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3 章 鬼鬥魚

我踩踏着水花,奔命如喪家之犬,一條腿剛狼狽地沖到河岸,另一條腿奮力一蹬,身子便淩空一躍,連沖帶撲地摔倒河岸上一米多的距離,反正我是盡心盡力了,也不知道水螅水母的觸須有沒有追過來,我眼睛一閉,生死有命了。

海爺喊我說:“賴天寧你沒事吧?沒事就趕緊站起來,水螅水母沒跟上來!”

田七替我捏着一把汗,連忙催促說:“天寧哥,快點起來吧,萬一水怪發狠心,你依然難逃它的手掌心。”

田七的話音未落,水螅水母像是聽明白人話似的,立馬揮舞着十幾條觸須,猶如長鞭般抽打着河岸,聲勢不但驚人,而且帶起大股的水浪,觸須沒有抽到我,但水浪卻将我澆的滿身是水。

連驚帶吓的,我臉色蒼白得很難看,怎麽可能有站起來的機會呢?幹脆匍匐前進吧,噌噌幾下竄出兩米遠。

大牛慌慌張張地上前将我扶起來,半是虛情假意的關心,半是陰陽怪氣地逗我,比劃着兩個指頭差不多有一寸吧,說:“老大你就差這麽一丁點就被包餃子了,知道不?就差那麽一點!”

我從死神哪裏逃出來,歇了口氣,心情才算恢複了一些。我仰頭不理解問:“你丫說明白點,啥我就被包餃子了?”

大牛見我暫時沒有危險了,雙手摟住我的頭,輕輕地掰向河面說:“你看吧,這麽大一條巨型水螅水母趴在水面上,它的每根觸須相當于一條機械手臂,把你拽回來塞進透明的身體裏,不是包餃子,難道還是包包子?你這塊肉餡也不夠包包子的料啊。”

我沒空跟他扯淡,滿目驚恐地向大家說道:“後撤河岸,別太靠前了,水怪的觸須有可能伸到河邊來。”

我們躲在河邊遠一些,水螅水母只能用十幾條觸須怒拍河邊的水,但對我們暫時構不成威脅。

我甚至有點恨它,就在剛才差一點要了我的命,心想讓丫折騰吧,折騰累死才好呢。

我慢慢地爬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問瘋子老漢說:“大爺你是昆侖山的活地圖,你說說看,地下河道怎麽出現了如此一只巨型水母?它的體型這麽大,河道範圍所限,應該就它一只吧?”

瘋子老漢面現驚容說:“別小瞧一只水螅水母,它若是沉入水底,十幾條觸須能将半段河道占據。”

我說:“它體型巨大,水母又是食肉生物,那它靠吃什麽生活呢?”

田七插嘴說:“這不是廢話嗎?地下河生存水螅水母,其他的魚類也照樣生存呀,這是一條完整的食物鏈。”

海爺說:“水母的生存壞境要求非常苛刻,昆侖山地下河道封閉了幾個世紀,這水母有個學名,叫水螅水母,很古老的物種,目前見到的淡水水母個頭都不大,我猜想跟陸地恐龍差不多同一個世紀吧,之所以存活到現在,乃是生物學上的奇跡。”

瘋子老漢和我一起跟着點頭,體型巨大的水螅水母外面早已不複存在,之所以存活地下河道,對人類而言是一個巨大的發現。

因為威脅不到我們,水螅水母像是瘋了一樣,不停地掀起河水,撲打着河岸。

我甚至有點不理解,這家夥哪來如此大的暴脾氣,典型的暴跳如雷啊。

田七不無擔心說:“它玩命折騰,會不會真累死啊?”

大爺氣不打一處來說:“累死剛好,否則它占據河道,我們若想過河,比登天還難。”

一股水浪迎面落下來,這次水浪不同以往,差一點将我們沖倒了,腳下的淤泥濺起老高,崩得我一身都是。

我跳腳罵道:“你丫挺的作死吧,一會累死了,哥們給你大卸八塊了!”

河水被巨型水怪不斷地拍落到岸邊,因為岸邊比地下河高出一塊,沖過來的河水又退了回去,但滞留下一些奇怪的魚類,看着像魚又不像魚,黑不溜秋的,長短和粗細跟手指差不多,零零散散的,差不多幾十條吧。

黑魚不像是正常魚類那樣活蹦亂跳,卻像死了一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黑魚像鲶魚一樣,嘴邊留須,身上散發着黑黝黝的光澤。

我發現它們更像蝌蚪,看不清魚鳍,腹下一前一後長着兩條腿,足有像鴨蹼一樣的腳趾。這種魚從未在資料上見到過,難道也是幾億年前的古老物種?

田七童心大起,彎腰附身,想就近查看這些奇怪的魚類,雙腿還沒彎下來,就聽瘋子老漢怪叫一聲,“別靠近它!”

喊聲很大很突然,我們都被老頭子吓了一大跳,好端端的看魚呢,來了這麽一嗓子,田七收到喊聲驚吓,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本來想奚落老漢幾句的,田七被她吓到了,而且還摔了一跤。但眼前發生的一幕卻讓我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田七靠近的幾條黑魚突然跳了起來,竟然飛向田七的臉,幸虧她無意中摔了一跤,黑魚幾乎從田七的臉龐“擦家而過”。

我疾步上前,一把将倒在地上的田七拉起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黑魚,忽然像是螞蚱一樣朝我們彈跳過來,來時如閃電,速度又快又猛,我們只能揮舞着手裏的家夥式拍打,實在沒辦法了,也只能用胳膊和手遮擋。

黑魚張開嘴,露出黑乎乎的小牙齒,它們不要別的地方,專門攻擊人臉。

海爺面色巨變,驚慌喊道:“鬼鬥魚!大家一定護住面部,它們啃食人臉!”

我沒想到世上還有這麽一種奇怪的魚類,不但咬人,而且啃食人臉,還TM的有個吓人的名字“鬼鬥魚”。

我們一邊護住臉部,一邊後退,我又是着急又是害怕說道:“大家快撤吧!”

誰知道海爺卻說道:“不用撤退,別讓鬼鬥魚咬傷臉,它們用不了一分鐘就死了。”

瘋子老漢似乎也聽說過鬼鬥魚,先是淩空一巴掌,扇飛一條撲過來的魚,趁機脫下棉襖,揮舞着遮擋在田七跟前,老頭指着地上的鬼鬥魚說:“用不着跑了,它們已經不行了,沒發現跳起來的速度越來越弱嗎?離開了河水,它們都活不長的。”

我學着老漢的樣子脫下衣服,揮舞着水洩不通,幾條不知死活的鬼鬥魚,竟被我抽打地慘不忍睹。

(本章完)

第 252 章 水螅水母

弄清楚了是非曲直的夢境,也歇息半天了,大家一致決定先尋找石龍珠,或許石龍就躺在不遠的洞窟中。

瘋子老漢領着我們繼續深入,既然這條路曾經出現在他的夢中,憑着記憶,領着大家曲曲折折,一路前行。

不遠處傳來一陣流水聲,空氣也越來越潮濕,不用猜,指定遇到了一條地下河。

昆侖山如此龐大,它的腹地絕對不止一條地下河,所以地下河的出現并沒有引起我們的驚訝。

人類跟水源有着特殊的親近關系,尤其是惡劣的環境中,遇到水就跟遇到親人似的,我們的心情無比輕松,都想着到水邊洗洗涮涮什麽的,哪怕洗個涼水澡,也是非常是惬意的事情。

拐了幾道彎,地下河便呈現面前,河面蒸騰着彌漫的水霧,突然之間什麽也看不見了,白茫茫一片。

洞窟很龐大,水面沒有自然風,凝結的水霧遲遲散不出去。所以我們只能人工造風,将水霧吹開,否則影響視線。

五個人揮舞着衣服,弄了半天才将水面的水霧驅走一些,河流是橫着的,兩頭鑽入兩個狹小的山洞消失不見了,瞭望着河岸對面,除了幾塊突兀的大石頭零零散散地擺在那外,似乎看不出還有別的出路。

風吹霧散,卻不見了路,我們心裏一緊,都忍不住驚慌起來。

我四下看了半晌,實在找不到任何出路,着急說:“大爺,前面沒路了!我們費了半天勁,卻走了一條死胡同——你這是什麽夢境,到底靈不靈?”

瘋子老漢滿臉愧疚地說道:“我就是按照夢境的指引一路走來的——可是為什麽沒路了呢?明明有路的……”

能看出他的自責和愧疚,其他人反而不忍心繼續指責了,都跟着低着頭唉聲嘆氣,內心充滿了絕望和失落感,海爺掏出所有的礦燈備用電池,油桶還剩下半桶汽油,我們有一臺小型發電機,能給電池充電。

但此時遇到絕境,必須先知道還能支撐多久,否則就該打算如何半途而廢了。

我的心跟着一沉,越是這個時候越是害怕失去路活着迷路。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達這裏,如果此路不通,意味着必須原路返回,甚至重新選擇一條路,這對大家而言不是個好消息,甚至是個不祥的預感。

糧盡彈絕之下,我們有可能困死山腹之中。雖然有充足的水源,但沒有食物的補充和燈源照明,我們依然難逃一死。

河面的水霧再次凝聚,衆人不得不脫下衣服煽動成風。但這不是個好辦法,溶洞潮氣重,加上水霧凝結的速度如此之快,光靠人力是無法清除的。

對付潮氣最好的辦法當然是火,冷熱相遇,還能形成空氣對流,形成一股自然風,比大家揮舞衣服扇風強多了。

我們這邊的岸邊遺落了不少枯樹枝,應該是雨季從山谷沖刷而帶下來的,随着水位下降,這些草木就滞留在了河邊。

這對我們太幸運了,現在不是汛期,如果到了雨季水位上漲後,岸邊恐怕什麽都不會留下。

我彎腰撿起樹枝和枯草,雖然有點潮濕,但見着明火還是能燃燒的。

身上的衣服潮濕地能擰出水來,如果能烤上一堆火,對大家恢複體力還是有着很大的幫助,陰寒之下時間久了,人體根本吃不消。

既然目前無路可走,已成既定事實,着急上火沒有用,所以大家就幫着我一塊撿起枯草和幹樹枝,落起幾塊石頭,架起一堆火,既能生火做飯,也能順便烤烤火,驅驅寒。

盤腿坐在火堆旁,每個人的臉色都很憔悴,要不是這堆火,弄不好都得大病一場。

火勢噼啪作響,我臉蛋被熏得熱烘烘的。

田七架上一壺河水,燒開了,我們一邊喝着開水,一邊吃着面包和餅幹,瘋子老漢帶了不少的牛肉幹,這東西咀嚼起來挺費事,但确實挺充饑的,很快就感到渾身充滿了力量。

瘋子老漢不斷地挑着濕樹枝,扔到火堆上面,這樣烘幹後,能燒得旺一些,或許濕樹枝填多了,一下子冒起了一股濃煙,嗆得大家直咳嗽,老漢首當其沖,被嗆得滿臉都是眼淚。

我趕緊幫忙拿開了部分濕樹枝,濃煙彌漫,久了,大家呼吸也困難,實現本就不清楚,再加上濃煙,更成了睜眼瞎了。

海爺像是發現了什麽秘密一樣,眼睛死死盯着河對岸,舉起手指着那邊說道:“哪來的風?濃煙飄過去了!”

生火冒煙是常識,濃煙更不可能是靜止的,當然要飄走了。但這裏是地下河,沒有風,河面的水霧都凝而不散,為何濃煙卻能自行飄到對岸呢?

瘋子老漢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手舞足蹈,我從來沒見他這麽開心過,打上了昆侖山,這老頭子還是第一次笑得這麽開心。

大牛瞅着老頭子這個高興勁,納悶問道:“大爺,遇到啥事了你這麽很高興?大閨女上花轎了,還是撿着寶貝了?”

老漢笑了大半天,我們也一頭霧水地看了大半天,我心想,開心笑笑發洩一下可以,千萬別瘋了,我們四個還指望着你領着出去呢。

老漢好不容易停下大笑,摸了一把臉上的淚痕,高興地對我們說道:“蒼天有眼啊,找到路了!”

田七歪着腦袋到處看,怎麽也不明白老漢所說的路到底在哪裏,她說:“難道是天路?”

大牛說:“什麽天路,這是山腹地底,有路也是地獄之路——老頭八成燒糊塗了,開始滿嘴說胡話了。”

海爺只是發現了濃煙跑河對岸,卻不知道具體原因,一頭霧水問道:“老夥計,你笑了半天,是不是發現了路?在哪裏呢?”

瘋子老漢賣了個關子,翻着白眼說:“你們幾個想啊?能猜出來也行。”

田七急不可耐地央求說:“大爺你就說嘛,猜來猜去,何時是個頭啊。”

我略微思考,就明白了老漢為何狂笑的原因。水霧飄浮在水面不移動,那是因為它沉重。濃煙就不一樣了,它很輕,只要有吸風的地方,哪怕風很小,濃煙照樣跑過去。而地下洞能産生吸風的地方,自然就是跟地面通着的。

我也欣喜若狂喊道:“河對岸有路!我們的确有救了!跟着白煙過去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了?”

大牛不以為然說道:“老大,你別高興的太早,萬一是個狗洞或者耗子洞,誰能鑽過去?”

我領先涉水往對岸跑,兩條腿剛落進水裏,瘋子老漢急聲喊道:“快回來!河水不知深淺,也不知道水裏面有沒有危險,不能冒險!”

我大腦發熱,并沒有考慮這些,非常感謝老漢提醒了我。我急忙轉身往回跑,我跳到水裏也就一兩米遠,這個時候懸崖勒馬非常及時。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河水中央突然掀起一個浪頭,猛地向我砸來。我轉身之際,并沒有發現身後有何異常。但海爺‘瘋子老漢、大牛和田七卻看得清清楚楚,他們拼命地向我呼喊。

聲音很大,我覺得後面有什麽東西當頭壓了下來,一個激靈,身子往旁邊一歪,努力向右邊縱跳而去。

噗通,浪頭狠狠地砸向我原先的地方,十幾條粗如人臂的觸須從浪花中出現,跟着浪頭幾乎同時落向水面。

這些觸手雖然隐藏在風浪背後,卻沒想到我并沒有急于往前逃命,而是橫向跳了出去,所以它撲空了。

我從水中爬起來,看到水面漂着一只巨型大蜘蛛般的怪物,通體白色透明,身上長滿了密密麻麻嗎觸須,觸須前端張開着一張咧開的嘴,尖銳的牙齒很鋒利,一張一合間,冒着寒光。

瘋子老漢驚呼喊道:“水螅水母!快跑,它有劇毒!”

我倒是想跑,但往裏跑?怪物的觸須那麽多那麽長,我有它快嗎?

大牛見我有危險,抽出火堆燃燒的樹枝,向水洗水母扔過去,空中劃着火星子,樹枝落向它的大臉盤子。

水洗水母是一億年前的古老物種,并沒知道火的厲害,收回幾根觸須,将冒煙的樹枝纏繞住,但沒來及的合攏,便被灼傷了,疼得它跳躍在水面,白色透明的身體發出忽明忽暗的藍光,掀起鋪天蓋地的水花。

我趁機亡命向河邊跑去,無奈受傷的水螅水母并沒有放棄獵殺我,忍痛将觸須将我撲過來。

海爺、田七、瘋子老漢緊随大牛後面,将燃燒的樹枝摔向水怪。

這次它沒有使用觸須纏繞,而是揮舞着,将燃燒的樹枝抽打到水面,它對付同伴扔來的火樹枝,無形中延遲了對我的攻擊,幾條粗大的觸須紛紛落向我的身後,跟我的身子幾乎擦肩而過。

(本章完)

第 251 章 托夢之人

我望着走了大半天也走不出去的溶洞,心裏有點動搖地想:昆侖山地勢複雜,千年之前就開始頻繁發生地殼運動和火山噴發,千年之後呢,誰也不知道地下和山腹到底發生了何種變化。這些溶洞之所以安然無恙,想必是因為處于山腹之下,受到昆侖山的庇護吧。

就拿眼前這個延綿走不到頭的溶洞來說,它到底通向何方,我們一無所知,之所以選擇這條路,完全是巧妙的排除法和瘋子老漢所謂的一種老經驗。

我問瘋子老漢說:“大爺,你說走這條溶洞,會不會将我們活活困死?萬一傳說的石龍不存在,沒有石龍珠,我們還能找到死亡谷嗎?”

海爺、大牛和田七詫異地望着我,他們覺得我為人一向精明,為何此時問出這樣幼稚可笑的話。死亡谷和石龍到底存不存在依然是個謎,就算确有此事,能不能到達也是未知數啊,這種事是碰運氣的,沒準瞎貓碰上死耗子呢。

大牛笑着調侃我說:“老大你不想想,大爺是人不是神,他能未蔔先知還是能掐會算啊?”

其實我不是這樣想的,瘋子老漢像是一個善于“抖料”的包袱,總是在合适的時機抛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話題。

我直覺覺得他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母蛇蛇皮果,天洞和死亡谷的不死果,甚至是渡神河用的琅玕樹美玉,他都能如數家珍,就拿神仙洞和石龍珠來說吧,雖然感覺是個神話故事或者傳說,他嘴裏一說出來,卻給人一種真實的感受。

我隐隐覺得老漢非同等閑,甚至覺得他是陰陽師或者山神的化身,否則怎麽懂這麽多呢?他的認知幾乎超過一個正常人的知識,不想讓人懷疑都很難。

瘋子老漢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望着洞頂,陷入了無限的沉思,緩緩說道:“既然你這麽問了,我也不想瞞你了,這條溶洞一定能到達死亡谷,至于說能不能碰上神仙洞內的石龍珠,全憑我們的造化了。”

真是語出驚人啊,老漢說話的神态無比堅定,似乎不像是說胡話。

海爺驚訝地說:“老夥計,您不是為了安慰我們才故意這麽說的吧?你從來沒有進來過,你怎麽知道能通往死亡谷?”

大牛跟瘋子老漢鬥嘴都習慣了,也不管不顧地說道:“大爺,你說的話,我怎麽聽起來感覺是在做夢?大白天的做夢可不好,小心黃粱一夢啊。”

田七似乎對老漢頗有好感,人家冒死幫忙尋找不死果救娘親,但就這份情就足以感天動地了。她雖然沒有追問,但眼神流露着些許期盼,她希望老漢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不是胡言亂語。

誰知瘋子老漢點點頭,對着大牛笑了兩聲,眼神詭異地說道:“還真讓你娃兒猜對了!這條溶洞在我夢中出現過好幾次哩,死亡谷長着兩棵萬年古樹,一棵是不死樹,一棵是琅玕樹,上面長滿了不死果和美玉,這些也都一一出現在我的夢境,這麽多年了,這個夢不止一次的出現,我甚至懷疑過自己,是不是曾經來過。”

夢?很朦胧的借口,又是無奈的寄托,多少人為了夢而奔波,又有多少人為了一個夢而無疾而終……,沒有人會覺得夢是真的,一場游戲一場夢而已。

我念了一句“夢?”,心裏不禁覺得可笑,夢這玩意兒是人都做過,好夢噩夢美夢……人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不成老漢想瘋了,這才造成夢中奇景?

我還是忍不住說道:“大爺做夢的事算不得數。”

大牛本來抱着很大的希望,一聽老漢說的是白日夢,也跟着一笑了之。

海爺一聲可以說是走南闖北,喝過茅房裏頭的水,也跟狗熊親過嘴,他是老江湖了,對瘋子老漢的言行舉止,有他的一套認知。他沒有像我們年輕人一樣失望,反而感興趣說:“老夥計,夢境也是這樣的路?”

瘋子老漢鄭重地點頭說:“不瞞你說,夢境出現的情景跟這個一模一樣,就連我們五個人的出現都一樣,也是四男一女,只是夢境模糊,看不清模樣。”

老漢說到這裏,我呼啦一聲從地上站起來,目瞪口呆地看着瘋子老漢,難以置信地說道:“我們四個跟着你,也在夢境中出現在這個溶洞中?而且走的是相同的路?”

老漢說得再清楚不過了,我只不過再問你一遍,想着核實一下。

瘋子老漢苦笑說:“很真實,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我敢拿性命擔保,這一切都是真的。”,他望了我們四個幾眼,心中似乎還藏着話,算是做了一個決定吧,他繼續說道,“實不相瞞,牧民區生活很苦,我早就有心想離開這個地方。憑借着挖墳盜墓的手藝,我随便倒騰幾個大墓的明器,絕對吃香的喝辣的。但我夢中總是聽到一個聲音說,讓我等四個人,三男一女,也不會讓我白等,必将給我厚報。”

要不是親耳從老漢嘴裏說出來,我們簡直以為有人故意胡說八道,什麽狗屁玉皇大帝的兒子住的神仙洞,死亡谷長着不死樹和不死果,還有不沉入神河的琅玕樹美玉,天洞,蜥蜴火龍……,但我從老漢眼神中看得出來,他沒有說謊,一個老人在昆侖山下等了大半輩子,就是為了等我們的出現?

我漸漸地有種想打破了世俗的看法的欲望,簡單整理了一下老漢說的話,我小心問道:“那個說話的人你看到模樣了嗎?是男的還是女的?”

“看不清相貌,也看不到影子,聲音是個男的。”瘋子老漢如實回答。

我緊追不放說:“根據聲音,能判斷出年齡嗎?”

大牛、海爺、田七屏住呼吸,他們覺得我倆像個瘋子,這陣子對話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但他們不敢打擾我們的對話,因為在人的內心深處,都有着一種無法理解的寄托和向往。就像是世上沒有鬼神,但依然都相信鬼神存在,這一個自我矛盾的觀念,但竟然存在了幾千年。

瘋子老漢想了想,搖了搖頭說:“說話聲忽近忽遠,忽高忽低,甚至飄忽不定,很難判斷真實年齡。”

我忽然想起老漢家門口巴圖的狗碗,那件元代瓷器的出現會不會跟這個聲音有關系呢?我靈機一動地問道:“大爺,有句話不知道你願不願回答我?”

瘋子老漢并不知道我問的是什麽,頓了一下口風,笑着說:“只要不涉及到我的個人隐私,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說道:“絕對不會涉及到你的隐私問題。”心想,你一個老頭子,快埋土堆半截的人了,你還有什麽個人隐私?說緋聞吧,看你樣子不好這口,說你勾引過良家婦女吧,牧民區也算是窮鄉僻壤,山溝溝絕對飛不出金鳳凰,老漢光棍一根,沒準還是個童男呢。

我問道:“巴圖的狗碗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明器,世上僅存的元代瓷器鳳毛麟角。”

瘋子老漢沉吟半晌,說道:“我想起來了,有一段時間我受不了煎熬之苦,想着離開牧民區的,晚上做夢,這個人跟我說,昆侖山脈北坡荒漠有個入口,進去能找到黃金城,黃金城南邊是一個墓群,墓前有棵巨型仙人掌的那座墓,入口在右邊十五米……”

頭一回聽說還有托夢讓人盜墓的,但瘋子老漢進入北坡荒漠和黃金城,并不是他自個找到的,而是被夢中人指點,後面就不用說了,老漢盜了墓裏面的明器,發了點小財,要不然不會奢侈到将寶貝當狗盆使用。

我高興地碩:“這個托夢之人就是飛天臺七星石塔之下的陰陽師,他的魂魄給你托夢呢。”

海爺也說道:“陰陽師的可能性極大,他手裏不僅有一塊琅玕樹美玉,還有陰陽術殘頁,在墓穴中,我們親眼目睹他的魂魄飛了回來……這些不是巧合,而是他刻意安排好的,派你等我們的出現,也是他的指引,其中的海爺恰好是盜他的墓的人,賴天寧是陰陽術傳人,預言很準啊,三男一女!”

(本章完)

第 250 章 神仙洞

田七掙紮開海爺的手臂,女人天**美,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她臉上綻放着蒼白的笑容,輕輕挪動着腳步,呵呵笑道:“好美麗啊,人間仙境,難道我們到了天界?”

海爺看着閨女快樂的樣子,本想說她幾句的,畢竟體力虛弱,萬一再摔傷,荒山野嶺的,連個養傷的好去處都沒有,到最後還是丫頭自找苦吃。

瘋子老漢看出海爺糾結的眼神,站在一片呵呵笑道:“老夥計別管多了,年輕人多活動活動,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這丫頭好姑娘!”,老漢拿嘴角拱了一下我的背影,拉低嗓門說:“瞧見沒?這後生是賴布衣後人了不得啊,若想拿到不死果,非得他出手不可。丫頭哀求小夥子求得不死果,他竟然一口答應了!這就是為愛生為愛死,你老頭子長着耳朵和眼睛就行了。”

海爺頗為感激地望着瘋子老漢說:“謝謝了,看你老眼昏花的,這對招子可是亮得很。拿到不死果非得死人嗎?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既拿到不死過,人還不用死的?”

瘋子老漢哈哈笑道:“想得挺美的——”,他似乎想起什麽,忽然臉色僵硬了一下,随即咳嗽一聲說,“辦法倒是有一個,但希望渺茫,甚至是癡人說夢。”

我看似在賞心悅目地欣賞田七嬌柔之美,但耳朵可沒閑着,瘋子老漢和海爺的對話,我們一句都沒落下。只有大牛跟個傻蛋似的,追在田七後面小心翼翼地呵護着,田七是他妹子,再說替海爺照顧着點田七,顯得當兄長的他充滿仁愛。

瘋子老漢看着大牛和田七圍着溶洞瞎轉悠,而我背對着呵呵直樂。他小聲海爺說:“除非找到石龍珠。”

“石龍珠?!”海爺的一聲驚呼差點沒把溶洞震塌了,大牛和田七聞訊返回來,問道:“啥事,喊這麽大聲?啥叫石龍珠?”

我佯裝着什麽都沒聽到,跟着他們聚在一起,我想瘋子老漢竟然說出“石龍珠”,後面必然有刨根問底的。

我湊熱鬧問老漢說:“何謂石龍珠?”

見這麽多人等着話呢,他三言兩語肯定糊弄不過去,只好實話實說道:“玉皇大帝的一個兒子犯了天規天條,被貶昆侖山脈一個山洞重新修仙升天。他畢竟是玉皇大帝的兒子,很多神仙偷偷照顧他,聽說為其修建了一個神仙洞,傳說洞內金碧輝煌,藏着的奇珍異寶枚不勝數。”

我說:“一山不容二虎,昆侖山神能容忍玉皇大帝的兒子再次修行?”

瘋子老漢說:“山神被各路神仙遞了話,玉皇大帝的兒子不是山溝野雞,他早晚要離開昆侖山的。”

大牛說道:“山神可不傻,沾了光不說,山上還落下一地的寶貝——石龍珠跟玉皇大的兒子有關系?”

瘋子老漢點頭說:“玉皇大帝兒子是騎着龍貶下來的,他修仙飛升了,龍卻渡劫失敗了,化為神仙洞的一條石龍,嘴裏含着一顆石龍珠。”

我問:“拿到石龍珠跟我們找到不死果有何關系?”

瘋子老漢一臉的神往說:“據說手裏端着石龍珠,它能指引着我們找到不死果。你們有所不知,不死果是龍的唯一食物,就像蛇皮果是母蛇的食物一樣。龍雖然死了,但龍珠卻修煉着幾千年的仙氣,自然能找到不死果。”

大牛看了一眼海爺和田七,打不死果的主意肯定沒戲了,這父女主要目的就是想得到它。他拉着瘋子老漢的胳膊說:“大爺你剛才不是說神仙洞藏着好多寶貝嗎?玉皇大帝的兒子,人家是真龍天子,肯定不稀罕這些東西,是不是都留在洞裏了?”

瘋子老漢大概跟大牛一個德行,都是愛財如命的主,笑得像抽風似的說道:“都藏着呢,就看誰有緣分了——”,老漢再次觀察着溶洞說,“你還真甭說,這個溶洞金碧輝煌的,越看越像,難不成就是傳說的神仙洞?”

大牛“哎呀”一聲說道:“那麽多彩色水晶石,洞裏還有很多洞呢,難不成石龍就躺在裏面?”

大牛嘴沒把門的,實際上就是順着瘋子老漢順口那麽一說,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們四個聽了卻是心頭劇震。

我心想很有可能的,天洞飛了出來,山神如果庇護我們的話,很可能落到神仙洞,神仙洞卧着一條石龍,拿走龍珠,我們按圖索骥,找到不死果合情合理呀。

我們開始有目的地搜索這個溶洞,五人分頭尋找,溶洞很大,裏面遍布着很多縱橫交錯的小洞,有的洞內沒有出路,有的卻是繼續延伸。

大家說好的,彼此都不能走遠,如果發現洞內還有洞,就在門口畫個√,如果是個孤洞,就在門口畫個×,排查下來,最後洞內套洞的只有三個。

我們五人結伴而行,根據洞內石鐘乳的結構和數量,我們最終選擇一條狹小的溶洞,雖然洞內的路很窄,但我們綜合判斷,這是一條唯一通往不死果或者神仙洞的途徑。

越往裏走,我們越是震驚不已。

石壁上嵌滿了彩色水晶石,礦燈一照,滿眼都是色彩斑斓。地上布滿了不規則的、比人還高的石鐘乳,畫面美輪美奂,倒真像是一副神仙洞的仙境。

我們被眼前的奇幻景象陶醉了,幾乎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路不好走,再加上跌打摔傷的傷痛,我們深受煎熬之苦,尤其是田七的狀況尤為不好,本身體質還未恢複,又跟着我們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還要咬牙走如此難行的路,她怎麽受得了?

我心裏不忍,及時叫住了前面帶路的瘋子老漢,前面恰好是個小型的溶洞,地面還算幹淨,我們就坐下來休息。

瘋子老漢又是驚訝,又是眉飛色舞地說道:“這個洞的石鐘乳長得好!”

我笑着說:“大爺都是一樣的石鐘乳,怎麽你就看出不一樣了呢?看你笑得合不攏嘴,跟遇到小媳婦似的。”

瘋子老漢沒生我的氣,連說道:“你不懂,你娃兒什麽也不懂,這些尖銳的石鐘乳少得百萬年的氣候,尖尖的棱角,都是鮮活的呢。”

我心裏冷笑想,這個時候還裝神弄鬼的,石鐘乳的形成原因很簡單,就是碳酸鈣嘛,別說百萬年,就是一億年,它還能成了石鐘乳精?

瘋子老漢摸着幾根尖一點的石鐘乳,輕輕地掰掉尖棱部分,摁在地上,碾碎之,将粉末混合在水壺水,使勁搖晃了幾下,對着嘴巴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後非要囑咐每人喝幾口。

大牛鄒着眉頭說:“大爺別玩我們了,石頭沫子摻在水裏能喝?我們年輕人還好點,你年齡大,小心得腎結石。”

田七懂點醫學常識,制止我倆說:“你倆別亂說話,大爺這麽做是要道理的,上了氣候的石鐘乳的棱角部分可入藥,不僅能解乏,還能壯陽呢。”

我聞了聞水壺,無色無味,小心喝了一小口,喝在嘴裏有點苦味,有點像是小時候偷吃的蛇膽,帶着那麽一點點辣。

瘋子老漢熱情地說道:“多喝點,有好處的!石鐘乳是一種藥,明目、強身和鎮痛作用,對我們最大的好處就是解乏和止痛,用不了多大一會,摔疼的地方就不疼了,尤其是田七丫頭,一定多喝點,體弱多寒,能發發熱。”

田七一點都不客氣,幾乎一口氣将剩下的水都喝了。

過了一小會,我覺得身上一輕,從腳到頭串流着一股熱流,全身暖烘烘的,無比舒暢,不僅了有點精神,而且減輕了身上的疼痛。

大牛似乎也感覺到了,滿嘴稀奇地對着瘋子老漢贊美說:“嘿,看着挺不起眼的一個瘦老頭,你老不僅懂得挖墳盜墓,竟然還會點治病救人的本領。大爺你神着呢!”

瘋子老漢吧嗒着抽了一鍋旱煙,吐了幾口煙霧,才舒舒服服地說道:“牧民文化水平普遍低,腦痛發熱什麽的,家家戶戶都有這個病,衛生所離着很遠,大家看病不方便。我閑着沒事,平時研究點中醫,弄點草藥什麽的,也能給牧民看看病、把把脈,要不然能被推薦村長候選人?石鐘乳的形成需要幾萬年甚至幾十萬年才能達到一定的高度,最尖銳的部分藥用價值極高。”

我看田七臉上恢複了紅暈,擔心她沒有完全好轉,也想學着老漢的模樣弄點石鐘乳棱角。

但被瘋子老漢笑着阻止了,他笑着聲,在我耳邊小聲說:“這玩意兒适合而止,吃多了恐怕睡不着覺,壯陽補腎哩。”

我一聽就明白了,尴尬地坐回地上。

(本章完)

第 249 章 一條沒有幹涸的河道

我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喊道:“快點砸開,後面有水!”

聽到有水,所有的眼睛都開始發亮起來,渴得要命,熱得要死,水可是救命的唯一希望。

瘋子老漢似乎懂點常識,腦袋慢慢地冷靜下來,沉着臉說道:“別高興的太早了!萬一裏面冒出水來,大家依然難逃一死,火山源上千溫度的高溫,一旦遇到水,還不得炸開鍋?洶湧澎湃的岩漿噴出來,我們都是兩條腿,往哪裏逃?有它追得快嗎?”

海爺點頭說:“是這個理,火山源岩漿目前是靜止狀态,一旦破壞了平衡,有可能再次爆發噴發!”

本來挺高興的,被倆人一前一後地各潑了一盆涼水,心裏拔涼拔涼地難受。

他倆說得是事實,牆壁裏面不算是積雪滲水,還是地下河,只要我們破壞牆體,裏面的水立刻就會湧出來,一旦流進火山源岩漿,冷熱相遇,必定引發火山岩漿的爆發,我們離着這麽近,瞬間就能被融化掉。

有水不能喝,大家心裏很難受。

我低頭思考了一會,跟大家商量說:“如果根據壁畫的描述,這附近應該有一個洞口,恰在此時出現了這個神秘的牆體,恐怕是唯一的逃命機會。要我說,橫豎都是死,就相信一次昆侖山神的安排吧,冒險打開牆體,雖然有可能死,但也有可能活——你們認為怎麽樣?”

海爺摟着奄奄一息的田七,擡頭說:“我沒意見,不能守着機會等死。”

大牛說:“算我一個!水牆是因為我而發現的,我覺得是天意給我的機會,我同意賭一把。”

瘋子老漢更是斬釘截鐵說:“我相信昆侖山神,他是我的救星,冥冥之中他會安排好一切的。”

我掏出一根蠟燭,點燃後,沿着牆體不停地燒烤,本想看看飲水的範圍有多大,沒想到我這一個行為竟然無意間救了大家一命。

大牛靠着的地方,不全部都是陰的,往上一部分是幹燥的,敲打之下發出空音,而水平地往左右移動都一樣,難道是一條地下河道?

我指着幹燥的地方說:“從上面打一個洞!但下手輕點,別砸塌了牆體,盡量離開下部水位線。上面是空的,而下面流着水,只有一個解釋——河道!如果真是如此,我們就真得有救了。”

大家掙紮站起來,放棄使用大鐵錘,而是改用小型的錘子,雖然費點事,但至少保證牆體不塌。

砸開一個小洞,裏面露出一股陰冷的涼風,我貼着耳朵聽了聽,似乎聽到流水聲。将燃燒的火柴扔進去,還,冒着火光,一會才滅掉。這說明裏面空氣有氧氣,有可能是連接死亡谷的地下河道。

我掩飾不住興奮說:“跟猜想的一樣,這應該是一條沒有完全幹涸的地下河道,離着火山源太近,但沒有完全消失,老天爺留給我們逃生的機會!”

大牛一臉急切地說:“砸開它,快點砸!”

我立馬收斂笑容,表情嚴肅說:“牆壁很脆弱,水壓常年壓迫着脆弱的牆體,一旦遭受外力,很有可能破裂。我們不能大意,萬一不小心将底層的積水放出來,只要跟岩漿相遇,我們就完蛋了。”

怕大牛莽撞,我暫時讓他站在一邊守着田七,我和海爺、瘋子老漢幹活比較靠譜。從一個碗口大小的小洞,分三個方向擴展,我們幹活很小心,生怕弄碎牆體,洞口越來越大,直到人能鑽進去為止。

瘋子老漢是個枯瘦的小老頭,讓他先爬進去看看裏面的狀況。他爬進去,噗通一聲踩進水裏,又将腦袋探回來說道:“腳下的水溫度正常,水深沒到小腿位置,兩邊的河道很狹長,人側着身子走過去絕對沒問題。”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田七,接着說,“先把田七送進來,讓她先喝點水、降降體溫,這娃兒很危險了。”

我也是這個意思,于是與瘋子老漢的想法不謀而合。

把田七送進去,海爺不放心,也跟着進去了,大牛歪着腦袋看着我說:“要不,老大你先進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先進吧,你肥頭大耳的,我能後面推你一把,萬一我先進去了,你再出點啥事——我絕對不能丢下你一個人的。”

生死面前,誰都想着逃命,可是我竟然放棄先逃走的機會,甘願冒着危險為大牛殿後,不能說我有着如何大無畏的精神,只能說我更希望大牛先塞進去,洞口很小,若不是親眼目睹他進去,我真有點不放心。

大牛哽咽着說:“老大謝謝你。”

我笑着說:“謝個屁啊,趕緊的,他們在洗涼水澡呢,我們倆卻在這烤着呢,你不熱啊?”

大牛抹了把眼淚,答應一聲,很艱難地将頭塞進去洞內,撅着屁股往裏爬。

海爺和瘋子老漢裏面接應着,兩個人分別拽着一條胳膊往裏拉,即使這樣,大牛的屁股還是卡住了,無論如何使力氣,大牛死活進不去了。

大家忙活了一身汗,一點進展都沒有。

我忍不住罵道:“你說你吃這麽多幹嘛,屁股也太肥了,卡住了,即進不去又出不來,你丫還想不想活命了?再說,我也得跟着你一起死。”

大牛從裏面發出嗡嗡的說話聲,挺義氣說道:“割點屁股肉死不了人,你拿刀子割肉吧,別傷着我骨頭就行。”

主意倒是個好主意,可是不能這麽辦啊。我怕大牛聽不見,大聲喊道:“去你大爺的,聽我口令!收腹,夾腿,我可要踹你屁股了!”

大牛似乎聽見了,兩條粗象腿使勁一挺,屁股果然少了一圈,我顧不得別的,一個高跳起來,對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腳踹,轟然一聲,大牛直着飛進去,力量有點大,海爺和瘋子老漢跟着摔倒了,裏面傳來幾聲落水聲和幾句叫罵聲。

大牛嘩啦一聲爬起來,先是一陣子道歉,然後對着洞口喊:“老大我沒事,你快點進來!”

我眼神好使,看見牆體底部開始往外滲水,應該是幾個人動作太大,将牆體積水部分弄開一條裂縫。

我心頭劇震,這可不是開玩笑,裂縫一旦形成,裏面的水壓很快就會沖垮牆體。

我臉色一變,拼命喊道:“帶田七快走!牆體快要塌了!”

我嗖地一下跳進洞口,跟着海爺他們往前跑去。邊跑邊喊:“快跑,後面馬上就要爆炸了,岩漿瞬間就會追上來!”

河道狹長,幸虧越來越寬敞,田七醒了,跟着大家一起往前跑。

後面傳來轟然巨響,我想肯定是積水沖破了牆體,流進了火山源岩漿之中,那聲爆炸之後,陣陣熱浪順着河道快速蔓延,我不但能感覺到腳下的水開始熱起來,山體也跟着搖晃。

一股熱氣流猛地從我們身後沖過來,大家躲避不及,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動着飛了出去,河道很高,要不然我們非得被撞得腦漿迸裂不可。

我們空中呼喊亂叫,心裏吓得要死,這個時候千萬別出現山壁啊,力量這麽猛烈,撞上去可就成了肉餅了。

感覺被一股力量托着飛天了,略過河道,沖上地面,然後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顧不上嘴裏喊疼了,我先爬起來,呼喚着大牛、田七、海爺和瘋子老漢,五個人離着都不遠,雖然摔得不輕,并沒有什麽大礙。

等他們以我為中心圍過來,我才注意打量四周的情況,這是個天然洞穴,四周倒挂着巨型石鐘乳,地面不時地傳來滴滴答答的落水聲。

我左顧右盼,心生好奇說:“一個大氣浪把我們從河道中頂出來,這是到了天堂還是地獄?”

大牛摸着濕滑的石鐘乳,回答我說:“這裏風景不錯,至少不像是地獄。”

瘋子老漢被摔得龇牙咧嘴說:“管他天堂地獄呢,只要我們活着就好,剛才我還以為這輩子都在半空飄着呢。”

海爺拉着田七的胳膊說:“虧了這陣熱氣浪,否則我們還在河道裏面跑呢,跑來跑去,有可能永遠跑不出來。”

我指着石洞裏面閃閃發亮的東西說:“你們快看,裏面什麽東西那麽亮?”

大牛打着礦燈跑進去,忽然咧着嘴跑出來,張着嘴巴喊道:“我們發財了!你們看,這是彩色水晶石!五顏六色的,都出都是啊。”

我們走進洞穴之內,牆壁上閃閃發光,尤其燈光一照,整個洞窟五彩紛呈,像是進入一個色彩斑斓的世界。

大牛和瘋子老漢忘乎所以,這倆人用刀尖将水晶石挑下來,不停地往口袋裏劃拉寶貝。

海爺和田七似乎對它們不感興趣,父女倆只關心不死果。

我順便在地上撿了兩顆,塞進背包中,聽說彩色水晶石比鑽石值錢,普通人得到一塊,一輩子吃喝不用愁。

我催促大牛和瘋子老漢說:“适合而止吧,拿多了恐怕不一定是好事。”

瘋子老漢和大牛這才罷手,他倆收獲頗豐,幾乎全身口袋都裝滿了彩色水晶石。

(本章完)

第 248 章 火山源岩漿

炙熱難當的火山源汩汩流動,一片火紅,它張開血盆大口,就等着融化我們呢。

返回去吧,天洞快走到頭了,回去勢必路途遙遠。我們無比糾結,此時騎虎難下,只能硬着頭皮往下走,哪怕是死,也得繼續走。

可怕的事還是發生了,田七打了一個晃,噗通一聲摔倒在地,幸虧倒在了走廊上,要是摔落天洞,後顧不堪設想。

我心裏很自責,光顧着領着大家急行軍,卻忽略了她體制瘦弱,又累又熱又渴,她身上的飲水都喝完了,之所以咬牙堅持到最後,是不想拖我的後腿,她知道我已經六神無主了,如果再給我添亂,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望着她倒在了我的面前,我強忍着淚水,因為我知道,我必須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強,否則她這樣做的意義就蕩然無存了。

海爺扶着昏昏欲睡的田七,老淚縱橫地自責說:“都怪我一心癡念,妄想找到不死果,都是爹害了你呀閨女,你娘沒救過來,你再出個好歹,我可怎麽辦啊,我死不足惜,但搭上你就該遭報應啊。”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不死果畢竟是一個傳說怒,誰也不知道,一個死了幾十年的女人,吃了不死果還能複活?可憐的人只是為了一個可憐的夢,一個可憐的悲劇。

我扭頭問大牛說:“你那還有水嗎?”

大牛搖了搖頭,砸吧着幹裂的嘴唇說:“水?我現在連一滴尿都沒有——有水我能這樣嗎?我啊,恨不得一頭淹死在長江黃河,可惜老子就快變成烤豬了。”

這個牢騷發的,要多氣人就多氣人,他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沒跟他一般見識。

我看了一眼瘋子老漢,他立馬就明白我的意思,把水壺倒過來甩了甩,裏面連個水滴都沒剩下。但他忽然想到點什麽,從懷裏掏出一個不鏽鋼的小酒壺,搖晃了兩下說:“有酒哩!好喝這口,差點忘了——奶酒能解渴嗎?”

我連連點頭說:“當然能,給她喝一口!至少暫時死不了。酒是糧**,不僅能填飽肚子,還能越喝越有嘛。”

瘋子老漢将酒壺遞給海爺,說:“給丫頭片子來一口,別多了,這酒性烈。”

海爺連說“謝謝”,小心給田七喝了一口,過了一會,她終于張開了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給大家添麻煩了,我沒事,還能站起來走,千萬不能因為我耽誤了時間。”

大牛說:“你都快死了,還嘴硬,差一點就掉下天洞了,走?走個屁!保命要緊。”

我說:“絕對不能停,眼看就到底了,離着火山源太近了,久了都得被烤死。”

海爺哽咽說:“閨女能行嗎?要不爹背着你吧,一把老骨頭了,還有把子力氣,不會丢下你的,別怕。”

田七凄然一笑,搖頭說:“爹別逞能了,折騰一路了,又累又渴,每個人體力都到了極限,別說你背一個人走路了,自個能堅持下去就不錯了。”

海爺悲壯說:“我行的,爹死也不會扔下的。”

我拿出一根繩索,一邊捆綁田七的四肢,一邊對大家說:“都別争了,每人将繩子都拴在腰上,走廊狹窄,我們前後行走,正好将田七擡着走。”

這到是個好辦法,無論誰背着田七都很難走下去,但大家把擡她的繩子拴在腰上,“擡”着走,誰也耗費不了多少力氣。

田七沒有掙紮,她心裏明白,嘴上說能堅持行走,實際上根本辦不到,萬一摔落天洞,底部是流動的岩漿,人進去瞬間就會被融化。

我們擡着一個人,像是拉船的纖夫,腳下步履維艱,但誰都不能停,只要停下歇一歇,緊繃的意志力就會崩塌,若想再次站起來,恐怕辦不到了。

大牛搖晃着身子,步履蹒跚,唯有不停地撞擊旁邊的牆壁,保持清醒,借以維持身體不倒,他細若游絲地說:“恐怕不行了,我,我全身血液像凝固一樣,腿快邁不動了,弄不好我要先走一步,先到閻王爺那邊替大家報個到,別到時連個給你們開門的人都沒有。”

我恨鐵不成鋼地說:“你丫能不能帶點骨氣?海爺和大爺年邁體弱,人家都能堅持,你丫就不行了?你要想死,你別死在走廊上,你跳下面化成青煙。”

下面流淌的紅色岩漿呼呼往上冒着熱氣,甚至能聽見火焰滋滋啦啦的響聲。我并沒有看到生命水源,也沒有看到逃生風口或者別的洞口。

我恨恨地想,難道之前的推測都是錯誤的,天洞根本就是一個死洞?如果不是,那麽連接死亡谷的路口又在何處?留給我們的時間近乎苛刻,死亡面前,若不能盡快找到,五個人都得死在這裏。

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石灰岩上的壁畫都是騙人的?但陰陽師、蜥蜴火龍、雕龍石板……這些東西上面說得明明白白,又不太像是謊言。

看着無望,大家倒在走廊上,既然無路可走,又何必走呢?

大牛僅僅靠着身後的牆壁,大嘴一張一合,像是從水裏冒出來吹泡泡的魚嘴。他嘴角挂着一絲笑意說道:“好舒服啊,好涼快啊。”

海爺、瘋子老漢和我驚訝地看着自言自語的大牛,我想他難道快死了?這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大家熱死得心都有,他竟然一口一個涼快,還滿嘴說“舒服”。

田七再次昏厥,奶酒畢竟不是水,只是暫時維持了一下意識。我們都滿臉大汗,順着脖子往下淌個不停,體內僅存的水分都被蒸了出來,用不了多久大家就會死去。

我下意識地看了大牛一眼,嘴裏驚詫說道:“不對啊,你們快看,大牛怎麽沒流汗?”

海爺和瘋子老漢擡頭望去,大牛頭頂冒着一團水霧,臉上竟然不見半點汗珠子,而就在剛才,他還汗流浃背呢。

我興奮喊道:“有救了!大牛身後有玄機!”

我一把将大牛扳倒在地,大牛反抗說道:“老子剛舒服一會,你來搶地盤來了?”

我顧不得跟他鬥嘴,此時性命攸關,再拖延一會,大家都得死去。

我砰地一聲劃開了一根火柴,将火焰貼近牆壁,原本幹燥的牆體立馬陰了一塊,隐約有水珠冒出來。

(本章完)

第 247 章 蜥蜴火龍

大牛望了一眼天洞深處,心生寒意說:“老大別往下走了,蜥蜴火龍就在下面,我們可不能做無謂的犧牲啊。”

我說:“它之所以不主動攻擊我們,說明下面的溫度比上面高很多,躲在下面舒服着呢。我們就近查看情況,暫時是安全的,沒必要害怕。”

大牛嘴裏“喔”答應了一聲,心裏還是害怕的,白紙和礦燈都被蜥蜴火龍突出的火球瞬間焚毀,人在它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我囑咐瘋子老漢說:“大爺你用石塊隔三差五地扔下去,我們不能閉着眼睛瞎走一通,萬一被蜥蜴火龍打了埋伏,可就慘了。”

瘋子老漢從牆壁上掀下一塊石頭,火山岩石質疏松,很容易被摳下來。

石塊落下大概十四五米的地方,一道火光轟然而至,砰地一聲擊打在石塊上,火星子四處飛揚,高溫之下石塊被解體了,拖着火星子落盡天洞不知所蹤。

目睹于此,大家倒吸一口冷氣,蜥蜴火龍并沒有走遠,而是躲在下馬等候我們。

我面色慘白,心驚不已。看着大家被吓得駐足不前,我鼓勵說道:“我剛才看清楚了,石塊離着蜥蜴火龍一米左右,它才主動攻擊,也就是說,大家從現在開始還有十二三米的距離是安全的,這一段大家注意搜索牆壁,我相信肯定有一塊是緊貼着外面積雪寒冰的。”

田七一樣興奮地說道:“反正我相信賴天寧的直覺,跟着他走,總能化險為夷。”

大牛質問不斷說:“你怎麽敢肯定十米之內必有薄壁?萬一沒有呢?”

這是個現實問題,其他四人都目不轉睛的看着我,都想聽聽我是怎麽打算的。

我略微思考一下,擡頭回答大牛說:“如果十米之內找不到薄壁,大家就原路返回,我們還有最糟糕的辦法,就是換個山壁垂降到死亡谷。”

瘋子老漢驚懼道:“垂降死亡谷?開玩笑吧?你們有所不知,這幾年不少外國探險隊尋找死亡谷,實不相瞞,來多少死多少,從來沒有一個活着走出死亡谷的,關鍵是死亡谷入口是一道岩石的狹縫,只要活的東西鑽進去,裏面就開始電閃雷鳴,凡是移動的物體無一例外,都被從天而降的雷活活的劈死了。”

我問瘋子老漢說:“說得這麽玄乎,你可曾親眼目睹?”

瘋子老漢啞然說道:“昆侖山脈的傳說家家戶戶耳熟能詳,難道我還能杜撰?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出去打聽聽。”

我說:“很多都是傳下來的奇聞,不見得是事實,科學是檢驗真理的唯一途徑,我們冒冒險,算是為科學做貢獻了。”

我領頭繼續搜尋周圍的山壁,天洞很大,牆壁很寬廣,我們五人折騰了大半天,才往下走了幾米。

瘋子老漢對昆侖山脈比較熟悉,對大山裏的每一塊石頭,每一寸土地,他心裏充滿着的熱愛。差不多兩三圈的地方,瘋子老漢尖着一副鴨嗓子喊道:“這裏!就是這裏了!”

我們聞聲圍過去,用手掌摸了幾把,心裏有數了,牆壁的溫度明顯比其他地方低得多,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表面凝聚着一層水珠。

我舉起鐵錘敲打了一下,傳出“咚咚”之音,聽着聲音令人很興奮,牆壁不會厚到哪裏去。

海爺等人掏出鋼釺,瘋子老漢掄着大鐵錘,大牛看瘋子老漢老弱病殘的樣子,沒砸兩下就累得滿頭大汗,他要過鐵錘說:“大爺你歇着吧,你好老胳膊老腿別給抻着。”

田七和我站在一邊守望,海爺舉鋼釺舉累的時候我随時替換。

石灰岩質地疏松,我們很快就挖了一個洞,雖然沒完全打透,但依稀冒出絲絲的涼風。

我喜形于色說:“大牛來幾錘,馬上就通了!”

大牛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往雙手啐了兩口,嘴裏嘿吆一聲,掄起大錘重重敲打着鋼釺,海爺也沒閑着,順着鋼釺的力道,使勁撬動着松動的石灰岩,不大工夫就露出一個碗口大小的深洞,噗通一聲悶響,我們眼前一亮,一道刺眼的亮光照射進來。

衆人嘴上樂開了花,大牛嘿嘿笑着說:“通了!我們有救了!”

我斥責說:“通了沒錯,但不是有救了,我們也沒打算逃命啊?”

大牛說:“就算你沒說要跑,但我們随時做好逃走的準備,總比窩在天洞等死強吧?”

這個時候不需要鐵錘了,大家用鋼釺和撬棍,将洞口量四周擴散,洞口大小本來正好的,但大牛太胖,費了半天勁也沒擠出去。瘋子老漢舉着大鐵錘說:“都閃開,我往邊上再來兩錘,這小子怕死,若他出不去,不得急死!”

瘋子老漢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哼哧哼哧兩錘子下去,洞邊倒了一大塊,大牛身子擠出去不成問題。我說道:“大牛你看看外面什麽情況?”

大牛鑽出一個腦袋,東瞅瞅西望望說道:“另一個山壁,四周都是積雪,但我們洞口位置不太好,四周沒有下腳的地方,恐怕需要借助繩索。”

我将兩根鋼釺釘進天洞牆體,外面加了加固措施,往外甩出去兩根繩索,我和大牛出去弄積雪和寒冰,海爺、瘋子老漢和田七在洞口接應。

我和大牛順着繩子,将附近的積雪滾成一個個的大雪球,足足弄了十幾個,每個足有車轱辘那樣大。

等我們返回洞內,看見這些雪球被排在走廊上,及防止蜥蜴火龍狗急跳牆攻上來,又便于我們統一将雪球扔下去。

田七充滿期待問我說:“講這些雪球同時扔下去,蜥蜴火龍就死了?”

我說:“第一次扔下去的礦燈是不是炸了?低溫度遇到高溫度就會發生局部爆裂,蜥蜴火龍體內溫度高,一旦被雪球擊中,再加上溫度驟然降低,它體內的五髒六腑就會爆裂,它能不死嗎?”

大牛嘆口氣說:“但願吧,整死蜥蜴火龍,我們才有繼續下天洞的盼頭,否則一點希望都沒有。”

我安排好任務,雪球數量不多,五個人必須同時推下去,這樣才能給趴在下面的蜥蜴火龍致命一擊。

等大家各就各位,我喊着口號說:“一,二,三——扔!”

十幾個雪球轟然而落,白花花的影子鋪天蓋地地落下去,蜥蜴火龍發現目标,倉促間噴出一團火焰,但已經晚了,急速降落的雪球瞬間将蜥蜴火龍壓了下去。

聽見它發出悲鳴,接着傳來聲聲爆裂,一股子血腥味從下面沖上來,不知道是不是溫度高的緣故,蜥蜴火龍的器髒無比腥臭,即使大家紛紛掩住口鼻,依然抵擋不住陣陣腥臭。

我說:“趁着雪球降溫,我們趕緊下去,能走多快,就走多快!”

大牛等人亮起礦燈,跟着我順着走廊石壁盤旋而下,先前打開的牆壁洞口依然留着,至少能幫我們散發高熱氣體,當然也留着保命,萬一出現狀況,我們還能從洞口逃竄。

越往下走,越是炙熱難當,如果沒有雪球的降溫,我們還真不一定活着走下來。

五個人像是進了一間桑拿室,悶熱的氣體幾乎将人蒸熟。

海爺摸着滿臉的汗,喊道:“不是幹熱,是一股潮熱,難道下面有水?”

我不停地吐着熱氣,連呼吸都像是水蒸氣一般,我說:“有可能是地下溫泉,也有可能是被融化的雪球,但我确信下面肯定有水,否則那張白燒掉的白紙不會受潮。”

田七喊道:“感覺到了沒有?走廊似乎越來越寬,是不是意味着我們離着地面越來越近啊?”

瘋子老漢懂得比較多,一臉嚴肅說:“糾正一下,不是離着地面越來越近,而是離着火山源越來越近?”

火山源?

我們都吃了一驚,火山源可是液态岩漿流動的地方,人類根本無法靠近。這個時候往上跑恐怕沒有體力了,要想活下去,只能一條路走到黑。畢竟我們離着山底很近了。

海爺一邊往下跑,一邊說:“萬一沒路了呢?”

我領着大家狂奔而下,大聲回答說:“火山石灰岩壁畫說下面是死亡谷的入口,我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賭命吧,橫豎都是死。”

瘋子老漢拉着大牛的胳膊說:“小子闖吧,你不像是一個怕的要死的人,怎麽總是滿口這怕那怕的?”

大牛哭喪着臉說:“我怕死,但真要怕死都沒用了,我就不怕死了。反正命都綁一塊了,是死是活,就看命數了,但願老大吉星高照。”

(本章完)

第 246 章 “死”字壁畫破天機

走廊牆壁出現一塊幾平方的密密麻麻的壁畫,因為火山石灰岩是紅色的,顏料采用黑色為主,其他顏色為輔,看得我眼花缭亂,根本找不出第一張圖到底藏于何處,像是一個迷宮,根本找不到出口在哪裏。

火山岩上的壁畫不僅畫得很精致,而且內容相當豐富,但上千張圖片似乎有意被刻意打亂順序,如果找不到第一張圖片,很難沿着線索找下去。

海爺看得是老眼昏花,指着壁畫說道:“每張小圖片有幾個小人組成,或坐或立,形态各異,但所表現出來的內容卻是幾個字或者一句話,有的幾張小圖片才能表達一個意思,的确很費腦筋啊。”

壁畫有點像小人書,一筆一畫很工整,似乎出自一個畫筆高手,寥寥數筆就能勾勒出一張小圖,有的雖然只用兩三筆組成,卻讓你又能看懂它的意思,這種境界之高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我們五個人說好分頭尋找壁畫的第一張圖,盡管壁畫被分割成五小部分,若想短時間找到那張啓示圖依然不容易,猶如一個故事的開端,找不到它,就理解不了整副畫面的來龍去脈。

田七表現出過人的天賦,她跟我打賭說:“信不信,沒有我誰也找不到第一張圖?”

我說:“你就吹吧,你爹是火眼金睛,你是千裏眼?再說了,這些圖沒有規律可言,你怎麽下手?”

田七鼻子哼了一聲說:“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從小最喜歡玩游戲——找茬,這個游戲手機都有玩,就不用我一一介紹了吧?幾百張小圖中,我很快就能從其中找到答案,壁畫的第一張圖難道比它還難?”

我驚喜說道:“那你趕緊找,還打什麽賭呀。”

大牛一旁說話說:“還打什麽賭呀,老大人都快成了你的了。”

田七目不轉睛地望着我,不像是開玩笑說:“我的要求很簡單,就不是要求你愛我,也不是強迫我自己嫁給你,我希望找到不死果,送給我,我要就我的媽媽。”

我心裏想好的千萬般理由,絕對沒想到她提出跟我要不死果,我笑得很勉強說:“只要不死果真的存在,而且還是唯一的一顆,我一定交給你。”

大牛顧不得田七是不是他妹子,也顧不得海爺就在旁邊,急聲說道:“老大你可想好了,誰拿走不死果,誰就得償命啊,田七是在向你索命啊。”

田七嗚咽道:“世事難兩全,我不能剛救醒了娘,又死去了爹——雖然我很無恥,但我知道你命硬,如果你去拿走不死果,或許你死不了。”

我笑得很輕松說:“《陰陽術》都傳給了我,陰陽師和昆侖山的山神都會保護我不死的——你趕緊找到壁畫第一張圖,這是塊敲門磚,找到它,就找到了天洞之秘。”

田七站在壁畫跟前,先是閉目養神,忽然睜開眼睛,兩只眼睛快速掃描所有的圖片,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甚至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我們圍在後面屏住呼吸,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将燈光系數照亮壁畫。

不大一會,田七粉嫩的脖子上冒出了一層閃亮的汗珠子,她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喉嚨不斷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我心裏明白,田七此時處在緊要關頭,眼皮只要眨動一下,所有的努力必定前功盡棄。我相信壁畫的大部分圖片都印在她的腦海,她此時正在一一檢索,看看哪一張才是一張圖中的第一張首圖。

田七透支了體力和心智,身子突然左右搖擺起來,海爺心疼閨女,伸出來手來想扶她一把,但被我突然攔住了。

海爺一股怒火都發在我身上,瞪着眼睛向我小聲吼道:“你真希望她死嗎?這樣下去,她會休克死亡,我不能因為一張破圖而失去她的性命。”

我說:“海爺你此時打擾她,只會加速她的死亡,一旦受到外力的幹擾,她內心強大的意志力就會崩潰,大腦缺氧的危急情況之下,她很難活下去。”

海爺須發張狂地怒聲說道:“她繼續下去必然是個死!”

我說:“未必!一旦找到第一張圖,她一定産生興奮,大腦皮層處于活躍狀态,有可能瞬間抵消休克,但她心智一旦崩潰,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海爺還想跟我争執,突然聽到田七有氣無力地喊道:“我找到了!”

聲音雖然沙啞無力,但卻像是一道驚天霹靂,我們頓時歡呼起來。

我和海爺一左一右地扶着田七,她臉上興奮莫名,一片紅暈漲滿了了臉龐,我囑咐說道:“哪一顆?你快點給指出來!千萬不能睡啊!”

田七短暫地喘了口氣,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力量,竟然穩穩當當地走到畫壁跟前,指着左邊雜亂無章小圖中的一個,說道:“就這它!而且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我苦笑說道:“別老發現秘密了,你都差一點就死了。”

田七感激說道:“我确實差一點就要死了,渾渾噩噩之中腦海中有個背對着我的女人喊着我的名字,說我要是死了,大家都得死,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死!”

我嘆息想,哪是什麽背影女人告訴她的,分明是她內心中強大的信念。同時有點啼笑皆非,背影女人連着說了三句話,每句話裏面都有一個死字,難道她是從死亡谷裏面出來的?否則為何口口聲聲不離死字呢?

田七對我嫣然一笑說:“我最不希望你死。”

我雖感動,,但有點怪怪地說:“我最怕聽到這個字眼了,刺耳得很——你發現了一個什麽秘密?”

田七神秘說道:“你們集中精力看着第一張圖,我喊一二三,大家同時關閉礦燈,你們注意看它有何變化?”

随着田七的口令,我将注意力集中地看着那張圖,燈光一滅,眼前一黑,壁畫上頓時出現很多小亮點,雖然不是很亮,但依稀能辨認它的規則與形狀。

我心裏惶惶的,這一會到底是怎麽了?前前後後總是聽到連串的“死”,此時眼中又出現了!

我忍不住大喝一聲“死!”,這個字眼的确令人不寒而栗,火山石灰岩牆壁上竟然出現一個半人高的“死”字,一千多張壁畫圖規整地沿着這個字排列,像是一張牙舞爪的魔鬼頭顱,只要我們閉上眼睛,它就能撲過來咬我們似的。

瘋子老漢鎮定說:“你們不要怕,這是進入死亡谷的警告,我上次來的時候,就是因為燈滅了,看到下面出現這個,我才吓得放棄前行,這麽多年,它一直出現在我的噩夢中。”

我點點頭,這個字是一種警告,但恰恰證明天洞就是通往死亡谷的密道,否則用不着大費周折地又是警告,又是牆壁畫彰顯玄機。

我說道:“除了我的礦燈外,你們都把燈滅了,我順着壁畫找出每一張壁畫圖,也許就能找到秘密。”

我随着尋找壁畫圖的步驟,頭頂的礦燈時亮時滅,這些圖片前後聯系,大概意思說,一次昆侖山火山爆發,天洞形成,山神怕死亡谷不死果和琅玕樹美玉世人尋找到,就排蜥蜴火龍守候,但又怕它耐不住寂寞跑到外面危害人間,召喚陰陽師來此修行,并封印洞口,為了滿足陰陽師的要求,山神賜其不死魂魄。

大家亮起頭頂礦燈,雖然對蜥蜴火龍心存畏懼,但死亡谷藏有不死樹不死果和琅玕樹美玉,這兩樣東西不是傳說,而是真實存在的。

海爺關心田七說:“你恍惚間夢到一個背影女人,她,她竟然呼喊你的名字?是喊你田七嗎?”

田七眼含淚水說:“是我的乳名,小七!”

“啊?”海爺驚訝說,“這是我跟你娘給你起的名字,我很少這樣喊你,她竟然能一直呼喊你的名字!”

我說:“沒什麽奇怪的,田七危急關頭,阿姨肯定托夢呼喚,若不是她出現在夢中,田七恐怕性命不保。”

田七哽咽說:“肯定是我娘,她的背影那樣的熟悉,但我無論如何努力,始終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我摟着傷心的田七,安慰說:“找到不死果,也許你娘就活了,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

瘋子老漢、海爺、大牛異口同聲說道:“蜥蜴火龍會燒死我們的!”

我看了田七一眼,她似乎明白我的心意,将腦袋貼緊我的胸膛,她的意思我明白,即使死也要跟我死在一起,我沉聲說道:“蜥蜴火龍最大的威脅就是吐火,它生存在高溫天洞中,一定适應了這個溫度,如果我們想除掉它,直接打,跟定不是對手,如果暫時改變天洞的溫度,它會不會死掉呢?”

瘋子老漢欣然說道:“這是個好法子!”

海爺打量着天洞說:“溫度的改變,人力恐怕辦不到,上下被封閉,即使上面有冰雪寒冰,我們也運不進來,難啊。”

我用手摸着走廊牆壁,然後拿錘子敲了敲,然後換個地方摸了一會,就開始敲打。

大牛問我說:“老大你這是幹嘛呢?”

“大家聽我說,順着走廊間隔一點距離,每個人用手感知牆壁的溫度,如果覺得冰涼,就用錘子敲打,如果傳來空音,這就證明石壁很薄或者外面附着着寒冰積雪。”

海爺和瘋子老漢相視一眼,頓時明白了我的意思,海爺呵呵笑着說:“好法子,你這是破洞求冰啊。”

(本章完)

第 245 章 火山岩壁畫

在我的一再堅持下,大牛基本同意跟大家下天洞,但他也提了一個條件,說一旦遇到危及性命的威脅,我必須無條件地率領大家原地返回。

我痛快說,願意答應你的條件,探險之旅尋求的是一種刺激,但搭上性命就不合算了,只要遇到無法解決的危險,我第一個主張撤退。

當然我心裏不是這麽想的,死火山形成的天洞,生存環境極為惡劣,我想只要不是遇到未知生物的死亡攻擊,我們基本不會有性命之憂。

大牛沒想到我不顧兄弟情義地站在了海爺、田七和瘋子老漢這一邊,将他一個人晾在那,孤掌難鳴之下他覺得挺丢人的,或許生氣我不聽他的勸告,一把将我做實驗的那張白紙撇下了天洞。

我笑他孩子本性,就這點事還記着仇呢,沒放在心上,一笑了之。

本來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當飄飄搖搖的白紙幾乎快要消失在我視線的時候,突然呼的一聲火光四起,白紙頃刻間灰飛煙滅。

一股熱浪陡然沖上來,我們唯恐躲避不及,驚吓地遲遲後退,田七差點失足掉下天洞,被瘋子老漢及時扶了一把。

火光來得太突然,我們都不明白下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何一張好好的白紙突然被一團火光燒沒了。

這個情況大家看得清清楚楚,天洞沒有天光,即使照射着五盞礦燈,最多只能看清附近的情況,下面突然冒出一團火,自然瞞不過所有人的眼睛。

海爺摸了一把胡須,剛才熱氣蒸騰,差一點将他的胡子燎沒了,若不是他退得快一步,留了好多年的山羊胡恐怕不保。

大牛終于抓住一個把柄不放手了,這小子本就是第一個嚷着要打道回府的,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是死活不肯下天洞,還沒走兩步呢,就遇到了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烈火,看來危機四伏啊。

大牛蹦着高,駭然喊道:“我說什麽來着老大?危機四伏、四面埋伏啊。看看,飄下去的白紙瞬間被燒成灰飛煙滅,可想而知下面的溫度有多高,別冒死繼續下了,咱幾個撤吧?”

海爺皺着眉頭說:“撤還是不撤,大家夥研究一下,難道就你一個怕死?白紙離我們最多十米的距離,按理說我們能直接感受到這股炙熱,但除了剛才一股短暫的熱氣冒上來之外,我們并沒有感覺有多熱啊,這怎麽解釋?”

瘋子老漢說:“沒什麽可解釋的,白紙遭遇熱火是瞬間的,下面真有熱源,白紙在空氣對流的作用下會飄上來的。”

海爺砸吧着嘴巴說:“熱源是固定的,突然襲擊白紙,導致瞬間起火,但問題是哪冒出來的火?假如火源噴射到我們身上,後看不堪設想啊。”

他倆的對話,我聽得很清楚,但沒有弄清楚之前我不便于插嘴。

我打着礦燈往下照射,光線到了十幾米的地方就黑了,再往下根本看不清。可惜的是依然一無所獲,下面簡直就是個無底洞,幽暗無邊,死寂沉沉,依稀見到幾個火星子徐徐落盡深處,然後消失不見。

“嗚——嗚”,四壁微微震動,從地底的方向傳來兩聲獸類的嗚鳴,天洞上下封閉,我們自認為很安全,卻怎麽也沒想到會突然從腳下冒出聲音,聲音被瞬間擴散,猶如鬼哭狼嚎,令我不寒而栗。

聲音過後,迎來盤旋而上的風聲,這股風來得很詭異,毫無征兆,而就在剛才卻是什麽都沒有的,怎麽轉眼之間就出現了狀況?

大牛寒聲說道:“快跑吧!我們弄不好驚動了地獄的牛鬼蛇神,有可能是赤裸裸的恐吓呀——天洞被埋在墓穴之下是一個不祥之地,老大,再不走可就真來不及了!”

我表現得很鎮定,哪怕是逃,至少也得需要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能跑得稀裏糊塗的呀?

我匆匆解下頭盔上的礦燈,選擇了一個角度,對着天洞輕輕地扔了下去。

一道泛着光暈的亮光飛掠而下,将下面照得很清楚,我們張大眼睛,努力搜索着走廊和洞壁,我懷疑有東西趴在看不見的地方。

随着礦燈的搖晃和墜落,卻發現幾十米的走廊上爬着一條胖乎乎的家夥,大概看着礦燈落下去,張嘴噴出一團火焰,砰得一聲脆響,礦燈遇到高溫瞬間爆炸,破碎的玻璃和金屬片紛紛擊打在洞壁上,撞擊出一連串美麗的火花。

礦燈爆炸時發出的亮光将怪物的容貌呈現在我們面前,它像一個幽暗的幽靈,令我們大吃一驚,死火山腹地發現生物的存在本不足以為其,但絕沒想到是一只會吐火的蜥蜴!

它大概三四米長,早先隐藏在洞壁上潛伏,或許被我們發現了,一下子驚擾了它,沿着洞壁竟能自由跳躍和爬行,身上布滿厚重的蛇鱗,全身通紅,幾乎跟火山岩一個顏色,三角腦袋前端凸出一個長颚,開合之間發出“嗚嗚”的鳴叫。

我驚詫莫名,問瘋子老漢和海爺說:“你倆都是走南闖北的前輩高人,可曾見過這種像火山岩一樣顏色的蜥蜴?”

海爺說:“蜥蜴可根據生活環境的變化而變換身上的顏色,這點不奇怪,奇怪的是它如何生活在天洞之中,還能吐火球。世上有一種火龍,但早已滅絕,難道它是火龍的變異?”他随即推翻了先前的推論,搖頭說,“火龍死了好幾個世紀了,活化石是變異不了的。”

田七似乎想起什麽,說道:“對了,它跳躍和爬行的時候,我看清它長着五個爪子,但蜥蜴只有四個啊。”

大牛卻說:“別疑神疑鬼的,你八成看錯了,它是爬行的,一邊三條腿,一邊兩條,哪不成了瘸子了?”

田七打包票說:“我絕對沒看錯,它跳的那個方向,只有我才能看得清楚,絕對不會錯的!”

瘋子老漢似乎相信田七,他說:“昆侖山聚集了天下的龍脈之氣,這裏生活着很多神秘的物種,我們恐怕連做夢都想不到!它如果長着五條腿的話,倒像是傳說的上古時期的蜥蜴火龍!它的食物就是火山岩漿,吐出的火焰可以瞬間燒毀一切。”

上古時期的蜥蜴火龍?

我內心無比震驚,一般人很難将蜥蜴和火龍聯系在一起,而它偏偏是兩者的繼承者,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四條腿的蜥蜴滿世界都是,但長着五條腿的蜥蜴卻是世所罕見。

海爺陷入沉思,若有所思地說:“你們說,陰陽師棺材下面藏着一塊雕龍石板,石板剛好蓋着天洞,而且石板上恰恰雕刻着一只五爪龍,一連串的事情聯系在一起,五爪龍難道就是蜥蜴火龍?”

衆人立刻沉默了。

我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說:“上古時期的蜥蜴火出現在天洞,洞口蓋着一塊春秋時期的雕龍石板,上面睡着一位厲害的陰陽師……石板雕龍應該是一塊封住天洞的封印,沒想到被我們打開了,所以才放出沉睡的蜥蜴火龍,而它又是把守通往死亡谷的神物……”

大牛這時候也顧不得害怕了,問我說:“雕龍石板是封印,不是皇上賜予的器物,這個我信了,但為何石板雕龍卻能招來陰陽師的魂魄?”

田七替我自圓其說說:“封印沒準就是陰陽師封存的,為了守候天洞,我們解開封印之時,陰陽師的魂魄就回來了——陰陽師一定怕蜥蜴火龍爬出來傷害無辜,所以躲進墳堆看着天洞。”

田七的解釋有幾分道理,但畢竟只是我們的推測。

我搖了搖頭說:“事實真相光靠猜想是沒有結論的,這恐怕是一個未解之謎。”

瘋子老漢仔細搜索着走廊上的牆壁,忽然喊道:“你們快過來看!這上面有壁畫!”

壁畫?

我心中欣喜萬分,遇到蜥蜴火龍,下天洞必然受阻,進退兩難之時,各人意見不統一。牆壁上出現壁畫,至少能告訴我們天洞的秘密,是下是上,就看天意了。

古人敘事的方式五花八門,但大多喜歡用壁畫來表示,假如一大堆古文讓人看不懂,也就失去做壁畫之人的良苦用心,所以我堅信它藏着天洞的秘密。

(本章完)

第 244 章 昆侖山的天洞

墓室正中,原先放置棺材的地方,瘋子老漢将上面的一層幹土推開,下面露出一塊镂刻着一條巨龍的石板,它踩着祥雲直沖雲霄而去。

雖然我不太懂龍,但這條咋一看,就是那種氣勢非凡的龍,它身上帶着一股說不出磅礴氣勢,似乎帝王之家的真龍天子一般。

田七指着龍的爪子,花容失色地喊道:“五個龍爪,這條竟然有五個爪子!”

大牛實在不明白,說道:“龍長爪子不很正常嗎?別說畫了五個,就是畫個八個十個的也行啊。”

我說道:“平時讓你多讀歷史書你不肯,現在露怯了吧?龍是帝王的象征,凡是畫着五個爪子的龍是真龍天子。”

大牛憨态可掬地說道:“我在琉璃廠一家古裝店看見龍袍,但那條龍好像只有五個爪子,那個老板非要說是皇帝的龍袍,看做工挺細致的,的确出自皇宮之手,哥們我差一點就買了,卡裏錢不夠就作罷了,那個老板說都是琉璃廠的,還能給我便宜,看他不地道的樣子,我就猶豫了,這種事要沉住氣,越是這樣越是有玄機。”

我說道:“你丫幸好沒買,龍袍有好幾種,畫着四只龍爪的不是什麽龍袍,确切的講叫蟒袍,你差點上當!那是文武大臣穿的袍子,但一般文官的袍子上打着補丁是飛禽,武官的卻是走獸,皇帝的是五爪龍。”

海爺摸着石板上的雕龍驚嘆不已,他怎麽也想不明白,一個春秋陰陽師的棺材下面怎麽會出現五爪龍的石板?這要是被人知道,恐怕會株連九族的,這可是大罪。

我猜想說:“除非是皇帝賜賞的,否則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冒着滅九族的風險藏一塊五爪龍石板。”

瘋子老漢點頭說:“這個可能性最大,看來這個陰陽師深得當時帝王的寵信,死後賜一塊龍板鎮風水。”

這個說法由來已久,死後能得到皇帝賜賞的物件下葬,這個墓葬風水就被龍氣籠罩,據說可以庇蔭子孫後代,時代昌盛。

我們合力将龍雕石板掀開,輕輕地放到一邊,這東西是春秋帝王之物,可是珍貴的文物。要是北大考古系的田教授看到此物,恐怕得高興壞了。

田七卻讓我和大牛擡着雕龍石板靠在陰陽師的墳堆上,她心地善良,希望能給陰陽師罩上一層龍氣。

我和大牛自然沒得說,這雕龍石板放哪裏都釋放,如果說放在墳堆上更能庇護陰陽師,我倆巴不得呢。

我倆剛把雕龍石板靠在墳堆上,一道黃光驟然從天而降,像是消失的水柱般慢慢地消失在墳堆的石頭中。

我打量着墓室,外面的地窖口跟墳堆不是垂直的,這道從天而降的黃光從何而來?難道光線也能拐着彎照進來?

我們匪夷所思,這道黃光不傷人,只是滲進墳堆之中,好像對我們五個人沒有什麽惡意。

瘋子老漢似乎想到什麽,面色大變地跪在墳堆跟前磕頭說:“陰陽師的魂魄回來了!”

“陰陽師的魂魄?”我驚詫地喊道。

之前的那道黃光還真有點像是魂魄,若是光線或者雷電怎麽回拐着彎飛進來呢?

田七指着雕龍石板說道:“肯定跟這塊雕龍石板有關系,莫非陰陽師的魂魄被它召喚回來了?”

大家都以為田七說的有道理。陰陽師形體毀滅,自然難以保存魂魄,若不是我們把雕龍石板靠在墳堆上,他的魂魄恐怕永遠回不來。

海爺老淚縱橫說:“我終于可以心安了,無意之舉竟然找回了陰陽師的魂魄,他一定會保佑我們的。”

大家再次跪在地上,向陰陽師的墳堆磕三個響頭。在瘋子老漢的帶領下進了密道,出乎之前的想象,本以為這條密道是天梯之類的東西,只要我們順着天梯就能下到山腹。

但我想錯了。密道下面是個深不見底的深洞,最神奇的是沿着洞壁開鑿着一條條環形走廊,或許便于走下去的緣故,深洞傾斜着延伸下去,我們只要小心翼翼地沿着洞壁行走,還不至于摔死下去。

我們都很震驚,這麽浩大的工程絕對不是出自人力,可是除了人力,我們又沒有更好的解釋。

我摸着洞壁上的泥土,像是被烈火燒炙的磚頭一樣的顏色,我拿刀子切了一點粉末聞了聞,含有硫磺石的味道。

我拿出溫度計,緊緊貼在洞壁上,看清了溫度是二十五度,等往下轉了兩圈,再一測溫度竟然是二十八度,意味着我們越往下走溫度越高。

大家覺得我發現了什麽,海爺問我說:“看了半天,看出點什麽沒有?”

我沉吟說道:“這是火山噴發後形成的空洞,岩漿從下面噴射到山頂,冷卻後就形成了這個無底洞穴,洞壁留下的走廊也是天然形成的,外圍的岩漿溫度偏低,遇到洞壁迅速冷卻,在經過後面岩漿不斷地沖刷,就形成了走廊。”

田七和大牛不可思議的地啧啧稱奇說:“這一切都是天然形成的,我的乖乖啊,巧奪天工啊。”

我突然問瘋子老漢說道:“大爺你可曾經沿着這條密道進去過死亡谷?”

瘋子老漢怔了一下,嘆口氣說道:“這個時候不能再瞞你們了,這座天洞被我發現了不假,但是我沒有膽量下去,走了一半就回來了,我一個人沒有外援的情況,是無法試探下去的。”

海爺憤怒說:“你在騙我們呢,萬一這不是通往死亡谷的密道,這不是害死大家嗎?我們死了,你也活不了啊,開什麽玩笑!”

大牛和田七也有怪罪的意思,畢竟大家差點死在母蛇和雪狐的手中,好不容易來到通往不死谷的密道,瘋子老漢竟然說從來沒去過死亡谷,那個意思,這條密道有可能是條不歸路。

大牛害怕說:“趁着現在沒有走出太遠,我們還是走吧,萬一下面再噴出火山岩漿,就我們這些凡胎肉體,還不夠冒一陣青煙的。”

瘋子老漢抹了一把冷汗說:“但過神河确實需要琅玕樹的美玉,沒有它,我們都會死在滔天巨浪中。除了死亡谷之外,天下絕沒有琅玕樹美玉啊,既然別無選擇,我們索性就賭一把呗——當然,大家若想半途而廢地回去,我絕無二話,反正去北坡荒漠也是你們找我的,我并沒有強求你們。”

見大家争執不休,我勸說道:“這個時候內讧沒什麽意義了,接下來還是需要齊心協力地走下去,火山噴發應該不會了,昆侖山至少幾百年沒噴發了。”

海爺說:“你的意思想領着大家繼續往下走?你怎麽肯定無底洞是通往死亡谷,萬一是通往地獄呢?”

“地獄?”大牛打了個哆嗦,說道:“死亡谷據說是天堂和地獄的分界線,無底洞不會是下地獄的吧?老大,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哥們的意思還是撤吧?”

瘋子老漢嘆息一聲說:“這點困難就打退堂鼓不過了,還想去北坡荒漠尋找木船?我看還是算了吧,你們也就是這點膽量了,恐怕哪都去不了喽。”

大牛氣急敗壞地說道:“老頭子你閉嘴,你想讓大家一塊死啊,你按着什麽心?騙我們到死亡谷這事還沒完呢,等回去再找你算賬!”

海爺不甘心地說道:“我倒是不怕死,早已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只是擔心你們三個年輕人,不應該成為我們的陪葬。”

田七流淚說:“爹你說的是啥話?你到哪裏我跟着到哪裏,要死死一塊!”,田七看着大牛說,“你要是怕死,你先回去吧,我陪着我爹。”

大牛騎虎難下說:“我哪是怕死,這不是擔心你和老大嗎?老大你說呢,我們是不是應該留着革命的本錢?荒漠或許還有別的通道,我們回去慢慢地想辦法嘛,咱的命再大,也不能做無本的買賣呀。”

說實話,我也很猶豫,大牛的話倒是好的建議,但是看見海爺和田七這是要鐵定心走一趟天洞,瘋子老漢是始作俑者,他更是一百個同意。

我忽然對田七說:“給我一張紙!”,田七沒考慮其他的,她有記筆記的習慣,書本從來不離身邊。

田七撤掉一張紙遞給我,我把紙張舒展開。

大牛一頭霧水說道:“老大你什麽意思?要張紙不像是留遺言的意思,你這麽舉着,難道還要等老天爺給你畫張畫?”

一張白花花的紙,忽然微微地往上翹起來,我争取讓手不顫抖,堅持了幾分鐘,然後緩緩地把紙張收了回來。

我對大牛喊道:“看看紙下面是不是有水滴?”

大牛低頭看了一眼說道:“真有水滴啊。”

我笑着說:“知道白紙為什麽往上微微翹起來嗎?”

大牛聰明說道:“因為受潮了呗。”

我說道:“你只說對了一半,還有一個原因。”

田七搶答說:“下面還有風,很小,只是我們察覺不到而已。”

海爺和瘋子老漢頓時明白了我的意思,天洞下面有風又有水,說明這個天洞不是死的,至少說明它連着地下河或者是通着山底。

我們決定冒險一試,實在不行,大不了原路返回。只要計算好水源和糧食,我們并沒有太大的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