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6 章 安排風二娘的後事

走出哀牢山的山口,我站在風二娘的客店跟前久久不肯離去。

大牛調侃我說:“行了哥們,為了一個風塵女子如此朝思暮想不太值吧?再說了,我們算是對得起她了,将她厚葬在一個風水寶地,我想她算是遇到好人了。”

我說:“不管怎麽說,風二娘為了我們丢了性命,雖然走錯了一輩子,但最後一步走對了,她就是一個迷途知返的好人。”

風二娘的客店有個經理,人挺厚道的,我講他掌櫃子死在哀牢山的事情實情以告,沒想到他哭得跟個淚人似得,弄我一頭霧水,心想一個夥計至于吃的就是寄人籬下的反,至于為一個老板嚎啕大哭嗎?

經理差不多奔四十的人,抹幹眼淚笑了笑說:“你們好奇我傻是吧?風二娘自從開了這個旅店,我就跟着她到現在,我喜歡她不是一天兩天了,中間就隔着一層窗戶紙,但誰都沒勇氣捅破,記得喝醉一次,她醉醺醺地說我跟了她就沒有回頭路了。”

我嘆息一聲,心想風二娘倒是個有自知自明的人,天鷹幫進去容易出來難,萬一哪一天死了,總不能連累身邊的人。

我打量着這個旅店,對經理說:“我相信你對風二娘有情有義,這麽大一個店是她的栖息之所,你要是心裏還念着她,我希望你能替她好好經營這個店。”

大牛站在一旁有點急了,捅了我一胳膊,小聲說:“老大你知道他是怎麽人啊,你敢把旅店托付人家經營,你就不怕将這個店羊入虎口?”

我對着愣在當地的經理說:“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你追求風二娘這麽多年,雖說沒有終成眷屬,但她臨走之前把旅店留給你,算是善有善報吧。”

經理突然擡頭,一臉嚴肅地對我說:“風二娘臨死前讓你告訴我這些?”

大牛張嘴想說話,但被我頂了回去,我說:“大牛你出去看看我們的行囊,田教授租賃的汽車快到了。”

大牛說:“大廳能看到門口,真來了,我能看不見嗎?出去接什麽接?”

我使勁盯了大牛一眼,眼珠子一轉說道:“你的背包還在外面吧?”

大牛愣愣地說:“行李都摞在一起呢,我還能跟你們的分開?”

我鄭重托付他說:“鐵匣子在你背包裏,你不知道嗎?丢了它,這幫人準撕碎了你。”

大牛啊呀一聲,立刻跺腳說道:“老大說得對,大老遠來一趟就剩它了,在弄掉了,我不就成了罪人了我?”說完話,大牛飛跑到院子中央,眼睛再也不肯離開地上的一堆行李。

我看了一眼經理,他正眼巴巴地聽我說下文呢,這人一看面相就是那種可以信任之人,風二娘看人果然有一套,這個人是個忠誠之人。

我心想不管怎麽說風二娘是因為而死,我也不能眼看着她的家業被居心叵測之人禍害,交給經理打理是最好的歸宿。我問了一句不靠邊的話說:“風二娘還有其他親人嗎?”

經理跟風二娘在朝夕相處,自然熟悉她的家務事,頓了一頓說:“她有個老娘在鄉下,前一段時間剛送走,風二娘好像預料到有什麽事發生,沒想到剛送走老娘,她就死在了大山裏。”

我假裝醒悟地說道:“怪不得風二娘要把客店留給你打理呢,她說你是一個可靠的人,我想她的意思很明白,家業送給你,但希望你能照顧好她的老娘。”

經理一個大男人竟然當着我面又一次淚流滿面,哽咽說:“何苦呢,在我心目中她的老娘早已是我的親娘——既然她臨走這麽交代的,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明天把老娘接過來,我要把旅店開下去,替風二娘完成願望。”

我說:“這樣就好。風二娘以前留下什麽願望?”

經理說:“風二娘最喜歡的一部香港武打片叫《龍門客棧》,她希望自己也能像那個老板娘一樣快意恩仇。”

我點點頭,這部片子我看過好幾遍,風二娘确實跟影片中的老板娘很像,同是一個風塵江湖人,留下的卻是一段有情有義。

我一語不發地扭頭走向外面的大院,因為外面傳來了隆隆的汽車聲,經理喊了一聲“賴先生”,我裝作沒聽見,快步走了出去。

該交代了我也交代完了,再跟經理啰嗦幾句,我怕被他識破我的謊言,人世間誠懇很可貴,但有時候不得不說出一些善意的謊言,讓一個人活在夢中不一定是壞事,或許風二娘跟我想的一樣吧,只不過她走得太匆忙,沒來得及交代我吧。

田教授指揮大家将行李搬到車裏,站在車門口向我揮手喊道:“快點上車,我們準備出發了!”

我一個箭步沖過去,頓了一下老頭子的胳膊,徑直跳進了車門中,回頭看見經理追到大門口,他肯定還有滿肚子的話要問我,可惜我跑的太快。

我對着他揮了揮手,最後喊道:“記住風二娘的托付,照顧好她的老娘,完成她的心願。”

汽車轟隆隆地飛跑起來,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客店,經理不知何時跪在地上,他好像知道我能看到似得,穩穩地向我磕了三個頭。

大牛感慨說:“這小子挺重情重義的漢子,看來你替風二娘物色好了接班人了。”

我看見大牛懷裏抱着自己的背包,雙手交叉摟抱得死死的,唯恐被誰多走似得。

我笑着說:“摟好了,這一趟遠門就折騰這麽一個東西回來,伏羲甲骨八卦術能不能驚現人間,就看我們有沒有老天保佑了。”

田教授非常自信地說道:“裏面的東西不會有假,只要找到開啓伏羲之鎖的人,我們唾手可得。”

我忽然有個八卦想法,問道:“既然裏面藏着一套伏羲加固八卦術,你說伏羲會不會給我們也留了一卦?無論誰打開,這個卦象就是送給誰的?”

衆人覺得這是一個不靠譜的玩笑,誰知道田教授沉思良久才說道:“小賴說的不無道理啊,伏羲是人類始祖,他的洞察力和預想都是難以想象的,果真在鐵匣子中留一卦是極有可能的。”

大牛胡亂開玩笑說:“這個卦有可能是解開人類毀滅的秘密。”

我生氣說:“你丫挺的別亂講,萬一被你烏鴉嘴說中了,我們這些人都得槍斃你。伏羲之卦有吉祥之意,鐵匣子是墓葬出現的,沒準給我們指點一個什麽超級大墓,挖墳盜墓嘔心瀝血,算是體恤體恤我們吃着晚飯的。”

沈冰眼珠子一白說:“想好事美得你!天下大墓多如牛毛,有本事你自個挖,讓人家送你多沒意思?”

大牛這次跟我唱反調說:“老大,沈冰說的對啊,你祖輩的陰陽術不是挺厲害嗎?海爺就給了另一半殘本,照着這個套路,你領着我們挖遍天下大墓,遲早的事啊。”

我正待反駁,田教授插話說:“小賴你真該回去好好看看陰陽術,以前學的不完整,這回有了全本,再不發揚光大,幾千年的手藝活就絕了。”

我摸了摸懷裏硬邦邦的一本書,這段時間忙着挖墳盜墓,根本沒時間好好看書,這回回到北京,我一定仔細研究,多學點本事,不但能找出一些失傳已久的大墓,還能下墓後保命呢。

(本章完)

第 215 章 再見王妃

大牛一個高蹦起來,一臉興奮地指着狼群後面說道:“狼王小白!這些狼群是被它馴服的!”

沈冰等人不知道我們曾經在狼人溝的黃金塔寺相依為命,更不知道王妃和小白跟我們有何淵源,俱都大惑不解地看着我。不管如何,顯然是狼王小白震懾住了這群野狼。

我聽瑪依拉說過,野狼群經常發生狼王争奪戰,尤其是發情季節,狼王之間的争鬥愈加頻繁。這群狼剛死了狼王,驟然見到新的狼王,它們自然乖乖地俯首帖耳。

沈冰問我說:“它們向我們跪着磕頭啥意思?”

“這還用問嗎?”我有點嫌棄她頭腦簡單,接着說道,“我們差點被這群野狼吃掉,小白是我們的朋友,它是指示群狼向我們磕頭認罪,其實狼雖然狠毒,但非常聽狼王的話,唯命是從,從不違抗。”

大牛瞪着眼珠子幾乎把山根搜尋個遍,我問他說:“你丫找啥呢?”

大牛有點失望說:“老大,這麽長時間沒看到王妃,還真有點想念她了。”

我瞅着大牛,心想這家夥平時對王妃頗多意見,總覺得她像狼一樣惡毒,對我的虛情假意都是僞裝的,此時怎麽一百八十度轉彎,竟然對人家說出“想念”?

大牛看到我不懷好意地看着他,臉上立馬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尴尬說道:“有那麽奇怪嗎?是,我以前對她有成見,人家三番兩次的救我,我總不能不被感動吧?尤其是小白,這次有救了我們一次。”

高小梅不知何時從石牆上跳下來,大聲說道:“大牛哥你錯了,不是小白救了你,是我高小梅的那一槍救了大家夥。”

大家趕緊向高小梅表示感謝,看着她得意洋洋的神色,我心想你槍法不錯,對确殺死了狼王,但也不能大包大攬地将功勞都記在個人名下。

大牛看出我有點不高興,替我說道:“高小梅同學,有一點你別忘了,狼王被射殺時,若不是我們齊心協力地直搗黃龍,這群狼沒那麽容易潰不成軍。”

高小梅想反唇相譏,但被我眼神制止了,我對大家說:“狼跟人類一樣,即使潰敗,它們也不是真得放棄,一定會躲在半山腰伺機而動,一旦我們露出破綻,饑餓難耐之下,它們依然會铤而走險,這是食肉動物的天性。所以最終解救大家的是狼王小白,剛才大牛說我們又欠它一條命是對的。”

高小梅臉紅地喔了一聲說:“我向大家道歉,是我好大喜功了。”

我拍着她的獵槍,由衷贊嘆說:“不過你的槍法是我見過最好的,假以時日,你這神槍絕技可以更上一層樓啊。”

高小梅擡起頭說:“真的嗎?你不是因為哄我開心才說的吧?”

我心想這孩子人小鬼大,誇她一句她能立馬飛上天,批評她一句,她能一下子跌進山谷。我笑着說道:“你射擊的時候,心裏裝着救死扶傷的正義,這樣的心态之下你能一擊而中,我想有一天你會明白神槍手的含義。”

大牛發現絕崖之上出現一個嬌小的人影,對我喊道:“老大你看看,那個人是不是王妃?好熟悉的身影!”

我舉頭往上覺崖山壁,一個熟悉的女人盤着一棵樹,向我們揮手打招呼。

我同樣揮舞着雙手高喊道:“王妃下來吧,大牛說好想你!”

大牛拿胳膊肘拐了我一下說:“你想她就說你想她,幹嘛帶上我?”

沈冰從旁邊醋溜溜地看了我一眼,話裏有話說:“賴掌門行啊,挖墳盜墓的本事厲害,一籮筐的桃花運也是滿載而歸啊,連狼人族的王妃都惦記着你呢。”

我沒搭理她,女人醋意大發的時候,好男人最好比跟她計較,她好比一包炸藥,只要一點火,準把你炸上天。

我又喊道:“下來吧,上面危險!”

沈冰悄聲說道:“人家飛檐走壁,天性具有狼的血統,就看單手抓着一棵樹,就能面無懼色地臨崖而立,普通人類根本做不到,吓不死才怪呢。”

我壓抑着心中的激動,心裏很期盼久別重逢的王妃就下來敘舊。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我又不能過多的表白,只能一次一次的呼喊。

王妃淩空長嚎了幾聲,山根下面的狼王小白也跟着一唱一和,頃刻間,趴在地上的野狼群都站了起來,紛紛跑上山腰。

王妃向我喊話說道:“君當以別,臨行頌歌,無酒無菜,以累換相思。”

大牛失望道:“老大你快喊她回來,她要走了!”

沈冰醋溜溜地說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狼人族王妃屬于狼族,不太可能跟人類相濡以沫。”

我眼含熱淚,忽然生氣地向沈冰吼道:“你懂個屁!難道在你心中只有********嗎?就沒有紅顏知己嗎?”

田教授等人通過我們的交談,大概了解了一點事情的來龍去脈,說道:“小賴說的很高深啊,人世間多為情,大情大愛如雲淡風輕,卻比天高比地厚。王妃雖愛慕,恐怕是一時之紅顏。”

飄蕩在覺崖山壁的王妃唱道:“哀牢山呀哀牢山,君別把話細絲雨,念君悠悠伴終生,一覺醒來一世情。”歌聲清脆,絕響山谷,山秀風情,暖風徐徐。

我只覺得心中一輕,頓頓歌喉,即興唱道:“狼人溝啊狼人溝,紅顏遠走如春雨,剪燭紅淚到天明,滄海人世情意濃,一時歌舞一世相思。”,我雖不擅長山歌,但此時滿眼都是青山綠水,心中流淌的全是王妃昔日留下的倩影。

我出神地望着山壁,不知何時淚濕衣襟,衆人見我如此投入,都沉浸在一片肅然之中。

大牛忽然說道:“老大別看了,人家都走遠了,她雖愛你,卻說得很明白,活在愛情長河,卻不一定非要比翼雙飛。”,大牛性情中人,忽然又哽咽說,“此女子心态天地之廣,看來我小瞧她了,這是大愛,不是小情。”

我被大牛喊醒,張目尋找王妃的影子,她早已消失在群山之中,唯一留下的就是群山回蕩的歌聲。我抹幹了眼角的淚痕,輕輕一笑說道:“走吧,我們趕夜路吧。”

大牛不明所以地問我說:“老大你沒發燒吧?現在可是半夜,你就不怕野獸?”

我說道:“狼群被新的狼王小白收服,我們沒有危險了,過了狼人溝就到了哀牢山的出口。”

大牛還要叽叽歪歪,沈冰突然小聲對他說道:“讓走肯定有原因啊,你老大并不想睹物思人,即使留在這裏過夜,恐怕也是相思到天明,我要是那個王妃該多好,她是一個幸福的人,有人牽挂有人想念。”

大牛喔了一聲,原來我想趕緊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山中最大的威脅就是狼群,沒有狼群的騷擾,大家夥都是安全的。

大家本想将祭臺中的石牆推倒,但一想到我如此念舊,都願意留下它做個念想。衆人收拾行囊,點亮火把,往山上爬去。

夜間行路很危險,我甚至後悔不該做出這個決定,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我總不能自己抽自己一個嘴巴吧。

沈冰是個女人,她的感覺一向很敏銳,我們攀山越嶺的時候,她總是不停地往回看。

我終于忍不住地說道:“看什麽呢?你舍不得這座大山?”

沈冰白了我一眼,嗔怪說:“好你個負心漢,走了半夜了也沒發現後面有人護送我們嗎?”

我驚愕地回頭張望,卻什麽都沒看到,我心想難道沈冰故意尋我開心?

沈冰嘆息一聲說:“一個白影子,她一定是王妃,半夜行路總是有危險,人家從一開始就護送我們呢,只是你發現不了而已。”

女人心細如發,沈冰察覺到王妃在護送,卻又找不到人家的影子。哀牢山對于王妃而言進出如履平地,她是不放心我們。

田教授早已聽到了我和沈冰的談話,催促說:“趕緊走吧,夜間風大,我們不能久留,她躲着不見一定有道理,凡事不要強求。”

我和沈冰跟上隊伍,照着這個速度,天亮之前一定能走出山口。

(本章完)

第 214 章 一擊而中

狼王個頭大一些,即使藏匿在狼群之中,只要一開始鎖定它的行蹤,無論躲在哪,憑借過人的眼力還是能分得出來的。

若說衆人之中誰有這樣的眼力,那自然非高小梅莫屬,這丫頭不僅一身好武藝,還有一手好槍法。練武者,目必明也,我的槍法雖好,但目力卻遜色人家一大截。

我着急問高小梅說:“能不能先幹掉狼王?”

其他人跟着屏住呼吸,都想聽聽高小梅有沒有信心,這才是衆人最關心的問題,不殺死狼王,這麽大一只狼群根本對付不了。

高小梅不停地重複着睜眼和閉眼的動作,時不時地使勁往身後甩動扣動扳機的右手,她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出來,一邊盯着狼群中的一個腦袋,一邊回答說:“狼王賊精到家了,警惕性很高,每當我想扣動扳機的時候,它似乎察覺到獵槍瞄着,總是千鈞一發地低頭隐藏,然後它會在狼群的掩護下出現在另一個地方,周而複始,崩潰了。”

我知道想射殺狼王是件不容易的事,但群狼伺機而動,若不及時除掉它,後果不堪設想。

我斬釘截鐵地說道:“高小梅同志,如果我們突然跳出石牆,狼王肯定會發出嚎叫,命令狼群重新作戰,給你這個機會,你能不能一擊而中!”

高小梅驚駭說道:“你們要自投羅網?這可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啊,一旦失去石牆的庇護,我們幾個根本不夠它們塞牙縫的……”

大牛和沈冰等人頓時沉默不語,此時大家心裏都明白,狼群對石牆形成包圍,我們基本插翅難逃,被狼群吃掉是早早晚晚的事。我的注意雖然冒險,但不失為一個反敗為勝的主意,狼王一旦被擊斃,群狼無首必然大亂,借此時機,我們再一鼓作氣地殺出去,狼群必定驚慌逃走。

衆人把目光聚集在高小梅的身上,問題的關鍵就看她能不能一擊而中,狼王發號施令時勢必仰頭嚎叫,這個機會千載難逢,一旦錯過,跳出石牆的人必死無疑。

高小梅心理壓力很大,她看得懂每一雙眼睛的寄托和信任,若在平時,她定然滿口答應,但此時忽然變得猶疑不決了。

八個人中有七條命寄托在一槍之下,這一副千斤之擔,只要拿得起來,可能再也沒機會放得下。

田教授摸着高小梅的秀發,一臉和藹地說道:“大家夥以命相托,對你的精湛射擊水平還是信任的,你完全可以勝任的,我們相信你。”

“對,我相信你”,“你肯定行的”,“你是神槍手”……大家紛紛大加贊許,誰都明白,這個時候高小梅需要的是勇氣和信任,一旦她充滿了自信,狼王一定會死在她的搶下。

高小梅忽然把槍管子一橫,咔嚓咔嚓幾聲響,她把槍管裏的子彈一一退了出來,然後從其中挑出兩顆,臉色凝重地摁進槍膛。附身将所有的子彈扔了出去。

大牛可惜說道:“你把子彈都扔了,還怎麽殺狼啊。”

除了我眼露笑意,其他人都一臉懵懂,大牛說的一點錯都沒有,多留點子彈是保險的,至少還能多殺死幾匹野狼。

高小梅将頭一揚,笑着說道:“古人尚且有背水一戰,我高小梅今天也一樣能行!兩顆子彈彌足珍貴,不是它死就是我亡,一顆是留給狼王的,另一顆是留給我自己的。”

我目光堅定地說道:“高小梅同志,我相信最後一顆子彈不會用在你身上,因為你很優秀,祝你背水一戰,絕地重生!”

外面的狼群看似在游走,實際上我看出了一點端倪,原來它們在偷偷地縮小包圍圈,每轉一圈都會前進一步,尺度不大,如果不用心看,真一點看不來。

我說道:“好狡猾的狼群,若不是我們有壯士斷腕的勇氣,奮身殺敵,一旦察覺到它們的陰謀就什麽都晚了。”

除了高小梅,所有的人都爬上石牆,每個人手裏都緊握着大刀長劍。

我知道不能猶豫,一旦遲疑,狼王會發現端倪。我沒忘記回頭看了一眼高小梅,她聚精會神地瞄準狼王的身影,只要它擡頭嚎叫,就會不失時機地扣動扳機。

我威風凜凜地大喝一聲:“殺!”,自己先縱身一跳,領先舉着金龍青銅劍殺向狼群。

大牛關切地喊道:“老大等等我,我要跟你并肩作戰!”,他肥胖的身子呼啦一聲跳了下去,疾步跟着我殺過去。

其他人在田教授的帶領下,紛紛跳到石牆下面,尾随我們喊着殺過去。

狼群果然大驚,怎麽也沒想到我們會突然跳出來,它們忽然駐足不前,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和大牛揮刀砍殺,我長劍一揮,迎頭将一個狼腦袋砍下半拉,右腳淩空踢出,一腳揣在旁邊的一匹狼肚子上,它慘叫一聲,身子直直地倒飛了出去,看來我這一腳的威力不小,即使沒踢死它,恐怕也能踢它個半死不活。

大牛雙手握刀,對着一個跳起來的野狼就是雷霆一刀,他嘴裏大喝一聲“嘿”,手裏足有千斤之力。那麽大的一匹狼竟然被從腦袋劈了兩半,兩半血淋淋的狼身還沒倒地呢,就被他兩腳踢到狼群裏。

我倆猶如天神下凡,開場就殺死了幾匹狼,狼群畏懼不前,有的甚至開始挪步後退。

我和大牛相視一笑,大牛嘴角樂開了花,哈哈笑着說:“就咱這氣勢,別說這群狼,就是小日本鬼子也得吓尿了!”

我嘴裏應道:“那是!”,眼睛卻巡視着狼群,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此時狼王該發號施令了,軍心不穩之下,它不可能不管不顧。

田教授後面沖過來,想着學着我們的樣子沖進狼群大開殺戒。但被我一把拉住了,我悄聲說:“你們想送死嗎?”

田教授一愣,疑惑問道:“出來不就是殺狼嗎?站在這裏當花瓶啊?”

我悄聲說:“目的已達到,不要做無謂的犧牲。狼王肯定以為我們要突圍,它一定想不到我們裏面留着一個人瞄着它呢。”

倪偉平大着膽子說道:“這招高啊,狼王一定認為我們都跑出來了,它也一定會放心大膽地跳出來指揮,不用擔心我們的獵槍。”

沈冰點頭稱贊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狼王智商再高,也想不到毫無還擊之力之下,我們能铤而走險地突圍,手忙腳亂之下肯定要重新部署,這就給了高小梅一擊而中的機會。”

蠢蠢欲動的狼群中忽然站起一匹野狼,個頭明顯比其他狼高出一個頭。我心裏罵道,怪不得久尋不見它的影子,原來是故意跪着行走,這樣就跟野狼一個身高,再精明的獵人也發現不了它的行蹤。

狼王突然現身倒是沒有出乎我的意外,它看到我們幾個傾巢而出,自然沒有必要躲躲藏藏了。

狼王忽然跳到一匹狼狽上,伸着脖子揚天嚎叫,那聲音說不出的得意和藐視。

我心裏急得快瘋了,不停地禱告說,快開槍啊,再不開槍,狼群一旦發起進攻,即使打死狼王,我們這些人也難逃一死啊。

大牛等人想回頭看石牆那邊什麽情況,但被我喝止了,不能怪我多心,狼王何等精明,一旦打擊回頭張望,說不定它能識破我們的盤算,如果趁機消失在狼群中,一切就白忙活了。

大家假裝渾身是膽地跟狼群對峙,看得出來每個人都很緊張,是死是生就看高小梅那一槍了。

我看見狼王發出最後一聲嚎叫,前蹄輕微地翹起來,這分明要跳到狼群中啊,難道高小梅出現了意外?

此時管不了那麽多了,我忽然舉起金龍青銅劍,張嘴想喊叫着厮殺過去。

先是“砰”後是“嘭”,我頓時愕然住了,第一聲是槍響,第二聲是狼王腦袋爆裂的聲音,狼王碩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我喜極而泣地喊道:“狼王死了!同志們殺吧!殺得它們丢盔卸甲,殺得它們屁滾尿流!”

大牛跟個二貨似得,一邊晃悠着大砍刀,一邊大聲呼喊“你們的狼王死了,再不跑,殺死你們這幫龜孫子!”

我沒忘記囑咐田教授和沈冰等人,說道:“跟着大牛一樣喊起來!”

“殺!”“殺!”……衆人放聲大喊,就連站在石牆上面的高小梅都高喊“殺!”

群狼無首,看見狼王的屍體躺在地上,又看見我們渾身殺氣,狼群頓時四散開來,像是開了堤的洪水往後跑去。

正在我們歡呼勝利的時候,撤退的狼群忽然停了下來,站在山根底下紮起堆來。

大家頓時僵住了。大牛問我說:“什麽情況?狼群怎麽停下來了!”

沈冰驚駭說道:“完了,狼群又回來了!”

我定睛一看,原先退回去的狼群正在一步一步地向我們走來。

我一臉凄然地說:“樂極生悲了!準備慷慨赴死吧,同志們準備殺身成仁吧。”

田教授喊道:“不對勁啊,你們看狼群都給我們跪下了!難道吃掉我們之前還要謝罪?”

一大片狼群齊刷刷地向我們跪下來,前肢跪倒,尾巴都耷拉着,狼頭貼地,嘴裏發出“喔喔”之聲,看它們的樣子似乎失去了狼性,到變得像狗一樣溫順了。

我頓時想起獵戶出身的瑪依拉說的話,狼一旦尾巴耷拉着,頭貼地而嗚咽,這表示野狼被馴服了。

我語出驚人說道:“狼群被馴服了!”

(本章完)

第 213 章 十二狼先鋒

野狼群兵力數倍于我,大軍壓境具有壓倒性優勢,卻沒有按照兵法策略進一步縮小包圍圈,這一點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心裏跟着犯嘀咕呢,這幫畜生想跟我們來個貓玩老鼠,等我們幾個被累得半死的時候再吃掉我們?

“真TM的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兄弟姐妹們,打起精神來跟這幫畜生玩玩,看看它們厲害,還是我們的人類厲害。”我氣不打一處地說道。

沈冰吧唧着嘴巴說:“懸啊,敵衆我寡,不是一個等級的較量,我看我們兇多吉少啊。”

李燕和凡凡擁抱着哭泣說道:“我倆不想被吃掉,能不能換個死法?”

大牛愛答不理地說道:“換個死法?可以啊,給你倆一人一根繩子,看看往哪栓吧。”

我斥責大牛說:“閉上你的烏鴉嘴,你能不能起點鼓舞士氣的作用?她們需要我們保護,你卻勸着她們死,你是何居心?”

大牛嘟嘟囔囔地說道:“看看這些野狼,個個一臉殺氣,要不是我想着再多殺幾個夠本,我心裏防線早就崩潰了。打仗可以,那得旗鼓相當才行,這幫畜生數量衆多,我們八個人胳膊腿都加起來也沒人家多啊。”

看着三十多米的距離挺遠的,我們面對群狼雖然害怕,但想着它們跑過來怎麽也得需要一點時間,只要沉着應戰,我們還不至于被弄得措手不及。

十二匹野狼得到狼王的命令,像是射出的箭一樣飛身跳躍而來,石牆迎面撲來一股風,呼呼啦啦的吹起我們的衣裳,而且空氣中充斥着一股濃濃的狼騷味。

八人之中只有四杆獵槍,雖然響了四聲,但只打爆了兩個狼頭,還有兩匹野狼受了槍傷,一只被打中了前肢,一只打到了肚子上,野狼确實夠強悍的,在受傷的情況之下連個滾都沒打,飛奔而來的速度依然不減,它們淩空跳上石牆,或許因為太高,它們蹦跶了幾下,始終沒有跳上來。

大牛等人向我翹了翹大拇指,高小梅頑皮地眨眼睛說:“賴哥哥,還是你高明啊,要不是事先堆高了石牆,我們還真有點懸,這下好了,它們久攻不下,或許就打道回府了。”

其他人連連點頭稱是,是擺着呢,壘砌的石牆像是一道固如磐石的城堡擋住了十二匹狼的首輪攻擊,它們無疑是狼群中精兵強将,如果連它們都攻不進來,狼王有可能放棄進攻。

我搖頭說:“你們太樂觀了,狼王豈能善罷甘休?據我的了解,它們一定會想辦法跳到石牆上面,只不過時間而已。”

沈冰歪頭盯着下面徘徊嚎叫的野狼,盡管這幾只畜生嘗試了幾回,但都無功而返,聽見躲在後面的狼王嚎叫幾聲,它們便夾着尾巴返回了狼群。

李燕、凡凡、高小梅三個人天真地慶祝起來,她們覺得這十二匹野狼是夾着尾巴逃走了,狼王鳴鼓收兵肯定是無計可施了。

大牛看我一臉的凝重,知道我心裏有事,它盯着狼群說:“老大,你說野狼就這點本事?我們上回差一點慘死狼群,這次它們變慫了?”

我命令大家全身戒備,狼王肯定會想出辦法來的。我對大牛說道:“拿出吃奶的盡頭吧,狼王的智慧接近人類,這堵石牆恐怕很快被攻破。”

沈冰忽然神色緊張地指着剛才返回去的野狼說道:“快看,它們又準備撲過來了!”

我默默地數了數,它們依然是十二只,原先被打死和打傷的野狼被替換了,看來這野狼群有十二個小團體,在狼王的指揮下竟然有條不紊。

野狼再次兇神惡煞地向我們撲将而來,地面的塵土一下子飄散起來,弄得滿鼻子聞的都是一股土腥味。

大牛斷喝一聲說:“來送死吧!老子這回非砍斷你們的腦袋,讓你們知道我們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碰碰四聲槍響,四顆子彈竟然都打空了!我看清野狼飛奔而來的路線竟然是之字形,難怪能躲掉子彈呢。四個槍手沒想到野狼學精了,猝不及防之下都打空了,等想着第二次瞄準的時候,十二匹野狼已經跑到石牆下面。

我喊道:“棄槍!換兵器!”,我心裏明白,槍支打遠不大近,野狼近在咫尺,獵槍已經失去了優勢,近身搏鬥最有效的兵器就是刀劍。

十二匹野狼把腦袋擠在了一起,交頭接耳的模樣看起來挺可笑的,實際上它們在商量對策。頃刻,有四匹野狼乖乖地趴在牆根地下,頭部貼着地面,把屁股翹起來,模樣更是滑稽可笑。

我悚然變色說道:“好狡猾的東西,它們在搭橋呢。同志們,只要有野狼跳到牆根上面,你們就砍斷它們的腿腳!”

衆人都沉重地點了點頭,目睹野狼如此訓練有素,我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剩餘的八只野狼仰頭發出一聲長長的嚎叫,先是後退幾米,然後呼啦一下撲将過來,踩着同伴的屁股,縱身飛躍到石牆上。

我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大聲喝道:“亮家夥,準備白刃戰!”

大家夥齊心合力地揮舞着刀劍,石牆上空一片刀光劍影,迎頭跳上來的野狼被砍斷了腿腳,頓時哀嚎着摔落下去,剛剛跳上來的四匹野狼系數被砍斷了四肢,恐怕已成了廢物。

大家高興的歡呼起來,卻被我大聲阻止了,因為後面還有四匹。

果然呼啦一聲風響,緊跟而來的四匹狼并沒有跳到石牆上,而是臨空落到我們的身後。

揮舞在石牆上面的刀光劍雨已是形同虛設。

我和大牛顧不得招呼大家回身殺狼,陡然轉身砍殺落下來的野狼。沒想到它們一旦落實到地面,竟然如此矯健,我和大牛砍殺了半天,竟然只砍殺兩只,另外兩匹狼掉頭向高小梅和李燕撲過去。

對于高小梅我是放心的,她灌滿氣功的拳腳對付一匹野狼綽綽有餘,只是李燕就令人擔心了,她一個搞地質研究的,無論如何也打不過兇悍成性的狼。

噗的一聲悶響,高小梅的拳頭竟然打爆了狼頭,可憐這只狼連聲叫喚都沒發出來就死了。

站在李燕旁邊的沈冰,突然将吓傻的李燕摁倒地下,另一只手舉起軍刺,蹲下的身子猛然站起來,撲空的野狼被軍刺紮到肚子中,伴随着嘩啦一聲響,頭頂落下一堆五髒六腑,血雨淋着大家一身是血,死去的狼屍體狠狠地撞擊在石牆上,頓時一命嗚呼。

到此為止,跳上來的八匹狼都被收拾了,趴在牆根下面的四只看到大勢已去,扭身跑了回去,狼群忽然一陣騷動,看樣子有點畏懼我們了。

大牛王石牆上面拍打着大刀,發出陣陣脆響,大聲笑道:“看見沒?它們害怕了!死傷八只就吓成這樣,後面老子殺死你們二十只!不行你們這幫畜生上來試試!”

我說:“你丫能不能歇會,省點力氣多殺點狼不好嗎?你說的是人話,它們這幫畜生聽得懂嗎?白費力氣!”

大牛不服氣說:“怎麽能叫白費力氣呢?它們聽不懂可以,但我這渾身的殺氣擺在這呢,我就不信它們感覺不到!”

田教授颔首說道:“大牛同志做得沒錯,畜生聽不懂沒關系,我們要讓它們看看,想吃掉我們沒那麽容易!”

大牛見田教授力挺自己,頓時神采飛揚說:“戰場生死一瞬間,只要亮出殺氣和豪氣,敵人也能被吓尿!”

狼群蠢蠢欲動,忽然緩緩地圍着我們徘徊地游走起來,我們要時時刻刻地盯着狼群的動向,所以不得不跟着轉起來。

沈冰疑惑不解地說道:“它們想幹什麽?”

我打量着這支龐大的狼群,回答說:“它們想跟我們玩個游戲,只要把我們轉暈了,它們有可能傾巢而出。”

大牛咬牙罵道:“這幫孫子好狡猾的,明明知道小股勢力占不到便宜,就想着以多勝少,勝之不武啊。”

我說你丫被吓傻了吧,狼群是畜生,滿心思想着如吃你呢,還跟你講什麽江湖道義?你跟它們玩兵法,跟對牛彈琴沒什麽區別。

(本章完)

第 212 章 戰狼群

群狼争相嚎叫,半山坡的矮樹叢搖動一片,伴随着大片野狼的略山而下,山石滾動,頗有驚天動地之勢。

衆人在我和大牛的指揮下各就各位,面對群狼戰術,我們八個人顯得如此的勢單力薄,但又不能放棄抵抗,任憑它們将我們吃掉。

我和大牛經歷過一次狼群的攻擊,無巧不成書的是也在野人溝。

大牛臉皮擰成苦瓜模樣對我說道:“這狼群陰魂不散啊,八成我的前世是一個獵人。”

我安排衆人端槍的端槍,槍眼盡量對準狼的腦袋,争取一槍命中。大刀和長劍盡量砍向狼頭,短一點的軍刺是防身用的,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用來捅刺狼的咽喉或者劃破狼的肚皮。

我沒忘記忙裏偷閑地問道:“獵人?你丫不說前世是豬八戒了?”

大牛脖頸一挺說:“豬八戒是我祖宗!我就那麽像豬八戒的根嗎?”

我說:“不是根像,你也簡直就是根正苗紅,為啥前世是獵人?”

沈冰聰明伶俐地笑着說:“還用問嗎?獵人打獵能不打狼嗎?他的意思狼群報仇來了。”

狼群不着急攻破我們壘起的石頭堡壘,兵分三路地将我們團團包圍。

我看到狼群排兵布陣的樣子,心裏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兵分三路的狼群只是三分之二的數量,另有一部分躲在山根跟前隐藏。

田教授沒經歷過大規模狼群的攻擊,對于狼群的戰術不甚了解,此時問我說:“它們什麽意思?圍而不殲,後面還堵住去路,這是哪門子戰術?”

上次遇到狼群後,我曾請教過打獵出身的瑪依拉,所以對狼群戰術有所了解。

趁着狼群沒發動攻擊之前,我趕緊向大家簡要說明一點:“狼群講究戰術,尤其遇到強敵的時候,它們不急于攻城略地,等尋找到敵人弱點和合圍形成,只要狼王一聲令下,它們就會按部就班地沖向敵人。”

高小梅、李燕、凡凡和倪偉平都有點害怕,對于野外作戰,它們毫無經驗可言,田教授和沈冰到時頗為鎮定,但眼神也露出幾分忐忑不安。

我和大牛相視一眼,不用多說,按照能者多勞的規則,我倆少不了一番血拼。我凄然一笑說:“怕嗎大牛?你越怕它們,它們越是紮堆吃你,任何敵人都是吃軟怕硬的,吃柿子挑軟的捏,狼這種畜生也是一樣。”

大牛吸了一口氣說:“老大你這是門縫看人啊,一旦打起來,你我各自浴血奮戰,誰也照顧不了誰,但有一句話不得不說,誰先到了閻羅殿,誰就得先磕出一條道,別讓後面來的姐妹受鬼差的欺負。”

這話說的有點仗義,衆人聽着挺感動的。

一只灰色的大野狼從後面露出頭來,這丫隐藏得挺深,雖然僅露出半個腦袋,我的眼神何等尖銳,早就将它看準了。

我悄悄指着那個狼頭,對高小梅說道:“小梅,看到那個狼頭沒有?”

“看到了!”高小梅緊握槍筒說,“啥意思?讓我打爆它的頭?”

我說:“你別太大意義,狼王智商很高,你想想就明白了,狼王身經百戰,能活到現在不容易,多少獵人殺它都沒有一個如願的。”

高小梅冷笑一聲說:“是嗎?實話跟你講,不管多少獵人死在他們的手裏,還是多少獵人殺不死它,那都是因為我高小梅沒站在它面前。”

我看了一眼心高氣傲的高小梅,這丫頭氣功厲害,槍法也不錯,說這番話別人會以為她吹牛,但我覺得這孩子天生就露出一副自信,沒準狼王這次真要死在她手裏。

我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頭說:“就看你的了,但放松就好,神經和肌肉緊繃不利于瞄準。”

高小梅噗嗤一聲輕笑說:“賴哥哥果然博學多才,你這話好像一個神槍手說的一樣。”

我笑着說:“你個小馬屁精,殺死狼王,我們大家給你頒獎!”

狼王突然狼嚎三聲,猶如戰鼓三響。

大牛輕叱一聲說:“它們要進攻了,做好準備吧。”

我本以為狼群接下來肯定大舉進犯,但事實卻出乎了我的意外,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竟然緩緩地走出來三匹野狼。

沈冰舉着指頭數了數,輕聲向我彙報說:“十二匹,不多不少,這些野狼毛發锃亮,四肢粗壯有力,一看就是強壯的成年野狼。”

我打量了幾眼說道:“調出十二匹精兵強将,我猜它們前鋒精兵,目的是試探我們的虛實。”

凡凡舉着長劍的手開始發抖,忍了好幾次了,才說道:“我們殺了十二匹野狼,它們能放過我們嗎?會不會吓得退兵啊?”

李燕推了一下她的肩頭說道:“別自欺欺人了,這麽大的一只狼群會因為死了幾匹狼放過到嘴的敵人?”

倪偉平吓得舌頭打卷說:“我平時拿的都是手術刀,這次是唯一一次舉着大刀殺野狼,我明白一個道理。”

高小梅扭頭問道:“啥道理?”

倪偉平環視了一眼烏壓壓地狼群,帶着點哭腔說:“幹醫生的手裏就該拿着聽診器,獵人手裏才是獵槍,也就是說醫生怎麽能幹獵人的活?”

大牛杵着指頭說:“看你這慫樣!狗屁道理!兔子逼急了能咬人,狗被逼急了能跳牆,你被逼急了就得做獵人!”

大牛的話雖然粗魯一點,但道理還是對的,我說道:“你們都別害怕,狼群面對敵人也有一種心态,你軟弱,它們就肆無忌憚,你強硬,它們就如臨大敵,甚至主動放棄也不一定。相信你倪偉平能明白。”

倪偉平點點頭說:“我會堅強的,也不能任由它們屠殺。”

大牛東一榔頭西一榔頭地說道:“哥們別怪我,我剛才說的不好聽。日本鬼子殺了我們多少同胞,過人都是靠着你這股正義趕跑鬼子。”

我說:“大家夥明白大牛的話不?這對這些野狼,就要拿出當年殺鬼子的精神,多少兄弟姐妹被鬼子蹂躏殺害,我們作為中國人是不是要将這幫向鬼子一樣的野狼殺死?”

大家對小日本恨得咬牙切齒,竟然把野狼當成了鬼子,頓時個個鬥志昂揚,恨不得舉着大刀跳出去,跟它們血拼到底。

田教授拿手扶着老花鏡說:“後生可畏啊,你們幾個小子要是生在抗日戰場上,那些小本鬼子還不得吓得尿褲子?”

(本章完)

第 211 章 又見狼人溝

這次考古之行收獲很多,一行人之中雖然只有三人進了水葬沉船,可以說是一種遺憾,但大家依然對考古熱衷不減,從他們的眼神能看出來,誰都不會拒絕下一次的結伴探墓。

說實話,雖說下墓考察是最終考古結果,但歷險才是一場驚險刺激的過程,尤其自從進了哀牢山,這幾天發生了太多詭異、驚險和刺激的事情,每一件都足以震撼心靈,甚至颠覆個人精神領域的世俗觀念。

一切都是匪夷所思,一切都是別開生面,一切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生死逆轉,世事難料……

倪偉平從醫學院畢業後就一直從相關事醫學工作,他沒想到能有幸跟着考古人員涉險哀牢山,地質學的李燕、生物學的凡凡、考古系進修的高小梅,這些人都是第一次跟随我們跋山涉水、尋找失傳已久的古墓,他們的驚喜大于恐懼,甚至遠遠超過了前半生的生死意義。

若要問每個人的感受,我想他們再怎麽心有餘悸,但依然滿心歡喜地期待下一次的考古歷險,無論名山大澤還是深山老林,都希望憑借着一腔熱血滿足獵奇心理。

哀牢山充滿着神秘,我們白天翻山越嶺,晚上就在山壁夜宿,期間發現了不少山洞,牆壁上留有英文名字,也有一些留着日本文字,我想這座綿延數千裏的大山吸引了不少探險家和考古家,但真正找到的茶馬古道、狼人溝、羅色金礦古墓和沈萬山水葬的人只有我們幾個,難道冥冥之中老天爺有意垂青摸金校尉?

我看了一眼沈冰和大牛,有句話憋心裏很久了,一直想問但苦于沒有機會。我問大牛說道:“傳聞挖墳盜墓分為四大門派,到了今天為何之剩南北兩派呢?你是卸嶺力士,按理說是一個自立的門派,為何跟着北派京寶齋扯在一塊了呢?”

大牛拄着一根粗樹枝,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頓足看了一眼其他心神疲憊的人,只有沈冰跟着後面,這個秘密并不會被其他人聽見,他悄聲說道:“咱老祖宗幹得是挖墳盜墓沒錯,按照現在的說法,在古代咱這些人都是公務員,吃的都是鐵飯碗。現在挖墳盜墓已被列入刑法,玩不好是要牢底坐穿的,八三年嚴打那一會,盜墓四大門派幾乎被一網打盡,剩下的落網之魚就偷偷地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零零散散地改成南北兩派了。風聲這麽緊,能湊在一起幹點買賣就不錯了,還分什麽四大門派呀。”

沈冰似乎聽到我們的談話,忍不住探頭悄悄話說:“我們的身份盡量隐藏,紙包住火的,萬一哪一天被舉報,那要做好充分的心裏準備啊,對于殘存的盜墓世家而言這是個迫在眉睫、急需解決的問題。”

我心中一動說:“所以你爹才派你跟田教授接軌,然後想着如何歸順國家考古隊?”

沈冰也不想瞞我們,很幹脆地點點頭說:“我爹想明白了,老祖宗的手藝絕活不能丢,又不能像老鼠一樣偷偷摸摸地幹一輩子,思來想去,最好的歸宿就是借用田教授的關系投靠國家考古隊,一來呢繼續發揚光老祖宗的絕活,二來呢為國家效力。”

我默然地點點頭,海爺和沈冰的爹心中想的肯定是一個意思,否則沈冰不會大老遠得跑到田教授身邊當個秘書,海爺也不會見我一面之後就決定讓賢與我。盜墓世家榮耀了數千年,老江湖都懂得急流勇退,南北兩派何去何從,幹脆交給我們年輕人去掌舵。

大牛愣了一下,口無遮攔地說道:“我就說嘛,一夜之間海爺就把京寶齋掌門給你了,他原來想着明哲保身啊。”

大牛聲音大一點,田教授走在前面聽見了動靜,回頭看了我們一眼,大聲嚷嚷說:“你們後面的趕緊往前趕,別掉隊啊,這山林濃密野狼成群,別被叼走了!”

我使了個眼色,先讓大牛和沈冰別說話,田教授年紀雖然大一些,但他耳聰目明,別被聽了去。我順口答應一聲說:“得嘞,我們也就趕上去!大牛胖,走路費勁,我和沈冰照顧他點,你老放心吧。”

可能有我保駕護航,他倒是挺安心的,招呼着其他同志繼續前行。

沈冰低聲說:“其實大可沒必要瞞他,有些事你不知道,海爺和我爹都跟田教授私交甚好,他們私下裏的關系非同一般,我們知道的他都知道,他知道的或許我們還一無所知呢。”

大牛先是責怪我說:“老大別凡事都賴在我大牛胖上,什麽事扯不開了都拿我說事,我胖有天然優勢,哪個卸嶺力士不是肥胖如牛?你不想想,我要是不多吃多喝點,那麽重的石門能搬起來嗎?”,一提起田教授,大牛來精神了,神神秘秘說,“這老頭不簡單呢,一個知名教授學者能跟盜墓世家玩的八面玲珑,手腕絕對頂呱呱,這要是過去,那絕對是帝王風采,否則不會左手拿着南派沈家,右手拿着北派京寶齋,嘴裏還含着國家考古隊,這種權衡利弊的本事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今天連着翻了幾座小山,看着天色已晚,再不找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我們恐怕要面臨野獸的襲擊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大牛和我突然感覺這個山頭如此的熟悉,想了半天,大牛看到了山路上堆着一個圓形石臺,似乎想起什麽說道:“這是狼人族擺設的祭臺,前面不遠就是狼人溝!”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錯這個地方就是狼人溝,因為土司寶藏的塌陷,這裏被夷為平地,若不是這個狼人族祭臺擺在這裏,我和大牛無論如何也辨認不出來。

沈冰和田教授聽我說起過狼人溝和吐司寶藏裏的黃金塔寺,我說招呼大家說:“天晚了不能再往前走了,就在這個地方安營紮寨吧。”

田教授是聰明人,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既能在這夜宿,又能實地考察被埋沒的土司寶藏,一舉兩得的好事。

我領着大家将祭臺裏的樹枝清除到外面,将圓形石頭堆堆高了一些,八個人躲在裏面休息一點不顯得擁擠。

高小梅笑着說:“這狼人族的祭臺恐怕有些年月了,我頭一次睡在祭臺,半夜別做噩夢就好,想想挺激動地,幸虧有你們陪伴,否則吓死我都不敢。”

凡凡和李燕叽叽喳喳說:“怕什麽!這麽高的石頭牆,還擋不住野獸?”

倪偉平眼神怪怪地看着這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警戒地看着周圍的地形說道:“野獸能不能進來先不聊,狼人族祭臺都是殺人的地方,你們幾個丫頭可知道這裏面藏着多少孤魂野鬼?”

自古祭臺大多是殺一些牲畜祭祀,但狼人族的祭臺不但殺牲畜還殺人,我和大牛就曾親眼目睹一個獵人死在這裏。

三個女人一聽祭臺有鬼,個個吓得面色鐵青,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田教授白了倪偉平一眼,對大家說道:“誰都別怕,賴天寧是對付鬼神的專家,一會簡單的布置一下,即使有冤魂也不敢動我們。”

我理解田教授的意思,畫了幾張避鬼符貼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然後每一個人發了一張,我叮囑說:“避鬼符只能貼身存放,否則冤魂會從天而降,東南西北是防不住的。”

沈冰拉着我的胳膊,心裏有點害怕說:“狼人溝的狼人族和野狼真的都死了?”

大牛探過大腦袋,吓了我們一跳,我說你丫能不能打聲招呼,冷不丁地伸出一個肥腦袋想吓死誰嗎?

大牛尴尬地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我能吓死你倆個盜墓世家的頂梁柱?說出去誰信啊?死人都翻着個的折騰摸來摸去,還能被我一個大活人吓着?”

我說道:“啥事?有事說事!我倆聊着呢,你橫插一杠,進屋敲門,不知道啊?”

沈冰臉色一紅說:“啥叫進屋敲門啊?咱倆光明正大的。”

我白了一眼大牛,大牛咳嗽一聲說道:“狼人溝和紅虎山一站,狼人溝全軍覆滅,但活了一個狼人王妃,一只狼王叫小白。”

沈冰噌的一下就站起來了,忍不住喊道:“還活着一個狼人族,還有狼王?”

衆人都悚然變色,狼人族都是吃人的,甚至比食人族還可怕,王妃是個女狼人還是個王妃,關鍵是狼王還活着,大家睡在家人的祭臺中不等于找死嗎?

巧在此時,山壁上忽然回蕩着陣陣狼嚎,山頭月光下似乎站立着一只野狼。

田教授說道:“野狼拜月呢,它就是唯一活下來的狼王小白吧?”

月光之中,這只野狼是白色的,應該就是小白。

大牛興奮說道:“既然小白出現了,王妃肯定就在附近,老大你不想見她?”

沈冰愕然問道:“見狼人族王妃?一個怪物有啥好看的,別再被吃了,你老大細皮嫩肉的。”

我想起了哪個與我們一起生死與共的狼人族王妃,心裏還真有點想念她,上會不辭而別,難道就不能打個招呼嗎?

大牛對沈冰說:“別亂說話!王妃對我們老大可好呢,并不想你想的那樣,狼人族王妃除了耳朵長一點外,長得可漂亮了。”

我看見山壁出現了很多黑影子,心裏大吃一驚道:“山壁出現了狼群,我們危險了!”

田教授疑惑不解地說道:“狼王不是你們的朋友嗎?它們誰敢吃我們?”

我如臨大敵說:“狼人溝的野狼都死了,就剩下狼王小白了,突然出現這麽多狼,肯定是別地方遷移過來的,狼王弄不好是來救我們的!”

沈冰和大牛拔出軍刺,其他人架上獵槍,這麽多野狼群而攻之,我們八個人不一定能對付得了。

高小梅戰栗說道:“賴掌門你不是說狼群都死了嗎?這下好了,被它們包餃子了,跑都跑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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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0 章 杜撰墓室八字石碑

等田教授介紹完付晨曦之鎖和甲骨八卦占蔔術之後,衆人又驚又喜,我心裏感覺心寬一些,否則先前衆人死裏逃生的打拼就白費了,不管怎麽說沒白忙活就行,至少得到了一筆意外的‘收獲’,而且這很有可能是個超級香饽饽,聽田教授的意思,它的價值超過整個水葬沉船。

田教授突然對大牛嚴厲地說道:“沈萬山水葬沉船本來還是有希望和機會再現人世的,可是因為你的一己之私把它給毀了,說輕點這叫天意難違,說嚴重點你是千古罪人!”

“千古罪人”四個字猶如驚天霹靂,衆人俱都覺得心頭一震,這個罪名誰也承擔不起,大家紛紛憐憫地望着大牛,嗎每個人都替他捏着一把冷汗,誰也不知道接下來如何給大牛定罪。

大牛這回真害怕了,用無比求救的眼神看着我。因為大牛的魯莽行動導致了水葬沉船的毀滅,他此時已成為衆矢之的,哪還敢讨價還價,不被衆人批鬥已經不錯了,大家批評幾句也沒什麽大事,萬一要是捅上面去,犯不犯法不得而知,肯定沒好果子吃。

大牛畢竟是我的好兄弟,我硬着頭皮對田教授說:“大牛擅自行動固然不對,但墓室棺材之中出現了一塊石碑,上面刻了八個大字,說是‘鐵匣一出,沉船立毀’,大牛進不進沉船不打緊,只要動了鐵匣子,也是這個結局。”

沈冰一愣,心想什麽時候出現過這樣一個八字石碑呀,分明就是編造理由替大牛開脫罪責。她聽着田教授的面不便跟着撒謊,但又不能當着衆人的面拆我的臺,趕緊低着頭,假裝想着心事。

大牛丫挺的一點都不傻,一咧嘴,趕緊順坡趕驢說道:“是啊,那塊石碑就立在墓室中央,我們三個看得清清楚楚,當時我就阿彌陀佛了,田教授你想想啊,要是考古人員進入墓室,你老人家想想吧,一旦啓動了自毀裝置,雖有的人都得死,沈萬山水葬沉船照樣毀掉了。”

我斜眼瞅了大牛一眼,這小子胡編亂造的本事不在我之下啊,但後面的幾句話說的倒是實情,如果不是經驗豐富的盜墓世家打開墓室,那麽進去幾個就死幾個,最終結局還是人財兩空,我們算是提前把危機給解除了。

田教授知道我和大牛穿一條開裆褲都不分左右腿,不能否認我和大牛裏外一唱一和的,畢竟毀了水葬沉船,這件事不是件小事,若是彙報上去,沒有一個板上釘釘的理由,自己也不好交差。

我送佛送到天吧,笑嘻嘻地說道:“大牛有錯在身,但說起來也是有功之臣,功過相抵,我看你老人家就放他一馬,從此以後他若能洗心革面,必定繼續回過家做貢獻,你說呢教授?”

田教授一會看看我,一會看看大牛,鼻子冷哼一聲,說道:“理是這麽一個理,你們不是去了三個人嗎?你倆說的是一回事,我也要聽聽沈冰的彙報,畢竟她是我的秘書,你倆要是敢撒謊,等着挨收拾吧。”說完話,他對站在一旁裝傻充愣的沈冰問道,“說說吧,他倆說的情況是真實的嗎?”

沈冰故意稀裏糊塗的喔一聲,像是什麽都沒聽見似得說道:“教授,什麽情況屬不屬實的?我剛才想起老家的酸辣米線了,水裏泡了大半天,我早就餓了!”

虧她能這個時候記得吃的,我想笑就不好意思笑,只能憋着。

田教授跟着哭笑不得說:“他倆說在墓室發現了一座石碑,上面刻着‘鐵匣一出,沉船立毀’,這個事是真的嗎?”

沈冰看着我倆一臉哀求的神色,心裏真有點左右為難,撒謊吧,不是自己一貫的作風,說實話吧,大牛罪有應得是他自作自受,可是我就冤枉了,好不容易講義氣一把,再被自己實話實說給帶進溝裏,那不是把我也得罪了嗎?

我假裝咳嗽一聲說:“沈冰呀,你一定要實話實說,大家死裏逃生不容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是善良的姑娘,可不能無情無義啊。”

沈冰望了我一眼說道:“墓葬沉船的墓室……”

大牛心快跳到嗓子眼裏去了,就怕沈冰把一切都露出來,那樣子剛才的演戲就穿幫了,這個千古罪人帽子一旦被戴在頭上,這輩子恐怕就下不了墓了。

田教授眼神犀利地看着沈冰,生氣說道:“吞吞吐吐的,快說啊——”他看見我和大牛對沈冰使眼色,對我倆擺手說,“你倆背過身去,這是隔離審查,能不能有點組織性?”

我心想,姜還是老的辣,田教授似乎看出點什麽,成心想着讓沈冰實話實說,那樣的話,大牛毀壞沉船的事很難置身事外。

大牛忽然對沈冰說道:“你跟我妹子田七一樣都是好姑娘,實話實說吧,我和賴天寧的關系你也知道,晚上都睡一個被窩,啥事都能聊聊,你在我的印象裏可是比田七好一點,不能一下子毀了形象啊。”

大牛關鍵時候把我當一張牌打出去,雖然不樂意,但只要能把眼前的事糊弄過去,我也不跟他計較。大牛這一招挺厲害的,沈冰的軟肋就是争強好勝,尤其不願意輸給田七,大牛從中斡旋,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如果得罪了大牛,沈冰恐怕得不得好處,人言可畏啊,沒準整天對着我說些沈冰的壞話。

沈冰是個聰明人,大牛話裏有話,她當然聽得明白。銀牙一咬說道:“墓室的确有塊這樣的石碑,大牛無意之中救了很多性命,他不但不是千古罪人,還是個挽救生命的英雄,我建議對其進行嘉獎。”

田教授笑了笑說:“你仨人口徑一致,算是鐵證如山,我回頭如實上報,就是不知道這個嘉獎能不能頒下來。”

大牛感激地向着沈冰抱了抱拳,算是抱以感激之情,向田教授鞠躬說道:“頒不頒獎倒是其次,要是發一筆獎金就好了。”

我氣得牙癢癢,這小子厚顏無恥到家了,剛剛洗清身上的泥垢,轉過頭來就露出愛財如命的嘴臉,我真不知道這小子是什麽變得。

田教授長臉一耷拉,寒着臉說:“你還要獎金?要不要給你申請一對铐子?然後再給你申請一定千古罪人的帽子?裝裝糊塗就算了,都是自家人,你還蹬鼻子上臉了?若不是沈冰和賴天寧給你作證,我能厚着臉皮寫這份報告?”

我心想田教授果然不是好糊弄的,人家心裏可是門清,只不過按照程序走走過場而已,他老人家心裏也不想讓大牛背負上這一樣一個罪名,年輕人都應該給個機會。

大牛頗為識趣地說道:“至于生那麽大的氣嗎?氣大傷身,你老人家犯不着跟我一般見識。這次考古之行,你老人家才是頂梁柱,若不是你一路指揮英明果斷,我們早就死了,我強烈建議在報告上多寫寫你,我們幾個都是跟班的,完全可以一筆帶過。”

我和沈冰跟着點頭贊成,這個倒不是拍馬屁,田教授确實發揮了總指揮總調度的作用,沒有他帶我們尋找沈萬山水葬沉船,很有可能一無所獲

田教授把大家召集過來,簡單開了一個會,當然當場表彰了大牛、沈冰和我,說墓葬雖然毀了,但我們卻得到了伏羲鐵盒,如果裏面真得藏有甲骨八卦占蔔術,這将是人類最大的福氣。”

高小梅、倪偉平、凡凡和李燕異口同聲地問道:“甲骨八卦占蔔術這能預測未來?這對國家和民族都是好事啊。”

田教授颔首說道:“靈不靈驗不得而知,不過伏羲能夠将其藏在鐵盒中素質高,至少說明他不想讓這樣東西流傳世上,一旦傳言是真的,這東西可是驚世駭俗的寶物啊。”

我扭頭四顧,卻不見了虎娘子的身影,我心裏惋惜說:“她走了吧?看見我身邊又出現一個美貌如花的沈冰,她生氣走了?”

大牛似乎看懂我的心意,小聲說道:“她走了,我看見她眼角含淚,不過走了也好,你這次說好來拜堂的,突然帶來一個女人,她能不生氣嗎?要我看過一陣子再說吧,你追上去很容易,你真心想在這過一輩啊?走吧,緣分看天意,注定不是你的菜,你追着趕着也沒用。”

大牛說得很對,虎娘子既然負氣走了,我難不成真得追回來?她是一個大巫師,也是紅虎山三大家族的首領,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奪走無數人對她的愛戴。

我喃喃自語說道:“情走情留一場夢,何必做夢又睡醒?走吧,我們還有我們的事。”

(本章完)

第 209 章 伏羲之鎖

我揮汗如雨,心裏壓力山大,一直擎着尖嘴鉗,卻遲遲不敢下手。

大牛眼圈泛紅地哽咽說道:“老大下手吧,我說過好幾遍了,能跟你死在一起也值了。”

沈冰忽然輕輕地笑了,我真不知道她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我愕然問她說:“咋還笑了?你不怕死?”

沈冰挽着額前的秀發說道:“人難免一死,但要死得其所。我為何不能笑,難道只能大聲哭?我問你,你知道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是什麽?”

我不禁有點哭笑不得,女人問的事都老掉牙的老話題,我想這個問題至少一萬個人問過,也有一萬個人回答過。大牛也一臉茫然,此時生死攸關,沈冰變得如此怪異,難道她也瘋了不成?再說大難臨頭,此時也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啊。

我無語地搖了搖頭,我最關心的是如何活下去,其他問題聽起來只是個無聊的笑話,要是沈冰抱着輕松死去的态度,我倒是能接受,畢竟誰也沒規定過,死的時候必須哀傷和沉痛,放聲一笑也是一個死。

沈冰眼神閃爍,臉上洋溢着淡淡的憂傷、淡淡的快樂,她語聲很小,但令人聽着清清楚楚,她一雙眼睛火辣辣地盯着我的眼睛說:“我很知足,所以我很幸福,能跟心愛的人死在一個墓室,難道不是我的最好的歸宿嗎?”

大牛本想嘲笑幾句,但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細細領悟沈冰的話,也不是無稽之談。臨死之前能夠當着心愛的人說出心中話,對于一個女人而言,或許她真得很知足。

我苦笑着說:“言之過早了大美女,你我八字還沒一撇呢,甚至連個嘴都沒親過,你這樣想,我有點汗顏!還是賭一把吧,活下去了,那才是你最幸福的事。”

沈冰哀傷地點點頭,嘴角泛上微笑說:“記住了,如果活下去,我今天的話依然作數,只從北大考古系辦公室見你第一面,我沈冰就知道這輩子非你不嫁。”

大牛突然說道:“沈大小姐,你的勇氣令我敬佩,但我不得不提前告訴你,我老大可是香饽饽,好幾個美女盯着呢,你,你最多算是後來者。”

沈冰咬着嘴唇說道:“能者多勞嘛,我不怕,搶來來的香饽饽吃起來才香呢。”

大牛奇怪地看了一眼這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搖頭嘆息說道:“要我說你們一個個的死腦筋,幹嘛一棵樹上吊死?扭個頭,回頭看看,像我這樣的人也不錯啊。”

沈冰眼皮一撩說:“你?除了吃的多一些,有什麽優點?”

大牛不服氣地說:“這麽說我就不愛聽了,老子是不是爺們?男子漢有的我都有,豬八戒也能吃,人家還是天蓬元帥呢。”

我和沈冰咯咯笑起來,這小子每次到了黔驢技窮的時候就把豬八戒扛出來頂着,好像豬八戒是他親爹似得。

我說:“你倆靠後站着,我絞斷繩子,要是我出現什麽意外,你倆誰也別過來,能跑多遠跑多遠。”我先看了一眼沈冰,又看了一眼大牛,心裏無比沉痛,不知道繩子斷了以後,我們還能不能看到外面的太陽。

沈冰和大牛想說一些大義凜然的話語,但都被我阻止了,豪言壯語誰都會說,但沒有活着走出去更重要了。我說:“你倆活着,我死了都值,你倆要是死了,我就白死了,聽懂沒?”

倆人相視一眼,默默地朝着我點頭。然後退後離我幾米遠的地方,繩子斷了,萬一發射出暗器,距離遠點還能有反應一點時間,總比被一窩端強得多。

我手勁一收,繩子啪的一聲斷了,兩根繩頭像是彈簧般各自彈了回去。

我雙眼一閉,心想等死吧,說不定哪裏飛出一把刀将我殺死。

耳邊突然傳來轟隆隆的巨響,聽着像是墓室石門被打開了!

我急忙睜開眼睛,聽見大牛和沈冰狂喜喊叫說:“石門開了!我們有活路了!”

墓室下面再次傳來隆隆巨響,跟石門開啓的聲音截然相反。我心裏一合計,頓時覺得大事不妙,急聲喝道:“快跑,自毀裝置啓動了!”

大牛摸着鐵盒子哽咽說道:“這個鐵盒子救了我們,墓主人想讓我們帶走它!快跑吧,抓緊時間。”

三人沖出墓室石門,我扭頭往回一看,墓室的地面開始隆起,四周的牆壁也掉路了不少的碎石。不用問,也不用看,墓葬自毀裝置已經啓動,此時不逃命,就永遠沒機會了。

我們原路返回,跳下船艙,底倉的硫酸已經排除幹淨,我們安全地進入船底的洞口,沿着河底隧道匆匆返回。

我們都帶着氧氣瓶,雖然不知道水葬沉船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我們能感覺到強烈的地震,身邊的河水不安地躁動,我心想,完了,好不容易找到的沈萬山水葬沉船徹底毀了,命雖然保住了,但田教授等人肯定得罵我們個狗血噴頭不可。

到了河底豎井跟前,大牛一臉尴尬地朝我笑了笑,先指了一下我的心,然後又指了一下自己的心窩,态度誠懇讷地向我抱了抱拳。

他的意思我明白,這小子的意思說,兄弟連心,上面的事讓我無論如何擔着點。

沈冰假裝什麽都沒看到,水葬沉船被毀是個遺憾,但事已至此,說誰對誰錯什麽都晚了,還是上去從長計議吧。

河底豎井中冒出來,我是第一個出去的,看到河底像是泛起了巨浪,到處翻騰着泥沙,弄得整片河道的河水渾濁不堪。

田教授等人站在河邊上驚慌失措,他們都知道水下還有我們三人,發生這樣的險情,水下的人活着不容易。

高小梅眼睛機靈,第一個看到我從水中冒出頭來,跳躍着歡呼說:“賴天寧出來了!”

李燕、凡凡、倪偉平和田教授争前恐後地向我跑來,李燕将繩子扔進水中,聲音充滿關切喊道:“賴天寧快點抓住繩子爬上來,河水不知為何掀起了濤天巨浪!”

凡凡驚恐喊道:“是啊,這是什麽情況呀,你們再不上來,我怕河道會垮掉!”

我剛抓住繩子,大牛和沈冰也冒出頭來,我招呼一聲,三個人抓着繩子爬上了河岸,因為河道不安全了,我們急忙撤到山壁上。

田教授似乎看出點什麽,顧不得批評大牛擅自下水了,依賴你緊張地問我說:“水底發生什麽情況了,好端端的一條喝道怎麽突然之間翻了天?”

我看了一眼大牛和沈冰,他倆像是商量好的似得,扭頭跟其他人聊天去了,有意無意地将我推到刀口浪尖。我看推也推不掉了,只好嘆息說道:“沈萬山水葬沉船毀了!我們不小心碰到了墓葬自毀裝置,弄不好整個墓葬土崩瓦解了。”

田教授想奚落我幾句,一想事已至此,光批評我一個人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好捶胸頓足說道:“可惜了!這麽大的一座墓葬,我們連個瓦片都沒得到!我們對不起自己倒也罷了,關鍵是對不起國家和人民!”

看着田教授一臉憔悴的樣子,我心裏很難過,或許是為了安慰他吧,我說道:“我們從沈萬山墓室的棺材裏拿出一個鐵匣子,或許裏面有你老人家想要的東西。”

田教授忽然轉憂為喜說:“在哪裏?快點拿過來看看,這是天意啊。”

我說道:“給你看也沒用,根本打不開,鐵匣子上面安裝着古老的密碼鎖,你考古教授也不定有辦法啊。”

大牛聽到了我們的談話,乖乖地将鐵匣子送過來,田教授摸着那些小孔,若有所思地喊道:“這是失傳的伏羲之鎖!”

“伏羲之鎖?”衆人發出一片驚呼。

我說道:“難道是伏羲的密碼鎖?鐵盒子裏面裝的是什麽?”

田教授說道:“甲骨八卦占蔔術!這是最古老的八卦占蔔,現在的八卦占蔔都是後來人追憶和添加的,早已失去了它的神奇性和準确性。”

我似乎聽明白了,伏羲是人類的文明始祖,他跟女娲生兒育女創造了人類,八卦占蔔術是他一手創造的,只是後來失傳了。我滿臉欣喜說:“這可是寶貝啊,勝過千萬財富啊。”

田教授點點頭,臉上激動地起了一片紅暈,他說道:“千古神物出現了!只是沒想到為何出現在沈萬山手中。”

沈冰突然插話說道:“會不會朱元璋知道沈萬山手裏有伏羲鐵盒,所以才追殺他?”

大家陷入沉思。歷史雲煙已經消散不見,我們誰也不知道當時到底發聲了什麽,但我們得到了伏羲鐵盒是不争的事實。

我想既然田教授知道伏羲之鎖,或許也知道有誰能打開這個鐵匣子,畢竟裏面的甲骨八卦占蔔術才是千古神物,萬一開錯了密碼鎖,這寶物可就毀了。

誰知道田教授知道我要問什麽,趕緊搖手說:“我只是知道這個傳說,我可不知道誰能打開伏羲之鎖。”

(本章完)

第 208 章 方形鐵匣子

我和沈冰心目睹沈萬山的魂魄被狂風席卷一空,我倆心有餘悸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了很久,沈冰眼神害怕地四處搜索着墓室,一字一頓地問我說:“走了?沈萬山的魂魄真得散了?不會再冒出來鬧鬼吧?”

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大牛,忍不住輕輕踢了一腳,這小子躺了有一會了,附體鬼魂走了大半天了,按理說怎麽也該醒了。

對于草木皆兵的沈冰,我只能給與一點安慰,我說:“你放心吧,鬼魂之氣早就消失不見了。”

大牛被我踢了一腳,嘴裏叽歪一聲說:“裝死歇會不行啊,看你那小心樣!”

我蹲下身子看着恢複意識的大牛說:“我一腳咋不踢死你呢,你小子之前可是玩命殺我,我沒跟你算賬就不錯了,咋的,你心裏還有冤屈?”

大牛骨碌身子站起來,怕打着身上的泥土說:“老大你可不能沒良心呀,我那叫身不由己,我還指望你加薪呢,能真殺你嗎?”

沈冰圍過來說:“琥珀粉棺名存實亡,打開看看裏面還有什麽,看完了就撤,咱們耽擱不起了,到時候誰都出不去沉船,真要陪沈萬山殉葬呀!”

琥珀粉棺之前被軍刺紮了一個大口子,我索性用撬棍伸進去,三下兩下就給搗鼓開了,裏面有一個七八歲孩子模樣的屍體,身上纏着一層一層的白布,看着像是一個白花花的大粽子。

沈冰指着白布上的血跡說:“大牛這一刀挺狠的,正好紮在他的心髒,琥珀粉棺再厲害,也不能把心髒短時間把心髒治好。傳言,屍體變成剛出生的嬰兒,就意味着真正的死而複生,這是人的一個輪回。”

我用軍刺劃拉開白布包裹的透露,裏面露出一個孩童般的臉孔,左邊的皺紋依稀可辨,右邊的半張臉蛻化的很稚嫩,跟普通的孩童一般無二。

我啧啧稱奇說:“假以時日,沈萬山就能變成嬰兒了,最多百十年,一個死了六百多年的人就轉世為人了,想想太可怕了。”

大牛對沈萬山恨之入骨,扒拉開我和沈冰說:“你倆讓開,我給這小子開膛破肚,這丫太可惡了,竟敢戲弄老子,今天不給他來個毀屍滅跡,老子就不叫田大牛了!”

沈冰臉色悚然喊道:“你作死啊,他剛死不久,你敢當着他的屍體報自己的名字,你不怕被索命啊!”

大牛吓得一哆嗦,有點害怕說:“他,他不是死麽嗎?能聽見我的名字?”

我看了一眼沈冰說:“你別吓唬大牛了,魂魄都被打散了,他還能有什麽本事聚魂變鬼?阻止他毀壞屍體就行了,何必吓呢?”

沈冰見我懷疑她,急眼說道:“我說什麽你倆才相信呢?琥珀粉棺修煉死而複生之身,魂魄雖被打算,但滞留棺椁中的冤魂之氣還有呢!人活一口氣,鬼死也有一口氣,這口氣不散,他還能傷人!”

我看沈冰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心裏隐隐約約約地覺得哪裏不對勁,正待讓大牛等人閃開一邊的時候,躺在裏面好端端的屍體突然坐了起來,對着大牛歪鼻斜眼地吱吱叫起來。

大牛一不做二不休,舉着軍刺沖上去,照着做起來的屍體就是一頓亂捅亂紮,直到纏着白布的屍體滿身都溢滿了血液。

屍體雙眼一閉,慘叫着躺回去了,任憑大牛白刀進紅刀子出,屍體再無半點動靜。

沈冰憐憫的嘆息一聲說:“大牛住手吧,他已經徹底死了,剛才只不過是死人的一口氣支撐着,這口氣散了,他就魂飛魄散了。”

大牛雙目圓睜,似乎沒有聽見沈冰的話,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一定是驚吓過度造成神經暫時的時空。

我從旁邊死死地夾住他的胳膊,沈冰從另一邊拉住大牛的另一只胳膊,大牛掙紮了半天,這才悠悠的清醒過來,當啷一聲扔掉軍刺,看着被自己紮的破碎不堪的屍體,他忽然嚎啕大哭。

我知道大牛心性善良,雖然有時候說話挺狠,其實他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看着一個孩童的屍體被自己捅得面目全非,他有種罪孽感,這哭聲是真實的。

我不停地拍打着他的後背,說道:“一會給他燒幾張黃紙,做場簡單的法事,你就算贖罪了,他本就是個死了的人,你也不算殺人。”

大牛使勁點頭說道:“謝謝你老大,一會我給你他燒幾張紙,法事說幾句道歉的話。”

我将白布纏裹的屍體撈出來,大牛撤下一塊绫布鋪在地上,将屍體細細地包裹起來,旁邊點燃三根香,我把畫好的送魂符箓遞給他,燒成灰燼,塞進屍體的嘴裏,直到做好這一切,大牛才跪着向屍體磕了三個頭,喃喃自語地說了幾句我和沈冰聽不清的話,我想是一些道歉的話吧。

沒想到富可敵國的沈萬山靈柩之中貧寒之極,出了一個方形鐵匣子外,竟然空無一物。

三人目睹于此,俱都茫然中不知所措,廢了半天功夫只找到一個鐵匣子,這有點太突然了。

最傻的就是大牛,他有點哭笑不得了,九死一生地打開富甲一方的大財主沈萬山棺材,什麽寶貝都沒有,只有一個破鐵匣子,這有點作弄人了!

我對大牛說道:“別愣着了,先打開看看吧?說不定裏面藏有驚世駭俗的寶貝呢,你倆想想沈萬山是什麽人?他能把一塊破鐵盒子放在身邊?”

大牛眼睛一亮喊道:“對啊,一定是水葬沉船最值錢的寶物,否則怎麽會放在卧榻之間呢?”

沈冰拿手電掃了半天了,說道:“你倆別高興太早了,這鐵盒子安裝了古老的密碼鎖,一旦開錯了,鐵盒子就會自毀。我想這裏面肯定是千古寶物,否則用不着這樣高級別的防範措施。”

我順着沈冰指示的地方看下去,鐵盒子的開何處排列着兩行小窟窿。沈冰解釋說:“這些小窟窿裏都藏着一根彈簧,但這裏面有真有假,按進去所有正确的彈簧,鐵盒子才能打開,否則裏面的自毀裝置就會啓動。”

我對古人的能工巧匠頂禮膜拜,憑我們三個人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打開鐵盒子。我想了想說:“這個鐵盒子不大,應該不會太沉,讓大牛背出去找個高手開鎖吧。我們一旦弄壞了,裏面的寶物就毀之一旦了。”

沈冰和大牛點頭說:“這個法子不錯,我們也沒時間研究它了,再不趕緊出去,就再也出不去了。”

大牛伸手從琥珀粉棺中将鐵匣子撈起來,鐵盒子快到棺材口的時候,突然覺得鐵盒子下面拉着一根繩子,這根繩子藏得太隐秘了,若不是把鐵匣子撈出來,誰也不會發現它的存在。

我急聲喝道:“別動!”

大牛果真端着鐵盒子不敢動彈,他悶着頭看不見,我和沈冰卻看得清清楚。

繩子已被大牛的雙手拉緊了,所以繃得很直,我相信再往上來那麽一點,這個鐵盒子就毀了。

我緊張地問沈冰說:“能弄斷嗎?”

沈冰臉色鐵青地搖了搖頭說:“繩子一旦斷了,肯定會彈回去,雖然發生什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有事發生。”

大牛和我心頭巨震,臨了臨了又出現一個機關,弄不好要出大事,都說好戲在後頭,機關的厲害之處也是如此呀。我考慮了一下說:“要是原封不動地将鐵盒子放回原處呢?”

大牛一聽就不願意了,說道:“那不行,好不容易拿到一個寶貝,就這麽放棄了,這不是咱挖墳盜墓的做事風格啊。”

沈冰再次搖頭說:“放回去也不行了,繩子已經被繃直了,如果提前發現還好說點,現在恐怕放不回去了。”

我急得滿頭大汗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要我們賭命嗎?”

大牛和沈冰相視一眼,這種情況之下除了賭命別無他法。沈冰眼神黯然說:“只能賭一把了,生死就看天意了。”

(本章完)

第 207 章 鬼魂附體

沈冰雖為盜墓世家出身,但畢竟一介小女子,目睹大牛轉眼之間變得如此窮兇極惡,連好兄弟好大哥都不肯放過,她一個人躲在墓室門前,眼睜睜地望着我被追殺,滿臉渾渾噩噩、不知所措。

見沈冰關鍵時候傻蛋了,我氣得直跳腳,喊了好幾嗓子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助我一臂之力。無奈這丫頭像是中了邪一樣無動于衷。

大牛丫挺的,好像跟我有血海深仇似得,揮舞着鋒利的軍刺一路追砍我,墓室這麽大一屁地兒,我能躲哪去?

關鍵這小子天生神力,最可氣的是把吃奶的勁都用在我身上,我唯有死命地圍着棺材跟他兜圈子,我盡管累得氣喘籲籲卻始終不敢停下來,他跟條瘋狗似得,我真擔心被他咬死了。

我罵道:“大牛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沈萬山你丫更不是東西,有本事你找朱元璋算賬啊,我一介百姓跟你有什麽仇?我是來盜墓的,但也是為你伸張正義來了,我要向全世界證明你沈萬山是個頂天立地的超級商人!”

我說完話自個都忍不住笑了,他沈萬山死了幾百年了,我這番話他能聽懂嗎?心裏嘆息一聲,不管他聽懂聽不懂,我也算是給自己解悶。

大牛滿嘴喊着“殺!殺!殺!”,每喊一聲“殺”,就張狂地揮動一下軍刺,顯得跟個殺人魔王似得。

我又氣又急,扭頭指着他的鼻子罵道:“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有本事現原形啊,假借別人殺人算什麽本事?你要是個爺們就饒了大牛,有啥事沖我一個人來,殺了我算你本事,老子絕對服你!”

沈萬山的魂魄附着在大牛身上,或許恨我們盜了他的墓吧,這是忘我之心不死,毫無疑問,先收拾了我,然後轉過身就會收拾沈冰,大牛神智被控制,弄死他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最後一個黑驢蹄子背在大牛的後背上,我和沈冰都沒有存貨,若想制服“大牛”,唯一的辦法就是将黑驢蹄子塞進他嘴裏,沈萬山的魂魄自然就被逼走了,奶奶的,我就不信邪了,三個人打不死一只魂魄?

我一邊岌岌可危地躲避大牛的瘋狂砍殺,一邊對愣在牆角的沈冰大聲喊道:“沈冰!你快跳棺材上,騎他後背呀,你的本事都哪去了?黑驢蹄子在他背包裏!你是不是真想看着我被弄死?”

沈冰不知何時醒了,将頭往後一縮,眼神畏懼說:“他是鬼,我怕鬼!”

我氣得嗓子直冒煙,只好糊弄她說:“怕你個頭啊!在底倉你不是玩過淩空一撲嗎?不用害怕,你把他當成大牛就行了!我盡量吸引他的注意力,就看你的了!記住了,別怕,他是大牛!”

沈冰喃喃自語說:“對,他是大牛,怎麽會是鬼呢?我怕鬼卻不怕大牛,賴天寧說的沒錯,我不應該害怕的。”她突然疾步往棺材跑去,一個彈跳竟然飛身上了棺材,這個動作趕緊利落,像是練過似得。

我忍不住暗暗叫好,真看不出她有真有兩下子。張嘴說道:“好個身輕如燕,漂亮!”

沈冰秀發一甩,毫不謙虛說:“厲害的在後面呢——你等着看好戲吧。”

大牛突然加速沖我撞擊而來,我跑在前面無處可躲,只能急忙一個側身躲了過去,大牛直着跑前面去了,我反而落在他屁股後面。

我有點哭笑不得,跟個白癡你追我趕的,我這智商都不管用了。他跑前面去了,我只能站着歇會,等他一圈追上來的時候,我才能繼續領頭跑,這個傻瓜游戲挺二的,我都快抓狂了。

大牛追得挺猛,就是不會拐彎,我又不敢跟着他屁股後面跑,萬一他突然之間轉個身,我可就自投羅網了,所以一旦被超高趕,老子寧可多等會,也絕不能給他機會。

我看見地上有一根撬棍,這是大牛扔在地上的,我趕緊端在手裏,趁着沈冰跳再棺材上,我無論如何也要跟他周旋一番,否則沈冰不容易下手。

幸虧他手裏的軍刺短小,要是換成我這根鐵棍,我早死幾回了。快接近棺材跟前的時候,我突然扭頭大喝一聲說:“站住!”這一嗓子可謂驚天動地,太突然了,大牛頓時駐足不前,顯得一臉驚愕。

一看我不跑了,他咧嘴嘶吼,怎麽也猜不透被追了半天的獵物會忽然之間跟自己對峙。大牛舉着軍刺對我瞎比劃了幾下,滿嘴嗚嗚喳喳地亂喊亂叫。

我知道他在跟我說話,但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肯定不是什麽好鳥語,無非是一些罵我的話。我知道這不是大牛的本意,沈萬山魂魄控制着大牛的智商,一切行為都是死人的意識。

沈冰此時恰好站在大牛背後的棺材上,對着我不停地打着手勢,我只能餘光看着,卻不敢引起大牛的懷疑,萬一被他發現,我和沈冰絕對沒有第二次機會。

為了給沈冰争取時間,我只能硬着頭皮直面大牛,真要是大牛就好了,至少會念着一份舊情不傷我,沈萬山這孫子就不一樣了,痛恨我們盜墓者,恨不得将我挫骨揚灰,怎能對我手下留情?

我舉着鐵棍也不知說些什麽才好,索性胡說八道得了,于是厲聲一喝,說道:“冤有頭債有主,你應該跟朱元璋算賬啊,大牛是我兄弟,你沒必要要他命吧,我們是盜墓的沒錯,但我也是想為你多點事,水葬有違葬俗風水,你睡在水底幾百年了,可不能不管你的後代子孫啊,我可以把你的靈柩埋葬在另一個風水寶地,你看可好?”

大牛神情似乎頓了頓,忽然變聲說道:“大膽狂徒,你是朱元璋老兒派來殺我的吧?老子給朱元璋又是錢又是糧的,豎子竟然趕盡殺絕,企圖吞沒我沈家萬貫家財,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心想,冤魂不散就不說了,沈萬山想借着琥珀粉棺起死回生,難道想利用沉船的財富東山再起?朱元璋大權獨攬,整個江山社稷都是人家的,沈萬山再富可敵國也不是人家的對手,玩經濟的根本玩不過玩政治的,這是自古皆然的事情。

但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沈萬山死後複生的時候,朱元璋早死了幾百年了,失去障礙,他完全有能力和機會複興沈家帝國。

我有點同情說道:“你聽着,朱元璋已經死了。”

大牛忽然瘋狂嘶吼一陣子,滿眼殺機地看着我說:“你們最可恨,不僅毀了我的琥珀粉棺,你們還殺死了我的肉身,我,我再也不能東山再起了,你們必須死!統統地陪我下地獄吧!”

我語氣緩和說道:“只要你放了我的兄弟大牛,我們三個掉頭就走,你可以睡在進去繼續修煉,肉身雖破了,但琥珀粉棺還在,破的洞再補上就行了——你放心,你睡進去,我在外面找塊檀香木給你堵上破洞,算是兩不相欠可好?”

“大牛”嘿嘿抽風似得笑起來,歪嘴斜眼說:“晚了,破了我的肉身,毀了我的琥珀粉棺,我只能要了你們三個的魂魄來彌補,否則我還要再等幾百年——我等不來了!”

我還要張嘴繼續游說,站在棺材上的沈冰一個勁地搖頭示意,哪個意思說別費勁了,它非殺人不可了,趕緊想辦法弄死他吧。

我把即将說出的話咽回肚子裏,是敵非友的話就沒什麽好說的,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大牛猛撲而來,軍刺自上而下地落下來,直奔我的頭頂。我哪能遂他心願,鐵棍橫掃當空,對着他我軍刺的胳膊掃過去,我心想,砸不碎你的腦袋,難道還打不斷你的腿?

沈冰忽然大聲喊道:“住手!他是大牛!你想把他打殘廢?”

我心頭一震,趕緊将鐵棍抽了回來,一念之間差點把大牛的肉身打壞了。因為我突然之間撤回了鐵棍,大牛的軍刺勢不可擋地刺下來,我急忙将頭往一邊一歪,腦袋雖躲了過去,但軍刺實實在在地紮進我的肩膀,伴随着我的一聲慘叫,一股血雨沖天而起。

大牛猝不及防地被血雨噴了一臉,他本想一鼓作氣再給我來一刀,手剛舉起軍刺,忽然間滿嘴哀嚎起來,他抱頭鼠穿,像是遭受了一股無形之力的打擊。

我一愣,頓時明白了,我的血液裏含有降鬼除妖的精血,大牛又被沈萬山的魂魄附體,他肯定無法抵擋精血的反噬。

我看見大牛頭頂冒起了一股黑煙,一個嬌小的身影當空而落,沈冰不但雙腿夾住了大牛的脖子,還把一只黑驢蹄子塞進大牛的嘴裏。

我急聲說道:“沈冰快下來,別讓黑煙熏着,那是藏在大牛體內的沈萬山魂魄!”

沈冰答應一聲,縱身跳了下來,黑煙是鬼魂之氣,一旦沾上,活人就會被附體,自幼生長在盜墓世家,對挖墳盜墓和降鬼除妖多少都懂一些。

不能怪我落井下石,沈萬山的魂魄不散,我們依然逃脫不了它的殺戮。

大牛歪着身子倒在地上,人雖清醒,但此時說不話來。看着黑煙向棺材上落去,我知道裏面是琥珀粉棺,它想鑽進去。

我從衣兜裏抓出一把糯米粒,對着黑煙說道:“先前有心放你一馬,你卻不領情,此時怪不得我們下毒手了,不打散你的魂魄,我們無法逃出沉船。”說這話,手一揚,一片白光掃向黑煙,好端端的一股黑煙頓時被打散。

墓室無端地刮起了一陣風,吹得天昏地暗,雙眼難睜。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風也停了。

我心知肚明,大風是白糯米遇到鬼魂黑煙形成的,目的就是吹散黑煙,讓聚而不不散的冤魂消失無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