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6 章 我命太硬

田七笑得梨花帶雨,幾乎忘記了我依然沒有擺脫掉危險,眼前的一幕只不過是我僥幸躲過而已。

除了田七,沒有人為我鼓掌喝彩,這不是一場體育比賽,而是生死存亡一瞬間,比賽可以重來,但搏命卻沒有回頭路,要不生,要不就是死,沒有任何讨價還價的餘地。

我學着老樣子,口咬刀刃,雙手握着繩索交替前行,為了增加速度,我不得不騰空蕩開雙腿,像是空中走步一樣,腳下踩的不是鋼絲,而是一條死亡之路。

大家屏住呼吸,緊張地望着不甘心的水螅水母,我猶如一只走投無路的蜘蛛,卻被它的天羅地網籠罩着。

我剛前行了幾步,嘩啦一聲巨浪升起,浪花伴随着一股巨大的脫力,差點将我懸空的身子撞飛。

我沉腰冷靜應對,及時浪花四濺,甚至河水濺落到我的眼睛裏,我依然不敢盲目逃避,波浪後面藏着幾條觸須,它們利用滔天巨浪作掩護,只要我躲閃,它們就會刺穿我的身體。

不是我未蔔先知,不是我未蔔先知,而是無意之中發現了它的伎倆,水螅水母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第一次我涉水的時候露出它的殺手锏。

洞悉它的陰謀,我只能以靜制動。

當看到水浪後面冒出的觸須時,我人幾乎崩潰了,狗娘養的竟然将所有的觸須傾巢出動,十幾條像蛇一樣的胳膊向我撲過來,縱橫交錯,像極了一具漁網,可怕的是觸須之嘴張開了尖牙利齒,像是一個個挂在漁網上的鐵鈎子。

大牛驚愕當場,并沒有忘記喊我說:“老大當心啊!”

我突然雙手松開頭頂的繩索,身子往下一沉,口中喊道:“大牛繃住繩子,送我一程!”

當我身子猛然沉落的時候,目光認準了腳底那根火藥繩子,燃燒的黑火藥早已被浪花澆滅了。

我腳下踩中繩子的時候,我暗自祈禱,大牛啊你千萬要争口氣啊,平時糊塗透頂,我的生死存亡之時可不能犯傻啊。

大牛聽到我的喊話,的确蒙了,但當我踩着繩子之時,他手中一沉,随即明白我的意圖。嘴裏大喝一聲說:“來了,我送你一程!”,只見大牛雙手握牢繩子,沉腰蹲步,雙肩猛然往上一抖,“嘿——”,兩條手臂自下而上地舉了起來。

我只感覺腳下繩索傳來一股力量,促使我整個身子被抛到空中。

水螅水母眼瞅着天羅地網差點将我攪碎,沒想到我來了一個釜底抽薪,冒死松開繩子。它見我落在另一根繩子上,趕緊撤回觸須改變攻擊方向,它的想法很簡單,只要将所有的觸須壓到河面,我即使死不了,也會掉進河裏。

可是令它意外的是,我竟然毫無征兆地彈射飛起來,速度之快,它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

我狂舞着手中長刀,對付泰山壓頂般的觸須,我必須給它來個快刀斬快亂麻。

我身子騰飛而起,身上夾裹着刀光劍影,電光石火般撞擊着水螅水母的觸須,漫天血雨,一片血紅,長長的觸須被鋒利的刀鋒切斷成無數塊,猶如落石般掉進水裏。

水螅水母徹底憤怒了,十幾根觸須竟然被我都割斷了,它浮在水面鞭長莫及,唯有掀起水浪向我示威。

我摸了一把臉,不知道是河水還是汗水,弄得我像個落湯雞般狼狽。

我在一只手抓住繩索,本想歇口氣再走,可是對岸的人卻迫不及待地大呼小叫,趁着水螅水母茍延喘息的空檔,他們都希望我趕緊逃命。

大牛竭嘶底裏地喊道:“老大快跑啊,下面還有鬼鬥魚呢!”

我被吓得一個激靈,光想着水螅水母了,黑火藥繩索已經滅了,鬼鬥魚是目前最大的威脅。

不敢遲疑,快速往對岸爬去。數不清的鬼鬥魚從水中跳出來,這些家夥不好對付,我根本不知道它們咬我哪一個部位,光憑借着一把單刀,簡直是顧頭不顧腚。

人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鬼鬥魚已經令我小命難保了,偏偏這個時候殘廢的水螅水母又趕着搗亂。觸須被砍沒了,它口腔裏面竟然還藏着一條幾米長的舌頭,舌頭不是尖的,而是一個頭顱大小的肉團,上面布滿了無數個小鈎子,這要是一“拳頭”打在身上,我肯定少一塊肉,連皮帶肉都被它勾走了。

我身子挂在繩索上岌岌可危,不僅要躲閃着水螅水母的大拳頭,還要抵抗撲過來的鬼鬥魚。

我大聲疾呼說:“你們別傻愣着了!趕緊幫我對付水螅水母!”

瘋子老漢吓得嗓音都變調了,說道:“我們都是凡胎**,總不至于拿自個喂它吧?”

我氣急敗壞地說道:“打它的舌頭,拳頭打不出來,我就能擺脫得快一些!”

先前水螅水母不畏刀槍,那是因為它憑借着十幾條觸須,此時它廢人一個,猶如一個被人砍斷手腳的人,只能任人宰割。

大牛扔過去一個大石頭,噗嗤一聲打在舌根上,海爺擡手砰的一槍,子彈擊中“大拳頭”,水螅水母疼痛難忍,舌頭可是軟骨組織,裏面布滿了神經系統,一旦遭到破壞,它不疼死才怪呢。

水螅水母可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誰叫它遇到我們這幫人呢。它剛将舌頭吐出一塊來,大牛就将一塊西瓜大小的石頭扔進它的嘴裏,水螅水母再也發不出刺刺的叫聲,幹脆把身子往水下一沉,死活再也不上來了。

我估計它不死都得脫層皮。失去水螅水母的威脅,我騰出精力對付近身的鬼鬥魚,這些東西數量龐大,像是中邪般地冒出來咬我。

帶後來一看不行了,我離着對岸還有幾米遠呢,再不想點辦法,我非死在不可。

我靈機一動,喊道:“大牛,快往我腳下扔火,替我打掩護就行。”

我看見幾個人脫下衣服,海爺将汽油倒在衣服上,瘋子老漢和大牛将點燃的衣服扔進河面,火與水很快就滅掉了,但其間也能幫我暫時抵擋一下水面的鬼鬥魚。

有些鬼鬥魚被衣服漂浮水面的衣服困住,怎麽努力也跳不起來了。

離着還有一米的距離,我就開始淩空跳下去,摔死也比被鬼鬥魚要死體面啊。

大牛早就明白我的意圖,哥們真夠意思,直接躺地上當了我的肉墊,除了感覺身子一軟,并沒有感到絲毫的疼痛,反倒是大牛哇的一聲慘叫,像是殺豬般難聽。

我感動地差點掉眼淚,說道:“好哥們,你這身肥膘總算發揮了一次正能量。”

大牛疼得眼淚汪汪地說:“老大你別站着說話不腰疼,你身子倒是不重,但你骨頭也tm太硬了吧,像是好幾根棍子砸在我身上一樣,這次完事了回北京,我要看最好的醫院,醫藥費你全掏!”

我倆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看着大牛疼得臉色青紫,我心裏過意不去說:“不但醫藥費全掏我的腰包,我請你吃一頓水母餡餃子。”

大牛看了一眼河底的水螅水母,搖搖頭,一臉的驚懼說:“水母餡餃子我看就算了吧,吃了,我怕半夜做噩夢,還是請我吃一頓螃蟹吧。”

我打包票說:“專挑蟹黃大的,撐不死你,我還怎麽繼續當你老大?”

大牛咧開嘴,笑着說:“這個肉墊總算沒白墊。”

瘋子老漢催促說:“別聊吃的了,大家趕緊趕路吧,這石頭堆有個洞口,我們一個接一個地鑽進去。”

我這才看清,幾個巨石中間開了一個洞口,人彎腰能進去,這邊地勢矮一些,站在對面河岸根本看不見這個洞口。

我心想,這條路不知道什麽高人設計的,太邪行了,遇到半途而廢的人早回家睡大覺了,只有我們幾個不到黃河不死心,沒想到還誤打誤撞碰對了路。

我回頭張望着這條不算寬廣的河道,水螅水母和鬼鬥魚都是致命毒物,被咬上一口命就沒了,而我在它們中間周旋逃命,竟然沒死。

我忍不住感慨說道:“我命太硬!”

海爺看了我一眼,跟着說道:“你的确命太硬。”

瘋子老漢拍了一下我的肩頭說:“換做別人至少死了一百次了,而你一次都沒死成,誰說你命不硬呢?”

大牛和田七笑呵呵地向我舉起大拇指,不知道是恭維還是開玩笑說:“祝賀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命太硬!”

第 255 章 我的生死存亡

田七、大牛、海爺和瘋子老漢有驚無險地過去了,我瞥見水螅水母起起伏伏地漂上來好幾次,忍不住替他們捏了一把冷汗。

但這次終于輪到我了,我是否有他們四個那樣好的運氣就不好說了。因為手裏的幹石灰已全部用盡,而我幾乎失去了阻擋鬼鬥魚襲擊的最好武器,怎麽辦呢?

我站在岸邊呆若木雞,望着河面大片鬼鬥魚不安的躁動,以及水螅水母漂浮的巨型脊背,我徹底蒙圈了。

大牛扼腕嘆息地在對面喊道:“老大說你什麽好呢!你就不會留一把幹石灰給自己?光顧着過瘾了吧?”

我啞然無語,站在大牛旁邊的海爺卻厲聲呵斥大牛說:“閉嘴!他還不是為了我們四個嗎?”

田七也生氣地拍了一下大牛的後背說:“大牛哥你這話說的,像是風涼話啊!過繩索的時候,腳下兇險萬分,就屬你叫的聲音最大,賴天寧一心為了救你命,他哪顧得為自己留一手幹石灰?”

瘋子老漢也怒目相向說:“這娃兒,你大哥還不是為了我們?死亡面前,人心都是自私的,他能舍棄最後的救命稻草,這種精神和抱負,我活了大半輩子都覺得汗顏啊,汗顏我為何不搶着最後一個過繩索!”

大牛只不過一時逞口舌之力,或許跟我逗悶子習慣了,這才說了幾句惹衆怒的話,他臉色發紅說:“我道歉行嗎?我說錯話了行嗎?但我有了救賴天寧的辦法了!”

田七等人本以為大牛就是做做樣子、道道歉罷了,沒想到語出驚人地說有一個救人的法子。三個人紛紛催促着大牛說什麽辦法。

幾個人的争執我聽得一清二楚,只是想着法子如何爬過繩索,時間相當緊迫,最可怕的是鬼鬥魚,它們無時無刻不在想方設法咬斷繩索,幸虧繩索很粗,否則早被它們咬斷了,即使這樣,恐怕撐不住多久了。

大牛說有辦法,我心裏當然高興,忍不住向他看去。

大牛從背包裏拿出一卷繩子,雖然沒有挂在河面上的繩子粗,但肯定很結實。

我心中一動,難道他想用這根繩子來救我?

我心裏頓時凄然傷感,如果大牛真是這樣想的,絕對是一個愚蠢的辦法。水螅水母龐大的身軀一旦漂浮水面,大牛那根繩子挂得再高也沒用,它十幾根觸須手臂,可以輕松把繩子弄斷,甚至把人弄死。

我嘆息一聲,然後向對面的大牛喊道:“大牛算了吧,何必為了我再搭上你一條命?實在不行,你們四個尋找石龍珠吧,我——我就在這邊等你們吧。”

大牛蹲下身子,用刀子沿着繩索剖開一條縫隙,将炸藥裏面的黑火藥散在裏面,十幾米的繩索,夠他忙活半天了。

瘋子老漢說:“傻孩子,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四個即使活着回來,也不會沿着這條路走得,天洞已毀,你守這裏只能等死一途。我覺得大牛的法子不錯,你等一等,我們救你過來。”

大牛做的事情,我已經看明白了,心裏一熱,這小子平時傻呵呵的,很關鍵時候竟然想到了一個誰也沒想到的點子。

我抽出腰間的長刀,對付河面的水螅水母,這恐怕是近身搏鬥最理想的武器,至于鬼鬥魚,我想燃燒的繩索應該能暫時遏制住它們。

大牛将改裝好的繩索盤起來,一頭系上老虎爪,對我大聲喊道:“老大,将這根繩索固定在另一根下面,離着河面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矮——你自己把握火候吧。”

我說:“行!你那頭就別固定了,你能靈活調節繩子的高度。”

大牛說:“明白!”

我固定好繩索,在抓住頭頂繩索的同時,将腳下的火藥繩索點燃,黑火藥燃燒的速度很快,我必須玩命地追趕,否則依然難以逃脫危險。

見我人開始攀繩子渡河,鬼鬥魚像是雨點般跳起來,我只能揮舞着長刀,剛開始還能密不透風,但我單手舉刀力不從心,漸漸地露出很多破綻。

幸虧此時黑火藥繩索燒過來,刺刺冒煙火星子,同時産生一股煙霧。鬼鬥魚猝不及防,被燒死了不少,它們視力很弱,加上濃煙的遮蓋,頓時失去了我的影子。

我心裏一喜,借機拼命地往前攀行。

嘩啦一聲水響,巨型水螅水母漂浮出了水面。

大牛、田七、海爺和瘋子老漢沒想到這家夥冒出來這麽快,忍不住驚叫起來。

我心寒了,它之前故意躲在水下,讓我們以為它沒有恢複體力,實際上就在以逸待勞地等我自投羅網。

田七見我被水螅水母擋住去路,忍不住尖叫道:“往回跑吧!”

我一臉苦笑,心想,往回跑?我已經到了河中央,往前是死,往後也是死,水螅水母的觸須幾乎能覆蓋整個河面,我無論怎麽逃,也逃不出它的手掌心,更何況它一直在等待這個時機,又怎麽能讓我輕易逃脫?

我心一橫,看了一眼手中的長刀,這是我唯一的希望,雖然很渺茫,但至少我還能抵抗。我張口咬住刀口,倒騰着雙手向前而去。

大家啞然失聲,深深地被我的亡命精神驚呆了。水螅水母幾乎是不可戰勝的,我一個人一把刀,又是懸在半空無處受力,結果可想而知!

田七當時就淚崩了,蹲在地上嗚嗚的哭泣,她不敢看我慘死的樣子。

海爺怒吼一聲說:“哭有什麽用!哭就能讓水螅水母不殺人了嗎?我們總得為賴天寧做點什麽吧?”

大牛舉起河邊的石頭說:“拿石頭砸它,哪怕分散它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此時的水螅水母已經瘋狂了,将全部的怒火都發洩在我身上,漫天飛舞的觸須幾乎将我籠罩。

我氣勢上不能輸,單刀指向它罵道:“來啊!信不信老子剁了你?聽說水母餡的餃子很美味呀,就是不知道抛掉水分,你能包多少個餃子!”

大牛饞涎欲滴水母餡餃子可不是一天兩天了,擦了一把嘴角的含拉子,喊道:“老大這時候先別想什麽水母餡餃子了,先剁死它再說!”

水螅水母同時甩過來兩條觸須,一條卷上我的繩子,一條纏上我的脖子。

我額頭冒起了冷汗,狗娘養的,這東西夠精明的,我要是專心對付咬上繩索的,我就會被另一條纏住脖子,對付脖子上的,繩索就會被觸須頂端的牙齒咬斷,我無論怎麽對付都是死路一條。

田七再次發出驚呼,聲音裏面流露着聲聲的絕望,她本不想看着我死去的,但她就舍不得見我最後一面,幾番掙紮後,依然選擇了陪我最後一程。

我抓住繩索,突然來了個單杠玩耍,嗖的一下道理在繩索之上,纏上我脖子的那條觸須走空了,我迅速單手撐住身體,單刀飛向咬上繩索的觸須,噗的一聲切肉聲,河面的水螅水母發出“刺刺”的聲音,又快又急,大該疼得不行了。

兩條觸須像是收回去的彈簧般射了回去。

我倒立的身體嘩啦一下恢複了原先的姿勢,看似驚險,實際上有驚無險。

這招是我體力的極限,若不是生死存亡關頭,我還真不見得施展地如此完美。要知道上學玩單杠,這一招單手倒立,我可是練了很久,雖然有一兩次成功了,但成功率極低,沒想到這一次竟然一氣呵成。

第 254 章 幹石灰

幾十條鬼鬥魚就累得我們氣喘籲籲,地下河還不知道藏着多少條呢,假如水螅水母再弄多一些對付我們,生死就難料了。

水螅水母對确很聰明,它鞭長莫及攻不到河岸,卻能翻騰着水浪,将大量鬼鬥魚送到岸上襲擊我們,好一招借刀殺人。

我相信鬼鬥魚也不是心甘情願從當傀儡的,有些雖然落在岸上,只要離着水面近的,都再次跳入水中,消失不見。

鬼鬥魚剛落到地面,它的保護本能就是裝死,然後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突然發難襲擊。

我瞅着滿地的死魚,依然心有餘悸,好幾次差點被鬼鬥魚傷了臉。

感謝瘋子老漢識破了鬼鬥魚的伎倆,要不然田七恐怕被咬傷。

海爺認真查看田七的臉,關心說:“閨女沒事吧?它們沒傷着你吧?”

田七木然地搖了搖頭,鬼鬥魚這個名字起得名副其實,尤其是它們裂開嘴咬人的時候,醜陋至極,跟“鬼”差不多,長相跟蝌蚪差不多,便被人稱之為“鬼鬥魚”。

瘋子老漢對大牛說:“千萬不能掉以輕心,鬼鬥魚常年食用水螅水母的幼崽,它們身體也帶着劇毒,被咬上一口,相當于被劇毒水螅水母咬了一口,能不能活命就不得而知了。”

大家一聽鬼鬥魚可能含有劇毒,個個面色驚悚。

我們唯一幸運的是,鬼鬥魚智商不高,被水浪送河岸後先裝死,如果這個時候,我們不顧一切地将他們踩死,倒是提前消除了隐患。

水螅水母不斷地将一批批的鬼鬥魚送上河岸,它想得挺美,借刀殺人嘛。一兩回我們不明底細,确實被鬼鬥魚弄得手忙腳亂,但到後來我們找到了它們的弱點,只要水螅水母帶着水浪将鬼鬥魚送上來,我們就能從容将之消滅。

我心想,怪不得水螅水母從開始就不安分的折騰水浪呢,原來它想将河底游動的敵人送到我們面前,不管它們吃掉我們,還是我們将鬼鬥魚殺死,對它而言都是好事。

我突然想明白了一個很可怕的道理,水螅水母想利用我們消滅它的敵人鬼鬥魚,一旦失去了鬼鬥魚的威脅,它的幼崽便能存活下來,很難想象整條地下河到處都是巨型水螅水母,萬一順着河道跑到江海湖泊,對人類而言便是個災難。

我對同伴說道:“我們差一點上了水螅水母的當!不能任憑它将河底的鬼鬥魚全部送到河岸,失去水的保護,鬼鬥魚幾分鐘就死掉了。”

海爺和瘋子老漢聽完我說得利害關系以後,也是頻頻點頭,都說水螅水母太聰明了,玩了一個借刀殺人的計謀,而我們幾個差一點就助纣為虐了。

雖然鬼鬥魚落到我們面前,我們也盡力後退,并不主動殺死它們。

我從地上撿起石頭往水螅水母身上砸去,它也不躲,利用大臉盤上的口腔吞食,我扔石頭這點力道根本傷不了它。

瘋子老漢阻止我說:“別白費力氣了,石頭進了水螅水母的體內,很快就會排洩出去,別說你一塊小石頭,就算是一塊巨石,也會被它強大的排洩系統處理掉。”

大牛舉起獵槍,對着水螅水母的觸須和身體各開了一槍,效果不明顯,子彈穿透它的透明身體,卻傷不了它的筋骨,不大工夫傷口自動愈合,很神奇。

田七嘆口氣說:“這家夥刀槍不入,我們沒有比獵槍更合适的武器了。”

大牛說道:“獵槍不行,我這裏還有炸藥呢。”

瘋子老漢擺手說道:“不能使用炸藥,溶洞結構脆弱,萬一塌了,我們全部被活埋。炸藥炸死了水螅水母,鬼鬥魚勢必做大勢力,地下河和陸地江河湖泊相連,萬一泛濫成災,後果不堪設想。”

我一想也是,鬼鬥魚和水螅水母是一對冤家,被困在狹窄的河道上,兩頭都是岩石縫,水螅水母肯定出不去,鬼鬥魚沒有水螅水母的幼崽,也遲早餓死地下河,它們相互争鬥、相互制約,反而生存了幾個世紀。

這個平衡絕對不能被外力打破,無論鬼鬥魚還是水螅水母,任何一方失去制衡,就會釀成泛濫成災的慘劇。

我前前後後地将大家随身攜帶的物品想了一遍,有一樣東西或許能夠幫我們客服眼前的苦難,但是我沒有把握,還得向老向導瘋子老漢請教。

當我說出我的策略時,大家眼前為之一亮,尤其是瘋子老漢,原本愁眉苦臉地想不出一點辦法,此時心花怒放說:“好主意!”

我們身上都攜帶着幹石灰,野外生存,幹石灰可是必不可少的。沒有火源的情況下,幹石灰澆上水就能産生大量熱量,不僅能熱飯,還能燒開水。

目前最大的障礙是水螅水母,如果将幹石灰包裹在泥塊中,像是頭一樣投擲給它,水螅水母以為是石頭,依然會照單全收。水螅水母體內含水量極高,泥塊很快就被化開了,幹石灰遇水迅速增加熱量,這股溫度雖不能燒死它,但水螅水母肯定疼痛難忍,自然就會畏懼我們。

田七點點頭,又搖搖頭說:“水螅水母解決了,但鬼鬥魚呢?這東西趴在水底不露頭,萬一我們過河的時候跳出來咬我們怎辦?”

我很有信心地說道:“過河的時候,我們将石灰粉撒到河面,河底的鬼鬥魚也會避而遠之,這就給我們騰出一條安全通道。”

田七笑着說:“等我們過了河,水螅水母和鬼鬥魚還怎麽鬥就怎麽鬥。”

我有點顧慮地對瘋子老漢說:“幹石灰不會把水螅水母燒死吧?”

瘋子老漢比我有信心說:“你放一百個心。它百分之八九十都是水分結構,幹石灰會被它消解掉,期間必然很痛苦,但不足以致命。”

大牛負責将繩索投擲到對岸的石頭上,但必須制服水螅水母之後。

我用幹土包裹幹石灰,外面用一層淤泥糊上,害怕水螅水母過于精明,我砸碎了一塊石頭,将石子和粉末裹在表面,外觀看起來很石頭無異。

我示意了一下海爺,海爺領會我的意思,将一塊真石頭扔向水螅水母,它臃腫地轉動身軀,張開口腔,一口吞掉了石塊。

我不假思索地将假石頭扔了過去,沒敢使用太大力道,怕泥塊沒進入口腔之前被摔碎了。

它簡單地調整了一下身姿,準确無誤地吞食了。

我們沒有歡呼雀躍,而是靜悄悄地觀察水螅水母的狀态。

水螅水母的透明身體百分之八九十是水的成分,若想短時間融化一塊泥塊不費吹灰之力。

一會功夫,它開始不安分地撲騰着水浪,幾十根觸須的刺絲胞幾乎同時張開,看來它很痛苦,觸須控制不住地胡亂拍打着,随後包裹住身體,翻滾在水面上,然後沉入水底。

瘋子老漢喊道:“它沉水底了,把它打疼了!”

我緊張地向大牛喊道:“快扔繩索!”

大牛準備半天了,掄圓了老虎爪,對準對岸的一塊巨石抛去,大牛這一步很關鍵,只要順利搭上繩索,剩下的人可以順着繩子爬過去,從而躲避接觸水面,畢竟鬼鬥魚也不是好惹的。

聽得見“啪”的一聲脆響,老虎爪牢牢地鎖住巨石邊緣,拉扯了幾下很結實。大牛迅速将繩子固定在牆壁上。

本來是按照計劃行事的,沒想到水螅水母沉到水底了,鬼鬥魚卻從水裏跳出水面,或許看透了我們的計劃,它們竟然跳去來咬我們的繩子。

鬼鬥魚的牙齒很鋒利,這一點不用抱着僥幸心理。

我不假思索喊道:“快點往繩子下面扔幹石灰!”

事先包着泥塊的幹石灰被我們扔到河面上,噗通噗通像雨點般落到繩子下面。

随即幹石灰從泥塊冒出來,飄散在水面。很多跳起來的鬼鬥魚粘上幹石灰,便被燒死了,很多被燙傷的便迅速沉入水底,死活也不敢上來了。

抓住有利時機,我狂吼一聲說:“海爺,你和瘋子老漢先過去,我擔心那邊不結實。确認後,大牛和田七随後過去,我最後一個!”

這個時候誰也別跟誰客氣,時間就是生命。水螅水母客服疼痛和恐懼,随時都有可能冒出來,飄在河面的幹石灰很快就會沉入水底,下面的鬼鬥魚也随時會跳出來咬人和繩子。

(本章完)

第 253 章 鬼鬥魚

我踩踏着水花,奔命如喪家之犬,一條腿剛狼狽地沖到河岸,另一條腿奮力一蹬,身子便淩空一躍,連沖帶撲地摔倒河岸上一米多的距離,反正我是盡心盡力了,也不知道水螅水母的觸須有沒有追過來,我眼睛一閉,生死有命了。

海爺喊我說:“賴天寧你沒事吧?沒事就趕緊站起來,水螅水母沒跟上來!”

田七替我捏着一把汗,連忙催促說:“天寧哥,快點起來吧,萬一水怪發狠心,你依然難逃它的手掌心。”

田七的話音未落,水螅水母像是聽明白人話似的,立馬揮舞着十幾條觸須,猶如長鞭般抽打着河岸,聲勢不但驚人,而且帶起大股的水浪,觸須沒有抽到我,但水浪卻将我澆的滿身是水。

連驚帶吓的,我臉色蒼白得很難看,怎麽可能有站起來的機會呢?幹脆匍匐前進吧,噌噌幾下竄出兩米遠。

大牛慌慌張張地上前将我扶起來,半是虛情假意的關心,半是陰陽怪氣地逗我,比劃着兩個指頭差不多有一寸吧,說:“老大你就差這麽一丁點就被包餃子了,知道不?就差那麽一點!”

我從死神哪裏逃出來,歇了口氣,心情才算恢複了一些。我仰頭不理解問:“你丫說明白點,啥我就被包餃子了?”

大牛見我暫時沒有危險了,雙手摟住我的頭,輕輕地掰向河面說:“你看吧,這麽大一條巨型水螅水母趴在水面上,它的每根觸須相當于一條機械手臂,把你拽回來塞進透明的身體裏,不是包餃子,難道還是包包子?你這塊肉餡也不夠包包子的料啊。”

我沒空跟他扯淡,滿目驚恐地向大家說道:“後撤河岸,別太靠前了,水怪的觸須有可能伸到河邊來。”

我們躲在河邊遠一些,水螅水母只能用十幾條觸須怒拍河邊的水,但對我們暫時構不成威脅。

我甚至有點恨它,就在剛才差一點要了我的命,心想讓丫折騰吧,折騰累死才好呢。

我慢慢地爬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問瘋子老漢說:“大爺你是昆侖山的活地圖,你說說看,地下河道怎麽出現了如此一只巨型水母?它的體型這麽大,河道範圍所限,應該就它一只吧?”

瘋子老漢面現驚容說:“別小瞧一只水螅水母,它若是沉入水底,十幾條觸須能将半段河道占據。”

我說:“它體型巨大,水母又是食肉生物,那它靠吃什麽生活呢?”

田七插嘴說:“這不是廢話嗎?地下河生存水螅水母,其他的魚類也照樣生存呀,這是一條完整的食物鏈。”

海爺說:“水母的生存壞境要求非常苛刻,昆侖山地下河道封閉了幾個世紀,這水母有個學名,叫水螅水母,很古老的物種,目前見到的淡水水母個頭都不大,我猜想跟陸地恐龍差不多同一個世紀吧,之所以存活到現在,乃是生物學上的奇跡。”

瘋子老漢和我一起跟着點頭,體型巨大的水螅水母外面早已不複存在,之所以存活地下河道,對人類而言是一個巨大的發現。

因為威脅不到我們,水螅水母像是瘋了一樣,不停地掀起河水,撲打着河岸。

我甚至有點不理解,這家夥哪來如此大的暴脾氣,典型的暴跳如雷啊。

田七不無擔心說:“它玩命折騰,會不會真累死啊?”

大爺氣不打一處來說:“累死剛好,否則它占據河道,我們若想過河,比登天還難。”

一股水浪迎面落下來,這次水浪不同以往,差一點将我們沖倒了,腳下的淤泥濺起老高,崩得我一身都是。

我跳腳罵道:“你丫挺的作死吧,一會累死了,哥們給你大卸八塊了!”

河水被巨型水怪不斷地拍落到岸邊,因為岸邊比地下河高出一塊,沖過來的河水又退了回去,但滞留下一些奇怪的魚類,看着像魚又不像魚,黑不溜秋的,長短和粗細跟手指差不多,零零散散的,差不多幾十條吧。

黑魚不像是正常魚類那樣活蹦亂跳,卻像死了一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黑魚像鲶魚一樣,嘴邊留須,身上散發着黑黝黝的光澤。

我發現它們更像蝌蚪,看不清魚鳍,腹下一前一後長着兩條腿,足有像鴨蹼一樣的腳趾。這種魚從未在資料上見到過,難道也是幾億年前的古老物種?

田七童心大起,彎腰附身,想就近查看這些奇怪的魚類,雙腿還沒彎下來,就聽瘋子老漢怪叫一聲,“別靠近它!”

喊聲很大很突然,我們都被老頭子吓了一大跳,好端端的看魚呢,來了這麽一嗓子,田七收到喊聲驚吓,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本來想奚落老漢幾句的,田七被她吓到了,而且還摔了一跤。但眼前發生的一幕卻讓我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田七靠近的幾條黑魚突然跳了起來,竟然飛向田七的臉,幸虧她無意中摔了一跤,黑魚幾乎從田七的臉龐“擦家而過”。

我疾步上前,一把将倒在地上的田七拉起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黑魚,忽然像是螞蚱一樣朝我們彈跳過來,來時如閃電,速度又快又猛,我們只能揮舞着手裏的家夥式拍打,實在沒辦法了,也只能用胳膊和手遮擋。

黑魚張開嘴,露出黑乎乎的小牙齒,它們不要別的地方,專門攻擊人臉。

海爺面色巨變,驚慌喊道:“鬼鬥魚!大家一定護住面部,它們啃食人臉!”

我沒想到世上還有這麽一種奇怪的魚類,不但咬人,而且啃食人臉,還TM的有個吓人的名字“鬼鬥魚”。

我們一邊護住臉部,一邊後退,我又是着急又是害怕說道:“大家快撤吧!”

誰知道海爺卻說道:“不用撤退,別讓鬼鬥魚咬傷臉,它們用不了一分鐘就死了。”

瘋子老漢似乎也聽說過鬼鬥魚,先是淩空一巴掌,扇飛一條撲過來的魚,趁機脫下棉襖,揮舞着遮擋在田七跟前,老頭指着地上的鬼鬥魚說:“用不着跑了,它們已經不行了,沒發現跳起來的速度越來越弱嗎?離開了河水,它們都活不長的。”

我學着老漢的樣子脫下衣服,揮舞着水洩不通,幾條不知死活的鬼鬥魚,竟被我抽打地慘不忍睹。

(本章完)

第 252 章 水螅水母

弄清楚了是非曲直的夢境,也歇息半天了,大家一致決定先尋找石龍珠,或許石龍就躺在不遠的洞窟中。

瘋子老漢領着我們繼續深入,既然這條路曾經出現在他的夢中,憑着記憶,領着大家曲曲折折,一路前行。

不遠處傳來一陣流水聲,空氣也越來越潮濕,不用猜,指定遇到了一條地下河。

昆侖山如此龐大,它的腹地絕對不止一條地下河,所以地下河的出現并沒有引起我們的驚訝。

人類跟水源有着特殊的親近關系,尤其是惡劣的環境中,遇到水就跟遇到親人似的,我們的心情無比輕松,都想着到水邊洗洗涮涮什麽的,哪怕洗個涼水澡,也是非常是惬意的事情。

拐了幾道彎,地下河便呈現面前,河面蒸騰着彌漫的水霧,突然之間什麽也看不見了,白茫茫一片。

洞窟很龐大,水面沒有自然風,凝結的水霧遲遲散不出去。所以我們只能人工造風,将水霧吹開,否則影響視線。

五個人揮舞着衣服,弄了半天才将水面的水霧驅走一些,河流是橫着的,兩頭鑽入兩個狹小的山洞消失不見了,瞭望着河岸對面,除了幾塊突兀的大石頭零零散散地擺在那外,似乎看不出還有別的出路。

風吹霧散,卻不見了路,我們心裏一緊,都忍不住驚慌起來。

我四下看了半晌,實在找不到任何出路,着急說:“大爺,前面沒路了!我們費了半天勁,卻走了一條死胡同——你這是什麽夢境,到底靈不靈?”

瘋子老漢滿臉愧疚地說道:“我就是按照夢境的指引一路走來的——可是為什麽沒路了呢?明明有路的……”

能看出他的自責和愧疚,其他人反而不忍心繼續指責了,都跟着低着頭唉聲嘆氣,內心充滿了絕望和失落感,海爺掏出所有的礦燈備用電池,油桶還剩下半桶汽油,我們有一臺小型發電機,能給電池充電。

但此時遇到絕境,必須先知道還能支撐多久,否則就該打算如何半途而廢了。

我的心跟着一沉,越是這個時候越是害怕失去路活着迷路。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達這裏,如果此路不通,意味着必須原路返回,甚至重新選擇一條路,這對大家而言不是個好消息,甚至是個不祥的預感。

糧盡彈絕之下,我們有可能困死山腹之中。雖然有充足的水源,但沒有食物的補充和燈源照明,我們依然難逃一死。

河面的水霧再次凝聚,衆人不得不脫下衣服煽動成風。但這不是個好辦法,溶洞潮氣重,加上水霧凝結的速度如此之快,光靠人力是無法清除的。

對付潮氣最好的辦法當然是火,冷熱相遇,還能形成空氣對流,形成一股自然風,比大家揮舞衣服扇風強多了。

我們這邊的岸邊遺落了不少枯樹枝,應該是雨季從山谷沖刷而帶下來的,随着水位下降,這些草木就滞留在了河邊。

這對我們太幸運了,現在不是汛期,如果到了雨季水位上漲後,岸邊恐怕什麽都不會留下。

我彎腰撿起樹枝和枯草,雖然有點潮濕,但見着明火還是能燃燒的。

身上的衣服潮濕地能擰出水來,如果能烤上一堆火,對大家恢複體力還是有着很大的幫助,陰寒之下時間久了,人體根本吃不消。

既然目前無路可走,已成既定事實,着急上火沒有用,所以大家就幫着我一塊撿起枯草和幹樹枝,落起幾塊石頭,架起一堆火,既能生火做飯,也能順便烤烤火,驅驅寒。

盤腿坐在火堆旁,每個人的臉色都很憔悴,要不是這堆火,弄不好都得大病一場。

火勢噼啪作響,我臉蛋被熏得熱烘烘的。

田七架上一壺河水,燒開了,我們一邊喝着開水,一邊吃着面包和餅幹,瘋子老漢帶了不少的牛肉幹,這東西咀嚼起來挺費事,但确實挺充饑的,很快就感到渾身充滿了力量。

瘋子老漢不斷地挑着濕樹枝,扔到火堆上面,這樣烘幹後,能燒得旺一些,或許濕樹枝填多了,一下子冒起了一股濃煙,嗆得大家直咳嗽,老漢首當其沖,被嗆得滿臉都是眼淚。

我趕緊幫忙拿開了部分濕樹枝,濃煙彌漫,久了,大家呼吸也困難,實現本就不清楚,再加上濃煙,更成了睜眼瞎了。

海爺像是發現了什麽秘密一樣,眼睛死死盯着河對岸,舉起手指着那邊說道:“哪來的風?濃煙飄過去了!”

生火冒煙是常識,濃煙更不可能是靜止的,當然要飄走了。但這裏是地下河,沒有風,河面的水霧都凝而不散,為何濃煙卻能自行飄到對岸呢?

瘋子老漢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手舞足蹈,我從來沒見他這麽開心過,打上了昆侖山,這老頭子還是第一次笑得這麽開心。

大牛瞅着老頭子這個高興勁,納悶問道:“大爺,遇到啥事了你這麽很高興?大閨女上花轎了,還是撿着寶貝了?”

老漢笑了大半天,我們也一頭霧水地看了大半天,我心想,開心笑笑發洩一下可以,千萬別瘋了,我們四個還指望着你領着出去呢。

老漢好不容易停下大笑,摸了一把臉上的淚痕,高興地對我們說道:“蒼天有眼啊,找到路了!”

田七歪着腦袋到處看,怎麽也不明白老漢所說的路到底在哪裏,她說:“難道是天路?”

大牛說:“什麽天路,這是山腹地底,有路也是地獄之路——老頭八成燒糊塗了,開始滿嘴說胡話了。”

海爺只是發現了濃煙跑河對岸,卻不知道具體原因,一頭霧水問道:“老夥計,你笑了半天,是不是發現了路?在哪裏呢?”

瘋子老漢賣了個關子,翻着白眼說:“你們幾個想啊?能猜出來也行。”

田七急不可耐地央求說:“大爺你就說嘛,猜來猜去,何時是個頭啊。”

我略微思考,就明白了老漢為何狂笑的原因。水霧飄浮在水面不移動,那是因為它沉重。濃煙就不一樣了,它很輕,只要有吸風的地方,哪怕風很小,濃煙照樣跑過去。而地下洞能産生吸風的地方,自然就是跟地面通着的。

我也欣喜若狂喊道:“河對岸有路!我們的确有救了!跟着白煙過去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了?”

大牛不以為然說道:“老大,你別高興的太早,萬一是個狗洞或者耗子洞,誰能鑽過去?”

我領先涉水往對岸跑,兩條腿剛落進水裏,瘋子老漢急聲喊道:“快回來!河水不知深淺,也不知道水裏面有沒有危險,不能冒險!”

我大腦發熱,并沒有考慮這些,非常感謝老漢提醒了我。我急忙轉身往回跑,我跳到水裏也就一兩米遠,這個時候懸崖勒馬非常及時。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河水中央突然掀起一個浪頭,猛地向我砸來。我轉身之際,并沒有發現身後有何異常。但海爺‘瘋子老漢、大牛和田七卻看得清清楚楚,他們拼命地向我呼喊。

聲音很大,我覺得後面有什麽東西當頭壓了下來,一個激靈,身子往旁邊一歪,努力向右邊縱跳而去。

噗通,浪頭狠狠地砸向我原先的地方,十幾條粗如人臂的觸須從浪花中出現,跟着浪頭幾乎同時落向水面。

這些觸手雖然隐藏在風浪背後,卻沒想到我并沒有急于往前逃命,而是橫向跳了出去,所以它撲空了。

我從水中爬起來,看到水面漂着一只巨型大蜘蛛般的怪物,通體白色透明,身上長滿了密密麻麻嗎觸須,觸須前端張開着一張咧開的嘴,尖銳的牙齒很鋒利,一張一合間,冒着寒光。

瘋子老漢驚呼喊道:“水螅水母!快跑,它有劇毒!”

我倒是想跑,但往裏跑?怪物的觸須那麽多那麽長,我有它快嗎?

大牛見我有危險,抽出火堆燃燒的樹枝,向水洗水母扔過去,空中劃着火星子,樹枝落向它的大臉盤子。

水洗水母是一億年前的古老物種,并沒知道火的厲害,收回幾根觸須,将冒煙的樹枝纏繞住,但沒來及的合攏,便被灼傷了,疼得它跳躍在水面,白色透明的身體發出忽明忽暗的藍光,掀起鋪天蓋地的水花。

我趁機亡命向河邊跑去,無奈受傷的水螅水母并沒有放棄獵殺我,忍痛将觸須将我撲過來。

海爺、田七、瘋子老漢緊随大牛後面,将燃燒的樹枝摔向水怪。

這次它沒有使用觸須纏繞,而是揮舞着,将燃燒的樹枝抽打到水面,它對付同伴扔來的火樹枝,無形中延遲了對我的攻擊,幾條粗大的觸須紛紛落向我的身後,跟我的身子幾乎擦肩而過。

(本章完)

第 251 章 托夢之人

我望着走了大半天也走不出去的溶洞,心裏有點動搖地想:昆侖山地勢複雜,千年之前就開始頻繁發生地殼運動和火山噴發,千年之後呢,誰也不知道地下和山腹到底發生了何種變化。這些溶洞之所以安然無恙,想必是因為處于山腹之下,受到昆侖山的庇護吧。

就拿眼前這個延綿走不到頭的溶洞來說,它到底通向何方,我們一無所知,之所以選擇這條路,完全是巧妙的排除法和瘋子老漢所謂的一種老經驗。

我問瘋子老漢說:“大爺,你說走這條溶洞,會不會将我們活活困死?萬一傳說的石龍不存在,沒有石龍珠,我們還能找到死亡谷嗎?”

海爺、大牛和田七詫異地望着我,他們覺得我為人一向精明,為何此時問出這樣幼稚可笑的話。死亡谷和石龍到底存不存在依然是個謎,就算确有此事,能不能到達也是未知數啊,這種事是碰運氣的,沒準瞎貓碰上死耗子呢。

大牛笑着調侃我說:“老大你不想想,大爺是人不是神,他能未蔔先知還是能掐會算啊?”

其實我不是這樣想的,瘋子老漢像是一個善于“抖料”的包袱,總是在合适的時機抛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話題。

我直覺覺得他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母蛇蛇皮果,天洞和死亡谷的不死果,甚至是渡神河用的琅玕樹美玉,他都能如數家珍,就拿神仙洞和石龍珠來說吧,雖然感覺是個神話故事或者傳說,他嘴裏一說出來,卻給人一種真實的感受。

我隐隐覺得老漢非同等閑,甚至覺得他是陰陽師或者山神的化身,否則怎麽懂這麽多呢?他的認知幾乎超過一個正常人的知識,不想讓人懷疑都很難。

瘋子老漢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望着洞頂,陷入了無限的沉思,緩緩說道:“既然你這麽問了,我也不想瞞你了,這條溶洞一定能到達死亡谷,至于說能不能碰上神仙洞內的石龍珠,全憑我們的造化了。”

真是語出驚人啊,老漢說話的神态無比堅定,似乎不像是說胡話。

海爺驚訝地說:“老夥計,您不是為了安慰我們才故意這麽說的吧?你從來沒有進來過,你怎麽知道能通往死亡谷?”

大牛跟瘋子老漢鬥嘴都習慣了,也不管不顧地說道:“大爺,你說的話,我怎麽聽起來感覺是在做夢?大白天的做夢可不好,小心黃粱一夢啊。”

田七似乎對老漢頗有好感,人家冒死幫忙尋找不死果救娘親,但就這份情就足以感天動地了。她雖然沒有追問,但眼神流露着些許期盼,她希望老漢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不是胡言亂語。

誰知瘋子老漢點點頭,對着大牛笑了兩聲,眼神詭異地說道:“還真讓你娃兒猜對了!這條溶洞在我夢中出現過好幾次哩,死亡谷長着兩棵萬年古樹,一棵是不死樹,一棵是琅玕樹,上面長滿了不死果和美玉,這些也都一一出現在我的夢境,這麽多年了,這個夢不止一次的出現,我甚至懷疑過自己,是不是曾經來過。”

夢?很朦胧的借口,又是無奈的寄托,多少人為了夢而奔波,又有多少人為了一個夢而無疾而終……,沒有人會覺得夢是真的,一場游戲一場夢而已。

我念了一句“夢?”,心裏不禁覺得可笑,夢這玩意兒是人都做過,好夢噩夢美夢……人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不成老漢想瘋了,這才造成夢中奇景?

我還是忍不住說道:“大爺做夢的事算不得數。”

大牛本來抱着很大的希望,一聽老漢說的是白日夢,也跟着一笑了之。

海爺一聲可以說是走南闖北,喝過茅房裏頭的水,也跟狗熊親過嘴,他是老江湖了,對瘋子老漢的言行舉止,有他的一套認知。他沒有像我們年輕人一樣失望,反而感興趣說:“老夥計,夢境也是這樣的路?”

瘋子老漢鄭重地點頭說:“不瞞你說,夢境出現的情景跟這個一模一樣,就連我們五個人的出現都一樣,也是四男一女,只是夢境模糊,看不清模樣。”

老漢說到這裏,我呼啦一聲從地上站起來,目瞪口呆地看着瘋子老漢,難以置信地說道:“我們四個跟着你,也在夢境中出現在這個溶洞中?而且走的是相同的路?”

老漢說得再清楚不過了,我只不過再問你一遍,想着核實一下。

瘋子老漢苦笑說:“很真實,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我敢拿性命擔保,這一切都是真的。”,他望了我們四個幾眼,心中似乎還藏着話,算是做了一個決定吧,他繼續說道,“實不相瞞,牧民區生活很苦,我早就有心想離開這個地方。憑借着挖墳盜墓的手藝,我随便倒騰幾個大墓的明器,絕對吃香的喝辣的。但我夢中總是聽到一個聲音說,讓我等四個人,三男一女,也不會讓我白等,必将給我厚報。”

要不是親耳從老漢嘴裏說出來,我們簡直以為有人故意胡說八道,什麽狗屁玉皇大帝的兒子住的神仙洞,死亡谷長着不死樹和不死果,還有不沉入神河的琅玕樹美玉,天洞,蜥蜴火龍……,但我從老漢眼神中看得出來,他沒有說謊,一個老人在昆侖山下等了大半輩子,就是為了等我們的出現?

我漸漸地有種想打破了世俗的看法的欲望,簡單整理了一下老漢說的話,我小心問道:“那個說話的人你看到模樣了嗎?是男的還是女的?”

“看不清相貌,也看不到影子,聲音是個男的。”瘋子老漢如實回答。

我緊追不放說:“根據聲音,能判斷出年齡嗎?”

大牛、海爺、田七屏住呼吸,他們覺得我倆像個瘋子,這陣子對話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但他們不敢打擾我們的對話,因為在人的內心深處,都有着一種無法理解的寄托和向往。就像是世上沒有鬼神,但依然都相信鬼神存在,這一個自我矛盾的觀念,但竟然存在了幾千年。

瘋子老漢想了想,搖了搖頭說:“說話聲忽近忽遠,忽高忽低,甚至飄忽不定,很難判斷真實年齡。”

我忽然想起老漢家門口巴圖的狗碗,那件元代瓷器的出現會不會跟這個聲音有關系呢?我靈機一動地問道:“大爺,有句話不知道你願不願回答我?”

瘋子老漢并不知道我問的是什麽,頓了一下口風,笑着說:“只要不涉及到我的個人隐私,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說道:“絕對不會涉及到你的隐私問題。”心想,你一個老頭子,快埋土堆半截的人了,你還有什麽個人隐私?說緋聞吧,看你樣子不好這口,說你勾引過良家婦女吧,牧民區也算是窮鄉僻壤,山溝溝絕對飛不出金鳳凰,老漢光棍一根,沒準還是個童男呢。

我問道:“巴圖的狗碗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明器,世上僅存的元代瓷器鳳毛麟角。”

瘋子老漢沉吟半晌,說道:“我想起來了,有一段時間我受不了煎熬之苦,想着離開牧民區的,晚上做夢,這個人跟我說,昆侖山脈北坡荒漠有個入口,進去能找到黃金城,黃金城南邊是一個墓群,墓前有棵巨型仙人掌的那座墓,入口在右邊十五米……”

頭一回聽說還有托夢讓人盜墓的,但瘋子老漢進入北坡荒漠和黃金城,并不是他自個找到的,而是被夢中人指點,後面就不用說了,老漢盜了墓裏面的明器,發了點小財,要不然不會奢侈到将寶貝當狗盆使用。

我高興地碩:“這個托夢之人就是飛天臺七星石塔之下的陰陽師,他的魂魄給你托夢呢。”

海爺也說道:“陰陽師的可能性極大,他手裏不僅有一塊琅玕樹美玉,還有陰陽術殘頁,在墓穴中,我們親眼目睹他的魂魄飛了回來……這些不是巧合,而是他刻意安排好的,派你等我們的出現,也是他的指引,其中的海爺恰好是盜他的墓的人,賴天寧是陰陽術傳人,預言很準啊,三男一女!”

(本章完)

第 250 章 神仙洞

田七掙紮開海爺的手臂,女人天**美,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她臉上綻放着蒼白的笑容,輕輕挪動着腳步,呵呵笑道:“好美麗啊,人間仙境,難道我們到了天界?”

海爺看着閨女快樂的樣子,本想說她幾句的,畢竟體力虛弱,萬一再摔傷,荒山野嶺的,連個養傷的好去處都沒有,到最後還是丫頭自找苦吃。

瘋子老漢看出海爺糾結的眼神,站在一片呵呵笑道:“老夥計別管多了,年輕人多活動活動,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這丫頭好姑娘!”,老漢拿嘴角拱了一下我的背影,拉低嗓門說:“瞧見沒?這後生是賴布衣後人了不得啊,若想拿到不死果,非得他出手不可。丫頭哀求小夥子求得不死果,他竟然一口答應了!這就是為愛生為愛死,你老頭子長着耳朵和眼睛就行了。”

海爺頗為感激地望着瘋子老漢說:“謝謝了,看你老眼昏花的,這對招子可是亮得很。拿到不死果非得死人嗎?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既拿到不死過,人還不用死的?”

瘋子老漢哈哈笑道:“想得挺美的——”,他似乎想起什麽,忽然臉色僵硬了一下,随即咳嗽一聲說,“辦法倒是有一個,但希望渺茫,甚至是癡人說夢。”

我看似在賞心悅目地欣賞田七嬌柔之美,但耳朵可沒閑着,瘋子老漢和海爺的對話,我們一句都沒落下。只有大牛跟個傻蛋似的,追在田七後面小心翼翼地呵護着,田七是他妹子,再說替海爺照顧着點田七,顯得當兄長的他充滿仁愛。

瘋子老漢看着大牛和田七圍着溶洞瞎轉悠,而我背對着呵呵直樂。他小聲海爺說:“除非找到石龍珠。”

“石龍珠?!”海爺的一聲驚呼差點沒把溶洞震塌了,大牛和田七聞訊返回來,問道:“啥事,喊這麽大聲?啥叫石龍珠?”

我佯裝着什麽都沒聽到,跟着他們聚在一起,我想瘋子老漢竟然說出“石龍珠”,後面必然有刨根問底的。

我湊熱鬧問老漢說:“何謂石龍珠?”

見這麽多人等着話呢,他三言兩語肯定糊弄不過去,只好實話實說道:“玉皇大帝的一個兒子犯了天規天條,被貶昆侖山脈一個山洞重新修仙升天。他畢竟是玉皇大帝的兒子,很多神仙偷偷照顧他,聽說為其修建了一個神仙洞,傳說洞內金碧輝煌,藏着的奇珍異寶枚不勝數。”

我說:“一山不容二虎,昆侖山神能容忍玉皇大帝的兒子再次修行?”

瘋子老漢說:“山神被各路神仙遞了話,玉皇大帝的兒子不是山溝野雞,他早晚要離開昆侖山的。”

大牛說道:“山神可不傻,沾了光不說,山上還落下一地的寶貝——石龍珠跟玉皇大的兒子有關系?”

瘋子老漢點頭說:“玉皇大帝兒子是騎着龍貶下來的,他修仙飛升了,龍卻渡劫失敗了,化為神仙洞的一條石龍,嘴裏含着一顆石龍珠。”

我問:“拿到石龍珠跟我們找到不死果有何關系?”

瘋子老漢一臉的神往說:“據說手裏端着石龍珠,它能指引着我們找到不死果。你們有所不知,不死果是龍的唯一食物,就像蛇皮果是母蛇的食物一樣。龍雖然死了,但龍珠卻修煉着幾千年的仙氣,自然能找到不死果。”

大牛看了一眼海爺和田七,打不死果的主意肯定沒戲了,這父女主要目的就是想得到它。他拉着瘋子老漢的胳膊說:“大爺你剛才不是說神仙洞藏着好多寶貝嗎?玉皇大帝的兒子,人家是真龍天子,肯定不稀罕這些東西,是不是都留在洞裏了?”

瘋子老漢大概跟大牛一個德行,都是愛財如命的主,笑得像抽風似的說道:“都藏着呢,就看誰有緣分了——”,老漢再次觀察着溶洞說,“你還真甭說,這個溶洞金碧輝煌的,越看越像,難不成就是傳說的神仙洞?”

大牛“哎呀”一聲說道:“那麽多彩色水晶石,洞裏還有很多洞呢,難不成石龍就躺在裏面?”

大牛嘴沒把門的,實際上就是順着瘋子老漢順口那麽一說,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們四個聽了卻是心頭劇震。

我心想很有可能的,天洞飛了出來,山神如果庇護我們的話,很可能落到神仙洞,神仙洞卧着一條石龍,拿走龍珠,我們按圖索骥,找到不死果合情合理呀。

我們開始有目的地搜索這個溶洞,五人分頭尋找,溶洞很大,裏面遍布着很多縱橫交錯的小洞,有的洞內沒有出路,有的卻是繼續延伸。

大家說好的,彼此都不能走遠,如果發現洞內還有洞,就在門口畫個√,如果是個孤洞,就在門口畫個×,排查下來,最後洞內套洞的只有三個。

我們五人結伴而行,根據洞內石鐘乳的結構和數量,我們最終選擇一條狹小的溶洞,雖然洞內的路很窄,但我們綜合判斷,這是一條唯一通往不死果或者神仙洞的途徑。

越往裏走,我們越是震驚不已。

石壁上嵌滿了彩色水晶石,礦燈一照,滿眼都是色彩斑斓。地上布滿了不規則的、比人還高的石鐘乳,畫面美輪美奂,倒真像是一副神仙洞的仙境。

我們被眼前的奇幻景象陶醉了,幾乎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路不好走,再加上跌打摔傷的傷痛,我們深受煎熬之苦,尤其是田七的狀況尤為不好,本身體質還未恢複,又跟着我們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還要咬牙走如此難行的路,她怎麽受得了?

我心裏不忍,及時叫住了前面帶路的瘋子老漢,前面恰好是個小型的溶洞,地面還算幹淨,我們就坐下來休息。

瘋子老漢又是驚訝,又是眉飛色舞地說道:“這個洞的石鐘乳長得好!”

我笑着說:“大爺都是一樣的石鐘乳,怎麽你就看出不一樣了呢?看你笑得合不攏嘴,跟遇到小媳婦似的。”

瘋子老漢沒生我的氣,連說道:“你不懂,你娃兒什麽也不懂,這些尖銳的石鐘乳少得百萬年的氣候,尖尖的棱角,都是鮮活的呢。”

我心裏冷笑想,這個時候還裝神弄鬼的,石鐘乳的形成原因很簡單,就是碳酸鈣嘛,別說百萬年,就是一億年,它還能成了石鐘乳精?

瘋子老漢摸着幾根尖一點的石鐘乳,輕輕地掰掉尖棱部分,摁在地上,碾碎之,将粉末混合在水壺水,使勁搖晃了幾下,對着嘴巴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後非要囑咐每人喝幾口。

大牛鄒着眉頭說:“大爺別玩我們了,石頭沫子摻在水裏能喝?我們年輕人還好點,你年齡大,小心得腎結石。”

田七懂點醫學常識,制止我倆說:“你倆別亂說話,大爺這麽做是要道理的,上了氣候的石鐘乳的棱角部分可入藥,不僅能解乏,還能壯陽呢。”

我聞了聞水壺,無色無味,小心喝了一小口,喝在嘴裏有點苦味,有點像是小時候偷吃的蛇膽,帶着那麽一點點辣。

瘋子老漢熱情地說道:“多喝點,有好處的!石鐘乳是一種藥,明目、強身和鎮痛作用,對我們最大的好處就是解乏和止痛,用不了多大一會,摔疼的地方就不疼了,尤其是田七丫頭,一定多喝點,體弱多寒,能發發熱。”

田七一點都不客氣,幾乎一口氣将剩下的水都喝了。

過了一小會,我覺得身上一輕,從腳到頭串流着一股熱流,全身暖烘烘的,無比舒暢,不僅了有點精神,而且減輕了身上的疼痛。

大牛似乎也感覺到了,滿嘴稀奇地對着瘋子老漢贊美說:“嘿,看着挺不起眼的一個瘦老頭,你老不僅懂得挖墳盜墓,竟然還會點治病救人的本領。大爺你神着呢!”

瘋子老漢吧嗒着抽了一鍋旱煙,吐了幾口煙霧,才舒舒服服地說道:“牧民文化水平普遍低,腦痛發熱什麽的,家家戶戶都有這個病,衛生所離着很遠,大家看病不方便。我閑着沒事,平時研究點中醫,弄點草藥什麽的,也能給牧民看看病、把把脈,要不然能被推薦村長候選人?石鐘乳的形成需要幾萬年甚至幾十萬年才能達到一定的高度,最尖銳的部分藥用價值極高。”

我看田七臉上恢複了紅暈,擔心她沒有完全好轉,也想學着老漢的模樣弄點石鐘乳棱角。

但被瘋子老漢笑着阻止了,他笑着聲,在我耳邊小聲說:“這玩意兒适合而止,吃多了恐怕睡不着覺,壯陽補腎哩。”

我一聽就明白了,尴尬地坐回地上。

(本章完)

第 249 章 一條沒有幹涸的河道

我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喊道:“快點砸開,後面有水!”

聽到有水,所有的眼睛都開始發亮起來,渴得要命,熱得要死,水可是救命的唯一希望。

瘋子老漢似乎懂點常識,腦袋慢慢地冷靜下來,沉着臉說道:“別高興的太早了!萬一裏面冒出水來,大家依然難逃一死,火山源上千溫度的高溫,一旦遇到水,還不得炸開鍋?洶湧澎湃的岩漿噴出來,我們都是兩條腿,往哪裏逃?有它追得快嗎?”

海爺點頭說:“是這個理,火山源岩漿目前是靜止狀态,一旦破壞了平衡,有可能再次爆發噴發!”

本來挺高興的,被倆人一前一後地各潑了一盆涼水,心裏拔涼拔涼地難受。

他倆說得是事實,牆壁裏面不算是積雪滲水,還是地下河,只要我們破壞牆體,裏面的水立刻就會湧出來,一旦流進火山源岩漿,冷熱相遇,必定引發火山岩漿的爆發,我們離着這麽近,瞬間就能被融化掉。

有水不能喝,大家心裏很難受。

我低頭思考了一會,跟大家商量說:“如果根據壁畫的描述,這附近應該有一個洞口,恰在此時出現了這個神秘的牆體,恐怕是唯一的逃命機會。要我說,橫豎都是死,就相信一次昆侖山神的安排吧,冒險打開牆體,雖然有可能死,但也有可能活——你們認為怎麽樣?”

海爺摟着奄奄一息的田七,擡頭說:“我沒意見,不能守着機會等死。”

大牛說:“算我一個!水牆是因為我而發現的,我覺得是天意給我的機會,我同意賭一把。”

瘋子老漢更是斬釘截鐵說:“我相信昆侖山神,他是我的救星,冥冥之中他會安排好一切的。”

我掏出一根蠟燭,點燃後,沿着牆體不停地燒烤,本想看看飲水的範圍有多大,沒想到我這一個行為竟然無意間救了大家一命。

大牛靠着的地方,不全部都是陰的,往上一部分是幹燥的,敲打之下發出空音,而水平地往左右移動都一樣,難道是一條地下河道?

我指着幹燥的地方說:“從上面打一個洞!但下手輕點,別砸塌了牆體,盡量離開下部水位線。上面是空的,而下面流着水,只有一個解釋——河道!如果真是如此,我們就真得有救了。”

大家掙紮站起來,放棄使用大鐵錘,而是改用小型的錘子,雖然費點事,但至少保證牆體不塌。

砸開一個小洞,裏面露出一股陰冷的涼風,我貼着耳朵聽了聽,似乎聽到流水聲。将燃燒的火柴扔進去,還,冒着火光,一會才滅掉。這說明裏面空氣有氧氣,有可能是連接死亡谷的地下河道。

我掩飾不住興奮說:“跟猜想的一樣,這應該是一條沒有完全幹涸的地下河道,離着火山源太近,但沒有完全消失,老天爺留給我們逃生的機會!”

大牛一臉急切地說:“砸開它,快點砸!”

我立馬收斂笑容,表情嚴肅說:“牆壁很脆弱,水壓常年壓迫着脆弱的牆體,一旦遭受外力,很有可能破裂。我們不能大意,萬一不小心将底層的積水放出來,只要跟岩漿相遇,我們就完蛋了。”

怕大牛莽撞,我暫時讓他站在一邊守着田七,我和海爺、瘋子老漢幹活比較靠譜。從一個碗口大小的小洞,分三個方向擴展,我們幹活很小心,生怕弄碎牆體,洞口越來越大,直到人能鑽進去為止。

瘋子老漢是個枯瘦的小老頭,讓他先爬進去看看裏面的狀況。他爬進去,噗通一聲踩進水裏,又将腦袋探回來說道:“腳下的水溫度正常,水深沒到小腿位置,兩邊的河道很狹長,人側着身子走過去絕對沒問題。”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田七,接着說,“先把田七送進來,讓她先喝點水、降降體溫,這娃兒很危險了。”

我也是這個意思,于是與瘋子老漢的想法不謀而合。

把田七送進去,海爺不放心,也跟着進去了,大牛歪着腦袋看着我說:“要不,老大你先進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先進吧,你肥頭大耳的,我能後面推你一把,萬一我先進去了,你再出點啥事——我絕對不能丢下你一個人的。”

生死面前,誰都想着逃命,可是我竟然放棄先逃走的機會,甘願冒着危險為大牛殿後,不能說我有着如何大無畏的精神,只能說我更希望大牛先塞進去,洞口很小,若不是親眼目睹他進去,我真有點不放心。

大牛哽咽着說:“老大謝謝你。”

我笑着說:“謝個屁啊,趕緊的,他們在洗涼水澡呢,我們倆卻在這烤着呢,你不熱啊?”

大牛抹了把眼淚,答應一聲,很艱難地将頭塞進去洞內,撅着屁股往裏爬。

海爺和瘋子老漢裏面接應着,兩個人分別拽着一條胳膊往裏拉,即使這樣,大牛的屁股還是卡住了,無論如何使力氣,大牛死活進不去了。

大家忙活了一身汗,一點進展都沒有。

我忍不住罵道:“你說你吃這麽多幹嘛,屁股也太肥了,卡住了,即進不去又出不來,你丫還想不想活命了?再說,我也得跟着你一起死。”

大牛從裏面發出嗡嗡的說話聲,挺義氣說道:“割點屁股肉死不了人,你拿刀子割肉吧,別傷着我骨頭就行。”

主意倒是個好主意,可是不能這麽辦啊。我怕大牛聽不見,大聲喊道:“去你大爺的,聽我口令!收腹,夾腿,我可要踹你屁股了!”

大牛似乎聽見了,兩條粗象腿使勁一挺,屁股果然少了一圈,我顧不得別的,一個高跳起來,對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腳踹,轟然一聲,大牛直着飛進去,力量有點大,海爺和瘋子老漢跟着摔倒了,裏面傳來幾聲落水聲和幾句叫罵聲。

大牛嘩啦一聲爬起來,先是一陣子道歉,然後對着洞口喊:“老大我沒事,你快點進來!”

我眼神好使,看見牆體底部開始往外滲水,應該是幾個人動作太大,将牆體積水部分弄開一條裂縫。

我心頭劇震,這可不是開玩笑,裂縫一旦形成,裏面的水壓很快就會沖垮牆體。

我臉色一變,拼命喊道:“帶田七快走!牆體快要塌了!”

我嗖地一下跳進洞口,跟着海爺他們往前跑去。邊跑邊喊:“快跑,後面馬上就要爆炸了,岩漿瞬間就會追上來!”

河道狹長,幸虧越來越寬敞,田七醒了,跟着大家一起往前跑。

後面傳來轟然巨響,我想肯定是積水沖破了牆體,流進了火山源岩漿之中,那聲爆炸之後,陣陣熱浪順着河道快速蔓延,我不但能感覺到腳下的水開始熱起來,山體也跟着搖晃。

一股熱氣流猛地從我們身後沖過來,大家躲避不及,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動着飛了出去,河道很高,要不然我們非得被撞得腦漿迸裂不可。

我們空中呼喊亂叫,心裏吓得要死,這個時候千萬別出現山壁啊,力量這麽猛烈,撞上去可就成了肉餅了。

感覺被一股力量托着飛天了,略過河道,沖上地面,然後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顧不上嘴裏喊疼了,我先爬起來,呼喚着大牛、田七、海爺和瘋子老漢,五個人離着都不遠,雖然摔得不輕,并沒有什麽大礙。

等他們以我為中心圍過來,我才注意打量四周的情況,這是個天然洞穴,四周倒挂着巨型石鐘乳,地面不時地傳來滴滴答答的落水聲。

我左顧右盼,心生好奇說:“一個大氣浪把我們從河道中頂出來,這是到了天堂還是地獄?”

大牛摸着濕滑的石鐘乳,回答我說:“這裏風景不錯,至少不像是地獄。”

瘋子老漢被摔得龇牙咧嘴說:“管他天堂地獄呢,只要我們活着就好,剛才我還以為這輩子都在半空飄着呢。”

海爺拉着田七的胳膊說:“虧了這陣熱氣浪,否則我們還在河道裏面跑呢,跑來跑去,有可能永遠跑不出來。”

我指着石洞裏面閃閃發亮的東西說:“你們快看,裏面什麽東西那麽亮?”

大牛打着礦燈跑進去,忽然咧着嘴跑出來,張着嘴巴喊道:“我們發財了!你們看,這是彩色水晶石!五顏六色的,都出都是啊。”

我們走進洞穴之內,牆壁上閃閃發光,尤其燈光一照,整個洞窟五彩紛呈,像是進入一個色彩斑斓的世界。

大牛和瘋子老漢忘乎所以,這倆人用刀尖将水晶石挑下來,不停地往口袋裏劃拉寶貝。

海爺和田七似乎對它們不感興趣,父女倆只關心不死果。

我順便在地上撿了兩顆,塞進背包中,聽說彩色水晶石比鑽石值錢,普通人得到一塊,一輩子吃喝不用愁。

我催促大牛和瘋子老漢說:“适合而止吧,拿多了恐怕不一定是好事。”

瘋子老漢和大牛這才罷手,他倆收獲頗豐,幾乎全身口袋都裝滿了彩色水晶石。

(本章完)

第 248 章 火山源岩漿

炙熱難當的火山源汩汩流動,一片火紅,它張開血盆大口,就等着融化我們呢。

返回去吧,天洞快走到頭了,回去勢必路途遙遠。我們無比糾結,此時騎虎難下,只能硬着頭皮往下走,哪怕是死,也得繼續走。

可怕的事還是發生了,田七打了一個晃,噗通一聲摔倒在地,幸虧倒在了走廊上,要是摔落天洞,後顧不堪設想。

我心裏很自責,光顧着領着大家急行軍,卻忽略了她體制瘦弱,又累又熱又渴,她身上的飲水都喝完了,之所以咬牙堅持到最後,是不想拖我的後腿,她知道我已經六神無主了,如果再給我添亂,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望着她倒在了我的面前,我強忍着淚水,因為我知道,我必須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強,否則她這樣做的意義就蕩然無存了。

海爺扶着昏昏欲睡的田七,老淚縱橫地自責說:“都怪我一心癡念,妄想找到不死果,都是爹害了你呀閨女,你娘沒救過來,你再出個好歹,我可怎麽辦啊,我死不足惜,但搭上你就該遭報應啊。”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不死果畢竟是一個傳說怒,誰也不知道,一個死了幾十年的女人,吃了不死果還能複活?可憐的人只是為了一個可憐的夢,一個可憐的悲劇。

我扭頭問大牛說:“你那還有水嗎?”

大牛搖了搖頭,砸吧着幹裂的嘴唇說:“水?我現在連一滴尿都沒有——有水我能這樣嗎?我啊,恨不得一頭淹死在長江黃河,可惜老子就快變成烤豬了。”

這個牢騷發的,要多氣人就多氣人,他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沒跟他一般見識。

我看了一眼瘋子老漢,他立馬就明白我的意思,把水壺倒過來甩了甩,裏面連個水滴都沒剩下。但他忽然想到點什麽,從懷裏掏出一個不鏽鋼的小酒壺,搖晃了兩下說:“有酒哩!好喝這口,差點忘了——奶酒能解渴嗎?”

我連連點頭說:“當然能,給她喝一口!至少暫時死不了。酒是糧**,不僅能填飽肚子,還能越喝越有嘛。”

瘋子老漢将酒壺遞給海爺,說:“給丫頭片子來一口,別多了,這酒性烈。”

海爺連說“謝謝”,小心給田七喝了一口,過了一會,她終于張開了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給大家添麻煩了,我沒事,還能站起來走,千萬不能因為我耽誤了時間。”

大牛說:“你都快死了,還嘴硬,差一點就掉下天洞了,走?走個屁!保命要緊。”

我說:“絕對不能停,眼看就到底了,離着火山源太近了,久了都得被烤死。”

海爺哽咽說:“閨女能行嗎?要不爹背着你吧,一把老骨頭了,還有把子力氣,不會丢下你的,別怕。”

田七凄然一笑,搖頭說:“爹別逞能了,折騰一路了,又累又渴,每個人體力都到了極限,別說你背一個人走路了,自個能堅持下去就不錯了。”

海爺悲壯說:“我行的,爹死也不會扔下的。”

我拿出一根繩索,一邊捆綁田七的四肢,一邊對大家說:“都別争了,每人将繩子都拴在腰上,走廊狹窄,我們前後行走,正好将田七擡着走。”

這到是個好辦法,無論誰背着田七都很難走下去,但大家把擡她的繩子拴在腰上,“擡”着走,誰也耗費不了多少力氣。

田七沒有掙紮,她心裏明白,嘴上說能堅持行走,實際上根本辦不到,萬一摔落天洞,底部是流動的岩漿,人進去瞬間就會被融化。

我們擡着一個人,像是拉船的纖夫,腳下步履維艱,但誰都不能停,只要停下歇一歇,緊繃的意志力就會崩塌,若想再次站起來,恐怕辦不到了。

大牛搖晃着身子,步履蹒跚,唯有不停地撞擊旁邊的牆壁,保持清醒,借以維持身體不倒,他細若游絲地說:“恐怕不行了,我,我全身血液像凝固一樣,腿快邁不動了,弄不好我要先走一步,先到閻王爺那邊替大家報個到,別到時連個給你們開門的人都沒有。”

我恨鐵不成鋼地說:“你丫能不能帶點骨氣?海爺和大爺年邁體弱,人家都能堅持,你丫就不行了?你要想死,你別死在走廊上,你跳下面化成青煙。”

下面流淌的紅色岩漿呼呼往上冒着熱氣,甚至能聽見火焰滋滋啦啦的響聲。我并沒有看到生命水源,也沒有看到逃生風口或者別的洞口。

我恨恨地想,難道之前的推測都是錯誤的,天洞根本就是一個死洞?如果不是,那麽連接死亡谷的路口又在何處?留給我們的時間近乎苛刻,死亡面前,若不能盡快找到,五個人都得死在這裏。

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石灰岩上的壁畫都是騙人的?但陰陽師、蜥蜴火龍、雕龍石板……這些東西上面說得明明白白,又不太像是謊言。

看着無望,大家倒在走廊上,既然無路可走,又何必走呢?

大牛僅僅靠着身後的牆壁,大嘴一張一合,像是從水裏冒出來吹泡泡的魚嘴。他嘴角挂着一絲笑意說道:“好舒服啊,好涼快啊。”

海爺、瘋子老漢和我驚訝地看着自言自語的大牛,我想他難道快死了?這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大家熱死得心都有,他竟然一口一個涼快,還滿嘴說“舒服”。

田七再次昏厥,奶酒畢竟不是水,只是暫時維持了一下意識。我們都滿臉大汗,順着脖子往下淌個不停,體內僅存的水分都被蒸了出來,用不了多久大家就會死去。

我下意識地看了大牛一眼,嘴裏驚詫說道:“不對啊,你們快看,大牛怎麽沒流汗?”

海爺和瘋子老漢擡頭望去,大牛頭頂冒着一團水霧,臉上竟然不見半點汗珠子,而就在剛才,他還汗流浃背呢。

我興奮喊道:“有救了!大牛身後有玄機!”

我一把将大牛扳倒在地,大牛反抗說道:“老子剛舒服一會,你來搶地盤來了?”

我顧不得跟他鬥嘴,此時性命攸關,再拖延一會,大家都得死去。

我砰地一聲劃開了一根火柴,将火焰貼近牆壁,原本幹燥的牆體立馬陰了一塊,隐約有水珠冒出來。

(本章完)

第 247 章 蜥蜴火龍

大牛望了一眼天洞深處,心生寒意說:“老大別往下走了,蜥蜴火龍就在下面,我們可不能做無謂的犧牲啊。”

我說:“它之所以不主動攻擊我們,說明下面的溫度比上面高很多,躲在下面舒服着呢。我們就近查看情況,暫時是安全的,沒必要害怕。”

大牛嘴裏“喔”答應了一聲,心裏還是害怕的,白紙和礦燈都被蜥蜴火龍突出的火球瞬間焚毀,人在它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我囑咐瘋子老漢說:“大爺你用石塊隔三差五地扔下去,我們不能閉着眼睛瞎走一通,萬一被蜥蜴火龍打了埋伏,可就慘了。”

瘋子老漢從牆壁上掀下一塊石頭,火山岩石質疏松,很容易被摳下來。

石塊落下大概十四五米的地方,一道火光轟然而至,砰地一聲擊打在石塊上,火星子四處飛揚,高溫之下石塊被解體了,拖着火星子落盡天洞不知所蹤。

目睹于此,大家倒吸一口冷氣,蜥蜴火龍并沒有走遠,而是躲在下馬等候我們。

我面色慘白,心驚不已。看着大家被吓得駐足不前,我鼓勵說道:“我剛才看清楚了,石塊離着蜥蜴火龍一米左右,它才主動攻擊,也就是說,大家從現在開始還有十二三米的距離是安全的,這一段大家注意搜索牆壁,我相信肯定有一塊是緊貼着外面積雪寒冰的。”

田七一樣興奮地說道:“反正我相信賴天寧的直覺,跟着他走,總能化險為夷。”

大牛質問不斷說:“你怎麽敢肯定十米之內必有薄壁?萬一沒有呢?”

這是個現實問題,其他四人都目不轉睛的看着我,都想聽聽我是怎麽打算的。

我略微思考一下,擡頭回答大牛說:“如果十米之內找不到薄壁,大家就原路返回,我們還有最糟糕的辦法,就是換個山壁垂降到死亡谷。”

瘋子老漢驚懼道:“垂降死亡谷?開玩笑吧?你們有所不知,這幾年不少外國探險隊尋找死亡谷,實不相瞞,來多少死多少,從來沒有一個活着走出死亡谷的,關鍵是死亡谷入口是一道岩石的狹縫,只要活的東西鑽進去,裏面就開始電閃雷鳴,凡是移動的物體無一例外,都被從天而降的雷活活的劈死了。”

我問瘋子老漢說:“說得這麽玄乎,你可曾親眼目睹?”

瘋子老漢啞然說道:“昆侖山脈的傳說家家戶戶耳熟能詳,難道我還能杜撰?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出去打聽聽。”

我說:“很多都是傳下來的奇聞,不見得是事實,科學是檢驗真理的唯一途徑,我們冒冒險,算是為科學做貢獻了。”

我領頭繼續搜尋周圍的山壁,天洞很大,牆壁很寬廣,我們五人折騰了大半天,才往下走了幾米。

瘋子老漢對昆侖山脈比較熟悉,對大山裏的每一塊石頭,每一寸土地,他心裏充滿着的熱愛。差不多兩三圈的地方,瘋子老漢尖着一副鴨嗓子喊道:“這裏!就是這裏了!”

我們聞聲圍過去,用手掌摸了幾把,心裏有數了,牆壁的溫度明顯比其他地方低得多,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表面凝聚着一層水珠。

我舉起鐵錘敲打了一下,傳出“咚咚”之音,聽着聲音令人很興奮,牆壁不會厚到哪裏去。

海爺等人掏出鋼釺,瘋子老漢掄着大鐵錘,大牛看瘋子老漢老弱病殘的樣子,沒砸兩下就累得滿頭大汗,他要過鐵錘說:“大爺你歇着吧,你好老胳膊老腿別給抻着。”

田七和我站在一邊守望,海爺舉鋼釺舉累的時候我随時替換。

石灰岩質地疏松,我們很快就挖了一個洞,雖然沒完全打透,但依稀冒出絲絲的涼風。

我喜形于色說:“大牛來幾錘,馬上就通了!”

大牛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往雙手啐了兩口,嘴裏嘿吆一聲,掄起大錘重重敲打着鋼釺,海爺也沒閑着,順着鋼釺的力道,使勁撬動着松動的石灰岩,不大工夫就露出一個碗口大小的深洞,噗通一聲悶響,我們眼前一亮,一道刺眼的亮光照射進來。

衆人嘴上樂開了花,大牛嘿嘿笑着說:“通了!我們有救了!”

我斥責說:“通了沒錯,但不是有救了,我們也沒打算逃命啊?”

大牛說:“就算你沒說要跑,但我們随時做好逃走的準備,總比窩在天洞等死強吧?”

這個時候不需要鐵錘了,大家用鋼釺和撬棍,将洞口量四周擴散,洞口大小本來正好的,但大牛太胖,費了半天勁也沒擠出去。瘋子老漢舉着大鐵錘說:“都閃開,我往邊上再來兩錘,這小子怕死,若他出不去,不得急死!”

瘋子老漢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哼哧哼哧兩錘子下去,洞邊倒了一大塊,大牛身子擠出去不成問題。我說道:“大牛你看看外面什麽情況?”

大牛鑽出一個腦袋,東瞅瞅西望望說道:“另一個山壁,四周都是積雪,但我們洞口位置不太好,四周沒有下腳的地方,恐怕需要借助繩索。”

我将兩根鋼釺釘進天洞牆體,外面加了加固措施,往外甩出去兩根繩索,我和大牛出去弄積雪和寒冰,海爺、瘋子老漢和田七在洞口接應。

我和大牛順着繩子,将附近的積雪滾成一個個的大雪球,足足弄了十幾個,每個足有車轱辘那樣大。

等我們返回洞內,看見這些雪球被排在走廊上,及防止蜥蜴火龍狗急跳牆攻上來,又便于我們統一将雪球扔下去。

田七充滿期待問我說:“講這些雪球同時扔下去,蜥蜴火龍就死了?”

我說:“第一次扔下去的礦燈是不是炸了?低溫度遇到高溫度就會發生局部爆裂,蜥蜴火龍體內溫度高,一旦被雪球擊中,再加上溫度驟然降低,它體內的五髒六腑就會爆裂,它能不死嗎?”

大牛嘆口氣說:“但願吧,整死蜥蜴火龍,我們才有繼續下天洞的盼頭,否則一點希望都沒有。”

我安排好任務,雪球數量不多,五個人必須同時推下去,這樣才能給趴在下面的蜥蜴火龍致命一擊。

等大家各就各位,我喊着口號說:“一,二,三——扔!”

十幾個雪球轟然而落,白花花的影子鋪天蓋地地落下去,蜥蜴火龍發現目标,倉促間噴出一團火焰,但已經晚了,急速降落的雪球瞬間将蜥蜴火龍壓了下去。

聽見它發出悲鳴,接着傳來聲聲爆裂,一股子血腥味從下面沖上來,不知道是不是溫度高的緣故,蜥蜴火龍的器髒無比腥臭,即使大家紛紛掩住口鼻,依然抵擋不住陣陣腥臭。

我說:“趁着雪球降溫,我們趕緊下去,能走多快,就走多快!”

大牛等人亮起礦燈,跟着我順着走廊石壁盤旋而下,先前打開的牆壁洞口依然留着,至少能幫我們散發高熱氣體,當然也留着保命,萬一出現狀況,我們還能從洞口逃竄。

越往下走,越是炙熱難當,如果沒有雪球的降溫,我們還真不一定活着走下來。

五個人像是進了一間桑拿室,悶熱的氣體幾乎将人蒸熟。

海爺摸着滿臉的汗,喊道:“不是幹熱,是一股潮熱,難道下面有水?”

我不停地吐着熱氣,連呼吸都像是水蒸氣一般,我說:“有可能是地下溫泉,也有可能是被融化的雪球,但我确信下面肯定有水,否則那張白燒掉的白紙不會受潮。”

田七喊道:“感覺到了沒有?走廊似乎越來越寬,是不是意味着我們離着地面越來越近啊?”

瘋子老漢懂得比較多,一臉嚴肅說:“糾正一下,不是離着地面越來越近,而是離着火山源越來越近?”

火山源?

我們都吃了一驚,火山源可是液态岩漿流動的地方,人類根本無法靠近。這個時候往上跑恐怕沒有體力了,要想活下去,只能一條路走到黑。畢竟我們離着山底很近了。

海爺一邊往下跑,一邊說:“萬一沒路了呢?”

我領着大家狂奔而下,大聲回答說:“火山石灰岩壁畫說下面是死亡谷的入口,我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賭命吧,橫豎都是死。”

瘋子老漢拉着大牛的胳膊說:“小子闖吧,你不像是一個怕的要死的人,怎麽總是滿口這怕那怕的?”

大牛哭喪着臉說:“我怕死,但真要怕死都沒用了,我就不怕死了。反正命都綁一塊了,是死是活,就看命數了,但願老大吉星高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