘴多用在我閨女身上比什麽都強。”他笑歸笑,還是欠着身子摸索起來,這一次更認真,其間不斷用刀背敲着,我知道這一招厲害,摸不到的東西,但能從敲打的聲音判斷裏面是不是空的。

過了一會,海爺嘆息說:“又仔細摸過了,這處石壁絕對不可能藏着石門,更沒有石洞了,你們想想吧,這麽多白霧凝聚崖臺,若是出現石洞,一定會形成對流,但四周的白霧幾乎靜止不動呀。”

我心裏很不好受,海爺經驗何等豐富,不可能察覺不到這個地方藏着石門。山洞也不存在,白霧靜止不動也一點已經給了最好的答案。

田七抱着一絲希望說:“會不會石門不在眼前石壁,而在別處呢?”

海爺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但不得不說道:“就算我沒有摸過別處石壁,但眼前這一處石層純屬天然,一點都沒有遭到破壞。因為開一座石門,四周一定會留下斷層或者加工痕跡,但我确定沒有。再說崖臺雖然長十米有餘,但寬不足五米,傻子也不會把石門建在崖臺之外,真要那樣的話毫無意義,這麽大的墓葬葬品必定豐厚,如果不通過浮橋運輸,根本運不到墓室。”

思維陷進了僵局,我們絞盡腦汁也想不到有什麽辦法繼續走下去。

阿毛是個孩子,思維法式跟大人不同,他天真說道:“既然浮橋盡頭沒出路,墓室會不會葬在深淵呢?沙漠墓葬不同于他處,很多大型墓葬都葬在沙漠深溝,這裏地處沙漠之下,又出現這麽一條懸崖樣子的深溝,我想很有可能啊。”

田七說:“浮橋怎麽解釋?擺着這裏僅僅是個擺設?”

阿毛仰臉說道:“迷惑呗,盜墓的若是現沒有路,一般人肯定走原路回去啊。”

以往有些古墓卻是做到了令人望而卻步或者知難而退的地步,盜墓和反盜墓相互抗衡,不僅步步陷阱,甚至連兵法三十六計都用上了。

我心中一動,阿毛的話似乎有點道理。深淵充滿白霧,而且不斷翻滾成上升氣流,我們根本下不去。

瘋子老漢突然問我說:“看看幾點了?”

我一愣,心想這傻老漢什麽時候還問時間,難道到了飯點了?

沒有心思開玩笑,我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腕表,六個人只有我這裏有一塊表,這不是普通的,指南針、羅盤和手表三合一的,因為太昂貴,大家才決定交給我保管。

時間是上午十一點一刻,我如實報了時間,本也沒指望老漢出什麽好主意。

瘋子老漢出神地觀察着四周的白霧,他如有所思說:“白霧湧動似乎比剛才少了一些,現在是十一點一刻接近中午,雖然見不到太陽,但萬事萬物也有規律,如果沒有想錯,過了十二點之後,白霧濃度定然下降,那個時候說不定我們可以順着繩子爬下去。”

聽聞瘋子老漢所言,我警惕地觀察眼前的濃濃白霧,它們流動的力量果然弱小了一些,若不是老漢看到秘密,它們細微的變化很容易被我們疏忽。

心裏豁然開朗,浮橋之後沒有出路,說明古墓百分之百藏于深淵,這是唯一的地方。另外阿毛說的一點沒錯,沙漠墓葬不動于丘陵高山,它們更多的是延伸于深溝或斷崖深處,防止流沙之後暴露墓葬位置。

我們喝了點水,補充了一下食物,午飯點了,吃飽喝足才有力氣爬到深淵之下。

崖臺石壁就在眼前,這一次時間充足,我們準備垂下兩條繩索,萬一有一根出現變故,另一個還能應急。

大牛釘了兩根大鋼釺,也做了所保險措施,把兩根繩頭綁在一起,萬一哪根斷裂,另一根會繼續揮着承重作用。

準備妥當,差不多快一點了,看着蒸騰白霧漸漸散去,視線也能看到七八米的距離,我再次看向崖臺上的石壁,哪裏一片黑岩石,根本沒有人為加工的痕跡,我這一眼只是為了驗證,并沒有抱着什麽希望。

海爺的判斷我是百分之百信任的。深淵白霧散去大半,繩子扔下去很快到了底,根據繩子的判斷,這處深淵差不多七八十米深度,只要我們把握好節奏,安全應該不是問題。

瘋子老漢對我說:“按照推論,這陣子白霧在三四點中肯定會再次湧動,這是白晝中唯一的一次機會,若是等到深夜,白霧也會散去,但那個時候氣溫下降,我們沒等落下去,人就被凍死了。”

我反問道:“你怎麽知道深夜氣溫冰冷?難道你會算?”

瘋子老漢嘿嘿笑着說:“你以為就是你們專業倒鬥的精通墓葬?我守在昆侖山腳下,秉承世代伏羲龍角家族的嫡傳,原則上來講我知道也不一定比你們少。”他頓了頓口氣,指着一處石壁說道,“崖壁亮晶晶的東西并全部是寶石,你們細微看一眼就會現,有些白色的東西是冰塊,白天溫度高一些,它們融化成石塊大小,容易被人誤認為是寶石。這裏晝夜溫差懸殊,到了晚上還會結冰!這樣的溫度,人類根本無法抗衡。”

我默認不語,瘋子老漢看似瘋瘋癫癫,很多時候卻是說出一些驚人之語。伏羲龍角确實是他家族之物,凡是高深之人看上的家族絕對不是一般人,瘋子老漢更不是。

我假裝咳嗽一聲,借以掩飾尴尬,剛才偷偷看了幾眼石壁上的冰塊,我這眼力好使,能看見冰塊往下滴水,這一點說明瘋子老漢所言屬實。

我說:“抓緊下崖,趕在三四點之前到達崖底!”

我這麽說等于承認了瘋子老漢的說法是正确的。大牛敬仰地看了一眼瘋子老漢說:“行啊大叔,你真不是一般人物啊,牛人,高人!”

瘋子老漢樂呵呵地抓着繩子往下爬去,我狠狠地蹬了一眼大牛,說道:“等到了崖底在拍馬屁行嗎?要是凍死半路了,你這馬屁算是白拍了!”

大牛哼了一聲,也抓着繩索爬下去,臨了沒忘記還了一嘴說:“你的眼神告訴我,那裏充滿了嫉妒恨!”

我也跟着抓繩子下去,狠狠地說:“你再惹我,我一腳把你踢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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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1 章 深淵浮橋

雙腳淩空,六個人死死抓住挂在崖壁上的一根繩索,誰也不敢亂動。

說是不動,但是大活人掉在這裏,想一動不動不太可能,怎麽說也得倒騰一下手吧,長時間抓着繩子懸空挂着,時間久了根本承受不了。繩子嘎吱響着,摩擦着石壁,其間不斷落下碎石,弄得下面的人驚呼不已。

別說失手掉下去摔死,被碎石砸暈也是死路一條呀。

彼此喊叫着,警告着,但誰也控制不了這個局面。

我無奈地搖着頭,時間匆忙,我只能匆匆忙忙地懸挂這一根繩子,要是時間允許,我完全可以多挂幾條,繩子多得是,但這是胡思亂想,洞口傾瀉而出的黑水根本不給大家機會。

感謝上帝,這根繩子竟然挂住了六個人,只不過,我很擔心它能不能繼續支撐下去,萬一斷裂,掉到深不見底的深淵是最悲催的事情。

瘋子老漢像是中了彩票一樣喊道:“你們看,石壁上白色的東西是水晶石,還有天然的藍色寶石——我的天呢!”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尋寶而來,突然遇到價值連城的水晶石,換做誰都要變得瘋狂。

我大喝一聲說:“誰都別動!別說是寶石,就算是一座金山銀山,還能比我們的命值錢嗎?很明顯,這是墓主人故意留下的,只要動了它們,我們必死無疑!”

這不是恐吓,大家都是有經驗的,聽我一聲斷喝,每個人都冷靜下來,稀奇的地方出現稀奇的場景,暗地裏肯定藏着不為人知的危險。

大牛目不轉睛地盯着石壁上的藍寶石,只要他張開嘴就能咬住,可惜他不敢亂來,一旦引發危險,他膽子再大也承擔不了後果。大牛流露着可惜說:“可惜了,可惜了!”

黑水傾斜而下,即使到了最後,它依然反反複複流着,明明等了半天動靜,我以為黑水已經幹枯,正待招呼大家往洞口爬動的時候,一股黑水突然冒出來,吓得我趕緊懸崖勒馬,一張臉驚吓得鐵青。

心裏恨得幾乎亞罵娘了,跟前列腺有病似的,尿起尿來一陣接一陣的,始終不能痛痛快快地完事。

大牛牛眼瞪得像鈴铛,一會面如死灰地看着洞口流出的黑水,一會擡頭仰望挂在石壁上的繩子,他的擔心也是每個人擔憂的。因為石壁上固定的鋼釺就在悄悄地傾斜,因為趕時間,這個鋼釺插入石壁并不牢固。

正要等到黑水流的幹幹淨淨再到洞口,恐怕我們早就摔地粉身碎骨了。

我咬牙說:“不能再等了!大家使用匕首,一邊往洞口靠近,一邊插入石壁,防止繩子斷裂,我們毫無準備。”

我領頭往下爬去,單手抓住繩子,另一只手不時地将匕首插進石縫,這樣就能減輕身體重量,又能防止失去繩子的防護,人掉下去。

其他人跟着效仿,大家可謂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既不敢動作太大,又不敢行動滞緩,只能屏住呼吸,慢慢地往下爬行。

海爺看一眼洞口,倒吸一口冷氣說:“壞菜了!黑水雖然不流了,但部分積水在洞口,我們根本無法落腳!”

我不好加思索說:“水來土掩!海爺就看你得了!從你的位置劈落一塊碎石,正好落到洞口位置!”

其他人本來愁眉苦臉,一聽我出了這個聰明的主意,大家忍不住呵呵笑起來因為洞口位置前伸而出,落下的碎石正好掩埋殘留黑水。

田七、阿毛和瘋子老漢都情不自禁地對我豎起了大拇指,阿毛由衷佩服說:“賴叔叔你真牛!反應能力超一流!”

我倒是一點都不謙虛,一臉厚顏說:“贊美歸贊美,老子這個腦袋要是生在三國,諸葛亮先生都得拜我為師——三顧茅廬的典故沒準因為我而改變。”

大牛嗓子眼一咕嚕,使勁咽口唾沫,嘴角一撇說:“你要是諸葛亮老師,我這智商沒準還是劉備呢,你永遠的感激我,因為三顧茅廬是因為我!”

我落到洞口,踩在碎石上倒是不用再擔心黑水,翻着白眼對大牛說:“你小子趕緊落下來,信不信老子一腳把你踹到姥姥家?你就這份肥頭大耳還想當劉備?張飛殺豬專業戶,看到你這麽肥,早就給你大卸八塊了。”

看着大家一一安全到達洞口,我收回了繩子,懸崖陡峭,下面深不見底,眼前浮現着湧動的白霧,我們無法辨別,當然更不知道何去何從。

阿毛最先發現了秘密,指着翻滾的白霧,興奮喊道:“你們看,煙霧中架着一座浮橋!”

因為白霧翻滾,我們誰都沒有發現這個秘密。因為霧氣的流動,很難看清裏面的情況。既然阿毛發現了這座浮橋,其他人才注意到這一點。

問題的很關鍵,浮橋架在十幾米的懸崖上,元朝古墓至少千年之久,這麽長時間誰也不敢保證這座浮橋還能走人。所以我決定先探路,其他人跟着我走。

浮橋是三根鐵索,上面零零星星鋪着幾塊木板,其他的估計都腐朽掉到深淵了。

腳下蹬着鐵索,右手邊搭着一根繩子,我想是用作扶手用的,不敢兩只手扶着,為了保持身體的平衡,單手扶着最安全。

走了五六米,差不多到了中央位置,我們才意識到這座浮橋的不簡單。

腳下白霧翻滾流動,我們六個人無形中打破了這裏的平衡,感覺四周白霧聚攏,瞬間翻滾流動,腳下頓時冒起一股巨大的上升力量,雙腳漸漸地離開鐵索,半個身子也跟着漂浮起來,像是太空失重一般。

我驚駭出生,這樣下去,我們遲早要飛走的,一旦失重消失,大家肯定粉身碎骨。

我問海爺說:“白霧流轉,我們怎麽解脫?”

海爺一愣,這種情況他也沒見過啊,我問他等于白問。但海爺也不是徒有虛名,略微沉吟,說道:“對抗氣流肯定沒用,但我們可以像太空人一樣滑動。”

瘋子老漢也說道:“這一關既然是鐵索橋,白霧又出現的如此詭異,我覺得它倒像是幫助我們一樣,也許海爺說得沒錯,依靠這股浮力,我們游泳一樣滑動對面即可,做無謂的抵抗,反而相互克制,最終害死我們。”

我說:“我先做實驗!”

松開鐵索防護繩,人立刻升高,這個時候再落回去勢必不可能。

我調節一下身姿,快速滑動四肢,做出往前游泳的樣子,模樣雖不太像,但玩命舞動四肢,順着一股力道往後滑動氣流,人竟然忽忽悠悠地向前飄去,只要控制好節奏,移動的速度雖然不快,好在我是往對面飄去。

其他人一看這情況,都毫不遲疑地學着我的樣子,白霧缥缈,六個人消失不見了,不管彼此如何呼喚,誰也聽不到聲音。

我先飄到了對岸,憋着一股氣往下墜落,四周依然白霧蒙蒙,除了我自己,什麽都看不見。

我最擔心同伴是否像我一樣安全降落,所以心裏急得跳崖的心都有。

過了一會,大牛落下來,後面跟着田七、海爺,最後是瘋子老漢和阿毛。

大家誰也搞不明白,為何近在咫尺,無論如何喊叫卻聽不到聲音。

田七解釋說:“白霧濃度高,再加上它們翻滾流動,無形之中會把我們的聲音吸收掉,否則一個人少說百十斤,怎麽會飄來飄去呢?”

我想這個解釋倒是合情合理,不管如何,大家平安過了浮橋,這一關就算有驚無險地渡過了。

(本章完)

第 350 章 飛天蜈蚣奪命窟

見我面露喜色,其他趕過來的人也跟着一陣欣喜,都以為阿毛帶回來的肯定是一個好消息。

阿毛踉跄着腳步,臉色蒼白得吓人,嘴裏像是噎着一塊饅頭,卻又不敢張嘴,叽歪了半天,硬是沒蹦出一個字來。

我們急得抓耳撓腮,阿毛意識到我們急于明白探路的結果,眼珠子一轉,揮舞着雙手,舉着手指指指點點,明白人看懂這是啞語,可慚愧的是誰也不懂。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小子的樣子似乎不像是帶回來一個好消息,肯定不是跑累的,倒像是被什麽東西驚吓所致,嘴裏含糊不清,這小子不至于這個時候還想着吃什麽饅頭,難道——

我果斷抽出一只手,照着阿毛的臉狠狠地打了兩個耳光,聲音脆響,墓道內清晰可聞,再看阿毛的樣子更是窘迫了,腮幫子腫得鼓起兩個氣泡,可能疼得厲害,張嘴想要罵人,沒想到嘴一張,從裏面掉出一團黑色物體,它掉落地上一陣子扭曲,随即展開身子爬行起來。

大家被眼前的一幕吓壞了,這東西竟然是一直黑色蜈蚣,身子細小,顏色由粉色變成黑色,說明它不同于剛産出的那些幼蟲。

但到底怎麽鑽進阿毛的嘴裏,我們就不得而知了,而且大家也想明白了,我為何猝不及防地扇人耳光了,因為阿毛吐出一團蜈蚣竟然能說話了!

阿毛顧不得腮幫子疼痛,喊道:“它趁我張嘴喘息的空檔,從石壁上飛過來,等我發現,它已經鑽進了我的嘴裏,看樣子想鑽進我的肚子裏!”

我說你死心眼啊,你不會用手摳出來啊!

海爺面色很難看,卻說道:“這東西細小,如果身子蜷縮成一團,一身腿腳會形成倒刺,別說用手了,就算那鈎子也扯不出來,除非它自願出來。”

阿毛拼命地點頭,說道:“就是!我摳了好幾次,你看我的手就知道了!”,說着話,阿毛攤開手掌,我這才注意到,右手幾根手指靠近指尖位置出現紅腫,一定是摳拽嘴裏蜈蚣,卻被它腿腳所抓傷,紅腫是因為它含有毒素,雖不至于死人吧,但出現局部麻痹不可避免。

我們墓下行走,賣的是力氣活,任何身體部位出現麻痹,都會影響反應能力,嚴重的話會出現意外。

我讓田七給阿毛上了一些去毒素的藥膏,以防萬一。我問道:“阿毛你看清前面的路了嗎?”

衆人這才想起話題的主題,剛才浪費了半天時間談論跑到嘴裏蜈蚣,竟然忘記詢問出路。

阿毛點頭說:“前面有亮光,我想是是一條出路,但石壁四周聚集着這些黑色蜈蚣,我們無法突破呀。這些細的像針一樣的蜈蚣,這次鑽到我嘴裏,我可能是幸運的,若是鑽進耳朵或者眼睛,我們生不如死啊!”

我眉頭緊皺,飛天蜈蚣倒是在武俠小說裏聽過,說是這玩意兒平日裏自由爬行,一旦遇到突發狀況,它們能一躍而起,半空中不停地扭曲身子,幾十只腿腳一起擺動,看着像是在飛行。

當然,墓道中的蜈蚣根本算不上飛行,充其量是跳躍。但它們的速度對我們威脅很大,再加上墓道中黑暗,六根手電筒根本無法照亮每一個角落,敵暗我明,吃虧的當然是我們。

知道前面不是死路,我心裏略微安慰了許多,只不過這些隐藏暗處的飛天蜈蚣的确令人頭痛,硬闖而過肯定不是明智之舉,裹足不前,身後的九龍化骨水比蜈蚣更可怕。

後有追兵,前有伏擊,可見我們的狀況如何悲楚。

我一跺腳,喊道:“脫衣遮面,準備硬闖吧!”

瘋子老漢瞅着阿毛紅腫的嘴巴,倒吸一口冷氣說:“娃兒你瘋了吧?即使遮住面目,我們也等于束手待擒啊,前面路況不明,危險不明,我們黑燈瞎火地亂闖一氣,等于送死!”

海爺閉嘴不言,我說話雖然莽撞,但不至于一條辦法。阿毛不敢發言,他親身感受到了飛天蜈蚣的厲害,萬一鑽到肚子裏,恐怕吃掉五髒六腑吧,我估計他是吓得不敢說話了,倒不是不敢發言。

田七鐵定是我的鐵杆粉絲,基本我說往東她絕不往西,看面相可能是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哪種女人。

大牛畢竟跟我和海爺走過大陣仗,臨危不懼也好,打腫臉充胖子也罷,見我一聲招呼,自然不甘落後,握着拳頭說:“奶奶的,老子跟這些孫子拼了!”

既然瘋子老漢提出了質疑,我們六個人是民主團體,我也不太可能獨斷專行,只好盯着他說:“你老敢情有更好的注意,你大膽提出來,只要得當,我很願意說服大家聽從你的指揮。”

我這招很厲害,明面上謙虛謹慎,實際上踢出這個球,瘋子老漢根本無力招架,不管他踢不踢一腳,這個球還要返回來。

瘋子老漢吃的鹽比米多,臉色一紅,随即嘿嘿一笑說:“娃兒,我的意思過橋要當心——我哪有什麽主意,這是以命賭命,我老了,哪有這份膽量?”,他言外之意很明白了,意思你厲害聽你的吧。

我突然說:“關閉手電筒!”

田七說:“關了手電還怎麽看路?”

我說:“衣服遮面,要光亮何用?萬一飛天蜈蚣根據光亮攻擊我們,豈不是自找死路?”

瘋子老漢出主意說:“蜈蚣能根據氣流方向和我們人體熱量而判斷敵人位置,光源只是其一。”

我說這個我也想到了,六個人一口氣跑過去,空氣一定會形成不同的流動,再加上墓道內的流動空氣,相互之間不分彼此,這些蜈蚣光依靠風向恐怕要打錯算盤了。

我頓了一口氣,接着說,熱量是不可忽視的,也是我們無法逃避的現實,大家盡可能保護好身體重要部位,阿毛手指紅腫但不至于斃命這一點說明,即使咬傷兩口,我們也死不了。

突然聽到大牛喊叫一嗓門:“快跑,九龍化骨水來了!”

這一嗓子吓得衆人一哆嗦,誰也不敢讨論下去了,脫掉外衣遮住面目,摸着黑暗奔跑而去,墓道中頓時傳來一陣子腳步聲,急促而又響亮,幸虧跑了幾步,出口地方露出一絲光亮,至少能指引我們不至于失去方向。

我欣喜過望,蒙着頭大喊說:“堅持一下,我們到出口了!”

話音剛落,聽見四周像是下暴雨一樣,無數飛天蜈蚣撞擊着我們的身體,從數量判斷不下上千只,別看它們細小,但分來的速度和力量都非常驚人。

我千算萬算還是漏了點,它們反複撞擊我們的頭部,力道疊加在一起,相當于一股股巨浪拍打,我體格強壯如斯,竟然感到了滿眼金星,若不是一股意念支撐,恐怕已經昏過去了。

我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萬一倒地不起,四周密密麻麻的飛天蜈蚣定然撲過來,這個時候人想着爬起來恐怕不可能了。

我怒吼一聲道:“堅持住,不要倒下!”

一個想法在腦海一閃而過,我追加喊道:“手拉手!相互自救!”

大家都是聰明人,即使我不說,其他人也意識到危險,之前已經相互攙扶,我們前行的速度慢下來,腳步更是步履蹒跚,幾個人既然抵抗圍攻的蜈蚣,又要拯救同伴,境況險要,恐怕是不是一言兩語所能形容。

我拉着身後的田七,當先走進出口的光線中,說也奇怪,飛天蜈蚣來勢洶洶,卻唯獨怕極了出口的光線,見我倆一腳踏進光影中,它們像是被什麽力量驅趕一樣,慌不擇路的四飛而去。

見此情況,我本能說道:“它們怕這裏的光!你們快點過來!”

後面的同伴雖然圖力透支,但耳朵并沒有失聰,聽到我的呼喊,一起喊着口號沖過來,原來它們身上爬滿了飛天蜈蚣,黑影籠罩之下,基本辨別不出裏面的人來。

我哭笑不得,飛天蜈蚣太聰明了,見我等遮住面目,它們進不去人體,撕咬又傷不了我們的筋骨,幹脆想了一個本辦法,加重人體體重,以此減緩我們逃跑的速度,甚至壓倒我們。

海爺拉着瘋子老漢走過來,噗通一聲撲倒在光影裏,身上的蜈蚣見光就跑,頓時跑的無影無蹤。大牛也拉着阿毛進了光影中。

顧不得讓大家休息,因為我看到出口處是個懸崖式的峭壁,一眼瞥見帶着腥臭味的黑水席卷而來,大家再不跑就晚了。

我招呼大家說:“到外面上面的石壁避一避,先躲過黑水再說!”

挖墳盜墓的身上從來都挂着幾套繩索以備不時之需。我們用随身攜帶的鋼釺插進外面的石壁上,然後整個人懸挂起來。

情況岌岌可危,我們很狼狽,似乎随時随刻都在跟死神搏鬥。因為剛挂上石壁,出口出就開始用處黑水,像是一道小型的黑色瀑布傾瀉而下,下面是什麽地方我們就不用考慮了,反正只要黑水流幹了,我們再想其他的逃生路。

(本章完)

第 349 章 洞窟再次遇險

外面的石縫雖然不大,但爬進來才發現裏面別有洞天,頭頂寬闊,四周的石壁也不規則,看起來凹凸不平,這裏好像是個天然的石窟,不知道為何被蜈蚣占為巢穴。

但仔細觀察幾眼,卻又感覺石壁上留有隐隐約約刀斧砍琢的痕跡,雖然被風蝕的模糊不堪,但我們幾個都是久經沙場的,這些根本逃不過我們的眼睛。

既然出現人為痕跡,那麽至少說明這裏不完全是千年蜈蚣的窩,如此反而給我留下了一點希望。

大概洞窟潮濕的緣故,石壁上殘留着厚厚的一層植物,像是一片苔藓,只不過顏色有點吓人,紅蓉蓉的,像是剛剛染上血液似的。

我們站立洞窟內,頭頂依然很高,打着手電光照射,上面倒挂着一些石筍,偶爾滴滴答答地落下水滴。

墓**的滴水對于倒鬥人而言是最大的威脅,既要防止裏面含有劇毒,又要防止滲水石壁坍塌,人走過去,心是懸着的,警惕之心始終提在嗓子眼上。

田七嗓子尖叫一聲,吓得我們跟着打哆嗦,等衆人看清地面時,忍不住齊聲驚呼,沿着石壁排列着一圈一圈的紅豔豔的東西,迎着我們的光照,似乎發生了反應,微微地動彈幾下,随機發出刺刺拉拉的鳴叫。

瘋子老漢像是識貨之人,對我們說:“都別害怕,這是産卵期的蜈蚣,現在算來七八月的時節,正是蜈蚣鼎盛的繁殖期。大家盡量別打手電直直地照射,母蜈蚣自衛時能夠噴出毒液,甚至咬傷我們的腿腳,大家小心點吧。”

聽聞瘋子老漢的解釋,我的心才略微緩和下來,人類對危險的恐懼大多是未知事物或者物體,一旦知曉是什麽威脅,人反而能冷靜下來。

我心裏突然又是一驚,無意間發現石壁上的紅色苔藓也在輕微蠕動,若不是仔細看,還以為是風吹的,洞**有自然風流動,這一點我相信前方肯定有出路,心驚不已的是牆壁上的東西,如果不出我的意料,它們應該是孵化後小蜈蚣,大規模的聚集在石壁上,似乎覺察到我們這幫不速之客,正在驚悸地游走,并發出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叫聲。

六個人不約而同地擠在兩邊石壁的中間,随着我的緊張,其他人似乎也發現了不妙,因為很多急急忙忙游走的小蜈蚣不小心落在地上,然後又慌慌張張地四處游走。

大牛覺得滿地爬動的蜈蚣不僅令人惡心,而且心裏始終覺得不爽,忍不住擡起腳狠狠地踩死幾條,他覺得對付之前的巨型蜈蚣無能為力,而對付這些小不點蜈蚣卻是游刃有餘。

我眼神一驚,大聲疾呼道:“大牛你幹什麽!別傷害它們!”

但我得阻止似乎遲了一些,因為被踩死的小蜈蚣發出一種跟之前完全不同的鳴叫,我知道這是類似于人類遇到危險發出的呼叫,一旦整個洞窟內蜈蚣聽到這種聲音,結局就不用猜了,我們肯定被它們包圍。

越是群聚的生物,就越有團結之心,人類也是一樣。

聽着四周呼呼啦啦爬行的聲音,也伴随着臨死前小蜈蚣一樣的鳴叫,我們幾個臉色慘白,大牛更是懊悔的不行,早知如此,他絕對不會發賤到沒事找事。

我緊張地喊道:“說什麽都完了,哥幾個命大還能跑出去,趁着它們沒完全合攏,我們快跑吧!”

死亡面前,顧不得相互謙讓,我領頭往前疾跑,其他人自然緊緊跟随,地上爬行的小蜈蚣已經布滿了薄薄一層,踩在上面感覺像是地毯,但心裏卻是驚悚無比。

田七畢竟是女子,之前還秉持着一種慈愛之心,盡量不踩死地面的小蜈蚣,盡管它們不友好,但成千上萬的蜈蚣包圍上來,她銀牙一咬,不得不一腳一腳地踩踏過去。

幸虧我第一時間做出決斷,領着大家夥往前跑,但我忽略了一個問題,它們雖然沒有完成包圍圈,但這些東西的游走速度非常快,發現我們跑出去,竟然跟着我們緊追不舍。

危險就在眼前,我們不熟悉洞窟結構,地面也是高低不平,再加上心裏不知道前面是不是一條死路,一旦被蜈蚣群追上來,六個人頃刻間就會變成一堆白骨。

大牛氣喘籲籲地跑在最後面,沒忘記惋惜說:“要是放把火就好了,蜈蚣群一定不敢追了。”

海爺跑在他前面,回頭說:“別做夢了,石窟內連棵野草都沒有,更別說木頭了,放火容易,但哪裏尋找易燃物啊——趕緊跑吧,省點力氣多跑兩步,興許還能活下來。”

瘋子老漢跑在海爺前面,他連頭都沒回,只是長嘆幾聲說:“兩條腿根本跑不過它們!如果前面不是出路,我們是逃不掉的!”

這樣的話誰都不想聽到,但也是一種現實,更是大家心中的主要顧慮,別看眼前跑得快,可是後面發生的事誰也想不到。

石窟內充斥着一股流動風,方向是從石縫口往裏吹的,我聞到了一股子熟悉的惡臭,而且越來越濃烈。

我心裏一喜一憂,喜的是,蜈蚣群跑的雖快,但絕對沒有九龍化骨水的速度快,我一路上發現了,洞窟是向下傾斜的,只要外面的化骨水進來,必定速度極快,之前沒有聞到臭味,說明化骨水剛剛流進來,現在正追趕而來,蜈蚣群在我們後面擋着,先死的肯定是它們。

憂的是,如果不能搶先尋找避難的地方,我們也會被追上來的化骨水融化掉。

我不停地拿手電往裏照射,祈禱前面出現奇跡,盡管很渺茫,但我依然心存幻想。

人有時候卻是很愚蠢,不到黃河不死心吧。

我沒忘記臨死前最後一招,告訴大家說:“如果化骨水追上來,我們還沒找到出路,大家盡可能離開地面,如果化骨水流量沒那麽大,前面還是出口的話,它們就會流幹淨,到時候我們再想辦法。”

這也是個賭注,我想九龍化骨水制作不易,流量肯定不會太大,這是賭的第一步。

洞窟流淌着一股自然風,說明前方肯定有出口,如果出口不高于地面,化骨水必定傾瀉幹淨,從而為我們留下一條活路,當然,出口如果高于地面,化骨水必定積水成潭,我們依然死路一條,這是下賭注的第二步,更是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

不知為何,阿毛這小子本來跑在我身後的,突然加速跑在我前面,我心裏頓生感激之心,小孩子的心意我懂,他腿腳麻利,如果搶先跑前面一探究竟,或許提前把訊息傳達給我,大家活下來的機會就大多了。

我看着阿毛跑前面去,顧不得胡思亂想,趕緊追問最後面的大牛說道:“身後什麽情況?”

大家都緊緊跟随,彼此離着不遠,大牛聽見我的詢問,頓了一下說道:“蜈蚣群的叫聲小多了,之前吱吱啦啦的弄出很大動靜,估計被化骨水泡成水了!”

我心裏并沒有因為蜈蚣群的消失而感到輕松,反而覺得心裏更沉重了,因為快速流淌下來的化骨水離我們很近,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

後面的悲慘結局,我實在無心想象下去了。對死而言,我已經沒有先前的恐懼了,既然難逃一死,恐懼只會加深自身的痛苦。

阿毛忽然晃着手電光,我心裏一喜,心想難道這小子找到出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