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8 章 我吹響了伏羲龍角

蛇王蛇妃似乎給紅蛇們下了什麽命令,陡然間遍地血紅湧動,地面像是冒起了一股股紅煙,蛇群翹起蛇頭紛紛向我們圍攏而來,四面八方全是蛇的影子,令人遍體生寒,深深味道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

田七啜泣起來,我知道她不是被吓哭的,而是難以割舍生死離別,我心頭一酸,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瘋子老漢一臉悔恨,仰天說道:“黃金城的詛咒,慘死蛇口,從來沒有人能活着離開呀,我們咎由自取!貪婪和好奇葬送了我們的命!”

情況急轉而下,本以為相安無事的一場對峙,頃刻間生死相逼。

我鐵青着臉,這個時候心中忘卻了害怕,反而自心頭湧起一股無謂生死的意念。我高舉着砍刀,大聲疾呼說:“奶奶的腿,跟它們以死相拼!”

我的一聲令下,同伴們跟着大聲吶喊,人人臉上浮現着魚死網破的剛毅。

蛇王蛇妃面對我們的氣勢為之動容,稍微遲疑了一下,便猙獰地嘶鳴,蛇信咝咝啦啦地響着,越來越急促,像是得了哮喘的人一般呼哧呼哧地大喘氣。

我心動劇震,蛇王蛇妃被我們激發了野性,這是竭嘶底裏地叫陣呢。是生是死,我們別無選擇,哪怕被它們啃成累累白骨,我也要一身血性地拼死到最後一刻。

紅蛇群萬頭攢動,猶如一股飓風般死死地壓上來,一寸寸的逼近,無形的壓力籠罩心頭,我緊咬牙關,舉刀的手忍不住瑟瑟發抖,紅蛇大軍壓境,我們六個無疑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別說什麽打幾個回合了,第一個沖鋒下來,我們一定會倒下,勢力單薄,怎能敵得過千千萬萬的紅色呢。

大牛冷冷哼了一聲,高昂着頭顱說:“都別怕,今個大牛爺爺來一回單騎砍蛇頭——給你們幾個打打樣。”

我依然鐵青着臉,沒忘記囑咐說:“別胡來昂,也許下一秒我們就有轉機,別愣頭青上去找死!真要一頭栽倒閻王爺那裏,我想拽回你來太難了!”

大牛異樣地笑着說:“轉機不太可能了!這倆狗屁蛇精打算弄死我們幾個呀,看看這形勢吧,根本沒有活下去的絲毫機會!早一秒晚一秒的事,我先壯烈一回吧。”

聽見大牛斷喝一嗓子,聲如奔雷,氣開山河,他舉着砍刀狂舞而去,迎面沖過來的紅蛇竟然被他砍倒了一大片,蛇血四濺,只見大牛渾身血跡,瘋狂地喊叫着,雙手揮舞鋼刀,像是菜地砍白菜一樣,瞬間地面散落了一地蛇頭,它們蜿蜒着、掙紮着、翻滾着。

大牛知道光砍殺是不行的,不時地踢出雙腳,将那些逼近的紅蛇踢得人仰馬翻,別看蛇群來勢洶洶,竟然被大牛一人弄得潰不成軍。

一看大牛氣勢不凡,我們幾個不能閑着看熱鬧,立刻吶喊者沖過去,事先商量好的,紅蛇群圍攏而來,我們六個便分成六個方向阻擋,六把寒光四射的剛刀上下翻飛,應為紅蛇都舉着頭,沒等撲上來撕咬,便被我們斬殺,血腥味很濃,滿地翻滾着蛇頭,這些東西離開蛇身也能飛起來咬人,好幾次差點被它們暗算。

蛇王蛇妃見我們殺死了不少紅蛇,氣得咆哮如雷,不停地嘶鳴,于是蛇群加快了攻擊速度,很多像是毒箭一樣飛過來,它們一部分離開地面攻擊我們的上半身,這樣我們就被動了,既要對付地面爬行的,還要留意空中跳過來的,弄得大家筋疲力盡。

餘光裏,我見大家雖然幸存,但已是強弩之末,用不了多久,我們會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去,現在之所以還能戰鬥,大家心裏不過依仗着一股不肯屈服的意志,随着體力的消耗,這種意志很快便會煙消雲散。

我心急如焚,俗話說得好,擒賊先擒王,我要是先殺了蛇王蛇妃,說不定蛇群會四散逃命,然而它倆躲在外圍,死活不肯靠近,紅蛇群将我們圍得水洩不通,我即使插着翅膀也飛不過去啊。

心裏的急可想而知,我恨不得變成土行孫鑽到地下,然後殺死蛇王蛇妃。這是我的一廂情願,試想就算靠近它倆,以我一人之力怎麽可能鬥得過兩條蛇精呢。

難道沒有任何辦法對付得了這群紅蛇嗎?我腦筋飛快地旋轉,繼續拖延下去,我們一定會死去的。突然一個念頭從腦海急閃而過,伏羲龍角!對,就是伏羲龍角,這東西的聲音不是能征服蛇人老頭那群毒蛇嗎?

我急忙喊道:“快吹伏羲龍角!”

一語驚醒夢中人,瘋子老漢急忙掏出伏羲龍角,海爺立刻靠近他,一把大刀忙活着對付靠近老漢的紅蛇。

嗚嗚嗚嗚——一陣子嗚咽的聲音從伏羲龍角傳出來,剛吹了幾聲,蛇群突然靜止下來,蛇王蛇妃蛇冠立起來,發瘋似地抖動,蛇信狂吐不止,無奈蛇群像是被什麽法術凍住了一樣,個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它們時不時地扭曲着身子,我還真以為它們死了。

我心花怒放,大聲催促瘋子老漢說:“加把勁!倆蛇精成氣候了,伏羲龍角的聲音弱小,不足以震懾!”

蛇群停止進攻,同伴有機會蹲在地上瘋狂地喘息,這個時候自顧不暇,沒人顧得了催促老漢。

我急得直跺腳,老漢滿臉大汗淋漓,看來已經拼盡了全力,随着力量的減弱,聲音越來越小,眼看着蛇群又開始騷動不安起來。

我一把奪過伏羲龍角,剛含在嘴裏,就被瘋子老漢躲了過去,他說這是家傳的物件,你一個外人根本吹不響,還是我來吧。

我說你來個屁啊,你都快吐血了,再這樣下去,蛇群圍上來先咬死你!反正都是死亡威脅,你不如讓我試一試,萬一我吹響了呢?我年輕,底氣十足,一旦吹響,這群蛇有一個算一個,都得給老子趴窩!

瘋子老漢吹了兩口,伏羲龍角竟然失去了聲音,恐怕是他力氣不足,龍角沒被吹響。

他臉色青紫,遞給我龍角,嘆口氣說道:“你來吧,不管響不響,這都是詛咒,注定我們死于蛇口。”

我接過龍角,憋了一口氣,一股子天生不信邪的命,對着龍角狂吹起來,剛開始找不到竅門,仔細推敲了兩下,再加上瘋子老漢的指點,一會便發出嗚嗚嗚的聲響,聲音渾厚悠長,像是吹長長的大喇叭一樣低沉有力。

蛇王蛇妃僵住了,不大一會便轟然倒地,扭曲着身子趴地上不動了,蛇頭抵着地面,奄奄一息地望着我。

田七眼尖的很,搖着我的胳膊說:“別吹了,你看蛇王蛇妃眼睛流淚了。”

大牛沒好氣說:“吹死它們得了!不要相信鱷魚的眼淚,你沒看見剛才要吃我們的樣子嗎?伏羲龍角能發出魔音,蛇群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我定眼看過去,紅蛇都打蔫了,趴地上一大片,蛇王蛇妃的眼睛果然挂着碩大的淚珠,我忍不住停下來,它倆成精不易,從某種意義上将已經具有靈性,這個時候流下眼淚,恐怕是一種臣服的姿态,殺人不過頭點地,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舉着伏羲龍角,喊道:“只要你們閃開一條道路讓我們過去,我保證不再吹龍角!”

蛇王蛇妃掙紮着擡起頭,蛇冠抖了兩下,蛇信發出一陣綿綿無力的嘶鳴,我看見地上的紅蛇紛紛往兩邊爬去,留出一條寬一米的道路來。

大牛和海爺不放心,擔心它們有詐,萬一走過去,一旦它們傾巢出動,我們根本逃脫不了。

我将伏羲龍角含在嘴裏,佯裝着随時随刻都能吹響的樣子,相信蛇王蛇妃懼怕這聲音,給它們膽子也不敢跟老子賭一把。大不了魚死網破,來個兩敗俱傷。

我領頭大踏步走過去,其他人遲疑着,卻又不得不緊緊跟着我走,心裏提心吊膽可想而知,兩邊蛇群盯着,不害怕是假的,索性這條路不長,我們用了幾分鐘就過去了。

等我回頭往回看時,蛇群早已不知去向,大概一如既往地藏匿在果樹林裏。

田七問我說:“回來時它們不會再為難我們吧?”

我将伏羲龍角還給瘋子老漢,笑着說:“經過果樹林的時候,我只要吹響龍角,量它們不敢蹦出來鬧妖風!”

(本章完)

第 367 章 金鼎詭計

五個青銅爵杯陡然發出一捧金光,瞬間刺眼,我們急忙用手遮住眼睛,适應了一會黑暗,然後我偷偷地看過去。

刺眼的光倒是不見了,但我大喝一聲:“不好,我們的爵杯怎麽不見了?它們弄丢了我們的青銅爵杯!”

一個士兵在戰場上丢掉了槍意味着等死,而我們丢掉了護身符——青銅爵杯,也幾乎只有挨宰的份,這個結果令人無法接受,蛇王蛇妃像是魔法師一樣,憑空一道金光,竟然讓我們的東西人間蒸發。

金光消失,蛇王蛇妃緩緩地擡起蛇頭,半空中升起一座巨型的大鼎,也是金光燦燦的,似乎它倆的唾液能把青銅變成黃金一樣神奇。

海爺頓足說:“上當了!它們将爵杯融化成金鼎,失去了五個爵杯,我們根本進不了帝王墓,我說呢,紅蛇是守護之神,不太可能任憑我們自由出入帝王墓。”

田七也跟着說:“先用假客套迷惑我們放松警惕,然後毀壞我們的爵杯。”

我全身都麻木了,一股寒意緩緩地從心底湧來。瘋子老漢手足無措地呆立當場,他的眼神充滿了迷惑和恐懼,似乎也沒想到蛇王蛇妃玩了個詭計,誰都知道青銅爵杯不僅僅是進入帝王墓的鑰匙,還是暫時保護我們人身安全的法寶。

顧不得指責瘋子老漢了,我蹭的從地上站起來,拾撿地上的兵器,冷冷地說道:“事已至此,別無選擇,哥幾個準備血拼吧。”

瘋子老漢依然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事實,依舊心存僥幸說:“或許它們還有別的深意呢,再等等吧。”

大牛像拉死豬一樣将他從地上拖起來,無比清醒說:“大叔別做夢了,它們是看護八座帝王墓的守護神,絕對不會因為你是三骷髅守護者就任憑我們大搖大擺地走進去,融化了我們的爵杯,說白了,就是兵不血刃地繳了我們的械,下一步就是生吞活剝了我們!”

“咣當”一聲悶響,金鼎從半空落下,泥土四濺,聲勢駭人,猶如當空落下一塊隕石。

我只看了一眼,心裏打了一個激靈,金鼎落地之處出現一個大圓坑,這股力道何等強大,誰也不會相信這個高度能出現如此強大的重力加速度,解釋只有一個,它的力道是蛇王蛇妃給與的。

這股力道相當于炸藥的威力,以我們血肉之軀去抗衡顯然是以卵擊石。

想到這裏,我冷冷地看着蛇王蛇妃,它倆果然冷漠地藐視着我們。

金鼎嘩然落地,這是蛇王蛇妃給我們的警告,若不是看在我們主動獻出青銅爵杯的份上,早就攻擊了,更何況失去了爵杯的庇護,我們等于刀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瘋子老漢幻想破滅了,人也跟着清醒過來,懇求說道:“它們給條生路,我們見好就收吧,紅蛇遍野,我們根本沒辦法前進一步。”

我說萬事兩手準備,它們欺騙一次就很有可能故伎重演,出爾發爾将我們趕出果樹林,然後再下黑手,這種結果怎麽辦?

瘋子老漢遲疑說:“犯不着大費周折吧?要殺死我們現在就可以,何必等到後面呢?”

我眼神犀利,指着跟前的果樹林說道:“紅蛇大規模出現這裏,說明這是老巢,惹急了我們,一把火給它燒了,什麽蛇王蛇妃也難逃一死,再說了,草地裏蛇蛋無數,它們能看着子子孫孫被毀?”

大牛罵道:“好毒的心腸!如不是老大洞察秋毫,差一點就上當了!”

我說紅蛇劇毒天下皆知,它們的心腸毒辣根本不用過多的評價,當前我們守着這裏,相信它們投鼠忌器,也不敢胡亂行動,不行的話,我們先看看再說。

田七說我說,你又在下賭注了,賭錯了我們萬劫不複。

我說萬一賭對了,蛇王蛇妃說不定跟我們談判呢,如此還有一線生機。

阿毛小聲說:“你們看呢,紅蛇開始動作了!”

這話猶如一聲驚雷,衆人擡眼望去,上百條紅蛇緩緩地向着金鼎爬去,我松口氣,只要不是沖着我們來,險情自然減少一分。

蛇王蛇妃一左一右地盤起身子,看它倆穩穩當當的樣子,似乎胸有成竹,吃定我們了。

上百條紅蛇圍在金鼎四周,金鼎忽忽悠悠地擡起來,然後對着我們的方向而來。

大牛一看架勢不對,緊張說:“它們準備進攻了!”

我搖頭說:“先別慌,它們送金鼎而來,這麽大的玩意兒價值不菲,想讓我們拿走它,這是收買人心呢。”

大家沉默不語了,蛇類智慧達到這個境界,可謂是令人嘆為觀止了。又是欺詐,又是收買人心,看它們的樣子還做派十足,成千上萬的紅蛇依然井然有序,沒有一條蛇擅自行動,這紀律絕對一流。

一向不服輸的海爺突然說道:“實在不行,我們走吧?”

瘋子老漢巴不得呢,也趕緊勸說道:“送我們金鼎,我想表達了蛇王蛇妃的善意,或許真心送我們回去呢。”

金鼎落在幾米遠的地方就被放下了,蛇群規規矩矩地回去了,宛如一幫聽話的乖孩子。

我有點動搖了,心想大家主張撤退,我再堅持玩命就不妥了,我說咱過去搬走金鼎吧,人家送的跟我們擅自拿走的,是兩個概念。

老漢招呼大家說道:“金鼎沉重,咱幾個合力擡走吧!”

就在我們朝着金鼎走去的時候,一個閃念在我腦海出現,我一下停住了腳步。

其他人看我無緣無故地停下來,都不明所以地跟着站住了。

蛇王蛇妃見我們停下來,有點不安地擡了擡蛇頭,眼神有點複雜,然後又輕輕地把蛇頭落回去,這個動作很微妙,卻始終沒有逃脫我的眼睛。

大牛疑惑問我說:“咋了?有什麽不對勁嗎?”

我說蛇王蛇妃再怎麽精明,畢竟是個畜生,跟人類相比還是有距離的。它們以為玩個把戲就能将我們欺騙,殊不知人類存在的意義就在于勝過所有的動物智慧。

瘋子老漢問:“你看出什麽玄機來了?”

我指着金鼎說:“五個青銅爵杯被融化,即使做成一個大型金鼎,體積龐大了,重量依然維持不變才對,拿走一個爵杯只需要兩條蛇,挪動金鼎卻動用了一群,你們覺得合理嗎?”

永恒定律而言,不管體積如何變化,它的重量是一定的。這個道理大家都懂,只不過沒走心罷了,一經我提醒,每個人都恍然大悟。

我說懷疑這一點的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蛇王蛇妃見我們突然不走了,它們疑惑我們看出破綻,才有了剛才驚動的表現,雖然極力掩飾,但依然被我看到了,兩下驗證,我覺得金鼎裏面肯定有問題。

阿毛緊張說道:“我知道了!裏面一定藏滿了紅蛇,否則金鼎不會如此沉重。”

田七冒冷汗說:“故意送我們金鼎,我們搬動的時候,紅蛇突然冒出來咬死我們!”

我忽然冷笑道:“是了,好厲害的蛇王蛇妃,精心策劃的布局已經很嚴密了,我們差一點點就馬前失蹄了。”

瘋子老漢勃然大怒,對着蛇王蛇妃說:“為何非要殺我們?我們已經準備離開了!”

蛇王蛇妃知道瞞不住了,陡然高舉蛇頭,威風凜凜地看着我們,看這樣子想變本加厲了。

我回答說:“黃金城和帝王墓的秘密比我們的命重要,放走我們,等于洩露了秘密,它們看護的職責就是敗了,死人永遠保守秘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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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6 章 蛇王蛇妃

我滿目驚恐、遍地生寒,蛇類屬陰,成千上萬條蛇圍着,我們感覺進了大冰窖,冷得牙齒碰撞地咯嘣響。

老漢囑咐說:“堅持住,都別跑啊!蛇王就要出現了,它出來,我代表大家談談。”

我苦笑說:“腿腳都凍麻了,連站都站不直,還跑個屁!你愛跟誰談就跟誰談,這時候你是老大。”

大牛不願意了,噘着嘴說:“那不行,老大只有一個,我只認你。”

我恨鐵不成鋼地說:“你直腸子你呀,能救命,別說老大了,我喊他爺爺都行。”

老漢一點不領情說:“本來就當你爺爺了,喊不喊的不明擺着嗎?行了,別貧了,乖乖地等着,接下來順機應變。”

密密麻麻的紅蛇遍地爬行,将我們圍成一圈卻不急着往前一步。

果樹林一片血紅之色,蛇頭高昂,萬頭攢動。

按照之前說好的,每個人高舉着青銅爵杯,不停地往前吓阻,希望紅蛇有所顧忌。

不管紅蛇能不能聽懂,我不停地大聲呼喊着:“青銅爵杯在此,我們是這裏的客人,咱們不是敵人,是朋友!”

大牛以為我瘋了,憐憫說:“老大你瘋了,它們有一群蟲子能聽懂人話?省省口舌吧。”

我說這個時候了,只能病急亂投醫,你懂個棒槌!

田七說,青銅爵杯還是起作用的,它們圍而不攻,想必投鼠忌器,否則早就一股腦過來了。

我往前邁了一步,馬上快速退回來。雖然虛張聲勢,但也要防着意外發生。紅蛇并沒有因為我的舉動而後退,它們冷靜得可怕,依然一動不動地趴在圈外,我不知道它們在等什麽。既不讓我們走,也不咬人,就這麽一直僵持着。

海爺看着瘋子老漢說:“到了你的地界,你看着辦吧,我們說好了跟真你混,這個節骨眼了,總不能這樣等死啊。”

瘋子老漢單手舉着爵杯,嘴唇都青了,他曾經面對過同樣的情景,自然比我們更畏懼。他一把死開胸前的衣服,故意露出三骷髅印記,嘶啞着嗓子說:“紅蛇蛇王,我是黃金城護衛,這些是我的朋友,不小心踩着你們了,請你們蛇王放我們過去。”

老漢說什麽蛇王,我怎麽把眼珠子瞪得滾圓,卻始終沒有發現遍地紅蛇之中哪一條才是蛇王。既然他求情蛇王,我想它或許藏在哪個地方吧。這麽大一群紅蛇,肯定有一個蛇王,否則無法管轄這麽大的數量,不亂了套。

我壯膽跟着吆喝說:“蛇王,我們無心冒犯,确實是三骷髅護衛的朋友,請你們放行。”

田七輕輕地碰了我一下胳膊,小聲說:“他瘋,你也跟着瘋?真以為紅蛇蛇王能聽懂你們的話?”

我說能活命,老子瘋一回也值。它們不敢動,那是因為蛇王還未出現。

阿毛突然喊道:“來了!蛇王還真來了!”

雖然沒看見蛇王長什麽樣,但我看見蛇群突然往兩邊分開,中間讓出一條路來。

海爺指着這裏條路說道:“趁這機會咱幾個趕緊跑吧,等再次合圍,我們死定了。”

瘋子老漢緊張地嘴角直抽抽,喊道:“誰也別動,這是蛇王的路,跑進去有去無回!”

其實蛇群的異常舉動并非偶然,事出有因,我們不明情況絕對不能草率。

紅蛇不再向我們示威,而是向着閃開的路頂禮膜拜,模樣規規矩矩,蛇頭齊刷刷地貼着地面,像極了朝拜的聖徒,這樣子令人好笑極了,可惜我們驚吓過度,哪還有這個心情笑呢。

大牛見蛇王快要出來了,這小子看了大家一眼,掏出長刀,本想說幾句話,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我說你要幹嘛?還想殺蛇王?你不要命了?

大牛将刀往地上一扔,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學着紅蛇将頭貼在地上,一臉虔誠。

我說你慫了?崇洋媚外、卑躬屈膝不是你打風格呀。

大牛低着頭說:“既然打不過,又逃不了,幹脆臣服吧,沒準人家蛇王見我們态度不錯,還我們一條生路——我這是曲線求生,來硬的不成,咱哥幾個來軟的試一試。”

我指着他的後背,張嘴想罵兩句來着,一想這小子的話倒不是瞎話,眼前無可走,來軟的或許是唯一的出路了。

我也将随身的武器扔在地上,并排跟大牛跪着膜拜,這種事不好意思張羅別人,自己先軟了再說。

其他人見我和大牛如此入戲,也跟着一一跪下,向着蛇王的方向頂禮膜拜。

我眼睛偷偷地往上撩,人雖然佯裝臣服地跪着,而且腦袋貼着地面,但警覺性不能放松呀。

六個人大氣不敢喘,靜靜地等着蛇王粉墨登場,果樹林出奇的死寂。我眼前突然一亮,兩條粗如鐵桶的紅蛇緩緩而來,果然有範兒,昂首爬行,不急不緩,大腕十足。

我心驚不已,蛇王怎麽會有兩個?一山不容二虎啊,出現兩個蛇王不是開玩笑嗎?我不經意地看見它們的蛇冠了,蛇身是紅色,但蛇冠卻是一個大紅,一個白色,模樣差不多,但顏色差別很大。

我心裏随即莞爾一笑,肯定不是兩個蛇王,白色蛇冠的弄不好是個王妃,紅蛇蛇冠的才是真正的蛇王,兩蛇郎才女貌形影不離是天經地義的。

蛇王和蛇妃離我們幾米遠的地方就停下來了,盤坐起來,僅僅将蛇頭高昂,蛇芯刷刷啦啦的,發出一陣陣奇怪的聲音。

瘋子老漢面有喜色,突然雙手平舉,恭恭敬敬地磕着響頭,然後高呼:“蛇王蛇妃,我乃黃金城的三骷髅守衛,請高擡貴手放我們過去!”

我想笑又不敢笑,瘋子老漢果然瘋勁十足,這副嘴臉傳揚出去,別人還以為他是神經病一個。

大牛憋不住了,咯咯地輕笑起來,我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這小子的嘴巴,使勁大了些,他臉色漲的青紫。我用眼睛一瞪,意思說你小子不要命,我們還要呢,瘋子老漢作為使者正在跟蛇王蛇妃談判,人家嚴肅地交流,你卻不知廉恥地笑,惹惱了紅蛇,大家一起遭殃。

蛇王蛇妃好像察覺到了大牛的樣子,蛇冠急劇地抖起來。

瘋子老漢使勁瞥了我倆一眼,怕蛇王蛇妃怪罪,趕緊使勁磕了三個頭,連連作揖賠罪。

蛇王蛇妃這才停止了蛇冠的抖動,像先前一樣地看着我們。

我心想,兩只蛇冠弄不好是兵符,一旦發出命令,紅蛇們定然兵臨城下,一定會将我們幾個生吞活剝,若不是老漢機靈,後果不堪設想。

我們本來将青銅爵杯放在身子外面的,五個杯子圍成一圈,防止紅蛇闖進來。但此時卻有兩條紅蛇出來,好像得到了命令,态度不像先前那樣兇狠,它倆爬行到瘋子老漢跟前,居然向他點了兩下頭,不知道啥意思,看老漢誠惶誠恐的樣子,好像受寵若驚了。

怕我們胡亂動作,老漢回頭告誡說:“都別亂動呀,它們沒有惡意。”

我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總不能一點防備都沒有吧?

老漢看着我說:“防備什麽呢,如果它們攻擊,我們根本一點機會都沒有。放松吧,緊張只會加劇紅蛇的緊張,大家其樂融融,很快就能化幹戈為玉帛。”

我心想你不去當動物世界的主播太可惜了,能跟蛇講道理的人恐怕不是個瘋子和傻子那樣簡單。

大牛說:“快看,它們動老漢跟前的青銅爵杯了,拿走了信物,一旦翻臉,我們死路一條呀。”

我注意到,兩條紅蛇一左一右地咬着爵杯,像是人的兩只手将杯子舉起來,然後慢慢地挪動,直到爬行到蛇王和蛇妃跟前才緩緩地将杯子放下。

事情到了這時還沒有完,又有兩條蛇爬到海爺跟前,将他的杯子挪走,它們的行動井然有序、有條不紊,怎麽看都不像是蛇類動物的舉動,倒像是人一樣。

我驚訝之餘不得不感嘆,這年頭連蛇都成精了。蛇王蛇妃倒也罷了,偏偏不起眼的紅蛇都如此厲害,看來沒跟它們玩命是明智之舉。

五個青銅爵杯整整齊齊地擺放在蛇王蛇妃跟前,它倆将蛇頭貼近了看,擡起頭彼此看了一眼,蛇嘴突然張開,竟然往每個杯子裏面吐口水。

我們猜不到它倆想幹什麽,這樣做一定有它們的道理,我想不會想毀了爵杯吧,沒了這東西,我們想找到八座帝王墓,就算找到了也進不去啊。

瘋子老漢卻不像我那樣悲觀,他反而連連拜謝。回頭對我們解釋說:“蛇王口水能腐蝕銅鏽,它們在為青銅爵杯清潔呢。”

我不解說道:“再怎麽清潔,爵杯還能變出花樣來?”

老漢指着五個青銅爵杯說:“你們看,青銅爵杯有變化了!”

(本章完)

第 365 章 一片紅果樹

女屍落得很慢,輕輕飄飄地猶如白紙紮的死人,我等地心急如焚,憋着呼吸實在太難受了,一雙女人的小腳落在我的面前,雖然套着白襪子,但熏人欲死的臭味直往我的鼻孔鑽。

忍無可忍,其他人也好不到那裏去,我們躺在地上,女屍臭腳偏偏離我們的腦袋很近,如不是為了生死大局,這些人早就跳起來了,總比活活地被臭腳熏死來的痛快。

最可恨的是這些女屍一動不動地站着,哪怕随便走動一下,我們也能喘口氣呀。

我鼓足勇氣,大喝一聲說:“打!”

握在手心裏的糯米粒“刷”地一下扔了出去,大面積殺傷效果,根本不用瞄準,打幾個算幾個。

“蹦蹦啪啪”地響起來,滿屋子冒着白煙,我心裏很明白,女屍落下來什麽速度,升上去也是什麽速度,倒是不用擔心它們逃脫我們的打擊範圍。

一個個從地上蹦起來,到處天女散花。野鬼殿傳來陣陣鬼哭狼嚎,和聲聲凄慘。

女屍升到半空,然後化成陣陣白煙消失不見,橫梁上除了七八根麻繩挂着,似乎從來沒有什麽可怕的女屍。

我驚愕四顧,空空蕩蕩,哪裏還有半個女屍的影子。

我問海爺說:“都化成白煙了?”

海爺抹着臉上的汗珠子,松口氣說:“都回姥姥家了!沒有個千八百年別想出來混了!千年女屍修煉也不容易,卻被我們一把把五香糯米給打回了原型,要怪只能怪它們自己,見着我們出現還不跟緊滾蛋,非要弄死我們。”

大牛幾乎被吓破了膽,他平時最害怕的就是西游記的白骨精,今個估計被七八個女屍吓着了,這時剛回過神來,對海爺連說帶比劃說:“要不是咱的火力威猛,今個撂在這裏的是我們,趕緊走吧,大殿後面有門,應該是連接後面街道的。”

我領頭從後門走出去,大牛說的沒錯,外面是片樹林,很粗卻很矮,上面結滿了紅通通的果實,像是老家果園裏的蘋果樹。

田七靠過去,伸手向摘下一個來看看,哪怕咬上一口嘗嘗鮮呢。

瘋子老漢吼道:“別動它!”

田七的手僵在半空中,放下來是在不甘心,如此鮮豔的果子實在太誘惑人了,觸手可及的東西也不讓拿,換做誰都不服氣。

大牛疼愛這個從小長到大的妹子,慫恿說道:“不就是個果子嗎?女屍都敢打,卻不敢摘一個果子,我們還是倒鬥人嗎?”

瘋子老漢既然敢出言阻止,那麽一定是知道些什麽內幕,這些果子恐怕有危險。怕田七亂動果子,我趕緊說道:“先回來,聽聽大叔什麽意思再說,它們長在樹上這麽多年了,難道還能飛了不成?”

我話裏有話,讓她先聽聽老漢的意思,如果不能給個滿意的答案,別說她想摘個果子嘗嘗,我都想得流口水了。

阿毛外頭看了半天這些果樹,尤其樹上像蘋果一樣的果子,臉上一片詫異,好像有點似曾相識。

我看了一眼老漢,他只是警惕地往地面的草叢看,幾乎每一處都看得很仔細。

我趁機問阿毛說:“你見過這些果子?”

阿毛點點頭說:“我幹爹在山上當土匪,後山也有一顆這樣的樹,但山上的人從來不敢到那邊去,因為四周全是毒蛇!”

我說深山有蛇很正常,你們這些土匪殺人不眨眼,卻害怕毒蛇,傳出去讓人笑話。

阿毛搖頭說:“毒蛇不可怕,可怕的是數量太多,它們睚眦必報,從來不肯放過一個進過那邊山的人,有一次兩個喝醉酒的人打賭,非要闖闖這片禁區,一個被當場咬死了,另一個逃命回來了。山寨有個老人聽聞此事,催促這個人趕緊下山,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我說這個人肯定不肯逃走,土匪落了單,肯定活不下去。再說山寨人數衆多,害怕這些毒蛇嗎?

田七、大牛、海爺和我都聽得很入神,只有老漢查看現場,恐怕到這個時候也沒弄出個眉目。我想讓他一個人先折騰吧,想要我們幫忙的時候,他會開口的,不開口自然不希望我們添亂。

阿毛嘆息說:“賴叔叔說的沒錯,那個人死活不肯離開。我幹爹派了十個人圍着他的房子保護,第二天早上起來就炸開鍋了。”

我猜都不用猜說:“那個人死了!”

大牛說外面十個人肯定也死了。這麽一大堆毒蛇想殺死十個八個人跟玩似的。

海爺和田七也跟着點頭,這是意料之中的。

阿毛卻說:“你們都錯了,死的人只有那個去過後山的人,其他人連皮都沒傷着,都好端端的呢。”

我說這就奇了怪了,毒蛇還會相面不成,它們怎麽知道屋裏的人就是白天去後山的?

阿毛看了一眼果樹上的紅果子,接着說道:“一開始大家也是這麽認為的,直到我們在他身上找到半個紅果子,跟這裏的幾乎一模一樣!”

“啊?”我驚訝出聲,怪不得毒蛇非得弄死這個人,原來他偷走了果子,為一個破果子丢了性命,一點都不值。我一想不對啊,這個人不可能只偷半個果子,那另一半哪裏去了?

阿毛說:“另一半肯定在死在後山的人身上。”

我說你憑什麽這麽肯定?

阿毛抹了一把鼻涕,說道:“因為紅果子被刀子切成兩半,死得又是兩人,我猜想來人先是偷了果子,剛拿刀切開就被毒蛇咬死一個,另一個拿着另一半跑回來了,沒想到半夜就被咬死了,假如他把果子扔了,我想也許根本死不了,毒蛇認果子不認人。”

瘋子老漢不知道何時勘探完了現場,說道:“這些紅果子不是人吃得,是紅蛇準備先給蛇王的,那倆人敢偷走蛇王的果子,死的下場是必然的。”

田七聽了這話,吓懵了,直直地看着紅果樹說道:“我要是動了那個果子,也會被紅蛇咬死?”

老漢冷冰冰地說:“不僅你會被咬死,我們也要受到牽連,這裏幾百年沒來過生人,紅蛇豈能放過我們?再說了,蛇王統治下的紅蛇家族防衛意識一定很厲害,我們不請自來,而且侵入它們的領土,結局可想而知。”

大牛握着田七的手說:“妹子別怕,我們不是還沒動紅果子嗎?沒事的,沒事的。”

田七吶吶地點了點頭,勉強擠出點笑容說:“沒事,太緊張了,也許一會就好了。”

我問老漢說:“我們只要不動果子,是不是就能走過果樹林?”

老漢點頭又跟着搖頭,沒有把握說:“走走看看吧,具體什麽結果我也不知道啊。”

我說老漢你領着往前走吧,你是三骷髅護衛,紅蛇認得你,我們後面跟着,有什麽危險,大家往後逃命就行了。

老漢沒說話,領頭往果樹林走去,好像故意避開草叢盡量往空蕩地方走,如此一來大家走得很累,既耽誤了時間,又提心吊膽,弄得心裏很狼狽。

實在太累了,阿毛不小心猜到了旁邊的一個草叢,随着他的一聲驚呼,從裏面冒出幾條紅蛇來,它們嗤嗤地吐着蛇芯,遽然見到紅蛇出現,我們失聲叫起來,動靜太大,其他草叢藏匿的紅蛇受到了驚擾,像是老鼠一樣紛紛冒了出來。

牽一發而動全身,紅果樹也爬下紅蛇,排山倒海般将我們圍困。

老漢頓足埋怨道:“完了!怕啥就來啥!走得好好的,往草叢裏面跑個什麽勁啊!”

我鐵青的臉說:“說這些沒用了,趕緊想辦法走出去吧,看這架勢,我們被圍了!”

第 364 章 橫梁女屍

這是一座陰深深的大殿,門口的牌匾早已脫落,散落地上七零八落,根本看不出名字。

兩扇黑漆門是虛掩的,門面已龜裂,露出幾條深深地裂縫,像是惡鬼獰笑的面容。

突如其來的一陣風撲打着虛掩的門,它們往後閃開,随即彈回來,門軸摩擦的沙啞聲深深地扣在我們的心底。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我看見門口卷出一股細細地黑煙,随即消失不見。

我忍不住到退一步,陰森的大殿冒出陰森的黑煙,像極了傳說的閻羅殿,難道藏匿其中的鬼魂跑出來了?

大牛緊緊抓着一個黑驢蹄子,一臉緊張地說道:“扔吧?此地絕非等閑,先來個投石問路吧!”

我不得不承認,能令我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地方絕對是充滿了冤魂,有時候感應到的東西絕對不是虛幻,靠着這一點我不知道死裏逃生多少回了。

“扔!”我連續倒退兩步,看其他人也退了回來,“往裏扔啊!裏面深着呢!”

“瞧好吧!”大牛像是投彈般撩開膀子,趁着門被風吹開的一瞬間,将黑黝黝的驢蹄子砸了進去,只聽見噗通一聲響,黑驢蹄子像是砸在人體上,随即被什麽人給踢了出來,滴溜溜地落在我跟前打着旋轉。

“我靠!什麽情況?”情急之下我罵了髒話,有史以來黑驢蹄子戰無不克,鮮有被掃地出門趕出來的,我實在想不明白什麽東西這麽厲害,竟然把我克敵制勝的不二法寶給踢出來。

大牛抹了一把冷汗,對我說:“太不給面子了!見面禮都不收!”

田七驚駭地說:“我看不但不收禮,還有下逐客令的意思呀。”

海爺問我說:“還有別的法子嗎?你這招百試不爽的黑驢蹄子,今個恐怕不行了,要不你再換驅鬼符試一試?”

我搖頭嘆息說:“黑驢蹄子不管用,驅鬼符恐怕也是浪費,我覺得大殿裏絕不是一兩個冤魂在搗亂,弄不好是一群!”

“一群?”阿毛和瘋子老漢齊聲驚呼,一群冤魂凝聚在一起,這股力量的強大絕對不好惹,引起衆憤,唾沫能淹死人,喚醒群魂,死得更難看。

大牛怯懦說:“咱倒鬥的無非挖個墳盜個墓,跟一群鬼打架,我看就算了吧。”

我說你慫了?

大牛說不是老子慫,六個人就你一個打得過這東西,我們五個可是百搭啊,我不為自個的安危擔憂,你老大的命可是留着發揚光大的,星星之火還未燎原,你就死在一群惡鬼手中,我替你鳴不平啊。

我望了一眼大牛,嘆口氣說:“要不這次算了?咱回京寶齋?”

大牛一愣,實在想不明白我為何這麽幹脆地放棄,愣了幾秒鐘,滿嘴不是味道說:“真走啊?你不争取争取?”

我攤開雙手說:“我想争取來着,你想啊,你大胖子力大無窮,吃得多喝得多,逃命也多啊,我不給你面子不打緊,難道看着我自個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啊。我好想跟着你吃香喝辣的呢。”

大牛嘴角一撇說:“忽悠我啊,絕對不是你的風格——你肯定想到辦法了!對不對?”

我掩面嘆息說:“江郎才盡,我無力回天啊。”

大牛冷冷地看着我,一臉不信說:“你慫?天塌下來我都不相信——你肯定耍我呢。”

我轉悠着眼睛,小聲說:“你口袋裏不是還有糯米嗎?加點香灰試試?”

大牛“啊呀”一聲說:“你不早說!”,一手插進褲袋裏,掏地急了些,掉落了一些糯米粒,他顧不上拾撿,蹲地上倒出一個玻璃**裏的香灰,大概想了想群鬼多,擔心威力不夠,将一**子都倒進米粒中。

我說這恐怕還不行。

大牛把握十足說:“瞧好吧,香火拌大米,夠裏面的喝一壺了。”

我眼睛一蹬說:“你懂個屁啊,冤魂反撲之時就是你我喪命之時啊。一棍子打不死,就別瞎比劃,沒有一擊而中的把握,只會招來滅頂之災。”

大牛呆立當場,他知道這個時候我絕對不是胡說八道,頹廢怪我說:“辦法是你想出來的,你這不行,那不行,你倒是說說理由啊。”

田七臉紅了一陣子,欲言又止,我早已看出這小妮子有話要說,我說群策群力,踴躍發言吧——田七你憋了半天了,說說你的看法。

田七不得不說道:“香灰拌大米效果确實不錯,但我覺得加上一些童子尿——”

大牛樂呵呵說:“錦上添花!這盤菜配得好,油鹽醬醋樣樣俱全,要是擱點辣椒才夠味呢。”

我也笑呵呵說:“辣椒少不了啊,否則裏面的吃不慣呢!”

大牛笑了一半僵住臉,一頭霧水說:“你有辣椒?”

我說當然有了?不僅辣而且紅。

一大幫人都不傻,我這麽說都猜了個十之**,海爺點頭說:“如此就十拿九穩了。”

我推了一把大牛說:“趕緊撒尿,你這點童子尿純度高。”

大牛不樂意說:“你的不也是嗎?我現在沒有!”

一看他這副熊樣就是不配合,我小聲說:“共同語言你懂得,你來吧。”

大牛牛眼瞪得滾圓,唯恐天下不亂說:“啥時候的事?天天跟你泡在一起,你被破了?”

我偷看了一眼田七,她見我倆打啞語,一時半會沒明白啥意思。我踩了一腳大牛,恨恨地說:“你給老子漏了餡,我絕對把你廢了,讓你這輩子尿不出來。”

大牛頗為識趣,躲在一邊稀稀拉拉去了,我用刀子割破手指,放出一杯血來,香灰、糯米、童子尿、精血,這四樣東西整合在一起算是天才之作,顧不得髒不髒了,每個人抓了一把,跟着我進了殿宇大門。

進門後,一股巨大的排斥力迎面而來,身後的兩扇門竟然死死地關上了,任憑排在最後的大牛如何使勁,原本猶如紙糊的木門竟然像是生了根一樣,大牛天生神力死活拉不開。

我緊張地不行,但腦子還清醒,我說你別費勁了,冤魂之力不是神力所能抗衡,看來出去別指望了,進來就別想再出去了。

啪的一聲,我打開了手電,一股光亮刺了出去,“啊——”,我差一點把手電掉地上,其他人也吓得直叫喚。

殿宇地面空空蕩蕩,但屋頂橫梁卻挂滿了死人,個個白绫素裹,直挺挺的小腳套着鮮豔如血的繡花鞋,往上繼續看,披頭散發,發梢幾乎到了大腿。雙臂筆直地垂直,手指彎曲如鈎,随着滿屋子充斥的力量,七八個女屍輕輕擺動……

這樣子足夠吓人了,所以大牛第一個沖到我前面,大吼一聲說:“你們去死吧!”

只見大牛手掌一番,米粒散射出去,紛紛打在屍體上,随着爆豆般的響聲,一股股白煙冒起來。

我破口大罵說:“誰讓你扔的!你這樣會害死大家的!”

大牛死不悔改說:“這叫先下手為強!”

我說抽死你算了,力量不夠,它們會報複的。

大牛說:“少發點火吧,有這個力氣還不如打女屍吧。”

橫梁女屍劇烈抖動,像是打秋千般晃起來,一股股巨大的風力席卷而來,我感覺到了世界末日,大牛被一股力量掀翻,重重的落在地上,還沒等爬起來,又被抛起來,再一次摔在地上,如此三番兩次,大牛已經被摔得奄奄一息了。

我們幾個倒是沒什麽大事,只是被壓力擠壓着,幾乎動彈不得。

海爺問我說:“再不動手,咱幾個只有等死了。”

我說:“等等吧,這個時候扔米粒,不但打不着女屍,我們還會失去唯一翻轉生死的機會。”

田七的臉被壓力擠得快變了形,張嘴說:“難道死了的時候才有機會?”

我盯着頭頂女屍,頭也不回說:“差不多吧,那個時候我們才有機會,一個自以為勝利的人最容易放松警惕,女屍也是一樣的。”

阿毛說:“它們知道我們什麽時候會死嗎?”

我說它們不知道,我們卻知道,演戲懂嗎?

我先學着慘叫聲聲,佝偻着身子慢慢地倒在地上,我一半是裝,一半是真實體會,四周的壓力開始收緊,感覺到渾身的骨頭都要被擊碎了,這個時候不死,一會可就真死了。

其他人見我演技逼真,也跟着紛紛效仿,裝死是與生俱來的演技,每個人演的不僅逼真,連叫聲都很凄慘,直到我們倒在地上像死人一樣一動不動了。

風聲聚斂,随之四散而去,我頓時覺得身上一輕,像是被繩子困死又被解開一樣。

橫梁女屍慢慢地停止了晃動,像是女仙下凡般徐徐落下來,紅色的繡花鞋掉落很多只,有一只甚至落在我的眼前,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使勁往鼻子裏鑽,女人的腳不會臭的,只有死人的腳才有腐爛之臭。

聞到這股臭味,我才确信它們是真的女屍,否則容易被誤認為天女下凡。

第 363 章 奇特的古城街道

瘋子老漢指着前面的城門說道:“馬上就到黃金城了!”

我望過去,一座古舊的紅色城門出現眼前,兩邊都是高大的城牆,能看出是用一塊塊黑磚壘砌,紅黑相應,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站立城門樓下,六個人寂然不動,兩扇朱漆大門緊閉,上面落了一把大號的銅鎖,雖然鏽跡斑斑,卻依然很結實。

一門之隔,我們無法想象黃金城到底是什麽樣子,依稀記憶着模型建築,想象着裏頭的三維空間。

黃金城的建築模型被放在地上,我們圍成一圈,瘋子老漢一一介紹着裏面的格局,九座帝王墓,他從來沒進去過,但裏面錯綜複雜的路和回廊卻不計其數,說如果沒有他帶路,所有的人都會被困死。

我最擔心有沒有精心策劃的陷阱和機關,老漢一臉莊重地搖頭說:“黃金城中有大面積的紅蛇守護,任何機關陷阱都沒有必要藏匿了,因為沒有人能逃脫紅蛇的攻擊——一會進去,路上都是散落的白骨,沒有人知道死了多少人,但我敢肯定,除了我自己以外,絕對沒有人能活着出去。”

我心想幸虧這次有老漢帶路,他身上印着三骷髅守護者的印記,有了他這塊通行令牌,紅蛇不至于把我們吃掉。

田七一臉害怕問我說:“還是小心點吧,老漢大叔沒事,并不代表我們沒事。”

田七的擔心是對的,紅蛇六親不認,一旦被它們盯上,即使瘋子老漢保護,誰知道它們到底買不買賬。

海爺翻開行囊,取出五個青銅爵杯,除了老漢,我們基本人手一個,他說青銅爵杯是開啓九座帝王墓的鑰匙,紅蛇想必不會為難拿着青銅爵杯的人。

大牛拿出匕首,靠近城門的銅鎖,鎖眼插進匕首,利用開鎖技巧三下五除二給弄開了。

我們合力推開大門,随着轟然巨響,裏面出現一座古城,街道井然有序,馬路上“車水馬龍”,可惜一切都是靜止的,無論牛馬店鋪和行人,都是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制作的,我判斷它們類似于兵馬俑,都是泥土燒制的,有些人身上的衣服都爛了,露出一些燒紅的泥胚。

走到一家茶店,門口支着一間草房,裏面擺放着幾件桌子,上面一一擺放着茶水和點心,幾個黑衣人背對着我們,不知情人恐怕能被吓死,但我知道它們也是假人。

我喟嘆一聲說:“布局輝宏,設計精細,如此大手筆,絕非常人辦得到的。”

大家跟着一陣唏噓,路邊一件再普通不過的茶舍都設計的如此到位和逼真,其他的地方想必差不到哪裏去。

我摸了一把桌子上的茶碗,這些茶碗很精致,絕對不是随意用泥土燒制的,我瞄了一眼碗底的落款,驚吓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大元官窯監制”六個字赫然在目。

其他人發現了我的異樣,也跟着查看桌子上的酒杯,無一不是名貴的瓷器。除了我和阿毛,其他人都是古董行家,元代瓷器僅存于世的并不多見,可是在這裏卻像普通東西一樣任意擺放。

大牛激動地連話都不會說了,漲着一張紅色的臉說:“發財了,發大財了!整條街還不知道有多少的瓷器呢,我的乖乖,這些皇家監制的東西任何一件都價值連城呢。”

海爺說:“你們只看到了瓷器,怎麽就沒看見青銅明器呢?火堆上架着的銅壺,可是禦用品,上面還刻着蟠龍呢,不是皇家禦用,普通老百姓誰敢使用這東西?”

火堆沒有明火,但鐵鏈上拴着一把青銅水壺,上面翺翔着**,這樣的龍自然霸氣,随便拿眼瞄一眼就知道它絕妃等閑。

大牛流着汗辣子,想動手解開鐵鏈,拿走這樣一把銅壺,這輩子吃喝不愁。

我看見老漢用眼瞪着大牛,我怕誤會,敗壞了京寶齋的規矩,按照之前說好的,我們不會動這裏的一草一木,現在大牛犯了毛病,我這個掌門覺得沒面子,嘴裏使勁哼了一聲,用腳使勁踩了大牛一腳。

大牛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趕緊識趣地自圓其說,說道:“我想把水壺放下來,萬一鐵鏈斷了,摔壞了豈不可惜?一把元代皇家青銅水壺,我的媽呀,抵得上現在的一棟高檔別墅啊,老祖宗的東西值錢呢。”

我說:“值錢關你屁事啊!我警告你呀,別亂動東西,惹急了紅蛇,誰也保不了你的命。”

我不是恫吓,之前來的那一幫人動了東西才被紅蛇圍攻的,前車之鑒,我們還是學乖巧一點吧。

街面落了一層厚厚的泥土,若非如此,我們懷疑這裏生活着人類。果然不出我的意外,街面商鋪開了一間書店,我大步流星地闖進去,頓時被裏面的書架吸住了眼球。

書本整整齊齊地擺放着,雖然上面落着灰塵,但書名和作者卻清晰可辨,任何一本書都是孤本,我甚至懷疑有人将皇家書院藏書閣搬到這裏來了。

地上擺着兩個高大的青花瓷,裏面插着一些花卷,我征求了一眼老漢,他明白我無非想看看內容,并沒有要拿走的意思,見他點頭許可,我才戰戰兢兢地抽出一幅畫卷,打開畫軸,眼前一亮,是一幅,一個頭戴蓑笠的老翁,身後背着一個酒壺,舉着一根魚竿正在垂釣,身旁的魚簍裏跳起來一條金色的鯉魚,一靜一動,顯得栩栩如生。

畫技精湛,每個人都沉默不語,心裏可是心潮澎湃,如此畫作應該出自名家之手,可惜的是沒有落款,難以想象,這樣一幅精美之作竟然沒有落款,給人滿頭霧水。

我連說“可惜了”,實在想不出元代哪位畫家畫的這幅畫,難道喝酒多了,連落款也忘了?

瘋子老漢不僅僅研究過元代語言和歷史,弄不好也研究過那個時代的文藝複興。

果然聽見老漢說道:“如果說世上還有誰不圖這些世俗名利的話,這個人一定是當代皇帝,不落款,恰恰說明這個作畫之人就是皇帝本人。一代天子文韬武略,很多皇帝本身就是厲害的書法家和畫家,只不過鮮有人知曉罷了。”

我依依不舍地将花卷放回去,心裏五味雜陳,皇帝親手而為的畫卷呀,別看小小的一幅畫,它所凝聚的意義何等深遠,這要是放到故宮,整個世界都要為之顫抖。

再往街裏走去,出現了一些高大的殿宇,兩邊栽滿了高大的古樹,遮天蔽日,樹根下落滿了枯葉,很多樹葉腐爛了,發出一股股黴味。

四周散落着一些白色的牛羊,不用看就知道都是假的,但我們卻寧願相信一切都是真的,逼真的程度幾乎欺騙了我們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模糊中聽見了羊叫和馬嘶聲,原來旁邊堆着一座假山,上面镂空着許多孔洞。有了先前的經驗,我想聲音是從孔洞發出的,只要有風吹過去,就會發出牛羊馬的聲音。

我笑了,別說九座帝王墓了,別說什麽黃金城了,但但這些驚奇的布局都足以令世人震驚無比了。我開玩笑說:“有朝一日把這裏開放成景點,我想不知道會吸引多少人來呢!”

瘋子老漢突然間跟我一樣笑了起來,指着我說:“能不能重現人間,就看你什麽時候把它交給祖國了!”

我有點笑不出來了,認真問道:“你真的打算讓我去做這件事情?”

老漢斂去笑容,嚴肅說:“我像是在開玩笑嗎?這裏的一切已經沉睡了一千年,難道它不應該蘇醒嗎?這樣的死去毫無意義,如果活在天下人的心中,它仿佛複活了,不再是一個死氣沉沉的古城,而是一個中國歷史的偉大夢想。”

我突然有點敬佩老漢了,真看不出一個瘋瘋癫癫的人有着如此高尚的覺悟,這樣的覺悟又令多少人為之汗顏呢,甚至包括我在內。

第 362 章 神秘峽谷黃泉路

白天趕路,晚上找個高一點的沙丘睡覺,整整走了三天。

我終于忍不住問老漢說:“這樣走下去,我們還要走多久?食物可以維持,但喝的水馬上就沒了!”

老漢察看了一遍地上的矮小植物,舉目瞭望說:“再走一個小時就能看到**山了。”

我說這是一座什麽山?沙漠有山可是稀罕事。

老漢說:“**山很奇特,附近生長着很多奇花異草,最難能可貴的是生長着很多像人一樣高的蘑菇。”

大牛問:“能吃嗎,沒毒吧?”

老漢說:“沒毒,以前我領着那幫人吃過,世上絕對沒有此美味,既能填飽肚子,還能解渴,我想是上天賜予的食物吧,好給那些迷路荒漠的人活下去的機會。可惜我看上了一種花,上面結滿了像金元寶一樣的果實,黃橙橙的。”

我說能結果的花草必定能種植,你這麽喜歡的話肯定偷偷帶走了一棵吧?

“我挖了一棵想帶走,但奇怪的是剛離開沙土,它便快速枯萎,只要将它放回去,卻又能奇跡般地恢複生機。”老漢滿眼可惜說,“它只屬于這片沙土,只屬于**山,離開這裏,它便會死去。”

世上結出金元寶的果實的花草,我自然從未見過,但**山的神奇之處恐怕不僅僅是養育了無數的奇花異草,孤立于沙漠深處,可以說與世隔絕,若不是老漢恰巧發現它的存在,恐怕世上無人知曉。

沙漠有山,古代葬俗很看重山水,**山絕對不僅僅是一座山,很有可能是一座墓,甚至大膽設想這裏是一座人工山,有人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建築這一樣一座奇特的山,恐怕想死後埋在這裏吧。

老漢望着露出模樣的**山,眼神頓時充滿了熱忱,像是一個闊別故鄉又回家的孩子。

我心中一動,随即問道:“這裏是黃金城?”

大牛、田七、海爺和阿毛一聽“黃金城”,個個目眩神迷,也像老漢一樣癡癡地望着**山。

只聽老漢呼嘯一聲,激動喊道:“到了,我們到了!沒錯,穿過**山的一條峽谷,裏面就是黃金城!”,一邊說着話,他加快了跑動的步伐,将我們遠遠地甩在後面。

大牛駭然說:“快追上他!別讓他跑了!黃金城這麽大,一藏個人根本找不到!”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看着老漢的背影,咬着嘴唇說道:“追!”

等我們幾個氣喘籲籲地追趕到**山峽谷的時候,老漢站在哪裏癡癡發呆,似乎沒有逃走的意思,反而在等我們。

我們環視一眼,心裏略顯尴尬。一座山被劈成兩半,中間留出一條絕壁,下面就是眼前這條峽谷,谷口壘砌着兩塊巨石,風化嚴重,但依然能看出是兩只龐然巨獸。

海爺端詳了半天也看不出是什麽怪獸,像獅子又像麒麟,像大象又像駱駝……

老漢慢慢地恢複了神智,說道:“兩尊神獸本來就沒有模樣,不知道的人會想到風華,其實當年立在這裏就沒有清楚的面貌,看什麽就像什麽吧,給人留下想象和猜測本身就是一種智慧。”

走進細看,神獸的頭顱上布滿了雞蛋大小的孔洞,模樣跟菠蘿差不多,但從一個孔洞看過去,總能通過另一個孔洞洞穿而過,這樣的布局絕對不是天然形成的,倒像是有意為之的。

老漢摸着這些孔洞說:“很奇怪是嗎?”

我說是挺奇怪的,你能給講講它們是幹什麽用的嗎?

一股風聲吹來,大牛駭然說:“又要起沙塵暴了!我們快進去躲躲吧!”

我說看你小膽被吓得,不用害怕,**山保護,再大的沙塵暴也進不來。

老漢瞅着外面黑壓壓一片黃色的沙土,點頭說:“沒錯,外面刮起了沙塵暴。”看着我說,“你不是問神獸腦袋的孔洞是幹什麽用的嗎?馬上就能給你答案了!”

“嗚嗚嗚——”一陣陣奇怪的聲音響起來,鬼哭狼嚎,伴随着千軍萬馬的嘶鳴,聲音陡然風轉之下,龍騰虎嘯,獅吼狼嗷……

除了老漢,我們幾個被吓得瑟瑟發抖,明明知道裏面藏着八座帝王墓,又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說不害怕絕對是假的,若不是大家依然保持着倒鬥人的那份執着,換作任何一個人早撒丫子跑路了。

老漢說:“別怕,這是神獸腦袋上孔洞發出的聲響,只要起沙塵暴的時候,風聲會穿過孔洞,發出各種聲響,而且這些聲音會随着風聲飄蕩附近,膽小之人聽到它們,恐怕落荒而逃了。”

我心想,厲害呀,盜墓之人聽到奇怪的聲音,別說進來盜墓了,膽子再大也吓破了膽,不跑才怪呢。風的方向和強弱都會改變空洞發出的聲音,這種設計太不可思議了,恐怕請來科學家也無法解釋裏面的秘密。

海爺驚喜說:“無價之寶啊,它的價值遠勝于墓葬裏的任何東西。”

大牛撇撇嘴說:“不至于吧,;兩塊破石頭怎能比得上無數珍寶,言過其實了!”

我說看你貪財到什麽程度了,海爺指的是“科技含量”,不是你認為的真金白銀。無價之寶,有時候指的不是物價,而是它包含的研究價值。

大牛耍賴說:“再值錢也扛不動啊,荒漠不能行車,除非調來直升機叼走。”

我點點頭說,還真是你提醒我了,考古隊會想辦法的,實在不行把神獸腦袋帶走,反正秘密在腦袋不在身上。

老漢領着我們進入峽谷,這也是一片死亡之地,除了一條小路蜿蜒而去,兩邊都是大大小小露天的墓穴,不知道什麽原因,它們被人挖開了,裏面散落着白骨和打碎的瓷器,更可怕的是,很多屍體或坐或立,但眼睛無一例外地看向小路,像是目送我們走上黃泉路一樣。

田七緊緊摟着阿毛,兩人吓得大氣不敢喘。

我跟着老漢形影不離,事先跟大牛商量好的,我負責盯緊他,海爺和大牛再後面否則田七和阿毛。

老漢叮囑說:“別離開這條路啊,在陰間這條路是奔向閻王殿的,叫黃泉路也對,四周的死人都是冤死的或者作孽深重的,它們沒資格走這條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我心裏發毛,嘴裏說道:“快走吧被這麽多死人盯着看,心裏不舒服,時間久了,兩條腿恐怕走不了路了。”

老漢陰陰地說:“你說對了,失足從路上掉下去什麽代價你知道嗎?”

我找了一遍,除了死人和墓穴,好像沒什麽了。

老漢從懷裏摸出一枚銅錢,大概平時算卦用的,臨了沒忘了叮囑我們說:“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離開腳下的這條路,否則誰也救不了。”

見大家沒什麽意見,老漢把銅錢往下面一丢,大概撞着石頭了,銅錢發出“叮”的一聲脆響,然後翻了兩個回滾,滾進一個墓穴坑,随即在一個坐立的屍體跟前不動了。

我們大睜着眼睛,不會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老漢既然叮囑了兩遍,肯定會發生事情。

沙沙……耳朵聽見了很多細碎的聲音,随即看到了一片血紅,它們正在争相爬到銅錢地方,不大功夫将墓穴填滿,等了一會,它們便像流水一樣四散而去,恢複了先前的寧靜。

大牛嘴唇哆嗦說:“紅蛇!這麽多紅蛇藏起來,我們竟然什麽都沒發現!若不是投石問路,它們像是死了一樣毫無動靜。”

我終于明白為何路下面的墓穴有的躺着幾具屍體,恐怕千年以來不少人來盜墓,被紅蛇啃得只剩下骨頭。

我催促老漢說:“大叔快走吧!”,其他人自然知道下面兇險萬分,恨不得插上翅膀離開這裏。

(本章完)

第 361 章 穿越荒漠沙丘

出于人道主義,我們将三具美國佬的屍體埋于荒丘之下。

沒有得到昆侖山死亡谷的神河之鑰——琅玕樹美玉,強渡神河不死才怪呢。黑龍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可想而知殺戮之下三人跳水溺亡,最後漂流到神河盡頭我們發現,否則遲早被魚類啃食幹淨。

海爺細致地整理仨美國佬的遺物,除了一些指南針儀器和生活必需品,基本上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阿毛本來看好一個打火機,死活要拿走,卻被我呵斥了兩句,剛死人的東西,帶在身上晦氣,這是規矩。

阿毛問我說:“死人東西不好,你們倒鬥還挺歡實。”

我說你小屁孩不懂,死了很久的人魂魄走遠了,剛死的人還有怨氣,會借助生前的東西糾纏你的,所以剛死之人不要觸碰,更不能動他的随身物品。

阿毛“喔”了一聲,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大牛将這些東西埋在沙土中,之前半夜偷過他們的青銅爵杯、地圖和錢財,此時面對死者,忽然有種罪惡感,讓死者入土為安算是将功補過吧。

阿毛說:“贖什麽罪?他們是來偷我們東西的,動機不純,死了活該!再說黑龍和神河殺人,跟我們一點關系沒有啊。”

瘋子老漢看了一眼阿毛,颔首說:“娃兒說得沒錯,自作孽不可活,我們不讓死者暴屍荒野已經不錯了,還贖什麽罪?”

我說:“之前去過黃金城的那個美國人想必死了,這三個唯一知道秘密的人也死在了神河,天下之大,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只有你三骷髅守護者了。”

瘋子老漢領頭往荒漠深處走去,眼神冷漠說:“你們也是知道這個秘密的,而且很快也會看到黃金城,甚至走過剩餘的八座帝王墓……”

大牛瞅着遍地的沙丘,再聽見老漢陰陽怪氣的語調,他真的恐懼了,幹倒鬥這一行的都是家族式的産業,自古兩人不看井,老祖宗也說兩人不盜墓,怕的就是相互陷害。

我們和瘋子老漢是相互利用的關系,心存芥蒂之下,很難保證他不會背後打黑槍,荒漠沒有方向和目标,依靠的是經驗和感覺,一旦老漢玩失蹤,我們六個一定會死在這裏。

我笑着說:“你不會将我們抛棄在荒無人煙的荒漠吧?”

瘋子老漢并沒有停下腳步,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他嘆息說:“本來我抱有私心,确實想着讓你們在這裏自生自滅,即使進了黃金城,如果沒有我的帶領,你們也會被紅蛇要死。”

我漸漸放下了心中的石頭,老漢既然這樣說,恐怕是改變了初衷。

大牛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又不敢過于得罪老漢,恨恨地說:“好啊,原來你想害死我們呀,早知如此,在沒進入荒漠之前,老子也弄死你好了。”

老漢突然停下來,冷冷地說道:“現在弄死也不晚啊,大家都死才好呢,我至少對得起三骷髅守護者的榮譽——如果放走你們,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寧。”

我趕緊向大牛呵斥說道:“再胡說八道,我将你嘴封起來信不信?”,又對老漢和氣說道,“一路上你也看到我們如何做的,我們是倒鬥的,但從來不毀壞,而且極守規矩。再說了,現在時代不一樣了,讓老祖宗的東西埋沒于荒丘之下,也對不起我們的歷史和考古事業的振興。”

老漢怔怔地望着我,嘆息說道:“不再想殺你們,主要我覺得你這個年輕人不錯,如果能将九座帝王墓和黃金城的秘密交給你,我覺得找對了人——你不是經常提起那個北大考古教授田教授嗎?交給你就等于交給他,也等于交給國家了,我何必殺你呢?”

大牛一聽,趕緊賠笑說:“老頭子你是找到接班人呢,老大可是我們京寶齋的掌門人,難道你想讓他當三骷髅守護者?這兩個可是自相矛盾的。”

海爺世故地握了一把老漢的手說:“老夥計真看不出你有這樣的胸襟,我先謝謝你的不殺之恩——京寶齋總有一天會跟考古隊聯合的,這個問題我心裏有數,也在私下裏跟我的哥哥田教授商洽,我想時機快要成熟了。”

我笑着說:“我說你這麽痛快就怕掌門交給我了,敢情你知道合并這事了。”

海爺傷感說:“京寶齋千年歷史,我卸甲歸田,你才能改頭換面,大膽地去做年輕人的事情,假如我改變了京寶齋,我實在沒這個勇氣。”

我們頭上包着紗巾,漫漫黃沙漫天飛揚,風聲呼嘯,幾乎辨不清方向。

老漢低頭循着一些矮小的植物一路行走,有時候看不見植物的時候,他才轉着身子辨別方向,最後總能尋到一個他認為是對的方向。

田七拉了我一把輕輕說道:“靠譜嗎?走錯方向等于繞着圈子行走,最後還會回來的。食物和水是有限的,一旦迷路就完了。”

我心裏也很忐忑,但老漢上一次能活着進去和出來,身上還有有點本領的,而且他是三骷髅守護者,一定知道黃金城藏在哪裏,這之間的聯系很微妙,用三言兩語根本解釋不清楚。

我安慰說:“本能吧,離家的孩子總能找到回家的路。”

這話說得很耐人尋味,其他人聽了都在思考。

我們幹倒鬥的,出門在外,總也惦記着回家,流浪于荒山野嶺,整日裏九死一生,回家——對我們而言顯得那樣親切,那樣的渴望。

老漢面對漫天黃沙,扯開嗓門唱着只有我們自己才能聽見的歌聲,那聲音渾濁有力,卻又深淵空曠,若不是呼呼的風聲,歌聲會穿過宇宙到達四方吧。

我跟着老漢的背影,覺得他無比的孤獨,如果能将帝王墓和黃金城的秘密交給可信之人,他應該踏遍自由的信仰,想到哪裏去就到哪裏去,而不必躲在昆侖山下的村寨裏裝瘋賣傻。

大牛湊近我耳根子說:“老頭子不會傻吧?節骨眼可別出事啊,他傻了不要緊,我們可就要死了!”

我耐人尋味說道:“他打開了心結,能将生命交給墓葬的人,又能把生命和墓葬一起交給我們的人,試問世上還有何事能迷亂他的心智?”

大牛嚼着嘴巴點點頭,感悟說:“嗯,這人不簡單,換我絕對做不到!因為我太貪財了。”

我說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啊,我也做不到,我不貪財,但年輕人總是放不下一些東西,我們之所以冒死倒鬥,其實不光光為了錢財,還為了年輕人的刺激和冒險。

田七也跟着點頭:“每一次倒鬥,我晚上整夜難以入睡,恐怕激動和興奮作祟吧,但每一次活着回來,我發誓再也不下墓了,可是下一次依然控制不住……”

前面唱歌的老漢一只手拉着阿毛,想必聽見了我們的談話,停住歌聲卻沒有停止腳步。慢悠悠地說道:“矛盾吧?落下的塵埃總有飄起來的時候,就看它何時再一次塵埃落定,生活總有矛盾。”

我仔細回味着他說的話,太有哲理,不是一個年輕人所能很快參悟的道理,不過我覺得他的話像一把剛刀一樣刺進我的心裏,讓我有種疼痛的領悟。

海爺忽然說道:“老夥計走完這趟事,咱倆找個地方種幾畝地可好?”

老漢哈哈笑着說:“你種你的地,我是願意挖個池塘養魚的。”

海爺很失望,但沒有說話。

老漢有哈哈大笑說:“種地和池塘可以挨着,沒事的時候可以在邊上喝喝茶水、聊聊天。”

兩個老人傳來陣陣歡聲笑語,我很欣慰,他們這是打算要歸隐山林了。

(本章完)

第 360 章 猴子山

瘋子老漢說話語無倫次,有時候瘋瘋癫癫,但這樣一個人全身上下卻充滿了傳奇色彩,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背後到底還有多少個身份。

“一切都會屬于荒漠……”這話說的很含糊,但我知道他絕不是胡說八道,字裏行間流露着一種神秘味道,老漢絕不是那種出口成章的人,難道這話是個詛咒?他在古書上看過?

老頭子感覺到我的一樣,偷看了我兩眼,趕緊閉嘴不語了,唯恐言多必失的樣子。

我暗罵道,你個老頭子,故弄玄虛是吧?看你狐貍尾巴往那裏藏?我非盯死你不可。

大牛很沮喪,元武宗是一代帝王,棺材裏塞滿了數不清的寶貝,他始終搞不明白,我為何偏偏聽信了老漢的話,還不讓大家拿走東西——天理何在。他有怨氣但不敢反抗,因為海爺和我都同意了,除了和黃金城模型帶走以外,其他的都不能動。

這是金科玉律,而且是京寶齋的規矩,大牛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不聽。

合力将棺材蓋子合上,“咔咔咔”聽見石臺下面一陣子鎖鏈拉動,棺材內部的暗鎖一道道地再次鎖住,我喟嘆一聲,心想從此以後恐怕再也無人能打開這具棺材了。聽老人說,這一類棺材只要開啓一次,基本上不會再被打開了,除非拿斧子劈開。

轟隆隆——一陣地動山搖,我一個踉跄差點摔落臺下,墓室的石壁跟着劇烈搖擺,落了一身塵土。

我以為山崩地裂了,吓得面無人色,連讓大家逃跑的呼喊也哽咽在喉嚨之中。

墓室塌陷,光靠兩條腿逃跑根本沒機會,恐怕跑不出幾步就被亂石砸死了。其他人面露驚駭,基本跟我一樣被吓得目瞪口呆,大睜着眼睛,算是等死吧。

原本嚴絲合縫的墓室石壁突然倒塌了一處,露出一條黑漆漆的暗道。

我頓時恍然大悟,一定是墓主人留下來的逃生之路,難道他算準了有人回來到這裏?盜墓和反盜墓歷來水火不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正因為如此,當我們面對眼前變故的時候,基本上在劫難逃。

這次奇怪得很,這條暗道的突然出現,似乎就是給我們留下來的。

瘋子老漢一字一頓說:“看吧,我不讓你們動棺材裏的寶貝是對的,反而救了大家夥一條命。”

大牛憋着一肚子氣,沒好氣說:“暗道或許因為地震才打開的,跟動不動財寶沒任何關系。”

瘋子老漢說:“元武宗念在我是黃金城守護者的份上才放我們一條生路,如果動了財寶,那麽恐怕連我也會喪生這裏。”

大牛不再言語,或許老漢說的有道理。一個守護者如果財迷心竅,恐怕結局跟盜墓者一樣悲慘,恰恰因為老漢堅持原則,而且據理力争不讓我們亂動東西,這才讓一幫人免于禍亂。

既然是逃生路,那麽自然不會再有危險,一行人在黑暗潮濕的洞窟中急匆匆而行,每個人走得都很急,這裏被封閉了一千多年,誰也不知道何時會坍塌,早一點離開,活下去的機會便多了一分。

密道挖的很粗糙,落下的碎石随處可見。悶熱潮濕的空氣忽然傳來了一陣涼風,聞着一股子野果子的香氣。

按照地形判斷,我們是在往上爬,難道又回到了猴子山?

我說“猴子山”,除了瘋子老漢,其他人都投來質疑的目光。

我說猴子山就是神河盡頭的那座山,因為很多猴子扔下果子給我們吃,我記得比較深刻。

随着一道光亮的出現,我知道到了洞口了,還沒走出去呢,就聽見叽叽咋咋的猴子叫聲,我忍不住微微一笑,看來判斷的沒錯,這裏就是猴子山,我們從墓室密道一路爬升,竟然來到了一座山上。

大概從未見過這麽多生人,吓得一群猴子驚慌失措,如不是下面是懸崖,它們恐怕早就跳下去了。

我讓大家不要驚動它們,這些猴子盤踞猴子山上千年,弄不好不是一般的猴子。

我輕聲細語地說道:“猴子們不要害怕,你們好好看看,我們是前不久從山下神河過去的幾個人,大家都是朋友,一回生兩回熟嘛。”

我說的很認真,好像正在跟一群老朋友打招呼。

田七噗嗤就笑了,若不是怕驚動猴子,她早就哈哈大笑了。她對我說:“你是人類,它們是猴子,你是對牛彈琴呢,還交流呢,它們聽不懂!”

我一臉肅然,并沒有絲毫做戲的樣子,再次對猴子說道:“老朋友們,給指點一條下山的路吧,我們不想再打擾你們了。”

猴群一陣子叽叽咋咋,過一會爬出來幾只老一點的猴子,圍着我們打了幾個轉,看了一陣子便叽叽咋咋地跑回去了。

我松了口氣說道:“這幾只是老猴子,過來是認識我們的,你們看吧,用不了多大一會,就會有猴子過來領我們下山了。”

大牛嘴角一撇說:“你不會吹牛吧?”

我說:“等着瞧吧。”

等了足足十多分鐘,我幾乎有點洩氣了,這麽長時間這幫猴子還沒商量呢?既然不逃走,也不攻擊我們,至少說明它們已經認出了我們。

阿毛心急說:“我看等着也是白等,不如分頭找路吧。”

我看了一眼交頭接耳的猴群,壓低聲音說:“再等等,它們好像在選舉送我們下山的猴子。”

田七歪着額頭,嘲笑我說:“這你也能看出來?你幹脆留下來當猴大王吧,也弄個花果山啥的。”

我不慫說:“你願意留下來當壓寨夫人,我倒是可以考慮。”

大牛卻說:“你倆夫唱婦随的,我們四個老爺們幹瞅着你倆快活?除非也給我找個媳婦,這世外桃源倒是個好地方。”

我說:“漂亮媳婦恐怕找不到了,不過長得好看點的母猴子倒是能給你弄倆,再生一大幫猴子猴孫,這輩子你都走不了了。”

大牛正待跟我鬥嘴,阿毛小聲說:“來了!是一只小猴子!”

我們看過去,一直渾身紅毛的猴子跳過來,對着我一通瞎比劃,看我一頭霧水,它紅屁股對着我,要了幾下尾巴,最後調轉身子,舉着一只爪子指向東邊,那邊是一片松樹林。

我随即明白了它的意思,下山路藏在松樹林中。

紅毛猴子跳躍着往前走,我知道它是在帶路,便招呼大家緊緊跟着。紅毛猴子大概嫌我們幾個走得太慢,半路上對我龇牙咧嘴,我只能一聲不吭,猴子能懂人話,萬一我那一句惹火了它,恐怕将我們仍在山上自身自滅。

進了松樹林,有一條小路,若不是紅毛猴子帶路,我們這輩子都發現不到,密密麻麻的樹枝早已經小路遮擋的嚴嚴實實。

走出松樹林,就看到了神河了,岩石上垂着很多藤蔓,它們相互纏繞生長,竟然延伸到了下面。

紅毛猴子叫了兩聲,算是向我們告別,我向它揮了揮手,沒等說什麽感謝的話,它飛快地鑽入樹林中消失不見了。

順着藤蔓爬下山坡,我領頭跳進水中,這裏水不深,六個人都會游泳,很快便到了河的盡頭,繞了一大圈,我們又回來了,挖開的墓葬洞口被流沙掩埋了,之前肯定刮起過流沙,巧妙地将墓口埋在黃沙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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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9 章 瘋子老漢是黃金城守護

看着海爺的奮不顧身,看着死人和屍花鬼嬰再次死去,我大張着眼睛,滿目驚恐。

海爺拍打着雙手說道:“要不是我聽聞過《木經》,專門研究過這具棺材,奶奶的,今個咱們全都得撂在這!”

田七捂着胸口,看樣子吓得不輕,輕聲細語說:“沒事了?”

海爺哈哈大笑說:“放心吧,塵歸塵,土歸土,它們哪裏來的哪裏去了。”,扭頭對我說,“天寧啊,看看棺材中有沒有《木經》,老祖宗的木匠手藝可不能失傳啊。”

海爺看我的眼神有點怪,我心想他怎麽知道我喜歡這東西呢?随即釋然,對我若不是了如指掌,他怎會輕易把掌門位置讓給我呢?

元武宗躺下去的時候,頭是歪着的,金盔下面竟然枕着一塊金絲綢包裹,我摸了一把,心裏忍不住竊喜,元武宗枕着《木經》睡覺,這是哪門子的心思?

顧不得多想,我拿出金絲綢包裹,揭開一層,裏面露出一本鑲金邊的古書,大概反射着手電光,一下子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下意識地歪了一下頭,可就在此時,從死人的肚子裏飛出一個“鳥”來,呼扇着翅膀,尖嘴不偏不倚地啄向我的右眼珠子。

平時候認錯了朋友,一般會罵自己瞎了眼,這支怪鳥想啄瞎我的眼睛,恐怕罵我吧。

幸虧不經意歪了一下腦袋,這只鳥的速度驚人,我又毫無防備,這種預先設計按理說我是逃不過的。

烏鴉大小的鳥嗖的一下從我耳根子擦過去,它的翅膀竟然在我的臉頰留下一道血槽,雖然不深,但也疼得我大叫一聲。

本能反應,我将《木經》往它飛去的方向扔過去,這個時候氣憤填膺,誰還管扔的是不是千年古物,但我有一點是明白的,書是摔不壞的。

這只鳥還未來得及調轉身子,就被《木經》打中了,沒聽見慘叫,卻見它瞬間四分五裂了,滴裏當啷的落了一地零件。

阿毛撿過來讓我看,我頓時哭笑不得,它原來是一只木頭做的小鳥,它肚子裏的零件大多是齒輪和拉簧,最小的零件比針眼還細,很難想象千年之前的古人是如何做到的。

鐵杵磨成針,古人或許一點一點打磨的吧。

木鳥是因為我拿走了《木經》才啄瞎我的眼睛,這是墓主人安排好的,誰教我手賤呢,非要動這本書,小木鳥護寶心切倒是不可怪罪。

我用刀尖挑開蓋在死人肚皮的衣服,裏面藏着一個發射器,有一個細銅絲連接,一頭頭鈎住金絲綢包裹,只要拿起來,必定牽動銅線,小木鳥便被發射出來了。會飛的翅膀大概是利用空氣氣流原理,像是真得飛翔一樣。

可惜它再精湛也是木鳥,并不能像真鳥一樣靈敏,否則不會被我一擊而中。

将元武宗擡出來,暫時擱置在石臺上,他身子底下的寶貝碼的一層又一層,看得我們幾個眼花缭亂,但其中一個金子做得模型建築讓我為之心動。

周圍的殿宇都是金色的,氣勢宏偉不說,每隔幾個殿宇就會出現一座橢圓形的墓葬,我數了數,竟然是八個。

我眉頭緊皺,九座帝王墓中被發現了一座,這座模型之中出現了八個,難道九座帝王墓只有這一座是獨立的,而其他的都在這個大型墓葬群中。

瘋子老漢怪叫一聲說:“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啊。”

這個墓葬群畢竟是個模型,比例多少不清楚,但沖着密密麻麻的殿宇來講,它的規模很龐大,所以我們看的都不是很清楚。

瘋子老漢叫嚷着,我心裏理解,這種東西一千多年了,人一輩子很難一睹為快,老漢想必想着過過眼瘾吧。

其他人很不樂意地閃開了,老漢舉着手電看下去,就差把眼珠子對上模型了。

更可氣的是他竟然動手摸上模型第一個殿宇,在匾額位置停下來,然後用一根手指仔細地抹掉上面的塵土,隐隐約約露出一行小字,雖然我看不清楚寫的是什麽,但自己磅礴有力,絕對是名家之手。

瘋子老漢閉上一只眼睛觀察良久,然後一聲不吭地倒退兩步,忽然嚎啕大哭起來,哭的黑天黑地,我看在眼裏無比凄慘。

我說老頭你哭個什麽勁啊,啥事不能說出來,我們大家幫你出個主意呗,你這樣往死裏哭也不是辦法啊。

老漢沒明說為啥哭,但我知道一定跟這個陵墓模型有關系。

瘋子老漢拽着衣袖,使勁擦幹了眼淚,忽然嘿嘿一笑,一會哭一會笑,老漢前後判若兩人,弄得我一頭霧水,他不會瘋了吧?

老漢長嘆一聲說:“這個地方我去過,差點死在裏面,一塊去的幾個俄羅斯人都死了,就剩我一個逃出來,傷心地啊!”

我記得他曾經說過,難道這裏就是傳說的黃金城?

“你想的沒錯,黃金城!我到死都忘不了這個地方!”,老漢低頭看了一下,指着往裏第六個墓葬說,“就在這個墓裏,爬出了數以萬計的蛇,猝不及防地情況下,大多數人被要死了,饑餓的紅蛇遍地都是,裏面本來郁郁蔥蔥長着很多花草,可是紅蛇所經之處連根都被吃光了!”

我說你是怎麽活出來的,你難道跑得比蛇還快?

老漢扯開胸膛,上面烙着三個骷髅頭,他說:“紅蛇繞着我盤旋卻始終不敢吃我,我将所有的衣服都燒了,直到露出這三個骷髅頭。”

我驚訝說:“你紋身的東西能鎮住紅蛇?”

老漢無比自豪地摸着三個骷髅說:“這是伏羲家族印記,我出生的時候就有了,但不是每一個後人都有,不知為何卻出現我身上,我爸爸爺爺都沒有呢。”

紅蛇和伏羲家族的三骷髅有關系?也許是懼怕吧,也許是紅蛇跟伏羲有過什麽淵源吧。

我突然說道:“黃金城你能來去自如而其他人都死了,這說明你是這座城的守護者!”

其他人震驚看着我,不知道我怎樣下的定論,毫無根據的話。

瘋子老漢點點頭,對我連連翹大拇指說道:“你不當算命先生可惜了——沒錯,我是黃金城守護者後人,也是伏羲三骷髅傳人,正因為如此,我才甘願冒着危險跟你們走昆侖,下神河,尋九座帝王墓。”

田七質疑說:“你瘋了吧,既然是守護黃金城的,你卻領着我們盜伏羲墓,還幫着尋找黃金城,你自相矛盾啊。”

瘋子老漢掏出酒壺喝了幾大口,有點醉意說道:“我之所以叫瘋子老漢,那是因為世人險惡,我不願意活在聰明人眼中,我寧願被當做一個瘋子。”,他指着田七手中的爵杯說,“九個青銅爵杯,不僅跟九座帝王墓休戚相關,還是鎮守黃金城的法寶,可惜被人拿走了幾個,黃金城已經成了死城,紅蛇泛濫,屍骨遍野。”

我心想,紅蛇鎮守黃金城,除了你三骷髅守護人,誰還能活着離開那裏。

瘋子老漢一臉自責說:“都怪我太好心,有一個假扮俄羅斯人的外國佬被我救了,沙漠分手後,再也沒看到他。”

我說沙漠幸存者不多,一個外國佬逃脫了紅蛇,卻不一定活着走出沙漠啊,說不定早死了。

海爺忽然想起昆侖山下的三個外國佬,眼神犀利說道:“老漢說得沒錯,那個美國佬不但沒死,還拍後人到買散落的青銅爵杯。”

大牛一拍大腿說:“我們去虎山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國際盜墓組織——天鷹幫,沒準跟逃生的美國佬也有關系。”

我點點頭,怪不得走到哪裏總能碰到幾個外國人,原來我們至始至終都被人盯着呢。

我看了一眼瘋子老漢,探底細說道:“你是三骷髅守護人,你說說,我們能帶走元武宗點啥吧?”

大牛翻臉說:“盜墓是我們的事,問他管個屁用!先幹什麽就拿什麽!”

瘋子老漢眼神犀利,冷冷說道:“你敢亂動手,我保證你死在這座沙漠裏!”

瘋子老漢裝傻充愣,他既然是三骷髅守護人,自然有一套殺人方法,只要把紅蛇招來,我們也跑不出去啊。

我趕緊說:“墓也進來了,《木經》是老祖宗的東西,我們必須帶走,你想這幾個青銅爵杯放回黃金城,總得送我們點東西,畢竟有的爵杯是我們千辛萬苦找來的。”

老漢悶頭不說話了,算是默許了。去黃金城危險萬分,沒有我們幫助他進去,他一個人還真做不到。

老漢盯着黃金城模型足足看了半天,我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毛遂自薦地拿走模型說:“先拿出去,沒有地圖,有這個模型,我們不至于在黃金城迷了路,臨走放在黃金城就好了,你也不算是違反原則。”

老漢面無表情說:“可以,一切都屬于黃金城,一切都會屬于這座沙漠,我們終究會空着來,空着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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