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6 章 鳥巢中鑽蛇洞

嘎嘎嘎……陣陣烏鴉般的叫聲由遠及近,猶如海浪般轟鳴,其中還夾雜着無數翅膀撲棱棱的響聲,外面黑壓壓的,像是天要塌下來一樣。

我心裏毛骨悚然,難以想象被一大群骷髅鳥圍攻是種什麽感受,每一只長得像骷髅,膽小的都能被吓死。

田七豎耳傾聽,面色大變說:“骷髅鳥來了!”

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餘光瞥見一只黑乎乎的東西從一個窟窿眼鑽進來,它大概想偷偷地進來,沒想到還是被我發現了,猛然舉槍射擊,砰地一聲打中了,黑乎乎的影子摔落地面,掙紮幾下就死了。

槍聲震耳,外面的骷髅鳥竟然肆無忌憚,并沒有被槍聲驚飛,大概死亡谷從來沒有過槍聲,有的只是電閃雷鳴,它們當然不怕了。

大家心情很緊張,緊張地盯着石窟內所有的窟窿,可是等了半天,再也沒有一只骷髅鳥鑽進來,被打死的那一只好像是來偵查的,既然被我們打死了,其餘地都不敢動了。

地上死去的骷髅鳥果然很醜,黑得像烏鴉,爪子又大又鋒利,跟捕食湖泊內的魚蝦有很大關系。頭部長得想蝙蝠,沒有血肉,露出硬邦邦的骨頭,嘴巴扁圓形,卻是醒目的紅色,不倫不類,其醜無比,形容成骷髅鳥再恰當不過了。

田七蹲在地上查看骷髅鳥,稀奇說道:“這就是骷髅鳥啊,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它長得像魔鬼。”

我眼尖,看見死骷髅鳥身上飄起點點亮光,直覺覺得不妙,将田七往後一拉,就在田七身子離開地面的一瞬間,死骷髅鳥竟然呼的一聲自燃了,像一個大火球炸開了一道火苗子。田七倘若不是被我拉開,她恐怕被炸開的火苗子燒着了,按照瘋子老漢所說,這種活是一種毒火,一旦沾染,不死不滅。

我驚愕當場,從來沒見過一直被lièqiāng打死的鳥能爆炸的,還能自行燃燒。

大牛更是吓得連連倒退,結結巴巴說:“還指望用lièqiāng幹死一些呢,打死它們,我們也會被燒死啊。tm的,這是什麽鳥呀!”

瘋子老漢面如死灰,一屁股坐在地上,忍不住老淚縱橫揚天長嘆:“山神啊,你讓我們找到了死亡谷,卻讓骷髅鳥燒死我們,為何?”

見老漢如此痛苦,我心裏也很難受,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沒用了,骷髅鳥不僅會吐火,而且智商是鳥類之中最高的,可怕的是我們稀裏糊塗地闖進它們的老巢,以動物的護巢天性,我們很活着離開。

大牛對傷心欲絕的瘋子老漢說:“除了自己,誰也救不了我們,山神管個屁用啊。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們要抗争到底!”

我說大牛說得沒錯,求人不如求己,骷髅鳥将我們困住,以它們的兇殘的性格,不知為什麽遲遲不動手,難道它們畏懼什麽東西?

海爺思忖道:“母蛇已死,再說它跟我們是敵非友,骷髅鳥不太可能因為它有所忌憚,我們五人跟骷髅鳥更是沒有半點關系。”

瘋子老漢說:“會不會因為我們占據了它們的巢穴,投鼠忌器?”

我說:“石窟雖然破敗,但四周都是石頭,根本不怕火燒,骷髅鳥只要往窟窿眼噴射火焰,我們很快就會被燒死,若說投鼠忌器這一點不太可能。”

大牛将石床旁邊的背包背在身上,忽然想到了裏面的石龍珠,他嘴中“啊呀”一聲驚嘆,說道:“會不會因為石龍珠?”

衆人神經一愣,随即紛紛點頭,石龍珠是天庭皇子聖物,就連昆侖山神都要敬畏三分,何況這些骷髅鳥?

我說:“肯定是忌憚石龍珠,我們短時間不會有性命之憂。”

田七瞅着石窟成百上千的窟窿眼,神情大為放松說:“石龍珠是進入死亡谷的通行證,骷髅鳥奈何不了我們。”

我不以為然說:“還是趕緊尋找出路,骷髅鳥忌憚石龍珠是不争的事實,但不要忘了,天一黑,骷髅鳥勢必要歸巢,天黑了,死亡谷一定有它們的天敵,如果不進入石窟,它們很難存活,這種情況之下,我們就要小心了。”

瘋子老漢跟大家一樣都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催促說:“只要天黑之前找到母蛇隐藏的另一條洞口,我們就沒事,反之必死無疑。”

大家沿着石窟尋找另一處蛇洞出口,按照預想,母蛇無論進來還是出去,它走得肯定是另一條路,而且這條路既不能破壞骷髅鳥的老巢,又不容易被發現。

骷髅鳥繼續排山倒海地落向石窟,簡直是裏三層外三層黑壓壓的一片,将刺眼的陽光遮擋的密不透風。

骷髅鳥無疑是死亡谷一大族群,第一次圍困石窟的只不過是一批而已,伴随着天色漸晚,附近的族群陸陸續續地趕回來,因為前面堵住了巢穴窟窿,後面的只能不斷地盤旋四周,不時地發出急促的低鳴。

瘋子老漢常年待在深山老林,對一些動物的聲音比較理解,聽到骷髅鳥的叫聲,他說:“它們有點不耐煩了,我們抓緊啊,一旦所有的骷髅鳥都跟着急促鳴叫,它們勢必闖進來。”

我壓低聲音催促說:“大家夥抓點緊,很危險,一旦闖進石窟,即使有石龍珠保護,它們也會燒死我們!”

大牛哭喪着臉說:“老大,你說骷髅鳥不會在外面将我們火化吧?”

我罵道:“屁話,它們不吃人,只能将我們化為灰燼。”

田七在搬動石床的位置發現端倪,說道:“快點發過來看!這下面怎麽會出現枯草?”

我們走過去,這些枯草的顏色跟石頭顏色基本一樣,而且鋪得很平整,我們都沒留心查看,都以為是石頭呢。

我用槍托子将枯草調開,果然露出一處洞穴,打着礦燈往裏照射,黑黝黝的,洞壁光滑反光,一看就是母蛇出入摩擦形成的。

外面的骷髅鳥驟然發出聲勢浩大的鳴叫,叫得又急又快,像海浪一樣此起彼伏。

瘋子老漢駭然地說道:“不好了,骷髅鳥要進來了,它們大規模集結,說話功夫就要闖進來了!”

大牛和海爺知道情況緊急,紛紛說道:“快點進蛇洞!”

我一把拉住他倆說:“來不及了,就算現在跳進去,骷髅鳥也不會放過我們,必定追着蛇洞追殺!”

田七說:“這些枯草留着沒用,一把火燒了,或許能阻擋它們。”

我說我就是這個意思,逃命是大事,但不能被骷髅鳥追得屁滾尿流的,到最後依然難逃一死。趁它們沒進來,趕緊将枯草點燃。

将蓋住蛇洞的枯草堆積在石窟中央,五個人在不同的方向點燃,火勢陡然冒起來,看這架勢一會就燒沒了。

我說:“這樣不行,我們沒等跑出去,枯草就燒完了,依然阻擋不了骷髅鳥的追殺——大牛把水袋子拿過來。”

大牛乖乖地将水袋子遞給我,我把水沿着枯草對中央倒了一圈,一方面延緩燃燒速度,另一方面,濕草燃燒能形成濃煙,萬一海爺猜測的沒錯,濃煙正好克制骷髅鳥呢?想想孫悟空怕紅孩兒怕得要死,不就是因為紅孩兒吐得煙火裏面有嗆人的煙霧嗎?

石窟內頓時彌漫着嗆人的濃煙,大家被嗆得直掉眼淚,我們看不清骷髅鳥,同樣骷髅鳥也看不見我們,即使闖進來,只要濃煙不消散,它們根本找不到我們的影子。

大牛和田七見這個法子不錯,高興壞了。大牛樂呵呵說:“別說骷髅鳥燒死我們了,我們先嗆死這幫****的。等發現我們都跑了,它們坐飛機也來不及了。”

我說:“快進蛇洞,雖說有了保護措施,也不能太小瞧它們的能力。”

瘋子老漢說:“骷髅鳥智商很高,騙得了它們一時,時間久了就露餡了。”

我們跳進蛇洞,母蛇死了,我們倒是不用太多顧慮,只要沿着蛇洞走,必定安全到達外面。母蛇比我們聰明,它一定不會把出口設計在危險的地方。

我叮囑大牛務必保護好石龍珠,死亡谷中還不知道能碰上啥東西,這玩意兒就能護身,又能指引尋找不死果。

蛇洞在一處山壁出現,外面擋着一棵樹,果然又隐秘又安全。樹上綁上一條繩索,離着地面不遠,我們基本不用費工夫就落到下面。

我們打量四周,山峰将這裏圍困住了,進來容易,若想出去恐怕不容易,這裏應該是傳說的死亡谷,根據石龍珠反應的光環,我們沿着方向往裏行走。

到處散落着野獸的屍骨,谷內幾乎寸草不生,除了幾顆大樹,我們再也見不到任何活着的東西。

瘋子老漢說:“死亡谷名副其實,在這裏到處都是死氣沉沉,別妄想找到活的生命。”

我說:“這樣說也不對啊,母蛇和骷髅鳥不也生活在死亡谷嗎?它們能活着,為何別的生命就沒有?”

瘋子老漢一下子被問得無語,說:“喔,差點忘了它們,但根據死亡谷的傳說,确實寸草不生啊。”

大牛說:“死亡谷不是有地域和天堂嗎?看眼目前屍骨遍野、寸草不生,這裏應該是地獄範圍,或許不死果長在天堂那邊呢。”

我誇張大牛說:“大牛說得有道理,闖過地獄或許就到了天堂,只要按照石龍珠的指引,我們走就是了。”

第 265 章 骷髅鳥

爬行蛇洞的進展異常緩慢,岩漿升高的速度卻突然加快了,我想跟石林和溝壑大面積崩塌不無關系。

還好昆侖山很大,山腹之中算是局部塌陷,對整個山體傷不了筋骨,甚至外面看起來都不會有絲毫的變化。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數量龐大的山石填滿溝壑,潛藏在地下的岩漿當然被不斷地擡高,淹沒蛇洞也是早早晚晚的事,我們必須早做打算,越快離開蛇洞也好。

我商量說,這樣爬下去,都難逃一死,五人之中就數田七瘦弱嬌小,若果讓其先行一步爬上去,找到安全地點再垂下一根繩索,我們這些體力笨重之人會在短時間內逃離,否則只能紮堆一塊死。

沒想到田七一口就答應了。她說我們救了她無數次,風水輪流轉,怎麽也該輪到她救大家一次了。

瘋子老漢沒想到女娃兒如此大義凜然,竟然連半句搪塞的話都沒有,一口就答應獨自爬上去尋找出路,蛇洞漆黑一片,誰也不知道上面有什麽危險,萬一遇到緊急情況,她一個人如何應對?

海爺別無選擇,只好将自己的匕首也交給田七,囑咐說:“閨女小心點,你左右各持一把匕首,這樣爬行的速度會快一些,但務必注意安全。”

田七燦爛一笑說:“爹你放心吧,不就是上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嗎,我也是倒鬥老手,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你老放心,我絕對不會有事的。”

大牛将一盤繩索挂在田七背上,催促說:“妹子快走吧,我們四個等着你救命呢,岩漿擡升的速度很快,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一切就看你了,我們也會盡力跟着往上爬一段,不會傻乎乎地等死。”

田七最後看了我一眼,因為到此為止我還沒有說些保重的話,這不像是我的風格,主意是我出的,我其實存有私心,反正大家擠在一起也是個死,如果讓田七爬上去救了我們當然更好,如果救不了,哪怕活着她一個也是好的。

我掩飾內心的難過,忽然笑着說:“田七快點行動吧,相信你能做到,快去!”

田七也笑着說:“你一定要等我垂下繩子,無論如何也要救你上去,否則我會跳下來跟你一起死。”

海爺嘆息一聲說:“最好都活着——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丫頭趕緊上去吧,我們時間真得不多了。”

田七身影嬌小,左右開弓,匕首往蛇洞牆壁輕輕一點,身子便輕輕地飄上去,看着像是仙女飛天一樣。

目送田七飛快地爬上去,我想選擇她上去是最明智的,就看蛇洞上面有沒有奇跡出現。

腳下蒸騰着炙熱的氣體,我們被烤的汗流浃背,岩漿離我們越來越近,盡管我們時不時地爬行一陣子,但二者速度相差懸殊,我們随時面對着死亡。

大牛抹着一臉汗水自言自語說:“田七上去大半天了,怎麽還不放下繩索?”

我感到身子滾燙般難受,像是很快要被熱氣煮熟的滋味。我說:“爬上去需要找個挂繩索的地方,否則怎麽架得住四個老爺們的重量——等着吧,我想田七比我們任何一人都着急。”

我喘息一口氣,呼吸進肺部的空氣都是熱的,胸口随時都還能炸開。我向瘋子老漢有氣無力地說道:“大爺,你老體格瘦弱,不行的話,你先上去接應接應,反正擠在一起也是個死,不如走出去找活路。”

瘋子老漢也不客氣,接過大牛遞過去的匕首說:“你們等着啊,我先上去了。”他也學着田七左右開弓的樣子,飛快地爬上去。

大牛羨慕嫉妒恨,望着瘋子老漢的背影說:“真沒想到瘦人還能優先逃命,我要瘦一點就好了,至少不用困死在這裏。”

海爺指着腳下說:“下面都被燒紅了,恐怕岩漿就要冒上來了,咱爺仨兇多吉少。”

我和大牛怔怔地望着像被燒紅的木炭一樣的岩漿,臉龐被映得通紅不說,五髒六腑像是被煮熟一樣難受。我凄然笑着說:“這種死法也不錯,也被煮熟了,然後燒成灰燼……。”

大牛眼珠血紅,哈哈大笑說:“連骨灰盒的錢都省了。”

海爺悲壯說:“我死了都是不可惜,人生過了大半輩子,入土半截的人喽,可惜你倆風華正茂,我跟你倆一塊被燒死,算了沾光了。”

燒紅的岩漿慢慢地冒上來,汩汩的冒着火團,像極了一座煉鋼爐。

我感覺渾身炙熱如火,身體縮水厲害,感到靈魂馬上就要出竅了。田七和瘋子老漢這時候依然毫無動靜,我基本不抱希望了,緩緩地閉上雙眼,心想一死百了,誰也救不了我們。

頭頂砰地一聲落下一團東西,砸得我腦袋有點暈眩。我還沒看清什麽玩意兒,就聽見大牛喊道:“繩子!我們的繩子!”

我猛然張開雙眼,欣喜若狂說:“快爬繩子!海爺第一個,我第二個,大牛你第三個接着上!”

大牛一愣說:“為什麽讓我最後一個?”

我說:“你這麽胖,逃命能快嗎?深洞不寬,你堵上面,加你一條堵塞交通罪!”

海爺爬上去,我踩着石坑往上一跳,一把就抓住了繩索,立馬回頭喊道:“大牛快點上!岩漿到你腳跟前了!”

大牛不是傻子,一看我跳上了繩索,他第一反應就是手腳并用地追上我們。嘴裏牢騷說:“這回活着回去,老子一定減肥,連逃命都論斤量,悲催到家了。”

我們知道順着繩子爬上去一定有活路,心裏放松了不少,調侃大牛說:“你丫早該減減了,挖墳盜墓少不了鑽洞爬行,你這身肥肉不合适幹這個活,回去不下狠心減肥,你小子早晚死在這堆肉上。”

爬了很長的距離,就聽見田七和瘋子老漢的聲音,田七一遍接一遍地喊話說:“上面是個大石窟,上來就不用死了,越快越好!”

等海爺鑽出去,蛇洞露出自然光,心裏說不出地舒服,能看到光真好,總比悶死在黑暗之中好。

我回頭對大牛說:“你行嗎?用不用我回頭拉你一把?”

大牛氣喘籲籲地說道:“逃命的力氣還有着呢,你趕緊翻上去,我也見見自然光,你身子擋着我,老子什麽都看不見。”

我跳出蛇洞,外面是個會議室大小的石窟,外面射進來陽光,雖感到洞窟破敗不堪,但覺得無比溫馨,像是游子回到了故土,出遠門回到家中一樣的幸福。

大牛被我們拉上來後,黑暗中能看到蛇洞內一片火紅,不用說,岩漿依然在不斷地蔓延,也會很快冒到石窟之中。

不過這個倒是不擔心,石窟這麽大,岩漿對我們構不成威脅。

瘋子老漢指着牆角說:“這裏有一張石床,不知道是何人所用,我們擡過來遮蓋住蛇洞口,岩漿不容易冒出來。”

老漢的主意不錯,蓋住石床,蛇洞岩漿受到壓力,自然會流向地下空隙,流回到溝壑也是可能的。

五人齊心協力地推過巨大的石床,這東西好幾噸重,若不是下面墊着一些圓石頭,五人之力不可能推動幾噸重的巨石。

石床好像天生就是蓋蛇洞的,竟然嚴絲合縫,連個空隙都沒有。

我心裏多了幾許驚嘆,忍不住仔細打量起石窟來,瘡痍百孔的石窟如此破敗,可是為何放着一張巨型石床呢?若說以前這裏住着人,四面不能遮風避雨,住在這裏跟風餐露宿沒什麽區別。

瘋子老漢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沉吟說道:“或許有人故意将石床放在這裏,算到有一天我們會從蛇洞出來,而且斷定冒出岩漿,所以才會制作了一塊石床,專門用來蓋蛇洞。”

大牛摸着石床說:“石床是溫的,跟老家火炕一樣舒服,我躺上面解解乏。”

我心想你不是廢話嗎?下面就是燒紅的岩漿,石床溫熱太正常不過了。我忽然問道:“石龍珠你放哪裏了?”

大牛拍着背包說:“在這裏,爬蛇洞手腳并用,我只能背着石龍珠,救命的根子,丢了我也不能丢了它。”

大牛大概又困又累,竟然躺上面睡着了,呼嚕嚕地打起酣睡聲。

石窟四周暫時沒有危險,見大家個個人困馬乏的,我說道:“我看着點,你們都躺石床上睡會,好不容易死裏逃生,身心疲憊需要休息,一會你們再接替我就行。”

大家也不相互客套,都躺石床上呼呼大睡,我端着獵槍,替大家把風。石床很大,數十個八個人不成問題。關鍵是衣服都被汗水浸透,石床的溫度恰好将衣服烘幹,同時解除疲勞,一舉兩得。

(本章完)

第 264 章 石窟溫床

爬行蛇洞的進展異常緩慢,岩漿升高的速度卻突然加快了,我想跟石林和溝壑大面積崩塌不無關系。

還好昆侖山很大,山腹之中算是局部塌陷,對整個山體傷不了筋骨,甚至外面看起來都不會有絲毫的變化。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數量龐大的山石填滿溝壑,潛藏在地下的岩漿當然被不斷地擡高,淹沒蛇洞也是早早晚晚的事,我們必須早做打算,越快離開蛇洞也好。

我商量說,這樣爬下去,都難逃一死,五人之中就數田七瘦弱嬌小,若果讓其先行一步爬上去,找到安全地點再垂下一根繩索,我們這些體力笨重之人會在短時間內逃離,否則只能紮堆一塊死。

沒想到田七一口就答應了。她說我們救了她無數次,風水輪流轉,怎麽也該輪到她救大家一次了。

瘋子老漢沒想到女娃兒如此大義凜然,竟然連半句搪塞的話都沒有,一口就答應獨自爬上去尋找出路,蛇洞漆黑一片,誰也不知道上面有什麽危險,萬一遇到緊急情況,她一個人如何應對?

海爺別無選擇,只好将自己的匕首也交給田七,囑咐說:“閨女小心點,你左右各持一把匕首,這樣爬行的速度會快一些,但務必注意安全。”

田七燦爛一笑說:“爹你放心吧,不就是上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嗎,我也是倒鬥老手,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你老放心,我絕對不會有事的。”

大牛将一盤繩索挂在田七背上,催促說:“妹子快走吧,我們四個等着你救命呢,岩漿擡升的速度很快,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一切就看你了,我們也會盡力跟着往上爬一段,不會傻乎乎地等死。”

田七最後看了我一眼,因為到此為止我還沒有說些保重的話,這不像是我的風格,主意是我出的,我其實存有私心,反正大家擠在一起也是個死,如果讓田七爬上去救了我們當然更好,如果救不了,哪怕活着她一個也是好的。

我掩飾內心的難過,忽然笑着說:“田七快點行動吧,相信你能做到,快去!”

田七也笑着說:“你一定要等我垂下繩子,無論如何也要救你上去,否則我會跳下來跟你一起死。”

海爺嘆息一聲說:“最好都活着——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丫頭趕緊上去吧,我們時間真得不多了。”

田七身影嬌小,左右開弓,匕首往蛇洞牆壁輕輕一點,身子便輕輕地飄上去,看着像是仙女飛天一樣。

目送田七飛快地爬上去,我想選擇她上去是最明智的,就看蛇洞上面有沒有奇跡出現。

腳下蒸騰着炙熱的氣體,我們被烤的汗流浃背,岩漿離我們越來越近,盡管我們時不時地爬行一陣子,但二者速度相差懸殊,我們随時面對着死亡。

大牛抹着一臉汗水自言自語說:“田七上去大半天了,怎麽還不放下繩索?”

我感到身子滾燙般難受,像是很快要被熱氣煮熟的滋味。我說:“爬上去需要找個挂繩索的地方,否則怎麽架得住四個老爺們的重量——等着吧,我想田七比我們任何一人都着急。”

我喘息一口氣,呼吸進肺部的空氣都是熱的,胸口随時都還能炸開。我向瘋子老漢有氣無力地說道:“大爺,你老體格瘦弱,不行的話,你先上去接應接應,反正擠在一起也是個死,不如走出去找活路。”

瘋子老漢也不客氣,接過大牛遞過去的匕首說:“你們等着啊,我先上去了。”他也學着田七左右開弓的樣子,飛快地爬上去。

大牛羨慕嫉妒恨,望着瘋子老漢的背影說:“真沒想到瘦人還能優先逃命,我要瘦一點就好了,至少不用困死在這裏。”

海爺指着腳下說:“下面都被燒紅了,恐怕岩漿就要冒上來了,咱爺仨兇多吉少。”

我和大牛怔怔地望着像被燒紅的木炭一樣的岩漿,臉龐被映得通紅不說,五髒六腑像是被煮熟一樣難受。我凄然笑着說:“這種死法也不錯,也被煮熟了,然後燒成灰燼……。”

大牛眼珠血紅,哈哈大笑說:“連骨灰盒的錢都省了。”

海爺悲壯說:“我死了都是不可惜,人生過了大半輩子,入土半截的人喽,可惜你倆風華正茂,我跟你倆一塊被燒死,算了沾光了。”

燒紅的岩漿慢慢地冒上來,汩汩的冒着火團,像極了一座煉鋼爐。

我感覺渾身炙熱如火,身體縮水厲害,感到靈魂馬上就要出竅了。田七和瘋子老漢這時候依然毫無動靜,我基本不抱希望了,緩緩地閉上雙眼,心想一死百了,誰也救不了我們。

頭頂砰地一聲落下一團東西,砸得我腦袋有點暈眩。我還沒看清什麽玩意兒,就聽見大牛喊道:“繩子!我們的繩子!”

我猛然張開雙眼,欣喜若狂說:“快爬繩子!海爺第一個,我第二個,大牛你第三個接着上!”

大牛一愣說:“為什麽讓我最後一個?”

我說:“你這麽胖,逃命能快嗎?深洞不寬,你堵上面,加你一條堵塞交通罪!”

海爺爬上去,我踩着石坑往上一跳,一把就抓住了繩索,立馬回頭喊道:“大牛快點上!岩漿到你腳跟前了!”

大牛不是傻子,一看我跳上了繩索,他第一反應就是手腳并用地追上我們。嘴裏牢騷說:“這回活着回去,老子一定減肥,連逃命都論斤量,悲催到家了。”

我們知道順着繩子爬上去一定有活路,心裏放松了不少,調侃大牛說:“你丫早該減減了,挖墳盜墓少不了鑽洞爬行,你這身肥肉不合适幹這個活,回去不下狠心減肥,你小子早晚死在這堆肉上。”

爬了很長的距離,就聽見田七和瘋子老漢的聲音,田七一遍接一遍地喊話說:“上面是個大石窟,上來就不用死了,越快越好!”

等海爺鑽出去,蛇洞露出自然光,心裏說不出地舒服,能看到光真好,總比悶死在黑暗之中好。

我回頭對大牛說:“你行嗎?用不用我回頭拉你一把?”

大牛氣喘籲籲地說道:“逃命的力氣還有着呢,你趕緊翻上去,我也見見自然光,你身子擋着我,老子什麽都看不見。”

我跳出蛇洞,外面是個會議室大小的石窟,外面射進來陽光,雖感到洞窟破敗不堪,但覺得無比溫馨,像是游子回到了故土,出遠門回到家中一樣的幸福。

大牛被我們拉上來後,黑暗中能看到蛇洞內一片火紅,不用說,岩漿依然在不斷地蔓延,也會很快冒到石窟之中。

不過這個倒是不擔心,石窟這麽大,岩漿對我們構不成威脅。

瘋子老漢指着牆角說:“這裏有一張石床,不知道是何人所用,我們擡過來遮蓋住蛇洞口,岩漿不容易冒出來。”

老漢的主意不錯,蓋住石床,蛇洞岩漿受到壓力,自然會流向地下空隙,流回到溝壑也是可能的。

五人齊心協力地推過巨大的石床,這東西好幾噸重,若不是下面墊着一些圓石頭,五人之力不可能推動幾噸重的巨石。

石床好像天生就是蓋蛇洞的,竟然嚴絲合縫,連個空隙都沒有。

我心裏多了幾許驚嘆,忍不住仔細打量起石窟來,瘡痍百孔的石窟如此破敗,可是為何放着一張巨型石床呢?若說以前這裏住着人,四面不能遮風避雨,住在這裏跟風餐露宿沒什麽區別。

瘋子老漢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沉吟說道:“或許有人故意将石床放在這裏,算到有一天我們會從蛇洞出來,而且斷定冒出岩漿,所以才會制作了一塊石床,專門用來蓋蛇洞。”

大牛摸着石床說:“石床是溫的,跟老家火炕一樣舒服,我躺上面解解乏。”

我心想你不是廢話嗎?下面就是燒紅的岩漿,石床溫熱太正常不過了。我忽然問道:“石龍珠你放哪裏了?”

大牛拍着背包說:“在這裏,爬蛇洞手腳并用,我只能背着石龍珠,救命的根子,丢了我也不能丢了它。”

大牛大概又困又累,竟然躺上面睡着了,呼嚕嚕地打起酣睡聲。

石窟四周暫時沒有危險,見大家個個人困馬乏的,我說道:“我看着點,你們都躺石床上睡會,好不容易死裏逃生,身心疲憊需要休息,一會你們再接替我就行。”

大家也不相互客套,都躺石床上呼呼大睡,我端着獵槍,替大家把風。石床很大,數十個八個人不成問題。關鍵是衣服都被汗水浸透,石床的溫度恰好将衣服烘幹,同時解除疲勞,一舉兩得。

(本章完)

第 263 章 蛇洞逃生

我們相互告慰,心有餘悸地回想着驚險一幕,大家夥連歇口氣的工夫都沒有,地面忽然震動了一下,緊接着上邊落下一陣塵土,弄得我灰頭土臉,嘴裏跑進不少泥土。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驚魂未定地四處張望,地底位于昆侖山腹地,應該不會發生地震,但又不知道為何産生了一次震動。

大牛害怕道:“什麽情況?難道母蛇在搞鬼?”

我搖頭說:“母蛇不會死而複生。”

瘋子老漢像是活見了鬼一樣驚叫起來,指着石林驚恐萬狀地喊道:“要塌了!我們快逃命!”

石林要塌了?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後面是萬丈深淵,石林要是塌了,我們根本無路可逃。

我站在溝壑旁再次感受到了地面震動,這次比上次更猛烈,幾個人身子搖擺,差點別摔倒。山壁上稀裏嘩啦地落下不少石頭,整個山體跟着微微地抖動。

我滿目駭然,心想,老天爺別開玩笑了,石林塌了,溝壑也會跟着土崩瓦解,連鎖反應之下,昆侖山不會也要塌了吧?

我說母蛇怎會如此輕易饒過我們,原來它故意撞毀了石林,只要毀了石林,必然引發山體崩塌,我們要不跳下溝壑,要不站在上面被落石砸死。

我見大家都傻愣着,喊道:“別傻站着了,快跑啊!”

海爺絕望地看着我說:“跑?往哪跑?除非跳下溝壑!”

瘋子老漢恍然大悟說:“蛇洞!”

母蛇一定是順着山峰的蛇洞爬到石林的,蛇洞是條安全通道。我急忙對大牛喊道:“快領大家找到蛇洞!快跑,沒時間了!”大牛是唯一發現蛇洞的人,由他領路最好不過了。眼下石林塌陷了一半,能完全崩塌了,我們找到蛇洞也無法過去。

大牛辨認了一下蛇洞位置,穿插在石林之間,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石龍珠跑在前面,海爺、瘋子老漢一左一右地架着田七跟着跑,我緊緊地跟在後面,大概速度跑得慢了些,四周落下的石頭越來越多,一不小心就會被砸到,更可怕的是,眼瞅着整座石林向溝壑一邊傾斜,我們跟着傾斜下去,前面的巨石滾動着向我們而來,場面驚險刺激。

大牛不負衆望,領着大家跑到了蛇洞跟前,四人見後面的我有危險,海爺急忙甩出一根繩子,我毫不猶豫地抓住了,腳下接二連三地塌陷,到處都是掉下來的落石,別說跑不動了,随時有被扔下溝壑的危險。

我喊道:“快拉繩子!往蛇洞裏面跑!”

轟然一聲巨響,石林徹底崩塌了,像是山體滑坡般落下溝壑,塵煙四起,聲勢頗為駭人,下面的岩漿被頂上來,熱氣蒸騰,四周的溫度猛然增高,越來越熱。

我挂在繩索上像吓傻了一樣,竟然忘記繼續往上攀爬。要不是海爺一個勁地催促我,我差點被一塊巨石砸中腦袋,它離我只有幾米的高度,危機之下,我急忙蕩開身子,才僥幸躲過去。

田七吓出一身冷汗地喊道:“天寧哥小心點,快點爬上來,落石越來越多,溝壑也開始崩塌了。”

我扭頭往下一看,我的乖乖,半邊溝壑已經塌了,大片山體冒着濃煙落向深淵,不斷傳出巨響,我吓得一個激靈,心想再不趕緊逃命,下面的岩漿一旦湧上來,我小命就徹底交代了。

大牛領頭鑽進蛇洞,它們一邊跑,一邊幫海爺拽緊繩索。他們擔心的不行,別說落石砸傷我了,萬一繩子被砸斷了,我立馬就掉進岩漿中融化了。

我腳底等着傾斜的石壁,三下兩下就爬上去,海爺等人沒有時間等我爬上來,就開始往蛇洞裏面拽繩子,我基本是被拖進去的。

身後冒起火紅的岩漿,落下的山石不斷增高岩漿的高度,我差一點就被追上來的岩漿給燒化了。身子剛被拖進了蛇洞,後面就湧出波濤洶湧的岩漿,我發出一聲駭然驚叫,心底突然絕望了。

岩漿一旦注入蛇洞,早晚會将我們吞噬,但眼前的一幕卻又令我心花怒放,蛇洞是往上傾斜的,即使岩漿湧進來,升高的速度也不會太快,這樣我就能抓緊時間逃命。

我剛松了一口氣,看到身後的繩子燒了過來,心頭落下的石頭又一次被提到了嗓子眼,蛇洞蜿蜒而上,我需要繩索攀爬,給我燒斷了,不等于斷我生路嘛!

繩子燃燒的速度還挺快,眨眼功夫就到跟前了,看着令人揪心不已。大牛看出我的窘迫,一個勁地催促喊道:“老大快點爬呀,你後屁股快着火了!”

瘋子老漢凄然說道:“後屁股着火事小,把繩子燒沒了才慘呢,蛇洞光滑無比,後面岩漿眨眼就到,情況不妙啊。”

蛇洞被母蛇進進出出,磨得極為光滑,我試着蹬了幾下,雙腳根本用不上力道。海爺他們若不是利用匕首插進蛇洞,也很難行走。

我還沒脫離死亡威脅,繩子冒着火苗子燒過來,離我只有三四米,情況可謂是非常緊急。

我瞅着上面的蛇洞挺長的,爬得再快也比不上繩子燒的速度快。我向同伴喊道:“不要繼續拽繩子了,沒有用!你們趁着繩子沒被燒斷之前,趕緊幫我弄幾個坑什麽的,哪怕沒有繩子,我也能暫時穩住身子不掉下去。”

田七驚喜喊道:“好辦法,抓緊時間啊,我們可能來不及了。”

大牛撩開膀子,揮刀不停地砍着腳下的石頭說:“先救老大要緊,逃命的事一會再說。”

海爺和瘋子老漢也明白我的意圖,跟着抽出腰間長刀,玩命地砍牆角的石頭,辦法很簡單,只要把光滑的蛇洞砍出幾個坑,我穩住身子就得救了,後面的岩漿一時半會趕不上來,迫在眉睫的危機就暫時解除了。

火星四射,四個人揮刀霍霍,将蛇洞砍了四個坑,然後同時往上拽繩子,這之間浪費了一點時間,我在下面急得快抓狂了,繩子幾乎燒到雙手位置了,他們再不往上拽我,就只能等死了。

剛被擡升一點高度,我實在等不及了,利用最後一絲力氣往上一挺身子,猛然竄上去,雙手恰好抓住離我最近牆角的一個坑,此時繩子已被燒斷,差一秒鐘老子我就陰陽相隔了。

海爺将剩餘的繩子扔了下去,呼啦一陣火苗子冒起來,繩子被底下的紅岩漿燒沒了。

這個情景無比恐怖,令大家無比絕望,蛇洞難行,萬一不小心滑下去,就跟那根被丢棄的繩子一樣化為灰燼。

來不及休息,我催促大家繼續攀爬蛇洞,利用匕首插進石縫,雖然爬地很慢,但至少使我們離着岩漿遠一點,被擡升的岩漿沒有絲毫落下去的意思,反而一點一點地升高,時刻危及着我們的性命。

(本章完)

第 262 章 決戰母蛇

我巧妙地翻個身子,仰面朝上,對着半空大聲疾呼:“鎮住妖風了,你們三個小心石林裏的母蛇!”

石林怪石嶙峋,又高又大,喊話對着天吆喝,聲音才能傳到海爺、田七和瘋子老漢耳中,否則聲波會被巨石擋住,即使我喊的聲音再大,外面的人也聽不見。

田七的嗓音又尖又細,穿透力毋庸置疑,她喊道:“你們小心點!”

聽到她的聲音我總算放心了,只要他們不犀利糊塗地跑進石林,我和大牛能安心對付母蛇。

啪啪啪三聲落地聲響起,幾乎一前一後,我跟前不遠處落下三包黑色的炸藥,大牛這小子判斷得挺準确,扔下來的位置算是毫厘不差。母蛇威懾之下,能保命的東西就剩下炸藥了,有總比沒有強,我別無選擇。

找到一米開外的兩塊巨石之間,這裏是打伏擊最好的位置,只要母蛇從這裏露出頭來,我基本穩操勝券。

沿着地面的石頭縫隙,我挖了一條小拇指粗的很淺小溝,戳開炸藥的油皮,将裏面的黑火藥倒進去,盡可能別讓火藥中斷,否則對母蛇構不成威脅,将剩下的黑火藥全部倒在拐彎處的地面。

準備差不多了,我向大牛喊道:“準備好了,母蛇什麽情況?”

大牛聲音發顫說:“石龍珠剛被母蛇吐出來了,石龍珠放在一塊大圓石上面!你快跑吧,看它架勢要找我們報仇呢”

我神色一凜,心裏暗叫不好,石龍珠治愈傷口的功效如此神奇,竟然一眨眼功夫就治愈了嚴重傷口,果然是千古神物啊。母蛇既然吐回石龍珠,說明它的蛇嘴已經痊愈了,接下來肯定不會再放過我們自投羅網的人。

外面的人想必聽見了我的呼喊,母蛇躲在石林中,他們應該不會貿然闖進來,剩下的事,就看我和大牛如何對付母蛇了。

情況非常緊急,我最後一次向大牛喊道:“躲在石縫中不要出來,我引開母蛇,你趁機拿走石龍珠!”,我一邊喊話,一邊舉起鵝卵石使勁敲擊地面,母蛇如果聽感覺到,它一定會向我追來。

但我心裏跟明鏡似的,巨石三五成行,左右交錯,母蛇扭曲着身子爬過來,雖說輕車熟路,恐怕也不好施展。

大牛屏住呼吸,等母蛇爬過去,徑直向我而去,他扯嗓子喊道:“母蛇爬過去了,小心!”

其實大牛純粹多此一舉,母蛇爬行,蛇鱗必然急劇摩擦地面鵝卵石,我可以根據震動感知它的距離。

我舉着打火機,輕聲數着“五米,三米,兩米……”,打火機的火苗瞬間點燃跟前的黑火藥,前面一米就是一道拐彎,母蛇看不到我這邊的情況。

黑火藥呼呼地冒着硝煙,像一條火蛇一樣沖過去,我在拐外處散漫了火藥,成功在此一舉,只要母蛇蛇頭露出來,絕對讓其滿面開花。

我心裏緊張得不行,雙眼緊緊地盯着巨石處,耳邊傾聽着母蛇爬行的聲音。

一個白綠相間的蛇頭赫然出現在巨石後面,黑火藥正好燒過去,等它看清眼前是個陷阱時,恐怕大勢已去。

轟然一片火光,倒滿地面的黑火藥頓時騰起一團大火,将碩大的母蛇蛇頭包圍,灼燒之下,母蛇慘叫着,想躲避火焰,但被旁邊的兩塊巨石擋住去路,情急之下狠狠地撞擊,轟轟之聲不絕于耳。

重擊之下,巨石竟然被撞得粉碎,蛇頭連燒帶着撞擊,也變得血肉模糊。

我心想這東西該知難而退了吧?心裏默默地念叨“快逃吧,我不想殺你,只希望你為我們留出一條道路。”

母蛇等着血淋淋的眼睛,它恨不得一口将我吞掉。蛇信狂吐,若不是我縮在石縫之中躲藏着,它早就将我一口吃了。

母蛇張開血盆大口,咬住我藏身之處的兩塊巨石,無奈石頭太大,它試了好幾次也無法吞咽如此大的巨石。

我躲在石縫中渾身瑟瑟發抖,頭頂長着一個可怕的蛇嘴,我真擔心被它吃了。

母蛇忽然改變了策略,像撞擊其他巨石一樣,一下一下地碰撞夾住我身子的石頭,我感覺整個身子都在搖晃,震動劇烈,五髒六腑差點被震出來。

巨石被震碎是早晚的事,看樣子母蛇想跟我來個玉石俱焚,不惜撞破腦袋也好将我從石頭縫隙中抓出來吃掉。

情急之下,我想起大牛還在母蛇後面,這個時候離我最近,而且能救我的只有大牛了。

我驚恐喊道:“大牛快點幫我殺母蛇!”

大牛好像已經拿到是龍珠了,他看不到我這邊的危險,但能感知到母蛇像瘋子一樣不斷地撞擊巨石,肯定被我激怒了。

大牛躲在石縫中害怕說:“老大怎麽救你?我只能看到它的蛇尾,難道你讓我砍斷它的尾巴?”

我滿懷希望地說道:“給你留了兩包火藥,燒它呀,首尾不能相顧,母蛇腹背受敵,它能不跑?”

大牛可惜說:“哎呀你不早說,我都給撒到地上了,本想留着自衛的。”

我罵罵咧咧地說:“管不了這些了,你先點燃黑火藥再說,不能擺着看畫啊。”

母蛇頭部的撞擊力道确實很大,我快被它撞散了架。情急之下催促說:“你丫快點,完了我就沒命了。”

大牛那邊喊道:“馬上就好,就是不知管用不管用。”

呼哧一聲響,大牛在母蛇後面點燃了黑火藥,騰起一片硝煙,或許燒着蛇尾了,它不再繼續撞擊巨石,而是上蹿下跳地打起滾來,後院起火,它能不抓狂嗎?

巨大的蛇身跳到巨石之上,劇痛之下就摔落石林中,四周的巨石被它瘋狂地抽打,已經毀壞了不少。

海爺、瘋子老漢和田七吓得面無人色,紛紛躲開溝壑,往石林靠近,要是母蛇沖出來,站在溝壑邊沿的人會被帶到深淵。

瘋狂的母蛇驟然見到敵人又多了三個,驚恐之下落荒而逃,滾滾紅塵般落向萬丈深淵,巨大的力道可謂飛沙走石,将海爺等人吓得躲在石林跟前一動不動。

直到等我和大牛從裏面出來,他們才失魂落魄地站起來,每個人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好險”。

我望向深淵,母蛇此時已經被高溫岩漿融化了,剛才的确驚險萬狀,稍微出現點意外,我們性命不保。

不管如何,母蛇倉皇逃命之下掉進了溝壑,也算是為我們解了圍。母蛇不死,石林的蛇洞誰敢進啊,四周沒有出路,蛇洞是唯一一條通路。

大牛雙手端着一顆心髒大小的透明石頭,一閃一閃、一圈一圈地發着藍光,像是有東西在召喚它一樣。大牛覺得挺好玩的,舉着它轉了幾圈,可奇怪的是,越靠近石林蛇洞位置,它發出的光圈越多,光澤也更亮一些。

我恍然大悟,石龍珠是指引到達死亡谷的神物,只要順着光圈密集的地方走,我們一定會找到死亡谷。

第 261 章 石龍珠和母蛇

我和田七愕然從癡情夢中清醒而來,蕩起的繩索不可何時停了下來,瘋子老漢也從鐵索上扯開纏繞的繩子,一臉劫後餘生的驚喜。

妖風果然停了,不管什麽原因,我們既然沒死,就必須盡快離開溝壑深淵。

我推了田七一把,輕輕地說道:“你過去跟你爹彙合,跟老漢一起先爬過去,我随後就到。”

田七臉紅,聲音像是蚊子,想必還沉浸在夢幻之中沒有完全脫離出來,她說:“嗯,知道了——你要保重,別動不動就冒險殿後,注意安全。”

我笑着說:“知道了,去吧,你爹招呼你呢,別忘了,你們到達對面後一定要卧倒,防止妖風驟然吹起,到時候人仰馬翻,一切就無法挽回了。”

我的顧慮不無必要,危險看似解除,誰知道妖風是不是故意迷惑我們?留一手是沒錯,省得到時候死得死裏糊塗。

田七順着繩子跟海爺和瘋子老漢彙合,然後結伴爬向石林,我不敢遲疑,搗騰幾下繩索,緊随其後。

四個人很快就到達石林跟前,所幸此時并沒有刮起妖風。

大家趴在地上,不敢動彈。大牛消失在石林之中,沒有得到安全信號之前,我們只能原地待命。

我向石林喊道:“大牛,我們都過來了,你——你安全嗎?是你鎮住的妖風嗎?”

我心中七上八下,大牛是否回答我的問話,我一點底氣都沒有。以他的個性,只要鎮住妖風,肯定會第一個跑出來炫耀的,然後此時并沒有他的半點聲音。

田七哽咽說:“大牛哥你別吓唬我,你聽到了嗎?趕緊出來吧,別跟我開玩笑行嗎?”

石林寂然無聲,除了回響的喊話之聲,沒有半點動靜。

誰也不想把事往壞處想,可是眼前的情景又無法解釋,難道大牛真的遇到了危險?

海爺狠狠地捶了一下地面,動容說道:“大牛八成死了,否則他不會連句話都不說。”

瘋子老漢對大牛挺有感情的,別看平時倆人嘻嘻哈哈的,動不動就擡杠,其實倆人的脾氣很投機,發現大牛再也回不來了,滿心悲痛,竟然嗚嗚地哭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娃兒你這樣悄無聲息地走了,我還沒稀罕夠呢。”

我前前後後思量了半天,覺得大牛爬了進去,沒有多久妖風就停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有看到大牛死在眼前,我絕對不相信他輕易就沒了。再說打小被雷劈追着劈都沒死成,這麽容易就死翹翹了?

我斷喝一嗓子說道:“大家也不要着急悲傷,我先進石林看看情況,也許大牛沒事呢。”

海爺忍住悲痛說:“大牛是我親侄子,你無論如何要找到他。”

我點點頭說:“海爺你放心,大牛也是我兄弟,我不會扔下他不管的,你們三人不要輕舉妄動,務必等我回來。”

瘋子老漢催促說:“別墨跡了,趕緊進去救人吧,兩個老家夥在這,不會出岔子的,你放心去吧。”

我匍匐前進,幾下就進了石林,我相信大牛也是我這個樣子爬進來的。

地上很幹淨,沒有雜草,大大小小的巨石無規則地擺列着,即使我站起身子,恐怕被巨石擋住視線,也無法看到裏面的情況。

往裏爬行了幾步,拐了幾道彎,巨石之間有狹縫,進了石林就迷失了方向,這個時候讓我回去到找不到路。

地面鑲嵌了密密麻麻的爍石,鵝蛋大小,極為光滑,我不知道這是天然形成,還是被何物磨光滑的,顏色五彩斑斓,像是有人故意把不同顏色的石料打磨成鵝卵石一樣。

我感到了一陣子詭異,停下爬行的身子,向裏面輕聲喊道:“大牛你在哪裏?聽見我說話了嗎?不能說話可以發出點聲響!”,我擔心大牛被什麽控制住了,雖然不能發聲,但至少能給我一個信號吧?

聽了半天,一無所獲。我必須繼續深入,這個時候沒有見到大牛,至少說明目前還沒死。

“嗤嗤”,“嗤嗤”……一陣子奇怪的聲音傳過來,我驀然一驚,難道裏面是一條巨蛇?妖風就是它吹出來的?大牛的出現,怪物不得不停止妖風?

我嗖的一聲拔出腰間長刀,心裏吓得咯噔咯噔的,身下的鵝卵石如此光滑,很可能是被巨蛇的蛇鱗打磨的。

一陣低沉的聲音跟着響起,“老大別過來,母蛇在這裏!”

我又驚又喜,聽到大牛的聲音,總算知道他還活着。我停下爬動,繼續追問說:“你丫挺的沒事吧?怎麽連個屁也不放?”

大牛聲音依舊低沉,像是不太敢說話的樣子。說道:“我在石頭縫隙中,母蛇盯着緊呢,它進不來,我也出不去,我怕喊出聲,你們不知根底再闖進來,母蛇這個時候不吃我,就是為了引你們上鈎呢。”

我說為什麽喊了半天,大牛一直不回答,原來是怕我們上了母蛇的當。母蛇不是在山峰上嗎?怎麽跑到山底下來了?随即釋然,母蛇會打洞,跑到山底不奇怪,都傳說大山深處的寶貝或者聖物都有靈蛇保護,難道母蛇是為了保護石龍珠?

我找了個石縫貓進去,也怕母蛇跑過來咬我,我問大牛說:“它不是被裹着炸藥的蛇皮果炸裂了嘴嗎?是同一條母蛇嗎?”

大牛低聲說:“還是那條母蛇,它嘴被炸裂了,跑到這裏養傷來了?我看見它嘴裏含着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八成就是石龍珠,我過來的時候,它的嘴基本被石龍珠治好了——趕緊想辦法吧,一旦嘴上治好了,你我的性命就扔在了。”

我幾乎想破了腦袋,母蛇之所以沒有發動攻勢,原來傷口沒有完全愈合,石龍珠在它嘴裏,我想一會就能把傷治好。“怎麽辦?怎麽辦?”,我不斷地問我自己,這時候我全身而退倒不是問題,但是大牛還在裏面的石縫裏,我跑了,他怎麽辦?

我問大牛說:“你身上還有幾包炸藥?”

大牛說:“還有四五包吧——不能用炸藥呀,它嘴裏含着石龍珠,我們投鼠忌器啊,再說蛇洞炸塌了,我們也出不去!”

我說:“我不會愚蠢到這個份上,你把炸藥都扔過來,交給我。”

大牛說:“炸藥給你沒問題,但我知道你在哪?說話飄忽不定,這些巨石把我們聲音都給擴散了,到處都是說話聲。”

我想了想說:“這個好辦,聲音可以擴散,但震動卻不能改變方向,我大石頭敲打地面,你估摸着聲音,把炸藥扔過來。”

大牛猶豫說:“你這個法子行得通嗎?別到時候扔出去,你再找不到。”

我說:“這是唯一的法子,趕緊吧,母蛇一旦合攏傷口,它的大嘴足以吞下我們五個。”

我摳出地面的一塊鵝卵石,很有規律地敲擊地面,地面鋪着一層石頭,聲音的傳輸基本不會跑偏。我一邊敲,一邊問:“聽到了嗎?”

大牛說:“基本方向定了,你往左右敲擊幾下,我就能确定了。”

我往左偏敲擊三下說:“這是我左邊,聽清了嗎?”

大牛說:“聽清了。”

我繼續往右邊敲擊三下說:“這是我右邊,聽清了嗎?”

大牛沉吟說:“行了,八九不離十,我開始扔炸藥了!”

我突然說道:“給我三包炸藥,你留兩包,以備不時之需。”

大牛遲疑說:“都給你吧,幹嘛還留我兩包?”

我說道:“你把剩餘的兩包剝開,将黑火藥撒到外面,只要母蛇過來,你點燃地面的黑火藥,燒不死它,黑火藥産生的濃煙也會逼着母蛇離開。”

(本章完)

第 260 章 大牛冒死鎮妖風

大牛抓狂地喊道:“妖風從對面石林吹過來的,扔黑驢蹄子吧!這樣下去,繩索遲早會斷的!”

黑驢蹄子!我心想,怎麽節骨眼把它忘了呢?但妖風強勁,我們又飄蕩不定,風口不知道藏在哪裏,即使有黑驢蹄子又能怎樣?

我蕩着身子,系在腰間的繩索差一點纏繞在鐵索上,驚出一身冷汗。我擰頭看見瘋子老漢趴在鐵索上不動了,滿嘴喊着“救命”,原來他的繩索幾乎都纏在鐵索上,再繼續轉幾個圈子,他非得被活活勒死不可。

這個死老頭子瘦得跟竹竿似的,妖風肆虐之中不被吹跑就不錯了,要不是他死死抓住鐵索,估計早像風筝般飛起來了。

我們都自顧不暇,誰也沒有餘力幫助別人,這時候只能靠自己。我囑咐一聲說:“大爺抓住了鐵索,千萬別撒手。”

瘋子老漢嘴裏答應着,卻擡頭禱告說:“昆侖山神啊,救救我!”

我心裏苦笑,這個時候還求什麽山神呀,保重吧。

海爺的情況略微好一些,既要自保,還要分心照顧田七,他支撐不了多久了。

大牛說得一點沒錯,大家照這個樣下去只能死路一條,扔驢蹄子來對付妖風肯定沒問題,但關鍵要把它扔到石林的妖風出口。

但問題是,別說石林巨石嶙峋,要找到那個風口談何容易?再說了,迎風抛物,黑驢蹄子定然受到阻力,無論準頭還是力道都大打折扣,如果找不到方法,根本不管用。

我大聲疾呼說:“扔黑驢蹄子沒問題,你知道風口在哪嗎?堵住妖風出口,這玩意兒才能發揮作用。”

大牛呼的一下從我身旁飛過,差點撞着我,我氣得罵道:“你丫看着點,別我給撞死!”

大牛呼的一下發回來,不好意思說:“哥們身不由己,撞死你,我賠你一條命,反正早死晚死都是個死——扔黑驢蹄子吧,或許湊巧扔進風口呢?”

我說:“一共就三個黑驢蹄子,你以為是滿地的石頭多得是呢!沒有把握不能胡亂扔,沒有了它,妖風根本鎮不住啊。”

大牛呼啦一下又朝我飛過來,他肥胖的原因,蕩幅比我們幾個都大一些,這回直地沖我撞擊而來,眼看就要車毀人亡了,我急中生智,抓着繩子往上竄,空中劈開雙腿,來了一個空中一字馬。

大牛殺豬般嚎叫着,從我的胯下飛了過去,雖說有驚無險,但我依然吓得臉色發青,一旦相互撞擊,兩個人弄不好都得完蛋,即使撞不死,也得掉下去化成水。

大牛鼻子都氣歪了,喊道:“胯下之辱,老子一生英明,這次全毀了!”

我趁着跟他交錯而過的機會,喊道:“你丫過了一把韓信胯下之辱,你就偷着樂吧。”

大牛氣得咬牙切齒說:“丢人啊,我還不如蕩過去,撞死在石林得了!”

我哈哈大笑說:“撞死?你打小被雷追着劈都沒死成,原來命中注定是撞死的,還是自願的。”

大牛看我得意的神色,氣得大吼大叫說:“孟姜女哭長城能把長城哭倒,我撞擊石林,沒準給它撞塌了!”

我神色一愣,腦海飛閃而過,大牛說的是牢騷話,但說着無意聽者有心啊。

我突然大喝一聲說:“大牛你撞石林吧!”

大牛沒想到我如此無情無義,一臉悲痛說:“蒼天啊,大地啊,你這是盼着我撞死啊!虎毒不食子,好哥們不能欺負好哥們啊——我不想撞死,我要體面死!”

見大牛沖我飛來,我再次施展一字馬躲過,但這次我玩了個心狠手辣,照着大牛的屁股狠狠地來了一腳,聽見大牛慘叫着飛過去,又加速度般飛了回來,他臉都綠了,惡狠狠地罵道:“落井下石啊,老大你心狠啊。”

我趕緊說道:“大牛你聽我說,你蕩幅最大,我給你幾把力道,一會我割斷你繩索,你就會飛向石林,妖風暫時停不了,你迎着風差不多能到達石林。”

大牛聽見我說的話,從我身後再一次撞擊而來,因為先前被我踢了一腳,他飛得又快又急,學着老樣子,我在他的屁股上又踢了一腳,兩個來回下來,他蕩起的幅度越老越高。

我忽然悲壯地喊道:“大牛兄弟,這次就看你的了!到了石林,你務必将黑驢蹄子塞進風口,鎮住妖風,我們四個人就得救了!”

大牛哈哈笑道:“老大,你放心好了,成了,大家都得救,敗了,我先走一步,在地獄門口接你們四個。”

大牛這次朝着石林的方向飛過來,這次我突然騎在大牛的頭上,我倆一塊飛起來,到達一定高度,我突然割斷了大牛腰間的繩索,趁機推了他一把後背,我呼啦一下飛了回去,而大牛失去繩索的捆綁,像是一個大皮球般沖向對岸的石林。

妖風依然強勁,但大牛坑風能力很強,這麽一個大胖子飛過去,雖然速度越來越慢,但恰好落在溝壑邊緣。

我心裏很揪心,特別害怕大牛丢進溝壑,要知道這是一次成敗各占一半的賭注。

大牛剛站起身子,就被迎面吹來的妖風掀倒了,竟然滑向溝壑。

我們大聲呼喊:“大牛抓住!千萬不能掉下去!”

大牛半個身子挂在邊上,一把匕首深深地插進石頭縫中。我使勁咽了口唾沫,大牛總算命保住了。

我趁機呼喊說:“別着急,歇口氣,然後一鼓作氣翻上去!我們四條命在你手中,你行的,一定行的!”

大牛厲聲喊道:“老子命不該絕,閻王爺也不敢收!”,他蹬着溝壑邊緣,慢慢地将肥胖的身子挺上去,石林吹出來的妖風竟然突然變大了,狗東西似乎發現有人靠近,竟然加大了風勢。

我心裏暗自神傷,後悔不該讓大牛獨自以身涉險。可是不派大牛過去,我們這些人遲早死掉。

大牛的頭發被妖風吹得根根倒立,他竭嘶底裏地喊叫着,聲音透露着無比的堅強,我聽了感到心碎。

我大喊一聲說:“大牛,挺住!不要站起來,爬過去!”

這或許是我能提供的最好建議了,樹大招風,大牛體格這麽壯,站起來肯定還會被吹倒,如果趴地上匍匐前進,或許能夠避其鋒芒。

大牛果然學乖了,翻到崖壁上,死死趴在地上,歇口氣,不敢耽誤時間,他怕我們快撐不住了。

大牛消失在石林中,我們繼續飄蕩在鐵索之下,妖風加大了風勢,我們情況越來越糟糕,如果大牛不能盡快将黑驢蹄子塞進風口,我們恐怕堅持不了十分鐘。

田七知道快要死了,凄然地向我喊道:“天寧哥,我愛你!”

我又氣又急,這死丫頭什麽時候了還說這麽肉麻的話,但我心裏随即升起一股甜蜜,死到臨頭了,其言必真,這個時候的愛是天地之愛,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

我眼圈一紅,男子漢大丈夫自然不能弱了風度,我笑着說道:“死丫頭,我也愛你!”

田七哭聲漸起,抽搐着說:“到了閻王爺那邊,你還得保護我。”

我說:“哭什麽呀丫頭,無論生死,這輩子我都保護你,不信你讓你爹散開手,我一定跟你一塊跳下去。”

生死當前,真情實意,海爺和瘋子老漢默不作聲,只能在心中感嘆和祝福吧,這世界沒有天堂和地獄,有的只是心底最美好的願望。

田七凄然說:“爹你放開我吧,我要找天寧哥,生不能給你盡孝,本想這次救回我娘,沒想到——這算是一家人陰曹地府團圓吧。”

海爺嘆息一聲,反正很快就要死了,還不如還給女兒一個心願,他把手放開,讓田七順着妖風蕩起來,慢慢地靠近我。

妖風很猛烈,狂風搖曳中,我和田七遇到一起,緊緊地抱在一起,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将我倆分開。

無聲勝有聲,妖風只要不存在我和田七的世界,兩個人飄蕩在空中,四目交接,心靈交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海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聲音充滿了死後餘生的驚喜,他喊道:“妖風停了!妖風停了!”

(本章完)

第 259 章 鐵索深淵

大家盤坐在地,各自想着破解鬼門洞的方法,毫無疑問,它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鴻溝,先不說濃霧彌漫和深不見底的深淵,單我們看不清四周景物這一條,就足以令大家毫無防備之下丢失性命。

大牛就知道唉聲嘆氣,斷斷續續地催促我好幾次了,我知道我是他心中的諸葛亮,如果連我都想不出辦法,鬼門洞只能望而卻步了。

海爺和瘋子老漢是前輩,他們見多識廣,大半輩子經歷的山川大墓不計其數,可是他倆俱都搖頭而無計可施。

看不清的危險或者看不到的危險才是最可怕的,誰也不願拿一個不成熟的辦法去賭命,命只有一條,誰也玩不起,也奉陪不起。

大牛別指望他,論吃論喝,我們之中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但論腦子靈活和鬼點子,他這人半天都擠不出一個響屁。

田七心倒是挺細的,反反複複跟我讨論了半天,算是各抒己見吧。最後幾番讨論,最終決定從濃霧上下手。

海爺和瘋子老漢沒有意見,只要有辦法将鬼門洞的霧氣消除,看清環境方可制定良策。

我梳理一下,分析說:“你們記得這條地下河嗎?剛來的時候也是漂浮着大霧,我們利用空氣對流原理,将它們驅散。鬼門洞前後肯定都是出口,如果用這個方法,流通的氣體會将霧氣帶走。”

海爺颔首說:“好辦法,不管霧氣形成的原因,它總不能比河面蒸騰的霧氣速快還快吧?”

大牛來勁了,哈哈笑道:“只要看清鬼門洞,我們怕個鳥!”

瘋子老漢再次對我刮目相看,頻頻點頭說:“看來山神托夢給我沒錯了,只有你這種能人才能領着我們進入死亡谷。”

我心中一愣,早覺得這老頭有問題,這是無意之間說漏了嘴,什麽叫我能進入死亡谷,我堅信老漢跟我們尋找死亡谷,必有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除了我沒有人聽出老漢的弦外之音,老漢自知失言,借故觀察鬼門洞的情況,自行離開了。

我心想不管你葫蘆賣的是什麽藥,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到時候不怕你不說。現在迫切任務是找到石龍珠,目标相同,瘋子老漢不至于害我們。但以後可得防着他點,別到時候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呢。

河岸這邊遺落着不少幹枯的苔藓,從石頭和牆壁上揭下來,将它們揉成拳頭大小的團,地上刨一個坑,倒滿汽油,浸泡苔藓團,扔進鬼門洞。

準備妥當,我們将點燃的火把抛進去,引燃的苔藓團沿着底面燒成一片。

大牛瞅着火勢蔓延,有點急不可耐地說:“還等什麽,借着火勢沖進去啊。”

汽油浸泡過的苔藓團燃燒很充分,并沒有形成濃煙,火光中能看清四周的大致情況,在我們原先站在的地方,竟然是一道寬數米的溝壑,怪不得先前的石頭都落空了,敢情都掉進了溝壑之中。

我心有餘悸地心咯噔一下,目測我先前站立的地方,只要往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我張目望向溝壑的另一頭,哪裏怪石嶙峋,竟然全部堆滿了巨石,若說是一座石林也不為過。

我一把拉住大牛說:“你不想死得快一些,給我消停點,大火過後,裏面的氧氣必然減弱,空氣對流一旦形成,霧氣必然跟着消散,你跟着瞎操什麽心。”

大牛說:“我這不着急嘛,火勢一旦滅了,我們還得依賴礦燈照明,哪有火光亮啊。”

我說:“先等等,氧氣補上來,我們再進去也不遲。你看,霧氣是不是越來越稀薄?”

說話功夫,鬼門洞內産生了自然風,不少霧氣被卷出來,以前礦燈只能照一米半米的,此時竟然能看清十米開外的景象。

火勢漸滅,我們魚貫而入。站在溝壑跟前才看清,兩邊搭着幾根鐵鎖鏈,有零零星星地搭着幾塊木板,下面竟然深不見底,像極了一個無底洞。

不用說,這一座鐵索橋,年數太久,架在上面的木板都朽爛了,七八米的距離不是很遠,但人踩着鎖鏈行走基本行不通,更不知道鎖鏈兩頭結不結實,萬一斷了,命就沒了。

我用腳跺了跺鎖鏈,出來清脆的嘩啦之聲,感覺上挺結實的,聲音這麽脆,說明鐵鏈并沒有鏽爛。

田七摸了一把,驚喜說道:“上面還有一層油,怪不得保存完好,原來被人沿着鐵鎖鏈抹了一層濃稠的油料。”

我哭喪着臉說:“丫頭有啥可高興的?抹油的鐵鏈完好無損是好事,但滑不溜秋地怎麽過去啊?”

這是一個又現實又殘酷的問題,別說走了,就是抓着鐵鏈攀爬都行不通。

瘋子老漢哈哈笑着說:“鐵鏈抹油也是大好事啊,燒吧,反正鐵的燒不壞,完事了,我們才攀爬過去。”

我臉色一喜,随即黯然失色說:“燒完附着的油料容易,攀爬過去更容易,可是萬一這中間刮起妖風怎麽辦?”

瘋子老漢高興得有點早,笑得合不攏的嘴巴突然間怔住了,半天才說道:“這個問題倒是沒考慮,不過妖風既然是幫我們的,總不至于趁火打劫吧。”

海爺說:“妖風是石龍吐得最理想,可萬一不是它,而是另有其人怎麽辦?妖風一旦吹起來,我們五個挂在鐵索上肯定掉下去,深不見底,想想都可怕。”

我說:“我有辦法,暫時能克制妖風。”

翻出兩卷繩子,綁在腰間,怕一根不結實,又纏了一根細一點的,将一段的繩頭牢牢地固定在鐵索上。妖風再厲害,不可能将整條鐵索吹走吧?我們最多挂在上面,一時半會丢不了命。

我這主意甚好,不管石龍是敵是友,不管妖風是何人制造,求人不如求己,我們得學會保護自己。

我領頭順着鐵索攀爬,大家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只好跟着爬,腳下深不見底不說,還冒氣陣陣熱氣,我想下面是火山噴發形成的溝壑,這高的距離能感到熱氣,說明下面的岩漿溫度很高,只要掉下去就會化為一堆灰燼。

膽戰心驚地走了一半,這個時候最危險,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萬一發生危險連個退路都沒有。

想什麽就來什麽,對面的石林遽然刮來一陣狂風,跟先前的一般無二。風勢猛烈,我們挂在鐵索上東飄西蕩,看着令人揪心不已。

我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妖風将我們高高地抛起來,像是蕩秋千般驚心動魄。

每個人都很無助,甚至吓得慘叫連連,除了這些,我們什麽都做不了。

我暗自祈禱,妖風停得越快越好,身上的繩索越牢固越好,我們雖然看似驚險,因為有保護繩子的庇護,我們暫時沒有危險。

(本章完)

第 258 章 鬼門洞

大牛喊道:“亮開長刀!要是老子的黃金甲寶刀或者老大的金龍青銅劍在這裏就好了,至少我們不必擔心稱手的兵器。”

我聽見大牛的叫喊,右手早就握緊了長刀。丫挺的就是廢話多,海爺把我倆墓葬中得到的兵器沒收了,他的理由很簡單,古墓中的兵器算是明器,只能下墓使用,一旦拿到市面上恐引來殺身之禍。

我能理解,法治社會之下舞刀弄劍的,派出所給弄個治安拘留就不合适了。另外,大凡名貴明器刀劍,不知道曾經殺過多少人,它們的冤魂附着在兵器上,一旦駕馭不好,恐怕惹禍上身。

我簡單揮舞了一下長刀,還算順手,雖說比不上名刀名劍,但殺個把人絕對沒問題,我不就是靠着它隔斷了水螅水母十幾條觸須嗎?

我屏住呼吸,走得很慢,可是令我奇怪的是,并沒有吹來妖風,難道它消失了?

我不禁搖頭否決,這個不太可能,昆侖山底詭異事件層出不窮,妖風既然出現,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失蹤,或許不到時候吧。

我突然駐足不前,“不到時候”倒是提醒了我,我們一開始進入山洞的時候也是平安無事,甚至我們當時有說有笑,可是就是這裏往前幾步就發生了妖風,難道腳下之地是一個分界?

這完全有可能,自古講究井水不犯河水,畫地為界,誰過了這道線,算是觸碰對方的底線,妖風不出現才怪呢。

我緩緩地蹲下身子,我想确認一下判斷,沒錯,就是在這裏!當我往前邁出左腳的時候,一陣妖風将我摔了出去。

我打着礦燈找過去,前面黑乎乎的,除了白霧什麽都看不見,更沒有出現那陣子突如其來的妖風。

我站起來,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蹲下身子。妖風很強勁,我站着目标太大,不被吹個人仰馬翻才怪呢。蹲地上,至少還能抵擋一陣子,哪怕有危險,我還有生還的機會。

我伸出長刀,沿着腳下一點一點地往前移動,每移動一下,就往地面敲一下,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看看地面有沒有貓膩。

身後也是一片黑暗,山洞是彎的,外面的燈光根本射不進來。我打量着四周,心裏直發毛。自己蹲在地上,四周黑乎乎的将我們包圍,唯一安慰自己的,就剩下頭頂的礦燈了,它燈光雖微弱,但至少證明我還能有點希望。

沒有妖風!我心裏一喜,難道我想錯了?

剛想激動萬分地站起來,長刀忽然往下一沉,這次敲擊的不是地面,竟然是空的!

我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不死心地往旁邊敲了幾下,無一例外,刀下是空的,當然只有一個可能——地面有個大坑!

我額頭汩汩地冒出冷汗,目光所及漆黑無邊,我只能一動不動地蹲在地上,目前是安全的,但我不敢确定往前一步是否安然無恙!

“我這個笨蛋,怎麽稀裏糊塗的。”我自己輕聲罵了一聲自己,“眼睛看不見,不是還有耳朵嗎?”

地上布滿了落下的石頭,個頭雖然不大,但投石問路是不成問題的。我抓起一個石頭,手裏掂了掂,輕重合适,心想就它了。單手往前一抛,石頭飛了出去,距離測算正好掉進大坑裏。

石頭倒是扔了出去,等了半天,并沒有收到回音,我開始懷疑耳朵起來,難道沒聽清?

摸索着撿起另一塊石頭,這次我豎起耳朵,非要聽個仔細不可。石頭消失在眼前的黑暗,等了幾分鐘毫無動靜。

我寒心了,眼前肯定不是個什麽大坑,而是個無底洞。妖風這個時候将我們吹出洞口,不是害我們,而是救我們。

我輕輕地後退,慢慢地循着原路返回洞口,大家見我一言不發的出來,除了追問還是追問。

大牛晃了我幾下肩膀,直到我拿眼睛瞪他,他才嘿嘿笑着說:“還以為你吓傻了呢,要不就是中邪了。沒事就好,裏面什麽情況?看你面無表情,像是傻了一樣,看來兇險無比啊。”

我環視了一圈,每張臉都期盼着我說說裏面的情況。他們雖然看不清裏面的情況,但也沒聽到什麽動靜,一切靜悄悄的,卻不知道我一瞬間經歷了一回生死瞬間。

我鎮定一下,緩緩說道:“我發現了一個無底洞,就在我們被妖風吹走的地面。”

“無底洞?”

海爺和瘋子老漢面現驚異,尤其瘋子老漢低頭沉思,慢慢地擡起頭來說道:“上有天洞,下又無底洞,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天堂和地獄?只不過衆口相傳而失去了本來面目?”

衆人面面相觑,老漢這個假設很大膽,但除了這樣的解釋,誰也不知道剛從天洞下來,地面為何又出現一個無底洞。

海爺搖了搖頭說:“我忽然想起盜墓故事中的一件事情,或許這個有點關系,大家不妨聽聽。”

此時進退兩難,聽聽故事也無妨。大家誰都不吱聲,既然海爺想說故事,大家倒是樂意聽一聽,反正聽了又少不了身上半兩肉。

海爺見無人反對,清了清嗓子說道:“這一座依山而建的大墓,墓室是一個洞口,倒鬥的結伴進去,四周卻起了大霧,什麽都看不見……”

大牛打斷海爺說:“墓中起大霧不是好兆頭,要是我的話趕緊溜。”

海爺白了他一眼,大概生氣他無故打斷別人的話,說道:“洞口旁邊堆滿了黃金白銀,洞內的地面鋪滿了珠寶,換做是你,你舍得半途而廢?”

海爺滿眼貪婪,憋紅了臉說:“洞口點燈,如果沒滅,那我肯定不客氣,別說大霧,就是布滿地雷,我也得進去闖一闖啊。”

我卻說:“金銀滿地是好事,但小心這是一招‘抛磚引玉’啊。”

田七感興趣問我說:“什麽叫抛磚引玉呀?”

我說:“古人故意滿地堆滿金銀,然後給你弄個陷阱,一旦倒鬥的把持不住,很容易着了道道,一旦進入圈套,很難活命。”

海爺點點頭說:“賴天寧的覺悟不錯,大牛就差一截了,還得多學習。倒鬥的很精明,幾乎沒有什麽陷阱和暗器能阻擋他們的腳步,但有一樣除外——”

瘋子老漢呵呵笑着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肯定是財寶。”

我故意開玩笑說:“也有可能是美色啊。”

大牛和田七差點笑岔氣了,指着我說:“你就是異想天開,幾千年的古墓哪來的美色,除非她是女鬼!”

海爺忽然臉色一凜,呵斥說:“都不許開玩笑!賴天寧說得也是事實。”

我們一愣,我就是順口說說而已,聽海爺的意思,難道下面真有所謂的美色?

海爺繼續說道:“古人為了在古墓打造所謂的財富和美色,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美貌如仙的妙齡少女喝下**藥,然後在她們熟睡中灌以大量水銀……這樣的屍體栩栩如生,哪怕幾千年,只要保護得當,依然美貌如花,這樣的死人一旦驚險古墓,倒鬥之人自然為之傾倒,甚至做些龌蹉之事。”

大家的表情可謂是五味雜陳,驚懼、憎恨、恐懼、好奇、嘆息……。

我無比感傷說:“遇到金銀和美色,倒鬥再精明,恐怕也難逃誘惑之死,可憐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海爺指着眼前洞口說道:“這個山洞有個名字叫鬼門洞,裏面利用霧氣掩護,地下挖一道深淵,人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鬼門洞?

按照海爺所描述,故事中的鬼門洞跟跟前山洞如出一轍,應該就是鬼門洞了。我們基本死定了,但為何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妖風吹出來了呢?

看結果,妖風的出現救了我們一命,難道石龍有心救我們脫離危險?

我将希望寄托在海爺身上,既然他知曉鬼門洞的秘密,或許有解決的辦法。我小心翼翼地問道:“海爺可知道如何破解鬼門洞?”

海爺尴尬說:“凡是進了鬼門洞的人沒有一個活着出來,我當然不知道了。”

瘋子老漢卻說:“石龍吐出妖風助我們一臂之力,也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它身上,不希望我們死,就一定會想方設法救我們。”

第 257 章 妖風

看瘋子老漢要第一個搶着進去,我大聲疾呼說:“大爺你等等,不能走!”

老漢回頭看了我一眼說:“洞口就在眼前,我們不走,難道住在這裏等死?”

田七和大牛、海爺俱都一臉不解地望着我,說出這樣膽怯的話可不是我一貫的作風,尤其剛剛死裏逃生的我,按照正常人心理,應該比誰都想着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命差一點丢在這,誰還願意待在這個破地方?河面上跳躍着鬼鬥魚,水底潛伏着可怕的水螅水母,說不定什麽時候跳出來咬人一口呢。

我照着礦燈往洞內掃射,甚至将半個頭伸進去,冷嗖嗖的,隐約傳來呼嘯之聲,不知道是風聲還是怪獸的叫聲。

但裏面太黑,洞內道路曲折,不似直線路徑。

我把頭縮回來,打量着瘋子老漢說:“是路不假,萬一有危險呢?不明底細地往裏鑽,跟打着燈籠找死一樣。咱幾個人好不容易到達這裏,怎麽也得商量一下對策吧?”

除了瘋子老漢,其他人都跟着點頭表示贊同。

大牛說:“不愧是閻王爺都不敢收的人,劫後餘生之時都能波瀾不驚,厲害。”

我白了他一眼說:“少拍馬屁啊,我厲害個屁!還不是怕大家稀裏糊塗地喪命,不得已而為之。”

瘋子老漢忽然說道:“裏面沒有危險!”

衆人一愣,我随即想起他做夢的事,難道又是夢境中遇到的?這個死老頭子也太邪乎了,做夢能夢到昆侖山地底的一切?

前前後後想了一遍,很多事情又無巧不成書地跟他的夢境一樣,要不他心裏有鬼,要不就是他真是山神托夢。

我沉吟說道:“大爺,這條路,包括這個山洞,你夢裏再現?”

老漢點頭說:“沒錯!”

大牛覺得老漢挺牛逼的,一個普通人能被昆侖山山神看中,并托夢幫我們來到這裏,聽着很離譜,但一切卻是如此真實,想懷疑都找不出理由。大牛使勁往喉嚨咽口唾沫說:“那你說說,這條洞口通往哪裏?裏面有啥?到時候驗證一下,省得我們幾個疑神疑鬼的。”

瘋子老漢閉着眼睛想了一會說道:“山路十八彎,洞幽路深。我也不知道它通向何方——”

海爺假裝咳嗽一聲說:“老夥計,你這話就不對了,傳說死亡谷一面通着陰曹地府,一面通着天堂,萬一要是走錯了方向,五個大活人跑進了閻王殿,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我加了一句說:“是啊,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到時候我們進去容易出來難,稀裏糊塗地做了鬼,可都是你這個山神托夢**害的呀。”

瘋子老漢反而呵呵笑起來,笑得我們一頭霧水,這個時候他能笑出來,我都tm地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他了。

他指着身前山洞說:“雖然不知道它通向何方,但我知道這裏面躺着一條石龍,它口中的石龍珠一旦被我們得到,閻王爺見了都要抖三抖,天兵天将見了都要跪三跪。”

我心想,這個老頭子說謊話都不用打草稿,石龍珠真有那麽厲害?

老漢似乎看出我的疑問,眼睛瞅着我說:“玉皇大帝兒子所騎之龍可以通天入地,見它如見天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種範兒,誰敢不怕,誰敢不敬?拿到石龍珠,我們就等于得到了救命符。”

田七比我任何一個人都相信瘋子老漢,并不僅僅是因為老漢三番兩次地保護她,女人的直覺比較敏銳,她覺得老頭子值得信賴。見我們幾個都提出來懷疑,她總不能做棵牆頭草吧,她站在老漢和我們中間,說道:“信大爺吧,你們幾個不想想,沒有他領着我們,我們恐怕一輩子都走不到這裏來,更何況石龍珠是勢在必得之物,就算這條洞是刀山火海,我為了救我娘重生,也得闖一闖。”

田七的話深深地擊在我心裏,她說的沒錯,我們此行就是為了得到琅玕樹美玉和不死樹上的不死果,而石龍珠又是唯一能找到死亡谷的物件,我們別無選擇。

我看了一眼瘋子老漢說道:“大爺對不起啊,性命攸關,我們說出心中疑問也是出于慎重考慮,望您不要見怪——我和你大前鋒先走面吧。”

瘋子老漢挺豁達的,呵呵笑道:“娃兒,沒關系,人之常情嘛,只要我們的目的相同,意見就是統一的。你跟我走前面最好不過了,賴半仙的後人不僅能避邪,還能降妖除魔,再加上你摸金校尉的身份,我覺得任何困難都會化險為夷。”

大家心裏有事,但只要說開了,都是同生共死的夥伴,沒人願意斤斤計較。

我和瘋子老漢勾肩搭背地彎腰進去,後面三人緊随而入,眼前真得一片漆黑,盡管頭頂的礦燈很亮,依然看不清四周的情況。

白光中灰蒙蒙的,要不是霧氣,要不就是潮氣,燈光穿透受到了阻礙,所見範圍變小是正常現象,所以大家都沒放在身上。

我處于安全考慮,回頭對大家囑咐說:“主要腳下和身旁的牆壁!”,見大家夥都點頭了,我才放心地回過頭來,腳步往前一邁,還沒落地呢,前面莫名其妙地湧出一股氣浪,将我五個退了回來。

風來的太突然,我們猝不及防,雖然想着努力站穩,但還是被吹地東倒西歪,很狼狽,個個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洞口。

奇怪的是,我們出了洞口,風聲就停了,這麽大的風勢不太可能像人一樣說站穩就站穩啊。

我站起來就破口大罵說:“哪來的妖風?你跟老子滾出來!”

“妖風?”,大牛看着我,又看了一眼洞口,伸出手掌試了一試,裏面并沒有風吹出來。他害怕說,“難道裏面真有妖怪?”

瘋子老漢疑惑不解地說:“不可能啊,難道石龍複活了?”

我點頭說:“很有可能啊,自然風不可能一吹就收,除了妖風,我想不出還有別的風如此奇怪。”

田七問道:“妖風是什麽東西?”

海爺解釋說:“妖風就是妖怪興風作浪的風,妖怪往往人未到,妖風先吹過來,老百姓稱之為妖風。”

我說:“海爺,你好像還少說了一種,那就是妖怪吐出的一股狂風,也叫妖風,有的含有劇毒,有的雖然無毒,卻能将人吹跑。我們在狂風中掙紮半天了,大家什麽事都沒有,我猜想可能是妖怪吐出的無毒妖風。根據老漢的夢中所見,裏面既然躺着一條石龍,或許就是它吹出來的。”

大牛被吓得倒退一步說道:“石龍不是變成石頭死了嗎?這回怎麽複活了,還能吹出妖風?玉皇大帝兒子的神龍,我們幾個惹不起,不行知難而退吧。”

我暴脾氣上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傲然說道:“今個我偏不信邪,就算是石龍複活,我們為了石龍珠也得闖一闖!”

瘋子老漢有點害怕說:“你真打算再冒險進去一次?”

我說:“廢話,你們以為我說得玩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們幾個膽小怕事就先在外面候着,我單槍匹馬先進去探探路,看看這股妖風是不是真得!”

幾個人見我去意已決,誰也沒有出言攔住,都想着跟我同進出,但被我拒絕了。試探這種事,人越少越好,又不是進去打仗。

我心裏很明白,裏面若是出現緊急情況,大不了死我一個,這麽多人不能都死裏面啊。

田七即想着支持我,又想挽留我,但當着大家夥的面不好意思明說,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幾次欲言又止。

我笑着說:“大姑娘小媳婦的,不哭不鬧啊,我去去就來。”

田七粉拳錘了我一下,笑着說:“誰是小媳婦?”

我指着她的小鼻子說:“有一天你嫁給我了,你不是小媳婦誰是?”

田七忽然凄然說道:“不跟你逗着玩了——你小心點,如果真想娶我,就要活着。”

我笑着說:“放心吧,小媳婦。我總不能讓你守寡吧。”田七舉起拳頭又要捶我,我趕緊鑽進洞口,頭也不回的說,“我命硬呢,你們不是都這樣說嗎?放心,我絕對活着出來。”