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5 章 我的生死存亡

田七、大牛、海爺和瘋子老漢有驚無險地過去了,我瞥見水螅水母起起伏伏地漂上來好幾次,忍不住替他們捏了一把冷汗。

但這次終于輪到我了,我是否有他們四個那樣好的運氣就不好說了。因為手裏的幹石灰已全部用盡,而我幾乎失去了阻擋鬼鬥魚襲擊的最好武器,怎麽辦呢?

我站在岸邊呆若木雞,望着河面大片鬼鬥魚不安的躁動,以及水螅水母漂浮的巨型脊背,我徹底蒙圈了。

大牛扼腕嘆息地在對面喊道:“老大說你什麽好呢!你就不會留一把幹石灰給自己?光顧着過瘾了吧?”

我啞然無語,站在大牛旁邊的海爺卻厲聲呵斥大牛說:“閉嘴!他還不是為了我們四個嗎?”

田七也生氣地拍了一下大牛的後背說:“大牛哥你這話說的,像是風涼話啊!過繩索的時候,腳下兇險萬分,就屬你叫的聲音最大,賴天寧一心為了救你命,他哪顧得為自己留一手幹石灰?”

瘋子老漢也怒目相向說:“這娃兒,你大哥還不是為了我們?死亡面前,人心都是自私的,他能舍棄最後的救命稻草,這種精神和抱負,我活了大半輩子都覺得汗顏啊,汗顏我為何不搶着最後一個過繩索!”

大牛只不過一時逞口舌之力,或許跟我逗悶子習慣了,這才說了幾句惹衆怒的話,他臉色發紅說:“我道歉行嗎?我說錯話了行嗎?但我有了救賴天寧的辦法了!”

田七等人本以為大牛就是做做樣子、道道歉罷了,沒想到語出驚人地說有一個救人的法子。三個人紛紛催促着大牛說什麽辦法。

幾個人的争執我聽得一清二楚,只是想着法子如何爬過繩索,時間相當緊迫,最可怕的是鬼鬥魚,它們無時無刻不在想方設法咬斷繩索,幸虧繩索很粗,否則早被它們咬斷了,即使這樣,恐怕撐不住多久了。

大牛說有辦法,我心裏當然高興,忍不住向他看去。

大牛從背包裏拿出一卷繩子,雖然沒有挂在河面上的繩子粗,但肯定很結實。

我心中一動,難道他想用這根繩子來救我?

我心裏頓時凄然傷感,如果大牛真是這樣想的,絕對是一個愚蠢的辦法。水螅水母龐大的身軀一旦漂浮水面,大牛那根繩子挂得再高也沒用,它十幾根觸須手臂,可以輕松把繩子弄斷,甚至把人弄死。

我嘆息一聲,然後向對面的大牛喊道:“大牛算了吧,何必為了我再搭上你一條命?實在不行,你們四個尋找石龍珠吧,我——我就在這邊等你們吧。”

大牛蹲下身子,用刀子沿着繩索剖開一條縫隙,将炸藥裏面的黑火藥散在裏面,十幾米的繩索,夠他忙活半天了。

瘋子老漢說:“傻孩子,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四個即使活着回來,也不會沿着這條路走得,天洞已毀,你守這裏只能等死一途。我覺得大牛的法子不錯,你等一等,我們救你過來。”

大牛做的事情,我已經看明白了,心裏一熱,這小子平時傻呵呵的,很關鍵時候竟然想到了一個誰也沒想到的點子。

我抽出腰間的長刀,對付河面的水螅水母,這恐怕是近身搏鬥最理想的武器,至于鬼鬥魚,我想燃燒的繩索應該能暫時遏制住它們。

大牛将改裝好的繩索盤起來,一頭系上老虎爪,對我大聲喊道:“老大,将這根繩索固定在另一根下面,離着河面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矮——你自己把握火候吧。”

我說:“行!你那頭就別固定了,你能靈活調節繩子的高度。”

大牛說:“明白!”

我固定好繩索,在抓住頭頂繩索的同時,将腳下的火藥繩索點燃,黑火藥燃燒的速度很快,我必須玩命地追趕,否則依然難以逃脫危險。

見我人開始攀繩子渡河,鬼鬥魚像是雨點般跳起來,我只能揮舞着長刀,剛開始還能密不透風,但我單手舉刀力不從心,漸漸地露出很多破綻。

幸虧此時黑火藥繩索燒過來,刺刺冒煙火星子,同時産生一股煙霧。鬼鬥魚猝不及防,被燒死了不少,它們視力很弱,加上濃煙的遮蓋,頓時失去了我的影子。

我心裏一喜,借機拼命地往前攀行。

嘩啦一聲水響,巨型水螅水母漂浮出了水面。

大牛、田七、海爺和瘋子老漢沒想到這家夥冒出來這麽快,忍不住驚叫起來。

我心寒了,它之前故意躲在水下,讓我們以為它沒有恢複體力,實際上就在以逸待勞地等我自投羅網。

田七見我被水螅水母擋住去路,忍不住尖叫道:“往回跑吧!”

我一臉苦笑,心想,往回跑?我已經到了河中央,往前是死,往後也是死,水螅水母的觸須幾乎能覆蓋整個河面,我無論怎麽逃,也逃不出它的手掌心,更何況它一直在等待這個時機,又怎麽能讓我輕易逃脫?

我心一橫,看了一眼手中的長刀,這是我唯一的希望,雖然很渺茫,但至少我還能抵抗。我張口咬住刀口,倒騰着雙手向前而去。

大家啞然失聲,深深地被我的亡命精神驚呆了。水螅水母幾乎是不可戰勝的,我一個人一把刀,又是懸在半空無處受力,結果可想而知!

田七當時就淚崩了,蹲在地上嗚嗚的哭泣,她不敢看我慘死的樣子。

海爺怒吼一聲說:“哭有什麽用!哭就能讓水螅水母不殺人了嗎?我們總得為賴天寧做點什麽吧?”

大牛舉起河邊的石頭說:“拿石頭砸它,哪怕分散它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此時的水螅水母已經瘋狂了,将全部的怒火都發洩在我身上,漫天飛舞的觸須幾乎将我籠罩。

我氣勢上不能輸,單刀指向它罵道:“來啊!信不信老子剁了你?聽說水母餡的餃子很美味呀,就是不知道抛掉水分,你能包多少個餃子!”

大牛饞涎欲滴水母餡餃子可不是一天兩天了,擦了一把嘴角的含拉子,喊道:“老大這時候先別想什麽水母餡餃子了,先剁死它再說!”

水螅水母同時甩過來兩條觸須,一條卷上我的繩子,一條纏上我的脖子。

我額頭冒起了冷汗,狗娘養的,這東西夠精明的,我要是專心對付咬上繩索的,我就會被另一條纏住脖子,對付脖子上的,繩索就會被觸須頂端的牙齒咬斷,我無論怎麽對付都是死路一條。

田七再次發出驚呼,聲音裏面流露着聲聲的絕望,她本不想看着我死去的,但她就舍不得見我最後一面,幾番掙紮後,依然選擇了陪我最後一程。

我抓住繩索,突然來了個單杠玩耍,嗖的一下道理在繩索之上,纏上我脖子的那條觸須走空了,我迅速單手撐住身體,單刀飛向咬上繩索的觸須,噗的一聲切肉聲,河面的水螅水母發出“刺刺”的聲音,又快又急,大該疼得不行了。

兩條觸須像是收回去的彈簧般射了回去。

我倒立的身體嘩啦一下恢複了原先的姿勢,看似驚險,實際上有驚無險。

這招是我體力的極限,若不是生死存亡關頭,我還真不見得施展地如此完美。要知道上學玩單杠,這一招單手倒立,我可是練了很久,雖然有一兩次成功了,但成功率極低,沒想到這一次竟然一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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